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情誼
雨欣回到家,推開門,只見雨悅緊緊地抱着大暑痛哭流涕,雨欣不由吃了一驚,雨悅傷心地哭着,大暑拍着她的背,說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啊,你啊,別急着死,要好好地活着,你要相信,今後的好日子還長着呢,你身邊的好人還多着呢,啊,答應我好不好?”
雨悅含着淚點着頭,哽噎地說道:“大暑哥,我答應你,我不死了,我剛才是一時糊塗了,你把我罵醒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地活着的,我一定會好好地報答大姐的。”
大暑笑着說:“這就對了,來,我給你去拿毛巾好好擦擦臉。”大暑一轉頭看見了雨欣。雨欣獃獃地看着他,大暑有些慌亂地說道:“雨欣,你怎麼回來了?”
雨悅慌忙用手擦乾眼淚叫道:“大姐。”
雨欣擔心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什麼死呀,活呀的,你們不要嚇唬我啊。”
大暑說道:“沒什麼事,剛才雨悅鬧了一點小情緒,我勸勸她就好了。”
雨欣盯着雨悅看着關心地問道:“是嗎?你們別瞞我了,我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雨悅,你這些天到底去了哪裏?”
雨悅臉上掛着淚花說道:“姐,你別問了,我只能告訴你在過去的幾天裏我已經死過一回了,現在我又活過來了,姐,我沒事了,我真的沒事了。”
雨欣抬頭用詢問的眼光看着大暑。
大暑笑着說道:“是的,沒事了,都過去了。”
雨欣拉過雨悅的手,輕輕地撫了撫上面的創痕。她的眼睛紅了,心疼地說道:“你們現在什麼事都瞞着我,我知道你們這是為了我好,可我卻覺得自己像個廢人一樣,什麼忙也幫不上你們。”
大暑忙說道:“雨欣,你別這麼說,現在不是你幫他們的時候,是該他們幫幫你的時候了。”
雨悅也笑着說:“對,姐,大暑哥說得對,你幫了我們這麼多年,現在是該我們幫你的時候了,你就別再為我們操心了,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好好的,過去的一切真的都過去了,我會重新開始的。”雨悅把頭靠在雨欣的膝蓋上。雨欣疼愛的撫摸着雨悅的頭髮,她的眼睛裏有許多憂思,她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她心中的苦楚,看着雨悅在自己的懷中,但是卻什麼也不能為她做,她的心裏揪着絞着的疼,她感到是那麼的無力,那麼的難過。
醫院病房裏,雨欣正坐在床上練習打坐,她皺着眉頭嘴裏念念有詞,一副急火功心的樣子。田風拿着一束香水百合走進門來,他站在床前看着雨欣的模樣不禁笑了。雨欣感覺到身邊有人猛然睜開眼,倒把田風嚇了一跳。雨欣笑着說:“田風,是你啊。”
“你這是在幹什麼呀?”
雨欣笑着說:“我這正在練打坐呢,就是上次跟成琳去學的。”
田風玩笑地說:“我看你一點都不像是在練打坐,倒像是在念緊箍咒。”
雨欣嘆口氣說:“哎,這兩天靜不下心來,練打坐也不頂用。”
田風問道:“你有什麼心事嗎?”
雨欣緩緩地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心事,就是總覺得心裏挺慌挺亂的。”
田風笑笑說:“看來被成琳說中了,她不愧是學心理學的。”
雨欣驚奇地說道:“是嗎?成琳這樣說了嗎?”
田風答道:“對,她說這種現象都是正常的,你不用太在意。”
雨欣笑着說:“是嗎?那我就不在意。噯,成琳在那邊怎麼樣了?”
田風說道:“可好着呢,她到北京后馬上就去新疆做了一次採訪。在那裏她可是如魚得水啊,我給你看她的照片。”
田風打開筆記本電腦,讓雨欣看成琳發過來的照片,雨欣羨慕地看着,說道:“那邊的太陽真好,成琳她笑得真好,健康就是好啊。”
雨欣憧憬地說:“那天成琳來向我告別,看着她高高興興說要走了,去遠方了,我的心就惆悵得不得了。我好羨慕她啊。”
田風忙說道:“等你的病治好了,我們也走,去遠方。”
雨欣不解地看着田風。
田風笑着說:“我們去旅遊啊,你、大暑、我、成琳,還叫上你的弟妹,我們一起去很遠的地方旅遊,怎麼樣?”
