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衛國將軍府
沈鞍遠與幾名將領聚在密室中,低聲商談着大事。
他們都是沈鞍遠的心腹,見當今皇帝懦弱無能,他們早就蠢蠢欲動,意圖造反了。
“沈將軍,照你的意思,咱們很快就能得到大遼內部的情報了?”其中一位將軍驚喜道。
“是的,我已有所部署,現在就等宋遼兩國互挑仇焰,咱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沈鞍遠陰沉的眼眸帶着快意的喜色。
“這都多虧沈將軍的深謀遠慮以及運籌帷幄。”另一名將領諂媚道。
沈鞍遠斜睨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哪裏,各位也都是聰明人,正所謂時勢造英雄,只要我們團結,天下很快就會是我們的囊中物了。”
“哈哈哈……”眾人大笑着,彷彿江山已唾手可得。
在笑聲中,沈鞍遠的臉上閃過一抹詭譎的笑。江山即將易主,而他將會成為唯一的接棒人。
其他的人,不過是成就他大業的墊腳石罷了。
☆☆☆
一輪滿月高掛天際,幽幽然地照耀在這片大地上。
漠鷹居內,暖暖地燃起了兩支充滿喜氣的紅燭,照亮一室的冷清。若若坐在梳妝枱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着長發。
小柳兒和其他人都被她打發去休息了,現在偌大的房間內只有裊裊馨香陪伴着她。
這屋子喜氣依舊,可是她卻覺得寂寞。
房門被小心地推開,一臉溫柔的耶律宿緩緩走了進來,唯恐驚醒了他的小妻子。
見她還未睡,他微怔了怔。
“夜深了,怎麼還不睡?”他走到她身後,輕柔地自后摟住她。
“你爽約了。”她低嘆一聲,往後倚着他。
今天蘇艷對她說的話或多或少撩亂了她的心緒,沉重的氣氛壓得她的心難以快活起來。
只是面對他,她什麼話都問不出口。
耶律宿心底蕩漾着柔情,充滿歉意地低語:“是,我爽約了,真是對不住。”
臨時有幾個邊疆小國的使者前來覲見,在禮貌上他自然得召開宮宴相請。雖然在席上他也曾想過要請若若出來同歡飲宴,但還是因為諸多考慮而作罷。
“沒關係,我只是……有點孤單。”她的聲音帶着落寞,激起他心底無限的憐意。
耶律宿愧意大生,將她扳轉過身,“對不起,我並非故意冷落你的,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沒關係的。”若若盈盈站了起來,微笑道:“我知道身為男人,尤其是一國之君有更多的責任與壓力,所以我能夠諒解你無法時時刻刻陪在我身邊。”
“你父皇貴為一國之尊,想必他也常因國事而忽略了你。”耶律宿輕撫着她的臉,“可憐的若若,生命中的兩個男人都如此忙碌,無法全心全意陪你。”
她感動極了,“大王……”
“喚我大哥,我是你的夫婿而非你的主子,我不希望咱們夫妻間需要這般拘禮。”
他低下頭目光充滿柔情的凝視着她。
“大哥。”她柔順地叫了一聲,“我好高興你明白我的心。”
佳人模樣嬌怯惹人憐愛,他心神一盪,卻又有無限的感慨。他希望她是出自於真心,
可惜他目前無法確定這一點。
他悄悄吞下嘆息,微微一笑道:“睡吧,你也累了,明天我抽出空,帶你到各處走走可好?”
若若眼睛倏然一亮,驚喜道:“真的?”
天知道她已經悶了多久,今天好不容易才實現騎馬這樁心愿,沒想到才騎一下子就被抓到。
總算他良心發現要帶她去玩,否則只怕她遲早會悶死。
他點點頭,“是的,明日一早咱們就出發。”
“打勾勾不能賴皮,反悔的人是狗熊。”她正經八百地伸出小指頭。
他笑着與她勾手,“是,所以你要早早睡覺,明兒個才有精神遊山玩水。”
她眼睛發亮,拔腿沖往大床,“好。”
耶律宿吹熄蠟燭,就箸月光看見她溫潤瑩白的臉龐掛着滿足笑容,閉上雙眼打算要
入眠,笑容不禁躍上他的唇角。
從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女人。
他發現自己對她的警覺心一點一滴地消褪了,這個事實讓他又欣喜又憂慮。
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漸漸陷入酣眠的小臉,笑容一絲一絲地隱沒。
若若,你對我可是真心?
