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常薇薇和田衡的工作室只有一個走廊之隔,為了不想朋友成為仇人,所以他們不合夥,各開各的工作室,但是相互支援、彼此扶持,這一路下來倒也比親人還親,早已超越朋友的範圍。

一頭衝進了田衡工作室里的辦公室,好像身後有人追債似的,常薇薇一臉的驚惶失措。

“討債公司的人在你身後嗎?”田衡正在設計一款婚戒。“還是這棟樓失火了?”

“韓澤回來了!”她喘着氣的說。

“那個——”

“那個飯店大亨!”

田衡不會也不可能忘記那個男人,而一年前常薇薇那痛苦不堪,以淚洗面的模樣他還記憶猶新,但那個男人不是結婚了嗎?

“你們碰面了?”

“你忘了我這次的珠寶展是在他的飯店舉行嗎?”

“而他回台灣了?”

她點點頭。

即使如此,田衡還是不知道常薇薇在緊張什麼,一年都過去了,該結束的也都結束了,她為什麼要反應那麼激烈呢?“薇薇,你是在怕什麼,難不成他離了婚,現在是單身漢的身分?”

“不,他沒有離婚!”

“那你更不必——”

“他的老婆和女兒在美國。”

“有女兒了!”他微笑。“那你就更不必大驚小怪,有人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有了小孩,他更不會和你牽扯不清。”

她不同意的猛搖頭,“田衡,你不在現場,我覺得……”

“他挑逗你了?”田衡捺着性子問。

“沒有。”

“勾引你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可是他的語氣和態度叫我有些手足無措,他竟然說要試試我的‘堅貞’可以到什麼程度,甚至認為他可以‘動搖’我!”常薇薇沒興趣當第三者,更不想去玩火。

“他為什麼會這麼說?”他有些想不透,沒道理嘛!難道那個飯店大亨婚姻不幸福?

“因為我說我結婚了。”

“但你沒有——”

“結了快一年。”她聳聳肩。

“和誰……”田衡不太敢再往下問。

“當然是和你!”常薇薇一副吃定他的表情。“那時你就是我的未婚夫了,所以……反正我們結婚快一年了,現在正努力的‘做人’,你要記清楚了,不可以穿幫哦!”

“薇薇,一定要這樣嗎?”他不太贊同的看着她。“都一年過去了,你的心傷應該已經痊癒,應該可以淡然處之,並視他為一個‘過去式’的人,為什麼還要這麼武裝自己,你怕嗎?”

“我怕什麼?!”常薇薇嘴硬的反駁,“我只是不希望他再來煩我,我不喜歡那種沒完沒了的感覺?”

“只要你把持得住自己,他就會知難而退。”

“反正我們結婚了!”常薇薇倔強的重複。

“安琪那邊怎麼辦?”田衡提到他的女友。“你希望我怎麼死,被她砍死還是被她從高樓推下?安琪的脾氣你不是不了解!”

“我會先跟她打一聲招呼,”她一點也不擔心的說:“安琪會買我的帳!”

“她超會吃醋的。”

“我們是哥兒們,而她一定會幫我這次忙,絕不會誤會我們。”如今她已經無路可退。

田衡嘆氣。

“只要他一回美國——”

“如果他短期內不回去呢?”他沒好氣的問。

“他會回去的!”她的聲音里有着苦澀。“老婆、女兒都在那裏,他說什麼都得回去,就算他要留在台灣,她們遲早也會過來,我……只要熬過這段尷尬期。”

“為什麼是尷尬期?”他一臉不解。

“你別問那麼多了,反正只要我堅定立場,他總會知難而退,他最好別妄想我會再一次上他的床,我不是低能兒!”常薇薇說得無比堅決。

“如果他要來拜訪我們……”他假設。

“我們的工作室只隔一個走廊,擔心什麼?”

“如果是‘我們’的家呢?”

“我們的家?!”