雨欣高興地說:“好啊。”
田風想像着說道:“到時候你的心臟沒有問題了,就什麼也不怕了,我們一起去騎馬、爬山、漂流、蹦極、攀岩……”
雨欣笑了悵然地說道:“這麼豐富啊,但願我還有這樣的機會。”
田風愣了愣,聽到雨欣這樣的話,他的心裏一陣難過,說道:“雨欣,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在想什麼,別擔心,一定會有這樣的機會的。我們還從來沒有一起出去玩過呢,老天會成全我們的,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知道嗎?”
雨欣點頭說道:“我知道,可心裏有時候不知不覺會害怕。”
田風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對了,我來教給你一种放松的辦法吧,這也是成琳讓我教給你的,特別管用的,你只要跟着我的指令走就是了,試試看好嗎?”
雨欣笑着應道:“好。”
田風笑着說:“那好吧,現在聽我的指令,先閉上眼睛。”
雨欣聽話地閉上眼睛。田風把她的身子轉過來,讓她對着窗口而坐,一束陽光射在她的臉上。
田風輕聲問道:“你的眼前有什麼?”
雨欣說道:“我的眼前很明亮,是一片金色。”
田風柔聲說道:“好,你現在來到了一片金色的稻田邊上。微風吹拂着你的頭髮,稻田發出撲鼻的清香,你聞到了嗎?”
雨欣深深地吸了口氣,她閉着眼睛笑了,“嗯,好像聞到了。”
田風又問道:“那你看到了什麼,告訴我你看到的東西。”
雨欣笑着說:“稻田翻滾着波浪,我就像是行走在稻尖上,腳下是那樣鬆軟,那樣柔綿,一陣風過,稻尖一路歡快地小跑起來。”
田風也閉上了雙眼,說道:“於是你也一路歡快地小跑起來,像個精靈。”
雨欣動情地說道:“這時我看到了稻田裏站着一個高高笨笨的稻草人。”
田風馬上說道:“那就是我,高高的笨笨的我,就是那個稻田裏的守望者。”
雨欣笑着問道:“高高笨笨的你在稻田裏守望着什麼呢?”
田風說道:“守望那個一路小跑的精靈。”
田風和雨欣同時睜開了眼睛,他們相互對視着。
雨欣笑着說:“你回來了?高高笨笨的稻草人?”
田風激動地說道:“你也回來了?活蹦亂跳的小精靈?”
兩人都笑了起來,雨欣笑得很歡快。
在病房樓下,大暑在那兒踱來踱去。田風背着包從樓裏頭出來,他看到大暑愣了愣,說:“大暑你來了?你怎麼不上去啊,雨欣正在擔心你呢。”
大暑答道:“我剛才上去過一次。”
田風沒想到地說道:“是嗎?我們怎麼不知道?”
大暑默默地說道:“那時稻草人和小精靈正在歡笑,所以你們沒注意到我。”
田風恍然大悟道:“你不高興了嗎?你願不願意聽我解釋一下。雨欣她對手術還有些恐懼,所以我想多幫幫她,這也是成琳的意思。”
大暑說道:“你好像不用跟我解釋的。說真的,我好久沒看到雨欣這麼高興過了,我很想讓她多一點開心,所以儘管我不太服氣這份開心是你給她的,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田風像是非常理解地拍了拍大暑的肩膀,然後轉身打開車門,坐了上去。大暑手插在口袋裏站在那裏看着他。田風的車剛開動,大暑又追了上去。他拍拍車窗,田風把車窗放了下來,大暑說道:“田風,你為雨欣墊支的手術費我會儘早還給你的。”
田風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說道:“大暑,這話你已經跟我說過了,我知道了,什麼時候還都沒關係的,你的心能不能不要這麼重啊?”
大暑笑着說道:“沒辦法,我的心就這麼重。田風,其實那個高高笨笨的守望者是我,你應該是伴着小精靈歡快舞蹈的風,稻田裏的風。”
大暑說完轉身走了,田風獃獃地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大暑家,大暑面前放着一大堆的鋼絲,他用鉗子起勁地做着鋼絲手工,他的旁邊已經放着幾個用鋼絲做成的車、馬、魚等。
馬路上,大暑在那個折葉子的老頭邊擺上一個小攤,賣他的鋼絲工藝品。他喊道:“來來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大家來看一看、瞧一瞧,鋼絲做成的工藝品,品味獨特,工藝一流,十元錢一個,賣完為止嘍。”
老頭不滿地看了看大暑說道:“你能不能輕一點,我這邊的生意都被你喊跑了。”
好多人圍上來看着,問着。Siberina正好走過,她被大暑的聲音吸引住了,也擠過來看着,調皮地問道:“嗨,藝術家,你的藝術品賣得是不是太便宜了?”
大暑一抬頭髮現是Siberina,笑着說:“你想多出錢也可以啊。”
Siberina拉過大暑說道:“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大暑說道:“你有話呆會兒再說,我這兒正忙着做生意呢。”
這時馬路那邊傳來一陣口哨聲,折葉子的老頭手忙腳亂地收起自己的東西。對大暑說道:“工商局的黑貓來了,你還不快跑?”
