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年九月米蘭清晨,當司徒舞天還沉睡在好夢中的時候,一個人影晃進了她的房裏,下一秒鐘便是震耳欲聾的吼叫。
「司徒舞天!快點給我醒來,你還想睡到什麼時候啊?」說著,司徒舞夢抓起了床上的暖被,一把丟到角落去。
「哇!好冷喔!」司徒舞天縮起身子。「二姐,你幹什麼啦?」她埋怨的呢喃着,可惜這一副小可憐的模樣卻無法獲得司徒舞夢的同情。
「你有膽就再說一次!看看我會怎麼對付你。」美艷的司徒舞夢冷冷的說著。
想當初要不是這隻小蠢豬來找她,可憐兮兮的哀求她,要當她的小跟班的話,她根本不會留下這條只會吃只會睡,其它樣樣不行的懶蟲。現在好了,不但接連搞砸了她好多生意,竟然連起床的時間也要她操心。看樣子,她若不讓這隻小米蟲好好的吃點排頭,她肯定會不知廉恥的繼續耍賴下去,到時候,別說勝不了爺爺那老狐狸了,恐怕連她也要跟着陪葬。
「二姐……」聞言,司徒舞天是夏的醒了。「我……我……我起來了啦……」說著,她還不能自抑的打了個冷顫。她又不是不知道司徒家的二小姐是有名的惡人,要是她再多嘴,下場恐怕很慘……因此,她還是乖一點的好,省得自找麻煩。
「要起來動作就快一點,我可是很沒耐心的。」司徒舞夢冷冷的說著。
「好……好……」只見司徒舞天不住的點着頭,穿衣的動作也快了起來,簡直跟平日的她是判若兩人。
「一面動作,一面聽我說話。」司徒舞夢坐在一旁的茶几上,一面看着窗外。
「今天又要去探路了嗎?」司徒舞天停下動作問着。
「誰叫你停下來?」司徒舞夢蹙眉。
「好啦!我知道了啦……」深怕惹禍上身,司徒舞天不敢再多事。
司徒舞夢這才繼續看着窗外。「今天我們分開進行,你去探東區,我去探西區。」
她要自己去探路?三姐,這……這有點難耶……安得羅集團的守衛是很森嚴的,我們可不可以不要……」
「不行!」司徒舞夢斷然的拒絕,根本沒有絲毫可以商量的餘地。
本來嘛!一個人要籌二十五億就已經夠困難了,現在天天和她在一起,她就得想法子籌出五十億來才行,因此,她當然知道安得羅集團的警衛是出了名的嚴格,可是也只有這種地方才能又快又多的集到她們所需的資金。靠竊取別人的商業機密發財是很不道德,可是為了母親,她別無他法。
「可是……那是犯法的啊!」司徒舞天說著。「二姐,我們難道不能……」
「如果我有辦法的話,我當然不願意。」司徒舞夢沉重的說著。「可是我們沒有退路了。天天。」是的,怎麼還有退路呢?
「二姐,」司徒舞天聞言,差點就要哭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爺爺要這樣逼我們?」
「傻瓜!你哭什麼?等我們救出媽媽,你再哭吧!」司徒舞夢拍拍妹妹的肩膀。
看着還像個孩子的妹妹,司徒舞夢忽然有些自責,也許,她真的不該這樣逼天天,畢竟兩個月前,天天還是全家的寶貝,還在爸爸媽媽的懷裏安全的悠遊着,因此,這突來的巨變,她怎麼能夠承受得了?
「我們走吧!」司徒舞夢微笑。「先去吃早餐吧!」
「二姐……」這是真的嗎?司徒舞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二姐也有溫柔可人的一面……難不成今天是她的幸運日嗎?所以……今天的她有可能會成功喔!想着,司徒舞天也開心的笑了。是了,她一定會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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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見鬼的幸運日!
