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倪暖暖拉上了窗帘,外面下着雨又濕又黑,給人一種晦暗的感覺,她特別多開了幾盞燈,讓屋子看起來溫暖一些。獨居有好有壞,有自由也有寂寞,偶爾她會想起餘烈在這過夜的情景,但只准自己想一分鐘,接着她逼自己想一些更實際的事,餘烈已經從她的生活和生命中除名了。
給自己泡了杯熱可哥,她記得今晚HBO頻道有部電影不錯,照說看了一天店很累,但這會她卻沒有睡意,只想喝點熱熱、暖暖的東西,再窩在沙發里看上一部好片,這樣……就夠了。
突然響起的門鈴聲令她眉頭一皺,她們這幾個女人都決定今晚在家獨處,來的不可能是程亦菁、曾向陽或是游家寶,難道是她姐姐?
開了門她才知道自己該想到的人卻沒有想到。
“這麼晚了你有事?”倪暖暖沒有退開,一點讓餘烈進門的意思都沒有,雖然他的頭髮、襯衫是濕的。
“離開公司后突然不想回家,就開著車隨處晃,剛好下起雨,我又忽然想淋淋雨,所以就下來走,走着走着……”
“走到我這裏來?”
“你屋子的燈是亮的。”
“我喜歡亮。”
“我就上來了。”
“而你認為我該讓你進來?”
“你不希望我去羊肉爐店,那麼我來這裏,即使是朋友,也可以來拜訪吧!”餘烈沒有要強行闖入,他只是盯着她的雙眸。
“很晚了。”她仍有借口。
“我坐一下就走。”
“那又何必?”
“暖暖,起碼給我一條毛巾,讓我把頭髮擦乾,這不過份吧!”餘烈仍繼續說:“我應該還有幾件休閑衫在這裏,我想換掉濕了的襯衫。”
“然後你就走?”
“除非你要我留下。”他一副悉聽尊便的表情。
給他一個衛生眼,她轉身朝屋裏走,而餘烈則走進屋內並帶上大門,這裏曾是他的第二個家,過去每個星期日,有時他會到這,有時她會去他那裏。
看到桌上有一杯熱可哥,他沒有多想的就拿起來喝,頓時感覺一股暖流通過全身。
拿着餘烈衣服走出的倪暖暖見狀,板起臉。“那是我喝的!”
“再泡一杯嘛!”
他說得可輕鬆,好像當他自己是這屋子的一份子,但那是以前,以前她還有“伺候”他的理由,可是現在……她連門都可以不讓他進來,更何況上次他們的交談並不愉快。
“你知道浴室在那裏!”她把衣服丟給了他。
“暖暖,你一向很溫柔、可人的!”他揶揄道。
“你說的是以前的那個倪暖暖吧!”
“以前那個倪暖暖去哪兒了?”
“被你的刻板和乏味殺了。”
餘烈沒有接腔,他只是掏出皮夾和口袋裏的鑰匙,習慣性的往她玄關的柜子上放,接着他往浴室走去。
倪暖暖一點也不喜歡眼前這狀況。這情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夫妻或是情侶,但他們不是,他們現在連普通朋友都有點做不成,是沒有什麼瘡疤可以揭,但很多話一旦講開……
再泡了一杯熱可哥,腳上還套上了雙保暖的襪子,她把自己窩進沙發里,她想看的那部電影快開始了。
一會餘烈走了出來,他已換上休閑衫,但卻脫了襪子,還拿着毛巾擦頭。
“你為什麼要脫襪子?”她尖聲的問。
“濕了。”
“你可以馬上回家換!”
“我在這裏就可以讓自己舒服了。”
“但我說過已經很晚了。”她冷聲地下着逐客令。“餘烈,現在不比以前,你不能再像是這個屋子的一份子般的走動、停留,更明確的說法是……你不要賴在這裏!”
