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天純之體
天宇靜靜躺在草地上,血潺潺地從傷口留出,與傷口的疼感相比,體內天魔氣被擊散后的空虛帶來難以言俞的挫敗感更讓天宇覺得難受。早知結果必然如此,心裏卻油然升起一股不甘心,為何此時的自己完全無法把握命運,連自己的生命都完全袒露在別人手下。
唉,天宇深嘆口氣,當死亡即將來臨的時候,一絲莫名恐懼和快感矛盾地摻雜在一起。難道這就是死亡的前奏?
玉翠綺的如仙般的臉出現在上方,月光被擋她身後,從天宇這個角度看來,她的臉顯得黯淡無光,似乎帶有淡淡的哀愁。
劍向下而垂,劍尖直指天宇胸口,仙子的的面容依然是那樣安適悠然。這就是仙子殺人前的表情吧。天宇默想。閉上雙眼,死亡離他是如此之近,近得只有幾毫米。
片刻后,天宇迷惑地睜開眼,看見玉翠綺仍然靜靜地看着他,手中的寶劍依然指在他胸口上,卻毫無要刺下的意思。
玉翠綺溫和地看着天宇,露出惋惜地表情,見天宇重新睜開眼后,道:“天兄,你現在這個樣子多好,就向一年前的你一般。”
天宇這還是第一次聽玉翠綺稱其為天兄,微微一呆,一想心下又覺釋然,現在自己已是快死之人,魔門魔尊,白水幫幫主這些或隱或實的名稱地位都將如煙雲般消散。當那柄劍插下之後,一切都將逝去或者說是重新開始。
“天兄,能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嗎?。”玉翠綺突然問道。
天宇聞言難以置信地睜圓雙目,滿臉不解地問道:“仙子剛才之言是何意,是憐憫我嗎?”說到這裏,天宇居然感覺到無法壓抑的憤慨沖涌而上。那是一種無奈和被輕視的痛楚。
玉翠綺露出淺笑,道:“天兄何必動怒,翠綺說的可是心裏話呢。但,翠綺愚笨,從到北原來前便開始思考,一直到現在還未能想到。天兄才智過人,可否為翠綺想出個萬全之策。”
天宇微張着嘴,看樣子對玉翠綺的話無法接受。但肩處的痛楚告知他這確是事實。
“那仙子能否告訴在下,你又是為何不想殺天兄。”聲音從玉翠綺身後傳來,天宇聽出是子育戰所。
玉翠綺聞聲毫無驚異之色,身體也無絲毫移動,就這樣背對着子育戰道:“戰兄到此已經多時,為何此刻才出。”
子育戰來到玉翠綺身邊,看着仰躺在地的天宇,又看了看幾丈外的元遙空對天宇此刻的危險境地彷彿毫不擔心一般,感覺有些詫異。
“托天兄的福,戰某今日也得仙子稱一聲兄,真是天大的幸事。”子育戰說著還向躺在地上的天宇拱了拱手,又對玉翠綺道:“一年未見,仙子美貌無時不浮現在戰某腦海。今日再次得見真是上天見憐,好解我思緒之苦。”
玉翠綺對子育戰的輕浮之言毫不為許,看着天宇道:“戰兄可是想故意觸怒翠綺,好讓天兄脫險。天兄有如此朋友,真是讓翠綺羨慕呢。”
子育戰尷尬地苦笑了笑,道:“我哪有仙子說得那麼偉大,剛才所說之言,乃看見仙子之後情不自禁出。仙子還未回答我剛才所提出問題。既然是來刺殺天兄,現在取天兄之命更是容易之極,為何又不忍下手。”
玉翠綺輕嘆一聲道:“刺殺天兄乃師門所派。翠綺雖知刺殺天兄的理由足夠充足,確始終無法痛下殺機。至於這是為何,卻非翠綺所能弄清的了,翠綺到這麼大還從來沒有為何事困惑過,所以翠綺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在弄清楚前取天兄性命。否則翠綺一生都無法得到其間的答案。”
天宇與子育戰對視一眼,此刻他心情複雜,不知是該喜該憂,但不可否認,天宇此刻心中有種滿足感。無論如何,玉翠綺剛才那番話證明他在她心目中有一席之地。雖然那並不能代表什麼。
子育戰對玉翠綺的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道:“天兄應該算是攪亂了仙子的心緒,如此說來天兄豈不是罪加一等,看樣子是必死無疑了。”
“翠綺一直都在為此困惑呢。特別是現在,原本應在此刻取天兄性命,但內心卻反覆不斷地告訴我,這非我本意。最後只好請求天兄給我一個不殺他的理由。戰兄能代勞的話,翠綺定會萬分感謝。”玉翠綺說完將指向天宇胸口的寶劍收回,重新**劍鞘內,這一舉動說明她今晚已經完全放棄了殺天宇之心,現在所剩的只是尋找一個可以說服她自己的理由罷了。