大暑愣愣地看着人們散去,Siberina一把拉過他,說道:“你還發什麼呆啊?你沒看工商的人已經往這邊來了?”
大暑着急道:“那我的東西。”
Siberina說道:“什麼東西不東西的,快跑吧,要是被他們抓着,到時候罰款罰死你。”Siberina拉着大暑就跑。他們看看身後沒有人,就站定了下來。Siberina說道:“喂,我問你,你是吸上癮了,還是賭錢輸了?你不至於混到在馬路上擺攤為生的地步吧?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是為什麼呀?”
大暑笑着不以為然地說:“不為什麼,好玩唄,擺着玩一玩,不行嗎?”
Siberina認真地說道:“不對,你一定碰到什麼事情了,你得告訴我實話,否則我不會放你過門的。”
大暑無奈地說道:“那好,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是因為雨欣做手術需要錢。”
Siberina目瞪口呆地盯着大暑看着說道:“彭大暑,你真是個情聖唉,我真後悔當初怎麼沒有追求你。”
大暑忙說道:“行了,別笑話我了,我也就這點本事了。噯,你這個快嘴,以後見了雨欣可千萬別露出來啊,她會不高興的。”
Siberina笑着說道:“那你就盡量不要讓我碰到她,否則我一定會忍不住說給她的。”
大暑着急地說道:“行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得過去看看我的那些東西還在不在?”
Siberina勸着說道:“別去看了,肯定被工商的人收走了。噯,對了,我現在新開了一個畫廊,需要人畫一批商品油畫,畫的要求不太高,我可以先預支給你三萬元錢,但你必須替我在三個月中完成六十幅作品。怎麼樣,干不幹?”
大暑驚道:“一個月畫二十幅商品畫?你要畫死我啊?”
Siberina笑着說:“那也要比你站在路邊擺地毯光彩一些吧?”
大暑擔心地說:“可我現在沒那麼多時間,我得陪着雨欣。”
Siberina笑着說:“那就再寬限你一個月,怎麼樣?”
大暑想了想說道:“好吧,我畫,但油彩和畫布得由你來提供。”
Siberina爽快地說道:“行,沒問題,現在有時間嗎?”
大暑問道:“這就開始畫了?”
Siberina笑着說:“是讓你去拿三萬元錢。”
大暑興奮地說道:“真的?”
醫院病房,雨欣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想心事,一個護士走進來,“明天就要手術了,今天你要讓你的家屬來簽字了。”說著將一張紙遞給雨欣,“這份手術通知書是給你的。”
雨欣坐起來接過來說道:“哦,謝謝。”
護士走了,雨欣拿着那份手術通知單發起呆來。
醫院辦公室里,大暑看着那份醫患協議,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年輕醫生說道:“看完后覺得沒問題就在這兒簽字。”
大暑恐懼地說道:“這上面寫的東西太嚇人了,我不敢簽啊。”
年輕醫生笑着說:“這其實是一種統一文本的格式,就是動一個闌尾手術,協議上也是這些內容。”
大暑說道:“是,是嗎?幹嗎要弄這樣的協議,沒有毛病的人也要被你們嚇出毛病來了。”說著他提起筆抖抖索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大暑走進病房,但房間裏並沒有雨欣的人影。床頭柜上壓着一張雨欣的留條。上面寫着:大暑,我出去散散心,一會兒就回來。”
網通公司里,田風正在領着幾個老外參觀他的公司,一邊用英語介紹道:“公司現在的規模較之一年前已經擴展了四倍。”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忙接聽“喂,大暑,什麼事?”
大暑說道:“田風,雨欣她有沒有來找過你?”
田風奇怪地說道:“沒有啊,雨欣她怎麼啦?”
大暑着急地說:“她明天就要動手術了,今天醫院下達了手術通知單,她說要出去散心,卻不知跑哪兒去了,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沒有,家裏也沒有。”
田風說道:“是嗎?你先別著急,我們再分頭去找一找,找到后就立即打電話通知對方。”
田風關上電話,對老外說道:“對不起,我有一個重要事情要去處理,我請我們公司的秦副總陪你們參觀,非常抱歉,失陪了。”田風說完匆匆地走了。老外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太高興地攤攤手,聳聳肩。
馬路上,田風開着車,他不斷地探頭往路的兩邊看着找着。
黃昏,夕陽的餘輝已經灑滿了大地,在雨欣曾經的中學,雨欣坐在操場的看台台階上,夕陽照在她身上,在她身上勾勒出一條金邊。
操場上有一個男生在教一個女生學騎自行車,女生在前面騎,男生在後面扶着,女生騎得歪歪扭扭的,男生在後面跑得大喘氣。雨欣看着他們的樣子不禁笑了。
就在這時有人坐到了雨欣身邊,雨欣扭頭一看,是田風,不禁笑了說道:“我不是在做夢吧。”田風拉過雨欣的手重重地握了一把,雨欣“哎喲”一聲叫了出來。
田風說道:“現在知道了,這不是在做夢吧?”
