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美國紐約

曼哈頓高級商業區的某大樓內——

柯傑斯全神貫注地盯着面前複雜的電路物體,矯健碩長的身子緊裹着一襲黑色緊身衣,外頭還罩着一件有着數個口袋的黑色背心。

他修長而穩定的手小心翼翼地將其中一條左彎右拐的電線拉開,用小剪子剪開了外層的紅色橡膠皮。

「組長,我們的人在大樓並沒有發現其他的炸彈,您那邊呢?」精緻小巧的對話耳機內傳來清晰幹練的女聲。

「賓果,我中獎了。」傑斯望着計時器上嚇人的紅色數字,已經剩下五分二十三秒了,「尼克,三分鐘內儘速撤離大樓所有的人,你們通通退到一條街外的地方,隨時戒備。」

「組長,我們過去幫您!」女聲陡然緊張起來。

「蘿絲,別忘了你的任務是什麼,快點撤離群眾。」傑斯堅定地道,黑眸內冷靜依舊,顯然這枚炸彈並未困擾他太久。

但是儘管他有把握拆下這枚炸彈,可是職責所在,他依然不能夠冒任何一絲可能造成人群傷亡的危險。

凡事精準百分之百的準備,就不會有絲毫失誤的可能性產生,這是他的座右銘,也是他能夠在年方三十就升任FBI特別爆破組組長的原因。

他的組員們也都知道,這位華裔組長向來說一是一,而且有任何危險都是身先士卒的;話說回來,他的能力卓越也是全局公認的,所以在他們之中就曾流傳過一句笑話——凡是經過柯傑斯手中的炸彈往往會變成「詐彈」!

因此面對他的命令,蘿絲自然是不敢違抗。

「是!」

效果良好的通訊使得傑斯還聽得到蘿絲在那一頭傳達消息的疾聲。

「快快快,通知並護送所有大樓的人離開現場!」

傑斯情不自禁搖了搖頭微笑,接着專心在手上的工作。

這一枚炸彈的困難度算是中下等的,啟動電線只有紅綠兩條,而且還是使用普通銅線,因此他只要選擇截斷正確的線路,就能夠拆除掉這枚定時炸彈。

他細心地沿着那條線看到了接頭,多年來的經驗讓他迅速地選擇了那一條綠線。

剪子喀地一聲,瞬間剪斷了電線!

果不其然,爆炸並沒有發生,計時器上的數字也停止在一分五十七秒的數字上頭。

賓果!

他輕輕地吁了一口氣,性感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抹任務完成的淺笑。

「蘿絲,你們可以回來處理現場了。」他緩緩道。

聯邦調查局的特別爆破組,再一次解決了一個致命的爆炸危機。

紐約,繁華依舊,正義和罪惡也形影不離地玩着角力的遊戲。

而他們所能做的,只是不斷地努力,當下一次的危機來臨時,再度出馬消弭。

這一次的事迹,當然再次為爆破組贏得了一次勇敢勳章。

受勛典禮頗為正式,就連電視媒體也大肆轉播着——

「他被譽為拆彈高手,無論是何種型式的炸彈,完全逃不過被柯組長拆除的命運……」轉播的電視記者正興緻高昂地介紹着爆破組長柯傑斯。

而在曼哈頓區的某一棟大樓內,一名俊秀高瘦,看起來潔凈一絲不苟的男人正坐在電視機前。

他組裝線路的手頓時停了一瞬,盯着電視機裏頭特別受到褒獎的傑斯,他的眸光倏地一閃。

電視機傳來的報導內容聽入他的耳中分外尖銳。

「拆彈高手?」那男子低頭凝視自己手上複雜精密的線路,不由得冷冷笑了起來。

縱使再高明的拆彈高手也拆不了他天衣無縫的計畫,他倒要看看這位柯組長如何面臨即將來到的危機?

等到他將這兩個精密的遙控計時器組合成型……屆時他就可以將國家欠他的,全盤討回來!