天宇撐起身子,元遙空立刻過來扶着天宇搖搖欲墜的身子,並向子育戰投去感激的一眼。
子育戰拍了拍天宇另外一個沒有受傷的肩膀道:“天兄,趁玉仙子還沒有改變主意前快快想出一個自己不被殺的理由。”
天宇微微苦笑道:“要找殺我的理由倒很容易。反過來找不被殺的理由還真是件難事。”
“所以你必死無疑。”聲音來自於十丈外,明朗而清晰,僅從聲音便可知此人乃絕頂高手。
玉翠綺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道:“師兄是否不放心翠綺,所以才趕過來。”
玉翠綺聲音剛落,一個身背長劍的劍客已經出現在天宇等人面前。正是與玉翠綺同為神劍齋弟子的宋世標。
宋世標先是掃視了天宇,子育戰,元遙空三人一眼。最後目光停留在天宇身上。
天宇感覺到他那雙星目隱藏着強大的洞悉力,被他雙眼這麼一看,頓覺全身上下不舒服。
“他就是天宇。”宋世標向玉翠綺問道。
玉翠綺點點頭,然後向天宇三人道:“這是我師兄。”
天宇三人開始對玉翠綺稱宋世標為師兄就感奇怪,這時才知宋世標也是出於神劍齋。
宋世標露出有些不解的神情,道:“師妹是否與師兄說笑,此人身上不但絲毫不見魔氣,且還有一股純正內息流動,這樣的人怎可能是魔門的魔尊。”
玉翠綺用手指向天宇的額頭上指了指,道:“師兄你注意觀察他的額頭。”
宋世標聞言以神劍齋的獨特眼法向天宇額頭上看去,果然隱約間看見一個滿月標記。無疑這正是天宇被認定為魔尊的原因。“難道就因為這樣一個標誌而確定他是魔門魔尊。”這句話宋世標說得很輕,像是自語又像是對玉翠綺所說。
玉翠綺向宋世標微微笑道:“我剛現天兄額頭上的滿月標誌所想也和師兄一般,認為那不過時巧合罷了。但又有一種感覺告訴我天兄必是魔門傳人無疑。這樣的矛盾一度纏繞着我,讓我困惑異常。直到剛才得見天兄,這個謎團終於打開,天兄是魔門傳人這一點是肯定的。短短的一年時間,天兄從一個二流高手成長成一流的高手,體內的天魔氣更是雄厚無匹。這樣的進境恐怕以往任何一代魔尊都無法達到。所以天兄不但是真的魔尊且照這樣的勢頭展下去,定能成為歷史上最強的魔尊,也許能為魔門開創一個新的時代。”
玉翠綺這一段話說得宋世標,子育戰兩人驚異不已。作為神劍齋數十年來最出色的弟子,玉翠綺出言一向謹慎客觀。誇讚之言或時而有之,但都極有分寸。但剛才對天宇的評價之高,簡直到了讓人無法置信的地步。與兩人不同的是元遙空不但毫不驚訝,反滿臉自豪之色。
宋世標微微一呆后,道:“照師妹如此說來,這個天宇豈不是必定將成為我們神劍齋將來的大敵之人。這樣的人,應該先殺而後快才對,師妹為何又遲遲不肯動手,反有放過他的意思。”
玉翠綺被宋世標問得一呆,看了由於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地天宇一眼道:“翠綺自己也說不清呢,只是現在就將他殺了翠綺會很不甘心,總之翠綺現在急需一個不殺天兄的理由。”說完玉翠綺滿臉矛盾,那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搭配上她天仙般的面容,真是讓人我見猶憐。
“想要找理由不是很簡單嗎。”宋世標的笑顯然有些勉強,語氣間依然如往常般堅定,道:“如果你我在此便取了天宇性命。那依水師妹可能將永遠也沒有返回師門的那一天了。”
玉翠綺沉靜思考片刻后,再抬起頭來已經滿臉驚喜之色,道:“還是師兄心思縝密,翠綺在此謝過師兄。”
宋世標擺手示意玉翠綺不用謝,想到玉翠綺小小年紀卻在江湖上儼然成為了神劍齋的代表,無論言行都需達到幾近完美的地步,雖說她天賦驚人,有不世才華,但畢竟還是**凡胎,擁有所有人都有的七情六慾,看她今天的成就她對自己的苛刻是可想而知的。她從來都是一切以神劍齋的利益,以大局為出點,如今次對天宇一事般任性以前從來沒有過。
“此間的事已完,師兄我們走吧。”玉翠綺說完將寶劍背回背上,與宋世標並肩離去。
天宇看着兩人的背影,一個嬌柔無限,一個堅毅挺拔,兩人站在一起居然是那樣的和諧。一絲酸意從心底升起。
子育戰用有些怪異的眼光看着天宇,道:“想不到天兄在玉仙子眼中有如此高的地位。你們之間沒有什麼那個吧?”
