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滂沱的雨勢讓夜顯得更加深沉佔多了幾分寒意和蕭瑟,一抹影子像貓鬼鬼祟祟地摸進孫奇彥房裏。

漆黑的房裏,只見床頭柜上點了一盞小燈,而房間主人躺在一旁的沙發上,臉上蓋了本書,從他起伏有規律的胸口,可以斷定他已進入夢鄉。

影子踮起腳尖,輕覆到男人身上,輕輕地拿掉蓋在他臉上的書,正準備獻上熱情之吻時,孫奇彥懶懶地開口了——

「嘉芙蓮,別玩了。」他連眼都沒張。

「你就知道不是羅靜?」嘉芙蓮嬌嗔着。

「她不會偷襲我。」要是她願意,他會展開雙臂等待,極盡所能地討好她。

「哼,你是拐着彎罵我不知羞恥嗎?」羞恥值多少?只要能夠得到心愛的男人,她可是全都豁出去了。

「不,只是遺憾羅靜不會這麼做。」微張開眼,他笑得慵懶。

「她當然不會這麼做,因為她有男人啦。」嘉芙蓮像只貓,直往他的胸膛上磨蹭,就不相信他可以抵擋到最後。

「So?」

「你打算拆散人家姻緣?」她瞪大眼,難以置信他這麼固執。

「誰拆誰的姻緣還不知道呢。」他撇了撇唇,冷哼一聲,俊爾的臉噙着效慢的氣息,和往常噙着笑意的神情大不相同。

「是這麼說的嗎?先來後到不是問題,關鍵在於你離開了八年,八年裏頭,她已經找到人補她身旁的空缺了,你認為還有縫隙讓你鑽入?」別說她不看好他,實在是羅靜和徐照廷在車上的那一幕,他們同時目睹了。

她不相信孫奇彥的心一點動搖都沒有。

「沒有縫隙,難道就不會自己製造嗎?」他哼笑着,將她推開,緩緩坐起身。「況且,根本不需要我製造縫隙,他們之間便已經有嫌隙了。」

他可沒漏看羅靜賞了徐照廷一個巴掌。

「你倒是很有自信。」嘉芙蓮扁起嘴,坐在一旁,暗惱今晚的夜襲失敗。「難道你就沒有成人之美,八年了,你怎麼能夠渴望她一點都沒變?更何況八年前,你跟她根本沒交往過,怎麼能夠憑當年的些許曖昧認定她對你有好感,甚至因此放棄在美國的一切?」

第一眼看見孫奇彥時,她便知道自己要的男人就是他了,豈料這極品男人竟然已是心有所屬,甚至皮夾里還帶着對方的照片。

正因為如此,頭一眼看見羅靜,她便認出她來了。

羅靜給人的感覺確實是不差,但是,她不認為她值得孫奇彥放棄一切。

「帝爾的一切,我不稀罕,我要的東西,我可以自己創造,不需要靠任何光環庇蔭,就如同我要的女人,我會自己去爭取,只要男未婚、女未嫁,誰說我不能追求她?」

只是,目睹羅靜和徐照廷在一起時,他感到未曾出現過的妒意,它來得湍急,幾乎將他滅頂。

他頭一回嘗到所謂的不確定感。以往,只要是他想得到的東西,經過精密的公式計算安排,他總是可以如願地得到,但是人並不是軟體設計,沒有任何公式可以代入,突髮狀況讓他應付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也清楚,羅靜不再是八年前的羅靜,她當年對他的曖昧情愫可能早已隨着時間消逝不見,但是他沒忘,甚至這八年來,他是靠着她才有辦法在美國奮鬥,為了她,他迫不及待地回來,想要確定自己對她到底存着怎樣的情愫。

而她,依舊是她,脾氣個性一樣躁,又倔又拗的,看似堅強實則柔弱,正合他的味,所以他不擇手段也要要回她。

要她假扮情人,只是希望來個日久生情,伊凡的巧扮女裝意外幫了他一點忙,讓羅靜誤會而接下這差事,至於嘉芙蓮的來台,便是他刻意安排的,為的是激她發覺沉澱在體內的情愫。

只是,不知怎地?她似乎有意無意地拉開彼此的距離。

難道,這代表着她對徐照廷的忠貞?在她的心裏,早沒有他這個人的存在?

「哼哼,看來你也不是很有把握嘛!」察覺他的神情愈來愈沉,嘉芙蓮如蛇般地往他身上纏繞。「向來能夠掌握一切,如今出現掌握不了的事,讓你感到心浮氣躁了?」

好歹相處了幾年,她豈會不懂他每個表情下所代表的心思?

