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二天過去,梅子柔坐在能看見封昀所房間的涼亭處遙望。
這時聽見消息的小樂趕了過來,見梅子柔一臉哀傷,便走了過去。「子柔姑娘,您怎麼坐在這兒?王爺呢?聽說王爺病了,要緊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王爺不是黏子柔姑娘黏得緊嗎?她怎麼會不知道?
「昀所不願意見我,」
「啊?」真的假的?小樂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
「前天他吐了好多血,我好擔心,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昀所的情形?」
「吐血!」該不是老毛病又發作了吧?「嗯!沒問題。」
小樂進房沒多久,又走了出來,臉上多了份憂傷。
「小樂怎麼了,昀所他還好嗎?」
「嗚!」被梅子柔一問,小樂的淚水奪眶而出。「哇啊啊……」
「你、你別哭,昀所、昀所他怎麼了?」見小樂哭得傷心,梅子柔的心就揪得更厲害了。「不行,我要進去看看才行。」
小樂拉着正想離開的梅子柔,「別去了。」
「為什麼?」
「我……子柔姑娘,我……」小樂支吾了下,思忖着該怎麼說,「我覺得還是要告訴你才是。」
「什麼事?」
「其實王爺有病。」
梅子柔點點頭,「我知道他現在正病着。」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不過也有關,你應該見過王爺赤目的情形。」
「嗯!」梅子柔想起那晚的那一幕,實在很難忘記。「為什麼昀所會變成這樣?」
「這應該要從封島說起。」
「封島?」
小樂解釋說:「是的,封族人有個遺傳性的怪病,只要一動怒,身上的血液就會倒沖向眼球,極怒之下,眼珠子就會變得赤紅。」
「你說動怒?」
「只要脾氣控制得當就不會嘔血進而使身體惡化,所以王爺才會老是玩世不恭,為的就是不讓自己生氣。這些年來王爺一直克製得很好,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
「王爺為你動怒了,之前一次王爺發病就很嚴重,現在又……」
梅子柔追問:「之前,不是這次嗎?」
「王爺為你動怒二次了,對了,之前那次你昏過去了,所以不知道。」
他都不知道,原來封昀所真的有病在身,而且還是這麼嚴重的病。「現在呢?他的病加重了,會怎麼樣?」
「這……」小樂憂傷的神情任誰都知道封昀所病情不佳。
梅子柔疾奔到門前,敲着門。「昀所,昀所,我要見你,為什麼不見我,為什麼就是不肯見我?」他擔心封昀所的病情,情緒有些不穩的大吼:「為什麼什麼都不說?開門、快開門……」
門依然沒開,梅子柔無力的跪坐在地上,任由淚水滾落,呢喃的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門開了,他以為是封昀所,沒料到卻是桑雅。
她怒顏以對的說:「喂!別大吼大叫的行不行!昀所哥哥不想見你就是不想見你,你賴着也沒用,快滾啊!」
「昀所怎麼樣了?」
「昀所哥哥好得很,」
「真的嗎?」
「騙你做什麼,啊!對了,告訴你一件事吧!」桑雅臉上泛着一抹嫣紅,「昀所哥哥他剛說了,等我們一回到封島就成親,你啊!最好識相點,別再纏着我的相公,聽見了沒?哼!」
「相公……」是啊!這不是自己所期望的嗎?為何心會這麼痛?梅子柔的淚不由得在眼眶中打轉着,「我能不能見昀所一面,我有話想和他說。」