天宇看着子育戰奇異的表情,便知他所想是什麼,一拳擂在他胸口,打得子育戰嗷嗷叫疼,道:“我可不是你這條血狼,且自上次白水城一面之後,我這才第二次與她相見。”
子育戰哦了一聲,道:“那怎麼看起來你們很熟一樣,且玉仙子對得評價如此之高。不知天兄弟是否真如仙子所言,為魔門魔尊。”說到這裏子育戰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看着子育戰認真的表情,天宇將自己這一年的遭遇簡要地和他說了一遍,最後道:“現在戰兄知道我為何要離開北原回平湖了吧,有很多人在那裏等我回去。”
子育戰點點頭,道:“待我穆,子育兩族建國之後,我必定向父親提議在神國北部對其牽制,也好緩解平湖的壓力。”
天宇聞言,心中一動,暗想神國對平湖是莫大威脅,但對於北原來言神國的存在又何其不是一種強大的壓力。一旦北原有國家成立,神國會有所反應是必然的,神國的任何反應無疑又將觸動北原新成立的國家的神經。從這方面來看,平湖和穆,子育兩族將要成立的天潤國有共同之處,也就是說兩者之間可能能達成互惠的利益關係。
“子育兄,能否讓我見見你父王和穆族的族長,我有事情要與他們商談。”天宇對子育戰道。
子育戰微微一愣,立刻猜到天宇所想,笑着點頭應允。
玉翠綺與宋世標在草原上飛奔行,自從天宇那離開后,兩人便一直默默不語。
終於宋世標終於忍不住問道:“師妹下一步打算如何?準備回師門嗎?”
玉翠綺搖了搖頭,淡淡道:“師兄對我剛才的舉動有什麼想法,是否覺得翠綺太過任性了。”
宋世標微微一笑,道:“我們的凡仙是不能輸給任何一個人的,無論是在哪一方面。”那極少出現的笑容充滿了對玉翠綺的憐愛。
玉翠綺眼中帶着神秘的朦朧,道:“但現在看來翠綺正落後呢,翠綺現在正有一種挫折感,那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所以翠綺不甘心。”
宋世標露出擔心的表情,道:“難道翠綺你”說到這裏又嘎然停住,只是那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玉翠綺停下腳步,深吸了口氣,這是常人用以壓制內心激動的普通動作,玉翠綺用起來卻顯得如此動人清麗。
月兒已經落下,東方的天空開始泛紅,玉翠綺看着東方的一絲紅線道:“翠綺的心現在有些亂,師兄好像心中也不平靜。不知道現在依水師妹在身在何處?她的心大概也和我們一般無法平靜吧。”
宋世標聞言露出難以置信兼之恐懼的表情,突然大聲道:“我現在就去將那天宇給殺了,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再留在這世上。”說完轉身欲行。
玉翠綺輕輕閃到宋世標身前,道:“師兄如若現在就取天兄性命,那依水將再也無法回神劍齋了,翠綺也許也會和依水一樣。”
宋世標木然不動,雙眼充滿痛惜地看着玉翠綺,道:“翠綺,你已經為神劍齋做得夠多的了,神劍齋並未給你幸福,我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它不會給你帶來痛苦。神劍齋上下都非常感謝你對神劍齋的貢獻。師父也曾不止一次的說過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的人生不要如她們一般,最後還要終老齋中。現在也許是你為自己的幸福打算的時候了。”宋世標雖然經過多年修心,骨子裏還是性情中人,心情激蕩之下往往會恢複本性,他對玉翠綺的這番話在神劍齋其他弟子口中是絕對聽不到的。
玉翠綺眼中感激之情一閃即逝,道:“師兄可否覺得翠綺已經敗了。翠綺可不會那麼容易認輸,況且這也並非是此次不取天兄性命的所有理由。”
