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海恬，我覺得你很幸運呢！”坐在她身邊的同事，也是古豐集團里公認的“漂亮寶貝”喬雨瑛突然酸溜溜地說。
“我？”海恬搖搖頭，“我不懂你的意思。”
“唉！我看你什麼都不懂，一副傻樣，可老天卻偏愛你這種人。”趁主管不在，她拿出粉餅補起妝來。
“有嗎？”她皺起眉。
“你或許不知道，你考進來的成績可不是最好的。”喬雨瑛看着她。
“呃……我不知道，但我心裏有數。”她明白自己考得並不算太好，所以，當她得知自己錄取時還真嚇了一跳。
“所以我說你走狗屎運。”喬雨瑛撇撇嘴說：“聽說這次是副總裁親自面試，看來你……應該很投他的緣。”
海恬點點頭，“我是很感激他，可是……要說投緣應該還不至於吧！”
“算了算了，那不說他，就說那位小楊吧！”
“小楊？”她一時還想不出是誰。
“楊谷呀！”喬雨瑛冷哼了聲，“這傢伙不過是個工友，本來是吸引不了我，偏偏他又長得該死的俊美，讓我想不注意都難。”
“那……那你就去注意他呀！”海恬隨意說，可說完后心底卻怪不舒服的，好像有點泛酸。
“我不是沒跟他暗示過，可他卻直爽的說心裏只有你。”她用手肘撞撞海恬，“人家這麼對你，那你還准我追他嗎？”
海恬心頭一痛，只能說：“你要追誰是你的自由啊！我跟他……根本不算什麼，你不要給我那麼大的壓力。”
“哦！這可是你說的，那我懂了。”她笑得很賊。這模樣看在海恬眼裏，心底直發毛。
或許是因為心裏突生怪異，害她的帳又開始不平衡了，算盤加上計算機一直忙到下班，還是沒找到害蟲在哪兒，看來她今天又得加班了。
晚上八點正，老天才放過她一馬，讓她算平衡，可她已累得癱在桌上了。
好餓……林海恬揉揉肚子，無力地收拾好桌面，正打算回家時，卻在會計室門外看見古少陽站在牆角的窗邊抽着煙。
“你還沒走？”她楞了下。
“我離開過，但剛剛又折返。”他看着窗外的月亮。
“哦？是忘了帶什麼嗎？”抿緊唇，她緩步朝他靠近，“要不要我幫你找？”
“林海恬，你是什麼意思？”他突然轉過臉，陰冷的神情讓她嚇了一跳。
“我……”她搖搖頭，“你在說什麼？”
“你別裝蒜了，我問你，你是不是要喬雨瑛來倒追我？”他拈熄煙蒂，將它丟進一旁的垃圾筒。
“我？”海恬指着自己，“是她自己想這麼做呀……”
“你不會阻止嗎？”他惡狠狠的頂回。
“我、我為什麼要阻止？”她是想，可是沒理由阻止呀！
“因為我是你的男朋友。”古少陽大聲吼回去。
“什麼？”海恬吃了一驚。
“怎麼？我不配嗎？”用力的眯起眸，他跟着冷冷一笑，“是不是要家財萬貫的男人才夠資格？”
“我沒那個意思，只是——副總裁……”海恬眼睛突然大張，怎麼她每次和楊谷說話時都正好被副總裁逮到？
“副總裁？”古少陽轉過身，看着站在他背後的劉華，眸子倏然眯起，“你……你怎麼又來了？”
“我……我只是來拿資料。”劉華被他這一問給問傻了。
天，他該不會是壞了古少陽的好事了吧？
“楊谷！”海恬用力把他拉到一邊，“你不能對副總裁這麼沒禮貌。”她可不想被炒魷魚呀！
“林海恬，你就這麼虛榮——”古少陽灼灼的目光直瞪着她。
“我是就事論事，真不懂你為什麼老是指責我？難道……難道我受的委屈還不夠多？”海恬頓覺好委屈，有股酸意直泛上心頭，讓她難受得再也待不住地衝進電梯。
可就在大馬路上，她被古少陽給追上了，“你要去哪兒？”
“回我住的地方。”海恬痛心的甩開他。
沒錯，她是不喜歡他的處事態度，可是又騙不了自己，其實她……她已對他有了好感，甚至一天沒看見他還會想念他。
但他卻老是誤解她，硬要把她跟副總裁扯在一塊兒，如果她真是這麼膚淺的女人，他還理她幹嘛？
“是我說錯了什麼？還是誤會了什麼？”蠻橫的抓住她的手，他不讓她再前進一步。
“你沒說錯，我討厭你。”她用力抹去淚。
“你討厭我？”他問。
“沒錯！”別開臉，海恬發覺自己的身子在發抖。
“好，既然這樣，那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好一會兒，他終於放開她的手，轉身就走。
海恬哭了，透過淚霧望着他的背影，心……好痛，這是從未有過的感受，像是將永遠失去什麼。
就在他快要消失在眼前時，她揚聲喊道：“楊谷——”
古少陽頓住腳步，回頭與她遙遙相望。
“你……你對我是真心的嗎？還是這一切只是我的幻覺？”馬路上車聲隆隆，海恬必須用吼的才能傳進他耳里。