“外面在下雨……”他一笑。
“我借你傘。”
“我想等雨停。”
“如果雨不停呢?”
“暖暖,我不會對你怎樣的,除非你願意。”他的一雙黑眸變得深不可測,像是一潭神秘的湖水般。
“我要的不是你的保證,我是要你回你自己的家!”她坐正身軀,快要按捺不住的。
“你在看什麼?”他顧左右而言他,泰然自若地在沙發上坐下。
“HBO,你該走了。”
“我想休息一下。”他把雙腳往茶几上擱,很悠哉的模樣。“你可以當我不存在。”
“但你明明存在。”她低嚷。
“無法忽視我?”他笑得好自負。
“餘烈……”倪暖暖跳了起來。“你是怎麼了?我們都分開兩個月了,你為什麼突然開始騷擾我?更何況我也把原因跟你講了,你還有哪裏不明白?”
“我明白,但也許我並沒有你想得那麼刻板、一成不變,你該再好好的瞧瞧我,人是可以稍做改變的,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他無奈的嘆口氣。“今天可不是星期日,我卻出現在你的屋子裏。”
“所以呢?”她輕哼。
“我可以改變的!”
倪暖暖卻不想再這個話題打轉,她端起那杯熱可可,準備朝她的房間走,在離開之前,她正色的看着他。
“餘烈,在我明天走出我的房間時,希望你已經不在這裏了。”她警告意味頗濃的說。
“客房裏有毛毯吧?”
“下一次……我不會讓你進門。”她有言在先以免下次他再不識相的來訪。
“暖暖,不必弄得這麼僵。”
“因為你肯改變?”
“只要在我做得到的範圍內。”
她搖頭不再多說的離去。
姚翎不是一個含蓄、內斂的女人,且向來秉持着自己要什麼就要極力爭取的觀念,不管是男人或工作。
所以既然餘烈沒消沒息,她就直接上他辦公室找他。
餘烈不喜歡這種“驚喜”,但好在今早他從倪暖暖家離開時心情不錯,雖然兩人關係仍僵持不下,但至少他知道死皮賴臉這招對她是管用的。
“姚翎,我們約了嗎?”他看起來平和,可是他的語氣有着一絲怒氣。
“一定要約嗎?我正好順路。”她有些撒嬌意味地說道。
“我很忙。”
“忙到都沒有時間約我吃飯啊?!”她向他抱怨。“每個人都得吃飯,即使像我們干模特兒這一行的,就算再怕發胖,還是得吃東西。”
餘烈雙手環胸,一副她到底想幹嘛的表情。
“你看看我身上的這套衣服……”姚翎在他面前秀著自己新添的行頭。“是ANVIN最新的秋冬洋裝,很棒吧!”
“很美。”他漫應道。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她興奮的說。
“姚翎,我十分鐘之後有個視訊會議要開。”
“我可以等你!”
“你等我做什麼?”
“一起吃飯啊!”她說得理所當然。
很想把自己手裏的筆扔出去,但是餘烈克制着自己的情緒。他實在也不能太怪姚翎這麼積極,他的確約了她吃了幾頓飯,甚至還去捧她場、看她走秀,但……但這不代表他要和她發展什麼啊!
“姚翎,我想你可能有些誤會……”
“誤會?!”她踩着優雅的步伐走到他的辦公桌前,露出她最撩人的笑容。“餘烈,我是誤會了什麼啊?”
“我們。”他指了她和自己。“姚翎,我的一些舉動其實只是平常的社交,例如邀你吃飯、看你走秀,我不知道你…”
“餘烈,你在說什麼啊?”她故意裝不懂,繞過他的辦公桌,她來到他的辦公椅前,並把他的辦公椅旋過來面對她。
“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餘烈有些不耐。這女人應該有點智商啊!
