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李昕的態度十分篤定,一副「男人嘛!喜新厭舊是天經地義」的神情,儘管眼中有着幾分閃爍的不確定。

太奇怪了,抱着青青的感覺怎麼又噁心了一點?不行!忍着,為了他們偉大的計劃。

李昕的一番說詞讓青青不再計較,「最好是這樣,爺的專寵可是引起眾家姐妹的不滿,你再不來找我們,我們就不理你了!」她嬌滴滴地語出威脅。話雖然說得狠毒,可她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李昕身上。

不行了!他快吐了!

「是!好青青。」

李昕安慰地吻吻她的唇,然後輕佻地拍拍她的臀,示意她離去。

一群放好木桶及備好熱水的僕人也一一退下。

李昕明亮的瞳眸凝過一絲算計,旋即又輕快起來。

好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問題是……

搓搓下巴,李昕看向沉睡的「東風」,然後聳聳肩,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他動手將長褲褪下。

光裸着身子抱起睡美人,讓她的螓首下顎靠在他肩頭,一臂環緊她的背,一臂圈上她的臀兒,就這樣摟着佳人朝盛滿熱水的木桶走去,一鼓作氣滑坐入桶中。

「吁——」

李昕搖搖頭,甩掉額際的汗水。

這一小段路可費了他不少力氣呢!他是如此小心翼翼,深怕她會有個損傷,那可就罪過——不對,是萬分捨不得羅!

水溫的暖熱刺激了獨孤曇的感官,她小聲的嚶嚀出聲,緩緩地張開眼睛,睡意依然存在,她不甚清醒地眨了眨長睫,才愕然低呼,「天啊!怎麼……」

奇怪,她不是睡在乾爽溫暖的床上?什麼時候換到這種地方來了?

「別慌,小美人。」

一雙「魔爪」愜意又自然地覆在她的胸前,她立即握拳亂亂捶!

「哎喲!哎喲!哎喲喲!」痛聲即起,卻是一點疼意也無,李昕哼嘛哎哎得像被亂棍毒打一頓。

小女人的力氣能強到哪裏,他這個大男人就當作是在搔癢羅!

而且,他可是「有仇必報」的人喔!

一點也不受小拳頭攻擊的影響,「魔爪」開始動了起來。

「啊!你……嗯……」

詫叫轉眼變調為呻吟,獨孤曇虛弱地看着他黝黑的大手覆上她的乳峰,有力的手關節是怎麼蹂躪她的軟嫩香膚,修長指尖是怎樣挑逗粉色蓓蕾……

她又虛又弱、又因又惑,驚覺自己的身子在他的撫揉下起了變化,可一雙粉臂卻是自有意識般攀上他的頸肩,怎樣也無法阻止。

這……這實在是好不公平的事兒!

艱難地略略側身仰首,她瞧見噙在他嘴角的得意,陡生的一口氣嗆着了她。

他是故意的!

衝著那一口嗆着的氣兒,她努力集中意識,兩隻小手兒在水中朝後頭划動,一抓着東西就用力掐下去。

「啊——」

慘叫突然停止,身後的李昕也僵着身子一動也不動。

糟了!

他怎麼了?

她傷到他哪裏了嗎?

獨孤曇不安起來,她心想,該不會鬧出人命了吧?

「你怎麼樣了?」

活跳跳的人突然沒了動靜,獨孤曇趕忙轉過身,嬌軀就跪在他大敞的腿間,一身的滑嫩香膚配合著波動的水漾,不住挨蹭他一身的碩實。

李昕低垂着頭,全身靜止,僅存胸口一股淡淺的起伏。

怎麼辦?

咬紅了下唇許久,獨孤曇伸手想抬起他的腦袋,卻意外地發現怎麼使力都抬不起來。

她不信邪地又試了一次,還是無法抬起。

奇怪,難道他的腦袋是石頭不成?

獨孤曇不死心地試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她開始有些不悅了,然後是耐力盡失,小手握拳「砰」地一聲就賞給「石頭」一記爆栗。

「哇嗚——」

原本執意「保持沉默」的李聽,終於發出慘嚎,瞬間「活」了過來。

「哇!小美人,你好狠的心哪!」

「你……」

喝!

原來他好端端地,什麼事都沒有嘛!

可惡!

獨孤曇決定努力把他的頭敲成真正的石頭。

李昕哪肯再吃暗虧,他及時接住她的小拳頭,低下頭就要親她。

「不要!」

她不要親親,她要生氣!

