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服務生將孟詩妮大堆的行李放進房間中央,而剛由國外回來的她也大方的付了小費。

“謝謝。”服務生恭敬的離開。

“還滿意吧?”韓澤帶着微笑的問。

“這就是我的房間了?”

“隨便你想住多久。”

染了一頭紅髮的孟詩妮由美國回台灣發展,她已經與唱片公司簽了合約,要當歌手發行專輯,身材嬌小的她肺活量十足,歌喉也頗專業,有當歌星的資格,尤其是她那洋派作風、落落大方的儀態很令人欣賞,很多人都看準了她可以紅。

“房間錢怎麼算?”即使他們曾是鄰居,即使韓澤是大哥哥,但該付的還是得付,尤其他們這些曾在美國待過的人,很講求公平,事情該怎樣就怎樣。

“詩妮,你不是一般住房的客人。”

“但我也不是你的什麼人,總要——”

“就想我們兩家的交情,而且只是一個房間而已,飯店裏永遠有空的房間。”韓澤一副不容她再有意見的表情。“你爸媽打了幾次越洋電話,要我好好的照料你,所以你只管安心的住,什麼都不要煩心。”

“我不習慣這樣耶,畢竟我們……”孟詩妮不喜歡佔人便宜。

“這話題到此為止。”

“你的女朋友不會誤會吧?”

“目前還沒有會誤會我們的人,”

“你沒有女朋友!不會吧?”孟詩妮大表意外。“台灣的女人不會這麼沒本事吧!”

“忙啊。”韓澤笑着回答。

“你在美國時曾有十隻指頭都不夠數的女朋友耶!”她糗着他。

一提到手指頭,韓澤忍不住就想到了常薇薇,雖然沒有再碰過面,可是只要一看到自己那隻瘀青而且差點被咬斷的食指,他就會想到她,她到底是在哪一行高就?會不會他真誤會了她……

搖了搖頭,他笑道:“詩妮,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你現在也不過三十齣頭而已。”

“那時不需拼事業,現在……”

“現在你的事業已經很穩,我知道在美國各州和歐洲一些大城市豆油你們連鎖的飯店,你們根本不受什麼不景氣的影響!”孟詩妮常聽父母提到韓澤的成就,更聽得出他們的弦外之音,只是……她和韓澤就是不來電。

“是還好。”

“所以你需要一個女人來分享你的成功和成就啊!”她就是想套出是否有“某個女人”。

“恐怕只是想分享我的錢。”韓澤有些嘲弄的說著。

“不要把所有女性都說得這麼現實好不好?”她不服氣的道。

“你知不知道台北有多少拜金的女人?”

“多少?”

“數都數不完!”

“每個人都想過好日子,男人、女人都一樣。”她很公平的下結論。

“話是沒錯,只是想撿現成的女人太多了。”韓澤知道常薇薇並不清楚他的身分,她一直以為他是這間飯店裏的小主管之類的,但如果她知道他擁有這飯店還有分佈全球各地的其他許多飯店,不知道她會不會跪下來親吻他所走過的地面?!

“韓澤,你有這麼多的錢,就算分一點給女人用也沒有關係啊!”她不以為然的聳聳肩。

“如果值得的話,當然沒有關係。”

“那麼這個‘值得’的女人還沒有出現嘍?”

“還沒。”

“所以大家都還有機會?”盂詩妮半開玩笑的看着他。“我幹麼當什麼歌星、發什麼專輯,只要能讓自己‘值得’,就吃穿不盡了!”

“詩妮,你真會說笑話,我知道你在美國也有一票男朋友,難道沒有人等你回去嗎?”韓澤知道這小妮子已徹底洋化,她是那種觀念很前衛的女孩,所以男朋友一堆,大家合則聚,不合則散。

“都斷了。”

“斷了?!”