“我只知道我們很配!”她突然的往他大腿上一坐,挑逗的眼神直視着他。
“姚翎──”他錯愕的疾呼。
“我可以對你百依百順哦!”她向他暗示的說,雙手並勾住他的脖子。“只要你提出來。”
“你在幹什麼?”他喝斥。“這裏是辦公室!”
“那我們換個地方。”她媚笑。
“不是地方的問題,而是……”
“我依你。”她的頭更是放肆的往他的肩上靠,整個人像是要窩進他身體裏似的。“餘烈,我全都依你,隨便你想對我做什麼。”
“姚翎──”餘烈正要推開她。
但是非常不巧的,汪安迪帶著倪暖暖沒有敲門就直接開門走進來,本來他是想給上司一個驚喜,順便邀一下功,這下──
眼前畫面實在是有夠曖昧不雅,但是在憤怒之餘,倪暖暖竟有着濃濃的醋意。明明這男人已不再屬於她,可是這一刻她卻恨不得上前去給餘烈幾個耳光,而他懷裏的女人……她認得!是那個模特兒。
“暖暖……”餘烈趕忙推開姚翎站起來。
“你……”姚翎差點跌了個狗吃屎。
“怎麼?飯店還是旅館的房間都客滿了嗎?”倪暖暖冷冷的諷刺。
“暖暖,我可以……”
“解釋?”倪暖暖打斷他的話。“你不必向我解釋,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只是在你上班的場合搞這種成人遊戲,會給員工不好的示範哦!”
“暖暖,什麼事都沒有!”餘烈吼道。
“餘烈……”姚翎不依的抗議。
“你給我閉嘴!”餘烈向她咆哮。
如果可以,汪安迪希望自己馬上從這個地方憑空消失,這場面尷尬得令他想撞牆,他更怕自己的工作不保,都是他太魯莽,他該敲個門,可是他並不知道這個女人在總裁的辦公室里啊!
倪暖暖深吸了口氣,打開了皮包,從裏面拿出一隻男用的勞力士金錶,然後就朝餘烈的身上丟去,沒想到被他接了個正著。
“你把表留在我的浴室里了。”倪暖暖一哼。“其他屬於你的東西,我會打包好快遞給你。”
“暖暖,你聽我說……”
“再見!”她一個轉身,憤怒的衝出了辦公室。這輩子她真的不想再見到這個可惡的男人。
“餘烈……”姚翎不依的叫着他。“這個女人和你是什麼關係啊?她不是那家羊肉爐店的老闆嗎?你和她有什麼不可告人……”
“我叫你閉嘴!”吼完她,餘烈追了出去,還邊戴上他的手錶。
“那我算什麼?!”姚翎氣得漲紅了臉。現在是什麼情況啊?她這嬌滴滴的大美人送上門,他卻拋下她去追一個凶婆娘!
“你可以回去了。”汪安迪客套的下逐客令。
“她到底是誰?”姚翎不死心的問。
“她是我們總裁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女人。”
“哼!多重要?”姚翎不服氣的宣示。“只要她不是餘烈的老婆,我就還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他搶過來。”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白費力氣。”
“但你不是我!我要定餘烈了。”她賭上一口氣。
氣到沒有耐心等電梯,倪暖暖直往樓梯間沖。
但是餘烈的速度比她快,她才跑不到幾樓,餘烈就已在樓梯間逮到她,他抓着她的雙肩,和她一樣的喘著氣、漲紅著臉。
“暖暖,我可以說明這一切的。”
“真的不需要!”
“是姚翎的問題!”他吼。
“對!是她撲向你,黏到你的身上。”她生氣的說:“餘烈,是男人就有點擔當好不好?就算你和她情投意合,迫不及待的想在你的辦公室里翻雲覆雨也是你們的事,但別把責任全推到女人身上好嗎?”
