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熊,族長的消息麻煩你打聽了。"趁着力飆睡着,舞陽走到營帳外喚住大熊低聲拜託。
"舞陽姑娘放心吧。敝族族長已經派人往風族長那裏傳消息,相信風雲知道姑娘在此後,定然會轉告貴族族長,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來。"
"那就有勞你了。"舞陽眼神複雜。和族長重逢,意味着離開力飆。這些日子的患難與共在腦海里電光石火地閃過,從最初的針鋒相對到後來的互相扶持,原有的憎恨情緒在力飆捨命救她時,都雲煙消散了。如今她對他不再有恨,只剩下她畏懼面對的情感糾纏。
舞陽的眼光黯然下來,朝大熊露出一抹自責意味濃厚的虛弱笑容。
"一日沒見到族長,我就放心不下來,那天我以為你們要對我族不利,才會找機會逃走。早知道這是場誤會,我當初就應該留下來,追隨在族長身邊保護。我這麼做,等於是背棄了自己的職責,同時還讓族長為我擔心……"
"舞陽姑娘別自責了。我相信貴族族長不會為這事責怪你。再說,你也是為了想救大家嘛。"
"不,是我太任性、自以為是,害得力飆為了保護我而受傷……"
這是大熊第一次聽舞陽提起力飆受傷的事,但此事既已過去,再來追問便沒有意義。倒是舞陽晶燦美眸里的晶瑩淚光,讓她有說不出來的楚楚動人,令人心生憐惜。
他連忙安慰她:"力飆的燒已經退了,傷口也逐漸癒合。他一向身強力壯,經過幾天調養,准又會生龍活虎,姑娘不要太過擔心。"
"你這麼安慰我真好。"舞陽的聲音有些哽咽。"謝謝你,大熊。跟你說過話后,我心情好多了。"
"舞陽姑娘別客氣。有什麼心事,儘管跟我大熊說。"他擂着雄壯的胸膛,很義氣地道。
舞陽被他逗笑,低笑了起來。
自睡夢中被吵醒的力飆,聽見他們的談話,生着悶氣。
他一方面氣舞陽背着他跟大熊說話,還要他幫忙聯絡鳳族族長,而大熊那傢伙居然答應了,另一方面更氣舞陽和大熊有說有笑,好像比跟他在一起還要開心。
回想起兩人相遇以來的情景,舞陽好像從未對他笑得這麼開心過。尤其是在他使強得到她后,她多半臭着一張臉對他。若不是他為她受了傷,她也不會這般溫柔地照顧他。她始終不將他對她的好放在心上,對後來才遇上的大熊卻輕聲細語,還說跟他說過話后,心情好多了。難道她有什麼心事不能跟他說?他也可以讓她心情變好啊,舞陽為什麼一點機會都不給他?
他惱火地奮力捶着床,背部的傷口經過適當的治療,癒合的情況越來越好,似乎怎麼用力都不會裂開。他擔心傷勢一旦痊癒,舞陽不會再理他。到時候他怎麼辦?
心情越發糟糕,他臉色陰霾得如雷雨前的天空,不經一場淋漓盡致的傾盆大雨,密佈在心頭的烏雲不會散去。
舞陽回到床邊時,便見到力飆臉臭臭地坐在床上。
去掉那臉濃密的鬍鬚,舞陽發現力飆有張粗獷而又俊俏,剽悍中不失細膩,英氣飽滿而又活力充沛的臉孔。他笑起來時很好看,兩片薄唇冷峻又迷人,稜角分明的下顎流露出他大膽又堅毅的性格。
而他直挺的鼻樑,飽滿額頭間的劍眉星目,更襯得他挺拔不群。濃黑的長發未整理時亂得像雜草,經過她細心梳理后,服帖地以布條編在腦後,令他更顯得神清氣爽。他的俊朗不輸鳳族的年輕祭司,雄壯威武的氣魄更凌駕於鳳族男子之上。
這是指他幾日來溫順時的模樣。此刻,他像只蓄滿危險力量的兇猛獵食動物,肌肉糾結的光裸胸膛上交疊着孔武有力的手臂,黑黝黝的眼睛裏跳着兩簇火焰,帶着冰的冷漠與火的熱情,專註地凝視她。
舞陽在他的注視下,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他的眼光彷彿會灼人,帶着掠食者慣有的貪婪光芒緩慢地梭巡她,使她覺得自己在他眼裏像頓美味大餐,隨時都會被他飢餓的眼光所吞沒。
"你沒事吧?"她小心地刺探。
力飆仍一眨也不眨地緊盯着她。
"不是才剛睡下嗎?為什麼不多休息一會兒?"