司徒舞天大概可以想像出二姐現在的表情,她知道現在的司徒舞夢一定巴不得把她給掐死,省得她再還害世人。
不過,這真的不能怪她,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那個警鈐就在她經過大廳時忽然的響了起來;而且,更進一步的,在她都還搞不清狀況時,一大群人便涌了上來,把她和司徒舞夢給衝散了。現在好了,也不知道二姐是不是逃出去了,而她……卻還在這裏團團轉的找不到出口。
天啊!地啊!難不成美人真是紅顏薄命嗎!司徒舞天悲觀的想着,可就在這一秒,從窗口竟伸出了一隻手將她拉到窗外去。
「啊……」司徒舞天大叫,但來人卻快一步的摀住她的嘴。
「別出聲,會被發現的。」
司徒舞天贊同的點點頭,然而,下一刻,她竟然發現自己正站在十三樓的屋沿上,從那條細細的走道往下看去……「老天,這麼高啊!」司徒舞天不禁驚呼。
「是啊!所以,你最好小心點。」
聞言,司徒舞天驚訝的往聲源望去--她……她身邊什麼時候多了個人啊?
「你……你……你……小偷……」是了,他肯定是小偷,瞧他一身黑衣的打扮,還把整個臉全蒙了起來,分明就是不想讓人認出他來嘛!這種不光明的手法,除了做賊,還能幹啥?!
她的話讓黑衣人低笑。「你不也是小偷嗎?」她好遲鈍喔!都說了那麼多話了,現在才發現他。
「我……我才不……」司徒舞天很想這麼說,但是她卻忽然發現自己也是一身黑衣,而且她還被人追,要不是他拉她一把,她早就被逮了。更是……「好啦!小偷就小偷嘛!准你來偷,就不准我來啊?」這麼囂張的小偷!
黑衣人又是一陣悶笑,聽得出他忍得有多辛苦。「你更是可愛。」
「不准你說我可愛!」他竟然說她可愛,她又不是小孩!想着,惱怒的司徒舞天伸手就想揍黑衣人一拳,可惜的是手才剛揮出去,人也快掉下去了。「哇……」
黑衣人趕忙挽住她。「你還是小心點吧!」
「要你管!」司徒舞天對他的好意無動於衷,甚至還想偷打人家一拳,直到黑衣人作勢要放開她,她才大叫:「喂!你幹什麼啦?」
看她張牙舞爪的模樣,分明是只不知死活的小刺蝟,見狀,他不得不嘆了口氣,將司徒舞天緊緊的摟在懷裏。「所以說,你真是太任性了。」
「什麼任性啊?」司徒舞天還想反駁,然而在黑衣人懷抱里的感覺竟然有些熟悉。「你……你……你……」司徒舞天一下子就變得結巴起來,他……到底是誰啊?為什麼對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想着,想着,心不在焉的司徒舞天再次踩了個空,要不是黑衣人抱住她,她的小命早沒了。經過兩次的驚嚇,司徒舞天的魂都沒了。
「哎呀,你可別放手。」她拚死命的往黑衣人的懷裏靠,彷佛這就是她最安全的避風港似的。
聞言,黑衣人輕道:「放心好了,我不會放手的,親愛的。」瞧她這笨手笨腳的模樣,還真是可愛極了。
「那就好……」驚慌中的司徒舞天根本沒聽清楚他的話,她只知道他說他不會放手。那就好了……只要他不放手,他們就可以順利的走過這棟樓,跳到隔壁樓層的天台了,到時候,也就安全了。
只是,司徒舞天的如意算盤畢竟打得太早,待他們跳到另一樓層時,他們竟然從出風口聽到了雜亂的腳步聲。
「完了,他們追來了。」司徒舞天驚駭的說著。
可是,黑衣人卻一點也不緊張,他只是將原先準備自己逃生用的滑繩紮實的掛在司徒舞天的身上,待綁好后,他看了司徒舞天手上的翠綠色鐲子一眼,然後,他忽然說道:「我會還你的。」
「什麼?」司徒舞天不明白。但下一刻,黑衣人竟用力剝下了她手上的鐲子。「不行……那對我很重要……」那是她最喜歡的鐲子。
但,黑衣人根本不理,他只是將鐲子丟向另一處。
「那裏有聲音……快去看看……」
司徒舞天聽到有人這麼說,原來他是為了引開別人的注意啊!她想着。
「快走!」黑衣人說著。
當然是要走啦,可是,司徒舞天發現他竟然一點也沒有要逃的意思。「那你呢?」
「我留下來善後。」他一點也不遲疑的說著。
司徒舞天幾乎可以想見他正微笑着,這一刻,她幾乎要想起他是誰了。但是,那影像是那麼模糊。她瞇了眼,他們素昧平生,方纔他肯出手救她就已經太多了,現在她怎麼能讓他犧牲自己呢?她好意思嗎?雖然她是真的不想被逮。可是……「我不能……」
「別說了,」男人說。「我會有辦法的。」
雖然他這麼說,但是司徒舞天卻依然猶豫的看着他。「我……」
