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夠了!
端坐在床邊的新娘驀地發出一記低喝,“夫君!”
“啊?”和人說話說得正高興,丹白不知輕重地,沒有回頭便應了一聲。
“夫君!”第二聲比先前強又重了許多,一些客人已聽出不對勁,紛紛住了口。
“咦?張大爺,你怎麼不說話啦?”丹白還是沒啥警覺心,猶納悶地在眾人間看過來又看過去。
自出了丹天谷后,這還是頭一回有這麼多人同他說話,他正講到興頭上,怎麼各個都閉了嘴巴?
“夫君!”第三聲,可就厲得嚇得他馬上返過了身o
“咳-─呃!丹兄,春宵一刻值千金哪!我們下回再聊。”已有人見苗頭不對,開始急呼呼地打退堂鼓。
“對對對!下回,下回再聊。”
幾乎是所有的人同時開始……呃!撤退,爭先恐後的火速讓丹白不禁看直了一雙眼,在還想不透發生什麼事時,便已清場完畢,眨眼間就只剩一對新人。
哇!好安靜喲!接下來……嗯!他要做什麼好呢?他又沒成過親、人過洞房,什麼都不知道耶!
“還不快幫我掀頭蓋!”一顆腦袋在等待中被壓得又沉又重,再加上方才有人鬧了一下洞房,野日鳳只覺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瀕臨極限,而且,奇也怪哉,她對誰都不會,偏
偏就是想對丹白髮脾氣。
“啊?是是!。丹白趕快依令行事。
頭蓋一掀,弛俊美的臉孔便因看得有些入迷而愣然,不知為什麼,在一雙紅色雙喜的燭焰下,他竟覺得野日鳳更美上好幾分廂且發起火來的神態相當孩子氣,甚至有股甜香香的奶味兒。
“凈是直着眼睛瞧我做什麼?”啐了一口,野日風索性連整個鳳冠拿下,省得再虐待自己。
珠玉翠條在動作之間相互敲撞出清脆琅音,丹白覺得那聲音真是好聽得緊……當然啦!野日風更是好看得緊……
咦?他怎麼想到這上頭去啦?
野日風不想再理會他,逕自舉箸開動。
滿桌的佳肴,豐盛可口得教人流口水,看野日風已先吃了起來,丹白也趕緊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坐好,學着她大快朵頤。
野日風看着丹自從容優雅地夾了一筷子的菜便往嘴裏送,評估着他教養得宜的舉止,更加仔細且徹底地打量他,直到桌上的食物吃得差不多為止。
吃飽了肚子,抹了把嘴,丹白笑咪咪的問:。野姑娘,請問接下來要做什麼?”這話問得可是好不無辜。
“在這一年內,凡事都得聽我的!”這是當她假夫婿的首條規矩。
“好呀!”丹白笑呼呼地點頭。
咦?就這麼簡單一句。好呀”而已?曾預想他會為了男子氣概什麼的一口拒絕,沒想到他居然滿嘴說好,哪裏知道他根本沒有什麼男女之別的想法,也不覺得一名堂堂男子漢對女人俯首稱臣有什麼不好,只覺得野日鳳好像比自個兒聰明許多,他就像聽兄長們的吩咐般,依命行事就好啦!
“睡覺。”頓了頓,一肚子準備爭辯或命令的底稿全派不上用場,而且他的一句“好呀”還讓她覺得笨的人其實是自己……
野日風有些羞惱地察覺到他盯視的目光,故意以格外不必要的響亮聲音一喊,然後走到床邊打算和衣躺下。
“這個……野姑娘……”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不能老是喊我姑娘姑娘的,否則不是很快就穿幫了嗎?”她回頭警告着。“叫夫人。”
“夫人聽起來好老……”
他居然皺眉嘟嘴地抱怨?野日風立刻挑眉瞪眼,他頓時不敢再發表意見。
“夫人!”丹白乖巧地喊着。
唉!在他心目中,這“夫人”的地位幾乎和兄長們一般崇高,聽她的話准沒錯的啦!
“野……夫人,請問我可以睡哪裏?”那張喜床是大得足夠容納兩人睡躺沒錯,可野日鳳一人便很霸氣地躺在中央位置,整件大紅喜服有如天女散花般鋪了開來,這教他怎麼睡呢?
野日風毫不客氣地比比一旁的檀木椅。
“嗄?”什麼意思?不清不楚的丹白順着她的手勢望過去,再滿腹凝惑地回過頭來。
獃子!“就那裏。”
“就那裏?”丹白跟着重複,又歪着頭開始百思不解。
笨蛋!傻瓜!“你就給我在那裏睡,不許給我近床一步,懂了沒?”