雨欣又笑了,她不好意思地想從田風手裏抽回自己的手,被田風攥住了,田風把雨欣的手握在自己的懷裏。兩人都托着腮看着那對學騎車的少男少女,他們的心情都有些激動。
雨欣不禁回想起往事,她記得在學校時的那一天,她交了卷子,在操場上遇到田風,那一天田風聽了她的志願后曾高興地說道:“那好,那我們就共同努力吧,目標北大。”
然後兩人看着對方,都笑了。
田風推着車向前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對身邊的雨欣說:“雨欣,我帶着你走吧。”
雨欣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看着田風說:“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家吧,又不遠。”
田風笑了笑,又說道:“那你帶着我吧?”
雨欣不知所措地說:“可是,可是我不會騎自行車啊。”
田風不敢相信地問道:“真的嗎?你不會騎?”
雨欣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田風停下車,對雨欣說:“我教你吧。”
雨欣笑着,蠢蠢欲動地說:“我?我行嗎?”
田風笑了,一排潔白整齊的門牙露了出來“行,有什麼不行的,你先來學溜車吧。”田風拉過雨欣,雨欣在田風的指引下,磕磕絆絆的開始學習溜車,兩個人在空曠的操場上,畫著一圈又一圈的圓,陽光真好,安靜的操場上,只有他們兩人爽朗的笑聲,這笑聲深深的,深深的根植於倆人的心中,久久,久久。
雨欣想到這裏不禁說道:“十八歲時的我內心有一個憧憬,希望能坐在你的自行車後面,抱着你的腰,自由自在地在馬路上穿行。於是我總是借故在操場碰到你,可你卻一點不解風情,總是對我說,我去車棚取車了,你先走吧。後來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這樣的機會,可那天你的書包架壞了,直到現在我還沒有坐過你的自行車。”
田風笑了,他緊緊地握了握雨欣的手,他的眼圈有點紅了。
操場上那個女孩兒摔了一跤,她和那個男生一起發出一陣朗朗的笑聲,田風鬆開雨欣的手,走下台階,走向那對少男少女。田風跟他們說著什麼,他們轉過頭看看坐在台階上的雨欣,男生把自行車讓給了田風,田風騎上自行車,向雨欣招着手,雨欣站起來,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鋪滿夕陽的馬路上,田風騎着自行車帶着雨欣,雨欣問道:“田風,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田風神秘地說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來到郊外,夕陽給大片的稻田灑下一層金色,田風騎着自行車帶着雨欣駛進稻田中的田埂,稻田翻滾着金色的波浪,傳達出一陣陣優美的韻律,雨欣和田風的臉上都露出激動萬分的神情。雨欣情不自禁用雙手抱住了田風的腰,她把臉緊緊貼在田風寬寬的背上,眼裏湧出淚水,田風用力蹬着自行車,此時他的眼淚也下來了。他們的自行車在稻田裏時隱時現,稻田的波浪擁抱着他們,給予他們倆最溫情的撫慰。
在醫院病房裏,大暑和雨悅站在窗前向外張望着。雨悅焦急地說道:“姐姐她上哪兒去了呀,到現在還不回來,明天就要做手術了,真急死我了。”
突然大暑眼睛一亮,叫道:“噯,快看,你姐回來了。”
雨悅往外一看,只見樓下田風用自行車帶着雨欣駛近病房大樓,大暑獃獃地看着樓下,雨悅看了看大暑,她的心裏有些不安。
在樓下,雨欣和田風相對而立,他們互相看着對方的眼睛。
雨欣說道:“田風,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田風說道:“你說。”
雨欣笑着說:“不管我明天手術成功還是不成功,你都要開開心心地生活,好好對待愛情,好好地愛成琳。好嗎?”
雨欣期待地看着田風,田風看着雨欣,他深深地點了點頭,雨欣向田風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她一轉身走進病區。
回到醫院病房,雨欣坐在床沿上,大暑低着頭默默地幫她脫下鞋。
雨欣忙說道:“不用的,我自己來,真的不用的。”
大暑不理她,執意地做着,雨悅端了盆熱水進來,她把盆放在雨欣的腳邊,說道:“大暑哥,我來吧。”
大暑還是不說話,他默默地拿過那個盆,把雨欣的腳輕輕地放進盆里,他蹲在那裏,輕輕地替雨欣揉着腳。雨欣難過地看着大暑,說道:“大暑,你是不是不開心了?你為什麼不問問我今天去了哪裏?”