「你不要得寸進尺了,快滾啦!」桑雅不滿的大吼。
封昀所走了出來,「都別吵了。」
「昀所。」梅子柔和桑雅全望向他。
封昀所掃視着桑雅和小樂,「你們全離開。」
「昀所哥哥。」桑雅想再說什麼,卻被他的眼神給嚇得不敢再吭聲。「好、好嘛,哼!」她瞪了梅子柔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進來。」
封昀所和梅子柔走入房內,合上門,一時間一片寧靜。
梅子柔首先開口:「你的病好點了嗎?」
「你還會關心我嗎?不是口口聲聲說不愛我?」封昀所冷淡地說。
「我……」
封昀所將一紙債權書丟在梅子柔的面前。「你不是一心想得到這個然後離開我嗎?現在如你所願,滾吧!」
「我不走。」就算不知道他是為了自己而犯病,梅子柔也不會離開,因為他的心已經離不開他了。
「快滾。」激動的情緒,讓封昀所咳了好幾聲。
梅子柔心疼的上前拍撫他的背,「你別激動。」
「別碰我!」封昀所拍開梅子柔的手,「不愛我就別對我好,你是聽小樂說了什麼?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或可憐!」
梅子柔失措的收回手,「不是的,我……」
「不是?」封昀所輕蔑一笑,「那是怎樣?哦!我了解了,是不是我的床上功夫太好,好到讓你離不開我了,是嗎?」他覆上梅子柔的唇,一隻手摟住他的腰,另一隻手放肆的扯開他的衣襟,玩弄着挺起的嫩蕊。
被撫觸到的敏感地帶,令梅子柔止不住身體顫抖,發出甜美的呻吟。
「啊!昀、昀所……嗚啊……」
封昀所的手順勢往下移,握住梅子柔微挺的部分,粗糙的手指靈巧的撫弄着,一陣陣的酥麻快感直竄梅子柔的感官神經。
「別……啊!不要……」
「不要?我看是不要停吧!」封昀所邪佞的在他耳畔一笑。
梅子柔的耳垂落入封昀所的口中,「哇啊!昀……」
情正濃烈之時,封昀所停住所有動作,一把將梅子柔推開。
梅子柔跌坐在地上。「昀所……」他呆愣的凝視着封昀所。
「你還真是賤哪!」
「我……」梅子柔無言,他是真的抗拒不了封昀所的引誘。
「像你這麼賤的人,真是倒盡我的胃口。」
「昀所,你別這樣好不好?」對封昀所惡毒的話,梅子柔傷心的淚落了下來。
封昀所用手指拭去梅子柔臉上的淚珠,傾身在他的耳廓輕吹氣,「之前強悍的你還比較引得起我的興趣,現在的你嘛……哼!只會讓我噁心。」他推開梅子柔的身子,「滾!別讓我再見到你。」
梅子柔強忍屈辱的淚水,「我會走的,等你成親之後,我就會走。」
「隨你。」封昀所望着他哀傷的神情,怕剋制不了自己想擁抱他的衝動,所以他狠下心大吼:「滾。」
「你別太激動,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梅子柔微笑着對他說,隨即轉身出去。
在房門合上的一瞬間,封昀所簡直要剋制不了衝動的衝出去抱住他,只是他忍下來了。
「可惡!」怒吼的大手一拍,桌子隨之震動。
「王爺,您為什麼要這麼說?」小樂由暗處走出,對他的行為不滿的大吼:「難道您不知道子柔姑娘真的很擔心您嗎?」
封昀所無力的坐下,「你認為將死的我還有資格愛他嗎?我不想我愛的人成為我的陪葬品,我寧可他恨我,也不願意他與我一同死,你懂嗎?」
「王爺!」明白他的用意后,小樂雙膝一跪,淚狂涌而出。「對不起,是小樂太笨了,不懂王爺的用心。」
數日後,封昀所、梅子柔、桑雅三人回到封島。
「昀所少爺,您說的是真的嗎?保總管也想暗殺您?」榮嬤嬤驚愕不已的問。
封昀所輕咳數聲,「是真的,還好當時有梅子救了我,不然我早就死了。」