“哦!懂、懂了。”嗚嗚嗚-─來不及感傷自己的苦命,丹白趕快用力點頭,乖乖地窩到那張檀木椅上。
野日風哼了一聲在床上往內側躺好,不去瞧他。
睡在椅子上啊……唔!雖然筋骨會有些酸疼,可對他來說還不成問題。
丹白只手托腮地靠着一邊的椅把,看着仍嘩剝燃燒的喜燭……
夜更加深邃了,燭光也在經過大半夜的燃燒后,漸漸地微弱,可另一道隱約的光華,正漸漸地在黑暗的另一端亮起。
睡得深沉香熟,丹白一點都未察覺到佩戴在頸上的“珀魂玉”開始發光發熱,一顆顆的珠子竟從內部開始盈滿光芒激射而出,但快得連眨眼都不到,就又全部斂收起來,僅剩一點點的餘澤在流轉,然後消失,不見。
半刻過後,丹白突然睜張炯亮的眼醒了過來……
【第三章】
濕,軟,燙。“唔嗯……”野日風不明白自己身上怎會有這些古里古怪的感覺;她不曾歷經過的感覺……
再呻吟一聲,她覺得四肢又沉又重,好似被什麼巨物給壓個正着,就連胸口也傳來順不過氣的窒息感。
該不會是鬼在壓床吧?
被弄得半睡半醒,野日風終於將瑩瑩水眸微微睜開一條縫……
喝!某尊龐然大物果真壓在她身上耶!
鬼呀!野日風放聲欲叫喊,“鬼……”
“鬼……”都還沒說完,她的唇就教人火燙熱辣地封住,像母鳥哺雛鳥般灌了她滿口的男性氣息,直接且強烈地昏了她的神志。
“呵─-”
低啞的男性笑聲聽起來熟悉卻又有些陌生,是……
“丹白?”瑩瑩水眸驀地瞳得圓大,野日鳳終於在一片昏暗光線中認出這尊龐然大物是什麼東西……不!是什麼人!
“你在做什麼?”
“我在做什麼?”半昏半暗的室內似乎將一切事物都抹得朦朧又曖昧,就連這麼一句簡單的詢問,也變得耐人尋味。
“你沒感覺我在做什麼嗎?”丹白再次笑了起來,有着一點點的邪氣、一點點的情慾。
野日風想要挪動,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被他的膝蓋壓着,雙腕被他一掌圈着,等於是整個人毫無抵抗能力地臣
服在他的身體下方!
天啊!她在熟睡時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她本來認定的乖巧贅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為什麼突然這麼大膽地對她動手動腳起來?一股發涼的不好預感充斥她的心頭。
“快放開我!丹白,否則……啊呀廠
他竟然低下了腦袋,往她不知何時赤裸的雙蜂輕輕咬去。
一陣吃痛讓野日鳳的神志更清醒了些,也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嫁衣早被解開,卷在雙手雙腳上,而其中的嬌軀是一絲不掛的窘境……
這衣服穿同沒穿可沒什麼兩樣啊!野日風瘋狂地扭動掙紮起來,然,曼妙白皙的身段卻更惹紅了男人的雙目。
他伸手點住她手腳的穴道……最後包括了啞穴,然後悠哉地雙臂抱胸,微微退開了世詎離,恣情欣賞她再也無法動彈,如脫了水面的魚兒般的困頓動作。
笑聲再一次在室內迴響,清楚明白地讓野日鳳不由得輕顫,頹然打住掙扎的動作。
“好夫人,我記得我們交杯酒還沒喝,對吧?”露出盈盈笑意,丹白站起身後便往桌旁走去,執起酒壺倒了兩杯水酒,再返回床邊。
“啊!我忘了你現在動作不方便,讓夫婿來代勞吧!”他自顧自地說著,親昵地倚着床頭,將野日風無法反抗的身軀靠在自己胳臂內,再一手執了一杯酒往她唇邊湊去。
不要!野日鳳在心中叫着,眼睛大瞠、雙唇僵硬地抗拒着,讓灌入嘴中的酒全順着唇角滑下下頷,濕了一大片肌膚。
“倔!”他不怒反笑,低聲吐出這一個充滿威脅的字后,便陡然放開她,任她狼狽地摔回床面上。
好痛啊!野日鳳不禁頭昏腦脹,心中生出無邊的憤怒。
太可惡了!沒想到?這個外表老實的臭男人,竟會如此。違約”!竟沒聽從她的命令和她“保持距離”,還這麼粗魯卑鄙地佔她便宜!
野日風沒有察覺到自己應該有即將被侵犯、傷害的恐懼,反而在意着、計較着對方“違約”的行為!若是日後想起,恐怕會更加火冒三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