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靈沁宮,皇朝六公主的寢宮。
一大清早,憩靈樓外便已熱鬧非凡。
「喝!」一聲嬌喝,緊接着配合似的,一聲聲假假的呻吟響起。
「你們真是的,怎麼愈來愈差勁了?以前至少還能擋我幾招,現在卻一招就倒了。」六公主龍靈心雙手扠腰,一張巧奪天工精緻的面貌上,有着白裏透紅、嫩白無瑕的肌膚,嬌嬌軟軟的聲調和她刻意裝出豪邁的用語,形成了滑稽的對比,可這種時刻沒人敢笑,免得前功盡棄,還得重來一次。
「那是因為六公主神功蓋世,奴才們根本不是六公主的對手。」一個個太監、侍衛全都非常配合的倒在地上呻吟。
「呵呵!」龍靈心得意的笑了笑,銀鈴般悅耳的笑聲讓一干捨命演出的奴才們忘了剛剛為求逼真,摔得很自然的痛。「你們說的也是實話,不過你們也不該,明明一起練功的,為什麼我進步的如此神速,你們卻一點也沒有進步?是不是偷懶啊?」
「嗄?」這這……該從何說起呢?「那是因為……因為六公主天資過人,奴才們資質駑鈍,怎能比得上六公主呢?」
「唉,這也是實話啦,苦了你們要陪我練功,我看還是找皇兄要幾個大內高手來陪我過招吧,也許他們還能擋得住我幾招。」龍靈心沉吟。
「萬萬不可啊,六公主!」一乾奴才們驚恐的大喊,這一去不就露餡兒了!
龍靈心黛眉微揚,「為何不可?」
「因為……因為……」眾奴才們面面相覷,想不出好理由,可總也不能把實話告訴六公主吧,說她的「神功」其實比三腳貓的功夫還不如?這會傷了他們六公主的心哪!
「你們吞吞吐吐的做什麼呀?」龍靈心萬分疑惑。
「因為那些大內高手身負護衛皇城的重責大任,如果和六公主過招,讓他們受了傷,那護衛的工作有了漏洞,對皇城的安危影響頗巨,六公主乃是深明大義之人,奴才們認為,六公主應當不會這麼做才對。」終於,有人想出了一個理由了。
「這樣啊,你說的也對啦,看來我只好另外想辦法找高手過招了。」她得試試自己的實力到底已經高到了什麼程度。
啥?還不死心!這下可怎麼辦呢?
所有人絞盡腦汁,說什麼也要讓他們可愛的公主打消找高手比試的念頭,可……怎麼辦呢?
啊,有了有了!
其中一位太監小樓子眼睛一亮,朝其它人暗示的眨眨眼,然後開口道:「六公主,奴才尚未進宮時,認識幾名武林高手,也許奴才捎個信,請他們進宮來,和六公主過過招,六公主意下如何呢?」
「這當然是好啊,不過有一個問題。」龍靈心搖頭。
「什麼問題?」
「小樓子啊,你認為皇宮內院是說進就進的嗎?連朝中大臣平時若無聖旨也不得踏入一步,更何況是江湖人士。」
「啊?說……說的也是。」小樓子懊惱的一嘆,自己此計不通,只得望向其它人,期盼有人有點子。
所有人皆愁眉苦思,終於,有人出聲了。
「我有辦法了!」
太好了,終於有人有辦法……嗄?!是六公主!不要吧,六公主的辦法肯定會讓他們死得很慘。
「我乾脆溜出宮去,你們說,這個辦法好不好?」
不要啊--眾人在心底哀嚎。
「六公……公主,奴才們認為,這出宮一事,萬萬不妥,萬萬不妥啊!」事情大條了,這如果不打消六公主出宮的念頭,他們肯定會落個「頭」奔自由的下場!
「你們擔心什麼?我武功高強,又不怕有人欺負我,而且我可以女扮男裝,到時候我就可以和皇兄一樣,當個武林少俠!」龍靈心一雙明眸閃閃發亮,似乎已經看見自己在武林揚名,受萬人景仰的景象了。
她啊,最崇拜的就是俠盜觀音了,像那種武功出神入化、劫富濟貧的俠士,她第一次聽到他的豐功偉業時,當晚就夢見自己也變成一個俠女,陪着俠盜觀音出生入死。
喔!多美的夢啊--龍靈心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完全忽略了一乾奴才的竊竊私語。
完蛋了、完蛋了,這下死定了!
眾人心驚膽戰的望着六公主眼睛出現閃亮的星星光芒,這代表事情已無轉圜的餘地,六公主一定會誓死執行她腦袋瓜里的計謀!