「呵呵,子柔姑娘果然是福氣之人啊!」榮嬤嬤滿意的笑。
為了圓他說的話,梅子柔微笑點點頭。「您太客氣了。」
「真的嗎?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沒想到保總管看來那麼忠心的人,原來也是想害昀所少爺的人。」所有人無不竊竊私語。
封昀所又對大家道:「我想宣佈一件事,三日後,我要和桑雅成親。」
「什麼?」大堂上的人無不異口同聲大叫。
「這、這是真的嗎?昀所少爺真的想娶雅丫頭嗎?」榮嬤嬤不信的再問一次,雖說他們自小就指腹為婚,不過誰都看得出封昀所不喜歡桑雅,聽見他提出成親一事讓人難以置信。
「是的,婚禮的事宜,還請榮嬤嬤多擔待些。J
「當然、當然。」
封昀所與桑雅成親之事,一時間成了封島上最大的事情,島上居民全動了起來,一晃眼成親日已到。
喜房內,婢女們討喜的說著好話。
「雅小姐,您今兒個可真是美啊!」
「可不是,雅小姐真是好福氣,能嫁給昀所少爺。」
桑雅聽着,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好了,好了,嘴巴真是甜,快點,可別耽誤我的好時辰。」
「知道了。」婢女們笑着加快手腳。
房門外,媒人的身影未到,聲音已傳至。
「哦呵呵呵,恭喜恭喜啊!張媒婆我在這祝您與昀所少爺百年好合,百子千孫、百事吉利羅!」
「張媒婆呈貴言了,打賞!」
拿着一錠白花花銀兩,張媒婆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了。「雅小姐,哎呀!瞧瞧我這嘴兒,這會兒該喊您島主夫人了。」
桑雅一聽,樂不可支的笑說:「好,好個島主夫人,再打賞!」
「謝謝,謝謝島主夫人了。」兩手拿着白銀,張媒婆早已開心得眉開眼笑,「這時辰也快到了,咱們快到大堂上吧!來,我為您蓋上喜帕。」
婢女牽着桑雅隨着張媒婆走向大廳,廳上早已賓客如雲;一見新娘子到來,所有人無不更歡樂的大聲鼓噪,只有梅子柔沒感染上歡樂的氣氛靜靜站在角落。
「新娘子到羅!」張媒婆高分貝的喊着。
婢女將桑雅牽到封昀所身旁。
張媒婆讓兩人牽起喜帶,開心的喊着:「一拜天……」
地字都還沒來得及喊出,封昀所就嘔血不止,血將身上的喜服染得更加鮮紅,整個人倒了下來。
所有人見狀,無不驚慌失措的大聲喊叫。
「啊啊……」桑雅見封昀所染滿血的倒地不起,花容失色的尖叫。
「昀所……」梅子柔跑到過去,抱起封昀所。「你怎麼樣了?別嚇我啊!」
「來!快來人,把昀所少爺扶進房裏,找大夫來。」榮嬤嬤鎮定心情,立刻下達指示。
一場歡喜的婚禮在封昀所嘔血倒下后,大廳上的客人全空了,歡樂的氣氛不再,剩下的只有焦急不安的數人。
「李大夫,怎麼樣?昀所少爺怎麼了?」梅子柔急問。
李大夫搖搖頭,一臉憂傷,雙膝砰的跪地,兩行老淚落下。「昀所少爺,昀所少爺他……斷氣了。」
「什麼!」青天霹靂般的消息讓梅子柔頭暈眼花的倒退數步,丫鬟們連忙上前攙扶住;他落下淚,推開她們,跪趴在床邊。
「昀……昀所。」輕撫着封昀所如同睡着的臉龐,梅子柔不能接受事實的喊着:「你是開玩笑的,你只是裝睡對不對?快起來啊……別鬧了,不要再鬧了,昀所……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梅子柔悲痛欲絕的說完,再也支撐不住的昏倒在地。
「子柔姑娘!天,來人,扶子柔姑娘回房休息。」榮嬤嬤喊着,丫鬟們忙扶着梅子柔離開。
「榮嬤嬤,這怎麼辦?昀所少爺他……」一旁的人也難以接受封昀所已死的事,畢竟他一死,他們立刻失去了領導者?再者,他未生一男半女,繼承的問題也極大。
