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蘇管家也是男扮女裝？！
第二天睡足醒來，窗外已是大亮。
一睜開眼，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有頂的床，被絲帳錦衾香囊裝飾得奢侈華麗，連頭下枕的枕頭，聞起來都有股茶葉的淡淡清香。
這裏是，哪兒？
撩開薄衾，試探着坐起身子，被牽動的肌肉酸疼難受，背部的傷口也湊熱鬧地在那死命地瞎抽筋――T***死歐巴桑們！下手你娘的忒狠！等老子出人頭地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滿腹狐騷地爬起身，氣憤不滿地按摩按摩身子，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家換了件乾淨的白衫。按摩到後背時，隱約觸到了凹凸不平的質感――這個……天吶，完了！該不會是被那群歐巴桑給毆出了疤不成？！
心裏頓時涼了半截，膽戰心驚地探入衣裳去摸自己的後背，哦，還好，原來是包上了繃帶。
包繃帶要脫衣服，無所謂，脫了就脫了，反正我是個男的怕什麼！
只是，這裏是哪啊？我怎麼會在這？
倚在床上皺着眉百思不得其解，昨晚燒得迷迷糊糊，大半的事已忘得想不起來，手指無意識地撫上臉――白粉麵兒似的滑。
臉，哦！對了，臉！
昨晚的臉，在水池裏泡皺了抹下一層皮，跟那個x羲皇，一、模、一、樣
！
趕緊甩開被子爬下床，我連鞋都等不及穿，赤着一雙腳便飛奔到了穿衣鏡前。
跑到鏡子前站穩，閉上眼，把長?好放在耳後，立正，稍息――呼，調節心態。
“魔鏡魔鏡我問你，這世界上小靈到底長什麼樣？！”
閉着眼對鏡子胡講一通，心跳一會兒快一會兒慢，眼皮子掀開那麼一縫，慢慢擴大、擴大，完全睜開。
一陣秋風掃落葉。
“***！”我把腳一下子踹上鏡框子，“要是老子是白蟻王，這會肯定把你啃成個骷髏！***！！”
那面亮晶晶的鏡子裏面，站着的還是一個面帶菜色相貌極丑的白衫一米七個的長毛鬼！
“哼――”我把這張醜臉放到鏡子前湊近了看，借屍還魂才一天，這臉我倒還真是沒仔細看過，“臉皮那麼滑，摸起來觸感那麼差，哼哼，當老子是小毛孩啊！鐵定又是哪個死王八在上面敷了層面膜！看我撕破它！”
扭頭，找水，只有房間中央桌子上擺着一壺茶。
唉，算了，掀開壺蓋看看，嗯，看不出是什麼好茶，但只要有茶水就行了。
倒出一灘淡褐色的茶水，當護膚水的往臉上抹去。嗯嗯，滿臉茶香，就不知道這養生經上有沒有講過茶水做的面膜可以保養皮膚？
手掌搓着兩頰混着茶水使勁揉，一二一，一二一，洗臉臉，抹香香，臉皮掉下來咯。
把一張臉搓得熱熱乎乎，還濕潤潤的雜着水漬，才湊到大鏡子前仔細觀看――平平淡淡，臉色蒼白，因為被茶水揉了，還髒兮兮的流着水漬。
“kao！”我幾乎要一掌劈掉這鏡子，老娘皮都搓皺了，你Tm這層面膜怎麼還不掉下來！昨晚都能揭下來我就不信這次弄不下來！茶水不行老娘，哦，不，應該是老子――老子就去找水找肥皂找鹽水來搓！
小袖子一甩，我撞開珠簾光着腳丫子便欲開門去外找水，卻聽――
“蘇管家，您回來了。”
“嗯。”
……！
“吱呀――”
隔着珠簾，紅格子門被輕輕一推。
我耳根子一尖，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跑回躺到床上。
臉上的茶水還沒幹，我也懶得理這緞子被有多貴重，一把揪過來抹了臉塞到頜下裝睡。
胸口起伏隨着門口那一步步走近的人劇烈跳動――***，老子死也沒想到，這屋竟會是昨天賞我四是大板的蘇管家的！
腳步走到床前停住，似帶來一股清爽山嵐之風。
我正面仰天的假寐，其實悔得腸子都青了――老子剛才怎麼就那麼傻，什麼睡姿不好，偏要這樣素麵朝天的睡，要知道，這樣睡眼皮稍閃一下下，隨時都會立刻被人現。
“喀啦，喀。”
像是瓷器碰撞舀水的聲音。
我盡量裝着睡得一塌糊塗，心臟卻跳得都快到嗓子眼！
“靈兒……”
那個蘇管家喚了我一聲，聲息清朗。
呃，不能理他。不過，這聲音聽着很耳熟誒。
“靈兒……”
蘇管家又好有耐性得喚了一聲。
“……”拜託~老大你還是快走吧！我心臟都快炸了！
“唉――”一聲低微得類似於嘆氣的聲音。
我心吊到了嗓子眼――難道這管家有自知之明知道叫不醒我要走了嗎？
沒想到――睡在床上的身體突然被一股力道扶起，再小心地靠在枕上，似乎有一股清涼的風拂過，緊接着，一張薄唇突然壓下，毫無預兆地貼在了我的唇上，一股清淡的液體，從那人口中渡了進來。
苦苦淡淡，像是剛熬好的中藥。
我不得已鬆開牙關，任她口舌噙着湯藥送入口內。微涼的液體被她的舌尖靈巧地一壓，全部都乖乖地湧入我的咽喉。
……口水……
……無語……
