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剛忙完訂婚典禮,正想好好休息一下的洛素,在早上甜蜜地吻別老公后,高興地準備再投入大床的懷抱時,不識趣的門鈴聲又挑這時候響起──

「叮咚!」

轉眼間,屋內又湧入一群開心的人。

「唉!」她又馬上電召老公回來,真是累喲!

「洛素,恭喜-,下個月的婚禮就快到了耶!」

「洛素,來,試試媽這串傳家項鏈,這是咱們祖先傳給展家媳婦的。」

「-喜歡什麼樣的禮服?我幫-設計。」

「新娘捧花就包在我身上。」

「我說場地要租哪兒的?晶華?還是凱悅?」

「照我看,旗袍得請香港玉綉軒的師傅來裁製。」

「不,不,咱們台灣雲織坊的師傅做的才最好。」

一群人高興得像小孩,七嘴八舌地討論着。學甫和洛素分別交換了個無可奈何的苦笑,一點都不敢發表意見,生恐被這堆熱心的人群起而攻之。

「簡單隆重就好了。」洛素冒死進諫,實在在訂婚典禮的場面給嚇到了。

「那可不成。」眾人紛紛反對,意見駁回。

「我想──」學甫開口。

「兒子,婚禮的籌備交給老爸就成了。」展雲恩也來湊熱鬧。

連一向頗具威儀的展老爺子都下場攪和,學甫和洛素只好噤聲地乖乖接受「擺佈」。

「也好,省得自己傷腦筋。」洛素安慰道。

「也對。」堂堂總裁也只能乖乖接受。

結婚──新郎和新娘永遠不比親朋好友大。

※※※

好不容易從一大堆量身裁衣的師傅包圍中逃了出來,洛素開心地舔着自己的最愛──雪糕,漫步在街道上。

看來寶寶也和她有相同的喜好,因為除了雪糕和少數幾種食物外,其它東西她幾乎一吃就忍不住統統吐出來;而孕婦反胃的癥狀──餓也噁心,飽也噁心,食物一下腹就忍不住一吐為快的情形,也在遇見雪糕時就消失無蹤了。

連她的主治大夫都說她的情況異於常人,所以也就不禁止她吃雪糕,只是仍必須控制量的攝取。然而最近那些乾媽們紛紛向她抱怨,她們在准爸爸面前忍得好苦,瞞得好艱辛,常常說漏了一點口風,都要互相打哈哈地混過去,挺煩的。

但是她始終想找一個最「嚇」他的時機宣佈。她視此為撒手(金間),怕她哪天捅樓子時就可以拿來當擋箭牌;雖然學甫才是那個常被她欺壓的人,但是有時在大原則之下,她也只能乖乖地任他教訓,所以留一招是必要的。她賊笑。

冥想得正得意時,忽然腦後猛一陣劇痛,頓時眼前天昏地轉……

※※※

刺痛感覺驚醒她迷濛的神智,她遲鈍地晃晃腦袋,企圖理清思緒;觸目所見的是一個黝黑壯健的男人,神色陰森。

「你哪位?」

「少廢話!」他冷冷地道。

「這兒是……」環顧簡陋的四周,她皺皺眉。

「我還從沒看過哪個肉票這麼-唆的。」

「肉票?」她反應不過來。

「簡單地說,-被綁架了。」另一個流里流氣的小夥子道。

不會吧?她用懷疑的眼光看着他們,「可是我窮光蛋一個,有什麼值得你們綁的?」

「-未婚夫可是展氏集團的總裁,別說區區幾千萬,就是幾億現金他也有辦法調來。呵呵,我們可是挖到金礦了。」

「你一定搞錯了,他是有一家公司沒錯,但絕不是什麼展氏集團的總裁,你情報錯誤了。」

小夥子張口欲言,卻被那冷漠的男子打斷,「沒有必要讓她知道那麼多。小三,你好好地看着她,我去聯絡她先生。」

洛素仍不敢置信,「展氏集團?不會吧?他從沒提起過。」

一看那人出去后,小三弔兒郎當地坐下來,「嘿!沒騙-,」他看了看洛素,「看-那麼可憐,我就讓-明白點吧。-到底得罪誰啦?竟然還有人花大錢雇我們綁架-。」

「付錢綁架我?」洛素一驚,暗自忖道:是誰那麼狠?