他可不像這個傻傻為國家賣命的柯傑斯那般愚笨,拼死拼活就為了那麼一丁點兒狗屁不如、值不了幾個錢的「榮譽」。

男子手上的動作更形加快,唇上的那抹冷笑也緩緩咧成了令人膽戰的凜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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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會過後,傑斯偷偷地溜出了設宴大樓。

他步下大門的階梯,卻聽得後頭高跟鞋清脆的聲響跟隨而來。

「我還沒機會單獨跟你說聲恭喜。」蘿絲穿着一襲銀色貼身小禮服,高挑誘人的窈窕體態展露無遺。

「酒會還沒結束,你怎麼也出來了?」他微訝。

蘿絲眼神透着一絲隱約的誘色,甜笑道:「來向你說恭喜。」

「謝謝你,」他微微一笑,眼神溫暖,「你和所有的爆破組同仁都是這次事件的大功臣,所以我也該恭喜你才對。」

「謝謝,你太客氣了。」她輕撩短髮,柔媚的綠眸瞅着他,「散散步吧?」

他抬頭看看夜色和閃爍燈火,夜風徐徐涼襲……

「好點子。」他欣然同意,不想辜負這麼好的夜晚。

蘿絲不着痕迹地鬆了口氣,優雅地步下階梯。

傑斯鬆開了黑色領結和最上頭的那顆鈕扣,黑色合身西裝頓時一反方才的嚴肅帥氣,反而顯露出一抹瀟洒不羈。

這就是柯傑斯的魅力所在,動靜皆宜文武雙全;他可以是翩翩有禮的高貴騎士,也可以是粗獷迷人的洒脫武士。

大眾媒體都愛他,而他也是少數能夠同時贏得上級高層與下屬同仁喜愛尊敬的人。

蘿絲一心一意努力爬上這個副組長的位置,除了衷心愛上這份工作並能夠勝任愉快外,最大原因就是希望能夠長伴在傑斯左右,隨着他出生入死。

中國古諺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她對此始終抱持着很大的信心。

令她傾心的除了他的出色才幹之外,最主要的還是他的特別。

柯傑斯雖英俊迷人卻不自命風流,對於男女之事也相當有君子典範,從不玩那種無謂的桃色遊戲。

這在現今的美國社會裏,已是少數到近乎成為稀有動物了。

蘿絲怎能眼睜睜看着這麼好的男人就從她生命中溜走呢!

所以她當然要更懂得把握,利用機會!

他們倆自在地漫步在大道上,輕風吹送,燦爛霓虹點點映落身畔的河面上,襯出了一大片美麗夜色。

走了一段路后,傑斯不由得好奇地望向身邊的美貌女郎,「蘿絲,你今晚真的沒有其他的約會嗎?如果有的話,千萬別讓我耽誤了你的時間,女人的時間可是分分秒秒都很寶貴的喲!」

「你厭倦我的陪伴?」蘿絲望着他。

「當然不是。」傑斯啞然失笑,「我只是為了你的青春着想;事實上自從我們共事以來,我就注意到你很少有自己的私人時間,就連下班時刻你也寧願留下來加班,這一點都不像一個美麗女郎的生活。」

「那是因為我沒有任何家累或者是私事纏身,」她凝視着他,意有所指地道:「我寧可將精神專註在公事上,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

「話是沒錯,但是若讓公事阻礙了你的婚事,那我們可就罪孽深重了。」他打趣道:「像你這樣的女子,應該要有屬於自己豐富的社交生活才對。」

「爆破組和你是我最大的社交生活。」她明顯地表露她的心事。

傑斯心一動,低低喟嘆。

「我真的很關心你,也始終當你是我的親人一般,所以我並不樂見你的社交如此貧乏。」他敏銳地看着她,「這樣的生活,很難快樂得起來。」

對於蘿絲的情衷和心事,他並非不明了,只是他自始至終就沒有對她心動過,和她也只是兄弟姊妹般的情誼;就像與爆破組裏的每一位弟兄一樣。

出生入死的情感自然深厚特別,但這與愛情不同,他是很深刻了解到這一點的。

所以對於蘿絲的表態暗示,他總是四兩撥千金地避開,要不就是給予適當的點醒。

不過這些話還是沒能動搖蘿絲的意志……

她依舊執着着這滿腔情意,聞言只是微抿嘴唇,帶着一抹只有自己了解的笑,「我很快樂。」

「真的嗎?」

「我一直用我的方式快樂着,或許你看不出來。」她暗示道:「不過我很樂意與你一同分享,讓你慢慢了解。」

傑斯微笑了,他不着痕迹地繞過這個危險的邀請,「那可不成,你是咱們組裏最美,也是眾人苦苦追求的夢中情人,你這麼一說的話,只怕會有一大堆人要打翻醋罈子,到時候淹死了我,可就划不來了。」