彷佛看穿她的心似的,他低頭在她臉上印了一個吻,即使隔着布料,司徒舞天仍然可以清楚的感覺他的氣息。
「這就算是給我的報酬吧!」說完,男人便將仍舊呆愣的她抱起往大樓外丟下。
司徒舞天還來不及從他溫熱的碰觸中反應過來,便已經落到了地面。待落地后,她雖然往上頭看了又看,但終究還是敵不過對現實的害怕,因此,在脫卸了身上的繩索后,她便急忙的跑開了。
然後,就在不遠處,她看見了正在一旁守候的司徒舞夢。
「二姐……」來不及說完話,司徒舞天便雙腿發軟的倒在姐姐的懷裏,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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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個人怎麼了,在往後的一個月裏,司徒舞天常常想起那個人,尤其是當她望着鏡里的自己時,她常常會想起那人的吻;那溫柔的碰觸是那麼輕那麼小心,就好像是夢一般。只是對她而言,卻彷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因為那之後,她又經歷了好多事。
經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從司徒舞夢到司徒舞語,從司徒舞語到司徒舞蝶……總而言之,無論她到了誰的身邊,誰就倒了大楣,除了壞事、找麻煩、出差錯,她根本什麼也不會。其實,這也怪不得她,誰叫她天生不是做壞事、當壞人的料呢?
不得已,她只好認命的回到了新加坡,開始和大學時代的同學們一起玩股票、賭馬。只可惜,命運之神似乎執意要和她做對似的,她買誰,誰就跌;她賭誰,誰就輸……總而言之,她司徒舞天不但做不了大壞事,就連做個小壞事也是厄運連連。先前司徒競雲給的三千萬,到現在才不過三個月,便已經剩下兩百萬了……為此,司徒舞天不得這麼想,如果當初和爺爺賭的是花錢就好了,要她當敗家女,誰比得上啊?!
不過想歸想,司徒舞天很清楚,如果讓司徒舞夢知道她這麼沒用,肯定會拿刀砍死她的。因此,她再不想想辦法,她就完了。
然而,對司徒舞天這種要腦袋沒腦袋、要膽識缺膽識的人來說,就算她想破了腦子,想不出來的事就是想不出來……多想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所以,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司徒舞天還是一隻毫無用處的米蟲罷了。只是,米蟲歸米蟲,米蟲還是會有朋友的,幾天後,司徒舞天忽然接到了一通讓她非得出遠門的電話。
那是她高中死黨來的熱線。
「艾麗絲?!」司徒舞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一個不敢置信的消息入了她的耳,霎時,這些日子的煩心事都被她丟到九霄雲外去了。只見她不停的承諾着。「我當然會去……怎麼可能不去?放心好了,我明天就回巴黎……」匆匆掛上電話,司徒舞天開始打包,往機場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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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看來你真的很需要錢。」
在巴黎當地著名的弗地安特飯店大廳里,兩個面貌姣好的美人不時的交談着。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艾麗絲問道。
「我不知道。」司徒舞天老實的回答。
坦白說,與其說她來參加莉倩的婚禮,不如說她是想暫時跳開周遭的一切。只是,雖然她想要片刻的安寧,可是,來到巴黎后,她還是一秒也不停的跟艾麗絲談這件事。只因為,她還是無法置身事外。
「我想也是。」艾麗絲回答,她是很了解天天的能耐的。她、天天和莉倩都是同一種人,她們只是天生的小女人,根本就做不了大事。