「怎麼辦?」有人嘶聲低問。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等着被皇上砍頭吧!」另一人說。
「嗚嗚……我不要啊,我還沒娶老婆……」
「你已經是太監了,取啥老婆?!」
「可是……嗚嗚,我就是不要啊--」
「不要的話就趕快想辦法!」
「想……想想想,想什麼辦法?除了皇上之外,誰阻止得了六公主?」
「好,這個好!」
「什麼好?」
「皇上啊!咱們給皇上打小報告去。」
「嗄?可是……六公主如果知道的話,一定會很傷心我們的背叛……」
「難道你想讓六公主溜出宮,然後因為和武林高手挑戰,而枉送性命嗎?」
「當然不!」
「所以嘍,為了保護六公主,咱們寧可背上背叛的罪名……」這人說得頭上宛如浮現一圈金光似的。
「嗚嗚……對、對,那麼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眾人感動的拍拍他的肩和背。
「什麼?我去?!」
「對啊,這件偉大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們會節哀順變的……哦,不是,我們會化悲憤為力量,往後你的差事,我們會幫你做,你就安心的去吧!」
「要不要順便初一、十五祭上鮮花素果?」他沒好氣的說。
「你要的話,我們絕對不會吝嗇……」
「夠了沒,還說!」
「哦?你如果不喜歡鮮花素果,我們可以用三牲……不喜歡啊?那五牲?」
「閉嘴啦!」
「你們在幹什麼,嘰嘰咕咕的?」龍靈心好不容易從幻想中回神,瞧見他們湊在一起交頭接耳,好奇的湊上前。
「赫?!」眾人瞧見突然從他們中間冒出來的頭,嚇得向後跳開一步,一個小圈圈就此散開。
「幹什麼呀?我長得這麼嚇人嗎?」龍靈心噘着紅唇兒,不滿的瞪着他們。
「不不不,六公主天生麗質,是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的大美人兒。」這絕對是實話,六公主的美貌肯定是世間無人能及的。
「是嗎?」龍靈心對自己的外貌並不是很在意,在她的觀念里,五官端不端正都無所謂,只要功能正常就沒問題啦!「你們剛剛嘰嘰咕咕的在討論什麼陰謀啊?」
「沒有,絕對絕對沒有。」眾人腦袋一致的搖着。
「是嗎?」她也不打算追究。「沒有就算了,我們來討論一下,我該怎麼溜出宮去比較妥當,小樓子,你說,你覺得什麼時間逃比較妥當?」
「哦……這……奴才……不知道……」
「說個時辰嘛!」
「這……什麼時辰都一樣,宮裏的侍衛都一樣多。」
「真的啊,那怎麼辦?」龍靈心閃着期待的眼光瞅着眾人。
眾人被她的目光所迷惑,有人傻傻的說了--
「依奴才之見,得先觀察幾日侍衛換班的時間,若真要偷溜出去,也只有利用換班的時候了。」
「這樣啊,我知道了,謝謝你們。」她高興的說,興奮地蹦蹦跳跳回寢宮,準備偷溜大計。
當眾人一回過神來時,不約而同的爆出一聲大吼--
「你這個白痴!」眾人朝多嘴的侍衛轟出一記強拳。
「啊,對了!」龍靈心突然又跑了回來。
「是,六公主。」
「絕對不可以告密喔。」她朝他們眨眨眼,又蹦蹦跳跳的回憩靈樓了。
「現下怎麼辦?」有人低聲道。
一片沉默,緊接着,眾人不約而同的長嘆了一口氣。
唉--
「啟稟皇上,聞人宰相差人送了一封密函給皇上。」勤政殿上,一名皇宮侍衛恭敬的跪於堂下,雙手捧着一封信高高舉起。
「快呈上來。」龍宣驥迫不及待的說。他的聞人愛卿啊,終於良心發現的回信給他了。
雖說聞人邵玄棄官出走已經兩年有餘,可宰相之位至今依然空懸,龍宜驥可是抱着一絲渺茫的希望,期望聞人邵玄哪天能良心發現,回來輔佐他。
龍宣驥的貼身侍從小順子立即上前,接過那封密函,轉身呈給他。
「好,你先退下。」龍宜驥揮揮手,讓侍衛退下,便匆匆的拆開信,飛快的瀏覽。「太好了,不枉費朕過去對聞人愛卿的寵信,哈哈--」
「皇上,看來聞人宰相捎來好消息了。」
小順子看着主子開心的模樣,終於也鬆了口氣。沒辦法,自從聞人兩兄弟「失蹤」,順親王李慕醒「仙逝」之後,皇上就不曾真正的開心過,而最主要的,是送信的差使難尋啊!這皇上啊,兩日一書的拚命寫信給聞人邵玄,前一個送信的都還沒將信送到,后一個早就又出發了,加上聞人夫妻倆行蹤不定,這兩年來算一算,目前還「流落」在外的信差,肯定超過百位以上。
「嗯,邵玄為朕送來幾位人才,朕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他了。」
看來聞人夫妻也是不勝其擾了。小順子在心裏失笑。
「他?皇上不是說『幾位』嗎?」應該是「他們」才對吧?