“什麼？”他傾身仔細聽。
“我想知道你對我是不是真心的？”以雙手圈住嘴，她試着提高嗓音。
“你過來點，我還是聽不見。”他皺起眉。
她向前走了兩步，又問了同樣的一句話。
古少陽搖搖頭，“還是聽不清楚。”乾脆，他朝她走了過去，直到她面前才停下腳步，抱住她與她緊緊相貼，“說吧！這次我不會遺漏了。”
“你……你……你是不是……”天，如此近的距離，這樣眼對着眼，心熨着心，她反而說不出口了。
“是不是什麼？”他眯起眸，耐心等着。
“是不是對我……”緊張之下，她的身子愈綳愈緊，最後居然放棄了，“沒事，我該回去了。”
推開他往後跑了幾步，卻聽見他說：“我當然是真心的。”
林海恬煞住腳步，詫異地回過身，看着他、流着淚，露出惱人的笑容，“原來你早聽見了，為什麼……又要戲弄我？”
“我不是戲弄你，而是想讓你多問幾次……這樣我的回答便會更有力。”古少陽大步朝她走了過去，低首看着她那張激動卻無語的表情，“你相信我嗎？”
“我……”
“我知道我現在只是個工友，配不上——”
海恬趕緊伸手捂住他的嘴，拚命搖着腦袋，“別……別說……我若愛你就不會計較你的身分地位。”
“真的？”他眯眼望着她。
“嗯。”她重重地點點頭。
“好，那我們去吃飯，吃完飯我送你回去。”摟住了她，他將她帶往停車處，一步步將她帶進愛情的陷阱。
簡單的吃了一頓晚餐后，古少陽送她到她的住處外。
海恬低首擰着雙手，半天說不出“再見”兩個字。
“呃……謝謝你送我回來。”
好不容易擠出這句話，她推開車門想下車，卻被他按住手，“別走，我還有話想說。”
“那你說呀！”她又坐好。
“我可以抱你嗎？”他毫不避諱地問。
“嗯……可……可以。”
古少陽眯起眸，望着她那張含羞帶怯的容顏，眼瞳深處變得更為深邃了，下一瞬間，他便用力摟住她嬌軟顫抖的身子。
“我可以吻你嗎？”他記得曾經承諾過除非她同意，否則他不會再任意碰她的唇。
“呃——”她的下巴擱在他肩上，身子被他緊緊揉着，她張大一雙眼，久久說不出話。
“可以嗎？”他的手勁一緊。
“嗯。”她胸腔里的空氣都快被他給擠出來了，於是發出輕聲的嘆息。但這聲嘆息卻讓古少陽自動解釋為“好”。
掬起她的下巴，他眼神轉為幽邃，下一秒便覆上她的唇，吻得孟浪又霸道，不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
“唔……”海恬渾身一緊，想起上回他的火辣熱吻。
“放輕鬆。”他赫然將舌滑進她口中，在她口中翻攪索求。
他的大手卻趁隙撫上她的腰，讓她身子赫然一緊，不自覺發起抖。
“你怎麼了？”他輕笑地在她嘴裏吐語。
“我……”
“你真的不曾被男人碰過嗎？”古少陽眼眸半眯，裏頭帶着一絲詭火。
她的雙手反射性地抱在胸前，避開他的貼近。
“怕我碰你？”他的大掌從她的腰爬上她的胸脯兩側。
“啊！”海恬嚇得渾身一僵，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讓她逃過一劫。
她趕緊接起手機，抖着嗓說：“喂。”
“恬嗎？”是小綸。
“小綸，有事嗎？”海恬努力調勻氣息。
“是這樣的，我今晚要住在阿威這兒，不回去睡了，你不用等我。”小綸笑得好甜蜜。
海恬了解地說：“嗯，好好過你們的兩人世界。”
“謝啦！那你也早點睡了。”
“嗯。”海恬應了聲，便切了電話，轉向古少陽，“我下車了。”
“不請我進去坐一下嗎？”他撇嘴輕笑。
“啊？”海恬嚇了跳，想都不想的就扯謊，“我室友在，不方便。”
“哦！你室友在，那剛剛又是誰說‘好好過你們的兩人世界’？”望着她倉皇的表情，他壓低嗓笑說。
“呃——你？”她頓時白了臉。
“別訝異。”他抿唇，嘴角微勾，“你或許不知道現在的手機擴音效果都非常好，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什麼？”天，她真想摔了自己的手機。
“我有點渴，真不請我上去坐嗎？”看樣子他是非上去不可了。“別把我當成大野狼，如果不願意，我也不勉強。”
她下了車，站在一旁許久，當看見他已發動引擎準備離開，這才趕緊說：“好，就讓你上去喝杯茶。”
“謝了。”古少陽熄了火下車，隨着她一塊兒來到位於五樓頂樓的加蓋屋子裏。
不到二十坪的空間裏分為客廳、廚房與房間三個部分，卻連台冷氣都沒有，“這裏夏天一定很熱吧？”