“我這回來台灣不知道會待多久,不知道歌唱事業會怎麼發展,有可能三、五個月就回去,也有可能三、五年還脫不了身,所以……我和他們全斷得乾乾淨淨,誰也不要耽誤誰。”她很乾脆的說道。

“你真是有個性!”

“反正天底下男人多得是,永遠都有更好的男人出現!”她是樂天派的。

“只怕那時你都老了。”韓澤提醒她。“很多女人習慣把男人當貝殼撿了又丟,丟了又撿、再換,總以為還會有更好的,但……真的還有‘更好’的嗎?”

“韓澤,不要嚇我!”她假裝害怕的嗔道。

“你三十不到,還年輕,還可以拿青春唱個幾年,但我絕不鼓勵你拿所有青春去搏,如果發現演藝圈並不適合你,那就早點抽身。”

“我懂。”

“我知道你能唱,條件也比很多人好,不過有時也要講運氣。”韓澤不要她心存太多幻想。

“這些我都知道!”盂詩妮拍拍他的臂膀。“你不要替我擔心好不好?”

“我答應你父母要照顧你。”

“那你娶我好了!”她頑皮的眨眨眼。

“別開這種玩笑。”他沒當回事的說。

“我隨便說說的啦,有你這種老公也痛苦,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把你留在身邊一輩子,而不會被其他女人搶走。”孟詩妮或許年輕,但是並不笨,這些道理她比一般女孩懂。

“你是這麼想的?”韓澤有些意外。

“嫁給平凡的男人比較有可能幸福。”

“我不平凡?”

“你平凡?!”她翻翻白眼。“那麼湯姆克魯斯、劉德華、木村拓哉、喬治庫隆尼、貝克漢也都很平凡嘍,別說笑了!”

“詩妮,其實我要的和一般男人都一樣。”

“你要的是什麼?”

“一個有‘真心’的女人而已。”他微微一笑。

“真心?”她不懂了。

“對一個有‘心’而不是眼中、心裏只有錢或是地位、權勢的女人。”韓澤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神話。“哪怕我只是一個清道夫或是得跟我一起去行乞,她都甘之如飴的女人。”

“韓澤,這是哪一部文藝片里的對白?”孟詩妮諷刺的道:“現在是二十一世紀耶,你是在講哪一個時代的童話故事?清道夫、行乞?只怕你沒有月入十萬都會被女人唾棄哦,別作夢了!”

“所以我說……我還在等待。”

“天啊,那你得慢慢等了。”

“我有心理準備。”

*****

拖着田衡,常薇薇和他一起漫步於中山北路上的一長排的精品店街,今年凡賽斯的春裝是那麼的鮮艷、亮麗,所以常薇薇停足不忍離開,可是瞄一瞄眼前那件上衣的標價,她卻只有嘆氣再嘆氣。

“真希望我是郭台銘的女兒!”她不禁幻想着。

“郭台銘的女兒不一定都穿名牌。”田衡是名珠寶設計師,斯文、有風度,是那種有些“漂亮”的男人,也是標準的雅痞,食、衣、住、行全部講究品味,和常薇薇是好哥兒們。

“那她穿什麼,地攤貨嗎?”她嗤之以鼻。“搞不好人家穿的是精品中的精品!”

“也只是衣服而已。”

“不一樣!”

“沒那麼大的差別!”田衡也注重穿着,可是他不是非名牌不可,主要是要穿出自己的Style。

“如果買下這件上衣,那我這個月就只能餐餐吃泡麵,加上沒有全勤獎金,所以……”常薇薇算了算后,一臉的懊惱。

“別虐待自己!”

“還有LV最新一季的彩色皮包……”

“你的皮包已經夠多了。”

“永遠都少一個!”她苦着臉反駁。

田衡知道不把她拖走是不行了,他很清楚她已刷爆不少張信用卡,每個月只能繳出最低應繳金額,但她就像“大和拜金女”里的菜菜子一樣,死都要買名牌來用。

“不要拖我……”常薇薇抗議,但還是忍痛的隨他離開。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追你嗎?”田衡突然問。

“為什麼?”