“我們結婚了!”他提醒粗心的她。

常薇薇半年前就從家搬出來住,她自己買了間小套房,過着真正獨立、單身女郎的生活,連她大嫂馮萍都很羨慕她的自由自在,如果韓澤真的找到她那去,那麼她的謊言就會被拆穿。

“你考慮得對……”常薇薇沉吟了下,“他那個人不準,搞不好真的會——”

“薇薇,你別想搬來和我住,安琪會在我的咖啡里下毒,她的心胸沒那麼寬大,度量也沒有那麼大,她真的會要了我一條小命!”田衡有言在先。

“那……我們去租個房子。”她異想天開的提議。

“你或許瘋了,但是我可沒有!”

“田衡……”

“我願意當你的假老公,如果不幸真碰上那個飯店大亨,也會支持你的說法,不會拆你的台,但是在其他方面……”他也有他的底限。“我絕不讓一步,不能再讓了!”

*****

這次的相遇真的是巧合,真的是老天的安排,一點都不刻意、不強求。

抱了兩紙袋的東西,常薇薇剛從超市出來,而韓澤正好要進人一棟大樓見一個朋友,兩個人都沒有留神,於是撞個正着,而常薇薇手中的兩個紙袋隨之落地,袋裏的東西散落一地……

抬頭看到和她相撞的人竟是韓澤時,她頓時冒出了一身冷汗,難道連老天都要開她玩笑,都想整她?!為什麼會是韓澤?

韓澤在看了她一眼之後,便沉默的幫她撿東西,有洗髮精、水果、一大堆的泡麵、酸梅、巧克力及一些做生菜沙拉的材料,這些東西讓他有些納悶,她一個結了婚的女人,只需買這些東西嗎?

“真的是巧合!”他感慨的開口。

“所以再見!”她抱好兩袋東西,準備走人。

“我可以送你。”他立刻攔住她。

“我……我先生會來接我!”情急之下,常薇薇忍不住脫口而出,“他……隨時會到。”

“那我陪你等。”

“陪我等?!”她差點昏過去,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拆她台、折磨她?田衡一早去了香港,起碼要三天後才回台北,果真要等到他出現,那還得花上三天三夜的時間,她要抓狂了。“不必了——”

“你怕你老公誤會?”

“他是不會誤會什麼,他一向都很信任我。”她特彆強調“信任”。“我只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我知道你一定很忙。”

“我是忙,但是我也很好奇。”見她耳側的頭髮散落在臉頰上,他竟親呢的將它們撥到了她耳後,好像他時常這麼做似的。

因為兩手抱着紙袋,所以常薇薇沒能阻止他,也沒能給他一巴掌,再加上這會全身因為他的舉動而泛起一陣酥麻,所以她只能很勉強的開口問:“你好奇什麼?還有……不准你再碰我的頭髮!”

韓澤先是擺出一個無辜的表情,然後看向了她的紙袋。“你買的東西令我好奇。”

“我買了什麼‘不該’買的嗎?”她有點擔心。

“不,而是我很好奇你的先生都吃些什麼?”他眼光銳利的端詳着她。“還是他從不在家裏吃?”

“什麼意思?!”

“我沒有看到有哪些東西是給男人吃的、用的!”韓澤的心思很細密,他看得很清楚。

常薇薇不吭氣,她冷冷的看向他。

“女性用的洗髮精。”他一樣一樣的說。

“他的還有!”她反擊。

“水果——”

“水果大家都可以吃,不分男女!”

“泡麵、酸梅、巧克力……”

“我的零食,不行嗎?”

“生菜沙拉的材料……”韓澤一笑。“你們女人或許可以靠生菜沙拉過日子,但是這些填不滿男人的肚子,你買的東西……”

“我冰箱裏還有一堆東西,可以嗎?”常薇薇順口胡謅,反正他又不可能去她家撿查冰箱!“有牛排、豬肉、雞肉、羊肉,還有各式海產,這樣行了嗎?我冰箱裏的東西可以餵飽一支軍隊,你還有意見?”