再睡下去,你就被人搶走了!
溫怨自臉上一閃而過,力飆斜斜勾起唇角,一抹冷冷的笑意自他唇邊擴散開來,卻沒有到達他的眼睛。不知道為對么,他的笑讓舞陽寒毛直立,直覺到危險的降臨。
"過來。"他沙啞地道。
她搖頭,然後在他不以為然的眼光瞪來時,膽小地避開。
"你怕我?"
舞陽不可思義地回視他,紅潤的櫻唇微張,眼睛睜大。
儘管覺得這話好笑,但她不得不承認剛才興起的心情,和害怕很相近。
她會怕他?
怕這個連日來倚賴她照顧的男人?
她甩甩頭,覺得這個想法可笑,連帶地剛才的奇異反應,更顯荒謬。
力飆慵懶地坐在床上看她,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垂下的眼睫遮住了先前引起舞陽警覺心的光芒,看不出任何情緒。
舞陽摸不着他的想法,又不能老杵在原地。
"要不要喝水?"她問。
力飆長長寬寬的眼睛睜開一條細縫,舞陽看見他輕輕點了一下頭。
她放鬆心情,覺得力飆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這些日子來他們相處愉快,儘管他時時刻刻黏着她,她卻甘之如飴;他是為了救她受傷的,她覺得自己有義務照顧他。
另一面,當然是因為她喜歡他,暗生的情愫便得她不忍拒絕他的要求,不避嫌地留在他營帳里和他共宿,睡在大熊為她準備的另一副鋪蓋里。
他除了偶爾會賴在她懷裏,偷幾個吻以外,倒沒有任何逾矩的動作。為此,她更加放心。她也不知道剛才怎會覺得某種危險的張力自力飆身上輻射出來,或許是她太敏感吧。
從水壺裏倒出清涼的泉水,她端着陶杯到力飆面前。
力飆沒有伸手接過。傾唇就着杯口,舞陽沒料到他這麼做,只好傾斜陶杯,將水倒進他嘴裏。
待他喝完,舞陽收起杯子轉身朝外走,冷不防纖腰被只有力的臂膀勾住,身子不穩地往後跌進力飆懷裏。
力飆翻身將她壓在床上。
"你幹什麼?"舞陽驚慌了起來,主要是力飆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勾起她記憶中某些不堪的片段,讓她覺得自己是那麼柔弱,無力和力飆的力量相抗衡。
"你剛才跟大熊的話,我聽見了。"他陰鬱地俯視她。
"我跟大熊沒說什麼!"她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不,你們說了很多,我全聽見了。"儘管聲音輕柔,舞陽卻聽出他語氣中暗藏的洶湧怒意。
"我只是拜託他打聽族長的消息,"舞陽實在不想提起這事,因為力飆每次聽到她說起族長就會抓狂,這點她到現在還想不透。
果然,他黑黝黝的眼睛危險地眯起。
"我……知道……你會不高興……"在他兇惡的瞪視下,她結巴了起來。天哪,她幹嘛嚇成這樣?她又沒對不起他,為何像個被逮到做錯事的孩子般心虛;
"我是很不高興。"他抿緊唇,一小束肌肉在下巴危險地跳動。
這話可惹惱了舞陽。
"這不干你的事。我打聽族長是天經地義,你本來就答應過要帶我找到族長。只是你受了傷,我不好意思催你,才請大熊幫我打聽。你為這事生氣沒道理。"
他是答應過她,可他現在後悔了!
他才不要把她還給她念念不忘的娘娘腔族長哩!
力飆不願承認他打算反悔,改而指控她另一件事。"你跟他有說有笑?"
"那是因為……因為他的樣子很好笑嘛!"
"什麼樣子?"他狐疑地追問,想知道大熊是怎麼逗笑舞陽的。
"就是用兩隻手擂着胸。"
"那會好笑?"力飆懷疑,他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你沒看到他那個樣子。總之,我就是覺得好笑嘛!"
"這樣嗎?"力飆不信邪地一手撐住床面,一手捶打起伏的胸肌。
"樣子是很像,可是大熊做的樣子比較好笑。"舞陽不捧場地道。
本來嘛,力飆凶着一張臉,哪有人家大熊可愛!
"你……"他氣黑了臉,她居然認為大熊比他好笑!