宋世標有些茫然的看着玉翠綺,這個師妹言行之中總是充滿了出人意料之處。
玉翠綺繼續道:“神劍齋與魔門對立多年的原因在於魔門的存在總是會帶來更多的血腥和殺戮。魔門啟魔心法的修鍊過程中會讓人變得暴怒且嗜殺成性,雖大成之後可將暴虐之氣凈去,可期間已經不知塗炭了多少生靈,這種功法有違天道。但天宇修鍊啟魔心法到現在性情居然絲毫未變,身上也無丁點暴虐之氣,這顯然有違啟魔心法的規律。”
“也許是他體內那股純正內息起了作用。”宋世標插口道。
玉翠綺點頭表示同意宋世標的話,又道:“他內息進境之快讓我想起了師門內的一種傳言‘天純之體’。”
宋世標吃驚道:“天純之體,那他不是和師妹你一樣。”
玉翠綺搖頭道:“翠綺可不是真正的天純之體,只是很接近而已。所以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也要經過十數年的苦修,而天宇短短一年之內就已經達到一流高手的地步。”
宋世標從驚訝中冷靜下來,道:“難怪他會被上代魔尊看上,面對一個能化自然為己用的傳人又有誰願意放棄。”
“師兄,請你回一趟神劍齋。將這裏的情況向師尊彙報。”玉翠綺道。
宋世標頷道:“沒問題,那師妹你現在欲往何處。”
玉翠綺露出擔憂的神色道:“秋師妹的境況讓我很擔心,我現在要去尋她。”
兩人又稍做商定,然後分路而行。
清晨的陽光照射在潤河如鱗的碧波上,反射出耀眼動人的光暈。
上百匹駿馬踏着天河河床,從北向南橫渡天河,馬匹踐踏出的聲響引起潤河兩岸零星牧民的側目。如果將這些牧民換作大6諸國內行走的江湖人物,一定會大吃一驚,這幾十騎中高手如雲,一年前重入江湖的魔門魔尊也赫然在列。
胡士行與英飛羽兩騎緊跟在紀浩然身後,胡士行問道:“魔尊為何如此急急離開北原,在北原不是還有很多有趣的事嗎。”
紀浩然面色陰沉地道:“我們此次到北原的目的已經達成,在此多呆無益,且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除魔盟在江湖中囂張得緊,得回去滅滅他們得威風才行。”
胡士行皺眉道:“周長老在那邊坐鎮應該問題不大才是,且還有‘怒斧’,‘銀芒’兩位魔使,諒那個什麼除魔盟也占不得什麼便宜。”
紀浩然露出不屑之色,道:“如光從武學上來說,兩位魔使此時要強過士行和飛羽。但這兩人辦事毫無魄力,也缺乏智慧,單打獨鬥還可以,若為一軍之帥則難堪大用。”
英飛羽聞言細想,魔門四使中哪一個都是武學卓越之輩,但在統率方面的確又乏善可呈。從這點便可看出紀浩然與上代魔尊選材上的差別。上代魔尊選材以武學為準,因為在江湖拚鬥中武學上的優勢往往可以壓倒一切,而紀浩然對武學的強弱則看得輕,對統御力看得更重。是以英飛羽等人對紀浩然新招入了一些人很是看不上眼都是從個人武學為出點,如果光從統率眾人的能力上來對比,以前魔門四使可能都要汗顏了。
紀浩然又冷冷地道:“看來神劍齋也有失言的時候。”
英飛羽和胡士行對紀浩然突然冒出的這句話都感詫異,目光齊齊向他看去。
妒怒之火自昨晚之後再次在紀浩然臉上浮現,這是一想起天宇,紀浩然的標誌性表情,在他眼裏天宇是他與生俱來的天敵,是他此生中最大的障礙。
“天宇並沒有死,以他現在的實力想逃出玉翠綺的殺手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只有一種理由可以解釋他現在還活着的原因:那就是玉翠綺放過了他。”紀浩然面上妒色更濃。
一聲嬌翠的聲音從英飛羽身後傳出:“這麼說,那個天宇還活着。”語氣間居然有掩飾不住的驚喜。
英飛羽臉色一沉,喝道:“柔青閉嘴。”
