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法武對撞！（二）
“剛剛我已經見識到了庚金、乙木符簶陣術，還欠缺水火土三行，為何不拿出來試試？難道還要藏私不成？”洪道元目光炯炯地盯着林越，依然有些躍躍欲試的表情
“我這不還沒做出來么！？你當我這符咒是路邊生長的樹葉子不成？你剛剛差點就真把老子當刺客殺了！”林越灰頭土臉，氣急敗壞地跳起來破口大罵。
沒等他罵完下半截，旁邊一陣激烈的喧囂聲音傳來了，林越一轉頭，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硬是把下半截髒話給堵了下去。
只見一大群人從街頭巷尾堵了過來，看衣裝服飾竟然是周圍擺攤賣東西的小攤販，老百姓。
“殺了這廝！”
“該死的刺客，敢暗害咱們洪觀主！”
“敢對咱們洪觀主動手，真是壽星老吃砒霜，嫌自個命長了！”
震天的叫罵聲傳來了，只見旁邊街頭巷尾，擺攤買飯的布莊老闆娘，小販們，掌柜的，店小二，大廚師瞪着血紅的倆眼，殺氣騰騰地逼了過來，手持着水瓢、鐵鍋、扁擔、菜刀，呼啦一下圍了上來……
“……你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林越嚇得小臉慘白，剛剛幾把噌噌噌飈來的菜刀差點沒旋飛他的頭皮，他連滾帶爬跑到洪道元的背後，但還是有幾條扁擔險些砸到他頭上。
“……各位街坊鄰居，打攪了，剛剛我和賢弟是切磋武功，不想這幾位刺客冒出來了，實在是給大家造成了誤會。”
洪道元尷尬一笑，連忙地向眾多街坊鄰居拱手道歉，然後胳膊一甩，手銬一樣勾住林越的肩膀作親熱狀，這才打消了眾多街坊的疑惑。
這些普通老百姓身上散出那種狂熱的氣息，那種殺氣騰騰的架勢，活像林越扒了他們家祖墳一樣不共戴天之仇，讓林越徹底明白洪道元在南澗州的威望，和在這些老百姓心中的地位。
而那幾個刺客的屍體則被他們直接拖了下去喂狗。
“賢弟，抱歉了，為兄是從未見過賢弟這般精妙絕倫的符簶法器，一時心喜之下情不自禁，這才出手重了些，你且放心，為兄勁力拿捏極准，斷然不會傷了賢弟。”洪道元一個勁地向林越致歉，好話說了一籮筐。
林越扭了扭脖子，忿忿地吐出一口濃痰，剛剛洪道元為了打消眾人的疑惑和敵意，鐵箍般的胳膊差點沒勒斷他的頸子。
“我是練得是元真教元真五行拳法。”洪道元輕輕一咳，微笑道：“五行拳勁分別是劈勁、崩勁、鑽勁、炮勁、橫勁，正好對應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
“三百年前的元真教？”林越眉頭一皺：“想起來了，元真教修行理念與其它以御劍、五行法術一類為主的教派不同，講究的是先錘鍊內外三合，五臟六腑，筋骨皮肉，然後心意**，天人合一，結成金丹，可以說是各個教派中步入金丹期境界的最快的功法了，可惜教派中主要是內煉功夫，但而一應懾服邪魔外道的殺伐之道卻不足，最後還是被魔教所滅。”
元真教的功法講究的是內煉精神氣，外煉筋骨皮，將這**修鍊的隨心所欲，可以說對於修鍊丹道起了極大的催化作用，不似修鍊御劍之道，威力雖大，但卻磨合一口飛劍卻是極其消耗精神氣，耽誤了命性丹道的功夫，兩者孰優孰劣一眼可辨。
洪道元本來對他先前的說法頗為讚賞，聽他後半句卻又有些不悅道：“賢弟此言差矣，從元真教流傳出來的功夫，無一不是精微玄奧，當今天下修鍊元真教拳法的武者無一不成了一方大豪，你怎麼說殺伐之術不足？”
“沒錯，我承認元真教內家功夫的厲害，用來行走江湖是綽綽有餘了。”林越嘆道：“兄長，實話跟你說了吧，一個修鍊五十年拳術的高手，也敵不過一個修鍊十年的劍修，更不用說五行咒法和法寶了。”
林越看着洪道元微微青的臉色，懶洋洋攤開手個修真教派固然要以金丹大道為主，但若是外功不足，猶如那窯頭土坯一樣，看似已成了磚形，實際上呢，一朝遇到大雨，真正火煉而成的磚頭無恙，而這看似磚頭的土坯，就泡濫了，元真教就是如此，看似已經形成了一個系統的教派，但外功道法不足，就過不得劫數。”
“曇花一現，曇花一現……”洪道元喃喃自語，聲音低沉了下來。
這一路上，洪道元再沒有說話。
五雲觀在南澗城外的西面的五雲山上，山青水碧，飛雲盪霧，流泉飛瀑，千峰疊翠。跟隨這洪道人來到山門外，老遠處就已經聽到了裏面出呼喝的打拳聲。
一路之上，洪道元不停地撫胸咳嗽了起來，連咳吐出幾口黑的血痰，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很難想像剛剛就是這個病歪歪的漢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洪觀主。
進入了道觀之中后，林越掃視了一下裏面的數百名正在練拳的弟子，立刻就明白了洪道元這道觀斂財方式。
五雲觀雖然道觀中香火不旺，但卻有些類似於武館一樣，專門收那些富貴人家的弟子，教導武藝，南澗州不少的富戶人家的護院武師都是出自洪觀主的門下，而且他還有有不少弟子都在軍中任職，可謂人脈關係極廣。
可洪觀主為人卻甚是低調，從不囂張，因此在五雲觀周圍名聲也是極好的，從他的作為看來，這個洪觀主的確是個徹頭徹尾的武道大師。
兩人來到了道觀後面，越過一道矮坡之後，只聽面前流水淙淙，面前橫過一條河流，這條河流並不寬，只有二十丈左右，但水流卻是甚是湍急，河水中翻騰着潔白的浪花。
“這貨不會在我面前顯擺輕功跳過去吧？”林越心中泛起了嘀咕，而眼前的一幕登時讓他看呆了眼，洪道元腳下不停，直接大步踏入了河水中。
河水雖然洶湧，而洪道元腳步所踏之處，激流洶湧的河水中竟然立刻形成了一個漩渦，讓他竟然如履平地一般，輕鬆自如地一步一步踏了過去。
整個過程之中，洪道元腳下的罡氣無聲無息，張弛有度，動靜開闔，剛柔並濟。
“厲害……”林越佩服得五體投地。
說實在話，作為一個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的修道者，他向來看不起那些武者的，但今天洪道元對於真氣出神入化的駕馭，着實令他大開眼界，心驚不已。
洪道元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模樣，不禁笑道：“我這裏沒有設下橋樑，我曾立下過規定，只有踏水不過膝的弟子才有資格到這裏，接受我的教導，我平日裏就住在這裏，賢弟可是不太方便，要為兄帶你一路？”
“不用不用！”林越連忙搖手，抬手打出了兩道“登雲符”貼在自己腿上，腳下的雲氣蒸騰之下，也一步一磕絆地走了過去，
“非是我道中人。”洪道元看着他過河時的模樣，微微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