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聽班主說瑪瑙鎮上有錢人多多,又極為愛看戲,所以他們可能會在這兒停留兩、三個月,這個消息讓常常跟着戲班子東跑西奔的彈兒高興得不得了。

因為停留久一點,表示賞錢就會多很多,然後班主和小姐的心情就會非常好,她的日子也會好過太多太多。

最重要的是,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她真的有點怕了,好想要安定的感覺呀!

不過這就是她的命吧,註定跟着戲班子走南闖北到老。

彈兒振作起精神,小臉綻開了一朵笑。

“哎呀,我難過個什麼呢?現在這樣很好哇,起碼不用捱餓不用受凍,雖然偶爾皮肉疼一點,不過傷口自動會好,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她想得很開哩。

好比現在,小姐差她出來買一些零食,她就多了半天的時間走走逛逛,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好狗運,她已經很知足了。

手心裏捏着小姐扔給她的一串銅錢,小姐說想吃松子桂花糖和燒餅卷,她得先把這些零食買齊了才行。

彈兒今日梳了個盤左的小髮髻,長長的辮子垂掛在胸前,沒有任何釵簪相飾,只有一個小小紅絨線球輕輕巧巧地系掛在髮髻邊,隨着她愉快的腳步輕靈晃動着。

依然是洗得褪了色的粗布衣裳,卻難以掩住她窈窕嬌小的身段,在初春微微飄着雨絲的午後,彈兒撐着一柄油紙傘,宛若小小蝴蝶穿梭在人群之中。

今日行人依舊不少,踏青的、賞花的、逛街的,絡繹不絕熱鬧非凡。

她買了一包松子桂花糖攢在懷裏,再買了一包燒餅卷拎在手上,那油紙傘有些不穩地夾在耳畔和肩膀處,她努力地邊掌着油紙傘邊捏着紙包,卻猛然被身後幾個小毛頭橫衝撞來,她驚呼一聲,整個身子收步不住撲跌在地。

“哎呀!”她跌了個狗吃屎,微濕的石板地將小臉和衣裳都沾髒了。

可是彈兒最最着急的還是懷裏手裏的零食。

她顧不得爬起身來,愣愣跪在濕冷的地上望着滾滿地的糖和燒餅卷,一時之間還不能相信這是真的。

小姐的松子桂花糖和燒餅卷……統統泡湯了。

她打了個冷顫,“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小姐一定會殺了我!”

小姐數算得恰恰好,一串銅錢買了松子桂花糖和燒餅卷后不剩半文,而她自己平常又沒有半點零用或工資,這下子該怎麼辦?她不能把弄髒了的糖和燒餅卷帶回去,可也不能空手回去…

彈兒突然蹲在地上悲從中來。

她怎麼會這麼不濟事,連買個零食都會搞砸?

淚水幾乎忍不住奪眶而出,彈兒還是強自吞咽了回去,她揉了揉發熱的眼眶,“不能哭,我絕對不能哭,哭也幫不了什麼忙。”

從小彈兒就是個孤兒,她不知道自己是打哪兒來的,有記憶起她就在流浪,當小乞兒混口飯吃,所以見識了不少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也學會了該怎麼看人臉色過日子。

尤其在小蝶仙收留了她之後,她更加清楚明白自己無依無靠,所以遇着什麼事都要堅強起來,流眼淚只是徒然顯露出自己的脆弱和無能。

所以天大的事都不許哭!

她吸了吸鼻子,再度成功的把淚水逼回去,咬着唇思索着該怎麼辦。

把滾入小水窪里的東西撈出來是不行了,她現在要想的是該怎麼掙到錢,再去買一模一樣的零食回去給小姐。

她搔着頭,着實苦惱了好一會兒,最後她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腦中陡然靈光一閃。

有了!