「我不管別人。」她執拗地看着他,一心想要探入問題核心,「我只想讓你明白。」

傑斯頓時陷入兩難的局面當中……

究竟該清楚明白地挑明了這一切,長痛不如短痛地讓她徹底絕望,還是用較為委婉緩和的方式,漸漸淡掉她的期待?

他不想傷害她,更不想傷了彼此同事間的和氣……

「再說吧!」他緩緩吸了口氣,淡淡地笑道:「很多事不需要強求在一時,或者時間一久,就能夠看到結果了。」

他指的是時間一久,或許她的感覺就會淡了,但是聽在蘿絲的耳中,卻覺得傑斯是在宣告些什麼,他是在給她一個機會。

是呀,順其自然,終能水到渠成。

蘿絲露出了動人的笑,清脆的腳步聲彷彿也飄然輕快了許多。

傑斯望着她的快樂模樣,暗自祈禱自己的拖延戰術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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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一日下午五點

傑斯來到了他最喜愛的一家餐館內,靜心地等待着他點的超厚片牛排漢堡和洋芋泥上桌。

餐廳內播放着悠揚悅耳、令人一聽就覺得充滿希望的四季交響樂,四周的氛圍呈現出豐饒自在的氣息。

下了班的人們愉悅地享受着豐富的晚餐,咖啡香混合著食物香誘人地飄散在空氣中。

傑斯啜飲着熟咖啡,眸中充滿歡迎地望着侍者走向他——

手上還端着個大銀盤,上頭擺着一大客香味四溢,看來迷人多汁的牛排漢堡。

在休假的第一天,晚餐就吃得這麼豐盛,實在有點兒奢侈;不過也是他該好好犒賞自己的時候了。

過去這一個月來,他經歷了無數次的艱困任務,任誰也想不到單單是在曼哈頓區就有十幾起的炸彈威脅案件。

不是失業的勞工報復僱主,就是地下軍或暴力分子的瘋狂行動。

而炸彈的威力更是從小小的電池土製炸彈到精密入微的循環電路炸彈……無奇不有。

幸虧都是些小Case,不過也夠他們勞累的了。

所以在好不容易休假的時刻,他總是很能夠盡情照料自己的。

他再啜了口咖啡,就在這時,懷中短小輕薄的行動電話倏然響了起來。

該死!

他就知道自己沒辦法好好吃上一頓飯;傑斯微嘆了口氣,認命地拿出電話。

「你們總是樂意毀掉我的休假日。」他首先開口。

牛排漢堡擺在他面前,可惜他卻不能立刻動手大快朵頤起來。

「組長,很抱歉打擾您的休假,」電話那頭傳來副組長蘿絲柔媚又堅定的聲音,混合著一絲罕見的緊張,「有壞消息,局長要您馬上回來。」

雖然已是下班時分,但是聯邦調查局裏頭總是有隨時待命的值班探員。

「什麼樣的消息?」他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了。

「炸彈,」蘿絲頓了頓,補充道:「一百磅的混合性化學炸藥隱藏在曼哈頓區某處,勒索者要求五百萬美元,否則午夜十一點整就會爆炸。」

「該死,又是哪個貪婪的狂人或是瘋狂團體?」他現在已經全然無胃口了,「總部派了談判專家了嗎?勒索者一定會再打電話來的……確定這不是一通純粹恐嚇的玩笑電話嗎?」

「已經肯定是事實,」蘿絲低沉地道:「城郊的奧克化學工廠今早發現遺失了兩百磅的致命爆炸性化學藥品。」

「兩百磅!」他搖搖頭,倏然起身,撩起外衣大步往櫃枱結帳,「這真是太瘋狂了!」

「誰說不是呢?」蘿絲萬分贊成。

「我馬上到。」他迅速按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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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內

