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車禍調查(一)

第五章 車禍調查(一)

暴風雨過後,總是好天氣。天海市的星期天晴空萬里,人們恢復了往常的生活。老年人在社區里、茶樓上閑聊、搓麻。年輕的父母帶着孩子在公園、遊樂場盡情嬉戲。天海市作為沿海開放城市應該屬於先富起來的城市。今天的天海晚報封底被天龍集團整版包了,廣告大標題是“如果你現在工資不高或是生意不好,手裏只剩三十萬了怎麼辦?!”正文內容不過百十來字(還算勉強符合廣告原則),主要介紹天龍集團新開的帝景灣小區的商住房和商鋪。廣告全文敘事和論證相結合,既讓受眾有馬上就得購買帝景灣的急迫感也有購買帝景灣商鋪就是買人生保障的安全感。這篇廣告軟文出自天龍集團總裁鄒龍燕之手。此時的鄒龍燕剛剛參加完哥哥鄒龍天的追悼會回到天龍集團自己的辦公室。鄒龍燕長相和實際年齡看上去差別太大。精緻的五官,勻稱的身材,渾身透着江南女人的溫柔氣質。

“鄒總,我上午參加完董事長的追悼會,下午就去了市交警大隊。嗯……”說話的是天龍集團辦公室主任朱鋒。朱峰是鄒家的親戚,人長的肥頭大耳,外號“豬頭三”。平時辦事總是大大咧咧,小錯誤不斷。要不是鄒家的親戚估計早被公司給開了。

“有事說事,不要吞吞吐吐!”鄒龍燕做事一向簡潔幹練,對朱峰的磨蹭勁兒很是不耐煩。

“交警大隊的副大隊長老黃說車禍的調查有新情況。”

“什麼新情況?”

“汽車的制動系統是被人為破壞了。”

“你說什麼?”鄒龍燕急道。

“黃隊說詳細報告還沒出。但是可以肯定車子被人做了手腳。車是在山道上和一輛大貨車錯車的時候因為剎車失靈衝下山谷的。剎車是被精通車輛構造的人動的手腳,車上了6o邁剎車就失靈了。”

鄒龍燕沉思片刻說:“你從現在起把公司的事放一下。隨時去交警隊侯着。有新情況就馬上彙報,直接彙報給我。還有,不要跟其他人提這件事。老任一直和你在一起處理董事長的車禍。你讓他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事交代他。”

“好,我現在去叫他。”

“記住,現在公司除了你繼續公開負責處理這件事。其他人都不得再過問。”

“明白。”朱峰說完後退出了辦公室。

事情複雜了。鄒龍燕心裏暗想:看來哥哥是被人謀害的。幕後策劃製造這起車禍的人會是誰呢?真是膽大包天啊。如果完全依靠警方會不會進展的太慢?要是幕後黑手採取進一步的行動,下一個目標會是自己嗎?人都敢殺,對手是不顧一切了。不行!事情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弄個水落石出。“咄咄、咄、咄”敲門聲打斷了鄒龍燕的沉思。

“請進”鄒龍燕應聲說。

門開后,天龍集團保全部部長任斌走了進來“鄒姐,您找我?”任斌四十歲上下年紀,身形矯健,特種兵轉業。轉業後分到原天海市建築總公司(天龍集團前身)做保全工作。跟着鄒龍天十幾年了,算得上鄒家兄妹的心腹。

“老任,董事長出車禍,事故調查一直是你和老朱在負責處理。都處理好沒?”事業型的女人一般說話都開門見山,倒是不繞彎子。

“鄒姐,您既然問了。我就直說了,老朱辦個事摸摸索索,有些小問題半天整不清楚,急人的很。”

“那些小問題沒整清楚?”

“譬如事情沒做正式結案之前你還要跟人打交道的。我說請別人一起吃個飯,禮尚往來一下。別人交警隊鄧大隊都同意了,老朱非得說公司還不知道報不報銷?愣到現在也沒請別人。這都沒點規矩。”

“這個好辦。今天晚上你就約鄧大隊和交警隊另外幾個管事的領導一起聚聚。就你一個人請他們,老朱就不參加了。”

“那要是您也去面子就大了。”任斌說。

“我晚上還要陪親戚,改天吧。另外,董事長這次出事,你有什麼看法?”說到正題了。任斌沉默了一會兒說:“我覺得董事長出事太蹊蹺。”

“直說。怎麼蹊蹺?”

“董事長出事是在去天龍山莊的路上。出事的地點是在馬上要進山的路口,路面又寬又平就是錯車也不應該就被逼進山溝里。以前我也陪董事長去過很多次了。沿那條路上去除了董事長的天龍山莊,就還有一些度假村。平時都是一些小車上去。但是交警說根據現場的痕迹,董事長的車是在和一輛大貨車交匯的時候為躲避大貨車剎車不及衝下山谷的。那條路很難得上什麼大貨車的。而且出事以後,大貨車就不見了蹤跡。山莊和度假村的人都沒看見什麼大貨車,而山下的人也沒見。交警一直在找這輛大貨車,也找不到。董事長坐的可是‘賓利728’。這車怎麼會因為剎車不及就翻了呢?”