「好像是個女的。嘿!-搶人家老公嗎?」小三猜測。

搶人家老公?莫非是韻晨?還是艷伶?這兩個蛇蠍美人!她霎時蒼白了臉,想着自己可能遭遇的悲慘下場。

良心未泯的小三看着她,有點不忍地道:「不過,-安啦!我們不會動-一根寒毛的,本來那女人付了三百萬叫我們讓-缺條胳臂、斷只腿什麼的,但是老大說綁一個女人是一回事,而殺一個弱女子就沒江湖道義了。可是老大又想多賺一筆,所以只好委屈-幾天,等老大向『展氏』拿到三千萬贖金后,自然會放人。」

「那……那個女人肯罷休嗎?」她可以確定幕後主使者是艷伶了,韻晨絕不可能拿這麼大筆錢來買她一條命的。從上次的那個「肉腳」壞人就可得知,她只肯用便宜貨。

「老大才不甩她呢!又驕又蠻,還笨得一次就繳完款項,老大當然更有理由不聽她的-!」小三多嘴地全說出來,由此可見他也是個半調子。

洛素鬆了口氣,至少不是碰上冷血的職業殺手,她暫時可以保平安。尤其這小三一看就知道剛誤入岐途,並不是個壞孩子,而且心地挺善良的。

「我可以叫你小三嗎?」她溫和地問道,冷靜地對他示好。

「漂亮小姐隨便叫都沒關係。」他飄飄然。

「我?小三,你眼光有點問題哦!我哪算漂亮小姐?」洛素隨意地開着玩笑,試圖贏得他的信任。

「有啦!有漂亮啦!我小三不會騙人的。」他急切地解釋。

「我相信,謝謝你的讚美。」洛素微笑。

「不用客氣。」顯然從未有人這樣禮貌地對待他,小三竟有點羞澀臉紅。

「小三,可不可以請你把繩子弄鬆一點?」

「不行耶!老大交代過不能給-鬆綁。」小三的頭搖得跟博浪鼓一樣。

「拜託你,我這樣腹部很不舒服,我怕會壓到胎兒。」她使出撒手(金間),滿意地看他神色一變。

「孩……孩子?-……-有小孩?」他結結巴巴,手忙腳亂起來。

「兩個月正是容易流產的時候,所以我怕綁太緊會傷到胎兒。」她故意講得好嚴重,果然唬住他了。

「這個……」他猶豫着。

洛素懸着一顆半天高的心等着。

「沒事吧?」那冷漠的男人又回來了。

「老大。」小三尊敬地喊。

唉!洛素失望地輕嘆,差一點就成功了。

「老大,她有身孕耶!」小三輕輕、小心翼翼地報告。

他眉頭一皺,劍一樣的銳利眼光直直射過來。「-?」

「信不信隨你,我沒必要賠上寶寶的性命說謊。」

「老大,她希望綁松一點,不然可能會傷到孩子。」

「小三,弄鬆一點。」

「是!」小三很樂意地動手為她把繩子放鬆一些。

「其實你們並不是壞人,至少沒有那個蛇蠍美人壞。」洛素看着他。

「我們只想要錢,並不想要命。沒有必要染血時,任何人都不會做殺人的傻事。」他依舊冷冷地道。

「我覺得你們一定有苦衷。」洛素猛盯着他。

有誰想走這條歹路?若非不得已……他甩開那份思緒,冷硬着嗓音道:「那不是-能理解的。」

「其實我可以幫你們。」

「行有行規,幫有幫例,」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有點心軟。「-幫不上忙的,過幾天等贖金送來,-就可以回去了。」

「那樣你們就被烙上綁架之名了。」她善良的天性又發揮了。「不可以,不可以。」

「-只需要謹守肉票的本分就好了。」他惟恐自己被這黃毛丫頭說服,頭也不回地衝出去。」

「小三。」

「我不能說。」生怕被她套出話,小三緊捂着嘴。

「沒道理我想幫忙,你們卻不接受。」

「這樣不好。」小三自己也想不出一個反駁的好理由。

「沒有必要一定得上映『殺手輓歌』的,不是嗎?」她拚命說服他,「人之初,性本善呀!小三,你們是不是才剛出道?這是你們第一樁買賣嗎?」

「噯!」反射性地一點頭,他忽又驚覺,「幹嘛?」

「我是在想,既然你們有困難,而我那老公『據說』很有錢,不如……」

「啊?」小三伸長耳朵。

「告訴我,你們有什麼需要,我可以當個中介。」

「-還真是不死心。」那老大又神出鬼沒地冒出來。

「信我一次啦!也不一定要當壞人嘛!還沒有到那種必要吧?我相信那些作惡多端的人,以前若是有這種選擇的機會,也不會傻得走入黑暗路。你想想,人家吳敦先生現在改邪歸正重新開始,都可以有這樣一番大局面,更何況你若不涉入這歹路,能及時抽腿,未來前途該有多光明哪!」她一口氣說完。