「羅唆。」

「好嘛,我不羅唆了,讓我好好地安慰你,就像以往一樣……」柔嫩的雙臂環住他的頸項,溫熱的吻熱情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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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浴室梳洗完畢出來,羅靜才發覺外頭毛毛細雨已經變成滂沱大雨,就連閃電雷聲都湊上一腳,企圖掩飾她乍然發覺的心情。

她發覺什麼了?

也許,她根本不喜歡徐照廷,當初,是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和他交往,而她始終沒有進入狀況。

她連一個吻也沒有辦法給他,她對待他的方式跟喜歡騷擾她的登徒子沒兩樣,這令她覺得很沮喪。

她不想那樣待他的,但是肢體的反應總是比心情的還要快上一點。

和他的吻相比,孫奇彥的她倒還比較能夠接受。

啐,在想什麼啊?

將擦着濕發的毛巾往梳妝枱一丟,微惱地瞪着鏡中的自己,發現自己所顯現出的情緒,像是戀愛中的女孩才會出現的嬌怒。

可怕的是,原因不是徐照廷,而是孫奇彥。

因為他的吻。

可惡,就是因為他的吻,才會害得她一整晚聽不見徐照廷對她說了什麼,還不小心賞了他惡魔之掌。

完蛋了,往後她要拿什麼臉見他,很尷尬耶!

全都是那個混蛋,沒事搞逼真強吻她,張揚着假情人的旗幟強逼她就範。

他的吻,溫柔細膩,欲走還迎,令人神酥心醉,即使是現在,她還會不經意的回想。哎唷,光是要控制着他的裸體別再飛進她的腦海,就夠她受的了,現在還要阻止他特寫的俊臉和放肆的強吻鑽進她的大腦記憶庫,這簡直是一大酷刑嘛!

思緒翻轉着,兩大場景不斷地入侵她的腦袋,重複播放着,逼得她跳腳。

不行、不行,她非降火不可!

儘管外頭氣溫驟降,但羅靜依舊熱得以手扇風,企圖降低腦袋的溫度,以防柯沸愣骸

推開門,往外走去,她打算到樓下倒杯水,然,才走了兩步,卻發覺孫奇彥的房門沒有關上,屋內拉出一條晃動的光線,甚至發出曖昧的聲響,引起她的注意,朝門走去。

停在門邊,朝門縫探去,乍見一個女人背對着門口,坐在孫奇彥腿上,隨便猜也知道他們在幹麼,

可惡,還說什麼要她假扮情人,幫他避掉桃花,而他此時此刻卻主動投進桃花林里,還要她幫個屁啊!

光火地咬着牙,她考慮着到底要衝進裏頭,還是乾脆扭頭就走,突地——

「搞什麼東西啊!就說那個女人不在房裏,絕對是干起什麼勾當!」

中性音質嗓音乍現,她回頭一探,驚見是恢復男裝的伊凡。

「你還杵在這裏做什麼?衝進去啊!」

「??」

「嘎什麼嘎?你才是奇彥喜歡的女人,你怎麼可以放任嘉芙蓮吞食你的男人?」話落,他拉着她踏進裏頭。「喂,孫奇彥,你也太沒品了吧,連這種女人也要?你不是說心裏只有羅靜一個人,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放棄?」

羅靜傻眼地看着嘉芙蓮如八爪章魚般緊抓着孫奇彥不放,而孫奇彥領口大啟,直開到下腹,看得見他厚實的胸膛和肌理分明的線條,然而他卻沒什麼反應,只是一臉興味地睇着她。

「我跟她什麼都沒有。」他簡單地解釋,儘管滿室旖旎春色。

「她都快扒掉你的衣服了,你還敢說什麼都沒有?」伊凡的反應比羅靜還要激烈,往旁邊一拉,打算拉住羅靜,卻發覺她往回跑。「喂,你跑什麼?我們是同一陣線的耶,我是在幫你打擊敵人耶,我又不是你的敵人!」

伊凡到底在吼些什麼,她全都不管,快步走回房裏,貼在門上,雙手輕按着跳動劇烈的胸口。

好震撼,真的好震撼。數種情緒翻攪而來,唯一確定的是,她突然明白了!

說什麼為了大姊,所以假扮情人幫他驅逐一干紅粉知己,說到底,她根本是打着捍衛大姊之名而行私下愛慕之實。

只因瞧見方才那一幕,她除了光火,還有更多的妒念!

完蛋了、完蛋了,她怎麼可以重蹈覆轍?