聞言,司徒舞天也不想反駁。她只是懶懶的說著:「我該怎麼辦?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辦?難道要我跟莉倩一樣,去嫁給一個又有錢又有勢的老頭子嗎?」
「天天。」艾麗絲打斷她。
「我知道我不該這麼說,可是那個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們的莉倩!他大莉倩十八歲耶!」一個四十歲的老男人……這……再怎麼說司徒舞天也不同意莉倩嫁給那人。
「我知道你是為了莉倩,可是,你沒發現莉倩是那麼開心嗎?或許年齡對莉倩來說並不是問題啊!天天,你為什麼不能放下你的成見為莉倩好好想一想?」艾麗絲搖搖頭。「你啊!怎麼還是像個孩子呢?該長大了吧!」
「艾麗絲!」司徒舞天不悅的站了起來。「誰像個孩子啊?你在說誰?」她最討厭人家說她像個孩子了。
「天天,讓我們就事論事,好不好?」艾麗絲嘆氣。「明天莉倩就要結婚了,別再使性子了,好嗎?」
「我才沒有使性子呢,」司徒舞天大叫。
她氣沖沖的沖了出去。什麼嘛,還說是好朋友,竟然敢這麼說她。司徒舞天忿忿的想着,急欲奔回位於同一飯店十二樓卧房的她在電梯口不小心撞到了來人。
「抱歉。」她下意識的,頭抬也沒有抬的說。
當然,她也沒有發現直到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那人都微笑的望着她。
這是上天的安排嗎?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呢?他笑了,由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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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舞天很不高興。
她都已經二十二歲了,竟然還有人當她是小娃娃,她家裏的人也就算了,反正她本來就是家裏的寶貝嘛!可是和她同年的艾麗絲憑什麼當她是小娃娃?就憑她大她三個月嗎?
司徒舞天愈想愈氣,為了表現自己的成熟冶艷,她特地將頭髮盤起,穿了一套火紅的露背晚禮服,領口開得極低,背部接近全裸……當她站在梳妝鏡前的時候,她都要打退堂鼓了,可是,她的自尊心不許。因此,她還是抬頭挺胸的走出房門。
一路走來,她可以發現幾乎全部人的視線都在她身上了。在那難堪的注目下,兩朵紅雲不禁飛上了她的臉。她開始不自覺的加快腳步,一心只想跑向門口,搭上侍者為她叫的、前往教堂的禮車。
然而,心有旁騖的情況下,是很容易出狀況的。當司徒舞天上了車,她卻發現車裏早有人在了。
「對不起……」沒想到,她竟然上錯車了。司徒舞天急着想下車,車裏的男人卻扣住她打開車門的手腕。
「你想幹什麼?」她抬頭對上他的眼,竟然是那個「袁若揚」!「你怎麼在這裏?」
「是啊,好久不見了,天天。」原若揚微笑。他示意前座的司機開車。沒想到她還記得他,真是讓他高興啊!
「你想帶我到哪裏去?」司徒舞天防備的問道。「我可是很忙的。」
「我們的目的地是相同的--理查﹒司和莉倩﹒佐治的婚禮。」原若揚說著,他看了一眼司徒舞天的胸口和長腿,那美麗惹火的曲線肯定招來不少人的眼光吧!光想就令他不高興到了極點。
察覺到他的視線,司徒舞天急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胸口。「你不準看啦!」
嘖!遮得住嗎!只怕這若隱若現的更叫男人發狂呢!原若揚不悅的想着。他脫下了自己的西裝丟給她。「不冷嗎?掩掩吧!」
司徒舞天接過原若揚的外套,急忙的穿了上去。那帶有他微溫的衣料,輕柔的包裹着她的身軀,沒來由的便讓司徒舞天的臉一紅。她別開頭,看向窗外,忽然發現他們的路線有問題。
「這不是往教堂的路。」她指正。再開下去就會到廣場了。
「我知道,在那之時,我們得先去辦件事。」原若揚回答。「放心好了,來得及的。」
聞言,司徒舞天不由得皺眉,她好象又再次誤上賊船了,是嗎?早在先前她就該下車了,可是為什麼她就是想相信他呢?她是不是瘋了?