她左顧右盼,相中了一處最顯眼的地方,收起了傘,她辛辛苦苦地搬了一塊磚塊擱着,站了上去,拉開嗓子——

“各位瑪瑙鎮的鄉親父老、兄弟姐妹們,大家好,小女子名喚花彈兒,乃是他鄉人氏,因要找尋親生爹娘而流落貴寶地,可憐花彈兒一路奔波盤纏用盡,已是到了海乾河落的地步了……”她的聲音清清脆脆宛若玉石交擊,好聽又響亮,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駐足圍觀。

群眾已有人在竊竊私語——

“好可人的小姑娘。”

“可憐哪,千里尋父母……真慘。”

“噓,且聽聽小姑娘說些什麼。”

彈兒沒想到這一招這麼有效,她捺下心頭蠢動的喜悅,眉頭一皺,做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左思右想,再無其他法子,只好厚着臉皮求告各位鄉親父老,請容花彈兒唱幾首曲,若是覺得還能人尊耳,就請捧個場,賞花彈兒幾文錢做為路費盤纏……若是花彈兒唱得不好,也請各位海涵了。”

同情之心人皆有之,她話剛說完,已經有幾個人鼓起掌來。

“小姑娘唱呀,我們聽着呢。”

彈兒眸光發亮,萬萬沒想到真有人願意聽她唱曲,一時之間熱血湧進了胸口,一股興奮狂喜感取代了一切。

有觀眾呢,她也有觀眾呢!

她清了清嗓子,回想着在後台聽到的曲曲戲文,悠揚清亮,嬌聲婉轉地唱了起來——

“乍可為天上牽牛織女星,不願為庭前紅槿枝,七月七日一相見,相見故心終不移。那能朝開暮飛去,一任東西南北吹,分不兩相守,恨不兩相思,對面且如此,背面當可知。春風撩亂百勞語,況是此時拋去時,握手苦相問,竟不言後期,君情既決絕,妾意已參差,借如死生別,安得長苦悲……”

她唱的是“鶯鶯曲”,取自西廂記中的訣別,詞意凄美動人肝腸寸斷,由她的口中唱來,更是絲絲縷縷情不絕,纏纏綿綿怨難消。

圍觀的群眾都聽呆了,直到她最後一個字唱完,所有人還是震撼地呆在原地,良久都沒有任何回應。

彈兒緊張得一顆心差點跳出嘴巴,她有唱得這麼難聽嗎?嚇得大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慚愧地低下頭,再次感到自己很沒用。

還誇什麼口將來要當班主呢?她能當上跑龍套的就已經是老天保佑了。

就在彈兒耳朵滾燙到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時候,圍觀的人們驀然驚醒過來,瘋狂地鼓着掌。

“好!好聽!好聽極了——”

“這花旦的聲音腔調真是婉轉嬌脆,有如那個什麼鶯出口……”

“黃鶯出谷啦,笨蛋。”

“呵呵……太好聽了,一時昏頭。”

“好聽就給賞錢呀!”

話聲一落,漫天的賞錢銅板子紛紛拋擲了過來,彈兒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唱的曲竟然這麼受歡迎,而且還真的能夠掙到賞錢……她張大了小嘴,獃獃地望着銅錢、小銀角子慢慢在自己腳邊聚攏。

嘩!她不禁看傻眼了。

“花旦兒,再唱兩曲來聽聽吧。”

“是呀,很少聽到這麼好聽的曲兒呢!”

四周鼓噪着,彈兒真覺得自己在夢中,而且還是一場好美好美的夢呢!

這瑪瑙鎮真是個好地方。

***

彈兒興高采烈地抱着一紙包的松子桂花糖和熱呼呼的燒餅卷,在交給了小蝶仙之後,她借詞說要去後台幫忙,一到了後台就迫不及待把藏在懷裏的另一個紙包取了出來。

“老魯叔,李大娘,畫眉姐,小二哥,瞧我給你們帶什麼回來了!”她小臉歡欣得漲紅,小小聲地拉過他們幾個人躲到角落。

畫眉今晚上要飾演“八仙過海”里的藍采和,正扎着頭髮呢,也不管一手髮油就蹦了過來。

”怎麼了?什麼東西呀?”