大暑抬起頭來看着雨欣,他的眼裏充滿了溫情,說道:“雨欣,明天你就要動手術了,我想你今天一定去了你最想去的地方,只要你願意,我也願意,只要你開心,我也開心。”
大暑說完又低下頭去替雨欣揉腳,雨欣輕輕地撫摸着大暑的頭髮,她的眼睛紅了。
深夜,成琳在蘇州的一個星級酒店總台登記入住。
辦完手續后成琳走進賓館套房,她放下簡單的行李,走到窗前,拉開窗帘,看着外面。窗前有一條小河,雨水打在河面上發出很大的響聲,不自覺地說道:“哇,好大的雨啊。”
成琳剛想返身,忽然窗外有什麼東西吸引住了她,她定睛看去,只見河邊背對着成琳的窗戶坐着一個男人,任由雨水澆淋着他,那個男人就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成琳看着這一幕,不由皺起了眉頭。
雨瘋狂地下着,那個男人還一動不動地坐在河邊,成琳仔細地看過去,那個男人竟是雨樂,澆淋在雨中的雨樂頭髮亂亂的,鬍子長長的,神色十分憔悴,他的眼睛木木地看着前方,他的眼神很憂鬱也很空洞。他身上的棉衣完全濕透了,他腳上的球鞋已經裂開了一個長長的口子。成琳打着傘從酒店裏沖了出來,她一步步朝着雨樂走過來。
在醫院病房裏,雨欣從抽屜中拿出幾盒錄音帶交給雨悅。說道:“雨悅,這是我平時在你們都不在的時候對著錄音機跟你們三個說的話,等雨樂和雨歡回來后你拿給他們聽。這裏面也有跟你說的話,你聽了可別嫌姐NFDA1`擄!
雨悅埋怨地說道:“怎麼會呢,我也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呢。姐,你要答應我等你手術完了以後,我們一定要好好聊個夠。”
雨欣動情地說道:“好,我答應你。”
大暑忙說道:“還有我呢。”
雨欣笑着說:“好,我也答應你,成了吧?噯,大暑,上次羅寧的手機還在你那兒嗎?”
大暑說道:“在啊。”
雨欣說道:“我想打幾個電話,有些事情我得交待一下。”
雨悅心疼地說道:“姐,你早點休息吧,別再操太多心了。”
雨欣笑着說:“沒事的,萬一我,還是交待一下的比較好。”
在蘇州的星級酒店套房會客室里,雨樂坐在長沙發上悶着頭吃東西,成琳坐在他對面看着他,說道:“把濕衣服脫下來吧,我幫你放到空調下面吹一吹。”
雨樂搖搖頭不吱聲。
成琳問道:“你剛才一個人坐在河邊幹什麼呀?……在等人┞穡俊…那個人沒來嗎?……失約了嗎?”
雨樂低着頭在吃一個漢堡,他並沒有回答成琳慢慢拋出的那一個又一個問題,成琳將一杯茶遞到雨樂跟前關心地說道:“別光吃乾的,喝點茶。噯,你不是蘇州人吧?儘管你現在頭髮亂鬨哄的,鬍子長長的,但還是看得出你應該是長得很清秀的,你的裝束看上去像是從大城市來的人,讓我猜猜看,你應該是上海人吧?”