☆☆☆
遼都建築在高山碧水的環繞中,宛若沙漠中的一顆明珠般燦爛耀眼。
耶律宿身着一襲鐵灰色的勁裝,被着一件銀狐大氅,顯得格外英挺帥氣。
他騎着塔齊爾,身前擁着嬌小的若若,愉快地緩緩策馬步過河畔。
老百姓們忙碌來去,臉上帶着一絲樂天知命的笑容,還有勤奮不懈的神情。
他倆不願意驚動百姓,沒有護衛跟在身畔保護着,這樣他們才能自在輕鬆地遊玩。
若若偎在他胸前,睜圓眼睛好奇地瞅着與中原完全迥異的風土民情。
她看見許多未曾見過的東西,每每激起她的驚呼。
“哇,那是什麼?”她突然指着一個手拿圓鐵鏟放入火爐內的老丈,驚異地問:
“貼在鐵鏟上頭的東西是什麼?”
“那是加了羊奶的酥麵糰,烤出來的餅十分香脆,是居民的主食之一,也可以當作
乾糧。”耶律宿笑着解釋。
她聽得口水幾乎要流下來,“哇,那是用手撕着吃嗎?”
“可以干吃,也可以配着烤羊肉或牛肉湯一起吃,風味絕佳。”
“我要吃。”若若充滿希冀地望着他。
他淺笑一聲,“那有什麼問題?”
他迅速躍下馬背,小心翼翼攙扶她下馬。
老丈的火爐旁有幾張粗木製成的桌椅,旁邊還有一名小販賣着香氣四溢的牛肉湯。
“好棒,咱們可以邊吃餅邊喝牛肉湯。”
“這就是販夫走卒間的一種默契與智慧,可以吸引客人,又不會因為競爭而失了和
氣。”
她看了他一眼,“你很喜歡你的子民。”
他笑了笑,溫柔道:“是,他們是一群熱情又粗獷的好人,我很高興能夠擁有這些
可愛的百姓。”
若若在他的扶持下坐入一張簡陋的木椅,若有所思地問:“那麼你對大宋的百姓
呢?”
耶律宿微微一愣,神色不動地說:“我不明白你想問的是什麼。”
“我的意思是,你也能夠愛我國子民如遼國的百姓嗎?”她的一雙美目緊瞅着他。
他微笑,“我有什麼理由不喜歡嗎?”
“你好像在迴避我的問題。”她偏着頭,心底有些狐疑。
耶律宿對她的話笑而不答,逕自對着老闆喚道:“來兩張餅,請你幫我們向隔壁叫
兩碗牛肉湯。”
老丈哈着腰擦着手,蒼老的臉上滿是喜色殷勤,“客倌您稍後,馬上就來。”
直到老丈轉身張羅他們點的東西,耶律宿才轉過頭對她道:“那麼你呢?你也能愛
我國子民一如大宋百姓嗎?”
“我自然可以,在我眼中從未有國界的分別,我也從不認為遼人就是心性兇殘無度
的壞蛋,所以我才會自告奮勇來遼國和親。”若若咬着手指甲,略帶憂愁地看着他,
“那你呢?”
“我向來無意主動與任何人為敵。”他淡然道。
“所以你會努力維持兩國的和平啰?”她充滿希望地問道。
“是。”耶律宿的口吻堅定。
若若聞言,所有的不安剎那間煙消雲散。
她相信他呵!
蘇艷果然猜錯了,他是很有心要維持兩國和平的。
她展開笑靨,甜美燦爛得幾乎奪走他的呼吸。“我好餓,餅還沒好嗎?”
“來了、來了。”老丈急急的將餅送上。
若若見烤得皮酥脆黃的大餅,不禁伸手就去抓。
“當心!”耶律宿的警告聲甫出口,她的呼痛聲就響了起來。
“啊!”
他迅速抓過她的小手,心疼地檢視着,“哪兒燙着了?”
“還好。”她一手拍着胸脯,餘悸猶存道:“看這餅沒有冒熱煙,怎麼摸起來這般
燙人?”