一股蔥油香打紙包里飄了出來,幾個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這是我到街上買的蔥油餅脆,聽說好吃得不得了,很有名的。”彈兒就着紙包一塊塊分遞給眾人,“吃吃看,也許有點涼了,不過應該還挺可口的。”

老魯和李大娘,畫眉和江小二連忙吃了起來,讚歎之餘也不禁好奇。

“你怎麼有錢買點心回來給我們吃呢?小蝶仙不是小氣得要命,從不給你零花的嗎?”畫眉咬了一口香酥的餅乾,做出陶醉的表情,“噢,真是好吃極了,我差點把舌頭也給吞下去了。”

彈兒拈着散落在紙包上頭的餅屑吃着,聞言嫣然一笑,“我今兒到街上唱曲去了,結果還真的掙了不少賞錢呢,不過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小姐知道,否則我就遭殃了。”

“唱曲兒?!”他們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大。

彈兒甜甜一笑,靦腆地道:“是這樣的,我把小姐交代我買的糖和燒餅卷不小心摔進水窪里了,實在沒辦法回來交差,想來想去只好在街上唱曲子,看能不能掙到幾個銅錢買糖和燒餅卷,沒想到瑪瑙鎮的鄉親父老真的好熱情,好有善心,賞給我不少錢呢。”

“太好了。”他們聽得瞠目結舌之餘也忍不住為她高興。

“是呀,要不是小蝶仙這麼苛刻,你連半點私房錢都沒有,將來若是有個什麼變動的,可怎麼辦呢!”李大娘嘆了口氣,“我這輩子就是吃虧在不懂得存私,以前我那老伴在拉二胡的時候,我們掙的錢全教他喝酒喝光了,現在他人走了,我也身五分文,幸虧在戲班裏還有支點薪,要不怎麼過喲。”

老魯啊嗯地大口咬掉餅脆,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子,“像我,反正一輩子就是賴在這戲班子了,能混口飯吃就混口飯吃,旁的也甭操心那麼多了。”

江小二苦着臉道:“那是您老,我還想討房媳婦呢。”

“你也是個小氣鬼,我看這幾年攢下來不少吧?”畫眉瞥了他一眼,取笑道:“到時候可得請我們喝一杯喜酒喲。”

江小二偷偷覷了彈兒一眼,訥訥地道:“就不知道……人家願意不願意。”

氣氛陡然詭異起來,所有的人都望向專註捲起紙包的彈兒。

彈兒一點都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她抬起頭來,看見大家都在看她,還以為是要聽聽她的意見,笑吟吟地道:“小二哥是個好人,將來娶的小二嫂一定也是個好人。”

四個人憋着的一口氣全泄了出來,畫眉同情地拍拍江小二的背,“你繼續努力吧。”

慢慢等,等哪天這個傻彈兒開竅吧。

江小二臉色微白,怔了半天也只能跟着嘆了長長的一口氣。

他現在也不過是個跑龍套打雜的,掙的錢這麼一丁點,還真難跟彈兒開口呢。

“你們都擠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快過來搬東西拿傢伙?”班主在另一頭大喝一聲。

大夥登時嚇得做鳥獸散,只剩下一個彈兒還在原地傻笑。

好戲要開鑼了,待會服侍小姐上了妝開了場,她就可以偷偷溜回自己住的小雜間房裏,數數今天究竟掙了多少錢。

呵呵!

***

她的小荷包從來都是裝着好看的,可是那一天自己縫的荷包塞滿了沉甸甸的錢,彈兒興奮得整晚都睡不着覺,把荷包摟在懷裏,或是壓在枕底都怕掉了,最後還是細細地藏在小包袱,收在木箱子的最底層才稍稍放心。

誰知道就這樣唱了幾首曲,她就掙到了五兩三錢銀子……

真是做夢也沒想過的一筆大錢哪!

