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好老闆,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張簡伶快步走進董事長辦公室旁的休息室,果真見到他的親親大老闆還在被窩裏睡大頭覺,更糟糕的是,身旁居然還有女伴。
可惡,這張被子,他到底是該掀還是不該掀?
一大早,若是情況允許,他實在不想見到十八限的畫面,但是,一大早的總公司稽核會議實在不會給他太多寬容的時間。
「老闆,華三爺,天亮了!」張簡伶深呼吸一口,努力一喝,成功地驚醒睡在華百岳身旁的女子。
只見那名女子有些驚慌地瞪大眼,似乎對眼前的狀況有些惶恐。
張簡伶撿起地上凌亂的衣衫,堆到那名女子身上,示意她趕緊著裝離開,隨即便轉過身去。
身後傳來窸窣的着衣聲,沒一會的時間,女子隨即快步離開現場。
張簡伶無力地坐在床緣,揉着發疼的額際。
日復一日的無趣劇情,到底要上演到哪一天?要等到什麼時候,他的老闆才能夠清醒一點?
華百岳,華東金控集團總裁的三子,任職於華東金控集團旗下的‘時尚櫥窗’百貨董事長,將‘時尚櫥窗’經營得有聲有色,業績持續成長當中,但是這樣的成績,卻是四個兄弟裏頭最不起眼的。
最大的原因在於華百岳貪玩的個性,每晚要是不玩到通宵,他是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更糟的是,他最近甚至還把在夜店把上的女人帶進公司辦公室里的休息室里,一點憂患意識都沒有,壓根不擔心對方若是商業間諜的話,公司的機密早就外泄了,只管夜夜貪歡。
唉,有這種老闆,他這個秘書真的很頭痛。
「張簡,你很吵耶。」華百岳低嗄喃著,赤裸而肌理分明的身軀自軟被裏露出,一頭俐落的短髮散亂出幾分頹廢氣息。「你知不知道我幾點才睡的?」
確實的時間,他不記得,但是他記得他要合眼之前,天已經微亮了。
「老闆,你以為我很喜歡這樣嗎?」張簡伶回過頭,瞪着他下巴鬍髭雜生,一頭亂髮不成體統,趕忙推着他下床。「快一點,早上十點有一場總稽核會議,你再不起來準備,就怕要來不及了。」
「現在幾點?」他打了個哈欠,全身赤裸跳下床,壓根不吝於展現他精瘦結實的軀體美感。
「已經九點半了。」張簡伶趕忙走到衣櫃前,拿出他刻意替華百岳擱在這裏頭的襯衫西裝。
「還早嘛。」他緩緩地走進浴室里淋浴。
「不早了,你以為同一棟大樓,就可以這麼懶散嗎?」張簡伶忙得像是陀螺般,幫他把所有的衣服配件全都準備好,還順手把大床給整理好,其俐落的手法堪稱當代最為賢慧的男主婦。
「不過是換個樓層而已,我就不相信連電梯也會塞。」走到會議室要他花幾分鐘啊?
「難道你都不用先看一下我幫你準備好的資料嗎?」張簡伶無力地坐在床緣。
他的運氣也未免太好了?
