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讓開!別擋路!”左邊的男人站出來,對齊曉蝶低聲叱喝,表情帶點擔憂不安的瞄了一眼身後的主子。

齊曉蝶乾脆直接跳過他們,伸手略施巧勁將兩人撥開,沒留意到那男人用眼神示意兩人不要輕舉妄動。

“這位爺,看來你們剛剛才辦完公事吧!何不輕鬆一點,游游湖,賞賞景,鬆懈一下緊繃的神經。休息是為了走更長的路,相信經過我們的服務之後,爺一定精神百倍,工作更有衝勁喔!”她實在太佩服自己了,沒想到她還有這麼好的口才,嘻嘻……

“姊姊……”紅兒躲在她的身後,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紅兒?”殷祁劍眉微蹙,冷冷的瞪着探出頭來的紅兒。

“大……大哥……”紅兒戰戰兢兢的低喊。“顯二哥,獨三哥。”

齊曉蝶楞住了。大哥?!二哥、三哥?怎麼眼前這三個男人是紅兒姑娘的兄長?!

殷祁冷漠的望着紅兒。“你在這裏做什麼?我不是叫你……”

“原來你就是那個沒良心的大哥?!”齊曉蝶回過神來,雙手擦腰,憤怒的指責打斷了他未竟之語。虧他長得人模人樣,看起來斯文俊秀,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是個欺凌幼妹的惡兄長!

“沒良心?”殷祁揚眉,嘴角冷冷的一撇,抬手阻止殷顯和殷獨出言。他倒要看看這位粗魯的姑娘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蝶姊姊……”紅兒扯着她的衣袖,可齊曉蝶卻安撫她。

“別怕,蝶姊姊會保護你的,誰也不能動你一根寒毛!”

“這位姑娘,可以解釋你這母雞態度所為何來嗎?”殷祁嘲諷的一笑。

“哼!自己做了什麼心裏有數。不過我告訴你,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你的惡行會有報應的!”

鬼?在他的對手眼中,他才是個真正可怕的鬼吧!

“咱們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直接告訴我,我做了什麼天地不容的惡事,要讓你來替天行道?”殷祁雙手環胸,眼尾冷冷的掃過躲在後面的紅兒。

這個小姑娘,五天前才被他那永遠長不大的一對雙親撿回來,說什麼她要被她大哥給賣到妓院,所以他們就將她買回來當貼身丫鬟,誰知一個時辰不到,他們又改變主意,轉而收她當義女,結果理所當然的,照顧這個義妹的責任又落到他身上了,就像殷顯和殷獨一樣。

他是不在意,反正他家大業大,不差一張嘴吃飯,而他一來事情忙,沒時間多管爹娘心血來潮的日行一善;二來覺得紅兒年紀小,應該不至於是為了當上殷家少奶奶才用計接近娘親。後來又遇上船隻被破壞的事,他忙上加忙,就更沒時間管這些芝麻小事了,但是現在……

“你不要用你那陰險的眼睛瞪她,威嚇她!”齊曉蝶右跨一步,擋住紅兒。

殷祁挑眉,隨即低低的笑了起來,讓她身後的殷顯和殷獨捏了一把冷汗,背脊竄過一陣惡寒。

“顯,你的眼睛什麼時候跑到我臉上來了?”殷祁調侃的望向左後方的男人。

“大哥,你就別取笑我了。”殷顯尷尬的一笑,身子抖了抖,企圖去寒。

“喂!”齊曉蝶低喊,覺得自己被輕視了。

“姑娘,你何不聽聽一直想跟你說話的紅兒想說什麼。”殷祁指了指她身後的紅兒。

“哼!你別想藉此恐嚇她……”

“蝶姊姊,不是的……”紅兒扯着她急道。

“紅兒,你別怕,蝶姊姊說過會保護你的,沒關係,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蝶姊姊不會讓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動你一根寒毛的。”齊曉蝶說得正氣凜然。

“喂!你這個女人太過分了!”殷獨實在看不過去,出聲叱喝,心裏卻是納悶極了,今天的大哥為什麼這麼“溫和”?

“哼!過分的是誰?!”齊曉蝶嗤之以鼻。“一個大男人,竟然要將年幼的妹妹給趕出家門,甚至賣到妓院去,這種人該被千刀萬剮才是!”

殷祁揚眉,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紅兒,並阻止殷顯和殷獨出聲。

“聽我說,蝶姊姊,這個大哥不是紅兒說的那個大哥……”

“紅兒,蝶姊姊不是說你毋需害怕嗎?”她認定是那個人面獸心的人用眼神威脅紅兒,紅兒才會這麼說。

“不是的,蝶姊姊,真的不是這個大哥啦!這個大哥是救紅兒的恩人的兒子,恩人收紅兒為義女,他就變成紅兒的大哥了。”

“嗄?!”齊曉蝶呆楞了好一會兒,看看紅兒,再看看一臉似笑非笑的殷祁……“紅兒,你沒騙我?”她仗錯義、執錯言了?

