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迹

王雲杉的下巴張到了一個非常誇張的角度，差點脫臼

“你要我在這裏給你做開胸手術？我以前只是個護士啊。”

“有點醫學的基礎就可以了。”

“恐怕手術做到一半你就死了，這完全就是在殺人，”王雲杉搖頭說道。

“你不是正希望我死嗎？”祖羅輕笑道。“需要什麼讓聶冰怡去買來。錢嗎守月給，時候我會還的。”

此時的祖羅還有心思開玩笑，不得不令在場的人刮目相看。

王雲杉跟着聶冰怡一起去買了一些手術用的器具，還有一些藥品，1個多小時之後回來了。

祖羅鎮靜的躺在餐桌上，這讓幾個圍住他的女人都不自覺想起了恐怖片里的某些情節。

王雲杉手握着鋒利的刀子，雙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因為麻醉藥品不允許零售，也就說明祖羅接下來就要在清醒的狀態之下接受開胸手術。這是令任何一個人甚至是醫生不敢面對的事，恐怕沒有一個活人能夠活着接受完這樣的手術。

“你在顫抖什麼？是不是真的想弄死祖羅。”傾城一把搶過刀子，說道：“需要怎麼做，你說我來完成。”

王雲杉轉身要離開，到了門口正要去開門，卻被傾城搶先一步攔下。

“你現在不能走，等手術做完。”

“這不是做手術，是在殺人。”王雲杉吼道。

“死了與你無關。”傾城將王雲杉硬生生的拽了回來。

王雲杉在幾個人複雜的眼光中平息了一下緊張的心情，管他的，如果死了不是正合自己的心意。

她先處理了一下祖羅身上的外傷，為傷口止了血。那幾個新的傷口雖然不至於要了祖羅的命，可在別人眼中，這已經夠駭人的了。

接着她重重的嘆了口氣，對傾城說道：“先在肋骨以下開口，然後將整個胸骨撐起。”

傾城頓了頓，說道：“祖羅你撐住了。”

祖羅點了根煙，拿着煙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他不想讓別人看出他心中的緊張，強制自己擠出一個很安詳的微笑，說道：“動手吧！”

這樣的笑容是第一次出現在他臉上，往常的冷漠倨傲，在此時一掃而空。

傾城回以一個會心的笑容，手中的刀子已經放在了他滿布創傷的身體上。

作為死神，心裏的承受能力遠比這個普通人要高得多，她知道現在不是憐憫的時候，下手要精準狠，刀子在她的手中毫不猶豫的切下去。隨之而來的是祖羅重重的悶哼聲，至於林守月早看到祖羅腹部被劃開的時候，早已經驚聲尖叫，嚇的面色蒼白的遠遠躲開了。

“安靜！”王雲杉呵斥道。

林守月眼淚啪嗒的問道：“祖羅疼不疼？”

“當然會疼，不過他哪有張嘴的力氣來回答你。”王雲杉嚴肅的瞪了林守月一眼。“你在那邊老實獃著，不要再出任何聲音。”

林守月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躲在角落不敢出聲。

聶冰怡雖然要比林守月大膽多了，可是看到一個熟悉的活人被剖腹，也一陣陣的咬牙哆嗦，直到不再忍心看下去，將臉轉向一邊。不過卻時不時的回過頭看看進展，然後又不忍心的將目光移開。

血液已經大量從祖羅的身上流下,沒有人知道如果祖羅的血流干之後會是什麼情況，也沒有人知道祖羅能不能活着離開這張餐桌，一切都是在冒險，對於生命的嘗試。只是這個生命不普通，如果是一個平常人類的身體，則沒有人會相信他會活着撐完手術。

與其說手術，倒不如說是解剖來的更形象一些，因為此時祖羅肋骨以下已經被傾城切開了，而且是在沒有麻醉藥的情況之下。

再看祖羅的臉上已經是汗如雨下，五官因為強忍着劇痛而扭曲的很誇張，他用力抽了一口煙，然後重重吐出，幾口之下，一根香煙就已經被消滅殆盡。

他沒有說話的力氣，用手攀上聶冰怡的身體，做了個手指夾煙的動作。聶冰怡很快會意，並從祖羅脫掉的衣服中掏出一包香煙遞到他嘴裏，然後點燃。

幾個女孩子不約而同的想起了祖羅平日裏把玩愜意瀟洒與玩世不恭的神態，只可惜現在的祖羅無法辦到了。

“撐開胸骨。”王雲杉器具對傾城說道。

這個時候惡毒王雲杉已經恢復了冷靜，祖羅的生死已經被她拋之腦後，好像眼前的就是一個解剖用的試驗品。

傾城跟王雲杉合力將祖羅的胸骨撐起，心臟和肺部立刻呈現在眼前。當然在沒有止血條件的情況下，鮮血已經開始大量的流出。

聶冰怡不小心看了一眼，立刻轉移了視線。她有種錯覺，看到這樣的畫面就會想到死人的錯覺，只不過祖羅仍然活着，而且在狠狠的抽煙。

當然是沒有人能體會到他此時的痛苦的，這不是一個人類可以承受的住的痛苦，簡直有比死去還遭罪的想法。

終於他忍不住大喝一聲，意識跟着漸漸模糊起來。

“他已經昏迷了，需要趕快進行，否則真的會撐不住而停止心跳的。”王雲杉開始緊張起來，隨後又想到這是面對手術病人的大忌，於是拍了拍胸脯，試圖讓自己心平氣和一些。

“下面要做什麼？”傾城也開始不安起來，殺人對於她來說很輕鬆，但是救人她就不是很擅長了。

“下面我來！”幾雙目光同時聚集在了王雲杉身上，一句下面我來，將這個人的生命全部攔在手中。或許她還恨着祖羅，或許她以後仍然會有殺了祖羅的想法，但不是此時。因為這個頑強的生命在此時綻放了其最絢麗的一面，那是越了她所認知的所有人的堅毅。也許祖羅是無情的，但是她不是。

從外表上看，明顯是有子彈穿透的痕迹。她拿起了鑷子，小心翼翼的從彈孔中探進去，一頭汗水之後，仍然沒有進展。

她拿起了手術刀，將彈孔處切大一些，很不可思議的現了一些淤血堵塞了心室，如果是常人，這些淤血會立刻要了他命。但是祖羅為什麼能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還能活着？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迹。

她為了方便清楚淤血，將切口再次增大，一些大塊的的淤血被清除了出來，並最終在心室中找到了子彈。

但情況不樂觀的是，心臟的跳動逐漸微弱起來，至此也沒有什麼條件補救，只能草草結束，然後縫合上肋骨之下的創口，上了些止血止痛的藥物。

心驚膽戰的過程終於進行完畢，幾個人都圍了上來，餐桌上的祖羅死寂的沒有絲毫動作，這讓她們懷疑祖羅是否還活着。

王雲杉聽了聽心跳，探了探鼻息，都是微弱到生死堪憂的地步。

“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迹了，接下來我不感到樂觀。”

其餘幾個女孩聽到王雲杉的這番話，都是心裏寒，只期望祖羅能夠繼續創造生命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