「老大?」小三囁嚅地問。

「-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孩?」他吁出一口氣,投降了。

「我只是永遠相信人性的光明面。」她釋然地一笑。

「小三,替她鬆綁。」

好不容易三個人總算面對面坐下。

「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嗎?」

「我父親經商失敗,即將宣告破產。」他苦澀地笑笑,「真是很通俗的倒霉事。」

「然後呢?」

「若我不能湊足三千萬軋票子,公司就毀了,而我父親也會毀了,所以我只好鋌而走險。」

「那艷伶怎麼和你搭上線的?」她「逼供」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小三的一個大哥介紹給我的,而小三他則義務幫我。」

「哦!」洛素總算弄清楚了。

「那現在……」

「如果你們信得過我,就跟我一起去找我的未婚夫,他們……我那堆朋友會有辦法的。就算沒辦法,我就跟我老公『挖錢』,誰教他欺騙我。」洛素凝視着他,「信得過我嗎?」

他一咬牙,「好,反正也沒其它退路了。」

「那麼煩你一件事好嗎?」

「-說!」他抬起頭。

「我想吃冰耶!」

天啊!他一愣,幾乎笑出來。他記得敲昏她時,她手上還緊緊地抓着一支雪糕不放呢!

※※※

就在展家鬧得雞飛狗跳時,洛素一臉滿足──吃了一桶雪糕──地被護送回來。

她正大大地打了個嗝時,就被一頭攬入學甫的懷抱中。他又焦急又釋然的問:「-到哪兒去了?我剛剛接到一通電話,說-被綁架,-沒事吧?」

「沒事。」

接着,雅媚、沐英和華姊一涌而上,七嘴八舌的。

「若不是我拿禮服的布料要來給-挑,我們還不知道-失蹤了呢!」

「害我們好擔心。」

「還有擔心我的干……」

「噓!」其餘兩人連忙捂住華姊的嘴。

「這兩位是……」學甫尊貴儒雅的氣質令小三着迷了一下。

「這是施衡生,那是邱三郎。」洛素為他介紹。惟恐學甫追問,她先告訴他衡生的難題,然後以一副崇拜的眼光瞅着他──你一定行,學甫頂刮刮。

「嗯,我知道,你父親的公司是不是叫『施德建設公司』?」看他驚愕地點點頭,學甫繼續說道:「你父親的能力不錯,只是沒有辦法把資金做有效的調度,因此投資錯誤,導致周轉不靈。施德建設的潛力其實相當被看好,所以我想我可以助你度過危機。」

「謝謝你。」衡生震驚狂喜得不敢置信。

「不用謝我,只是要洛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爽朗地一笑。

施衡生尷尬地看着洛素,示意她──該不該說?

洛素皺眉想了想。

「洛素,-有話不能對我說嗎?」學甫察言觀色,和悅地問。他這小妻子向來心事寫在臉上,用不着人家苦苦追問。

「是有關於艷伶……」

「艷伶?她怎麼了?」學甫心口一緊,還是滿關心這個自小青梅竹馬的「妹妹」。

「她沒怎麼,是我怎麼了。她僱人綁架我。」洛素酸酸的說。

「綁架?艷伶?」學甫訝異,「-?」

「是艷伶──綁架──我。」她指指自己,「剛和你訂婚的人。」

「怎麼可能?」她還不至於這麼做吧?學甫很難接受這個消息,一向嬌弱可人的艷伶……

「嫉妒會使一個人瘋狂。」華姊終於迸出一句至理名言。

「那-沒事吧?」他連忙摟着洛素,心疼地問她。

「還好。」總算他還有那麼一點良心。

「是雇誰綁架-?-又是怎麼逃出來的?」他儒雅的氣息又被憤怒的氣勢所淹沒。

衡生和小三忍不住吞口口水,覺得有股逼人的魄力襲來。

「是他們。」她指向兩個面色蒼白的人。

「他們?」學甫不明白。

「人家有苦衷的。」她道,「你得先心平氣和地聽人家說完哦!」洛素又轉向衡生,「你們可得慢慢說,免得他以為我造謠生事。」

學甫啼笑皆非,「洛素。」

「雅媚,-們不是拿布料要來給我挑嗎?」她趕緊清場。

「是啊!可是……」

「走呀!進去挑吧!」她左擁右抱地把她們拖進房間。

學甫笑笑,正色地道:「你可以開始說了。」

衡生開始戰戰兢兢敘述……

房間內,一群女人也討論起來。

「我覺得-這次真的不能輕饒艷伶。」雅媚首先打抱不平。

「這女人太過分了。幸好這次-命大,遇到剛誤入岐途的他們,若換成老江湖的黑道人物,豈不是小命難保?艷伶這次已經算犯罪了,不如-去告她吧!不然下次再一個不小心,又教她坑了。」華姊也打抱不平。