紅兒搖頭。

“不是因為怕他?”她不死心的追問。

紅兒再次搖頭。

一張幾天來因為暈船而一直顯得蒼白的臉,這會兒突地漲得通紅。看來她可以在自己的墓志銘上,再添上一條死因:因丟臉撞牆而亡。

殷祁掃了紅兒一眼。他一直覺得這個小姑娘來歷不明,看似坎坷的境遇,卻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什麼跡象。

有時看她一副可憐兮兮、怯生生的模樣兒,會懷疑她遭受到多少虐待,才會讓她變成這樣草木皆兵的看人臉色,但是他可沒被唬弄過去,他看見的是那雙清朗眼底跳動著與臉部表情迥然不同的神采,是精靈的、頑皮的、偶有些許挫敗,那是在他不順從她一些亂七八糟的“哀求”時才會顯露,但大部分時間是得意的,就像現在。更何況,真受虐待過的小孩,是不可能這麼大膽的要求東、要求西的。

“姑娘還認為是我威嚇了她嗎?”殷祁決定暫時不追究紅兒的異樣,他總會找出時間調查清楚的。

“對不起,大哥,是紅兒沒把話說清楚,害蝶姊姊誤會了,是紅兒的錯,對不起。”紅兒立即垂頭道歉,用着好委屈好委屈的聲音。

“不!是我不對,”齊曉蝶是個敢做敢當的人,勇於認錯向來是齊家的家訓。“冒犯這位公子,請見諒。”她一拱手,一副英氣凜凜。

殷祁冷淡的點點頭,眼底閃過一抹讚賞。這年頭,敢做敢當的人已經愈來愈少了,更別提她不過是名孔老夫子口中所言的“難養”的女子。

“不知者無罪,純粹是一場誤會罷了。倒是紅兒,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呢?大哥不是要你好好的習字讀書嗎?”

“哦,我……因為我想蝶姊姊嘛!所以就溜出來找她了,大哥,我可不可以請蝶姊姊到家裏做客?”她可憐兮兮的望着殷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平時受到多少的虧待呢!

“紅兒……”齊曉蝶沒料到她會有此一說,訝異的想要拒絕。

“當然,如果你的蝶姊姊願意接受你的邀請,我沒意見。”他又咳了一聲,今日奔波過甚,身子太累了。

嗄?!齊曉蝶一陣錯愕。怎麼這樣?這樣她要怎麼拒絕啊!

“蝶姊姊,拜託……”紅兒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瞅着她,彷彿只要她一搖頭,或說一個不字,她就要當場哭給她看。

她一點都不想多浪費一點時間在這水鄉澤國看船暈船,可是……無奈啊!

“好……好吧!那就打擾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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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霸主?!”吞了口口水,齊曉蝶又驚又羨,驚的是,這段“做客”的時間,她該不會得與船為伍吧?而羨的則是他們在水上的從容。

老天!光是聽紅兒對水上霸主的歌功頌德,就讓她眼前發昏,手腳發軟!慘了,她的癥狀是不是更嚴重了?現在光是聽到船就暈了?

“齊姑娘不知道嗎?”殷顯顯得不怎麼相信,基本上,他和殷獨有同樣的想法,認為她是借口接近他們。雖然他們只是養子,但是因為大哥有病纏身,街坊甚至傳言大哥活不長,所以很多人家看上的,都是他們這兩個養子,只可惜,他們誓言守在大哥身邊,對那些姑娘從沒正眼看過。

雖然她的方法有點與眾不同,不過他們絕對不會允許她利用大哥接近他們的!

齊曉蝶沒聽出他語氣中的質疑,老實的搖頭。

“如果早知道,我絕對不會自投羅網、自掘墳墓、自找死路,以至於自取其咎、自食其果,現下再自怨自艾也來不及了。”她一連串的咕噥全含在嘴裏。

殷祁嘴角似笑非笑的一勾。這姑娘豪邁不拘,率真爽直,還熱心有義,而且……有趣極了,瞧她說得彷彿殷氏船運是龍潭虎穴,讓她來得去不得似的。

姑且不論她的言詞是否出於肺腑,或者如殷顯和殷獨所懷疑的另有所圖,光是她與眾不同的言論舉止,的確足夠引起他的注意。他的生活圈子,不曾有過這樣的姑娘。

“蝶姊姊,這段日子紅兒就陪蝶姊姊到處遊覽,鄱陽湖雖然比不上西湖有名,風景卻也是美不勝收……”

“不用了,紅兒。”齊曉蝶連忙拒絕,這次說什麼都要硬下心腸,免得真的自掘墳墓、自尋死路了!“蝶姊姊到這兒不是遊玩,是有事要辦,辦完事之後就要離開。”如果有辦法“辦事”的話。