“所以你這會只是……隨便買買?”

“不行嗎?”

“既然你家裏的冰箱有那麼多東西,那想必你是一個烹任高手,當你的先生……還真是幸福!”表面上是讚美她,可是他的語氣

“他是很幸福,而且他也非常珍惜我們的婚姻。”常薇薇一臉的驕傲。

“那麼他和你約幾點呢?”突然他話鋒一轉。

常薇薇心裏暗叫不妙,她怎麼會疏忽掉了!她該知道韓澤不是那種粗心的人,她說了田衡會來接她,結果現在和他哈拉了半天,她要怎麼把田衡從香港變回來呢?

“薇薇,你是不是在要我?”韓澤直接的問。

“我耍你什麼?”

“你根本沒有結婚。”

“我有沒有結婚都不干你的事,請你記住自己已經是一個已婚男人,還有一個女兒,做任何事之前最好三思而行!”她的目光非常嚴厲。“我老公可能遇上塞車,也有可能另有什麼要事,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讓我送一下又怎樣?”他沒有去反駁她的話。“看在過去我們曾經……”

“韓澤,如果我能任意許願,而許的願又一定能實現的話,那我希望你能立刻從這個地球上消失!”她兇巴巴的對他說:“你該回美國吧!”

“為什麼?”他笑了。“為什麼都經過了一年,你對我的感覺還這麼強烈?”

“我——”

“你的老公沒能讓你徹底忘掉我嗎?”他嘲弄的笑着:“我還深深的烙印在你心版上嗎?”

“韓澤……”她咬牙切齒。

“你不可能把我從你的心裏除去,對不對?”

常薇薇這會顧不了什麼風度,她把兩個紙袋用一手勉強抓着,着實便衝到路邊伸手攔計程車,當上了車關上車門之後,她搖下了車窗,對着沒有攔阻她的韓澤大吼。

“我的心裏從來沒有過你!”

他只是笑笑,然後轉身離去。

常薇薇叫司機開車,這會……她覺得怒火中燒,她非常非常的憤怒、憤怒到該從這個地球上消失的或許是她才對!

*****

即使常薇薇不提,夏真和司馬星辰、白子伶也都知道韓澤已回台灣,因為一連串的整點新聞下來,大家都知道和台灣有邦交的一個西非小國,他們的總理此刻正在台灣進行訪問,住的就是韓澤飯店的總統套房,而也因此,韓澤接受了記者採訪,然後一個小時就出現在電視螢幕上一次,現在全台灣的人大概都知道他已經回來了。

即使懷孕的夏真這會最偉大,但她仍被雷漢宇禁足,生怕她出個門會有什麼閃失,於是常薇薇、司馬星辰、白子伶只能齊聚在她家。

“薇薇,老實講,你和韓澤見過面了沒?”夏真一臉“拷問”的嚴肅模樣,只差沒拿出刑具。

“見過了。”

“好啊,你居然提都沒提,”白子伶一副給她逮到把的表情。“你和他有沒有做出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呢?從實招來!”

“沒有!”常薇薇很懶散的表情,她雖有問必答,不過可不想多談什麼。

“但是經過了一年,當乾柴碰上了烈火——”

“子伶!”司馬星辰聽不下去了。“夏真肚子裏的寶寶隨時可能會出生,你不要污染一個即將出世的小Baby心靈好嗎?”

“我是怕薇薇又騙我們!”白子伶振振有詞的:“韓澤那麼有魅力,我在電視上看到他那帥氣、性感、成熟的男人形象,如果不是——”

“子伶,他是個已婚男人!”

“那又怎樣!薇薇之前和他是有一腿啊。”

不用常薇薇自己動手,夏真和司馬星辰各抄起一個椅墊,朝白子伶扔去,都很準的,全都砸在她的頭部。

“你們有必要這麼狠嗎?”