聽說華老底下的四個兒子,個個頭上都有一片天,每個兒子皆是才華洋溢,他以為進了華東集團,成為三世祖身旁的最佳秘書,總有一天會有飛黃騰達的一天,但可惜的是,他竟被指派到華家四兄弟裏頭最貪玩的三爺身邊。
他的老闆並不笨,放眼看待目前各企夜裏頭的三世祖,他家老闆算是相當好了,糟就糟在他的幾個兄弟竟都完美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他不差,真的,只是在兄弟之間難以脫穎而出。
除非,他能夠更用心地開發其他案子,要不然,他是很難出頭天了,而他這個可憐秘書,也難以飛黃騰達了
事實上,只要他能夠稍微收斂一下他貪玩的個性,他就阿彌陀佛了。
「張簡,浴巾。」華百岳在浴室里喊著。
「來了。」他沒好氣地瞪去,但還是乖乖地遞了浴巾給他。
「你知不知道我的刮鬍刀放去哪了?」他索性連浴室的門都不關了。
「架子上找找看。」張簡伶無力地靠在門邊。
「謝了。」自架子裏找到刮鬍刀,抹上泡沫之後,他才緩緩地刮著。「張簡,你可真像極了我的老婆。」
「請千萬別這麼說。」他不禁在心裏OS,他要是女人,也絕對不會嫁給他。
「本來就是這樣,你是我的秘書,自然要替我把公事全給打理好的啊。」他的看法一直都很一廂情願。「當然,也包括我的私事嘛。」
「當初打聘請約時,裏頭並沒有這一條契約。」他要是知道當秘書,居然還得幫他搭配衣服外加整理休息室等等雜工的話,他會拒絕這項工作的。
「附加的嘛,備駐欄里應該有。」
「並沒有。」
「那就當你友情幫助啦。」
「如果可以,我希望這種狀況可以別再發生。」這種狀況愈演愈烈,而他的老闆卻連一丁點的懺悔之心都沒有。「你私底下要怎麼玩,我是絕對管不著的,但是請別再把女伴帶回公司的休息室,很容易出問題的。」
算了算,情況變得這麼糟糕,應該是從一個月前開始的吧。
華百岳頓了頓才道。「我會考慮。」
「董事長,這種事情不需要考慮,而是當機立斷就知道不能這麼做。」他幾乎氣結。
「好好好,記住了就是,這麼生氣做什麼?又不是老媽子。」華百岳咕噥著,洗完臉了,隨手抓條毛巾抹一抹,拿起髮膠往頭上一抹,隨意地抓出髮型,隨即又赤裸著身體往外走。「我的衣服?」
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他有多苦。
打從一個月前被一個女人給耍完過之後,他便不想再到飯店,更不願意帶回家中被臭老爸給誤會,所以只好帶到董事長室附設的休息室啦。
要他不再帶人到這間休息室,那就得要請老爸讓他獨自搬到外頭住。
真不知道臭老爸到底在想什麼,居然還要大夥都住在一起,說什麼只有成家之後才能夠自由搬離。
都已經結婚了,還有什麼好玩的?
既然要玩,自然是得要趁現在啊,對不?
有夠迂腐的臭老頭。
「這裏。」他指了指床。
「謝了。」華百岳又打了個哈欠,隨即自貼身衣物慢慢地套進,最後穿上寶藍色的襯衫,配上酒紅色抽像圖案領帶,外頭再套上鐵灰色的西裝和長褲。
「領帶又歪了。」張簡伶趕忙向前,幫他將領帶調整好。
「下次買那種不用打的,好不好?」直接往衣領一掛不就好了?
「是,我會記住。」他冷哼著。
「好,走了。」
「所有的資料,我都已經放在公事夾里了,你要記住,第一部份的是和金融部門合作的信用卡提案,而第二部份的是,開發複合式購物城的案子,還有最後一個則是招商資料,裏頭……
「知道,我昨天看過了。」他看起來真的有那麼不濟事嗎?
玩歸玩,但是在公事方面,他是不會怠惰的。
他一直很有分寸的,儘管他太過為心所欲的行為,總是讓人很難相信。
「你看過了?」
「懷疑啊?」華百岳好笑地瞅他一眼。「你都已經幫我把資料準備得這麼完善,擅至連細節都幫我附上去了,我怎麼能不好好工作呢?」
張簡伶聞言,不由笑了。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至今都沒升起辭職的念頭;成為他的秘書,一年零兩天,他會再持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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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立在市區的華東集團辦公大樓,樓層高二十三樓,二十三樓到十五樓,是華東集團的總部大樓,是高級幹部的辦公室和各個會議室,而十五樓以下全都是屬於華東集團的旗下經營企業辦公室,而地下一樓則是員工餐廳和休閑室。
電梯一開,舉目所見的是由透明玻璃門窗所介隔的空間,一出電梯便可見到會議室里已經坐滿了人。
時間未到,但是只剩他的座位還空着。
華百岳一如往常,揚笑踏進會議室,坐在二哥華時霖的身旁。
「又是你最晚到。」華時霖淡淡地道。
「時間又還沒到,我提早到跟你們大眼瞪小眼啊?」他哼笑着。
「要是早一點全員到齊,就可以提早結束會議。」
「那麼,你下一次就得要記得把時間提早。」他一貫哼笑抬杠著。
華時霖冷梭他一眼,薄唇微掀。「你待會最好能夠提出百貨業今年度的經營大方向,要不然我就砍你的預算。」華時霖雖為華東飯店董事長,但也身兼華東集團總稽核一職。
「放心。」涼涼地回了一句,他習慣性地看向主持會議的大哥,卻突見大哥身旁多了一個極為眼熟的身影。
欸,那是誰?