"起來啦,你曉不曉得你很重耶!"她輕輕推他,怕會不小心扯動他的傷口。
"你怎麼可以覺得他比我好笑?怎麼可以!"他氣憤地朝她咆哮,鼻孔噴出的熱氣得她柔嫩的臉頰痒痒的。
"這事有什麼好比較的?"舞陽睜大的眼眸里有着不耐煩,搞不懂力飆在爭什麼。
"我不準,你明白嗎?"力飆氣她一點都不懂他的心情。"我不要你對別人笑,更不准我以外的任何人逗你笑!"
舞陽目瞪口呆,這是什麼道理?
不准她對別人笑,也不准他以外的人逗她笑?
"為什麼你就是不了解?"他眼裏有抹交織着憤怒和苦悶的狂熱情緒,舞陽被震懾得無法言語。
"不管是你的族長或是大熊,或是其他男人,我都不許他們接近你。你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會讓你走,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你!"直示出心底的決定,力飆猛然俯下身,攫住他渴許久的紅唇。
嫉妒和怒氣是情慾的催情劑,累填了十數日的強烈渴望到達爆發點,不再是幾個吻可哄安撫的,他要的更多。
炙烈的唇輾過溫熱柔潤的唇瓣,貪婪的舌頭侵略地奪取她口中的甜蜜,強烈要求着她的回應。
她可知道夜夜面對引他心動情動的美妙胴體,他的身心就像在火中地獄焚燒。面對她每一道清純、溫柔的凝視,他為她全身渴望得發痛。
對他的愛慕,她冷淡漠視,不肯敞開心迎接他,只接受他玩笑似的輕啄,遇到他熱情示愛便故做不知,不然就像現在只是忍受。
忍受,這字眼多麼殘酷,他不要她忍受他,他要她接受他!
力飆猛然離開她的唇,劇烈喘息着,燒灼怒意的眼光直勾勾地看進她眼裏。
"不要……"舞陽惶然地搖着頭,心情混亂。
可他不聽,決意要征服她,如果她的心堅持不為他敞開,他會讓她的身體為他燃燒,讓她渴求他像他渴求她一樣!
慾火在怒氣與絕望的呼應下有着燎原效果,力飆再度俯低唇,這次卻是用哄求的。溫熱的唇瓣在她臉上撒下細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尖,她的紅唇,都受到如珠如寶的珍愛。
他的氣息帶給她敏感的臉頰一陣搔癢。那陣癢直達心坎最深處,令她深深喘息。
他的舉止是那樣溫柔,軟化了她的心防。
意亂情迷的吻緩緩移到她耳後,輕軟的舌頭舔着她的耳垂耳廓,喚起她許久以前體驗過的情慾騷動。
伴隨着他移到頸間處的灼吻后,是從腰腹處移上罩住她胸房的手。
舞陽情不自禁逸出一聲在力飆耳里美妙有如天籟的呻吟,這對他無異是種鼓勵。他手指靈巧地解開她的上衣,愛撫她每一處女性化的曲線。
酸麻的疼癢肆虐着舞陽的胴體。她的嚶嚀在她聽來直如暗夜裏的狼嚎般嚇人,她驚慌地搖頭懇求:"停下來,求你停……"
"我不能,舞陽……"他口齒不清地回應,額頭上賁起的青筋及不斷冒出來的汗水,是他努力控制住體內想要爆發的慾望的結果。
這次,他要讓舞陽心甘情願地接受他,帶給她上回高燒昏迷時曾帶給她的歡愉。他會讓她求他,讓她體會到男女交合的快感,然後他會滿足她。
"可是……會有人聽見……"她難堪地支吾。
力飆聽她這麼說,不禁微笑起來。原來舞陽擔心的是這個。
他覆上她的唇,將她的每一聲愉悅吞進口中,手指靈巧地在她婀娜的軀體舞動,所到之處,火焰襲身,舞陽的神智漸漸昏沉……
力飆撥開她的腳,大腿內側的柔嫩觸感令他銷魂。
渾圓的玉臀,股間熱灼、細緻的體膚,刺激得他腿間的悸動瘋狂想要爆發……
"求我,舞陽,求我要你……"他低啞的嗓音里夾雜着痛苦的渴望,她睜開氤氳着情慾的眼睛,看見他眼裏的需要。
灼熱的汗水覆滿他因慾望得不到纖解而痛苦痙攣的肌肉,黑黝黝的眼眸里盤結着私情暗欲,使得俊朗的眉宇陰暗如晦夜。
她的心突然軟折下來,為他倍受煎熬仍苦苦忍耐感到疼惜,再沒有心房掙扎在自尊和需要之間。
她也想要他啊。
身體為他發燙,魂靈為他傾倒,早在他們相遇時,便註定了這場糾纏。
她身體的虛空等待他來填滿,被激起的渴望,只有他才能平息,不管之前她如何逃避,都再也回歸不了不識情慾的少女心情。