「電話是經由九一一報案中心轉接到FBI來,」佛勒局長有着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眸子,雖然已年屆五旬了,但是灰白的平頭和英挺的鼻樑依舊顯露出他的剽悍,「歹徒是指名卯上我們的。」

「這樁事該由紐約警局負責的。」紐約警局的副局長獲悉消息后也趕到了聯邦調查局總部,他不滿地捍衛着自己的領土。

雖然如此棘手的燙手山芋他並不樂意接,但是總不能老是讓聯邦調查局踩在他們頭頂上。

「顯然這件事已經沒有那麼單純了。」佛勒局長瞪了他一眼,「歹徒的舉動已經嚴重涉及恐怖行為了,兩百磅的炸藥遺失,他卻只安裝了一百磅在某處要脅我們,你以為他會把剩下的那一百磅乖乖寄回化學工廠,或者是打包郵寄給我們當感恩節禮物嗎?」

副局長還來不及回應,辦公室門口驀然響起一聲輕笑。

辦公室的人同時望向門口。

渾身散發著堅毅氣息的傑斯緩緩走了進來,一抹笑意在他英挺的臉龐上漾開來。

「我們似乎沒有時間可以爭論了。」他看了腕際的表,陡然正色道:「我們只剩不到五個半鐘頭的時間可以找到這枚炸彈,所以現在才來研究究竟誰的權利範圍,似乎太慢了些。」

「你的意思是?」佛勒局長欣賞地看着他麾下最幹練的年輕人,口氣溫和了下來。

「我們需要藉助紐約警局和交通隊的力量,儘可能的搜索可能放置炸彈的位置,一百磅的炸彈不算小,想要完全地隱藏起來也沒有那麼容易,所以目前我們盡量地掌握線索,全體出動,」傑斯快捷地道:「爆破組會隨時機動,有任何狀況立刻支援拆除……還有,化學工廠那條線也需要有人追查,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輕易地從那兒弄走兩百磅的炸藥。」

佛勒局長明顯地讚賞着點點頭,但是紐約警局的副局長依舊懷疑地看着他。

「你如何確定一定找得到炸彈?」他不滿地道。

「我們沒有任何人有任何把握,但是我也不可能坐以待斃,」他微微一笑,藍眸冷靜堅定,「乖乖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向來就不是我的習慣;我比較喜歡主動出擊。」

「你知道這樣很有可能會激怒歹徒,提前引爆炸彈嗎?」不知怎的,副局長就是不太能接受一個毛頭小子的運籌帷幄。

年輕人做事就是不求穩紮穩打,老是想要往前沖!

「問題是,我們不說,他如何知道我們正在搜尋炸彈呢?」傑斯挑眉。

副局長一窒,稍嫌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佛勒局長暗自竊笑,不過表面上他依舊不動聲色。

紐約警局的這位副局長是出了名的愛打官腔,擺高官態,不過這回他在傑斯面前可討不了任何便宜。

據他了解,傑斯像頭獵豹,謹慎且敏捷,面對敵人向來毫不畏懼,勇敢的近乎可怕。

不過傑斯的衝勁兒對一些上了年紀的人來說,的確是頗令人心悸膽戰的……當然,他除外!

「羅尼副局長,FBI和紐約警局必須合作,目前我們的敵人正隱藏在暗處,而我們甚至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如何防範,所以你不覺得此刻正是我們捐棄成見,攜手迎敵的時候嗎?」傑斯凝視着他,誠懇地道。

副局長低哼一聲,不說話了。

「兩位長官,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想出去調度我的人員了。」

「傑斯,那麼我任命你為此次行動的指揮官。」佛勒看了羅尼副局長一眼,嚴肅認真中含着一絲微笑。

「多謝長官,但是指揮官需要德高望重、智慧超絕的人士來擔任,所以還是要勞煩兩位長官了,」他眨了眨眼,「我還是喜歡沖入第一線攪和。」

儘管情況是如此緊張,佛勒局長依舊爆出了一陣笑聲。

「好,去吧!我會在這裏看着你們這群小夥子行動的,總部內的各組也會隨時支援;保持聯絡,小子。」

「謝謝長官。」傑斯恭謹地一點頭,閃身出外。

辦公室內的眾人只能看着他像陣旋風般的捲入卷出。

「我需要打幾通電話。」羅尼副局長走向電話,撥起號碼,隨即對着屬下飛快地下着命令。

「你的確需要。」佛勒低聲道,轉身對眾人吩咐,「各組待命,通訊組和電腦分析組更要隨時準備。」

「是。」

兩百磅的化學炸藥失竊……天知道會造成多大的災難?!

