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江盂恆放下素描簿,原來她真的要自己做禮服!

不過奇怪,頂着大太陽,她人到哪裏去了?

突然,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傳進江孟恆的耳里,江孟恆蹙眉,那好像是安安的聲音,他起身走到陽台往下望,看到安安和園丁正在為什麼事討論,她的寵物們在她的周圍追逐玩耍着,有點距離,他聽不太清楚他們之間的對談,只有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響。

她又要幹嘛了?

大廚被她趕走了,他是不在意啦!因為那大廚是他新聘不久的,可是其他人可不行,那些人都是從他很小的時候就待在江家的!

“我只要一小塊地,差不多二十公尺長,兩公尺寬就行了。”

“少奶奶已經決定要種什麼了嗎?”園丁何叔笑問。

“還沒耶!我打算先把土翻好,先施肥,然後再選擇種什麼菜。不過我心裏已經有預定了,就看這季節適合哪種蔬菜了。”安安興奮的說。這何叔比大廚好商量多了,她要一塊地,他二話不說的就選了一塊地給她。

“南瓜不錯,胡瓜也很好種,空心菜也很容易收成,還可以種青椒、香菜、豌豆也行,反正選擇有很多,少奶奶如果決定了,我會立刻動手的。”

“太好了,謝謝何叔。”安安好開心喔!最近颱風一直來,菜價拚命上漲,颱風過了,菜價卻一點也沒有回軟的趨勢,安安於是打起了這千來坪庭院的主意,反正土地放着也是放着,不如開墾一塊地方來種植蔬菜,一舉數得。

“少奶奶別這麼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老實說,我們都有聽說少奶奶是為了錢嫁給少爺的,一開始我們都很瞧不起您,也很替少爺擔心,可是這一陣子下來,我們大家都發現少奶奶根本就不是貪財的人,反而處處為少爺着想,勤儉持家,我們這些老傢伙都非常欣慰呢?”何叔感慨的說。

“哦,這……這是應該的,我……哦,也是這個家的一分子嘛!”安安說的好心虛喔,他們大概不知道那些省下來的錢,還是都進到她的口袋裏了。

“我們都是看着少爺長大的,原本我們還替少爺擔心得不得了,不過現在不會了,我相信少奶奶是一個善良的好人,一定能讓少爺懂得什麼是愛的。”

愛?!“哦,何叔,我想你們最好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安安不安的說。

“我們都知道,少爺太過霸道又固執,但是少爺真的是個不錯的人,只要少奶奶用心去和少爺相處,少奶奶一定能體會的。”何叔激動的說。

“我……我會的,你不要那麼激動。”安安只好硬着頭皮說。

其實她早就知道江孟恆是個不錯的人,畢竟以他的生長環境還能對她的個性忍氣吞聲,就代表他是個涵養很高的人,而且,就算再如何生氣,他也從來不會有暴力傾向,她下意識的抬頭望向他們的卧室,意外的發現他們話題的主角就站在那邊望着他們。

安安沒有多想,四肢自己有了動作,她跳起來對着他揮手,雙手在嘴邊圈成一圈對他大喊。“喂!你和管家事情談完啦?要不要來和我一起玩泥土啊?我有挖到蚯蚓喔!”

蚯蚓?!

江孟恆看着她又蹦又跳可笑的模樣,嘴角不自覺的勾出一抹笑意。可一想到江家少奶奶竟然玩土挖蚯蚓,他就忍不住想開口斥責她。

“快點下來啊!老公,快點!”安安又喊。

“來了!”在他回神前,他聽到自己回應她的高喊。來了?難道他真的要跟她去挖蚯蚓啊?!他是瘋了還是傻了?不過……

老公……這個稱呼似乎滿順耳的,他竟然……不排斥?

***當徐瑩茜發現所有的媒體都沒有報導有關於她的任何消息之後,她知道她苦心經營的計劃被江孟恆給封死了。“可惡的江孟恆!”她將手上的報紙丟到桌上,憤怒的低咒。這是她的失算,她不知道現今社會,竟然還有媒體不敢隨意報導的人物,那個什麼三四五周刊的狗仔隊不是都很敢嗎?為什麼沒人敢報導引

“幹嘛生那麼大的氣?你現在可是個‘孕婦’,要注意胎教。”床上的男人慵懶的說,眼光睨着她現在平坦的腹部和床尾的偽裝工具。

“還不是江孟恆,他竟然把消息給封鎖了!”

