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秦曜棠起身走向她,高大的身子站在她身前,兩手放在兩側的椅把上,徐徐彎下身。
壓迫的氣勢讓杜妙芙往後縮,卻被鎖在椅子裏,逃不開、動不了,只能睜着一雙大眼緊張地看着他。
俊美逼人的臉龐幾乎貼近她,炙熱的呼吸讓她屏住氣息,心臟跳得飛快,她不敢再看他,害怕地垂下臉。
可這樣卻更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包括他的氣息和體溫。
“你想離開裴家?我卻不想讓你走。”溫熱的氣息拂上她的耳朵,他每吐出一個字,薄薄的唇就會觸到她的耳垂。
杜妙芙不禁縮肩,想避開他似有若無的挑逗。
看着白玉肌膚冒出的小疙瘩,向來淡漠的俊龐閃過一抹邪惡,他低下頭。
“啊!”杜妙芙嚇得驚喊,伸手捂住頸項,雙眼瞪圓,錯愕地看着他。
他竟咬她?不只咬,還用舔的!
秦曜棠在她抬頭時捕住微張的唇,見她眼睛睜得更大,滑溜的舌探入,在小嘴裏肆虐,如狂風般索取她的氣息。
杜妙芙嚇得忘了呼吸,胸口的氧氣漸漸消失,她的臉開始漲紅,眼前一片黑。
“喘氣。”他輕拍她的臉。
嚇!杜妙芙回神,驚覺自己快窒息了,急切地吸取空氣,一雙眼仍瞪着他,被吻腫的唇微張。
“你你你……”她忍不住結巴,嚇得說不出話來。
“除非你把身上的秘密說出來,不然別想離開裴家。”他笑得迷人,指尖撫去唇瓣的水潤,注視她的眼神危險又勾人。“不過就算知道你身上的一切謎團,我覺得我也不想放你走。”
他低喃着,漫不經心的語氣,卻又像是絕對的誓言。
杜妙芙不禁心顫,眸里儘是懼意。
“別怕,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會傷害你。”他微笑,指腹撫過嫩頰,溫柔又纏綿。
而她,就像只驚慌的小老鼠,被陰險的惡貓咬住了。
杜妙芙嚇得直發抖,心裏不斷哭號——可怕!好可怕!
杜妙芙被徹底嚇壞了,她的膽子本來就不大,雖然個性白目,嘴巴機車,可她的膽子卻很小,標準的怕惡人型。
加上她熟識的人都是強勢人士——例如江家姐弟。在江家姐弟的欺壓下,她發過誓,對這類強硬的可怕人物她要避而遠之。
因此當初一看到秦曜棠,她的避惡傳感器就提醒過她,這人很危險,要躲遠一點。
她明明也照着做了,可是為什麼後續的過程完全不在她掌控之下?
杜妙芙左思右想,結論就是——都是她的嘴巴惹的禍,她不該三不五時就挑釁秦曜棠,不該引起他的注意,不該白目他。
杜妙芙後悔死了,早知道她就不要改變,繼續當個敗家的紈糹誇子弟,然後偷挖裴家的錢,等挖夠了再離家出走,反正以裴紹青的不討喜,也沒人會在乎他的消失。
使命個屁!她幻想的使命,就是害自己被危險人士纏上了!
杜妙芙抱頭無聲尖叫,不禁想到江初薇跟她說過的,她天生就有吸引強勢人種的磁場。
雖然她長得平凡又胖,可是桃花卻很好,而且追她的人條件都不錯,都是高薪的成功人士,英俊多金,只是缺點是自以為是,把她當成自家寵物一樣看得緊緊的。
連交幾任這種男友后,她就受不了了,決定離這類人遠一點,可偏偏追她的男人都是同樣的個性。
沒想到穿越到古代,她的磁場還是沒變,更悲劇的是,這次纏上她的秦曜棠,比她以往認識的男人都可怕。
她的心思總是躲不過他的眼睛,讓她被緊緊盯着,他像是看透了她,準備扒開她所有秘密。
要是他知道她是穿越到這時空的一抹幽魂,根本不是裴紹青……杜妙芙狠狠一抖。
她不敢想像自己的下場,心裏只覺得危險!危險!危險!