「這事我會和桑老談談,你們都下去吧!」
大夥兒你看我、我看你后,魚貫而出。
榮嬤嬤望着封昀所死白的臉,悲傷之餘又滿腹疑問。
為什麼會這樣?不該是這樣才對啊!她算過他不是短命之人。
桑老輕嘆口氣,「唉!沒想到昀所少爺竟然會……我看也該準備後事了,我先去發落一下,順便和賓客們說一下這個不幸的事。」
在桑老離去后,一道飛箭射入。
「誰?」榮嬤嬤望着飛箭射來的方向,什麼也沒有,再轉身回來,一枝箭上綁了張紙釘在柱上。她取下紙張一觀,裏面的內容令她一驚。「這、這是……」
封昀所的死讓喜事變為喪事,島民們紛紛在家門前掛上白幡,將原先的紅燈籠換成潔白的,封島上瀰漫著哀傷的氣息。
法事會場上,榮嬤嬤叫人將桑雅押上來。
「你、你們這些可惡的死丫頭在做什麼?竟敢對我這麼無禮。」桑雅兇狠的罵著架着她的婢女,一見榮嬤嬤,她馬上撒嬌的說:「榮嬤嬤您看,她們這些死丫頭,真是太無禮了。」
榮嬤嬤大喝:「別吵了。」
「啊!」被她一吼,桑雅先是嚇了一跳,隨之又甜笑道:「榮嬤嬤,您是怎麼了?是不是哪個死丫頭惹您生氣,我替您修理她?」
「好了。」榮嬤嬤睨了身穿鮮艷衣服的桑雅一眼,嫌惡的說:「瞧瞧你穿的是什麼樣子,現在可是在做島喪,你穿成這樣,還算不算是昀所少爺的妻子?」
「才、才不是,我才不是昀所哥哥的妻子,我們連堂都沒拜,怎麼可以算是昀所哥哥的妻子?榮嬤嬤您別開玩笑了,我才不是。」桑雅急急的否認,她可不想一輩子當寡婦;再說,當上有名無權的島主夫人,她才不要。「爹,女兒沒嫁給昀所哥哥,您說是不是?」
「雅兒別鬧了。」桑老低斥。他原想利用女兒嫁給封昀所,再暗中殺了他,這麼一來,所有的權勢都會落在他的手上;沒想到連堂都還沒拜,封昀所這隻病貓子就死了,讓他一切計畫全落了空,再加上最近幾天詭譎的氣氛讓他感到十分不對勁,他可不想為了女兒沾染上事端,才裝模作樣的喝阻。
榮嬤嬤不屑的輕蔑一笑,「你說的真好,也是,以你這種不潔的人,哪配得上昀所少爺!」
「不潔?榮嬤嬤說什麼,我哪裏不潔了?」桑雅不滿的嘟唇。
「還不承認是不?來人,將人帶上來。」
過了一會兒,兩名壯漢拉着一名男子進來,將男子壓跪在地上。
榮嬤嬤喝問:「說吧!自己說出罪行來。」
四周的人全盯着男人瞧,嚇得他全身顫抖不停,趕忙磕頭求饒,「對,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不該和桑雅做出苟且之事,害得……害得昀所少爺因為桑雅的不潔……不潔而歸天,對不起、對不起……」
才看見男子,桑雅就嚇了一跳,再聽見他說的話,更急忙撇清道:「不!榮嬤嬤別聽他胡說,我沒有,我才沒有和這個下流的男人做什麼苟且之事,我沒有……您一定要相信我。」
「還不承認嗎?既然如此,傳穩婆來一驗就明白了。」
「我……我……」桑雅無法再狡辯的跪坐在地。
一旁的人驚愕不已的交頭接耳,「天!沒想到雅小姐竟然會做出這種傷風敗德的事來。」
「還叫什麼雅小姐,應該叫賤婦才對,真是不要臉:要不是她的不潔,昀所少爺也不會死。」
「對!是她害死了昀所少爺,她該死,處死她、處死她……」
桑雅嚇得哀求,「不、不要處死我,不要……我知道錯了,饒了我吧,我還不想死!爹,救救我啊!」
看着島民激憤的神情,桑老也顧不得女兒的死活,裝作難過的說:「你……雅兒啊,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你真是太讓為父的我失望了。」為求自保,他又道:「要不是你的不潔招致不幸,昀所少爺又怎麼會死?你叫為父的要如何救你,你真的是太不應該了。」