當年,她不小心愛上那個毒舌又可惡的男人,卻因為知道他是大姊的男朋友而立即懸崖勒馬,將這段感情深深埋進心底封印外貼兩張封條。

而當她知道孫奇彥接受美國帝爾集團青睞,義無反顧地追逐榮華富貴而拋棄大姊,害得大姊寧願在外地流浪而不願回到這塊有着他記憶的土地時,她又是恁地恨他。

所以打從他來找她,甚至成為公關出租的得標者時,她就很刻意地跟他拉開距離,絕對不讓他的影子滲進她的心版。

然而,儘管她守得如此密不透風,卻依舊讓他如魔似魅的氣息給竄入。

她嫉妒嘉芙蓮可以這麼肆無忌憚觸摸他的身體,她甚至想要大聲宣示主權,告訴她,孫奇彥是屬於她的!

但是,她怎麼能這麼做?

大姊喜歡他啊,而他,不也是為了大姊才又回來這裏的嗎?她怎麼可以出現這種不應該出現的獨佔欲?

何況,她還有男朋友耶!

懊惱地想着,外頭突地敲下落雷,雷聲嗡嗡彷佛與房子發生共嗚,嚇得她快步爬上床,壓根不理頭髮還沒幹,拉起被子便往頭上蓋。

啊,就連老天也要欺負她?

她已經夠煩了,為什麼她最怕的雷聲也要湊」腳嚇她?

她蜷縮在被子裏,身子輕微戰慄着,卻突地感到被子外頭有股重量里着溫柔氣息包圍着她。

她猛地掀開被子,瞧見孫奇彥就壓在她身上。

「喂,你搞什麼鬼?誰准你進來的?出去!」她拉開嗓門大吼着,然而窗外碎雷似的聲響嚇得她又縮進被子裏,氣勢削減大半。

「我敲了門,但是你沒來開,所以我就進來了。」他柔聲地附在她的耳邊說。

「出去,我不允許你進來!」她縮在被子裏悶聲嚷着。

「真要我走?我記得你最怕打雷了。」像是哄小孩一般,他滑落在她身側。「我要是走了,你今晚可能會很難入睡。」

「我好不好入睡,關你屁事?」她再次掀開被子,發狠地瞪着他。

真是不要臉的男人,才剛跟嘉芙蓮搞完曖昧,隨即又跑進她的房裏,現在是怎樣?想解釋嗎?她有權利不聽!

「但是我有事要告訴你,你非聽不可。」他一臉勝券在握,壓根不將她撒潑的怒氣看在眼裏。「『聯合平台』再過幾天,就要公佈第一樁合作案,因此會舉行一場慶祝宴會,而你,必須跟着我一道出席,知道嗎?」

「幹麼找我?嘉芙蓮比我顯眼多了。」身高、外貌,就連胸部……哦,真夠氣人的!

「她又不是我要的女人。」

「不是你要的女人,你剛才還跟她……」她氣結。

「你誤會了,我已經拒絕她,但是她死抓住我不放,說到底,你也不夠盡責,不然,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他條理分明,說得頭頭是道。

「喂,聽你這麼說,好像是我害你的?」她的雙眼像要噴火一樣。

「不,是你未恪盡職守。」

「哼哼,說得倒好聽,我才不是那種不識相的人,你們想要溫存,我會笨得搞破壞嗎?」事實上,要不是伊凡殺出,她極有可能轉頭就走,走得神不知、鬼不覺,絕對不會引得他這個煞星混進她的房裏。

「你吃醋了?」他突道。

轟轟轟——胸口正中一記回馬槍,刺得痛苦難當。「誰、誰吃醋了?」她回神,執拗地應道。

「你啊。」他笑得邪魅,連眼角都柔了。

「胡說八道,你走開啦,我不想見到你,你出去、出去!」粉顏漲紅—她死命地推擠着他,企圖將他推到床下,豈料雙手被他箝住,正欲開口再罵,卻被他張口封住嘴。

他的吻掠奪意味強烈,主動恣意地挑吮着她,所到之處皆撒下醉人火焰,爆起令人難以平復的僨發情慾。

羅靜閃躲着,然而雙手卻被他箝制於頂,不得動彈地任他子取予求。

嗚嗚,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情人是假扮的,他怎麼可以老是對她來真的?現在這裏只有她跟他,他到底是打算演給誰看?

而且,她也不要他以才吻過別人的嘴來吻她!