“養不起啊!”

“我才沒有那麼奢侈!”她為自己辯護。

“你是不到揮霍無度的境界,但是一個珠寶設計師絕對無法負擔你的購買慾,我看……”他蹙着眉沉思着。

“怎樣?”

“起碼得開珠寶公司或是挖到金礦的幸運兒,才有辦法應付你!”他一本正經的說。

“少誇張了,我是喜歡買名牌,但是這些名牌也耐用啊!”她自認有理。

“那你得找個有錢老公。”

“我是很努力在找啊!”

“結果呢?”

常薇薇瞪了他一眼。“結果當然是還沒有找到,如果已經找到的話,我又何必和你站在這裏看着那些東西流口水,早就衝進去大買特買,甚至……把整家店的東西都買下來。”

田衡只是笑。

“要認識有錢人也不容易,你得想辦法加人一些俱樂部或是參加社團,再不然也要能在一些上流社會人士的杜交場合出現,你以為這種幸運得之容易啊!”

“我相信我會是幸運兒之一!”

“常薇薇啊常薇薇,你已經不是作夢的小女生年紀了。”他拍了下她的頭,要她清醒些。

“可是既然麻雀、女傭都可以變成鳳凰,那為什麼我常薇薇不能嫁個有錢的金龜婿?”常薇薇一想到冷血教授鐵如鋼那張臉,怎麼也賭口氣要嫁個有錢老公,她一定要向夏真看齊。

“那是電影……”

“電影反映真實人生!”她又回頭看向了那條精品街,現在的夏真有用不完的名牌,也常送好友們,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接受過,因為她要靠自己,她要憑自己的本事,有一天……

她會得到她真正想要的。

*****

孟詩妮的經紀公司要求她準備一些飾品,以配合打歌時搭配或是製造新聞話題,於是她便硬要韓澤陪同,來到了台北一家非常知名的金飾店。

乍見常薇薇,韓澤是非常、萬分的意外與震驚,再想到那天兩人爭吵的情景,或許……或許他真的是誤會她了,她並不是那種女人。

常薇薇的表情這會也非常的不自然,她沒有想到會在店裏看到那個傢伙,瞧他一件皮衣、一條深色西裝褲,如果不是對他有敵意,她會說他是台北數一數二的耀眼酷男人,他真的很“勁”。

而很不巧的,大家都在忙,看來她也只有硬着頭皮去“服務”他們了。

“有喜歡什麼特別的樣式嗎?”她的表情和聲音有些僵硬。“請隨便看!”

盂詩妮很仔細的欣賞着玻璃櫃內的飾品。

韓澤則把目光定在常薇薇身上,而且手指還有意無意的捏着被她咬過的那根食指。

常薇薇當然知道他是在暗示什麼,不過她力持鎮定。就當自己不認識他,就當他只是一個普通客人,而且憑他……搞不好也買不了什麼東西,特別是他陪着一個亮麗、時髦的女孩前來,說不定說不定他是兼差的牛郎!

“韓澤,幫我挑嘛!”孟詩妮嬌嗔的說。

“我看都很好啊。”

“所以我才要你幫我啊!”

“隨便都好啦。”韓澤應付的道。

“你真是差勁!”孟詩妮不依的瞪他。

看在常薇薇眼裏,認為他們倆是在她面前打情罵俏,於是便從玻璃櫃中拿出一些目前比較流行、且有特色的鑽飾品,給兩人選擇,只要能快點打發他們走,她甚至願意給他們員工價。

“這是中古世紀哥德風的十字架鑽墜鏈子,目前非常搶手,一萬三千八百元,喜歡我可以給你打九折。”她開始介紹。

“好漂亮!”孟詩妮很喜歡的驚呼着。

“這枚戒指……”她指着頭有心形鑽飾的戒指。“四萬三千八百,一樣九折。”

“好美哦!”