“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小姐。”殷園的門房恭敬的鞠躬。

幸好剛好抵達殷園,紅兒閉上嘴,又恢復怯生生的模樣,牽着她的手,低着頭跟在殷祁他們後頭走進大門。

“大少爺。”殷園席總管匆匆前來,看到齊曉蝶時微微楞了一下,才靠近殷祁耳邊,嘀咕了一陣。

殷祁蹙眉聽著,眼神有意無意的落在齊曉蝶臉上,等到席總管說完,他沉吟了一會兒,才道:“席總管,這位是齊曉蝶齊姑娘,紅小姐的朋友,會暫住在殷園幾日,你去安排睡房,就安排在小姐的梅軒吧!”

“是,小的立刻安排。”席總管退下,順手招來兩名婢女跟他一起離開。

“齊姑娘,現下就由紅兒招待你,請隨意,就當是自個兒家中,毋需拘束,殷某還有事纏身,就失陪了。”禮貌性的打聲招呼后,殷祁領著殷獨和殷顯離開。

齊曉蝶點頭,目送他們離去。

“蝶姊姊,我的哥哥們很不錯吧!”紅兒笑得詭譎。

“是不錯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又何需對我強調?”她可不是瞎子,只不過……那殷祁的身子骨似乎不怎麼健朗,瞧他一臉病容,就不知道帶着什麼樣的病根?“倒是你,紅兒姑娘,你可要好好解釋一下,為什麼要騙我去搭船游湖呢?”她可沒忘記這件事哪!

“嗄?人家只是……”紅兒一楞,沒料到她會來場秋後算帳。

“只是怎樣?蝶姊姊洗耳恭聽哪!”齊曉蝶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等著。

“人家只是……只是……”眼眶驀地發紅,她委屈的道:“人家只是好喜歡好喜歡蝶姊姊,因為蝶姊姊長得好像紅兒的娘,紅兒想要和蝶姊姊在一起。對不起,蝶姊姊,紅兒錯了。”

唉!真是該死的心太軟,這麼可憐兮兮的理由,她怎麼生得了氣呢!

“沒關係,蝶姊姊不怪你。”她安撫的拍拍紅兒的頭。

“那……蝶姊姊願意跟紅兒一起去游湖了嗎?”紅兒眼兒一亮,忙問。

齊曉蝶眉頭一蹙。“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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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祁疾步來到議事廳,等在那兒的碼頭倉房管事立即站了起來。

“大少爺。”朱鶴凜恭敬的喚。二一少,三少。”

殷祁略微喘息,一陣止不住的嗆咳不斷的逸出喉嚨,接過殷顯遞上來的補丹,吞服后,才緩了他胸口鬱悶之氣。

“大少爺,您沒事吧?”朱鶴凜擔憂的問。

“我沒事。那些人傷勢如何?”青白的臉色稍緩,他立即問。

方才經由席總管口述,看守倉庫貨物的人手,昨晚被人偷襲,幸好之前他加派了人手,歹徒見無法得逞,便急忙離去。

“雖然不是致命傷,但傷勢也不輕。大夫說了,至少要休養個十來天才能下床。”朱鶴凜微嘆。“問題在於,那些人都不願休息,怕又有人搗亂,人手不足,如果出了差錯的話,就對不起少爺了。”

“要他們乖乖給我養傷,我可不想讓外人以為我是個不通情理的王子,另外每人再發放十兩銀子,當作是撫恤津貼,順便告訴他們,沒把傷養好不準工作,誰不聽命我就開除誰!”殷祁冷漠的交代。

“謝謝大少爺,我會交代下去的。”朱鶴凜微笑。對待忠心耿耿的下屬,太少爺一向是面冷心熱的,他們也都是知道才會死心塌地的跟着大少爺。

“你先回去,晚點我會再加派一些人手去遞補受傷的人。要大家小心點,別落單了。”幸好這次來的人只是一般的混混,不是什麼武林人士,否則他們就下只是受傷了事,倉庫也不可能守住了。

“知道了,屬下告退。”

朱鶴凜離開后,殷獨提醒道:“大哥,爹娘不是正等著大哥嗎?”

殷祁冷眼瞪着他。“你變多事了?”

“嗄?我只是……”殷獨顯得有點失措。

“行了,是我煩,遷怒於你。”殷祁打斷他。

“大哥煩惱些什麼?”殷獨和殷顯關心的問。

他們兩人在小的時候就被老爺救回並收為義子,之後,便丟給大哥,可以說是和大哥一起長大的。

大哥雖然年長他們兩載,不過因為他一身病骨,反倒比他們瘦弱。他們的名是大哥起的,和大哥之間的感情,可以說比親兄弟還親,雖然他們有時挺怕大哥的冷臉。

“你們以為爹娘找我幹麼?”