“這麼說你一直對車禍有懷疑?”

“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想,沒證據啊。也不好亂說,影響到公司其他人就不好了。”任斌說。

鄒龍燕面色凝重地看着任斌。這個人信得過嗎?應該信得過,老任在公司十多年了。哥哥滿足了他所需要的一切,而任斌作為保全主管公司這十多年來也一直在保全方面沒出過大漏子。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不信老人又信得過誰呢?

“老任,你在公司有十四年了吧?”

“十四年零兩個月了。”

“都十四年了,是公司的‘開國元老’了。像你這樣的公司老人整個集團也沒幾個了。”

“鄒姐,董事長和您對我恩重如山。有什麼事你就交代給我,做什麼我都會全力以赴的!”

“老任,我要的就是這句話。董事長是被人謀害的。”

“什麼?這是真的?媽拉個x!是誰?老子把他撇了!”任斌急道.

“老任,你別著急。是今天才得到的消息。董事長的車被人做了手腳,交警隊還在調查當中。正式調查結果沒出來之前,對任何人都不能透漏半個字!我已經讓朱峰負責和警方交涉。他會督促警方落實調查的。你知道,公司有7o%的股份是國家的。董事長走了,上面是派人來做新董事長還是就在集團現有領導中間任命新董事長我們不清楚。集團里要處理的事還很多。我想,對手敢向我哥哥下手就一定還會向其他人下手。公司在安全方面現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要是事情是這樣。那這事就不能單靠警察。他們慢騰騰的,等查出來是誰?說不定公司還有人會遭殃。我安排公司里的兄弟伙先查着。還有您的人身安全……”

“先不要考慮我。最重要是先查出來是誰幹的?”鄒龍燕打斷了任斌的話。

“我現在就去安排人手查這事。讓鄒剛跟着您,他是您侄子。每天剛子和您司機梁浩就接送您上下班,反正您住政府家屬區,在家裏還是安全的。”任斌說。

“剛子不好管吧?好,就讓他跟我一段時間。”

“您這個侄兒啊,可是個惹事的祖宗。在保全部待了兩月都打了兩個同事了。”任斌訴苦着。

“知道了。”鄒龍燕微微一笑“你去忙你的。記住!調查要秘密進行。儘快弄清楚事情,你只對我一個人彙報。”

“好!讓我查出是哪個王八羔子害了龍哥。老子把他大卸八塊!”任斌狠狠地說。

“不許衝動!你只需要把事情查清楚。該怎麼辦都得聽我的。”鄒龍燕厲聲說。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任斌點着一支香煙,悶在那兒了。

“去吧。現在抓緊時間辦事。這口氣你不出我也要出的。”鄒龍燕略轉為溫和的口氣說。

“好,我去了。”任斌離開的時候還帶着恨意。

當任斌走出房間時,鄒龍燕又提醒道:“老任,把煙滅了。公司里不準抽煙。”

任斌回到保全部,第一件事就是好說歹說讓鄒剛去了總裁辦報道。鄒剛一走,任斌隨即叫來兩個心腹低聲安排了一番。再看看保全部也沒什麼事了,任斌走出保全部,看看四周沒什麼人。坐上電梯,徑直上了公司2o樓,2o樓是天龍集團公司堆放雜物的一層平時就沒什麼人上來,再往上一層就是大樓樓頂了。在2o樓下電梯以後,任斌警惕地瞅瞅四周,從消防通道走上了頂樓。上了頂樓的任斌在樓頂繞了一大圈確定沒人後,從褲兜里掏出一部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是石總嗎?嗯,是我,老任。對,不出所料,鄒龍燕找我查龍哥的事了。明白,我知道怎麼辦。不過,你答應的3oo萬…….咱們老規矩嘛。先見一半的錢。這是關係到身家性命的事,你不說我也會辦好。咱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這時,任斌身上另一部手機響了起來。“是鄒龍燕,我掛了。晚上我就得見到錢。就這樣,88。”掛斷手裏的電話,任斌馬上接通鄒龍燕的電話:“鄒姐嗎,我正在巡查公司的保全情況,非常時期嘛。哦,還有事哈。嗯,我馬上來您辦公室。”…….