英飛羽身後的柔青噘了噘了小嘴,滿臉委屈之色。
紀浩然此刻倒是恢復了平和的心境,道:“我可以感覺得到他得存在。所以只要他沒有死,我就能感覺到。”
柔青鼓足勇氣道:“柔青請命,去到魔尊最大得死敵天宇身邊卧底,將他一舉一動絲毫不差的報告給魔尊。”雖是認真說出,言語間卻滿帶嬌氣。
紀浩然哈哈一笑,然後道:“好,我就准了你的請命,你也到此停步吧。”
柔青欣喜地勒馬停住,道:“謝魔尊信任柔青,柔青定不負所望。”
英飛羽大為吃驚,道:“柔青,別再開玩笑,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柔青哼身道:“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別總是當我長不大一般。我剛才的話可都是認真的。”柔青實際為英飛羽之妹,真名為英柔青。
英飛羽還想說些什麼,紀浩然伸手攔住,輕聲道:“飛羽,我知道你擔心柔青。但她已經大了,已經可以自己做出一些決定。”
英飛羽面現焦慮,道:“如果讓她到天宇身邊將來她可能會站在我們的對立面。難道魔尊看不出來嗎。”
胡士行聽英飛羽這麼說,也現出焦急之色,勒馬便欲回頭追回柔青。
紀浩然道:“讓她去吧,這是我的命令。”
胡士行與英飛羽只好作罷,只是迷惑不解都寫在面上。
眾人此時已經騎馬越過了天河,柔青的身影也逐漸消失在天潤平原方向。胡士行和英飛羽都顯得有些擔心,胡士行更多了分落寞。
紀浩然拉馬停步,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停住了馬。
紀浩然回頭看着胡士行和英飛羽兩人,眼光中閃耀着詭異的火焰,道:“士行,飛羽下馬陪我走走。”
胡,英兩人跟在紀浩然身後來到一個小坡上,北原之上很少有山,不過這樣的小坡倒是不少。站在坡上向下望去,頓有一目千里之感。
紀浩然不說話,胡,英兩人必恭必敬地在他身後站立而不敢出聲。
紀浩然仍然看着小坡下的無垠草原,頭也不回地問道:“你們還記得我昨日說的話嗎?”
胡,英兩人立刻想到昨夜紀浩然對兩人所說的一席話,一同應是。
紀浩然轉過頭來,看着兩人的目光中滿含信任,道:“魔門重出江湖一年。這一年來,我們不斷增強實力,加大力量。與此同時我們與江湖各大勢力間的矛盾也越來越大,行事也越來越困難。現在到了改變策略的時候了。”
紀浩然頓了頓,臉上顯露昨晚說到興起時的興奮之色,道:“第一階段的擴張行動即將告一段落。現在四名外史手下各有不下兩千的可用人手。雖然這些人中高手數量寥寥,作為一個普通的兵士卻是綽綽有餘。士行,飛羽,你們兩人想不想嘗試統率千軍萬馬的滋味。”
雖多少有點心理準備,但胡,英兩人還是為紀浩然的話震懾當場。
胡士行用有些顫抖地聲音急迫地道:“魔尊是否想舉兵建國。”
相對而言英飛羽顯得冷靜得多,在稍稍震驚后便開始細心思考,然後道:“現在就建國是否過早。”
紀浩然哈哈一笑,揮灑着他滿腹的激動與興奮,道:“兩位果然是我膀臂,所說的與我所想完全一樣。我將會舉兵建國,但不會在最近。我們的士兵還不夠強大,且他們現在只是烏合之眾,必須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才能投入戰鬥。另外,此時的局勢還不利於我們這樣全無土地的幫派建國,只有當天下大亂時,我們才能趁亂而起,在亂世中開疆拓土,實現我們的建國之夢。”
率領千軍萬馬征戰沙場是每個熱血男兒的願望。英飛羽與胡士行當然也不例外,此刻他倆的血也在沸騰,心裏充斥着無法抑制的激動。
晨日已經緩緩升起,陽光投射在紀浩然因激動而泛紅的臉上,濺出一輪輪動人心魄的神采,將他要成為一方雄霸的自信和勇氣完全揮出來。