“我對她根本沒有任何企圖。”餘烈鬆開抓着她肩的手,他怕自己會氣得捏碎她的骨頭。
“不用告訴我。”
“暖暖,我要複合。”餘烈突然的說。
倪暖暖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她不知道餘烈是不是臉皮比別的男人厚、膽子比別的男人大,在她親眼目睹他和那個模特兒卿卿我我的畫面之後,他居然敢直截了當的說他和她要複合。
“你到底在想什麼?”她怒吼的說。
“我不要失去你。”他正色道。
“但你已經失去我了。”她強調。“我不要你了,你忘了嗎?”
“暖暖,我們之間的問題並不大,即使我真的有如你所說的那般無趣,我也可以改改看。”他展現出他的誠意。
“分手就分手沒什麼好再說的。”她嘴硬道。
“如果你真的對我已無一絲的感情,那你這會又何必這麼的生氣、抓狂?”餘烈要她面對自己真實的感受。
“我沒有生氣!更沒有抓狂!”她辯解。
“沒有嗎?”他笑笑的說。
“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承認吧!暖暖。”他懶洋洋的語氣。“你是不要我了,但是看到別的女人和我在一起,你也會受不了,我們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吧!”
倪暖暖咬着唇,一時無言以對。
“我和姚翎真的是清白的。”
“但她整個人都已經坐到你的身上,雙手勾着你的脖子,整顆頭也埋進你的肩窩,只要你不反對,她八成會脫光光任你予取予求!”倪暖暖還是火得要命。
“但你有看到我的手放在她身上的任何一個地方嗎?”他一臉嚴肅的問她。
“這……”倪暖暖語塞。
“我沒有一點生理反應!”
“這個誰知道?!”她一哼。
“暖暖,我有反應時的樣子,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當時是一臉陶醉或是一臉憤怒你會看不出來嗎?”他慢條斯理的說。
倪暖暖冷靜了下來。她必須承認他說的都是事實,當時他的臉色的確難看。
“完全是姚翎自己一相情願。”
“如果你沒有給她希望……”
“邀她吃飯、看她走秀算是給她希望嗎?”他反問。
“那是你和她的事,我怎麼會知道?!”倪暖暖的心情已平復。“總之你的東西我會全部收拾好寄給你,你不要再來找我。”
“暖暖,我剛剛才要求要和你複合耶!”餘烈大聲的在她的耳邊吼。“你沒聽到嗎?不要給我裝傻!”
她不吭氣的瞪着他。
“你要我怎麼改,我都依你。”他沒有想到自己也有放下男性尊嚴的一天。“你要我變有趣,我就盡量變有趣,你喜歡新鮮,我就新鮮給你看,只要在我做得到的範圍之內。”
“你真的肯?!”對於他的妥協,她有點意外。
“我肯。”
“但你不覺得這樣太委屈自己嗎?一向只有人家聽你的,而你……”這男人願意任由她來搓圓捏扁,完全照她想要的意思,這是真的嗎?
“暖暖,我不想過沒有你的日子,你對我很重要。”他簡單的說。
“餘烈,你是真的想複合?”剛剛他的話很受用。倪暖暖開始去正視這個可能性了,其實他亦在她心中生了根。
“不然我追出來幹嘛?”他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你會……全依我的意思?”她巧笑。
“我不搞變態的東西。”他講明。“有些女人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暖暖,為了你,我可以適度改變,但你若是想把我變成另一個連我自己都不認識、都無法接受的男人,那我會翻臉。”
“我又不是變態!”她抗議。
“那我安心了。”
“可我要……考慮一下。”
“你還要考慮?!”他的聲音充滿了不可置信。
“這不是小事。”她堅持。“餘烈,複合對你我來說都是大事,我必須慎重,也許有人喜歡玩分分合合的遊戲,但那絕不是我!”
“好!我就給你二十四小時考慮。”
程亦菁正義感十足,但帶點小任性,而游家寶呢?個性火爆,常常得理不饒人,所以倪暖暖找陽光甜姐兒曾向陽商量。
曾向陽的反應果然比較正面,她馬上帶著鼓勵表情的看着倪暖暖。
“答應他!”