“這就代表他的權勢大,這也是你如此大費周章找上他的原因,不是嗎?”男人輕笑,不知道這有什麼好氣的。

“我當然知道,只是氣不過嘛!”

徐瑩茜來到男人身邊,男人一把將她拉到床上,翻身壓住她。

“我來幫你消消火吧!”男人邪佞的笑着,雙手在她身上不安分的游移。

“討厭啦!”徐瑩茜嬌聲輕吟,神思卻依然停留在江孟恆身上。

她怎能死心呢?她苦心經營這樁報復行動,勾結了某婦產科的醫生偽造妊娠證明,她絕不會輕易放棄的!

配合著男人瘋狂的擺動,徐瑩茜的眼神閃動着。

沒關係!這招行不通,她還有另一招。

他的老婆叫斯安安是嗎?

她在暗處偷偷的看過他們幾次,那個位置應該是她的,她懷孕了,不是嗎?但是,她知道這種事是不可能實現的,不說懷孕是假的,就算她真的懷了江孟恆的孩子,以江孟恆的個性,她還是不可能成為江夫人的。

不過何妨,她已經不奢望坐上那個位置了,但是她也不容許其他人坐得安穩,更甚者,她想要毀了江孟恆,要江孟恆為當初甩了她付出代價,如果她能做到的話。

“唉,你知道江孟恆的老婆是誰嗎?”徐瑩茜眼底閃着陰險的光芒,對着氣喘吁吁倒在一旁的男人說。

“我沒興趣知道。”男人懶懶的說,翻身坐起,靠在床頭,伸手拿起床頭柜上的煙,點燃一根,深深的吐納。

“那可不見得喔!”徐瑩茜輕笑。

“什麼意思?”男人疑惑的望着她。

“他老婆姓斯,叫斯、安、安!”

男人全身一僵,眼底霎時露出凶光還有一絲沉痛。他緩緩的將煙捻熄在煙灰缸里,手微微的發抖。

“我記得有一次你喝醉酒,大喊着什麼……”徐瑩茜斜睨着他。

“住口!”男人狠狠的、粗暴的瞪着她,攫住她的身子警告。

“呵呵……沒想到那麼多年來你對她的恨依然這麼強烈,世界真是太小了,不是嗎?竟然讓我們四個湊在一起,你說,這是不是天意啊?”

“我的事用不着你多嘴!”男人憤怒的說。

“你的事我當然能管,別忘了,現在是我在養你,你不過是吃軟飯的小白臉,憑什麼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有本事你去找斯安安啊!你不是很喜歡她嗎?你不是常請她吃飯、送她禮物嗎?哈!你只是一個冤大頭、笨凱子!人家現在已經嫁人了,嫁給一個權勢財富大於天的男人,你依然是斯安安甩掉的男人,依然是她父親瞧不起的那種無用男人!”徐瑩茜激他。

男人見不得她幸災樂禍的臉,開始粗暴的蹂躪她的身子,毫無前戲的衝進她的體內,狂暴的肆虐着。

徐瑩茜意亂情迷了,這種粗暴的蹂躪,讓她所有的情慾全數燃起,比起溫柔,她對這種殘暴更加着迷。

“你這個賤女人!下賤的東西!”男人狂吼着,把心裏的憤怒全數傾泄在她體內。然後離開她的身子衝進浴室里,旋開蓮蓬頭,讓冷水沖刷而下。

斯安安!斯安安!

這是個他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名字,他的未來因她而毀,他會落到今天的地步,全都是因為她!她該受到懲罰,他會讓她受到懲罰的!

憤怒的捶着牆,不行!他必須發泄一下,他忍太久了,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崩潰,他今晚必須找個樂子發泄一下,在找上斯安安之前……

***

涼風徐徐的從敞開的窗口飄進,白紗窗帘隨風輕輕拂動,今天是一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適合休假睡大頭覺,而今天也正好是周末。

江孟恆閉着眼睡得正熟,突然覺得喘不過氣來,好像有東西壓住他的胸口,是安安嗎?