「對,沒錯,這種淫賤之人,就該浸豬籠。」一名長者說。
大夥兒異口同聲喊着:「浸豬籠,浸豬籠,浸豬籠……」
榮嬤嬤嘆口氣說:「就這麼辦吧!拖下去,明兒個就處決。」
「不、不要……我還不想死,不要啊……」桑雅被拖着離開,離去時還不停的叫喊。
桑老雙腿一跪,兩行老淚落下,打着自己巴掌說:「是我教女無方,才會做出這種敗德的事來,是我……是我……」
他原以自己哀兵之策會奏效,卻不料反而換來所有人的白眼。
「別再裝了,桑老,你的罪行我們全都知道了。沒想到你為了自保,竟然對自己的女兒也如此狠心,真是太令人心寒了。」榮嬤嬤對他的行為十分不屑。
「你說什麼啊?」
「這是從你房裏搜出的,與盟島勾結想反封島的證據,你還有什麼話說?」
「那、那是有人想陷害我,才……」這時,他看見一個人走了進來,嚇得臉色蒼白,「你、你……你不是死了?」
「要不是有人救了我,我早就成了你的刀下亡魂。」封秋臨邪笑的凝睇桑老,又道:「榮嬤嬤,我就是最好的證人,我能證明他一直以來與盟島有勾結,還想藉著盟島之手殺了昀所少爺奪取封島。」
「胡說!你們別聽他胡說,他是個瘋子,說的話都是胡說的。」
「太難看了吧!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我……」桑老癱坐在地上,無法接受自己竟然敗得這麼慘,他失常的大吼大叫:「沒錯,封昀所那傢伙該死,封家的人都該死,封島上所有的一切應該都是我們桑家的,是他們、是他們奪走了我們的所有!他該死、該死……哈哈哈……」
榮嬤嬤見他瘋了,搖搖頭,「來人,押進牢房中,擇日處決,」
「是。」兩名壯漢拉着桑老離開。
梅子柔坐在梳妝枱前,香兒正為他做堊人的打扮。
「子、子柔姑娘……」香兒淚流不停的喊着。
梅子柔輕聲問:「怎麼哭了。」
「等會兒您就要……」雖然兩人相處不久,不過香兒很喜歡她,在榮嬤嬤通知悔子柔今兒個就是成為陪葬品的日子時,香兒非常的難過。
「香兒,你知道嗎?能成為昀所的陪葬品,我真的很開心。」梅子柔勾起一抹甜甜淡笑。
「真的嗎?」香兒看着梅子柔笑着的模樣,一點也看不見他內心不安的神情,反而讓人覺得他的心是祥和的。
梅子柔點點頭,「對了,昀所沒有後嗣,封島往後要怎麼辦?」
「榮嬤嬤也很傷腦筋,不過聽說要請大小姐回來。」香兒邊替悔子柔梳着頭邊說。
「大小姐?」
「是啊!是昀所少爺的姐姐。」
「是嗎?」原來他還有個姐姐,他都不知道。
榮嬤嬤走了進來,站到悔子柔身旁,「真不愧是昀所少爺的堊人,真美!」
梅子柔一身米白的衣服,頭上幾根銀飾珠墜,臉上淡妝粉飾,更顯出他的絕美。他甜笑着說:「謝謝。」
「嗯!」榮嬤嬤不是沒見過陪葬品,她們剛開始時部是點頭答應。真要陪葬時卻總是嚇得哭天喊地說不要,像梅子柔這麼平靜的反應倒是頭一回瞧見、「時辰也差不多了,該走了。」
法會上,經過一連串漫長的古老葬典儀式,在榮嬤嬤一聲命令下,八名身着白衣的壯漢抬着封昀所的棺槨走入早在他出生時就已挖好的墓穴中,梅子柔坐在白色的轎子上由六名女子抬進去,沒多久石門漸漸關起來。
適應了微暗的光線俊,梅子柔站起身來到封昀所的棺木旁。
「你總是說愛我,而我總是說你在開玩笑,其實我早知道,只是我一直無法承認自己愛上你而已。」他輕笑一聲,「你知道嗎?在我和爹說我的決定時,他氣得說要和我斷絕關係,看來爹真的很生氣我放棄一切來當你的陪葬品。我知道你一定不會高興,因為你之前就千方百計要我離開不是嗎?可是我想陪着你,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他抬頭望着四周,「這裏好清雅,我還滿喜歡的,你呢?」
