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負面作用
“這是怎麼回事？”
何光皓以為雷禪是問這草的成分和效用，他一攤手，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
“不是，我是問……”雷禪差點就將心裏的疑惑說出來了，話到嘴邊才突然想起何光皓可不知道還有病毒試劑這麼個東西。於是他換了個問題，“我是問，這草……哪裏來的？”
何光皓掏出葉子遞給雷禪，“剛來的時候，這裏很多白蘭草。那個時候沒人知道這種草還可以緩解變異，後來，有一個土醫生被活死人咬到。他在自己還清醒的時候，就在洲上找些草根苔蘚之類的煮了喝，當時大家看他挺可憐的，就打算讓他先折騰一陣子，等他‘死’了以後再給他腦袋補一槍。可是……
“過了一個多星期，他都沒有‘死’。後來有人去分析他吃的那些草藥，就現了這種草。”
“那個土醫生，最後還是死了？”雷禪捻着手中的葉片，問道。白蘭草長不過半指，橢圓形，邊緣帶有鋸齒，背面是一層細細的白色絨毛。
何光皓黯然點頭，“只堅持了十天。”
“只能緩解嗎……”雷禪若有所思地凝視着這片小小的葉子，拍拍何光皓的肩膀，安慰道：“就算只有十天，他臨死前也應該足夠自豪了。”
何光皓不以為意地撇撇嘴，“又不能完全治癒，吃一片葉子多活個兩三天，緩解個幾天，更讓人感到痛苦。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雷禪笑了笑，“政府應該一直有研究解藥，你幫我多搜集一點這種草，我帶去北津，說不定以後解藥的出現，就靠它了。”
“好吧，反正我們基本上是用不到這個了。”何光皓點點頭，答應下來，“明天我給你帶一包過來。不過我對這玩意可是一點也不抱有幻想。”
雷禪哈哈一笑，“不要灰心嘛！”
送走了何光皓，雷禪並沒有上樓去打擾其他人——白蘭草雖然特別，但是只能緩解而不能根治，還沒有重要到把大家都吵醒。
……
烏雲滿天，就像蒙了一床經年未洗過的蚊帳，低沉沉的壓在人心頭。遠處不時傳來陣陣雷鳴，可就是不見有雨下下來，狂風卷過，地上的草葉、膠袋被卷上半空，時快時慢地旋轉着飄向河心。地氣似乎也被捲起來了，悶熱壓抑，使人心生煩躁。
吊腳樓里，柳楊正跟衛小慧聊天。兩個女人就是一千隻鴨子，這話一點沒錯，自從衛小慧得知柳楊的女兒真身——同為女人，衛小慧一眼就能看出柳楊只不過是男扮女裝，在柳楊的懇求下，她也知趣地沒有將這件事說出來——之後，兩個人就湊在一起嘮嘮叨叨地說個沒完，也不知道哪有那麼多的話題可講。
天氣悶熱，小寶寶一直哭個不停，衛小慧好不容易把苦累了的孩子哄睡，樓下卻傳來陣陣沉悶的打擊聲。
嘭
一連串的悶響，偶爾夾雜着木柱裂開的聲音，傳入人耳中，就像拿一面大鼓在耳邊猛敲。心尖兒在顫，腳下的地面似乎也在微微搖晃。
柳楊一句話沒說完，就被這聲音打斷。在衛小慧驚訝又好笑的目光中，她氣沖沖地走到窗戶邊，朝樓下喊了一聲，“喂！拆房子啊！”
嘭！回應她的是又是一聲沉悶的打擊。
柳楊氣呼呼地在樓上轉了兩圈，丟下一句“小慧姐，你等等啊，我下去教訓那個混蛋！”說完噔噔噔地跑下樓。身後，衛小慧抱着熟睡的孩子，嘴角溢出一絲戲謔的笑意。
下得樓來，卻看到何光皓拎着個小袋子往這邊走過來，遠遠的就在朝樓下那混蛋打招呼，“雷哥！你要的東西我拿來了！”
這混蛋，總是會叫嘴，事情都給別人去做……
東西？什麼東西？
不管了，就是要在其他人面前罵他一頓，這樣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該罵！
可是……那東西應該是很重要的吧，會不會耽擱了？
……
腦海里盤旋着種種念頭，腳步卻是慢了下來。最後，柳楊停在樓梯拐角處，想等何光皓離開再去跟那傢伙理論。
嘭！嘭……
吊腳樓粗大的水泥立柱上，綁着一個蛇皮口袋，袋子裏裝着滿滿一袋河沙。河沙是浸過水的，厚厚的一層，看起來很有份量，蛇皮口袋估計套了幾層，臨時充當沙袋倒是綽綽有餘。
雷禪正赤着上身站在立柱前，一下接一下地轟擊着沙袋，汗水沿着古銅色的脊背滑下，他面前的一小塊地方也被汗水浸透了。可是沙袋正中被擊打次數最多的地方，隱隱透着血色的蛇皮口袋已經有些開裂了，每一次擊打，都會有沙子溢出來，撲簌簌地往下掉。
“雷哥？”
雷禪想打樁機一樣狠狠地鑿着面前的沙袋，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何光皓的接近。
啪！
就在何光皓伸手想去拍雷禪肩膀的時候，雷禪出拳的動作一頓，倏地轉身，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
何光皓被嚇住了，他看到一雙血紅的眼睛，毫無感情的眼神讓他渾身止不住地顫慄起來。他費力地扒拉着雷禪的手臂，卻只是徒勞，隨着雷禪不近人情地加大手上的力度，何光皓感覺呼吸開始困難起來，帶來的那袋子東西也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呃呃……