“是呀！不過沒辦法，哪有錢買冷氣呢？”海恬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罐可樂。
“開水都喝完了，喝可樂行嗎？”
“行，我不挑的。”他輕笑了聲，不懷好意的走進房間裏。
他逕自坐在她的床上，海恬則坐在小綸的床上，兩人面對面而坐，感覺有點尷尬。
“你這樣的生活會不會很枯燥？”瞧這房間除了兩張床、兩張書桌之外，就是一個書櫃和衣櫥，連台電視或音響都沒有。
“平時下班后只想好好休息，又怎麼會嫌枯燥呢？”她聳肩一笑。
“喂，你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怎麼還是這麼拘謹？”他拍拍身旁的位子，“過來這裏坐。”
“不，這樣太熱了。”她渾身又不自在起來。
“過來嘛！”他眯起眸子，朝她舉起手，勾勾食指。
海恬看着看着，竟有種被催眠的感覺，只覺得他的笑容十分惑人，徹底摧毀了她的意志。
最後，她還是聽話的走了過去，還不到床邊就被他用力一拉，整個人摔到床上。
“大方一點好嗎？”天！他快受不了這種小家碧玉型的女人了。
他追一個女人還是第一次這麼辛苦。真不懂她是不是在跟他玩“欲擒故縱”的遊戲？
“我……我已經很大方了。”她已經很大方的請他上來喝茶了，難道還不夠？
“這叫大方？你分明就是軟弱，老實告訴你，我不喜歡這樣矯揉造作的女人，聽見沒？”他說來好霸氣，好像一切的錯都在於她。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嘛？”她逼不得已地朝他喊了聲。
“我沒要你怎麼樣，只要你把我當成你的男人。男人想觸碰女人是天經地義的，別畏縮，懂嗎？”他笑出一抹邪魅笑影，長臂緩緩碰觸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往身上帶。
“是天經地義的？”學校老師有這麼教嗎？她完全忘了，僅有的印象只是“男女授受不親”呀！
看見她一對大眼裏冒出許多問號，古少陽明白這小女人又在胡思亂想了。他輕嗤一笑，“當然是指自己喜歡的男人。那我問你，你喜歡我嗎？”
“啊！”望着他深幽迷人的眼，海恬怎能騙自己？“喜歡……”
“那就好。那愛呢？”他笑得更魅惑了。
她害臊地垂下眼睫，含蓄地點點頭。
“那就更不用說了。”他邪魅低笑，跟着將她往床上一壓，強壯有力的身子緊緊將她縛住。
“你……”她一雙水眸半帶怯意地看着他。
“讓我愛你。”說時，他的手已緩緩上移，隔着一層單薄襯衫與胸罩，揉着那兩團凝乳。
她的呼吸驀然一窒，隱隱發起抖，“我……我怕……”
“別怕，你室友可以跟她的男人玩兩人世界的遊戲，我們也一樣，不是嗎？”他扯出一道笑弧，指尖已探入襯衫，玩着她的乳溝。
“呃——”
海恬閉上眼，覺得口乾舌燥了。
“你挺有料的嘛！”古少陽詭魅一笑，另一隻手的長指開始扯着她的襯衫鈕扣。
她緊張的抓緊他的衣裳，“不……不要脫我衣服可以嗎？”
“哦？”他很意外地撇嘴輕笑，“難道你是希望我‘速戰速決’？”
“速戰速決？”她又不懂了。
“天！若不是知道我才大你四歲，我會以為我們兩個之間有代溝呢！”不再理會她的掙扎，他快速地解開她的衣服與胸罩……
就在這時候，古少陽敏感的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他立即放開她，迅速為她穿好衣服，可是她卻還處於恍神中。
不一會兒，外頭的客廳又有了動靜，嚇壞了海恬，她趕緊站起，就在同時，小綸推門而入。
“咦？”小綸見房裏多出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個非常有男人味的男人時，她說有多驚訝就有多驚訝。
“小綸，你……你不是不回來了？”海恬詫異地問。
“他呀！突然冒出幾個死黨來找他，我就不想留在那裏了。倒是你，我不在，你就帶男人回來呀？”小綸笑看着古少陽，“還真有你的，他就是那個工友？”
古少陽眉頭一蹙，突然站起，“我回去了。”說完，他便走了出去，不再說一句話。
他一走，海恬說不出為什麼，心裏一陣難過……她能感覺是小綸剛剛那句“工友”讓他不開心了。
“他怎麼了？你快說，他是不是？”小繪還不知道自己的心直口快闖了禍。
海恬搖搖頭，“我出去走走。”說著便衝出房間，直追到外面，卻已不見他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