“是你口無遮攔!”

“我實話實說啊!”

常薇薇仍是不以為意的表情,她故作瀟洒的說:“我是和他有過一腿,但又怎樣?他女兒都已經五個月大了,你們還希望我和他再有什麼嗎?你們以為我會讓自己成為他的玩物?”

三人都無言以對。

“雖然他的老婆和女兒都沒有回來,但她們存在總是一個事實,我……我的心在一年前就死了,當他就那麼莫名其妙的消失、莫名其妙的結婚時,我就已經流幹了眼淚。”她自我防衛的。

“那你們見面聊了什麼?”司馬星辰小心的問。

“沒什麼。”

“他有沒有向你解釋什麼?”

“不需要?”

“所以沒有下文了?”

常薇薇嘆了口氣,“我告訴他我也結婚了,所以如果你們有機會碰上他……雖然應該是沒有這個機會,但是如果有萬分之一機率碰上了,你們一定要說我結婚了。”

“薇薇,這騙不了人的,”白子伶取笑她,“你不要當鴕鳥好不好?”

“我反正已經這麼跟他說了,對了!我的老公就是田衡,我們是‘夫唱婦隨’。”她仔細交代。

“幸好我的寶寶還沒有出來,不然你搞不好會說這個孩子是你的,是你和田衡的愛情結晶。”夏真一副好加在的表情。“薇薇,你難道不知道在撒了一個謊之後,得用無數的謊再來圓?”

“我才顧不了那麼多!”

“我認為你是心虛。”司馬星辰說句公道話。“如果不是心虛,你根本不必撒謊!”

“星辰!”常薇薇抗議。

“如果這個男人已由你心裏連根拔除,那麼你根本不必去在意他什麼舉動或反應,因為你絕不會在乎,可是你……你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你自己感覺不出來嗎?”她分析。

“我只是要讓他徹底死心。”

“所以他還沒有死心?”白子伶一哼。“他還想再腳踏兩條船,想當劈腿族嗎?”

常薇薇沒有答案。

“薇薇,我是個結了婚的女人也馬上要有寶寶,站在我的立場與角度,我絕不要有任何人來破壞我的家庭、搶走我丈夫,所以我得提醒你一句,無論如何,千萬不要成為別人婚姻中的第三者。”夏真輕撫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很語重心長的說,

“我不會的。”她淡淡一句。

“你或許抗拒不了韓澤,但是想想他無辜的妻子和女兒,她們不該受到傷害。”夏真又說。

“我沒有抗拒不了他。”常薇薇大聲反駁,“我甚至不想再看到他!”

“但你們會再碰到的。”司馬星辰一嘆。“這個世界……或者該說台北很小。”

“那你們要我怎樣,離開台灣嗎?”

“我們當然不是這意思,只是……”

“只是怎樣?”

“薇薇,只是我們不以為這件事已經結束。”白子伶也同意其他兩個人的想法,她知道她們是怎麼想的。“韓澤如果對你已經沒有任何心意,他不會回台灣,不會連老婆、小孩都不帶,我們擔心——”

“放心,我已經免疫了。”常薇薇固執的道。

“愛情這東西——”

“我和韓澤之間沒有愛情,”常薇薇很生氣的插人話,“別侮辱了這兩個字!”

“一年來你都沒有任何男人,只有田衡這個‘假丈夫”……”白子伶挖苦的說:“你想唬誰啊?”

“那你們就等着瞧吧!”

*****

常薇薇絕非有意喝這麼多酒。

若不是這場Party會有一大堆的貴婦、名媛及明星出席,對她的珠寶事業有幫助,不然她是不會出現的,而她沒有料到韓澤也在這場盛會中露臉,看那身合身、帥氣的燕尾服,他似乎是這場Party的重要人物和焦點所在。

照理一發現他的身影她就該閃人,可是不知哪來一股難以抗拒的邪惡力量讓她留了下來,或許是她想考驗一下自己是否真的那麼有原則,真的那麼能抵抗來自他身上的吸引力吧!