***
她真是瘋了,不過這男人更瘋。
她身上那套衣服明明就十全十美的嘛,他幹什麼還載她來買禮服?!
「我才不要呢,」望着女店員手上那件粉綠色的小禮服,其實司徒舞天還真是滿喜歡的,可是在別人的威脅下,她才不願輕易就範呢!
見狀,原若揚的表情則是變也不變。他只是示意要所有的人離開換衣間,待清完場后,他走向司徒舞天。
「別再胡鬧了,你根本不想穿那件衣服參加婚禮的。」他坦白的說著。再者,別說她自己不舒服了,他比她更不舒服呢!如果再讓她穿着那身衣服去招搖,他肯定會把看她的所有男人都砍死。為了避免禍事發生,他還是說服她換衣服得好。
被看穿的司徒舞天卻仍拚命的搖頭。「不,我本來就想這麼穿的。」為什麼他會知道她的心情呢?她什麼都沒說,不是嗎?
死鴨子嘴硬!原若揚在心裏想着,但他還是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好啊!那你把我的西裝脫下來嘛!」
「我……我……天氣很冷,我不想脫……」司徒舞天吞吞吐吐的說著。方纔那一小段路已經讓她夠清楚別人是怎麼看她的,而她討厭那種目光。因此,她才不要把衣服脫下來。
是喔,天氣很冷,現在才十月耶!頂多是風大了點罷了。明明就是小女孩情結,哎,小孩子跟人家裝什麼大人。可是原若揚也沒說破。他走向她,將她逼到了牆角,用雙手將她困在他的空間裏。
「你想幹什麼?」司徒舞天警戒的問道。在他的包圍下,她清楚的感覺到他危險的氣息,他讓她覺得自己就像只沒有退路的小貓。
原若揚點了下她的俏鼻。「什麼都不做,只想跟你說說話。」他笑了笑。更是違心之論啊!在這麼近的距離里,他明明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可是她不是別人。因此,他只是輕聲道:「憑良心說誰都知道你又成熟又漂亮,可是我以為穿衣服最重要就是舒服,你問問自己,穿成這樣舒服嗎?」
聞言,司徒舞天不說話了。她看着他的眼睛,那雙深燧的眸子是那麼令人難以了解,雖然他真的什麼都沒做,甚至連碰她一下也沒,可是,她的身心卻無法平靜。
見狀,原若揚鬆開了手。他轉頭往門口走去。「反正,我就在外面等你。想清楚了再出來好嗎?」
司徒舞天先是看着他的背影發獃,一下子才又把視線轉回到那件禮服上。不知怎麼的,她的心裏就是有種奇怪的想法,要她不要違逆他的意思……怪了,他跟她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她就一定得聽他的呢?那種人耶……她是傻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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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后,等司徒舞天再次出現在原若揚的面前時,她已經換上了那件細肩帶的粉綠色小禮服了。香肩微露的年輕打扮,不但不失端裝與俏麗,反而更添了一份清純可人的迷人氣息。
「好漂亮!」原若揚一點也不吝嗇的給予讚美。他就知道她會想通的。
司徒舞天看也沒看他一眼,便匆匆的將先前的西裝往他身上一丟。
「咯!還你!」她說得又急又快,不過,再快也比不上她的步伐,當她遠離了原若揚的視線后,司徒舞天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不僅是為了終於可以擺脫那件討厭的晚禮服,還有那個傢伙說的話。
他說她好漂亮……嘻……她當然知道自己很漂亮,當她剛換上小禮服時,鏡子裏的自己是多麼耀眼。所以,他稱讚她也是應該的嘛,只不過讚美的話多聽一些,又有什麼關係呢?即使是自己不喜歡的人也一樣好聽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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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上,司徒舞天觀察着莉倩。從開始到現在,莉倩一直笑得很開心,看來,她真的很快樂。
「我們和好吧?天天?」艾麗絲走了過來。
那一刻,司徒舞天正想偷偷的溜掉,可是她並沒想到艾麗絲會這麼說。因此,她呆了一下,才咕噥着道:「我又不像某人一樣那麼小心眼,我才不會放在心上呢!」
