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草原第一神箭手

殺聲震天動地，近三萬敵軍輪流衝擊土山。原野屍橫遍地，無主的戰馬嘶鳴着遍地亂跑。

鐵木真不斷調派大將四處堵漏。卻是遲遲不下達總攻的命令。我躲在草叢裏，看的驚心動魄。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哪裏就比後世槍林彈雨的場面差了。沒有飛機大炮，沒有重裝坦克，個人的能力被開到了極致，戰士們吶喊狂呼，揮舞雪亮的鋼刀，像野獸一樣擠在一起，拚命砍殺，有的從馬上糾纏到馬下，依然翻滾着死死戰鬥。敵軍好幾次攻破防線，又被蒙古兵狠狠打了回去。其中武將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一個武將的常揮，就帶動大批戰士的瘋狂攻擊，好幾次岌岌可危的局面，就這樣被扳平。戰鬥進行了大半個時辰，蒙古兵還能維持完整的戰線，沒讓敵人衝上山來。只是已損失慘重，倒下四五百屍體。敵軍損失過千名以上，憤怒的敵軍團團圍定土山，像潮水衝擊着這片孤島。

山下煙塵滾滾，血泥四濺，呈現出地獄般的血腥場景。山上的蒙古軍旗迎風傲立，不為所動。顯示着鐵木真堅定的決心。注視這夕陽下如山屹立的鐵木真，我好像真的感到了所謂的王霸之氣。他是千年老妖級的一代天驕啊！此戰蒙古必勝，只要他站在那裏，蒙古兵的士氣就永不會低落。

十幾個護衛捨生忘死的保護着他，充當他的人肉盾牌，有箭矢扎在他們身上，他們連哼都不哼一下，這場面着實讓人感動。

對這個人傑，我的感情很複雜。一方面，他橫掃亞歐，打出了黃種人的威風；另一方面，他殺人如麻，經常干屠城的勾當，連老幼婦孺都不放過，實在是十惡不赦。或許在當時的標準，他是個英雄豪傑，可俺是來自後世的憤青，以人為本的觀念深入骨髓，老子對他實在是提不起多少敬意。

正在胡思亂想間，猛聽鐵木真誇道：“好箭法！”話音未落，一箭正中他的頭頸，耳聽箭矢臨空長嘶，又一隻箭如流星趕月般射向他的肚腹。

我倒，鐵木真要掛了？不會吧？

果然是千年老妖，道行不凡。鐵木真猛提馬韁，戰馬人立而起，長箭穿透馬胸，戰馬哀鳴，頹然倒地。鐵木真跳到一邊，捂住脖子坐在地上。這下馬蜂炸了窩，蒙古兵亂作一團，山下的敵軍高聲歡呼，趁着慌亂，瞬間衝破了蒙古兵的防線。

啊！哲別，俺命中注定的第一個師父來了！他身着黑袍，就是一道黑色的閃電，左衝右突，威風凜凜，贊一個先，單挑大Boss的英雄！

蒙古諸將像瘋了一樣，堵截着衝上土山的敵軍，好幾次馬蹄就在我頭頂上飛過，嚇得老子趕緊縮頭，算了，還是改聽廣播劇，保住小命要緊。

亂戰聲中，聽見蒙古兵重新出歡呼，嗯嗯，肯定是鐵木真又站起來了。想起施瓦辛格大戰鐵甲機械人，就是這個調調。敵軍的聲音頓時啞了，嘿嘿，面對打不死的小強，誰還有更多的勇氣？

牛角號嗚嗚響起，看來是蒙古兵起總攻了。也虧他能忍，現在才把埋伏的軍馬放出來，也不怕憋出痔瘡來。

現在我要做的是好好躲着，馬上天就黑了。小小的身體受驚過度，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一覺醒來，滿天星輝。

我揉了揉眼睛，豎起耳朵聽聽，沒有聲音。哈哈，人都走光了？我爬出灌木叢，不顧身上被尖刺刮的一道道的疼痛，搜尋戰場。你問我幹什麼？對了，這位仁兄有頭腦，大夥財哈。滿地死屍就是滿地的金銀財寶啊。

大戰剛完，蒙古兵肯定要乘勝追擊，擴大戰果，這是鐵木真的拿手好戲，俺可知道的清清楚楚，這是戰史上記載的。

戰場顯然只是匆匆清理，滿地死屍中活躍着我靈巧的身影，太噁心了，應該是滿地金銀財寶間活動着......這回可抱了頭金羊回家去，老媽還不笑掉大牙。

包了好大一個包袱，小馬和羊羔早就跑丟了，這角落裏不是還有大馬？哇塞，了。俺挑了兩匹輕傷的馬，一個傷在前蹄，一個傷在後蹄，哈哈，倒是一對難兄難弟。幸虧俺是六歲兒童，傷馬馱着我並不礙事。晃晃悠悠順着原路返回，找到我的羊群。兩條狗挺能幹啊，小爺重重有賞，把身上的肉食都丟給它們，俺被血腥熏了半天，可是什麼都吃不下去。

半夜才走到家門口，老遠就看見老媽的身影。暈，這麼冷的天，你跑到門外幹啥？

老娘哭着喊着跑過來，一把將我從馬上抱過來。

“咳咳，快憋死了，老娘你抱的這麼緊幹嘛？”我抗議。

老娘鬆開雙手，上上下下打量我，看的我心頭毛。

“嗚嗚......靖兒，你死到哪去了......嗚嗚。”

哎，老娘你倒是說點好聽的話啊，知道你關心，我聽着就是彆扭。

“沒事了，沒事了，我不是回來了嗎。”作為家裏唯一的男子漢，我很有氣概的揮揮手。隨便講了講

打仗的事，果然把李萍嚇得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她到底是個女人，又吃過大苦，只怕郭靖是她生存於世的唯一希望。我也不忍心多嚇她，把身後的包袱遞給她：“娘，這是孩兒撿來的，孝敬您的。”

李萍打開包袱，看着滿包的金銀，唬了一跳，“這，這是......”

我堅定的說：“這些是不義之財，還不是他們搶了老百姓得來的，你放心，沒人看見我拿。”

李萍猶豫半天，嘆了口氣：“靖兒，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哈哈，不容易啊，老娘終於不把我當小孩子看待了。俺小小的身軀一振，豪氣的說：“我郭靖一定會做出一番大事業的，我要讓娘過上好日子。”

李萍有點吃驚，又有點歡喜。“好孩子，現在有點你爹的樣子。”

“......”我倒，怎麼又扯到老爹身上去了。

到底李萍沒收這包金銀，把它埋在蒙古包的地下，並且反覆叮囑不要說出去。

俺也累了，胡亂吃了兩口東西，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回憶昨天恍然如夢，門外傳來低低的馬嘶聲。

興沖沖的跑去看馬，真是兩匹好馬！草原戰士都是愛馬成痴，馬是他們的第二生命。這兩匹黑馬皮光油滑，筋骨強健，雖然有傷在身，還在不停的跳躍，精氣神就是與凡馬不同。老子是越看越愛，小心的餵食，給它們塗上傷葯，馬兒舒舒服服的哼哼着。在拿刷子清理污垢時，現在馬**上還有烙印，印的是一個小小的眼睛。嘿嘿，正怕別人現呢，小爺我妙手丹青，給他們改改，畫上兩個骷髏頭，端詳半天，忍不住哈哈大笑。

正玩的高興，忽然聽見東邊馬蹄響。一個人趴伏在馬鞍上，踱了過來。

哈哈，戲肉來了。俺搶步向前，正是黑袍哲別。

英雄！你的徒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