他輕吹了吹她的手指,這才不舍地放開她,“小傻瓜,你怎麼老是這麼衝動?”
若若看見他眼底真誠的憐意,感動得不得了,“我沒事,很抱歉又嚇着你了。”
“沒事就好。”耶律宿為她撕開一小片餅皮,放入她的嘴巴里,“還是讓我來為你
服務。”
她咬着香味四溢的餅皮,心滿意足地說:“唔!真的好好吃。”
濃郁滾燙的牛肉湯也在這時送上來,又惹來若若的一陣驚嘆。
只見她大口大口吃着餅喝着熱湯,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
耶律宿凝規着她,唇邊笑意久久不散。她就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完全不在意坐在這兒吃大餅有違公主的尊貴。
她實在很特別,如果這是她刻意偽裝出來的形象,那底她絕對是個頂尖的戲子……
他不願相信這個。
若若眼底的真摯絕不是演戲,他開始覺得可以慢慢信任她了。
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在表現出她過人的氣度與無私的愛。
“你會是大遼的好王妃的。”他輕聲低喃一句。
若若嘴角沾着油膩膩的湯漬,驀然抬頭盯着他,“啊?你在叫我嗎?”
他失笑,摸了摸她的頭,“不,你慢慢吃吧!”
她點點頭,繼續大快朵頤。
宮中的食物雖然精緻美味,可是和外頭的小吃比起來,她寧願天天都出來逛這些好
吃的小攤子。
“吃飽了嗎?”
“嗯,可是你幾乎沒動。”她憂心地看着他,“胃口不好嗎?”
“不,只是看着你吃東西的模樣看得太入迷了。”他笑着回道,開始大口吃掉自己的那一份。
若若支着下巴,笑眯眯地問:“待會咱們要去哪兒?”
“你想去哪兒?”
“我沒有見過真正的湖。”她突發奇想,“大遼有湖嗎?我好想去看看。”
“看湖?”他微訝。
她從未看過湖水?這怎麼可能?
“是呀,我也好想戲水,真想知道雙腳泡在冰涼水裏的感覺是如何。”她一臉渴望的看着他。
他永遠狠不下心拒絕她臉上的希冀。“離城不遠有一個碧色湖,十分美麗。”
她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那我可以去嗎?”
“今天原就是陪你出來遊玩的,只要你想,咱們沒有去不得的地方。”他寵溺地笑着。
“那我可以自己騎馬嗎?”她得寸進尺地提議。
耶律宿又好笑又好氣,故意威脅她,“別太囂張,一次一個願望。”
“是。”若若故作沉重的嘆了一聲,但眼底閃耀着快樂的滿足。
這一天,他們直玩到日落西山後才回到漠鷹居,若不是耶律宿硬把她拉上馬,恐怕她還會硬賴在湖邊不肯走,堅持要數星星呢。
接連數天,耶律宿都體貼地帶着若若四處尋幽訪勝,他迫不及待想要將這美麗的國
家統統展現在她的面前。
他愛煞了她驚奇喜悅的臉龐和充滿快樂與感動的神采。
☆☆☆
若若一早睡醒就自行梳洗好了,還穿了件美麗的紅色長衫。
今天耶律宿要去視察邊疆,不准她跟去,要她乖乖的待在宮裏。
在經過昨夜的恩愛纏綿后,她本該聽從這個霸氣又溫柔的夫君的話,可是她天生就
是個靜不下來的人,越要她待在房裏,她的心越想往外飛。
因此在耶律宿與護衛離宮后,她也躡手躡腳地偷溜出宮,只留給小柳兒一張簡短的
字條,要她千萬保守秘密別張揚,下次一定帶她出去玩。
雖然王宮戒備森嚴,她也被嚴密保護着,可是她就是有“脫逃偷跑”的天賦,輕而
易舉就溜得不見人影。
耶律宿曾帶她大略地逛過遼都上京,但是她對這繁華大城還是充滿了濃濃的興趣。
一混入市集中,她就開始找好吃、好玩的東西。
幾名大漢正在表演耍槍賣膏藥,大街上還有人賣天山糖炒栗子、雪楂梅果、烙餅串烤羊肉,熱鬧得不得了。
若若嬌小的身子處在高大的遼人群中,顯得格外纖柔可人。不過她一點也不害怕,反而還開開心心地吃着各式小吃,學人喝酥子酒。
她買了串糖葫蘆正要張口大咬時,突然聽到一陣嘈雜的鼓噪聲。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們呀!”一個拔尖的女聲凄厲地叫喊着。
街上做生意的小販和行人紛紛望向聲音來處,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氣憤和畏懼,看着
那群凶神惡煞。
一個穿着水貂皮,頭圍碧玉鑲金帶,長得獐頭鼠目卻故作風流瀟洒的年輕人搖着扇
子,一臉淫笑地看着面前的美貌女子。
那名美貌女子緊緊摟着一個小男孩,臉上充滿乞求的神情。
“齊少爺,請你放過我們吧!”她頰上珠淚縱橫,扶命對他磕頭,“你的大恩大德
我們會永遠記得的,請你大發慈悲吧!”