「是幾位,不過其中一個是朕與邵玄的舊識,他是千嵐山莊的莊主,武功造詣不輸給邵華,聰明才智也不輸給邵玄,只不過他不喜歡被束縛,對當官興趣缺缺,就不知道邵玄是如何說動他的?」
「因為聞人那傢伙答應我,要什麼官位,你會隨我挑。」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自上頭響起。
龍宣驥身邊兩位御前帶刀侍衛立即護住他,警戒了起來。
「退下,不打緊。」他揮手遣退侍衛,微笑的抬起頭來,只見高高的橫樑上,一道高挑修長的身影蹺着腿,悠哉的躺在上頭。「你這傢伙,什麼時候來的?」龍宣驥高興的起身,來到橫樑下頭,仰頭望着。
「昨兒個半夜來的,借你家橫樑暫住一宿。」那身影緩緩的坐起。
昨兒個半夜就潛進來了?!
眾侍衛臉色一僵,尤其是兩位武功高強的御前帶刀侍衛,更是立即護於龍宣驥兩旁,嚴陣以待,只是心裏仍是驚愕不已。他們未免太不濟了,竟然沒人察覺!
緊接着那人翩然飛下,立於龍宣驥身前。
這下眾人終於看清了那人的面貌。
赫!四周響起一片倒抽冷息的聲音,除了龍宜驥之外,幾乎每個人都被那張恐怖的臉給嚇到了。
那根本已經不算是臉,而是一張焦黑扭曲的麵皮,五官功能似乎都正常,也「應該」都還在,不過……他們就是看不見該有的眼耳鼻口……哦,有啦,至少有看到那兩個瞳孔,但是眼皮……上下掃了一圈,好像黏在那應該是鼻子位置的地方……
「唉!冥霄,你嚇到他們了。」龍宣驥無奈的嘆氣。「從以前就跟你說過,別拿這張臉出來嚇人,你怎麼老是故意做這種事呢?」
段冥霄掃了龍宜驥身後將手放置在劍柄上警戒地看着他的侍衛一眼,「裸露」的瞳孔閃過一絲戲謔。
「冥霄,別……」龍宣驥瞧見了,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段冥霄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抽出環在腰部像是腰帶的隨身軟劍,架在龍宣驥的脖子上,霎時,殿內氣氛緊繃,情勢一觸即發。
「大膽,快放開皇上!」小順子驚慌大叫。
「唉--」龍宣驥暗嘆了口氣,他就知道一定會這樣。「你就非得這樣才高興嗎?冥霄。」
「沒辦法,他們一副我要刺殺你的防備模樣,你也知道,我向來不愛讓人家失望,所以只好順了他們的意。」段冥霄似笑非笑的說。
「你們都聽見了吧!如果不想讓朕人頭落地的話,就別再一副希望他把朕殺了的樣子,可以嗎?」
「皇上……」
「還是不懂嗎?」龍宣驥無奈,伸出食指隔開架在脖子上的劍,「你們把劍收起來,冥霄是朕的舊識,不會對朕怎樣的。」
「那可難說喔,只要他們還一副我是刺客的樣子,我可能就會應他們所求變成刺客喔。」段冥霄手腕一轉,手上的劍繞了腰部一圈,又扣成一條腰帶。
眾人終於了解他的意思,一瞬間全都白了臉,他怎麼可以把這麼嚴重的罪名加諸在他們頭上?!
再瞧了瞧皇上似乎真的沒事,他們只好趕緊收劍退下。
「好了,玩夠了?」龍宣驥揚眉問。
段冥霄聳聳肩,不置可否。
「談正事之前,可不可以先把那張臉給撕掉?我實在很難理解你的嗜好。」
段冥霄用那張沒了嘴唇的嘴笑了笑,抬手一撕,那張恐怖的麵皮就這麼硬生生的給撕了下來,又引起一陣此起彼落的抽氣聲。
而當他恢複本來面貌之後,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張臉是假的!
雖然他的臉上有着兩道醜陋的疤痕,但是看過方才那張恐怖的臉皮之後,這樣的段冥霄賞心悅目極了。
「你臉上啥時多了這兩道疤的?」龍宣驥嘆氣,這傢伙幹麼老是愛裝丑啊!
「閑來無事畫上去的。」他聳肩道。
他的話,再度惹來一陣抽氣聲。閑來無事「划」上去的?!