後果之嚴重,令他也不禁惴惴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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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央車站

蘇狄金緩緩地步出火車,俊美無比的臉上泛起得意滿足的微笑。

他掏出懷中的行動電話,在人群熙來攘往的地下火車站中,沒有任何人去理會或者注意他話里的內容。

「驚喜!又是我。」他懶懶地道,棕眸中的笑意像是響尾蛇般危險。

電話那頭——

佛勒迅速對通訊組點了個頭,低沉穩健地道:「我是佛勒局長。」

「原來籠頭老大出馬了。」

「你要什麼?」佛勒直截了當地道。

「我說過了,五百萬不連號的百元鈔票,什麼時候準備好了隨時通知我,當然,在午夜十一點以前。」

「我想你也不會告訴我們你是誰了。」

「我是勒索者,」他自以為幽默地笑了起來,「很明顯的,不是嗎?」

「我們無法作主為你籌出這筆錢。」

「少來了,你們每年從恐怖份子和不法集團那兒沒收的金條、黑錢和軍火,款項就不止數百萬美元了,再說,從哪兒籌錢是你們的問題,這不是我該煩心的了,不是嗎?」他冷諷道。

「沒有更崇高的目的,單純只是要錢?」

「很抱歉,我不是宗教或政治的狂熱分子……我只是個愛錢的人,你不是嗎?」他弔兒郎當地道。

「你必須給我們時間。」佛勒盯着正在操控精密追蹤電子訊息的手下。

快快快!

「訊號追蹤到四十二街——」手下興奮地張口做嘴型。

「你們有將近……」他看著錶,「不到六個小時的時間,不過聽說FBI有位高手,是所謂的炸彈剋星,我倒樂意和他玩一玩,較量一下。」

繼續追蹤確定!

佛勒揮着手指示着手下,聲音依舊平穩地拖着時間,「我倒很樂意向你介紹他。」

「等會兒再說吧!」狄金一笑,按掉了電話,「我還有個驚喜要給你們!」

佛勒憤然地按掉電話擴音器,濃眉瞟向手下,「追蹤到了?」

「時間來不及,只追蹤到了四十二街和公園路口……」手下希翼地建議,「長官,或者我們可以迅速地派人到那裏……」

「好打草驚蛇嗎?我們又不知道此人的長相,如何逮得到他?」他瞪了手下一眼。

「那現在怎麼辦?搜尋炸彈的人員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迴音。」羅尼皺眉。

「他想和我們玩個遊戲。」佛勒若有所思地道,「歹徒自認聰明絕頂,事實上也是,但是太過自認聰明的人就容易露出破綻……我敢打賭他會再打來,而且他對傑斯興緻可大的很。」

「你覺得這是好事?」

「至少對我們而言,多條線索和機會。」佛勒望了他一眼,對這個文職出身的警局副局長,實在有點頭疼。

官腔文化和實彈作戰並不同,可惜他還不明白這一點,總以為談判和政治口吻就可以擺平一切。

幸虧紐約警局還有局長坐鎮,否則狀況可就好看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下一通由我來和他談判。」羅尼望着他。

佛勒強忍着翻白眼的衝動,「我想……沒有這個必要吧!」

羅尼張口欲辯,後來想到佛勒的官階比他大多了,因此也只得吞下一口悶氣。

他倒要看看這群自以為是的「精英分子」如何應付歹徒!

而在另一方面,狄金興奮的俊臉漲紅,摩拳擦掌地快步走出車站。

在他走後幾分鐘,車站的廣播倏然響遍整個月台——

「各位旅客請注意,Amtrak(國家鐵路客運公司)八點整往華盛頓的火車,由於機械臨時故障之原故,因此發車時間改為九點整,預計午夜十二點整抵到達華盛頓,若有不便之處,敬請各位旅客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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