「二哥,她是誰?」華百岳拿起筆,指著站在華元靖身旁,但背對着他的女人。
「大哥的秘書。」
「不是黃小姐嗎?」
「黃小姐結婚請辭了,這一位姚小姐,是大概三個禮拜前才錄取的,聽說相當幹練,大哥蠻欣賞的。」
「是哦。」難怪他沒見過。
瞧,儘管頭上束了個極為難看的包包頭,身上穿着略嫌寬鬆看不出身材的套裝,就連裙子都過膝,但是他依舊可以從那一雙小腿,甚至從腳踝便能夠推算出,這個女人有副令男人狂亂的好身材。
「你知不知道你的秘書為什麼是男的?」華時霖突道。
「為什麼?」他也很納悶啊,而且,當初張簡也不是由他親自挑選的,而是由大哥指派的。
「因為你對男人沒興趣。」
華百岳微挑起眉。「這麼說來,你們都對女人沒興趣?」
原來是針對他啊,就說了,為什麼只有他的秘書是男的,而他們的秘書全都是由他們親自欽點挑選的,每個都是正值美麗又賞心悅目的年紀。
「我們對工作上的夥伴沒有興趣,但你就不一樣了,要是獸性一發,就怕連掃地的歐巴桑都會被你給吃了。」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我的嘴很挑的。」
「但是食慾好,餓了什麼都吃。」
華百岳無語瞪着他;今天是怎樣?跟他杠上了,是不是?他有那麼不挑嗎?把他當成野狗,要是真的餓極了,就連餿水都不放過?放心,就算真的餓了,他也不會吃餿食的,他寧可餓死。
「好了,各位,今天是這一季的總稽核會議,請各位提出此季的經營大方向。」站在主位的華元靖一臉迷人笑意,低柔的嗓音隨即在瞬間攫住眾人的注意力。「有哪一位要先提出的?」
「我,這是這一季和歐洲合作的生物科技最新的進度表,還有下一季預定達成的業績和所有鋪貨管道。」坐在長形會議桌另一頭的華家老么華千謀隨即遞上資料。
「麗言,麻煩你。」華元靖示意。
姚麗言輕點點頭,隨即走到華千謀身旁。
瞬間——碰的一聲,重物落地。
眾人目光一致,朝聲音來源探去,竟見華百岳跌坐在地,而他的椅子正狼狽地四腳朝天。
「見鬼啦?」華時霖戲謔笑道,沒打算拉他一把。
不是鬼,他是見到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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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軌夜店
她會來、不來、會來、不來、會來……
「三哥,玫瑰花爛了。」
華百岳緩緩抬眼,瞪着出現在他面前的陽光痞子店長。
「我就喜歡把玫瑰花揉爛,不行嗎?」他不悅道。
花是他買的,原本是打算要送人的,但是因為約的時間已經過,所以他拿玫瑰花出氣,這樣也不行?
真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是瞧見了紙條沒有。
他就不信她沒看清楚他是誰,會議室燈火明亮,她要是認不出他是誰,可就有鬼了,但他沒忘記,當她的視線停留在他身上時,她連眨也沒眨,清麗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隨即輕輕地調開視線,如行雲流水般地走到大哥身旁,好像不管他到底是誰,都不會影響到她的工作態度。
會議結束之前,他交出了報表,故意在她前來收報表之前,在上頭別了張紙條,相信她不會沒看見。
只是,既然看見了,約她的時間也過了,她為何還沒來?