“我想……十之八九和大哥的終身大事有關。”殷顯想了一下,也只有這件事才會讓爹和娘靜下性子等大哥回府了,要不然兩人早不知跑到哪兒遊山玩水、逍遙快活去了。

“沒錯,所以我能忘就忘,能忙就忙,虧你還忙不迭的提醒我。”他又瞪了殷獨一眼。

“是殷獨太多事了。”殷獨立即認錯,沒有人比他和殷顯更了解大哥有多排斥成親這檔子事。除了無心之外,也因為大哥認為自己活不了多久,不想拖累人家姑娘。

“算了,逃避也不是辦法。不是今天,也會是將來的某一天,乾脆就直接讓爹娘死心好了,要不,讓你們兩個娶媳婦兒也成,反正你們也姓殷,是殷家人。”

“大哥,我們不……”

“行了行了,走吧!”殷祁不讓他們說完,率先往大廳緩步而去。

就不知道爹娘這次又屬意哪家姑娘了,他暗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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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人恭敬的行禮下,他們三人踏進大廳。

“爹,娘,‘好久不見’了。”殷祁淡笑的打聲招呼。

“怎麼會好久不見?不是四天前才見的嗎?”殷老爺呵呵的笑,歲月對他是仁慈的,俊逸的臉上除了添上一股成熟男子的味道之外,並無其他歲月痕迹駐留,挺拔的身材也未見走樣,由他身上可以看出二十五年後的殷祁——只要他能活到那時候。

“四天前匆匆見過一面,告訴孩兒多了個義妹,可之前咱們又多久沒見了呢?足足半年之久吧?”他有一對不安於室的爹娘,所以才累得他一身病骨還要扛起龐大的家業,卻不見他們有體恤他一點,幸好有殷獨和殷顯在一旁幫忙,否則別說二十五歲,早在幾年前他就嗚呼哀哉了。

唉!若非他的五官與爹幾乎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還真懷疑他可能也像殷獨和殷顯他們一般是被撿回來的,丟在家裏自生自滅呢!

“哎呀!咱們的祈兒想爹娘了,是不?”殷夫人高興的說。

“可是咱們有咱們的生活啊!還有好多地方等著咱們去玩呢!”殷老爺像是非常煩惱。

“這樣好了,咱們就來幫祈兒找個媳婦兒,有媳婦兒陪着他,咱們祈兒就不會寂寞,我們也母需因為丟下祈兒一人而愧疚了。”

殷祁失笑。這就是他的父母,每次台詞都一樣,不知變通。

“看來你們終於說到重點了,這次是哪家姑娘?”

“哎呀!祈兒懂事多了耶!”殷夫人喜出望外的拉着丈夫。

“這次是京城商界的傳奇人物喬守銀,你應該有聽聞她的事迹才是。”殷老爺道出人選。

殷祁揚眉。“爹,我不認為喬姑娘會願意放下北方的事業,下嫁到江南來。”

喬守銀的事迹只要是商業界的人都曾聽聞,一個能點石成金的女人,讓喬家老爺不顧眾妻妾兒女的反對,將喬氏的事業交由女兒打理。

“兩家聯姻,互蒙其利,咱們的勢力可以伸展到北方,喬家的勢力也可以向南方推展,這不是挺好的嗎?”

殷祁冷笑。“怎麼?爹嫌咱們的事業做得還不夠大嗎?”這回他們是打算累死他,省得老受他忤逆嗎?

“這錢是沒人嫌多的。”雖然他覺得現在的事業已經太大了,但是為了讓兒子成親,違心之論說說也不為過。“而且……老實說,喬姑娘已經同意了,現下就看你的意思。”

“她已經同意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殷祁蹙眉的問。這對寶貝爹娘又幹了什麼好事?

“大概四個月前吧,我們正巧在喬家做客,你都不知道,這喬姑娘人不僅長得美,能力又強,等你們成親之後,夫唱婦隨,多好啊!”

“四個月前?!為什麼你們現在才告訴我?”一股氣幾乎窒了他的呼吸,他臉色發青,怒瞪着這對像是永遠長不大的頑童般的父母。

“因為我們今天才回來啊!”好理所當然的回答。

“爹!你們可以捎個信給我,要不然,四天前你們不也見過我嗎?那時幹麼不提?”

“我們很忙,忘了,不過四天前知道和四天後知道又有什麼差別?”

深吸一口氣,抑下幾乎衝口而出的嗆咳,殷祁要自己別激動,“爹、娘,這件事我知道了,接下來我會自己處理,你們就不要再插手了。”

“不行,我們還要幫你籌備一個盛大的婚禮。”

殷祁淡淡的笑,直接戳破他們的希望。

“爹、娘,不會有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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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了頭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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