「真的。尤其-肚裏還有小寶寶,不是開玩笑的。」沐英柔聲道。

「我相信我老公等一下就發飆了。」洛素閑閑地說。

果不其然,門外傳來學甫低沉的聲音:「洛素,我出去一下。」

洛素挑高眉毛,得意地說:「看吧!」

「真難想像文質彬彬、溫文儒雅的學甫,發起怒來是怎樣一個情況。」沐英略感訝異。

「要他生氣動怒是很難,可是一旦讓他抓狂,」洛素有點壞心地幸災樂壞,「就有人要倒大楣了。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去討公道,交給老公就行了,我想他這時大概已處在爆發的階段。」

※※※

「世伯,我找艷伶。」他冷靜地拜訪。

「學甫,你好久沒來了。艷伶直惦着你呢!」傅父驚喜地喊。

「世伯,其實我今天來打擾是有原因的。艷伶在嗎?」

傅父打量着沉靜嚴肅的學甫,直覺得事有蹊蹺。「莫非艷伶惹禍了?這孩子的個性向來驕縱不馴,不知她給你添什麼麻煩了?」

「展大哥,」艷伶一襲白裳,驚喜地翩然下樓。「你終於來找我啦?」

「我很痛心,沒想到-竟為了嫉妒而去傷害人!」

「你……你說什麼呀?」她心虛地退後幾步。

「艷伶,別再隱瞞了,曾經做過的事任-如何遮掩,終是紙包不住火的。-應該明白我指的是-僱人綁架洛素的事。」

「你怎麼會知道?」她大驚失色,猛問出口,而後才心悸地捂住嘴,結結巴巴地道:「我……我的意思是說,你怎麼知道洛素被綁架?她被綁架了嗎?有沒有事?」

看着她拙劣的掩飾,學甫爆發了怒氣,「-知不知道-這次真的做得太過火了?洛素是我未來的妻子,我這輩子都不能失去她,而-竟然心腸狠到非置她於死地不可!士可忍,孰不可忍,-自己看着辦,究竟要向她認錯,還是一切依法行事。」

「艷伶!-……-真的做出這種事?」傅父激動、顫抖地指着她。「-這個傻丫頭!-讀的書都用到哪兒去了?」

艷伶淚水奔流,嘶聲喊道:「怎麼能怪我?明明是她搶走了展大哥!」

「住口!-非得氣死我嗎?看看-說的是人話嗎?」傅父怒不可遏,沒想到自己視為珍寶的女兒,竟然思想偏差到這種地步。

「艷伶,我不希望這種事再發生第二次。-聽好,若-再有任何的詭計舉動,別怪我不客氣,-應該明白我有這種實力。-好自為之。」他怒目相視,「還有,我以後不希望再看到-。」說完,頭也不回地大踏步離去。

「爸,展大哥討厭我了……」她哭得肝腸寸斷,「一向溫雅的展大哥竟然對我發那麼大的脾氣。」

「艷伶,-怎麼這樣胡塗?他已經很仁慈了,否則-這種行為是會被告上法庭判罪的。」

「我……我只是想奪回展大哥……」

「傻孩子,愛情怎能用手段奪得?-難道看不出他真的愛她嗎?甚至在提到她被綁架時,那眼中流露出來的驚恐憐惜……女兒,-還不了解愛啊!」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她淚眼汪汪。

「-自己好好想想,別再讓仇恨蒙蔽理智,-原是個聰明的孩子啊!」

艷伶怔怔地回想,臉上露出了一絲悔意,難道自己自始至終都做錯了?

※※※

洛素煮了一壺香濃的咖啡,再烘焙了一些西點,準備用來歡迎英雄凱旋而歸。

「英雄!你回來啦?」

她瞬間被擁個滿懷。學甫眼眶一紅,不敢想像如果這次洛素有個萬一……自己絕對會崩潰。

洛素何嘗不知道他激動的原因?她柔柔地安慰,「我沒事啊!放心,我還要和你糾纏一輩子呢!不會離開你的。」

「我竟疏忽到讓-三番兩次地墜入危機中。」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再者,」她嘿嘿地賊笑,「我覺得你好像還有話沒有老實對我說喔!展氏集團總裁,嗯哼?」

