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胡東好象什麼事也沒有生,帶着一個盲眼道士闖到青天教紹興分舵的外圍檢查卡。胡東走在前面,哼着小曲兒,搖晃着尖瘦的腦袋,一手握着一支碧綠手杖的一端,另一端則握在盲眼道士手中。

“胡堂主,你好悠閑啊,你這帶的是誰啊?”

外圍檢查卡的守衛笑着向胡東問道,胡東高傲地向那守衛白了一眼,頭抬得高高的:“就你屁話多,這是我藥理派的師弟,剛剛來投奔我的,怎麼?你是不是想檢查下?”

“不敢,不敢,胡堂主,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靠,瞧你這奴才樣,以後給我亮着點睦子,別以為我只是個外調人員,你再對老子陰陽怪氣的,當心老子不開心就把你當猴耍。歐陽舵主他們在哪?”

那胖胖的守衛一見胡東這副模樣,心裏有氣,當礙着胡東比他級別高了許多,現在又春風得意,是分舵的紅人,表面不敢開罪他,只好委婉求全的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對胡東說道:“回胡堂主,你外勤,怕是不知道,今天分舵搞慶功大會,有一大幫紹興的老百姓自覺的來到分舵,來感謝我們青天教紹興分舵在瘟疫中所做出的輝煌貢獻,聽說還帶來了許多禮物送給我們分舵,歐陽舵主帶着舵里的主要骨幹在忙着招待這些社會各界名流,就在分舵外面的大廣場上呢。”

“哦,這樣啊,師弟,那我們去廣場看熱鬧去。”

說完,胡東就牽引着那盲人道士朝大廣場走去,如果細心的人,一定會現那盲人道士聽到守衛所說,臉上露出一絲不容易察覺的笑意來,他就是嘯天,今天這場戲的主角。

由胡東的引導下,不一會功夫,嘯天就來到了青天教紹興分舵的廣場,這時的廣場人山人海,格外的熱鬧非凡,廣場的正中前方搭設了一個簡單的舞台,上面坐着紹興分舵的主要幾個骨幹,還有紹興當地的一些社會名流,台下前面也是一些社會各界的知名人士,廣場上站滿了許多當地老百姓。

嘯天偷偷地用他銳利的眼光掃視着整個廣場,方竹大哥的安排很到位,不但把自己的弟兄全部混雜在裏面,而且,整個小牛村的成年村民都到齊了,大部分在集中在一起,有一小部分的則四下活動,尋找熟人。而胡東在老實的呆在一旁,低頭向嘯天仔細介紹台上青天教紹興分舵主要骨幹的情況。

胡東現在是沒有半點力量來反抗,嘯天在他身上做了複雜的手腳,不但限制了他的行動,而且還牽制了他的精神,胡東這個藥理派的高手此時卻被別人用藥理的方法限制了他的全部自由,其中苦楚只有他心裏最清楚。

嘯天在胡東的指點介紹下,看清楚了台上那個長得濃眉大眼,身材高大,臉色黝黑,看似老大粗,打扮猶如老派流氓,身穿唐裝的人就是青天教紹興分舵的舵主,道上人稱“豹閻王”歐陽彪。而跟在他身邊的,就是所謂的紹興分舵陰陽軍師,人稱“陰陽大師”劉丞擁,另外,還有幾個分舵的堂主級別的骨幹,嘯天心想,胡東該是時候上上舞台了。

嘯天低頭對胡東耳語一番,胡東開始還點着頭,後來聽着聽着,臉色都白了,渾身有點顫慄,但馬上被嘯天伸手穩住,只在胡東的手臂處輕輕一摸,胡東立即萬分的難受,又渾身動彈不得,體內猶如萬蟻蝕心,冷汗瞬間爬滿他的全身,胡東憑着最後一份微薄的力量對嘯天說道:“停……停……我願意……按照您的意思……去辦……”

胡東體內的一切不舒服又瞬間消失,就在那一瞬間,他品嘗到地獄與天堂的劇烈差距的滋味,他終於知道,做惡的下場最終只有生不如死,他也知道,他只能按照這個操控者的話去做他一生最後一件良心之事,他也明白,做完這件事,他唯一的最好結果就是死,快的死,痛快的死,才可以彌補他一起所做的諸多惡事,即使他不想,即使害怕,即使他……因為反抗的結果只有一條,就是被活活的折磨而生,慢慢的,極其痛苦的死去。