可惜,抗議的話地壓根兒沒機會說清楚、講明白,紅唇貝齒外帶小丁香舌就被他攫住,然後是她的髮絲被他的手指糾纏。然後是身軀淪陷……

因歡愛而倦眠的獨孤曇直到翌日才醒。

小手很習慣地朝身旁一摸,她才發現總是喜歡賴在她床上睡覺的人已離開。

她不禁想起有人說色名狼籍的三皇爺,對一個女人的興緻從不超過一個月,正所謂:

「用完」,就該丟了……

「呵呵呵……」

男聲放蕩、女聲淫浪,從一大清早開始便聲聲肆意響徹逍遙居,音音不堪得無法入耳,這會兒都過酉時了。

「爺,方才我撫的曲兒好不好聽?」

「好!好聽!」

「爺,您瞧奴家上的胭脂如何?」

「嗯!好看!」

「爺,今晚您一定要讓咱們姐妹三人一塊伺候您喔!」

「好!沒問題!」

「還有我呢!」

「好,你也來!」

「那我呢?」

「好,也算你一份!」

「爺……」

一整天,這票鶯鶯燕燕都圍繞在李昕身邊嬌聲軟語,他也一直「好」到現在。

屋外,獨孤曇靜靜佇立,一臉木然。

「曇姑娘……」

小仔子恭敬的守在獨孤曇身後三步的地方。

他總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的,至少不該讓曇姑娘對三皇爺的觀感更差。

「我送您回苑裏休息吧!入夜了,被風吹涼了身體就不好了。」

說也怪哉,他就是覺得獨孤曇不同於其他姑娘,她美得與眾不同,安靜得與眾不同,也倨傲得與眾不同,當然就無法將她和三皇爺的一群侍妾歸為同一國。

三皇爺也真是的,好端端地竟嫌皇宮住起來難受,非要離宮搞個什麼逍遙居,可還真逍遙啊!買了不少美妾侍女在這兒享受,快活得什麼雄心大志都沒有說……

嗚……想來他小仔子可真命苦,跟了這麼一個無能又無為的主子,前途無「亮」啊!

他見曇姑娘微微側首,露出半邊的芳顏,木然中流露出些許寂寞,還有一絲——

冷冽?

「咚咚」好大的兩聲心跳,小仔子突然覺得獨孤曇這模樣好可怕。

「曇姑娘……您還想待在這兒是嗎?」

不敢再催人,小仔子想了個變通的方法,「這樣吧!不如我給您拿件外衣披身吧?」

她沒有回答,只是站在原處,不動也不語。

獨孤曇不知道小仔子何時走開的,水漾的美眸無焦距的凝視前方,想像着李昕正吻着誰的芳唇,撫着哪一具玲瓏嬌軀;正膩在哪一個「絕世小美人」懷中……緊抿的櫻唇滲出一絲紅,鮮血流下唇角,順着潔白肌膚而下。

他的笑面與呵寵……不是專屬於她的嗎?

沒等小仔子回來,佇立近一日的嬌軀終於開始移動,猶如敗兵般,她拖着疲累的步伐走入風的涼意中……

她瘦了!

溫暖的男人掌心輕輕貼上女人的臉頰。

那份滑嫩而不膩、花瓣也似的膚觸呢?單憑這一點,他發現她憔悴了很多。

李昕已分不清對獨孤曇是什麼感覺了。

璋嘯王爺將她贈予他之後,中間雖然有些出差子,但事情還是按照計劃一步步進行。

他,李昕,可是個眾所皆知的無情風流爺,女人對他來說如衣鞋,隨時可買也可丟,縱使他本性不是如此,但是刻意製造出來的假面具戴得太久了,就連他自己也漸不在意。因此,外頭謠言傳得再不堪入耳,他亦不以為忤。

那為什麼事到如今他又開始在乎呢?

原本已經麻痹的心開始彷徨;原本已經淡冷的情開始不安;原來已經忘懷的愛開始——

他像被火燙着般抽回愛撫的手!

不敢再想下去,他退離床邊,退離房間。

獨孤曇更加沉默了。

至於李昕,他重臨花街柳巷,還迷上一名新來的美妓芷兒。

趁着這個時機,早對獨孤曇懷有妒意、並以青青為首的一群侍妾,見她被喜新厭舊的李昕拋棄,莫不樂得拍手叫好,嘲諷聲更是不斷。

「哈!現在臉兒可臭不起來、得意不起來了吧?」

「人長得美有什麼用?不懂得如何伺候爺,就等着喝酉北風!」

「喂!不如你同咱們討教、討教伺候男人的法子吧!姐姐我心情正好,可以教你幾招喔!」

「啐!這麼好心腸做什麼?」青青說話又尖又銳,「人家拿喬,理也不理咱們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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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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