深知她心性的艾麗絲只是輕輕的敲了她的小腦袋一下。「你喔,真受不了你。」
司徒舞天淘氣的吐吐舌,一面笑着撫頭。不經意的一瞥,她忽然發現另一頭的原若揚正看着她,對着她笑。
在他的凝視下,司徒舞天怔忡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起了什麼變化,只是突然發現自己竟有點在乎這個男人,是這樣嗎?她問自己:是不是因為女人都有虛榮的天性,所以即使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可是有個仰慕者,還是令人高興?所以,當她發現他的視線是在自己身上時,她的心裏竟然是開心的。
她想着,而她的沉默讓艾麗絲奇問:「怎麼了?」人稱「小嗦」的司徒舞天也有安靜的一天嗎?順着她的視線望去,艾麗絲忽的大叫:「哇!猛男耶!天天,這是你的男朋友嗎?」
男朋友?正在胡思亂想的司徒舞天差點沒被口水給淹死。「怎麼可能,這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她急着辯駁。對艾麗絲,也對自己。對,沒錯!這本來就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說的也是。」艾麗絲點點頭。相知多年,她至少知道司徒舞天對男人的胃口。可是她不同。「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這是不是表示我還有機會?」
「艾麗絲!」司徒舞天不敢相信的大叫。「我以為你也不喜歡這一型的。」不會吧,那個肌肉男有這麼搶手嗎?再說艾麗絲怎麼可能……「人都是會變的。再說,你不覺得他那張東方帶着南美洲的俊美臉孔十分迷人嗎?」艾麗絲認真的說著。「你想他是幹什麼的?有沒有可能是學者?」她記得莉倩的夫婿理查﹒司是個教授,這個人應該是理查的朋友,所以,搞不好他也是個學者呢!
「學者?」司徒舞天嗤之以鼻。老天!這人是個小偷啊!這種人也值得艾麗絲對他流口水?再說,他若是個學者,那她不就成了總理夫人了?!想着,司徒舞天忍不住瞪了原若揚一眼。然而不看還好,這一看更是叫她火大。
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的布料少得幾乎遮不住重點部位的女人竟然筆直的朝原若揚走了過去。當她親熱的用別腳的中文喊着「揚」的時候,她那妖嬈的身體也隨之貼了上去,她還用手圈住了原若揚的頸子,之後,兩人就這麼在眾人面前熱吻起來。
那一剎那,司徒舞天的眼不自覺的放大了,如果她的眼睛能夠放火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這兩個人活活燒死。
見狀,艾麗絲也大表惋惜。「原來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她轉向司徒舞天。「而且還是理查的妹妹茱莉。不過人家不是說,在沒結婚以前就還有機會嗎?你說是不是啊?天天!」艾麗絲說著,最後一個音結束在她看到司徒舞天難看臉色的詫異里。「怎麼了?你臉色好難看。」
「怎麼會呢?」司徒舞天涼涼的笑了起來。說真的,她真的不知道這肌肉男有什麼好,他只是……只是一個小偷而已,根本什麼也不是嘛……可是,就是有這麼多人喜歡他。有沒有搞錯啊?司徒舞天真的好想大叫;然而,她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不知道怎麼了,身體裏就是有個她不讓她把實話說出來……她到底是怎麼了?
想着,她只能懊惱的逃開現場。
艾麗絲不明白司徒舞天的心情,更不明白她為何朝另一頭走去。「天天,你去哪裏啊?」
司徒舞天回頭,她刻意的笑着。
「我要去上廁所。」她大聲的宣佈着。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旁人異樣的眼光。但她卻不知道她那張可愛的娃娃臉,就是想裝模作樣也裝不來,因此,她的百般努力只有換來「更加難看」而已。
「天天?」怎麼了,不是才剛去過嗎?艾麗絲狐疑的看着她。
「我很急。」司徒舞天叫道。
真的急嗎?她問自己。才不是吧!
她急着到廁所為的只是如果她再不到廁所里吐一吐,她就要被這對不要臉的男女給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