“有附耳環的這一組,總共只要九萬九千,我可以給你八五折,不能再便宜了。”常薇薇擠出笑。

“那這一套呢?”她指着一組以白金材質來表現出精緻、簡單的設計風格的心型鑽飾套組,連耳環都相當別緻,項鏈則高雅、大方,非常有質感。“你們的東西有沒有限量啊,不會滿街都是吧?”

“當然不可能滿街都是,我們有專門的珠寶設計師,他們都非常有創意。”

“韓澤,你看呢?”孟詩妮一臉猶豫不決。

“都好。”

“你不會要我全買吧?!”她低呼。

“反正是你付的錢,你自己決定。”韓澤的目光仍在常薇薇身上。

“我拿不定主意啊!”

“那你可以拿定主意再來。”

“討厭!”嬌斥完,孟詩妮又盯着飾品比較、研究。

常薇薇用非常不以為然的眼神看着韓澤,很少有女人和男人來到這種地方買東西卻還由女人自己付帳的,她沒有料到這個男人會這麼的窮或是……小氣呢?

“詩妮,你先買一、兩樣吧。”韓澤不是感受不到她那帶着“指責”和“敵意”的眼神,但他不動聲色色。“別太浪費。”

“反正又不是你付錢!”常薇薇忍不住脫口而出。

“你……”孟詩妮有些錯愕的抬頭。

“我是說……”她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光。“由小姐自己決定吧!”

“我都想要耶!”孟詩妮的眼神散發著狂熱,她是真的都想要。“能不能折扣再多些?”

“這已經是我能給的底限了。”常薇薇以抱歉的口吻說道,“這些東西不僅美觀,而且可以保值,既增添了我們的女人味、女性魅力,日後手頭若不方便,還可以再賣出救急,絕對划算的。”

“你說得我都心動了……”孟詩妮咬着唇。

“那就都買吧。”她再次鼓勵。

“詩妮,三思啊!”韓澤突然跳出來踩煞車。

“我都要啊!”她撤嬌道。

“這些可不是免費的。”他明白說道。

“我們可以分期付款的。”常薇薇馬上說。

“詩妮,想清楚!”韓澤看了常薇薇一眼。

她則回瞪他一記。

“那……”孟詩妮聽進了好友的話,拿起最先前那條鑽鏈。“我先買這條項鏈好了,如果有需要——”

“只買項鏈嗎?這戒指很搭耶!”常薇薇仍不肯放棄的說服着。

“詩妮,錢不是不能用,你的項鏈、戒指、耳環一定不少了,就先買項鏈吧!”不是存心和常薇薇唱反調,但韓澤一向不鼓勵浪費,況且這些“裝飾品”真能給女性增加多少的女人味和魅力?

常薇薇很想再咬這個男人幾口,又不用叫他付錢,他幹麼這麼不幹不脆!

“好吧,那就這條了!”孟詩妮笑着點點頭,那十字架鑽墜上鑲着的黑鑽真是別緻。“我刷信用卡。”她打開皮包。

常薇薇頷首

“放心,我會再來!”她盈盈一笑的說。

常薇薇回以一笑,但什麼都沒有多說。

*****

打烊后,當常薇薇走出金飾店看到肩斜倚着牆,正在抽煙的那個傢伙時,她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把煙蒂一彈,韓澤站直了身軀,從來他沒幹過這種等女人下班的事,可是這會他做了。

“我們還沒有自我介紹過。”他幽默的打破沉默。

“免了!”常薇薇冷漠的應着。

“我是韓澤。”

“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

“你是常薇薇。”他又畫蛇添足的道。

“不用你來告訴我!”她仍沒有好臉色。

因為韓澤一向低調且痛恨媒體,所以即使他是標準的黃金單身漢,即使他財力雄厚,可是他既不炫耀也不願曝光,所以知道他的人不多,這也是常薇薇會“錯失良機”的原因。

“我只是想告訴你……”他是那種“勇於認錯”的人。“我誤會你了。”

“所以你現在不當我是妓女了?”