不行!不能再待在這地方,不然遲早有一天她一定會被逼得說出全部,每天戰戰兢兢地防備,讓她心力漸漸交瘁。
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崩潰……杜妙芙咬唇,看着窗外天色。此時已入夜,湘城跟別的地方不同,晚上有鬧市,各種小攤販都會出來,因此夜晚的湘城是極熱鬧的。
秦曜棠和幾名合作的商人應酬去了,地點是湘城有名的花滿樓,這種煙花之地女人不適合去——這是秦曜棠說的。因此她就被留下,秦曜棠獨自赴約。
她記得剛剛在二樓用膳時,有聽到竹簾外的客人聊天,他們好像說晚上有艘商船會出航……
杜妙芙迅速起身,趕緊打包東西,她身上的銀子不多,左右看看,她將房間裏值錢的東西都放進包袱。
她還不忘跑到秦曜棠的房間,連他的東西一起搜括,確定值錢的都帶走了,才抱着圓滾滾的大包袱,溜出房間,避開小二和掌柜,逃出玉筵樓。
知道湘城小偷多,她的包袱又大包,只得小心地將包袱抱好,朝港口的方向跑。
不管那艘商船要開去哪,先逃離秦曜棠再說!
涼爽的秋風輕拂,紅色的簾紗飄揚,名聞湘城的花滿樓飄散着脂粉香,曲調撩人的絲竹下,是曖昧的誘惑。
秦曜棠對這種煙花之地素來沒興趣,偏偏男人就愛來這種地方尋歡,而他雖不喜歡,卻也不拒絕。
畢竟酒酣耳熱之際,最容易談成生意。
看着那些摟着姑娘說笑喝酒的男人,秦曜棠臉色冷淡,這些人都是裴家合作已久的商家,大多人都已喝醉了,還有人已帶姑娘去開房了。
看看時間,再待半個時辰就可以走人了。
不知裴紹青此刻在茶樓里做什麼?想到那個有趣的人,淡漠的黑眸霎時泛起笑意。
白天的吻是個意外,他沒想過會吻她,只是她突然抬起頭,眼睛瞪得圓圓的,像只受驚的小老鼠,等自己察覺時,他已吻住她。
後悔嗎?那倒不。
這不是他第一次親女人,男人嘛,總有慾望的時候,雖然他的慾念不重,不過該紆解時,他也不會委屈自己。
她的唇比他吻過的女人還軟,甚至微顫着,小嘴裏仍留着清雅茶香,當他加重那個吻時,他聽到她的驚喘,然後瞪圓的眼神漸漸失神,連呼吸都忘了。
若不是他拍醒她,她一定早窒息了!
他知道她嚇到了,她眼裏的驚懼和慌亂取悅了他,漲紅的小臉可愛得讓他想笑。
是的,可愛——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在裴紹青身上用這個字眼,或者該說,沒想到裴紹青會入他的眼。
本是不值一看的人,現在卻挑動他的心思,靈動的模樣勾動他的目光,讓他蠢蠢欲動。
他向來是個冷情的人,沒有任何人事物能停駐他的目光。
對裴家好,是因為裴叔對他有恩,該報的恩報完了,他就會離開。
因此他不允許會危害裴家的人存在,改變的裴紹青引起他的疑惑,同樣的面貌,可他知道,這人絕不是裴紹青。
一定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只是他暫時找不到關鍵點。
原本想,等他查到裴紹青的秘密時,若有害,就除掉她,可現在……他垂下眸,喝下酒液。
微辣的苻梁酒讓他彎唇。苻梁酒是湘城特產的酒,聞留香,入口辣,勁后烈。這酒,讓他想到裴紹青那溫潤的眉眼卻極倔的個性,讓人一旦窺之,就入了心思。
“裴紹青……”你……到底是誰呢?
秦曜棠有趣地思索,芳艷的幽香卻貼近他,身着紅紗、露出半乳的舞妓偎進他懷裏。
“秦公子,你一人坐在這想什麼呢?”美人嬌滴嗔語,柔荑握住他手中酒杯,就着他的手喝盡杯中酒,香柔的唇貼向他。
秦曜棠卻避開臉,任唇落在頰畔,他的唇仍留着那抹軟香,不想讓俗艷的香氣沾染,這時卻見街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快速走過。
他揚眸,沒錯過那人抱着大包袱,而且方向是東邊的港口,抬眸望去,港口正停着一艘商船,似乎不久后就準備起航。
俊龐不露心思,只有眸底掠過冷光,秦曜棠起身。
“啊!”偎在他身側的美人嬌呼,柔弱地倒在地上,噘嘴嬌嗔。“秦公子,你弄疼人家了。”
秦曜棠沒理會,直接從二樓窗檯躍下,跟在那人身後,見她果真來到港口,黑眸微眯。
“商家,這船要起航嗎?”杜妙芙問。
“是呀!再一刻就要出航了。”
一刻?那不就十五分鐘?這樣夠了,秦曜棠不會這麼早回玉筵樓,她一定可以安全逃走。
杜妙芙眼睛發亮,趕緊開口,“那我要上船,要多少銀子呀?”