“根據我的計劃,我們舉兵建國的時間大概在兩年之後。那時戰爭四起,大6將陷入混亂,現在的權力次序也將不再存在。失去了平衡的大6將是我們大顯身手的好地方。再加上最近我們埋下的幾顆種子那時也應該到了收穫的時候。成功將唾手可得。”紀浩然說完霍然抬頭,直視着空中之日,眼中燃燒着更勝陽光的火焰。
收回看向晨日的目光,眼中的火焰也在那一剎那消失,紀浩然已經恢復了冷靜。
“重現在開始到舉兵建國我們要還有許多事要做,沒有萬全的準備,建國也將成為一句空話。所以這期間我們應該盡量減少不必要麻煩帶來的牽畔。在江湖中我們要避免張揚,同時要將除魔盟這樣專以我們為敵的阻止的注意力給轉移開。”
一絲險惡的笑意逐漸在紀浩然臉上擴散開來“那個天宇應該能為我們分擔不少壓力。”
胡士行與英飛羽當然明白紀浩然所言之意。
胡士行道:“這是否正是現他仍活着卻也不再取他性命的原因。”
紀浩然點點頭,然後微帶歉然地對英飛羽道:“飛羽,我將柔青做為一粒棋子投在天宇身邊,你對這件事可否有意見。”
英飛羽搖頭道:“這件事是柔青自己提出,並非魔尊的要求。況且舍妹能為魔門有所貢獻,我也感到萬分高興。”
紀浩然緊盯着英飛羽的表情變化,最後大笑一聲,道:“好,飛羽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你的才智凡,但這才智對任何人來言都是危險的。只有當確定它是為己所用后,它才會成為讓人安心的力量。”
英飛羽直感到背後冷汗狂冒,紀浩然看似對胡士行和自己信任之極,實際卻時時處處對他們的忠誠進行考驗,這些考驗看似漫不經心,卻可能關乎生死。
“回去之後,你們兩人將分別訓練三千剛剛混編而成的軍隊。將來你們也會將會成為他們的統率。記住,兩年之後各給我交出三千精兵的答卷,千萬別讓我失望。”說完,紀浩然向坡下走去。
胡士行,英飛羽兩人緊跟在紀浩然身後,兩人都感覺得到這三千兵權的力量,那是對自己實力的肯定,與此相比,紀浩然的那份信任更是難得。
重新騎上馬,回頭看了看還剩一條白線的天河,紀浩然揚鞭拍馬,全向南奔馳。經過了剛才的激昂,現在他心裏卻帶着一分刺痛,那痛來自玉翠綺。她的存在也是他如此快的離開天潤草原的原因之一,在他達到一個新的高度之前他絕不願再見玉翠綺,那個讓他心動更讓他痛苦的仙子。
潤天城皇宮。
穆隆聆聽完手下報上的關於紀浩然一行人離開潤天草原的消息轉頭與子育強對視一眼,道:“那魔門的魔尊竟然就這樣走了。”
子育強臉上帶着一絲不解之色,道:“他此次來的目的除了用那張地圖換取日後的三萬騎勇外還要除去那叫天宇的年輕人。以我的感覺,他除掉那天宇之心甚切。可現在那天宇還好好的呆在天潤草原,他卻帶着手下南下而去。真是令人費解。”
穆隆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這個魔門魔尊與那天宇年紀雖青,卻都非泛泛之輩,他們的行事自也少不了出人意料之處。那魔門魔尊這樣一走也好,如果那天宇真的死在天潤草原,我們將難免背負出賣恩人,朋友的自責。”
子育強苦苦一笑,雖然沒成事實,他與穆隆兩人心裏還是抱着幾分對天宇的歉意。
穆隆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道:“待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做出些補償吧。”
子育強當然知道穆隆言下之意,雖為了天潤國他們願意做出任何犧牲,但他們骨子裏還是一身熱血,恩怨分明的草原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