慶功會終於開始了,“豹閻王”歐陽彪春風得意,黝黑的臉上掛着得意的笑容,腰挺得很直,頭抬得很高,彷彿這世界的一切都被他踩在腳下。

紹興城的商界代表,也是紹興最具有影響力的大善人,江浙地區赫赫有名的慈善家,王秉然先生代表整個紹興的父老鄉親向青天教在紹興瘟疫期間所做出的“善舉”講話,說了一大通讚美之詞,他的話也引起台下那些受到青天教救治過的人們熱烈的反應,掌聲不斷,有的甚至熱淚盈眶的要磕頭下跪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而此時胡東也來到了舞台之上,早就恢復了常態,擺出一副道家高人的姿勢來,因為在人們心裏,他才是這場救世主的主角,他那所謂的“高”醫術和為人們服務的“高姿態”,得到許多無知人們的仰慕。

當歐陽彪依照民意,隆重的把胡東捧了出來,這位代表青天教道家精神的胡東出現在人們眼中,立即引起一陣大的騷動,嘯天在台上,心裏明白,今天的好戲就要上場了。

胡東故作神秘的向台下歡呼的人們擺了擺手,清了清喉嚨,整了整道袍,鄭重的向台下的人們說道:“我叫胡東,是道門藥理派的大弟子,也是青天教紹興分舵的客聊堂主。現在,我就紹興出現的這場瘟疫向大家說說其背後的故事。”

說到這裏,他故意的望了望坐在主席台上的歐陽彪,歐陽彪滿意的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歐陽彪想不到的是,胡東後面的一番話就可以讓他完全原形畢露,從天堂走入地獄。

“事情是這樣的,早一個多月前,我接到青天教總部的命令,命我立即前往紹興分舵,配合歐陽舵主的工作,來到紹興后,歐陽舵主讓我用道家藥理之秘法,秘煉出一種傳播極快,性質極其惡毒的瘟疫母菌…….”

歐陽彪洋洋得意的抿着好茶,心裏在想着,這次紹興人們自來分舵,主動要求向分舵慶功昭市的大會結束后,他的紹興分舵一定會如魚得水,名譽,金錢,美女,哪樣沒有?說不一定,總教還會對他論功行賞,到時候……沒有想到,胡東後面的幾句話一下把他震呆了,天啊,這小子是怎麼了?怎麼把這樣秘密的事情也說出來?是不是他太得意忘形,把實話一下子說泄了口?不能讓他繼續說下來,不然就什麼也完了。

歐陽彪剛想站起來阻止胡東說下去,正在此時,一個盲人道士打扮的年輕人卻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舞台之上,正對他微笑地說道:“歐陽舵主,我想虛假的面紗終有一天會被真相的陽光透射進來,烏雲永遠遮擋不了太陽的光芒,還是聽胡堂主繼續說下去吧。”

“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上這舞台?還在這裏胡說八道,給我拿下。”

撲樣彪擺出舵主的嚴威,惡聲的對盲眼道士說道,他身邊幾個手下立即要展開行動,起身擒拿這個莫名其妙突然出現的道士,卻沒有想到,那道士雙手輕揮,一道強有力的神秘力量立即籠罩了整個舞台,尤其是針對分舵的幾個骨幹,包括歐陽彪在內,這時,從台下又閃身上來一些人,各自使出拿手的道法,兩個對付一個,牢牢的把分舵的幾個骨幹都控制住。

“哈哈,你想知道我是誰嗎?我就是道門醫者黃嘯天,想必你也聽說過吧,你們炎黃分舵的事情就是我做的,還有華中分舵,今天我就代表道門來清理門戶,胡東,繼續說下去,不要停留。”

嘯天身上的道袍此時無風自動,一頭長高高束起,形成一個漂亮的道冠,手中那根碧綠的手杖指向歐陽彪,與此同時,方竹親自帶隊的道門精英已迅的潛入到廣場的每一個角落,青天教紹興分舵的教眾嚴威得意忘形,失去應該有的警戒,而大部分教眾被瞬間控制起來。