雨樂一下子停止了咀嚼,他的神情緊張起來。
成琳溫和地說道:“吃吧,吃吧,別緊張,放鬆一些,我是隨便問問的。”
雨樂抬頭看了成琳一眼,他的目光充滿戒備,成琳笑了起來,說道:“喂,朋友,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好嗎?我又不會吃了你的。你剛才能夠跟我進這間房間,就說明你的直覺告訴你我不是個壞人,相信你的直覺好了,你在這裏很安全。快吃吧。”
雨樂遲疑了一下又拿起漢堡吃了起來。
成琳笑着說:“這就對了,呆會兒吃飽后再去浴室泡個澡,我看你今天晚上就別到處亂走了,就在這沙發上湊和着睡一晚吧,你看外面還下着大雨呢,在這大冷天裏,能夠在曖曖的屋子裏睡上一覺多舒服啊。”
成琳說著故意舒服地張開手臂打了個哈欠,被成琳這麼一說,一絲困意襲上雨樂的臉,他的上下眼皮開始打起架來,有幾縷水珠從雨樂的頭髮滾到他的臉上,成琳見狀便站了起來,說道:“我去衛生間替你拿干毛巾來,先把頭髮擦一擦,小心別感冒了。”成琳說著便走進衛生間裏,她從架子上拿下一條幹毛巾,想了想,又拿了一把梳子,她走出衛生間,走到雨樂跟前一看,雨樂頭靠在沙發背上已經睡著了,他的嘴裏還含着一口漢堡包。
成琳站在那兒憐惜地看着他,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走過去將雨樂放倒在沙發上,替他擦乾頭髮,她從屋裏拿出一床毯子把它蓋在雨樂身上。她把雨樂的破球鞋脫了下來,用毛巾替雨樂擦乾雙腳,她看到雨樂的腳底已經磨出了兩個大大的血泡,她輕輕地將雨樂的腳放進毯子裏面。做完了這些,成琳走進睡房裏,輕輕地關上了睡房的門。
回到屋裏,成琳便撥通了家裏的電話,田風正好從浴室里出來。聽到電話響,他一邊擦着頭髮,一邊去接聽電話,說道:“喂,成琳,我剛從浴室出來,回頭我再打給你。”
成琳壓低的聲音着急地說道:“田風,別掛電話,你現在就是在刀山上也別掛電話。”
田風一愣問道:“怎麼啦?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嗎?”
成琳說道:“我找到雨樂了,他現在就在我的房間裏。”
田風吃了一驚道:“是嗎?雨樂跑到蘇州去了?你是怎麼找到他的?你能確定是他嗎?”
成琳說道:“肯定是他。儘管到現在他還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但我敢保證就是他。他小時候我和他玩過,所以我知道他的特徵,後來我又在雨欣姐家裏看到過他現在的照片,我認得出他。”
田風急切地問道:“那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你能不能馬上帶他回上海?”
成琳說道:“恐怕不行,他的情況很差,而且他現在已經睡著了。”
田風擔心地說道:“他睡了?你別讓他睡啊,現在不是讓他睡覺的時候,你得跟他好好談一談,告訴他雨欣明天就要動手術了,讓他馬上回來啊。”
成琳說道:“但我現在必須讓他好好睡一覺,他一直在外面流浪,肯定有好些日子沒睡過安穩覺了,再不讓他睡,他會崩潰的。”
田風着急地說道:“那怎麼辦呢?要不我先去把這個消息告訴雨欣,不管怎麼說,這對雨欣來講是一個特別好的好消息。”
成琳忙說道:“別,先別把這事兒告訴雨欣姐。”
田風奇怪地問道:“為什麼?”
成琳說道:“因為我發現雨樂現在有嚴重的自閉傾向,我還不能保證明天就能夠把他帶回來,如果他不肯回來,我怕反而會影響雨欣姐的情緒。”
田風肯定地說道:“不會的,雨樂他平時很愛他的大姐,他知道他大姐的情況后一定會馬上回來的。”
成琳有點着急地說道:“田風,對自閉症患者我想我要懂的比你多一些。”
田風停頓了一小會兒說道:“好吧,成琳,我聽你的。”
成琳忙說道:“田風,你現在得幫我一個忙,你有沒有辦法錄到雨欣姐的聲音,你要有意識地跟她談雨樂的話題,錄到後轉成聲音文件馬上發給我,或許我能派上用場。”
田風說道:“可以,我馬上就去辦。”
田風的車駛到醫院門口,正好雨悅和大暑從醫院裏出來,田風從車上下來。
大暑奇怪道:“你怎麼又來了?”
田風說道:“我有一點急事要找雨欣。”
雨悅說道:“我姐她已經休息了。”
大暑認真地問道:“你有什麼事你就跟我說吧。”
田風清楚地說道:“成琳剛才打來電話說她在蘇州找到雨樂了。”
大暑和雨悅都吃驚地說道:“真的嗎?”