看着何光皓踢彈着雙腿，被雷禪一隻手扼住脖子緩緩舉起來，柳楊也嚇得捂住了嘴巴。正當她想衝下去解救何光皓的時候，雷禪忽然一鬆手，一把將他推開。
“這些是白蘭草？”
何光皓被推倒在地，聽到雷禪冷冰冰的聲音，頓時嚇得往後退去。他面有菜色地捂住脖子，艱難地咳嗽着，看向雷禪的眼神充滿了不解和驚駭，“是，是的。”
雷禪看着他，伸了伸手，想把他扶起來，可是伸到一半又放下。他將裝着白蘭草葉的袋子撿起來，放在脫在一邊的衣服上。雷禪背對着何光皓和柳楊，良久，才冒出一句：“不好意思，太投入了。我不習慣有人靠這麼近。”
柳楊驚疑地看着雷禪，下樓將何光皓扶起來，又送他離開——當然免不了勸慰一番。好在他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只是雷禪突然的轉變讓他有點不適應，受到的驚嚇的成分居多。
雷禪還在一下接一下地轟擊沙袋，只不過度卻是慢了許多。柳楊趁他收拳的機會，突然跨過去，擋在沙袋前面，昂起小巧可愛的下巴，圓圓大大的眼睛毫不畏懼地盯着雷禪的眼睛。
雷禪雙肩一松，腦袋也低垂下來。
“你剛才不是很威風嗎？給你打！你打啊！打啊！”
雷禪霍然抬頭，看着面前的女人的眼睛。柳楊被看得渾身毛，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肩膀，盯着雷禪的眼神也有些躲閃。雷禪嘴角一翹，一隻手突然伸過去……
啪！
啊——出於女人的本能，柳楊雙手比雷禪更為快地捂住臉，同時出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
“喂，我還沒碰到你呢。”雷禪一隻手按在柳楊身後的沙袋上，語氣里透着鬱悶。剛才那一下堪堪擦過她的耳邊，卻是只拍在了沙袋上。
柳楊從指縫中看到雷禪一隻手撐在自己身後的沙袋上，像是小孩子嚇唬惡狗似的叫了兩聲。她捂着劇烈起伏的胸口，盯着雷禪咬牙切齒地道：“神經病啊你！沒事什麼瘋！”
神經病三個字像是一根荊棘鞭子，狠狠地抽在雷禪身上。他身體一僵，看着柳楊，張了張嘴，終於還是沒能說出什麼來。
“對不起，今天心情不太好。”雷禪神情黯然地走到一邊，坐在衣服上，伸手緩慢而有力地揉着太陽**。
“哼！”柳楊嬌哼一聲，忽然想起自己是下來質問雷禪的。可是看到眼前雷禪明顯不正常的樣子，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她坐到雷禪身邊，抱着膝蓋前後搖晃着身子，翹起的腳尖一下一下地輕輕點在地上。她眼珠子轉了一圈，試探着問道：“生什麼事了？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沒什麼。”雷禪不耐煩地答道。緩和了一下語氣，又說：“可能是天氣的原因吧，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讓大家都小心一些。”
柳楊翻了個白眼，“切！我看我們該小心的是你才對。”
“……”
“喂，你真沒事？”
“沒事。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謝謝！”雷禪嘴上說著謝謝，可是怎麼聽都沒有感謝的意味。
“你！你你你……”柳楊鼓起腮幫子，指着雷禪，氣得話都幾乎說不出來，“以為人家多關心你嗎？我……我是擔心這房子，都快要被你拆掉了！”
雷禪頭也沒抬，“知道了，你好吵。”
“……不理你了，拆了房子要你賠！”柳楊站起來，氣哼哼地踢了他一腳。
樓道里，一臉笑意地衛小慧縮回腦袋，低頭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寶寶，“呶，你爸爸原來也是這個樣子……”
等柳楊上樓，雷禪靠着立柱，雙手枕在腦後，看着屋外的天空烏雲翻滾，心裏也被攪成一鍋粥。
只不過他想的不是與柳楊之間，也不是在考慮如何對付朱波，而是被腕錶注射了不知名的東西，又接二連三地注射了不少似乎是解毒用的試劑——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實力出現大幅增長，可是負面作用也愈來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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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陪mm去吃飯看電影，碼到現在才結束。抱歉，大家體諒一下單身老男人的不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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