不想再逃了,在他熱情的索求下,她已無路可退,再固執下去,只會加深彼此的痛苦。
嚶嚀一聲,舞陽主動迎上他焦灼的唇,柔軟的手臂纏上他,修長的玉腿為他張得更開,弓起身軀無言地提出邀請。
這樣的暗示對力飆已然足夠,他迫不及待地進入她溫潤、緊密的通道,耐心地等待她習慣他的巨大,有節奏地抽送情慾,讓他的需要和愛欲化作如戀如訴的熱情,傾盡她身軀。
慾望,在男歡女愛的樂音中燃燒,每一節每一擊都讓兩人留下激越的回憶,在載滿歡情的呻吟聲里戰慄地承受喜悅的浪頭,一波又一波,一次又一次,除了銷魂還是銷魂……
"你是我的,我的……"力飆在最後一次衝刺后高聲大喊,沉重的身軀於激情盡處倒在她身上。
他劇烈喘息,小心地移下身體,將累壞的舞陽拉靠進懷裏,緊密地摟住她。
"我的……"直至最後一絲清明都被睡意侵襲,力飆仍緊緊抱着舞陽,彷彿害怕在睡夢中被人分開,更擔心舞陽清醒后不願接受兩人的關係,一雙手臂鎖得死緊。
☆☆☆
接下來的幾天,力飆好像要向她證明什麼似的,康復的體軀熱情地向她索歡,用盡各種方法取悅她的胴體,逼她承認她也是要他的。
即使不碰她,他黑黝黝的眼光也會追着她不放,不讓她離開視線之外。
舞陽心情十分矛盾,在慾望中沉浮的心始終有着不安。
她不確定這種關係可以維持多久。
一旦族長來接她,她捨得下他隨族長離去嗎?而力飆又會願意放她走嗎?
眼前的歡愉像是偷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這讓她放下所有矜持回應力飆的熱情,一次又一次沉淪在慾望之中。
她變得害怕去想以後的事。
生命里一旦沒有力飆,她的日子將變得如何?
舞陽不願去想,因為只要腦子裏有這種意念,一顆心便像要碎掉般的疼。
這一日,力飆被他父親為牧召去。他的傷口早結疤了,若不是貪戀着和舞陽獨處的時光,以他好動的個性,早出去活動了。
舞陽難得一個人獨處於營帳之內,分外感到寂寞起來。
儘管外頭人聲喧嘩,那份孤寂感依然十分強烈。
炎熱的夏風從營帳口進,吹得她昏昏欲睡。她伸出手臂抱住曲起的膝蓋,任腦子空空蕩蕩,不想讓任何意念鑽進來。
就在她陷入恍惚之際,營帳垂下的門帘被人刷地掀#。
舞陽沒有移動,她聽到腳步聲移近,而且不只一人。
她原本連眼皮都懶得掀,直到感應到某種令人不舒服的灼熱感朝她湧來,打擾了她的平靜,她才慍怒地睜開眼。
那令人不舒服的灼熱感來自一對邪惡弔詭的黑眼睛。並不是說這人的眼睛有多難看,事實上,在那對濃中見細的俊朗雙眉下,嵌着的是一對瞳黑如夜星、睛白似雪光的狹長鳳眼。那原該是正氣凜然的眼睛,此刻卻透射出算計、明顯帶着男性慾求的光芒,朝舞陽撲天蓋地的燒灼過來。
受到冒犯的感覺,令舞陽暗暗氣惱。
她怒視對方,覺得這人的相貌有些熟悉,可她壓根兒沒見過這人。
他的鬍鬚經過修剪,顯得整齊,更增添了他的男性魅力。他高大健美的身軀挺立在她眼前,眼光肆無忌憚地打量她,嘴角斜斜揚起,似笑非笑。
舞陽緊抿着唇,充分表達出她的不悅。
這人隨便闖進來,又一聲不吭地瞧着她,真教人討厭。
她蹙着秀眉,眼光移向他身後的隨從。
那傢伙的態度沒比他的主人好多少,充滿色慾的眼睛往她身上直瞄。
"嘖嘖嘖……"讓舞陽覺得眼熟的男人突然發出聲音。嘴邊的笑容擴大,眼睛則嘲弄地眯起。"怪不得飆捨不得離開這營帳一步,原來是藏着這樣的美女。"
他的聲音和力飆有點像,都屬於低沉有力。舞陽訝然瞪大眼,一抹恍然升上她眼裏,怪不得她會覺得他眼熟,這人的長相和力飆、力族長像是同一個模子鑄造出來的。
"他不在。"她冷地告訴他。
"我知道。"那人仍然在笑,眼光不老實地溜向她短裙下線條優美的長腿。"他被父親召了去,就是知道他不在,才刻意來看你。早聽說飆帶回的是個妖嬌的美人兒,今日一見,方知為何向來躺不住的他,受點小傷也要窩在營帳里好幾天,不見他出來透氣,嘖嘖嘖,有這樣的美人兒相伴,誰捨得下床啊。"
他話里透着的淫蕩意味,聽得舞陽面紅耳赤,偏偏他身後的隨從還發出難聽的取笑聲。她生氣的跳下床,手指向營門外,不客氣地道:"出去!"