田風認真地說道:“真的。”
雨悅忙問道:“雨樂他現在怎麼樣?“
田風說道:“成琳在電話里說雨樂現在和她在一起,具體的情況她也沒來得及跟我細說。現在成琳她需要我來錄一點雨欣的聲音給她,她想用它來勸雨樂回家。”
雨悅忙說道:“不用錄,我這兒就有現成的。”說著,雨悅從包里掏出兩盒錄音帶,說道:“這是姐姐前兩天專門錄給我們幾個的,裏面她跟雨樂說了好多好多話,你快拿去用吧。”
田風高興地說:“是嗎?那太好了,我這就回去把它發給成琳。”田風接過錄音帶,重新坐上車,田風的車剛開動,大暑又揮着手追了過去,他拍拍車窗。田風搖下他的車窗。無可奈何地說道:“我知道你又要說雨欣的手術費你會還給我的,是不是?我知道了,大暑,你不用每一次都跟我說同樣的話的。”
大暑從包里掏出一包錢來,說道:“今天說得不一樣,田風,這是我還你的錢,四萬元,你點一點。”
田風愣了愣,他看着大暑遞過來的錢並沒有伸手去接,說道:“大暑,這錢你真的不用這麼著急給我的,你現在一定有很多地方需要花錢的,這錢你先留着吧。”
大暑認真地說道:“不行,我早就想好了,我一定要在雨欣手術前把錢給你的,我很高興我做到了。”
田風說道:“那好吧,既然是這樣,我就收下了。”田風接過錢塞進包里。
大暑真誠地說道:“謝謝你,田風,你幫了我和雨欣這麼多的忙。”
田風笑着說:“這是應該的。誰讓我們是好朋友呢?”田風說著關上窗,在大暑的注視下,車開走了。
雨樂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成琳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用耳機在她的手提電腦上聽雨欣的錄音。她摘下耳機,長長地吐了口氣。往電腦上打了幾個字:田風,你發來的聲音文件我已經聽過了,我相信它對雨樂會非常有用的,謝謝你。
屏幕上馬上出現一行字:請你無論如何要把雨樂帶回來,拜託!!!
成琳又打字:我會努力做到!
成琳轉過身去看着熟睡的雨樂,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了摸雨樂的臉頰。彷彿又想到了小時候,7歲的雨樂在歡快地踩着水,17歲的成琳把雨樂的頭往水裏按着,雨樂又歡快地尖叫着把頭從水裏鑽了出來。她在心裏不停地問着“你就是當年那個小小的雨樂嗎?你就是那個會一邊踩水一邊歡快地大聲尖叫的雨樂嗎?”
這是一條小街,街上並排着許多小服裝商店,因為是早晨,所以這條街上門戶緊閉,基本沒有行人,成琳一家家地敲着門,終於敲開了其中一家。從裏面走出一個睡眼蒙NFDA25吶人,問道:“你找誰?”
成琳說道:“不找誰,我買衣服。”
女人不耐煩地說:“大清早的買什麼衣服呢?開店開到現在,還沒碰到過你這種人。”
成琳笑着說:“是啊,今天讓你碰到了,你有生意不做嗎?”
女人無奈地說道:“做啊,你要買什麼衣服?”
成琳忙說道:“身高一米八的男人的衣服,內衣內褲、毛衣毛褲、外套外褲、還有球鞋襪子統統都要。”
女人笑着說:“喲,原來一大早來了一筆大生意哦。”
回到酒店套房,成琳在衛生間的浴缸里放滿了水,她從一個大大的服裝袋裏拿出為雨樂買的新衣服放在台盆邊上,從衛生間出來,她走到雨樂跟前,輕輕地推了推他,雨樂在沙發上動了動,他慢慢睜開眼,朦朧中他的眼前幻現出雨欣的臉。
雨樂茫然地叫道:“大姐?”
成琳問道:“你睡夠了嗎?”成琳的聲音讓雨樂一下子回到現實,他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看自己、看看成琳、又看看周圍。他的臉上又露出一種緊張的神情。
成琳溫柔地說道:“睡得還好吧?不冷吧?”
雨樂看着成琳不說話,他的眼光里有很多陌生感也有很多大問號。
成琳笑着說:“喂,睡了一覺你就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昨天晚上在雨中和你碰到的那個人啊,在河邊,你不記得了?噯,我剛才出去幫你買了一身新衣服,我把它放在浴室里了,你去洗個澡吧,然後把衣服都換了,你裏面的衣服都濕了,穿在身上會生病的,快去吧。”
雨樂直直地站在那裏,沒有反應。
成琳催道:“別愣着了,快去啊,我說你不必這麼拘謹的,就把這兒當成是你自己的家好了。你也可以把我看成是你的姐姐。我今年已經三十多歲了,做你的姐足夠了吧?”
雨樂站起身來,往門口走去。
成琳忙問道:“你要去哪兒?浴室在這兒。”
雨樂硬硬地說道:“我走了,謝謝你。”
成琳高興地說:“呀,你終於說話了,太好了。”
雨樂繼續往門口走,他剛要想打開門離開。
成琳突然說道:“請你不要走,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雨樂停下腳步,等着成琳說下去。
成琳緩緩地說道:“雨樂,其實你是一條魚,我也是一條魚,你不相信嗎?那你偷偷地看一看你的胸口上是不是有一顆紅痣,這就是魚的標誌。”
雨樂猛地一回身驚愕地看着成琳,問道:“你到底是誰?”
