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嗯、啊……」她全身發軟,彷彿體內的知覺都被他吸走了,只剩酥麻。
「瑕兒、瑕兒……」不由自主地懷疑,前些日子,他怎忍得住與她分離?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她喘着,無力答話,只覺四肢體膚酥軟得像下是她的。
他也喘着,卻在見着她櫻唇紅腫、秋眸水盈后,禁不住笑了起來。「瑕兒,呵呵呵,我的瑕兒……咳咳咳!」樂極生悲的結果是--換來一陣嗆咳。
「相公。」驚詫帶回她失去的氣力,一個挺腰,她坐起身,扳正他的身子,前後左右查看着。「你覺得怎麼樣?還會難受嗎?姥姥下是說治好你了?怎麼你還一直咳?」
「我沒事,咳咳咳……」怎麼好意思說他是取笑人過了頭,正在遭受報應。
「可你咳得好厲害耶!」她突然用力拉起他的手。
「唔!」他悶哼一聲,體內舊疾雖被姥姥的靈藥與功力治好,骨折部分卻未完全癒合,雖下致影響行動,可仍經下起強力扯動。
「對不起,相公,我忘了你骨折還沒好。」她趕緊放下他的手。「不過姥姥說啦,你體質改變后,身體會變得很好,傷口也會好得更快,像這樣的骨折只消十天半個月就會好了。這段時間瑕兒會照顧你,幫你擦身、換衣、喂飯。」
不必那麼麻煩吧?他俊臉閃過一陣可疑的紅潮。雖已是夫妻,也裸裎相見過,但想到以後吃拉撒睡都要靠她服侍,還是頗不自在。
他趕忙轉移話題。「我睡多久了?」
「嗯……」她扳着手指頭。「七、八天了吧?」
那再過個兩、三天,他的骨折就會痊癒嘍!幸好。
「外頭現在怎麼樣了?你爹打下翔龍宮了嗎?」他問。
她搖頭。「爹還在跟舅舅打架,不過我不敢去找爹,怕他生氣,只敢遠遠地偷瞧。啊!」她想起什麼似地大叫。「我有看見凌大哥喔!他一直在找相公,我本來想告訴他,相公住在七星湖底,又想起姥姥說,不能向別人透露湖底可以住人的事,就沒說了。相公,下回再見到凌大哥,我可下可以帶他一起下來?」
「不行。」姥姥的埋骨處,他不願任何人來打擾,七星湖底的秘密就讓它繼續成為秘密,直到有緣人來發現吧!「你不必擔心凌摘星,只要我傷一好,到江湖上隨便露個面,他很快就會找來。」畢竟,那傢伙怕死極了,一定會來找他要解藥的。
「噢!那我就下說了。」她乖乖地點頭。「相公,姥姥呢?她叫我去打大黑熊,我打來了,她不是說要煉藥嗎?怎麼不見了?」
他瞥眼瞧着身後一尺處的紅漬,已幾乎消失無蹤;一個人的逝去就這麼簡單,直如在滄海投下一粒米粟,激不起半絲波濤。
其實生死本就無常,只是現在逝去的這個人是魏芷瑕的娘,他遲疑着不知該不該向她吐實……
「姥姥,你在哪裏?瑕兒打熊回來嘍!」魏芷瑕四處喊着找人。「你要的黔山大黑熊就在這裏,你怎麼不出來?」
「黔山?」匡雲南倒抽口冷氣。「黔山離此至少百里,你就這麼一路扛着這隻熊回來?」他瞧那熊最起碼有一百五十斤重,姥姥竟然要她去黔山打熊,再一路扛回來。就為了下想她目睹親娘的死狀,真是用心良苦啊!
