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昨天才發生的事,這麼快就有消息啦?你辦事的效率真高。」

她怎麼覺得他話裏帶着冷嘲?

「已經鎖定了目標,調查起來當然快。」

「這麼說來,確定是嚴公子所為嘍?」他雙手環胸、淡棕色的眼眸里精光熠熠閃耀。

「是的!」花非雨用力一頷首。「不過這場仗是我的,你最好別胡亂插手,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了解!」他抬起兩隻手臂做出投降狀。「我不會這麼不識相的;但我有一個疑問,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以牙還牙、以限還跟。」

「噢!那麼你有證據嗎?若無充分的證據,單憑臆測便定了嚴公子的罪,我怕會招人閑話。」

「我當然有證據。」

「願意告訴我,證據是誰幫你找的嗎?」他唇角勾笑。

她心頭卻乍起波濤,總覺得他的笑容別具深意。「是寒總管,你有什麼意見?」

「我哪會有意見?」他咧嘴,笑得好不燦爛。「只是很佩服寒總管,事情發生不過一日,他便能將來龍去脈查得如此仔細。」

「能在我手下擔任總管,自然不會是一名庸才!」她刻意說道,心卻漸漸動搖了。

「這麼說來是嚴公子太蠢嘍!做事半點兒不周延,隨隨便便讓人將底全刨光了。」

心防潰堤,她臉色大變。「你究竟想說什麼?不妨痛痛快快說出來,少來指桑罵槐這一套。」

「我沒有指桑罵槐。」他搖頭,走近她,淡棕色的眸子忽變得深沉黝黑,更勝無月的黑夜。「我只是想告訴你,一群殺手找上你,他們得到的消息是,你住在悅安客棧里,因此在客棧里大開殺戒;但卻有一名殺手堵在大街上襲擊我們,原因何在?誰告訴他我們會經過那條路?」

「你想說我的人裏面有內奸?」她一臉風雨欲來的危險表情。

「你自己心裏有數。」他冷道。

「匡雲東,你好大膽,竟敢挑撥離間!」怒火燒紅了她的嬌顏。

「是實話,抑或是挑撥離間?你比我清楚。」匡雲東攫起她的下巴,雙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怒火熄了,轉變成一股激流竄過花非雨背脊,她忍不住顫抖,卻咬牙忍住。

「我的人我自會負責,不勞你費事。」甩開他的手,她幾乎狼狽而逃。

心快蹦出胸膛了,那個可惡的男人,他對她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幾乎已成了一場揮之不去的噩夢。

「該死!我絕劉小要做那勞什子鬼皇后,我小會成為任何男人的影子!」她咬牙,忍着激情、忍着那莫名的火焚、忍住碰他的衝動……

「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我一定可以的。」她向來以自制和冷靜自豪,沒道理這回會失控。

【第六章】

匡雲東暗示寒渡岳是內奸!

哼!他根本什麼也不知道。

寒渡岳或許恨她,但絕不會勾結嚴公子,將花府賣出去;他若要害她,一定會自己動手,不假他人。

因為寒渡岳才是花府的正統繼承人、她繼父的親身兒子。

話說這花老爹是有名的好女色,前前後後共娶了六十七房姬妾,目前還在更新這個數字中。

花老爹娶妾是不挑出身的,寡婦、妓女、村姑……只要有張美美的臉孔,他都要。

也因此,花非雨的娘親才能帶着她這個拖油瓶嫁入花府。

初時,她和娘親在府內的日子並不好過,因為花府的女人實在太多,侍妾、舞姬、和她一樣的拖油瓶、正牌花府千金、丫鬟……加一加恐怕也有兩、三百人。

女人一多,紛爭就多,為了爭寵,府里天天鬧得雞犬不寧;若非她還有兩下子,早被整死了。

而在花老爹娶的這麼多房侍妾中,也只有十九姨娘為其傳下子嗣,那便是寒渡岳。他原名花非凡,曾是花老爹跟前最受寵的人,但在十年前,不知哪兒來了一名算命仙,無端闖進花府指着她的鼻子說--此女非平凡,日後必為一國之母,花府要昌盛,得靠花非雨。

自此,花老爹對她和娘親即另眼相看,逐漸冷落十九姨娘與花非凡,導致他母子兩人因失勢而被趕離花府。

最後花非雨得到的消息是,十九姨娘憂憤而亡,臨死前叮囑兒子,要他不擇手段得到花非雨,絕不能讓她成為皇后、遂了花老爹的心愿。

之後,花非凡便失蹤了,等他再出現,容貌與名字皆已大大改變;他成了寒渡岳,到她手下應徵管事一職,並一路爬升到總管之位。

花非雨可是花了無數銀兩請人調查、並偷得他與花老爹的鮮血做了滴血認親后,才確認了他的身分;證明寒渡岳就是花非凡;她的繼兄。

因此,她認為寒渡岳不會害她性命,他只會想辦法得到她,以及花府的偌大產業。

嘖,現在想想,接近她的男人好像全都打着人財兩得的主意,就沒哪個是真正看中她這個人的,真令人泄氣。

但也因此讓她確定了寒渡岳不惜賣身為奴的目的,他要錢也要人,所以不會勾結嚴公子來自斷前程。

匡雲東的推測根本大錯特錯,寒渡岳絕非內奸。

那麼又是誰出賣了她的行蹤?

這回,她帶了四十八名傭僕來到北原國,昨日一場殺戮死了十二名,剩下的三十六名中,有十人重傷、二十人輕傷、六個毫髮無傷……

不對、不對!用這種方法辨別屬下的忠誠未免有失情理,得另想個法子找出背叛者才行;或者……

演一場戲、設個陷阱,來一段……她飛快地轉動腦筋。

「這一季的租金已然收妥,邱管事命人將帳簿送過來了,你看看。」寒渡岳沒有敲門就直接進了她的房,打斷地的思索。

而花非雨也不在意,他的無禮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況且她也不要他多禮,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還不如保持現況,將敵意直接表現出來,與她一較長短。

她向來不是畏懼挑戰的人,想拿走她的東西,很簡單,只要夠本事、搶得走就是他的,只不過迄今仍無人成功就是了。

「連柳家集的也收齊了?」她接過帳簿翻閱。

「只有柳家集沒收到。」

「我猜也是。」據她的消息指示,那地方今年問題頻傳,應該沒那麼容易收到租金。

「要再派人去收嗎?」

「這件事我另有打算,你就小必管了。」她放下帳簿走到他面前。我聽說蘭陵女王駕崩了?」

「是的,昨兒夜裏的事。」

「也就是說嚴公子的靠山倒了。」她冷笑,這也是她不屑與嚴公子合作的原因之一,姓嚴的根本不懂得買賣之道--不得將所有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

他自以為有女王罩着就一切沒問題,從沒想過,女王不可能長命百歲,一旦女王駕崩,他的權勢富貴勢必跟着垮台;譬如現在,想打他這隻落水狗的人一堆,她連動手都不必,自有人替她報買兇襲擊之仇。

「女王未留有子嗣,依照律例,將由其兄逍遙侯接位,因此嚴公子正拚命拉攏他。」

「逍遙侯是個蠢蛋,沒人會理他的。」

「只要這個蠢蛋是皇帝,他仍擁有無限棹勢。」寒渡岳擔心嚴公子會挾天子以要脅花府。

「那你認為該怎麼辦呢?」她帶着玩笑的口氣問。她在耍他嗎?寒渡岳眼底閃過一絲慍惱。「三公主、八皇子亦有心於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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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舟釣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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