“兩位嗎?那要五兩銀子!”
“沒有,只有……”
“不了,我們不上船。”
幽幽的話語從身後飄來,杜妙芙背脊霎時發冷,一隻強健的手臂環住她的腰,將她往後一摟。
她跌進溫熱的胸膛,身體被扣住,她不由得發顫,而炙熱的氣息則拂上她的耳。
“青弟,你有要上船嗎?”聲音輕輕的,幽幽的,極為好聽。
可是杜妙芙全身的寒毛卻冷冷豎起了。
暗巷裏,兩道身影交迭着,杜妙芙被堵住呼吸,炙熱的唇舌在她嘴裏肆虐,用力含着她的舌,像要將她吞下去似的,她的唇被吻得又麻又痛,幾乎喘不過氣來。
想反抗,對方的力氣卻比她大,雙手被壓制在牆上,精壯的身體緊緊貼着她,壓迫她的胸口,加上粗暴的吻,讓她快窒息。
“唔!不……”氣息整個凌亂,嘴唇痛得她直皺眉,懼意讓她紅了眼,感覺腰帶被解開,她整個更慌。“不要!”
唇瓣被用力啃咬,疼得她驚呼,卻趕緊將聲音吞下,驚慌地瞄向巷口。
她被秦曜棠拉進港口附近的暗巷,她怕得不敢掙脫,一進暗巷,他就搶過她手上的包袱丟到地上,隨即粗暴地吻住她。
她嚇死了,掙扎着想逃,他卻在她耳邊道:“你可以動作再大一點,最好叫大聲一點,我不介意讓人來觀看。”涼薄的聲音讓她僵住身子。
她知道他說得出就做得到,當下不敢再動逃跑的心思,只能乖乖地當只小老鼠,盼望他的怒火趕快消。
可當他用她的腰帶綁住她的雙手時,她驚恐地瞠圓眼,他、他該不會想……
“秦、秦曜棠……你別衝動……”她抖着聲音,嚇得淚花亂轉,此時此刻她哪還敢賤嘴挑釁他,急忙擺出低姿態,就盼他饒過她。
秦曜棠溫柔地舔過被他吻腫的唇,手指透過薄衫從纖腰往上撫,低低的聲音纏綿至極。
“我叫你乖乖待在玉筵樓,你卻抱着包袱跑到港口,還要搭船,青弟,你想去哪?”
“我、我……”
手指挑開襟口,撫上被白布纏繞的胸口,手掌覆住左胸,感受她劇烈的心跳。
俊龐埋進柔白的頸項,以唇吮咬細緻的肌膚,輕吐的氣息極熱,杜妙芙顫抖,急促的心跳分不出是害怕還是因他曖昧的舉止而生出的羞意。
“怎麼不回答?說!你想搭船去哪?還是你是想逃跑?想逃離我?嗯?”
“我……”杜妙芙咬唇,可憐兮兮地瞅着眸,聲音放軟。“秦曜棠你別生氣……”
“生氣?”他微笑,笑容俊魅,黑眸卻幽深不見底,“你覺得我有生氣嗎?”
他一邊問,手指一邊輕輕地挑開纏在胸口的結,將纏胸的布條解開。
有——而且氣很大!
看着緩緩掉落的布條,漸露的酥胸襲上涼意,她能感覺到乳尖因冰冷的空氣而挺立。
“我、我沒有要逃……”她囁嚅,撒着一聽就知的謊言。“我只是想搭船逛逛……”
“哦?”布條全數落在地上,手掌覆上小巧的雪乳,粗魯地拈住嬌蕊。“帶着這麼大的包袱逛嗎?”
這種鬼話她也敢說出口?黑眸掠過火花,大手粗魯地揉着乳肉,狠狠一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