“父老鄉親們,我胡東是個有罪之人啊,大罪天也不容,現在我得到方竹高人和黃嘯天盲道的指引,真正有了懺悔之意,現在我就將這次人為的瘟疫真實的情況說給大家聽,到紹興分舵第三日後,我就成功的秘煉出一批歹毒瘟疫的母菌出來,並按歐陽彪的指示,悄悄的把母菌投放到紹興城裏城外的一些區域,從而引起大範圍的瘟疫感染,然後又按照歐陽彪的指示,假意化作道家醫者,打出青天教的牌子,替瘟疫感染者治療……”

方竹見火候到了,抬手用道法幻出一張巨大的螢屏,把那天胡東的所作所為,以及胡東被擒,乃至逼供而出的錄象播了出來,配合胡東自己的解說,台下的人們立即一陣浮躁,噓聲,明白真相后對親人無辜死去的悲傷,和對卑鄙惡毒的青天教憤怒一起泄出來,咒罵,痛哭,悲憤,咬牙切齒,等等一些表現,一下子都湧現出來,就連台上那些社會名流也感覺到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是那麼的無知和羞愧,瞬間,他們紛紛奔下舞台,和憤怒的人們一起手握着手,怒視那些無恥的青天教教徒們……

“去死吧,***,竟敢壞我青天教好事?”

歐陽彪到底是一方宗師,修為不點也不弱,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掙脫了嘯天和道門精英設置的封閉禁障,整個身體突然膨脹起來,身上的唐裝也瞬間變得血紅,一下從座位上竄了出來,以一種比閃電媲美的度沖在半空之中,右手憑空一招,一把血色的長劍就出現在他手上,拿着那把血色長劍,在空中挽出一朵朵紅色的劍花,嘴巴里一陣急促密語,立即,無數道骷髏頭般的幻影沖向站在舞台之上的嘯天,那些幻化的骷髏頭張開血噴大嘴,朝嘯天洶湧撲去。

“呵呵,不愧是幻魔派的掌門人,修為還真的不錯,讓我黃嘯天今天就來鬥鬥你的幻魔**吧。”

台下的嘯天好象什麼都看見,什麼也知道,也不見他抬頭,右手的那根碧綠手杖舉了起來,左手長長的道袍衣袖放了下去,那碧綠的手杖揮舞着,瞬間化成一條綠色的長蛇,巨大的蛇頭迎着那些骷髏頭呼嘯的張嘴沖了上去,而左手的衣袖隨着嘯天的狂舞,頓時激出千般純陽道力,放射出絢麗的光芒,也迎頭而上,向那些幻化骷髏掃去。

半空之中,立即拼出激烈的火花,出聲聲巨大的轟鳴,那些幻化的骷髏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反而,那條綠色的巨蛇在純陽道力的支持下,昂起巨頭,朝半空的歐陽彪咬去,到底是“豹閻王”,反應夠靈敏,動作也夠快,不見一擊不成,反被追逐,立即身影閃電般的斜向一側,血色的長劍爆漲三尺,又一次挽出劍花,從劍尖上再次幻出無數惡狼,那些惡狼有着燈籠般大,泛着野獸綠光的眼睛,張牙舞爪朝綠蛇撲了過去。

方竹見此情況,對嘯天大聲喊道:“嘯天,歐陽彪的嘍羅們由我來對付,你要考慮下面普通百姓的安全,盡量站捷,別拖延時間。”

“哈哈,此番小丑,想窮兵黷武,作困獸猶鬥,我本想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既然大哥要戰捷,我就給他個痛快吧。”

嘯天話音剛落,立即肩膀一晃,一個閃身,就突然出現在歐陽彪的前面,也不管歐陽彪那些幻化狼物,朝歐陽彪的手腕抓去,說也奇怪,那些幻化的惡狼,見嘯天的出現,彷彿老鼠看見貓,驚慌地四處逃竄,慌不擇路,立即被後面跟隨而來的綠蛇張嘴咬住,一隻一隻的吞進肚中。

歐陽彪大驚,不知這是何種道法,令自己一派宗師成名幻獸也如此狼狽,忙慌張地想轉身逃逸,可惜嘯天好象早就算準他下一步的動作,“乾坤挪移身法”關鍵時候出威力,又一個閃身,嘯天詭異的身影又一次出現在歐陽彪的咫尺之間,讓歐陽彪冷汗滿身,剛想換個方向,卻突然感到有股巨大的能量包裹住自己的全身,不能動彈半點,還沒有容他細看,“怦”的一聲,歐陽彪從半空中被嘯天伸手擒住,並且反手重重的丟了下去,歐陽彪控制不了,用一種快得肉眼無法看清的度極度下墜,瞬間就被砸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大的土坑出來,歐陽彪一口鮮血噴出,立即昏迷過去。

