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怎麼了?」看着她的表情,直覺一定有事。
「阿揚說,電視正大肆報導着今天被搶的事!」明明是保密到家的消息,到底是怎麼流出去的?
聞言,他立即跳下床,走進客廳便看見電視正大肆報導這件消息,甚至還單方面地評斷主要原因是由於華東酒店的保全出了問題。
「時霖?」她有些擔心地走近他。
「我趕去公司,你在家裏休息。」該死,他不該將手機關掉的。
「可是你的傷……」
「記得,別到外頭去。」他微俯下頭,在她耳邊以只有她聽得見的音量道:「別讓他太靠近你,我會吃醋。」
她眨着眼,看着他轉身離去,不知為何,心跳突然變得好狂好急,像是要竄出胸口似的,連耳朵都染上一片火紅。
事情怎麼會變得如此棘手?這男人突然變得這麼直接,反倒是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看起來,你跟他感情還不錯嘛。」東方揚走到她身後,開口調侃。
「還好。」她扇着風,試圖冷卻臉上的溫度,強迫自己把心思專註在電視上,看了一會兒,突地開口。「這件事現在確實是越想越怪。」
「會嗎?」不就是單純的搶案而已?
「要進入今天的綵排會場,一定要有會員證,那個搶匪到底是怎麼進入的?!她斂眼沉思。「雖說新聞上頭播報着華東酒店的保全出了問題,所以才沒抓到搶匪,但如果說,搶匪本身就是有會員證的人,那麼保全當然抓不到。」
她在寄出會員證時,順便給了一份流程和酒店平面圖,若那個搶匪真有會員證,那麼他要在這個地方通行無阻便絕對不是問題。
如果,真如她所想,那麼對方勢必計劃已久。但能夠拿到會員證的人全都是些政商名流,不然就是貴婦名媛,沒道理這麼做的,不是嗎?
除非,是針對她而來的。
「阿揚,我到華東酒店一趟。」思及此,她是怎麼也坐不住了。
「可是,現在華東酒店不是一團糟嗎?還有記者在那裏做現場連線,你現在去,不是等於自投羅網?」東方揚不贊同的搖了搖頭。
「我有辦法閃過記者。」她多的是辦法。「心中的疑點要是不釐清,我心裏就不舒服。」
「我跟你一道去。」拿起外套,東方揚也不啰唆地摟着她離開。
嚴品穎帶着東方揚從華東酒店後方的廚房後門進入,找來還留在現場處理的邱良羽,拿到所有會員名單后,又轉往監控室。
「總監,明天的個展到底還要不要辦?」邱良羽皺着眉頭,擔心地問。
「不辦,你去通知會員取消的消息。」嚴品穎快手翻閱着會員名單,快速地回答。
「真的不辦?不好吧。」好不容易等到了這一天,不辦就太可惜了。
「現在這種狀況,你以為還辦得下去嗎?眼前當務之急,是要找到搶匪,洗刷華東酒店的罪名。」場地是時霖好不容易替她挪來的,總不能出了事之後,她就拍拍屁股走人吧?
看過會員名冊,瀏覽了一大堆的名字,卻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她索性暫時擱下。
「這太危險了吧?」東方揚在旁接腔。
「很難說,小陳,幫我放今天早上的畫面。」監控室里開始放映着早上所有進出大門的客人錄影帶,她一一審閱着,突然大喊,「停住!」
監控人員立即停格。
「良羽,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嚴品穎指着畫面左上方的女子。
「很眼熟。」
「幫我翻一下,找找會員冊裏頭有沒有姓呂的。」她有預感,事情絕對與某人有關。
「好。」邱良羽動作飛快,不一會兒的工夫便找到名單上的姓名。「有兩個,一個是呂岡綾,而另一個是呂玲貞,今天有到場看綵排的是呂岡綾。」
「呂岡綾?」嚴品穎閉上眼回想,隨即無力地垮下肩。「我知道了。」
邱良羽好奇地問:「總監,你知道什麼了?」
「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果然如她猜想的一般,確實是針對着她來的。「良羽,記得通知會員取消明天的個展,一定要一個一個道歉,知道嗎?」
「我知道,總監,你要去哪?」看着上司急欲離去的背影,她連忙詢問。
「把我的胸針拿回來。」
「你知道兇手是誰了?」東方揚立即站起身。
「大概吧。」八九不離十,但是沒有證據,是不能亂誣陷人的,儘管那個傢伙是她不想再見到的人。
她真的沒想到有一天會再度來到這問公寓。
「欸,嚴小姐,好久不見。」經過警衛室時,警衛大哥打着招呼。「找吳先生嗎?他已經回來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應着。「謝謝。」然後拉着東方揚走進電梯裏。
「還有一位呂小姐也在哦。」警衛探出頭來,盡責地報告着。
她微挑起眉,關上了電梯的門,看來事情比想像中還要容易解決,她竟然也在這裏。
「你對這個地方挺熟的嘛。」東方揚往她身旁一靠。
「熟,熟得不得了。」前男友的住處,她能不熟嗎?
「前男友?」他試探地開口。
「你猜對了,通靈大師。」她冷哼着。
「哦,看來這一齣戲碼是男方因分手而生恨,所以派人搞砸你的個展?」他雙手掐着太陽穴,佯裝通靈。
「也許。」她不是很確定,但是卻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性。
電梯門一開,她宛如識途老馬地來到一扇刻花銅門面前,毫不遲疑地按下旁邊的液晶對講機。
「品穎?」對講機內傳來吳慶道訝異的聲音。
「開門。」她冷聲命令。
如果可以,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個爛人,但是為了華時霖,為了她的寶貝胸針,她是非定一趟不可。
不一會兒,銅門便由內打開,映入她眼帘的,依舊是那張斯文俊逸的臉。
「有事嗎?」他就站在玄關,並沒有請他們進去的打算,然而瞥見她手上的繃帶,不自覺地脫口問:「你受傷了?」
「不請我們進去嗎?該不會是裏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她撇嘴冷笑。「當然,要在這裏講也是可以,只是話要是難聽了一點,丟臉的可不是我。」
他要護着那個女人,她一點意見都沒有,但今天不能讓她帶回胸針,可就是變相逼她請媒體到這裏來採訪他們了,彼此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他要是丟得起這個臉,她當然沒意見。
「進來吧!」吳慶道終究退讓了。
她一踏進客廳,便瞧見呂岡綾像是女主人似地坐在一旁,看也不看她一眼,說是態度高傲,卻更像摻雜了些許心虛的成分。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她門開見山,沒興趣玩迂迴遊戲。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呂岡綾撇開臉,不自在地說。
「我又不是在問你,你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自招啦!」這麼好套話,手段之卑劣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無所謂,我勸你最好把東西交給我,要不然當媒體趕到這裏的時候,你再看你家老爸丟不丟得起這個臉。」
「你!」沒想到她竟然這麼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