這個，蘇管家，還真是開放~~
我冷靜地把送入口中的葯肅穆地咽下――沒關係沒關係，她只是在給我喂葯，雖然老大姐這個方式古怪前衛了點。
我心裏頭大念清心咒，她卻把軟軟的舌在我嘴裏滑了一圈，舌尖所到之處，一股似蘭似罌清澈又仿帶着邪魅氣息的感覺從周圍緩緩蕩漾了開來――說不出的特殊感覺，只是覺得，這個身體，對它很是相識。
絲般的舌在口裏游滑了半天，還不急着離開。舌尖纏繞着曖昧的氣息，更往裏探入三分。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軟趴在床單上的食指無意識地一**――她傾身，突然把手環上了我的細腰，唇舌深壓，那一張薄唇帶來無限罌蘭之氣，忘乎所以地吻了下去――
纏綿事水，青衣清朗。
我驀然睜大眼睛，這股氣息，清朗如山嵐，秀雅若蘭竹，淡泊又不失空爽，秀氣又不失雅韻――……昨晚――那人――！
“你――！”我不禁失聲，手驀然從他懷中抽離，臉頓時燒了起來。
眼前的那個人睜開眼，眼神里一股深意似琉璃。他自然而然地鬆開我的腰，微笑：“靈兒，你醒了。”
我愣得只是瞪住他那張完美得真如同女性的臉，嘴角抽了好半天，才痴獃地吐出一句話：“你是男的？！”
“呵，你怎麼會問這個，”坐在床沿美貌傾人的蘇管家怪異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從柜上端來那碗葯，送入我手中，又是笑得有種接近於女人的嬌柔，“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
他說著?起我落在胸前的長，輕柔地撩到身後。
我不禁往後瑟縮了下，避開他的手，把葯碗捧到唇邊，臉在瞬間燒得紅燙――他也是個男扮女裝，那昨晚…那人……？！
蘇管家伸來的手被我避了開來，虛浮在空中，什麼也沒碰到，便又落了下來。
我只是捧着葯碗一聲不吭地喝裏面的葯，眼睛一個勁地往下看。腦海里昨晚的記憶開始一點一點浮上來，手捏着葯碗不禁一陣汗潮――昨天晚上……水池邊畔……
在側的蘇管家神色卻是微微暗了下去。
他許久也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看我喝完葯，伸手取過葯碗時，他只說了一句話：“對不起，靈兒。”
他說“對不起，靈兒”。
我愕然地抬頭，正對上他那雙猶若琉璃般幻滅即碎的眼神。
彷彿在我喝葯的這一段時間裏，那種如玻璃般刺目的亮全部都融化湮沒，變成了一泓淡淡的，柔到神傷的寂滅延伸。
……是對我道歉昨日的四十大板么……
“咚咚――”
門外適時地響起一陣敲門聲。
只一瞬間，蘇管家的眼神便從火熔般寂滅的琉璃變成了嚴謹的漠然：“誰？”
“是我，瓏兒，蘇管家。”門外響起女子溫文爾雅的聲音。
站起立在床沿的蘇管家聽了沉吟了下，聲音略微放緩了些：“進來吧。”
珠簾外的紅格子木門被輕輕推開，走進一個約摸雙十年華的女子。那女子一襲嬌黃淡黃色的衣服裝束，襯得她溫婉好似冬天裏的臘梅。
“瓏兒，有什麼事嗎？”站在床沿的蘇管家把被子幫我蓋上，將褥子塞到我胸前，再緊緊地壓實。
那個叫瓏兒的漂亮女子皺了眉回話：“蘇管家，羲皇少爺他吵着要找小靈妹妹服侍呢。”她說完神色憂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是真真切切的心憂與心疼。
我卧在床上耳朵一尖――小靈妹妹――莫不成她也不知道我是個男扮女裝？
“少爺他…我不是重新安排了人么？”蘇管家轉過身，背對着我，問那漂亮姐姐。
“是啊，我今天就已把人帶過去了，可林嬤嬤後來又跑來告訴我，說羲皇少爺不喜歡生人伺候，他還是比較習慣讓小靈妹妹來服侍。”
kao！n***~x的羲皇，你咋就那麼無恥呢！老子昨晚才剛剛因為你被一群歐巴桑們毆了四十大板，今天你就叫我拖着一身傷去給你倒茶洗臉刷牙齒啊？！呸――！！
蘇管家面有難色地轉頭看了下我，思慮了片刻，他喚來漂亮姐姐：“我現在就去趟少爺那，你先來照顧下小靈……記住，若有其他人再來叫小靈去羲皇少爺那，你要想方設法地推掉，知道嗎？”
漂亮姐姐點頭：“知道了，蘇管家。”
蘇管家放心地嘆了口氣，又轉頭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對我說又像是在對漂亮姐姐囑咐：“衣服就放在床上，起床時要記住穿上，別著涼了。”
我：“……”
這個人，怎麼昨天跟今天兩面派啊？
蘇管家說完便開門走了出去，門風拂動珠簾，輕輕作響。
漂亮姐姐已在我恍惚時坐到我面前，取出放在床內側的衣裳，抖了抖，遞向我，笑容溫婉好似臘梅：“小靈妹妹，穿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