學甫尷尬的表情真可媲美西紅柿──漲紅了臉。「其實這件事不是故意瞞-,只是-以前總是那麼自卑,覺得配不上高級的事物;而我怕-一旦知道我的身分,腦袋瓜子又會開始亂想,搞不好還會離開我。」

洛素完全釋然地笑了,「我不會再自卑了,如同佛說的:『眾生一切平等,沒什麼好分級的。』你是優秀沒錯,但我也不差呀!而且我還有一個最大的用處──站在旁邊可以突顯出你的好啊!」她頑皮地道。

「洛素。」學甫再次被她開朗的口吻逗笑了。

「更何況我想過了,論容貌,再也沒有人長得比我更美了,和你站在一起,正是天生一對!」

「在我心裏-是最美的。」他感動地俯下頭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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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最美的一刻即將來臨了。

在一陣兵荒馬亂的籌備下,一干人馬終於宣佈他們兩位──學甫和洛素──可以上教堂成親了。

真是神速啊!在短短兩個星期內就神通廣大地佈置好了一切,除了「展氏」的財力發揮了極大功效外,沐英這群小女子也無微不至地到處張羅──

法國設計師親自裁製白紗禮服一套,紫色晚禮服、黃軟緞的晚宴服各一襲,香港玉綉軒和台灣著名的雲織坊老師傅各裁製一套綉工精緻的綺色旗袍;婚禮現場佈置了五萬朵香檳玫瑰、三萬朵粉色鬱金香……

這是一場夢幻般的婚禮。

洛素雖然感動不已,但是一想到結婚晚宴上得換那麼多套禮服,就不免擔心。

「會不會像在做秀?搞不好人家還以為這是婚紗發表會。」

「我們幫-準備了個媲美林青霞婚禮的場面,-不高興?」

「高興呀!這是每個女孩子心目中的婚禮,我怎會不高興?只是……」洛素尷尬地笑笑,「我換衣服的速度很慢,怕到時候來不及出來見人。」

「我們幫-。」三個女人拍胸脯保證。

婚禮的喜鐘敲響,蔚藍的晴空最是美麗。

感染到這份喜悅,好多人都感動得哭了,包括站在角落的艷伶。

洛素身着夢幻般的雪紡紗禮服,綴着紅玫瑰的頭紗,美得奪人,清麗絕倫。學甫看呆了,雖然他今天也帥得令現場所有的女士們均猛盯着他不放,挺拔俊逸得彷佛廣告上的男主角。

洛素按捺着小鹿亂撞的喜悅,仔細聆聽未來的公公說話──由於女方沒有長輩,所以展雲恩自告奮勇要攙挽美麗的媳婦,交予親愛的兒子。

「學甫不但是個好兒子,更會是個好丈夫。」

洛素看着另一頭英俊卻略顯緊張的學甫,不禁輕輕地笑了。

展雲思細數兒子的諸多優點后,又加了一句:「尤其他的鎮定功夫真是沒話說,冷靜自持,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爸,我跟你打個賭。」洛素又「壞心」地想到一策。

「賭什麼?」展雲恩看着這個古靈精怪的媳婦,好奇地問。

「賭二十元,待會兒學甫一定鎮靜不了。」

「好!」他對兒子有信心。

結婚進行曲響起,他們一步步地行向前,走向那頭守候的新郎──

「我們今天共聚一堂,是要為這對有情人做個見證……」牧師主持着婚禮。

學甫盯着洛素,深情地道:「-今天好美。」

洛素也低聲地回答:「你也是,好帥的老公哦!」

兩人的宣誓皆是如此響亮而堅定,在彼此眼中看見此生永不渝的真愛。

「現在正式宣佈你們結為夫妻,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學甫滿懷愛意,無限深情地輕輕吻着洛素。

在一陣鼓掌叫好聲中,洛素捕捉老公的頭細語:「老公,我懷孕了。」

「啊?」全場都可看見新郎驚愕的臉,及不敢置信的驚喊,顯然是嚇了好大一跳。

展雲恩更加訝異,「啊?怎麼會這樣?」

隨即所有人都親眼目睹新郎倌迸出好大的一個笑容,滿面狂喜地猛抱起新娘轉圈子,顯然高興極了,笑聲還清脆愉悅地灑落在四周。

「我猜咱們的干寶寶一定泄漏身分了。」

「洛素選的好時機,真是令學甫『又驚又喜』啊!」

「我為什麼會輸了二十元?」展雲恩還兀自納悶着。

無論如何,今天真是個美麗的一天;天是那麼藍,草是那麼綠,每個人是那麼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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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糕甜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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