田衡啊田衡!

為什麼他會這麼巧的正好下高雄去辦一場珠寶展示會,當她需要他在場、需要他這個‘丈夫”時,他總是那麼湊巧的缺席,完全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韓澤知道常薇薇現在身上穿着的是二OO三年YSL的最新春裝,有別於一些貴婦、名媛的小禮服,她的洋裝看起來嫵媚、性感而且女人味十足。

更讓他訝異的是……明知他在場,但是她沒有逃。

而雖然如此,他發現她用酒精在“麻痹”自己,因為她已經從穿梭在人群中服務生的托盤上拿了不少次酒,雖然那不是什麼烈酒,可是喝多了後勁依然不小。

他朝常薇薇走去,發現到她並沒有任何的閃躲,反而還直視着他,似乎酒精給了她不少的勇氣與力量,支撐她面對他。

“你先生呢?”他直接問道。

“他沒來!”

“沒來?!”他關心的又道:“你喝了不少酒。”

“你看到了?”常薇薇已有醉意,但還站得穩。“就算我喝掉了整座游泳池的酒,你也管不着!”

“你先生該在你身邊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任何人在我身邊。”她任性的說:“而且我沒有醉。”

“再喝你就會醉!”

“怎麼,你想乘人之危嗎?”

“薇薇……”他苦笑。

當一個服務生經過他們身邊時,常薇薇忍不住又拿了一杯酒,可是當她要把酒往嘴裏送時,韓澤卻抓住了她的手,不准她再喝,他的眼底有關心、有珍惜、有着……濃濃的情。

“你幹麼?”她質問。

“夠了!”

“我還要喝!”

“如果你醉倒了呢?”

“那是我家的事!”

“給我你先生的電話,我叫他來接你。”韓澤畢竟是理智的人,他不想害她和她先生吵架,如果她先生知道她喝得爛醉,又是由一個男人送回家的,那鐵定會造成一場大戰爭。

“他人在高雄。”

“那你就更不該喝那麼多!”他責備的道,並搶下她手中的杯子。“我拿果汁給你。”

“不要!”她賭氣的回絕。

“你不能再喝。”他壓低了音量,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畢竟大家都知道他是已婚的身分。

“你沒有資格管我?”

“你想鬧笑話嗎?”

“鬧笑話?!”打了個酒嗝后,她冷冷的瞪着他。“如果你不來煩我,我們就不會鬧笑話!”

“那你為什麼不離開?”韓澤也冷冷的回視。“你可以馬上走,你不是很不想看到我嗎?我是這場Party的籌劃者之一,一會還有個義賣,我不能走,但是你呢?”

“所以你是在趕我走?”不自覺地,她眼神中露出一抹傷心。

“薇薇……”

“我偏不走!”和他作對似的,她搖頭打斷他的話,“你沒有資格叫我走,更沒有權利趕我,我有邀請函,我要待到最後一分鐘,你管不着!”

“那答應我,你不再碰酒。”他也不希望她走,可是……他們這樣是在彼此折磨。

“我非喝不可!”她儘是叛逆的表情。

“你會醉。”他再一次警告。

“我高興!”而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她轉身向一個端着托盤的服務生,又拿一杯酒,並且故意當著韓澤的面將其一飲而盡,但因為喝得太快太猛,她一直咳個不停。

韓澤兩個大步的走到了她身邊,扯着她的手臂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表情,反而是個凶神惡煞似的,他拖着她朝大門口走。

“你要帶我去哪裏!”她吼着。

“你在乎嗎?”他一哼。

“你……籌劃這個Party……你不能離開!”她斷斷續續的提醒他。“放開我,我可以自己回去,你給我滾遠點!”

“來不及了。”他回她一個是她自找的眼神。“你真的把我惹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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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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