一星期後,任斌賊不唧唧地溜進了鄒龍燕的辦公室。“鄒姐,龍哥的事情有眉目了。”

聽到這話,鄒龍燕放下手裏的文件又去看了看已經關緊的房門。轉頭對任斌說:“老任,你說。”

“我派的是保全部的魏軍和曹權勇去的,他們一個偵察兵轉業,一個汽車兵轉業。都精通各自的業務。按他們回來后的彙報。當時大貨車肯定是不正常行駛,應該是大貨車把龍哥的車硬擠向溝里去的。”

“事情過去這麼久了,現場還有痕迹?”鄒龍燕問到。

“是他倆借口了解車禍鑒定進展去的交警隊。龍哥的車就擺在交警隊廣場上,車輛碰撞的痕迹很明顯。”

“大貨車呢?最關鍵大貨車的下落打聽出來沒?”

“沒有。我動用了手裏全部的資源也沒打聽到那輛貨車的下落。不過……”

“說!”鄒龍燕放大了聲量。

“鄒姐你知道我們有自己的汽車銷售門市,有車輛維修中心。維修中心裏面的工人有跳槽的,您知道這很正常。”

“說正題!”

“嗯。有一個工人從我們維修中心跳槽去了永和的汽車修理廠。這個工人叫楊慶,是我一個遠親。平時和我還是常走動的。前天晚上他到我家玩兒,閑聊的時候他無意當中說前兩個星期,有一輛舊的大貨車被生生的拆了。他說那輛大貨車車況還是很好的不知道為什麼就被拆了。他是修車師傅,說起這車還挺惋惜的。”

“是那一天拆的?”

“就是龍哥出事的當天,根據楊慶說的拆車的時間應該是在龍哥出事後不到一個小時吧。”

“車拆了,你去回收站查過沒?”

“查了。天海市有3個大型的專門收購舊汽車零部件的收購站。其他小一點的收購站還有數十個。我把能派的人都派去了。沒有線索。”任斌回答到。

鄒龍燕沉思了幾分鐘說:“拆車當天是那些人拆的車?這輛車有哪些明顯的特徵?然後是誰指示他們拆的車?車被拆了以後那些部件是被弄去哪裏了?等等情況都弄清楚。還有,當天拆車師傅包括你的那個親戚都搞成證人,人不到證詞也得到。他們必須有兩個以上的人作證。你在這裏等等,我叫汪律師來,我們三個人商量一下這事。老任,我給你批3o萬,就說是維護公司保全設備。你去財務上提現款。你告訴那些願意作證的,先給每人1o萬。要是能把兇手法辦了,一人再給5o萬。還有要跟證人說,不要害怕。在天海市沒有我鄒家保護不了的人!”

“好的。鄒姐,您就放心吧。一定把幕後兇手揪出來。”

鄒龍燕電話叫來了汪律師,三個人又商量了一番后,就各自忙開了。

三天後,收集到情況的任斌又回來給鄒龍燕彙報了。調查出奇的順利,而且證詞任斌都搞了一份回來。是他親戚楊慶和另一名修車工潘小虎的。那輛大貨車是外地牌照。拆車時工人們就現了碰撞的痕迹,指示拆車的是永和汽修廠的廠長張彪。這個張彪在凌偉強第一次被拘時就跑了,聽傳言說是張彪聽到凌偉強被拘、永和公司要垮了就跑的人沒影了。跑的時候沒帶走公司任何財務。這就解釋不通了!永和要垮,張彪自己又沒背一身債務,他何須要跑?自己沒犯法,沒出事,莫名其妙跑什麼?

聽了任斌的彙報。鄒龍燕叫來了汪律師。汪律師剛進門鄒龍燕就指着桌上的證詞說道:“汪律師,老任弄回來的東西你先看看,有用沒?”

汪劍律師三十七、八歲年紀,人極精明強幹。入律師這一行有十五年的歷史了,算得上是個老‘訟棍’了。看完任斌弄回來的證詞,汪律師開口:“鄒董事長被謀殺可以定論了。警方的結案也是被人謀殺。可是任部長搞的這些東西卻不足以認定永和公司的人參與了謀殺犯罪。”

“為什麼?事情不是明擺着的嗎?永和公司為了和我們爭生意,就下黑手殺害了董事長。這他媽傻子都清楚。”任斌吼了起來。

“法官不是傻子,檢察院的人也不是傻子,警察更不是傻子。所以他們不清楚也不明白。”汪劍冷冷地說。

“老任。你聽汪律師說完。”鄒龍燕命令着。

“法律上講‘孤證不立’。車禍現場有警方的勘驗筆錄;有董事長的車;有調查結論。但這些證據只能證明董事長是人殺害的。不能證明是誰殺害了董事長。”汪劍頓了以頓接著說道。

“先要證明永和汽修廠拆掉的那輛車就是車禍現場的那輛大貨車,誰能證明?事現場大貨車司機是誰?人再哪兒?董事長的車被人做了手腳,是誰做的手腳?做手腳人在哪兒?沒有證據,誰管得着永和汽修廠拆什麼車?全中國每天有多少輛車被拆掉?你用什麼證明永和汽修廠拆車是為了銷毀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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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叢林之末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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