成琳笑着說:“雨樂,你還記不記得在你小時候有一個大姐姐帶你去玩水,是她教你學會了踩水,我就是那個大姐姐,我叫成琳,昨天我是偶然在下面碰到你的,我從來都沒想過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巧的巧事,我想這就叫緣分對不對?”
雨樂獃獃地看着成琳,眼神里多了一些微妙的東西。
成琳說道:“雨樂,我還想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大姐並沒有因為你在學校里發生的事情而嫌棄你,在她的心裏你永遠是她的好弟弟。她現在天天都在盼着你回家去,你知道嗎?你姐姐她的心臟病已經非常嚴重,今天就要做手術了,醫生說這個手術有一定的危險性,你想不想在你姐進手術室前去看她一眼?”
雨樂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他的眼裏堆滿了憂鬱,隱隱約約似有淚花閃動。
成琳又問道:“我們一起回上海看你姐姐好不好?快,去洗個澡,別讓你姐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她會心疼的。”
隨後,成琳將雨樂推到衛生間,她伸手測了測浴缸里的水溫,剛想替雨樂關上門,想不到雨樂卻一屁股坐在馬桶上,他低下頭將雙手插在他的亂髮中。說道:“我不回去,我是個窩囊廢,我已經傷透了姐姐的心,我沒臉回去見她了。。我從家裏跑出來就不打算再回去了,我要是就這樣回去了,就再也沒有人會看得起我了。”
成琳難過地看着雨樂說道:“雨樂,你怎麼會這麼想的,沒有人會看不起你,沒有人會把你看成窩囊廢的,你沒有去死,這說明你還有責任還有良心,你要知道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氣啊。你想聽你姐姐怎麼對你說嗎?”
成琳從外面將手提電腦拿進衛生間,她打開那個聲音文件。雨欣的聲音隨即傳了出來。“雨樂,姐姐現在一個人在醫院裏,心裏悶得慌,好想和你說一說話。我只怕以後沒有面對面跟你說話的機會了。記得小時候的你是個話簍子,天天纏着我要給我講故事,那時候,我忙於功課總是草草地打發你,而此時我心想,要是那個話簍子雨樂還在我身邊那該有多好啊。雨樂,你現在在哪裏,姐姐好想你啊。”
從聽到雨欣的第一句話開始,雨樂的眼睛就紅了,此時他用雙手捂住臉,淚水從手指間無聲地流了下來,成琳見狀悄悄地退了出去,她返身輕輕地替他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雨欣的聲音繼續着“雨樂,你要相信在我的心目中你永遠是我的好弟弟。誰都有做事情失敗的時候,下次努力不就行了嗎?那陣子你碰到這麼多事情,可姐姐一心只顧着自己的感受,沒有去體會你的心情,姐姐錯了,姐姐把你給氣跑了,姐姐真的好自私。小時候媽媽最疼的就是你,媽媽走的時候最放不下心的也是你,可現在我卻把你給弄丟了,這讓我怎麼向咱媽交待啊。雨樂,你快回來吧,你可是我們家的寶貝啊,我們這個家少不了你,那棵親情樹還等着你回家跟它說話呢。姐姐相信你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窩囊廢,姐姐相信你一定會回來的。”
在聽這段話的過程中,雨樂抖動着肩膀發出一陣陣壓抑的哭聲。漸漸地變成了嚎啕大哭。
會客室里,成琳坐在窗前看着窗外,聽着從衛生間傳出的哭聲,她悄悄地拭去眼角的淚水。自言自語道:“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醫院手術室門口,雨欣躺在推床上,正在被推向手術室,雨悅、大暑、田風圍在她身邊跟着推車走着。雨悅緊緊握着雨欣的手安慰道:“姐,別害怕,我今天去龍華寺給你請了平安符,你的手術一定會做得很順利的。”
雨欣說道:“謝謝你,雨悅,你不用這麼操心的。”
大暑也忙說道:“雨欣,呆會兒我會一直在外面等着你,半步都不會離開的,你千萬別害怕啊。”
雨欣微笑着點頭道:“想到你,我就不害怕了。”
田風說道:“雨欣,還記得那個放鬆練習嗎?還記得那片金色的稻田嗎?”
雨欣深深地點了點頭,他們倆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彼此難捨難分。這時,田風的手機響,田風停下來接聽電話,“好好,太好了,知道了。”田風關掉電話,追了上來,說道:“雨欣,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成琳在蘇州碰到雨樂了,我剛剛接到成琳的電話說她和雨樂現在正往火車站趕,他們要回上海看你來了。”
雨欣激動地說道:“真的嗎?雨樂找到了?他好不好?”
田風說道:“他很好,他非常想你。雨欣,等你出手術室的時候就能看見雨樂了。”
雨欣高興地說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無法掩飾內心之中的狂喜,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她被慢慢地推進了手術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