火焰激漲着,她雙腳踢踹着,想要藉此拉開些許距離,豈料他竟放肆地滑入她的雙腿之間,熟悉的灼熱感貼覆在她的腿邊。

她羞惱地瞪大眼,對上他妖魅而過分迷人的眼,瞬間就像被迷走靈魂般,由着他的大手沿着她的腰腿曲線往上探尋,滑入她的衣服里,在她溫熱的肌膚上泛起陣陣漣漪。

殘存的理智與被挑起的情慾激烈拉鋸着,直到震天價響的雷聲再次落下,才逼得她收回心神。

「走開!」她自糾纏的唇舌之間擠出微弱的聲響。「我說我不要!」

孫奇彥侵略的動作立即停止,雷聲飄遠之後,只剩下了曖昧的喘息聲。

「抱歉。」許久,他才粗嘎地逸出一句話,退到床邊。

「出去!」她拉住被子遮住衣不蔽體的身子。

孫奇彥深呼吸一口,淡勾笑意。「那可不成,嘉芙蓮親眼瞧見我走進你的房裏,我要是現在離開,她就會發現我們不是情人。」

「我才不管那種事,你走!」真虧他說得出口!

「不能走。反正,沒有你的允許,我是絕對不會再隨意地碰觸你,但是今晚,我一定要在這裏過夜,打地鋪也無所謂。」

說著,他自櫥櫃裏取出一條被子,抓了粒枕頭,便往鋪着柔軟地毯的地上一躺。

沒一會,便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羅靜不由傻眼坐起。

有沒有搞錯?他真的睡著了?

剛才還搞得那麼火熱,結果現在就睡著了,她該誇讚他自制力好嗎?

不解地睇着就地而睡的他,羅靜不由搖了搖頭。他明明可以回自己房間的,幹麼堅持一定要睡在這裏?

是怕她一個人待在房裏,會被雷聲嚇得不敢睡?

這個念頭飄過腦際,她隨即想也不想地反駁。他剛才說過了,是因為嘉芙蓮目睹他進她房間,他自然得要想辦法混到天亮,堵了嘉芙蓮的嘴。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中毒過深所致,她實在忍不住會想,他是為了她。

看他只蓋着薄薄的被子,猶豫了下,她整好衣服,才拉着床上柔軟的蠶絲被輕輕地蓋在他身上。

她沒有什麼用意,只是因為今晚很冷,她可不希望他因此又感冒,他的傷才好,她不想再發生任何意外。

蓋好被子,瞧着他的睡臉,她不自覺地在他身旁坐下。

他睡着時的臉依舊萬分迷人,而她又是第幾個像這樣子看着他睡臉的人?

想必不少吧。

哼,時尚雜誌對他可是兩面評價,只因為他的腓聞實在多得嚇人,而嘉芙蓮是跟他最久的一個。

他不接受嘉芙蓮,究竟是因為大姊?還是因為她?

抓緊衣領,感覺鼻息之間都是他身上的氣味,她不敢問,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是喜歡她嗎?

他總是記得她的事,就連她怕雷、喜歡垂櫻,他都記得,儘管只是些雞毛蒜皮大的事,他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他到底想做什麼?

當年,是他主動對大姊提出交往的,為什麼他現在的行徑卻像是在追求她?他到底把大姊當什麼?還是拿她當替身?又或者他打算大小通吃?

為什麼不幹脆把話說清楚,還要她這樣猜呢?

微惱地戳了戳他的臉,一道雷聲毫無預警地落下,嚇得她直往他身上撲去,下意識地緊靠住溫熱的軀體,安穩自己的駭懼。

待雷聲過後,微鬆口氣,見他睡得那麼香甜,她不由也跟着滑進被子裏。

她沒有什麼非份之想,只是因為今晚的雷很兇猛,她才勉為其難睡在他旁邊,只要雷聲一落,她便可以抓住一個教她安心的物體。

依偎在他身旁一會,隨即感覺睡立息襲來,然在睡着之前,她不由想着今晚是她的生日耶,好悲慘的生日。

沒有一個人對她說生日快樂。

她扁了扁嘴,躺在他的身旁,沉沉入睡。

在確定她入睡之後,長臂橫過,佔有性地將她摟進懷裏,在唇上偷了個香吻,柔聲帶笑地道:「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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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不見孫奇彥的身影,卻在他原本躺着的位置上發現一張卡片和一隻盒子,羅靜打開盒子一瞧,裏頭是一隻鑽戒。

現在是怎樣?很流行送鑽戒嗎?鑽戒是這麼膚淺又隨手可得的嗎?

腦袋還不是很清醒地打開卡片,一小串垂櫻花瓣滑落,她睇向窗外,發覺外頭還下着雨,而這一小串垂櫻花瓣上還殘留着些許水分。卡片上頭則龍飛鳳舞地寫着——生日快樂。

噢,可惡,這個惡魔,難道他不知道他這麼做她會很感動?

別做這種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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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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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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