“少廢話,我們家少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還哭鬧個什麼勁?”那少爺身旁的一個壯漢吐了口痰,狗仗人勢地吼着。
齊仲連笑吟吟地看着這一切,對於手下的凶蠻縱容得很。
“我爹才剛過世,留下我與弟弟相依為命。我們欠你的錢一定會還,只是我們如今走投無路身無分文,先讓我們欠着可好?等到水蘭掙到了錢,一定會盡數還給你的。”
紀水蘭邊落淚邊拚命磕頭。
小男孩一臉驚懼,拚命地靠在姊姊懷中,好像這樣就能夠逃開齊仲連一行人的兇惡。
“放屁!你當老子是獃子嗎?還讓你賒欠,萬一你跑了怎度辦?小美人,我勸你還是跟着我過好日子,我保證會好好疼你的。”齊仲達咧嘴淫笑着。
他的手下附和地嘿嘿訕笑。
四周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們。
若若可沒有那麼好的忍耐力,她一聽清楚內情便氣呼呼地衝到他們面前。
“她欠你多少錢,我來付!”乍然響起的話聲議所有人都愣了愣。
齊仲連見有人敢破壞他的好事,不悅地轉頭看向出聲者。卻在看清嬌媚甜美的若若
后,整個人張大嘴,口水險些順勢淌下來。
天下竟有這般的美人兒?
肌膚吹彈可破、白嫩若雪,黑檀般的烏鍛長發披散在身後,精緻的小臉蛋上嘴紅若
櫻桃,眼睛若黑水晶,那身段更是嬌弱纖細得令人愛憐。
他吞了一大口口水,露出色迷迷的笑來,“哎喲,又是哪兒來的小美人,是不是過
來陪本少爺的呀?”
“少廢話,我是替她還你錢的,她一共欠了你多少?”若若沉聲一喝,渾身散發著
尊貴氣勢,讓齊仲連不敢不回答。
“十、十五兩。”他訥訥道,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發抖。
若若柳眉緊蹙,“就為了區區的十五兩要糟蹋一個姑娘家,你的良心是跑哪兒去
了?”
齊仰連被她這麼一罵,頓時老羞成怒,“你這個小美人出言無狀,難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本少爺不把你帶回去‘調教、調教’,你是不會變乖的。”
若若擋在紀水蘭的面前,絲毫不畏懼的瞪着他,“那我倒要問問,你究竟是誰?”
“你真是有眼無珠,居然不認識我齊大少爺。”齊仲達滿臉不可思議。
“是呀、是呀,你是打哪兒冒出來的,竟然連齊大將軍的大少爺都不認識?”
若若感覺到身後的小手緊緊揪着她,那怯弱憂慮的輕顫沒來由的觸動她的心,她的同情心瞬間升到最高點。
“齊大將軍?我不認識什麼齊大將軍,更不用說他的少爺了,不過會當街調戲欺陵婦女的,料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齊仲連幾時遭受過這般的侮辱,他怒瞪着若若,兇狠道:“賤蹄子,居然敢污衊我爹和我!阿獅、阿豹,把她連同紀水蘭給我押回去!”