「廢言休說,言歸正傳。」
「好,就談正事。」龍宜驥表情是興奮的。「以前我再怎麼請,就是請不動你,我很好奇邵玄是怎麼說服你的?」
「他承諾,我要什麼官位,你都會答應。」他絕對不會告訴龍宣驥,是因為他一時大意,中了聞人邵玄的圈套,誰叫他狡猾程度略遜聞人一籌,而他向來一諾千金,願賭服輸,只好認命一點了。
「這點絕對沒問題,你要什麼官位?接任邵玄的宰相位置?或者是三省首長之位?」
「我要什麼官位你都會答應?」段冥霄再次確認。
「放心,君無戲言,你要什麼官位都沒問題,就算你要皇帝的位子,我都可以禪讓。」
「皇帝的位子就不必了,你自個兒留着吧,我當個小縣令就成了。」
龍宣驥楞了楞,眼睛眨了眨。
「冥霄,我沒聽清楚,你說你要……」
「當個小縣令,」他重複道。
「小縣令?一個九品的芝麻官?!」龍宣驥不敢置信的喊。「冥霄,你沒搞錯吧?」
「沒有,我查過了,元佑縣縣令日前才告老還鄉,尚未派任接替的人選。」
「朕的宰相之位也尚未有接替的人選啊!」
「那是你家的事,與我無關。」
「可是……你當個縣令,太大材小用了,我還是希望你留在我身邊輔佐我。」
「我不要!」段冥霄不客氣的拒絕。「皇上,君無戲言,你已經答應了,難不成你想出爾反爾?」
「我不是想出爾反爾,只是覺得你有更好的選擇,居上位,才能發揮你的長才。」
「沒興趣。」
「你聽我說,冥霄,當個小縣令很麻煩的,薪俸少、事情多、責任重,上頭又有一大堆壓力,我以為你不愛這種麻煩,反過來說,留在我身邊,官高權重,沒人敢找你麻煩,何樂不為呢?」
「我說了,我沒興趣留在這裏和你攪和,你到底答不答應?」不答應最好,聞人那傢伙說了,只要皇上不答應他提出來的官職,這場賭注就可以取消。
龍宣驥考慮了一會兒,硬是要將他留下的話,不僅自己失了信用,以他對段冥霄的了解,他肯定會頭也不回的離開,與其最後落得一場空的下場,倒不如先把他留下,然後再慢慢想辦法將他永遠的留下來,反正元佑縣離京城不遠,他隨時可以「微服出巡」。
不過……元佑縣雖然山明水秀、風景宜人,很多高官王爵在那兒都擁有園林別館,但也因為這樣,元佑縣縣令之位一直是個燙手山芋,不僅壓力大,還動輒得咎,否則前任縣令為何僅四十有二之齡,便承受不住壓力的告老還鄉呢?
「為什麼是元佑縣?」千嵐山莊就在元佑縣邊界的「南蝶山」上,整座山都是段家的私有產業,據說風水極佳,有很多公侯將相都想在南蝶山建別館,卻不得其門而入,是因為這樣嗎?
段冥霄眼神閃了閃,然後露出一抹牲畜無害的微笑。
「回饋鄉里,不行嗎?」
他的笑容只代表了一件事,肯定有鬼!
也罷,就玩一玩吧,當他有空微服出巡的時候,也許還能湊個熱鬧。
「我答應!」龍宣驥宣佈。
段冥霄臉色有點難看的瞪着他,他答應了?!
「咦?你幹麼一臉吃癟的表情?」龍宣驥偏頭瞅着他,旋即恍然大悟。「呵呵,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等我拒絕,然後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是吧!」
段冥霄瞪他一眼,好吧,他是有點意外,不過無妨,總會有辦法甩掉這個包袱的。
「你就在城裏暫時住下,等我擬好聖旨,再出發上任。」龍宣驥塞給他一塊天龍玉佩,再吩咐小順子拿來天龍寶劍。「這兩樣東西你拿着,你可要好好的幫朕照顧百姓啊,段縣令。」呵呵,呵呵呵,真是愉快啊!
段冥霄瞧也不瞧玉佩和寶劍一眼,將玉佩隨手往懷裏塞,寶劍往背後甩,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皇、皇上,他……奴才是說,段大人,他……」
「冥霄他啊,是個面冷心熱的傢伙,精文韜擅武略,而且……夠狂妄,朕很期待看他要如何治理元佑縣。」
在場眾人都沒有發現,侍衛群里,有一個人身形特別嬌小的藏在最後頭,一雙特別閃亮的大眼睛充滿着興奮的光芒。
就是他,那個……段冥霄,一定是個江湖人,不僅會易容,還是個武功高強的傢伙,和他在一起的話,一定能體驗真正的武林生活。
好,就這麼決定!
她決定偷溜出宮,想辦法賴上他,跟這樣的人一起,肯定會有刺激的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