樂得彈兒真想每天都跟小蝶仙告假,出去唱曲子賺外快。

但想也知道這隻能想想罷了,她每天要服侍小姐,還要幫忙整理頭冠戲服,光是這些事就已經教她累到不行了。

不過……彈兒雙眸綻出堅定的光芒。

下次,下次她一定要再找機會在眾人面前唱曲,她永遠也忘不了眾人的喝彩和掌聲。

生平第一次,她感到自己在這世上是真正有用的人。

難怪小姐總是愛佔着花旦的身份,不肯稍稍拱手讓人,原來掌聲真的會教人情不自禁地陶醉沉迷,一次又一次地看見自己發光發熱。

雖然她是那麼渺小,可是她也好想尋找屬於自己發亮璀璨的戲台呀。

***

金劍會住在瑪瑙鎮上最清雅高級的“南來北往第一客棧”里,臨街靠窗的偌大貴賓房裏應有盡有,雕花桌椅和紅眠床雅緻地擺設着,粉白的牆邊還放置了一個高大的古董架子,上頭擺着幾隻古董花瓶和一大盆吐着幽香的白蘭花。

他愛靜,時常一個人在屋裏,一整天不出門也不覺得悶,所以這間客棧可以說極對他的脾胃,也是他自下山後唯一感到滿意的地方。

不過今日午後,窗外卻人聲鼎沸,好似聚集了什麼熱鬧,亂槽槽得像蜜蜂炸了鍋,嗡嗡大響。

他眉心微微一蹙,還是繼續着擦拭雪亮軟劍的動作。

驀然,響亮嘈雜的人聲戛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嘹亮清揚的歌聲。

他倏然微震,英俊淡漠的容顏有一絲驚異,這聲音,這曲調……

“庭院黃昏春雨霽,一縷深心,百種成牽繫,青翼驀然來報喜,魚踐微諭相容意……待月西廂人不寐,簾影搖光,朱戶猶慵閉,花動拂牆紅萼墜,分明疑是情人至……”

她唱的是西廂記中的情聚橋段,曲意婉轉嬌美動人,將張生引頸期盼伊人翩然而至的心情表露無遺,帶着一絲絲的羞怯和一絲絲的艷綺,柔聲吟唱出如許明月夜的美景良宵來。

究竟是誰?誰唱得出這好嗓子好曲調?

顧不得手中軟劍,他迅速將軟劍收束腰間,推窗一躍而下,悄然無聲地落在圍觀眾人之中。

誰也沒有發覺他突兀的出現,人人都痴迷地望着站在柳樹下吟聲高唱的小丫頭,手中的銅錢銀子迫不及待往前擲去。

“好,好,好聽極了!”

“花旦兒,你真該固定在酒樓里賣唱,這樣我們要捧場聽曲也好有個去處啊。”

“對呀、對呀!”

眾人鬧哄哄着,高大挺拔的劍會居高臨下,凝望着柳樹底下纖秀可愛的女子。

她應當還不滿十六吧?

花旦?她會是某戲班的當家花旦?聽她的嗓音和對曲子的拿捏掌握度,的確是出神人化教人心醉神馳,只是……

劍會盯着她略顯清秀的小臉蛋,有一絲懷疑。

一般的花旦若非長得清麗絕俗就是艷冠群芳,舉手投足間散發出嫵媚的風情,而她,嫩央央得像只剛出生的小貓,長得並不算美,會是當家花旦嗎?

而且當家花旦怎麼會流落到街頭唱曲掙錢?

她跟他見過的戲班子花旦台柱簡直有天壤之別,可是她的聲音……

就在劍會沉吟間,一道兇狠粗蠻的呼喝聲響起,人群被粗魯地推擠開來。

他飛速地閃過前方一名踉蹌跌來的姑娘,微微彈指穩住了她的腳跟,自己卻閃得老遠。

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可恨的痱子又來惡整!

