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越戰複員兵

這一年的春節趙文傑他們家過得異常喜慶，年貨就買了好多，這時候的物價很便宜（其實是錢少，物價還是有些貴的），趙文傑和哥哥李志南兩人一人領到了一百塊壓歲錢，一百塊錢啊！在這年頭可是一大筆錢，一公斤糧食才2毛錢（上文打錯字了，是公斤，不是斤），如果放到二十一世紀，那也就是一千多塊錢。

除夕的晚上，趙文傑吃水餃吃得肚子圓滾滾的，李志南吃完飯後，很興奮的帶着弟弟去買了五塊錢鞭炮。

在李志南面前趙文傑現在表現得很內斂，也很聽哥哥的話，給足了他面子。

因為李志南向來對他這個弟弟很溺愛，萬一自己表現得讓哥哥很自卑，失去了做哥哥的感覺。以後他倒成了弟弟，那不是顛倒了關係了嘛！

就在兩兄弟買了鞭炮回家后，突然現家裏多了一個穿着軍裝的人，看上去大概二十多歲，坐得筆直。面容有些消瘦，如同刀削一般十分俊俏，有着一雙很銳利的眼睛，就像是翱翔在天空的雄鷹俯視獵物。

看到這個穿軍裝的男人趙文傑頓時楞了一下，隨即腦海中浮現出早一塵封的記憶，這人是他的舅舅，老媽的弟弟，叫趙永平。

“小南，小文，快叫舅舅。”趙美晴正在灶台邊做飯，看到兩兄弟進來，連忙對兄弟兩說道。

“舅舅。”

“舅舅好。”

“呵呵，小南和小文都這麼大了，我去參軍的時候小文還在吃奶呢！讓舅舅抱抱。”趙永平伸出雙手將趙文傑抱了起來，一嘴巴親在趙文傑的臉上，鬍子扎在粉嫩粉嫩的臉上，有點疼。

記憶里舅舅也是這時候回來，他剛參加完越南反擊戰後複員回來的，他很愛帶趙文傑兄弟兩到處玩，趙文傑記得舅舅是在他七歲時死的，因為幫朋友出頭，被隔壁村的小混混偷襲，肚子被捅了十幾刀。

趙文傑的臉被扎地實在難受，伸出小手按在他舅舅的臉上，這時候李宇國看了趙永平的手后楞了一下，問道：“永平，你手怎麼了？”

“沒……沒什麼。”趙永平縮了縮手，只見他的左手小拇指和無名指都斷了一截。

“怎麼了？讓我看看。”趙美晴連忙放下手裏的活跑了過來，拉起趙永平的手看了起來。

只見他很平靜的說道：“讓流彈削掉的。”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趙美晴嘆了口氣說道，弟弟到前線打戰時，她每天都提心弔膽的，生怕一個不好就回不來了，上戰場能活着回來的確算是福氣了。

“姐，沒什麼啦！”趙永平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嗯，蛋燉好了，我去拿。”趙美晴點了點頭，跑到灶台邊掀開鍋蓋，把燉好的蛋端了出來，這是用米酒加冰糖燉的蛋，吃去又甜又帶着米酒的味道，多吃幾口會膩，這是用來補身體用的，趙文傑經常被老媽灌上幾口，當時恨死這蛋了。

“我先去給永平鋪張床去。”李宇國說道。

“姐夫，不用，我就回老房子睡吧！”趙永平連忙說道，他說的老房子是外公留下的，已經好久沒人住了。

“那哪成啊！那房子好久沒收拾了，今天就在這裏擠一晚上。”李宇國說著直接走了出去。

晚上趙永平就和趙文傑兩兄弟睡一個房間，趙文傑卻有些睡不着，他正想着自己讓舅舅不在步了重生前的後塵。

“舅舅，給我講講你打仗的事情吧！”趙文傑見舅舅也沒睡着，於是小聲的說道。

“好啊！舅舅就和你講強攻四號公路的戰役。”趙永平翻到床邊，和趙文傑拉近距離后說道：“當時舅舅所在的機動兵團為了攻佔四號公路，原計劃是一個晝夜就穿插完畢，但水庫和道路被毀后，整整穿插了四個晝夜。情況根本就沒探查清楚。而且穿插時被越南小鬼子現，部隊遭到伏擊，當時的步兵搭乘坦克時為了不被甩下車，都用帶子把自己扣在坦克上的，結果被襲擊的時候想跳車都跳不下去，根本就是鐵板上的魚肉，當時我也是扣在坦克上面，不過在比較後面，前面扣在車上的，大多都被打死，幾乎死的姿勢都是一樣的。哎！全都是無謂的傷亡。”

“我跳下車后，在反擊時和部隊脫離了，……那一次和我幾個戰友一共幹掉了兩個排的越南鬼子。”趙永平說著有些自豪，又有些惆悵。

“舅舅真厲害，”趙文傑很‘崇拜’的說道：“不過舅舅你現在不是解放軍了，以後要幹什麼呢？”

“看看再說吧！”趙永平複員時因為安排工作的地方離家裏太遠，所以沒去，現在是無業游民。

“就在家裏幫忙吧！作坊打算擴大規模，舅舅你回來了正好啊！我老爸還愁管不過來呢！”趙文傑說道。

“小文乖，睡覺吧！這個過完年再說/。”趙永平笑了一下，然後眯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