“你應該告訴我你在金飾店工作——”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在哪裏工作?”常薇薇火氣很大的頂撞他。“你要怎麼想、怎麼說是你家的事,活該你被咬,這是一點小小的教訓,告訴你不要隨便下斷言或是以貌取人!”

“我被你的話誤導——”

“你根本不該偷聽!”

“那不是偷聽!”他強烈的更正她的指控。

“反正你活該!”她送他一記衛生眼。

“我們倆……好像很不對盤。”緩和情緒,韓澤神情有些無奈:“一開始就犯沖。”

“誰跟你犯沖?”常薇薇愈說愈不高興。“你這會根本不該在這裏出現,你該陪那位小姐的,還是……她根本不知道你在這裏?”

“她是不知道!”他淡淡的回道。

“你這樣是不是有些沒有職業道德?”她故意損着他,如果他可以當她是妓女,她也可以把他看做是牛郎,這樣她就不吃虧了。

“什麼職業道德?!”他不解。

“你不是兼差的牛郎嗎?”

“你說什麼?!”韓澤整個人猛地一震,目露無法置信的凶光,這個女孩在講什麼啊!

“牛郎啊!”她重複道。

“你說我是……牛郎?”沒有吐血,但是他一張性格的臉上儘是一陣紅、一陣白的。

“我想你只是兼差,因為你應該是在飯店裏工作,利用餘暇時間賺點外快,專門、專門陪伴一些落單、寂寞的女性……做她們想做的事,當然也包括逛街、購物了。”常薇薇愈說愈像是真的。

“常薇薇……”他突然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准你咬我!”

“咬你?!”韓澤冷哼,這會他想的絕不是咬,而是想掐死她!他真的很想叫她閉嘴。

“我會叫警察,這次我——”她知道只要他不肯鬆手,那麼即使她再怎麼努力也抽不回自己的手,所以她根本不做無謂的掙扎。

“你講點別的好不好?”

“放手?!”她試探的說。

“常薇薇,我們上輩子是不是有仇啊?”韓澤和女性一向能和平相處,沒有一個女人和他是水火不相容的,但是這個常薇薇……

“誰會那麼不幸?”

“我不是牛郎!”他恨恨的道。

“誰知道!”

“常薇薇,”沒有被氣成這樣過,更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敢把他當牛郎,但是怒火中燒的他卻主動放開了她。“我只講這一次,如果你再敢把這兩個字用在我的身上……”

“不說就不說!”她不會笨到以卵擊石,但雖然嘴巴閉上了,可是她的眼神是絕不屈服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韓澤頭一次想用自己的身分和地位,去令人低頭、投降。“你是不是被自己的眼睛和腦子給欺騙了?”

“我才不想知道你是什麼東西。”

“你不要狗眼看人低!”

“你說誰是‘狗’啊?”常薇薇潑辣的反駁,“這年頭騙子滿街都是,你以為你說自己是總裁就是總裁,是電子新貴就電子新貴嗎?我又不是白痴!”

“我擁有——”

“沒人在乎!”

“我可以買下你工作的金飾店。”

“你連一條一萬多元的項鏈錢都不付了,還想買下金飾店?”她故意從頭開始打量他,一直看到腳。“你用什麼買,自己印的鈔票嗎?”

“你錯得離譜!”

常薇薇如果不是太生氣就是太盲目,不然她該看得出韓澤的氣勢,他不是那種庸庸碌碌的男人,不是那種每個月薪水固定匯人存摺里的上班族,他眉宇之間的神采是騙不了人的。

“你講完了沒?”她故意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我們當店員的站了一天,腿很酸,人也很疲倦,我想回家休息了。”

“你會後悔的!”韓澤給她一個很有“意涵”的表情。

“除非你是全球首富。”她甜甜的回以一笑。

“你的眼裏只有錢?”

“不行嗎?犯法嗎?你沒錢就不要在這耍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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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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