"生氣了?"那人朝她眉勾唇,眼光賊賊地繞着她轉。
"這裏不歡迎你!"她冷冷地下着逐客令。
"放肆!"那人的隨從突然大喝,"你敢對少族長無禮!"
她才不知道什麼少族長呢!舞陽雙手交抱在胸前,冷嗤一聲。
"我是力飆的大哥力射。"他有些面子掛不住地介紹自己。
舞陽揚揚眉,她就知道他和力飆有關聯。
"我說過他不在。"她不耐煩地重複。
"我是來看你!"力射緊了緊眉,這女人該不會是笨蛋吧?他以為他把話說得夠清楚了。"我才是力族以後的族長,飆什麼都不是!"
舞陽懶懶地看他一眼,不曉得他跟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像你這麼美麗的女人.跟着力飆太可惜了,還是來跟我吧。"他涎着臉移近她,色迷迷的眼光在捕捉到她頸肩處明顯的咬痕時,邪笑了起來。
"力飆還是那麼不懂憐香惜玉。嘖嘖嘖,把你咬成這樣,真教人心疼。"他伸手摸向她,舞陽機靈地閃過,眼光戒備。
"少族長,飆少爺在戰場上一向勇猛善戰,沒想到會把那套也用在娘們身上,我早聽說飆少爺的勇猛了,聽說那些娘們一看到他的傢伙,腿就先軟了!"力射的隨從在一旁附和,惹來主人的一個白眼。
"小七,你給我閉嘴!"力射不領情地道。他討厭別人提起飆的勇猛了,小七這個笨蛋!
他眼光轉向舞陽,俊美的臉蛋笑吟吟地靠近她。在這麼近的距離下,舞陽可以看到他下眼瞼明顯暗影處的皮膚鬆弛,比起力飆的年輕肌膚,力射似乎較為蒼老。
"力飆就是那樣,粗魯的緊。你知道,有一回甚至他把個女孩弄死了。年輕氣盛嘛,只知道用力沖啊沖的,不管姑娘家是否受得了,沒幾下全搞完了。哎,可惜了那麼個嬌滴滴的女人。"
力射邊說邊打量舞陽。她有頭濃密烏溜的秀髮,兩頰泛着健康的紅暈,褐色的肌膚是年輕女孩特有的滑嫩,一雙眼水靈靈的,丹唇輕巧濕潤得惹人憐愛,美艷得不似人間所有,而她那婀娜的身段,更是該凸的凸,該凹的凹,令人慾火上升。
力飆艷福不淺,可惜這份艷福就要轉到他手上了。
"我很溫柔的。怎樣,要不要嘗看看?保證嘗過後,你想都不會再想力飆了。"眼看着一隻毛手就要搭向舞陽肩上。她眼睛危險地眯起.隨着右手閃電般拍開毛手,左手"啪"的一聲摑上力射的臉,右足跟着踢往他胯下。
力射狼狽地退開,先前的笑意和溫柔已被滿臉猙獰取代。他捂着浮上五指印的臉頰正待發作時,一條人影沖了進來。
"咦,你怎麼會在這裏?"大熊對上力射臉上的五爪印,訝異地看向舞陽憤懣不平的臉,又轉向力射,唇角顫抖地往上揚起。
"我們走!"力射憤慨地帶着隨從離開,大熊終於忍俊不住地笑出聲。
只聽見那雄渾的笑聲隨着力射飄出帳外,被風一吹,擴散向營區的每個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