溫熱的觸感正在他唇邊撩動,他在心裏得意的偷笑,結婚將近兩個月,這可是她第一次主動呢!

嗯?咦?怎麼感覺不太對勁?是安安的頭髮在他的臉上騷動嗎?還有,他不記得安安有口臭,而且……她的口水也未免太多了吧!

正當江孟恆想睜眼的剎那,突然……

“起床了!嘎——賺錢了!嘎——賺錢了!嘎——錢來也!錢來也!嘎——”Bill從窗口飛了進來,在卧室中央那張寬大的水床上方盤旋嘎叫。

江孟恆呻吟一聲,猛地張開眼睛,一張毛茸茸的狗臉近在咫尺,原來,不是安安主動親近他,而是那隻叫做Money的笨狗!

“該死!”低咒一聲的同時,他想翻身,卻動彈不得。

“下去,不要壓在我身上!”他命令,邊躲避Money的口水攻擊。“不要這樣!”

“嘎——笨蛋!嘎——錢來也!嘎——”BiU在床的上空盤旋着,對着他叫。

“汪!”Money哈哈地吐着舌頭,也對着他叫,一點也沒有移動的意思。

他轉頭望向身旁的空位,可惡!那個女人跑到哪裏去了?!竟然放任她的寵物來騷擾他!

“下去,Money,要不然今年冬天我就把你抓來冬令進補!”江孟恆威脅着。

“嗷嗚——”Money慘叫一聲,飛也似的跳下床,躍到門前,然後用後腳站立,前腳搭在門上,接着,竟然就自己開門沖了出去。

江孟恆訝異的坐起身,那隻狗竟然會自己開門?!

“嘎——笨蛋!嘎——賺錢!賺錢!嘎——我要錢!嘎——我要錢!

該死!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鳥!這隻九官跟它的主人一樣,死要錢!它的聲音讓他的頭痛了起來,接着Bill竟然朝他撫沖而下,他一個大翻身,砰地一聲跌到床下,而Bill重新盤旋上空,對着他叫着。

“嘎——笨蛋!嘎——起床了!嘎——嘎——我要錢!”

“可惡!哪天我就把你抓下來烤小鳥!”江孟恆對着它咬牙切齒的威脅着。

“嘎——救郎喔!嘎——夭壽喔!嘎——”Bill驚惶失措的亂竄,然後從它潛入的地方逃竄而出。

江孟恆愕然的望着那倉皇而逃的小小影子,然後一串低笑從他的胸腔逸出。

天啊!她的寵物真的太好玩了,那隻鳥不僅會說話,還國台語雙聲帶呢!而且兩隻都聽得懂他的威脅,呵呵……真是太好笑了!

不過……安安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看着那空空的床,心裏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不悅。

下床梳洗后,他決定把自己的妻子給找出來。

“平嫂,少奶奶呢?”他抓住第一個遇到的傭人問。

“少爺早,少奶奶一大早就到後院去了。”平嫂微笑的說,看來少爺一刻都離不開少奶奶呢。

“後院?”後院除了室內游泳池、網球場之外,就是她寵物的新家,好啊!原來它們是她故意放出來騷擾他的!

“是的,可是剛剛接到一通電話之後,就又匆匆出門去了。”

“電話?誰打的?”江孟恆蹙眉。

“一個男的。”平嫂老實的報告。

男的?江孟恆蹙眉,是繼德嗎?

“我知道了,你下去做事吧!”他沉吟着坐在客廳,腦子裏想的都是到底是誰打電話給她?

“喵——”Coco來到他的腳邊磨蹭撒嬌着。

不自覺地,他彎身將它抱起。“到底是誰打電話給你的主人呢?”