不想跟他搭上關係,還是她根本就是忘了他是誰?
不管是哪一種理由,只會讓他生出一肚子的氣!
有哪個女人不想纏上他的?通常只有女人纏他,沒有他纏人的道理,但是她的沒有回應,讓他很想纏上她問個清楚。
問她對他是怎樣的感覺?
錯,他要問她那天留下的字條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剩下的錢當他的夜渡資啊?她是把他華百岳當成什麼了?
打那一夜過後,他夜夜在夜店裏等候她的大駕光臨,豈料她像是自人間蒸發了,問里夜店裏的人,也沒人知道她到底是誰,說她是張生面孔。
於是,他在各大家夜店尋找她的身影,將近一個月了,沒有半點她的消息,倒沒想到會在會議室上看見她,而她成了大哥的秘書。
「可以。」斐玉頡必恭必敬地道,壓根沒將他黑一半的駭人氣勢看在眼裏。「只是,三哥今天只有一個人嗎?」
咻的一聲,華百岳聽見理智自體內飛離的聲音。
華百岳深呼吸一口。「你沒瞧見玫瑰花,是不是?」他暴喝一聲,聲響之大竟掩過外場的DJ音樂,引來側目。
找碴啊?眼睛是瞎了不成?
剛才不是還提醒他,他快要把玫瑰花給扯爛了?
有人會沒事帶一把醒目的玫瑰花到夜店?神經病啊!
「是是是,我錯了,我跟三哥賠罪。」接連踩中地雷,斐玉頡真氣自己的不長眼。「阿兵,給三哥來杯環遊世界。」
「不要叫我阿兵。」調酒師兵溯刁著煙,冷著臉瞪着他。
「有什麼關係嘛?這樣比較親切。」斐玉頡嘻皮笑臉得很。
兵溯不理他,逕自調起酒,瞬間,整個吧枱安靜了下來,不,不只,就連外場都靜默了起來。
DJ熱鬧的音樂依舊,但是外場狂歡跳舞的人卻靜了。
華百岳不解地睇向外場,發覺眾人都看向大門的方向,他不由地調動視線,突地瞧見她的身影。
包包頭已經卸下,一頭大波浪的長發搖曳著,儘管身上穿着略微寬鬆的套裝,儘管裙子的長度過膝,但是她內斂沉穩的氣質加上那張淺妝即艷的迷人臉龐,依舊在瞬間吸引眾人目光。
她的美,不光只是在皮相,而從指尖到腳底莫不腳現出洗鍊的美。
很難令人忽視她的存在。
他的心,不自覺地怦跳。
就見她直步走來,妖嬈的眼在短暫搜尋之後,隨即瞧見坐在吧枱的他,步伐堅定地朝他而來,將手上的公事包擱到一旁,隨即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給我一杯威士忌。」圓潤的嗓音朝吧枱輕逸,她隨即轉過身正視著華百岳。「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呃……」喂,會不會太開門見山了?給他一點心理準備行不行?
他原本以為她不會來了,所以這一束玫瑰花都已經被他揉爛得差不多了,還要不要送啊?
「請問到底有什麽事?」姚麗嚴略微不耐地道。
喂,會不會太不客氣了?「還能有什麽事?」
「什麽意思?」她反問。
「就是……」話才翻到舌尖,眼角餘光瞥見斐玉頡很不知死活地躲在一旁偷聽,他隨即丟了個兇狠的目光過去,斐玉頡收到之後,立即識相地連退數步,乾脆混進外場。
兵溯擱下了酒杯,也很識相地退到吧枱另一頭。
「我是約你十點,你怎麽會這個時候來?店都快要打烊了。」華百岳故作冷靜地問,卻發覺自己的雙手竟有些微顫。
見鬼了,他是怎麽了?
