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子頤?」他在她身旁落坐,輕柔地喚着。

她微顫了下,僵硬地轉過頭。「威廉?」

他回來了?她還以為他不會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他湊向前,在她唇上偷了個香吻。「對不起,原本說好三天的,但實在是有事纏住,所以遲了一天。」

「是遲了兩天,現在已經是凌晨了,又過了一天了。」她淡漠道。

「對不起嘛。」華元靖使出黏功,整個頎長的身形不斷地往她身上靠,又是磨又是蹭的,極盡所能地撒嬌。

「你到底是上哪去了?」她閉上眼,不想放任自己再心軟。

只因,她已經聞到他身上有着其他女子的香氣。

他到底想對她做什麼?

「我?」他乾笑着。「我的朋友婚嫁啊,找我去當男儐相。」

「是阿邦介紹的?」她淡問着。

「嗯。」順着她的話說准沒錯。

「真的?」她倒也不戳破他。

「是啊,因為新郎也是他的朋友啊。」

「那麼,阿邦也去了嗎?」

「他太忙,所以沒去。」感覺不對勁的天線慢慢的張開。

她輕點點頭。「你能夠不沾酒味回來,也滿特別的嘛。」那一天,他光是參加一場派對,就喝得醉醺醺的,這一回參加人家的婚禮,能不喝?

不要再騙她了,他到底打算再說多少謊言?

那最不該被她撞見的一幕都被她撞見了,他還想再狡辯什麼?

「因為我要清醒的回來見你啊。」唇角勾得極彎,滿檔笑意讓人很難懷疑他的真誠。

徐子頤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是嗎?我還以為你在外頭玩得樂不思蜀,根本沒打算回來了。」

「那怎麼可能?我的心裏只有你啊。」他摻了滿嘴的蜜,努力討好她。「我可是排除萬難才回來的。」

要把一、兩個禮拜份的公事搞定,需要的不只是集中力、注意力,還得要有體力,雖說他向來對自己的體力有自信,但三、四天下來,平均一天睡不到三個小時,害得他現在累得連想要調戲她的體力都沒有。

「騙人。」刻意淡漠的口吻微噙薄怒。

鬼話連篇,他到底打算要騙她到什麼時候?

明明已經有了家室,為什麼還要滿嘴對她說愛?她說過了,她要的只是一個陪睡,並不是一個只會甜言蜜語的男公關,他到底搞清楚了沒有?

「天地良心,我沒騙你啊。」他是撒了點小謊掩飾他這幾天的去向,但他說的喜歡,是真的喜歡。

「要我相信你也可以。」她頓了頓。「給我看你的身份證。」

一抹精光閃過他深邃的魅眸。

「我沒帶。」他聳了聳肩。「你去跟阿邦拿。」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他也大概感覺到她在懷疑什麼,還不是時候,他還沒打算掀底牌。

他想,她若是現在知道他是誰,可能會恨他一輩子吧?

那怎麼成?他的擄妻大作戰都還沒上演,怎能讓眼前的問題搞砸他的計畫?

「你的身份證為什麼會放在那裏?」胡說,他是篤定她絕對不會拆穿他的底牌嗎?

「因為工作啊。」他對答如流。「你也知道,要工作之前,身為老闆總是要查看一下證件,確定我的身份啊,後來可能是忘了還我,我又不急着跟他要,就一直放在他那了。」

「你倒是說得頭頭是道。」死的都說成活的了。不說實話?無妨,她會拆穿他的真面目。「明天我會去找阿邦,順便幫你拿回你的身份證,那種重要證件沒道理一直放在人家那裏。」

「好啊。」他不動聲色,腦袋卻快速運轉着,心想明天絕對要比她找一步聯絡上阿邦。

只是,他不在的這幾天,到底發生什麼事?

她的態度不該這麼淡漠的啊,是誰在她耳邊嚼了什麼舌根,還是被她發現什麼?

難不成她已經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刻意要拿他的身份證確認?

可是又覺得不像,她要真知道他是誰,依她的個性,應該會二話不說地趕他出去,而不是刻意這麼淡漠對他……

「我要去睡了。」乏力地閉上眼,她起身住房間走,走了兩步,發覺身後緊貼着一抹影子,她不由得回頭。「你要幹麼?」

「陪你一道睡啊,我們已經有好幾天沒見面了耶。」他扁起嘴,甜甜地撒嬌着,一點也不認為自己的舉動有何不妥。

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只要有必要,就算要他把智能退化到只剩下五歲,他也不覺得勉強。

「不用了。」基於感情潔癖的原則,她再也不願意他陪睡,哪怕只是同床共眠,她也不願意。

「怎會不用?」他索性推着她進房。「來來來,我陪你一道睡。」

「我說不用就是不用!」她微惱地甩開他。「出去!」

小公主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善變個脾氣又發作了。

「你到底是怎麼了?氣我嗎?」他知道,沒有遵照時間回來是他不對,但他真的是儘力了。

「不敢。」她別開眼,扁緊粉嫩的唇。

「子頤,我希望我們之間沒有秘密,你要是有什麼地方覺得不舒服,應該要告訴我才對,別悶在心裏。」好歹讓他知道,是哪個不怕死的敢在她的耳邊造謠生話。

「那麼,你是不是應該要先跟我交代這幾天的去向?」她依舊背對着他,粉顏笑得很苦澀。「我知道你絕對不是去參加什麼婚禮,但我也不想再問了,你要是不打算告訴我實話,我問再多,都是謊言,我也不想逼你不斷地編造謊言。」

「子頤?」他心頭一震。

難道她真的是知道什麼了?

「出去,我累了,我要睡了。」

「是是是。」他攤開雙手,很識相地自動退出門外。

也許,他應該直接去找阿邦,把事情問清楚。

「元靖,才念着你,你就出現了。」

華元靖才一踏進辦公室,鄭威邦立即抬眼,手上轉着筆,上下打量着他。「唷,你今天的穿着相當休閑,一點也不像你平常的打扮。」

「不然,我應該要抓兩枝芒草綁在身上嗎?」華元靖沒好氣地啐了他一口。「我問你,這幾天子頤是不是來過這裏?」

「子頤?」哇,好親熱的叫法。

「少廢話,快說。」

「她不是這幾天來過,而是今天才來過,不對,她是凌晨前來的,算是昨天的事了。」

「她來做什麼?」難道因為他不在身邊,她又跑來尋求慰藉?

「能做什麼?由於你的介入,害我失去大戶,我都還沒找你算帳哩。」徐子頤話不多,但是點的酒通常都極為昂貴,小費給得相當闊綽,在男公關們的眼中,她是不可多得的好客人呢。

「我才要找你算帳。」華元靖的大掌住他的辦公桌一拍。「說,你是不是跟她說了什麼?」

「我?」鄭威邦翻了翻白眼。「我才想問你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我又怎麼了?」

「你不應該因為她選擇取消婚約就對付她。」女人是全世界最可愛的生物,不該被如此對待。

「誰對付她了?」他不禁喊冤。

「不然呢?」鄭威邦正經地瞪着他。「雖然我跟子頤沒有很深的交情,但我覺得她是個好女人,你要是存心糟蹋她,就別怪我不要你這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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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差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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