“喵喵——”Coco叫了兩聲。

“我想你也不知道。”

***

“小舅!你就沒有別的車開嗎?你不知道坐警車是很丟臉的事嗎?”警車上,配合著嗚嗚的警笛聲,安安不自在的問。

陳聖賢呵呵低笑。“嘿!你要知道有幸坐我這輛寶貝的可都是大人物耶!你應該感到榮幸。”

“哈!本姑娘敬謝不敏。”的確是大人物,都會在新聞上被播出,甚至有些人還有幸得到幾顆子彈——被槍決。

“別那麼計較了,我有事找你幫忙。”他突然嚴肅起來。

“先說好條件再說。”安安提出老規矩。“危險性在三以下的,一個工作天三千元;在五以下的,一個工作天五千元,五以上,一個工作天一萬。”

“我知道。不過這個工作,危險性高達十喔!”陳聖賢提醒她。“等一下你聽完之後,自己決定接不接,這次我絕對不會硬要你幫忙,知道嗎?”

“哇!小舅你這麼說,那這件事肯定真的非常危險了。”安安了解的點頭。“什麼事?”

“四年前,有一隻學府之狼在這一帶出沒,他專門襲擊夜歸的女大學生,加以性侵害之後,便將之殺害,你記不記得?”陳聖賢問。

“嗯,記得,警方至今還沒能破案,不過,我還記得他至少有一年不曾再犯案了,不是嗎?”

“沒錯,他沉寂了一年,不過,最近他又開始犯案了。”

“會是模仿嗎?”

“不!當初他的手法警方並未公佈,媒體也無報導,從何模仿起?一定是他本人犯的案,只不過,被害者不是女大學生,而是上班族。”

安安蹙眉。“有線索嗎?”

“有一個共通點,幾個被害人全都是‘尚品集團’的員工。”

“嗄?尚品集團的員工?!”

“沒錯。”

“小舅,如果我沒記錯,當初那人襲擊女大學生,好像都是F大的女學生,是吧?”安安蹙眉。

“對。”

“那可不可以假設,這隻狼其實是有一個怨恨的目標,當初那個女人是F大的女學生,幾年之後,她已經從F大畢業,進入了尚品集團工作?”

陳聖賢微訝的望着安安,對她的大膽假設與警方的推斷如此接近而驚訝。“是很有這個可能。”

“那小舅要我怎麼做?”

“我是想,你現在已經是尚品集團的總裁夫人,要進入尚品集團謀一份差事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所以……”

“警方可以派女警進入卧底啊?”

“問題是你老公不幫忙啊!否則我們幹嘛找上你?你要知道,給你的那些費用,全都是我們幾個高階警官自己掏腰包的耶!”陳聖賢沒好氣的說。

“江孟恆不幫忙?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也許兇手就是他。”陳聖賢懊惱的咕噥,當然,他只是隨便說說罷了。“怎樣?幫不幫?”

“就是進尚晶集團工作是吧!”

“嗯,到時有進一步的行動再通知你配合。”

“小舅,你要知道,這很有可能是長期作戰,我們誰都不能預測那隻狼到底要何時找上我,畢竟尚品集團的女性員工多得很。”

“據我們的調查,年齡二十四的女性員工總共有三十六個,如今已經死了三個,剩下三十三個。”

“二十四歲?你是說這次的被害者全都是二十四歲?”

“沒錯!”

“我也是二十四歲,我也是F大畢業的,難怪你們會找上我。哈!搞不好我就是歹徒真正的目標呢!”安安開玩笑的說。

“你什麼時候能進去?”陳聖賢問。

“我不知道耶!我那個老公不太好搞,這樣好了,等有消息,我就立刻通知你,可以吧?”

“好,我送你回去。”

“小舅,你很沒意思喔,一大早找人家出來,連一頓早餐也不請,就要把我打發走。”安安斜睨着他。

陳聖賢嘆了口氣。“好吧!我們去吃早餐。”

“不用了啦!”安安笑說。

陳聖賢驚訝的望着她,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咧?太不可思議了!安安竟然說不用了?不用了耶?!

“安安,你說不用了?”陳聖賢忍住摸她額頭,看她是不是發燒了的衝動。

“對啊!家裏的早餐都做得很豐盛,我要回家吃,所以……”

“什麼?”

“你要請我吃早餐的心意,就摺合現金好了,拿來。”

陳聖賢翻了一個白眼,認命的拿皮夾掏錢。

他就說嘛!她怎麼可能說不用了!

將一百塊錢塞到她手裏,他沒好氣的說:“儘快把事情搞定,免得下一個受害者又出現了,知不知道?”

“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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摳門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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