梅子柔說著,淚落了下來。「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呢?明知道自己會死,為什麼你還要為了我動怒?我寧可你活着,也不要你救我,你懂嗎?我不要一個人,你為什麼要丟下我,為什麼?嗚……」
他拿出南海之杞,「這是你送我的訂情之物,我也將它當成是我的訂情之物送你。」侮子柔含在口中,將它渡入封昀所的口內,淡淡一笑,「昀所,我愛你。」
一望無際的海上,一艘商船隨風飄動。
小樂看着遠方,見着陸地,高興得又蹦又跳的跑進船艙內。
「看到了,看到陸地……了。」裏頭的氣氛詭異到令人害怕,他不敢多待的急忙轉身走人,出去時還聽見吵鬧的聲音。
梅子柔怒不可遏的瞪着眼前之人。「說!為什麼?」
「哎呀!你不要這麼生氣,我活着不好嗎?」封昀所摟住梅子柔的腰。
「你……」梅子柔想推開,卻被他牢牢困住,氣呼呼的說:「你不是說我很下賤嗎?不要碰我啦!」
「真兇!你明知道那只是激你離開我的謊話!還生氣啊?唉,誰教我有被虐狂,就愛你這一味,好,是我不好,你彆氣啦,我的好梅子。」封昀所又偷得一吻。
「貧嘴。」他能再活過來,梅子柔可比誰都開心,只是他不懂,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你又活過來了?我真的不明白。」
「這個嘛,算來是你的功勞。」
「我?」梅子柔眨眨眼,滿心不解。
封昀所解釋道:「你不是讓我含了南海之杞?我想是它讓我又活過來的。」
「既然這樣,為什麼你不早服下它?」
「若知道南海之杞能治癒封族怪病,我早服用了。」
「這麼說……」梅子柔詭異一笑,「你的命是我救活的羅?」
「應該是吧!喂……我說你這笑,該不會想動什麼歪腦筋吧?」
「是啊,我就是動歪腦筋,那你答不答應啊?」
「哇!連說都還沒說就要我答應,會不會太狠了點?」封昀所在梅子柔的頸邊蹭着,戲笑的說:「唉!誰教我這麼愛你!好,就算你要我再死一次我也……」
梅子柔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唇。「我不准你提死這個字。」
「好,好,我親愛的梅子。」封昀所頑皮的用舌尖舔了舔他的手指。
「哇!你……」梅子柔的臉馬上漲紅起來,連忙收回手。
「真是甜哪!讓人意猶未盡。」他斜眸凝睇着他,手不安分的直往他的身上探去。「對了,在墓里我好像聽見有人對我說愛我呢,真想再聽聽。」
「你……不理你了,我要出去透透氣。」梅子柔推開他,跑了出去。
封昀所唇角一揚,也跟了上去。
來到甲板上,梅子柔迎着海風。「好涼喔!」
封昀所擁住他的腰身,「小心,海風很冷,可別著涼了。」
「着涼啊!」一抹甜笑揚起,梅子柔順手一推,封昀所已落在海里。
「你謀殺親夫啊?」划著水,他大喊着:「梅子,快讓我上去,水好冷吶!」
「才不要,誰教你讓我為你白流了那麼多眼淚,又想戲弄我!」
「我是愛你才會想戲弄你,你應該明白吧?」
「明白,我再明白不過,所以……」梅子柔甜笑一揚說:「我也是愛你的,你啊,就自己游回岸上吧!」
「什麼?梅子……」
--本書完--
★(君子園)系列--
1、欲知竹丹心的動人情愛,請看花間集R296《抵債品》
2、好奇菊謎兒的摯情真愛,請看花間集R308《代替品》
3、關於蘭小小的甜蜜激愛,請看花間集R337《瑕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