“就這樣?”倪暖暖愕然。
“暖暖,你到底還要那男人怎樣?”
“我沒要他怎樣,是他自己……”
“對!他都已經把一個男人最寶貴的自尊放在你的面前任你踐蹋,你到底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你已經把他吃得死死的了,該給他留一點希望了。”曾向陽很公平的說。
“不要把我形容得像是巫婆。”倪暖暖為自己說話。“我沒有那麼差勁。”
“那就和他複合。”
“可是若還是一樣的乏味、無趣……”
“樂趣、新鮮是要製造、是要你們一起努力的,難道他刻板、無趣你沒有一點責任嗎?”曾向陽說出公道話。“自己好好檢討一下。”
“向陽……”她一直以為三個好友都是站在她這邊的。
“暖暖,因為我們是好友,所以我說什麼都要為你說話,但是撤除無趣不談,餘烈錯在哪裏?他既不是花心大蘿蔔,也沒有腳踏好幾條船,他拚命工作是正常的,一個沒有事業的男人說話會大聲?你要叫他每天和你膩在一起,然後喝空氣、吃那種戀愛的感覺嗎?”
倪暖暖一臉受到“打擊”的表情。
“我現在才知道這個男人真的愛你!”曾向陽非常羨慕的說。
“你這麼認為?”
“不愛你的話,他根本不必做這種讓步。”
“但他又沒有說。”
“有些人不愛講這三個字,但不表示他不愛你。”
倪暖暖給好友的話弄得有些三心二意。難道走到分手這條路她真的要付一半責任?難道她真的欠餘烈一次機會?在她們三人面前,她把餘烈批得像是木頭人、機械人,若她吃回頭草……
“暖暖,別去想面子的事。”相交多年,曾向陽知道好友的顧忌是什麼。
“向陽……”倪暖暖苦笑。
“日子是你在過的。”
“亦菁和家寶她們會說什麼?”
“她們會支持你的,餘烈是有缺點,但我們誰沒有?如果我們真的這麼完美,那我們也不會到現在還形單影隻。
曾向陽自嘲的說。
“你們標準太高了!”
“不!我們也要檢討。”
“向陽,如果我答應了餘烈複合,那麼下一步我該怎麼做?”倪暖暖遲疑的問。“如果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不複合也罷。”
“你心裏一定有數的。”曾向陽相信她的說。
“我心裏有數嗎?”
“看你希望他變成什麼樣的男人,你就要求他嘛,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曾向陽隨口建議。
“最近有的日劇在探討男性公關的生活,我覺得很好笑、很好看,其中有個醫科生男公關好酷!”
“你……”曾向陽嚇了一跳。“你不會是想叫餘烈去做男公關吧?我認為他倒寧可從一O一大樓往下跳!”
“向陽,只是扮演。”
“扮演!”
“在外人面前,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呼風喚雨的男人,只是在和我單獨相處時,他必須扮演那個我希望他成為的角色。”她已想清楚,如果要再重來一次,那麼就得照她的方式玩。
“所以他得扮男性公關?”
“更明確的說……”倪暖暖笑得有一點點惡作劇意味。“就是牛郎。”
“你要餘烈扮牛郎?!”曾向陽嚇壞了。
“有意思吧!”倪暖暖得意道。
“你非要這麼整他嗎?”
“這不是整,這是一種樂趣。”
“把你的樂趣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你怎麼知道會痛苦。”倪暖暖很滿意自己的主意。“向陽,我又不是叫他在大家的面前扮牛郎,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暖暖,你很邪惡哦!”曾向陽失笑。“原來在你那溫柔、親切、嫻雅的外表之下,你有一顆邪惡的心,如果餘烈叫你扮應召女郎呢?”
“我會考慮。”倪暖暖甜笑。
“倪暖暖……”曾向陽尖著嗓子叫。“你真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