「對呀!」她指着熊屍說。「姥姥說要熊膽配藥,叫我去黔山找,我找好久找下到,後來才聽那裏的獵戶說,黔山本來有很多熊和動物,但自從這隻大黑熊出現后,其它的動物都被打死或吃掉了,它還吃了大柱子的爹、小牛的哥哥,和好幾個獵戶,我就拜託他們帶我去找熊,起初他們不肯,怕我也被熊吃掉,我一直求他們,他們才帶我去,我就把熊打死,帶回來了。」
她說得眉飛色舞,他卻聽得頭好痛。「你為什麼不直接把熊膽取回來就好,要扛着這麼一頭大熊走百里路?」幸好天氣下熱,不然熊屍必定都腐了。
「呃……」她抓抓頭皮,一陣傻笑。「我沒想到耶!」
果然下能放着她下管。他深吸口氣,決定了,就保持她的天真吧!也許有人會怪他奪去她知道真相的權利,但他也只是做自己想做、能做的事,至於是非對錯,且留待時間去證明吧!
「就因為你去得太久,姥姥等不及,便自己出去找熊膽配藥了。」他隨口胡謂。
「姥姥也去黔山了?」
「不知道。不過她說了,待我骨折痊癒,即可自行離去,她把葯配好后自會來找我們,要我們不必擔心。」
「可是姥姥從沒離開過這裏耶!以前她都叫我自己來找她,她卻不會去找我。」
「以前她也不見外人,現在還不是見了我,又幫我治病。」
「說的也是。」憑她的腦子,怎斗得過匡雲南的舌粲蓮花,一下子就被哄得忘了今夕是何夕。「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相公,你還要回去幫爹打架嗎?」
「這……」他很猶豫,西荻國急須鏈金人材,失去魏泉生的援助,採金進度必定大受影響,但那老傢伙狠毒狡詐,要與他合作就得比他更狠更毒,他是無所謂啦!但魏芷瑕怎麼辦?相公與親爹對抗,想必她會很為難吧?「不,我不會再插手你爹的復宮大業了。」無論怎麼合計,她的存在都勝過一切,他想,了不起親身走一趟中土,聽聞中土人才濟濟,就不信找不到適合的人合作。
「這樣啊!」她忽然拍手笑道。「跟姥姥猜的一樣耶!姥姥說,若你不再跟爹合作,就叫我把這封信交給你,很重要喔!」她自懷裏掏出一封油紙包裹。
「是嗎?」他接過拆開一瞧,臉色大變。「這是……」翔龍宮的鏈金機械製作圖、鏈金秘訣、過程、方法……姥姥將她畢生研究鏈金之全部知識盡數授予他了。
捧着信,他的手在抖,那個老婦人,他甚至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她卻已將她的生命、畢生研究、最寶貝的女兒,全部送給他了。
這是多麼大的恩惠,尤其在信中,她連一句要他不準對不起瑕兒都沒交代,她完全信任他:他不知道要如何回報這份大恩,終其一生也還下起吧?
魏芷瑕輕輕地靠近他,將一件外衫披在他肩上。「相公,你在發抖耶!很冷嗎?」
凝視她天真無邪的嬌顏,眸底深情似海。不自禁地,他大掌圈住她的腰,將她帶進懷裏。「瑕兒,你跟我回西荻國吧!」
「奸哇,相公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瑕兒。」他大掌輕撫着她粉嫩的頰。「我會保護你的。」
「我也會照顧相公。」她小手圈住他的腰。
「我愛你,瑕兒。」他捧起她鵝蛋似的小臉正要吻上。
「我也愛你,相公。」她摸着他的腰,柳眉蹙起。「下過相公,你還在抖耶!真的這冶嗎?」
「我下冷。」相反地,他一腔激情,熱得很呢!
「不冷卻發抖。」她一彈指。「那就是想上茅廁嘍!早說嘛。」她開始扯他的腰帶。
「什麼?」他捉住褲頭,搞下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身體不方便,我服侍你上茅廁嘛!」她用力拉下他的褲子。
他一介病夫,怎敵得過她天生神力,褲子瞬間不保。「瑕兒--」搞什麼!他正在感動,別來找碴好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