“看什麼看?沒看過老子郝胖虎嗎?”一個頭大臉肥身壯橫肉的大漢硬生生踹開好幾名圍觀的民眾,兇惡地一揮拳頭,“還看?我把你眼珠子打出來!”

“天呀,是南霸天郝胖虎!”

“快跑、快跑,這可惹不起啊!”

一忽兒,方才還人聲鼎沸的場地就剩下小貓兩三隻……一個是傻傻地站在柳樹下,正想要蹲下身去撿銀子的彈兒,一個是來不及逃走,嚇到當場昏倒在地的小夥子。

還有一個神色漠然,在遠處石階上靜靜凝視着這一幕的劍會。

郝胖虎不客氣地踢開擋路的小夥子,大步逼近向彈兒,賊笑道:“聽說你曲唱得不錯呀,可掙了不少賞錢吧。”

彈兒心臟跳停了一拍,蒼白着的小臉有一絲鎮定,“是,大爺。”

郝胖虎努了努嘴,身後的兩名小弟立刻撲向地上的銅錢和銀角子,左右抓撈幾把就把錢給抓得一文不剩。

“大爺,這是彈兒剛剛掙的錢,你怎麼可以……”她心痛得要命。

郝胖虎怪聲怪氣地叫道:“哎呀呀,我郝大爺想要的銀子還有可以跟不可以的?哼,不知道有多少人捧着大把銀子求我收我都還要看心情呢,今天收了你的保護費算是給你個面子,還不快跪下來跟我磕個頭謝恩。”

彈兒一口氣往腦門沖,她想也未想地奪口而出:“謝謝郝大爺,不過你不用給我面子,這樣小女子還會感激你一些。”

劍會眸底閃過一抹笑意。

笨蛋。不過說得好。

郝胖虎眨了眨牛眼,從來沒有人敢對他說這種話,一時半刻他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你……你說什麼?”

他身後的兩個小嘍噦急忙擠上前,“老大,她是諷刺你,說你搶她的錢。”

“我什麼?”郝胖虎氣怔了,“我用得着搶你的錢嗎?死丫頭,你把我郝大爺看作什麼樣的人了?我肯拿你的保護費是看在你還挺老實的分上,要不你去問問這左右十條街的販子,哪一個不是苦苦哀求我拿的?呸!老子會需要用搶的?”

彈兒知道自己應該識時務點,但是她實在太生氣了,沒見過明明是往窮人手裏搶飯吃的,還如此這般大言不慚,一點都不知道羞恥。

她眉兒一挑,“那好,我沒有苦苦哀求你非收錢不可,這樣你可以把錢還給我了嗎?”

“你……”郝胖虎氣到說不出話來,惱羞成怒大吼道:“給我抓住這個死丫頭!”

“沒問題,老大!”兩個嘍啰一左一右衝上前來。

彈兒見狀轉身就跑,小腳雖短可步伐飛快,但是怎麼也敵不過兩個人高馬大的小嘍啰,眼看她快要被一前一後攔住。劍會神色不改地微彈指尖,咻咻兩縷勁道劃破空氣擊中兩名嘍啰的腳跟。

“哎喲喂呀!”猶如被火紅的烙鐵狠狠彈中,兩名小嘍啰哀叫一聲摔倒在地上。

彈兒緊張到耳朵只聽得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快逃,她渾然未覺身後局勢突然一轉,自顧自拔腿飛奔。

郝胖虎急得臉紅脖子粗,“都是兩個飯桶吃屎的……哎喲喲……”

劍會再次出手,郝胖虎登時也跌成了狗吃屎。

拍了拍手,劍會盯着跑到半條街外的彈兒若有所思,隨即身形一晃追了上去。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傲公子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傲公子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