什麽大場面沒見過?那時候連抖都沒抖過,如今,他不僅抖了,甚至還緊張得口乾舌燥。
「不好意思,董事長準備了一個提議案,準備明天進董事會說明,我為了把所需要用的資料整理好,一直和董事長準備到剛才,現在才趕過來。」姚麗言回得頭頭是道。
但是聽在他的耳里,卻像是拐彎抹角地罵他是個不知長進的敗家子。
是,他是準時五點下班,那又怎樣?他並沒有蹺班啊。
華百岳輕咳了幾聲,準備轉移話題。「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
姚麗言挑起好看的眉。「我當然知道你是時尚櫥窗的董事長,業績一路扶搖直上,遠遠超過其他百貨業。你是希望我尊稱你一聲董事長嗎?」
「不需要,我只是在問你,你記不記得我是誰?」他不禁低咆。
她是故意的還是假裝聽不懂?
「要是不記得,我怎麽會來?」她拿起寬口酒杯輕呷一口,「我剛才不是問你了嗎?你到底想做什麽?」
「你問我想做什麽,我才想問你那天是在做什麽?!」他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那天?」她微愣,「不就是做……嗯,你知道的。」
「我指的不是那件事,我說的是完事之後的事!」她到底是怎樣,耍他很好玩是不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嗎?他的表達能力真的有差到這種地步?
「你不如明說吧。」她往椅背一躺。
剛加完班,她可不想連這種事也要花費心神思考。
「字條!」他沉不住氣地吼著,隨即自西裝外套裏頭取出一張加了護貝的字條。
她接過一探,神色未變地睇着他。「有什麽問題?」還特地護貝啊?
華百岳無力地閉上眼,感覺體內氣血逆沖,一口氣直衝向腦門,將他初生的心動之情給一併沖刷不見。
「什麽叫做你給我的夜度資?你以為我是誰,你把我當成男公關了不成?」太瞧不起人了吧!
「我那時又不知道你是誰。」她聳了聳肩,一臉無奈,彷佛在告訴他,她要是知道他是誰,她是絕對不會挑上他,「而且那都過去了,你不如就當作沒發生過那一回事吧,我先走了。」
四點了,她累得像條狗,明年一大早還有個早餐會報,她只想要趕緊回家,不想再跟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攪和。
「等等,你要走了?」他扣住她的手。
「不然呢?」
「我的話還沒說完。」什麽態度?
「麻煩你快一點,我已經很累了,我跟一個下班之後玩樂到現在的人不一樣。」她不耐地瞪着他的手。
「我要跟你交往!」像是直覺反應似的,他的話說出去的速度比他腦袋運轉的速度還要快。
「不能。」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為什麽?」他咬牙切齒。
他曾幾何時跟人要求交往過了?而她竟然連考慮都不考慮便拒絕?
「我不跟公司有關的任何幹部產生男女關係。」姚麗言直言道,「而且,現階段的我並不想談感情,只想專心在工作上衝刺。」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懂得賞識她、能夠將大權交給她、給她自由發揮空間的老闆,自然會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那你那一天為什麽要邀約我?」現在卻全都是拒絕他的說詞!
「那是因為我那一天很沮喪,想找個人發泄。」嗯,這樣的說法會不會太傷人?
但是,這是她的肺腑之言。她只是想換個角度看待男人這種生物,試著把自己當成男人!想要行使和男人一樣的行為。
憑良心講,第一次的經驗還不賴,但是還不至於讓她上癮。
「你找我發泄?」他變成宣洩的工具?
「嗯,也不能這樣講,應該說感謝你讓我有所體驗。」這樣的說法,能不能稍稍修飾他有點破損的男人自尊?
「還想不想再有更好體驗?」他戲謔道。
「你要當我的床伴?」她突然道。
「嘎?」
「你說的意思不就是這樣嗎?」她淺勾笑意,拉出淡淡笑紋,「我不想亂搞男女關係,也不想談太複雜的戀愛,若是打算暫時撫慰的話,那就只能請你當我的床伴。你放心,我一定會付費的,但是前提是你必須沒有女友,這份契約才能成立。」
話畢,她拉開他緊扣不放的手,踩着優雅的腳步離去,留下錯愕不已的華百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