“是!”一群壯漢惡狠狠地沖向她倆。
若若見情形不對,立刻拉着水蘭和小男孩拔腿就逃。
她雖然個子不高,可是跑起來挺快,就連抓人的力氣都挺大的,因此水蘭被她拉得身子飛快往前奔。只聽得身後氣吼吼的怒罵聲越逼越近,顯然那些人快追到他們了。
千鈞一髮之際,兩名身高腿長、神情剽悍的大漢凌空而降,正好擋在“追兵”和“逃兵”之間。
“大膽!”出聲的是黝黑俊朗的拓跋剛。
另外一名高大的王宮護衛恭敬地半跪行禮,“屬下參見王妃,請恕屬下護駕來遲。”
王妃?!
就在眾人愕然的同時,齊仲連已認出這兩人的身分,其中一人正是大王貼身護衛拓跋剛嗎?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一種不祥預感飛掠過心底。
“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若若小臉垮了下來,噘起嘴巴道:“免禮。原來我
還是沒有瞞過你們啊!”
拓跋剛恭敬地行了個禮,“我們一直遠遠保護着王妃。”
“那也好。”若若吁了口氣,指着面如土色的齊仲連道:“那這個敗類就交給你了,
雖然他是什麼齊大將軍的兒子,可是仗勢欺人還強擄民女,這些罪名該怎麼樣判處,你
自己看着辦吧!”
“齊仲連身為將軍之子,不知愛護百姓,反而還犯下惡行,冒犯了王妃,罪該萬
死。”拓跋剛對身旁的同伴點點頭,那名護衛迅速押住齊仲連。
齊仲連嚇得腿都軟了,涕淚縱橫地叫道:“拓跋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是王妃……請
饒命!請看在我爹的面子上……”
他的手下也跪了下來,渾身發著抖。
圍觀的民眾紛紛將崇拜的眸光拋向若若與拓跋剛。
“公平處置吧!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我相信你的能力與公正。”若若對他微笑,扶
起那位美麗靈秀的女子,“這位姑娘,你受驚了。”
水蘭睜着盈盈大眼,感激道:“民女多謝王妃相救。”
那名小男孩則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緊緊偎在姊姊身邊。
“別客氣了,像那種惡霸人人得而誅之。”若若甜甜一笑,側頭看着拓跋剛,“阿
剛,這兒就交給你們了,我和這位姑娘走走,我還沒逛夠呢!”
“可是大王……還有您的安危……”
“我一會兒就回去了,你放心。”她不由分說地抓着水蘭的手,快步地逃開。
拓跋剛果然識相的沒有跟隨,若岩鬆了口氣后笑道:“你今後打算何去何從呢?我
方才聽見你說你爹過世了,那你與令弟還有其他的親人嗎?”
水蘭雪白的臉蛋浮現一片哀愁,“沒有,若有的話怎還會讓齊少爺這般欺陵呢?”
“說得是。”若若的臉上滿是同情,驀然心念一動,“不如你就隨我入宮吧,你覺得如何?”
水蘭訝然的低呼,“王妃,真的可以嗎?可是我聽說要入官做宮女必須經過司禮部慎重挑選。”
“誰說要你入宮當宮女來着?”若若微微一笑,眸光漾着深深的憐意,“我帶你入
宮安插個職位,你弟弟也能夠好好的栽培成人。”
水蘭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她拉着弟弟跪在地上,“多謝王妃的大恩大德,水蘭願為王妃做牛做馬一輩子,就算來世也要結草銜環以報。”
若若連忙扶起他們倆,“快別這麼說,咱們相遇便是有緣,更何況你和令弟到宮中也可以多熱鬧熱鬧,還說什麼大恩大德?”
水蘭邊拭着淚邊站起身,小男孩見姊姊這模樣,不禁緊緊揪着她的衣裳。
“既然如此,你現在就隨我回宮吧。”若若看着她一身素裳,不禁關懷道:“你還有什麼行李要收拾的嗎?”
水蘭搖了搖頭,“沒有,家父已不在,那破舊的落腳處也被屋主收了回去,我與弟弟是……什麼都沒有了。”
若若眼睛泛紅,吸了吸鼻子道:“好可憐,你放心,以後有我,沒有人敢再欺負你們了。”
“多謝王妃。”
若若便帶箸這對她“撿”來的苦命姊弟回王宮,康婆婆讓他們姊弟住進一問獨立的小屋,並安排水蘭進入宮廷綉坊里,跟着一班綉女做縫製衣裳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