等嘯天做完這一切后,下面的青天教教眾也被方竹召集而來的道門精英所完全控制,全部被擒,而胡東的真實之音也說到完結之處,看看那些憤怒的人們,也沒有怎麼想,對着空中的嘯天說道:“黃嘯天黃大師,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的人生之路也走到頭了,我不想讓我這罪惡之身再苟且偷生下去了,就請您賜予我痛快一死吧。”

把話說完,胡東第一次用最勇敢的方式,舉起右掌,朝自己的腦門拍去,想一死謝罪。

卻不料空中的嘯天右手揮了過去,牢牢的把準備自盡胡東的右手托住,對胡東說到:“呵呵,既然胡東你此時大徹大悟,明白以前的所為是罪惡的,不可饒恕的,那麼就說明你還存在着一絲善意,你也有了徹底悔改之心,那麼何必就此了結生命呢?為什麼不選擇戴罪立功,在以後的日子裏,廣施善舉,用你的藥理之優勢,幫助那些善良,該得到幫助的人們,來洗脫你以前所犯下的罪惡,以此得到重生。胡東,我此番的點化,你可明白?”

胡東突然雙膝着地,雙手在自己的臉上左右開弓:“我明白了,如果我這樣死去,難填民憤,也難以解脫我的罪惡之身,也許到了閻王殿,也會盡遭折磨,還不如用殘生,用我的雙手慢慢洗去我的罪惡,用我的藥理造福善良人們,通過悔改的行為,來達到徹底的覺悟和從內心裏得到人們的諒解,那樣,我的心靈才會得到真正的解脫,黃大師,我願意接受您的點化。”

“呵呵,只錯能悔改,就是英雄本色,你先退下,準備配合我們徹底來消滅紹興的瘟疫。”

嘯天一把提起土坑之中的歐陽彪,再一次把他拋到舞台上,在他身上施加禁制,把他弄醒,這時,連帶紹興分舵的陰陽軍師劉丞擁在內的一干骨幹在突如其來的襲擊下,全部被俘,也被方竹手下那幫道門精英一一禁制后像粽子一樣拋到舞台上。

台下的群眾情緒異常激動,久久難平心中的憤怒,整個紹興地區,3oo多條性命就在這個卑鄙惡毒的青天教操作下,永遠離開親人和朋友,去了另一個世界,這是個什麼樣的代價?難道這個青天教真的無法無天,為達私慾,就可以不擇手段,無視普通老百姓的生命?他們的心是什麼東西做成的?禽獸不如啊!

還有眾多的青天教眾在群眾的協助下,一一被揪了出來,在道門高手的施為下,失去反抗的機會,也被方竹令人集中起來。3ooo多名紹興群眾代表指着這些邪惡的教眾們,用種極其悲憤,極其仇恨的言語,哭訴着他們的作惡。

是啊,蒼天也不能容許這樣的人類敗類繼續存活在這世界上,由於消息的傳播,更多的紹興群眾湧入廣場,沖向那些青天教的黨羽,衝擊着紹興分舵,把分舵所有的建築毀於一旦,用火焚燒着代表青天教標誌的東西,有的憤怒的群眾甚至圍攻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的禽獸們,一時間,慘叫哀求響遍了整個廣場,嘯天和方竹看到這樣的情況,幾次想攔阻他們,但看到紹興群眾那紅了眼的憤慨神態,又縮了回去,他們感覺到只有這樣,才可以稍微讓這些受害的群眾得到點平衡,得到點泄,所以,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青天教的黨羽在群眾的踐踏下,成為血肉模糊的皮囊……

從此,青天教這個名字在紹興就是邪惡的象徵,每每被人提起,人們都痛不欲生,悲憤不已,青天教的黨羽也徹底從紹興地區消失。人們重新虔誠的信仰起另一個人,他就是紹興群眾心中真正的英雄,真正的救世主,盲道神醫“黃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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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道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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