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早上五點起來打掃。

要準備早、晚餐,不管他吃或不吃。

出門前要先讓他知道,要得到他的同意。

沒有蜜月。

沒有一句好聽的話。

沒有一個友善、溫柔的表情。

任瑤瑄知道自己像是一個傭人,而毛偉剛也真的把她當成傭人。他對她沒有興趣,她不必擔心他會半夜進傭人房,很明顯的,他是這個豪宅的主人,她則是豪宅里的傭人,難怪蘇寶媛要找個冒牌新娘。

但是,她卻開始覺得這是一種幸福……

她可以為他洗衣、煮飯、收拾屋子,可以和他同處一個屋檐下,雖然他總是忙到很晚才回家,對她百般挑剔,嫌她煮的咖啡不好喝,襯衫的領口和袖子沒有刷乾淨,家裏還是有灰塵……這些她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

她能留在他身邊。

她能待在有他的屋子裏。

當然,她知道毛偉剛是在折磨她。像是他打了電話說要回來吃飯,結果她弄了三菜一湯,乖乖地等他回來,他卻拖到十點才進門,再告訴她一句:他已經在外面吃飽了。

儘管菜和湯都冷了,她還是照樣把它吃完,因為她認為自己沒有資格抱怨,沒有權利挑剔,她只能任勞任怨。

又有一次,他打電話回來,要她陪他去參加宴會,要她穿上她最好的衣服、戴上她最好的首飾,可是到了宴會場所,他並不向大家介紹她,反而是她晾在一邊,然後和其他花枝招展的女賓客調情。

她還是只能笑笑。

於是有人以為她是他的秘書或特助,認為她的角色無足輕重,接着那些女人不把她看在眼裏,當她是空氣般不存在。

好吧……反正她也真的不是他的什麼人。

但是,當有其他男人來向她攀談或搭訕時,毛偉剛又會像是一隻噴火龍似的趕來她的身邊,像在向眾人宣示他的主權般。

“你剛剛在幹什麼?”他好像一個吃醋的丈夫,雙眼中有熊熊的烈火。

“聊天……”

“我看是招蜂引蝶吧?”他射來一記凌厲的瞪視。

“我?”她無辜的指着自己。

“難道是我?”毛偉剛做賊的喊抓賊。“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蘇寶媛,你現在是我毛偉剛的太太,不要丟我的臉,別想勾三搭四,安分一點!”

“勾三搭四?”任瑤瑄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話會用在自己身上。

“你不懂成語嗎?”他又是一句羞辱。

“毛——”她不知道怎麼稱呼他,這些日子以來,她還沒有正式的叫過他。

以前到“騰達”,她是跟着於怡姐叫他尾董,現在呢?

她也不敢直接叫他毛偉剛,而“主人”那樣的字眼,一叫出來,就是羞辱她自己。

“毛偉剛。”他似乎是在默許她,可以直接稱呼他的名字。“蘇寶媛,你到現在還不清楚你自己丈夫的名字嗎?”

“我沒有勾三搭四。”她着重澄清。“而且我當然知道你的名字。”

“你和那些男人‘談笑風生’!”

“那是因為他們先來和我打招呼。”

“你可以說你已婚。”

“你有向大家介紹我是你老婆嗎?”

沒有,他知道該這麼做,但是他沒有,好像他並不想把這頭銜給她。

“蘇寶媛,你是在頂嘴嗎?”他一個冷眼回視。

“我……”任瑤瑄搖搖頭。“我不是。”聲音弱了下來。

和在場這些衣香鬢影、個個穿金戴銀像是孔雀般的女士、名媛比起來,她顯得過分清純不世故,這和蘇寶媛在外的名聲顯然不同。

“沒碰上熟人?”他試探。

“沒有。”

“你不是社交名媛嗎?”

“今晚……”任瑤瑄故意很仔細的看了看在場的人。“沒有碰到。”

“可惜了,我還想多認識一些你的朋友。”毛偉剛露出遺憾的表情。“據說你以前交過不少男朋友,有小開、有演藝圈的玩咖,還有開夜店的。”

“是嗎?”她並不清楚蘇寶媛的私生活。“傳言……總是會誇大了些。”

“蘇寶媛,如果讓我逮到你和其他男人有什麼……”他嚴正警告她,“我絕不會饒過你的,你給我記住了!”

“你……是在吃醋嗎?”任瑤瑄有着莫名的驚喜。

“不,我只是不允許你把我當成傻瓜。”毛偉剛用眼神告誡她。“蘇寶媛,你會發現我不是一個好哄、好耍騙的男人。”

“我還以為……你會急着擺脫我。”這話她是說給自己聽的。

“哼!我看你的日子過得挺快活的,我為什麼要急着擺脫你?我的目的又還沒達到。”

任瑤瑄望着地面,沒有再說話。

“總之,你離所有的男人遠一點!”毛偉剛不知哪來的佔有欲。他已經在乎起她了嗎?

她點點頭,心裏卻滿是甜蜜。“日久生情”果然是可能的,哪怕他當她是蘇寶媛,對她恨之入骨,但畢竟人……

還是感情的動物。

又過了一個星期,毛偉剛告訴她,他要去一趟委內瑞拉出差,要她到他房間幫他收拾行李。

任瑤瑄很樂意,她覺得自己有一種甜蜜幸福的感覺。一進主卧室,看他其實把自己要帶的衣物都丟在床上,她只需摺疊好,然後再放進他要帶的行李箱裏就好,這些動作並不難,而且給她一種真正為人妻子的感受,是他毛偉剛的妻子。

忽然,毛偉剛丟了一盒東西到行李箱中,似乎是房間的、特別要做給她看。

任瑤瑄看見了,而且她看得一清二楚。

保險套?

毛偉剛帶了一盒保險套要去委內瑞拉?

他刻意做這個動作,就是在等蘇寶媛的反應,他不相信她的脾氣、修養有這麼好。

這些日子相處以來,他沒聽她抱怨、沒見她生氣過,他故意刁難、存心找碴,她都忍下去了。看到這一盒保險套……她總該發飆了吧?

“怎麼?”毛偉剛還怕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似的。“你不知道那是保險套嗎?”

“我看到了。”她沉着的反應。

“我不是一個人去委內瑞拉。”

毛偉剛找了一名女性業主同行,這看着女強人不少,對開採礦產有興趣的女人更多,所以這一趟委內瑞拉之行,除了觀光之外,也有考察的目的。

任瑤瑄的雙唇有些顫抖。她有什麼資格發飆?她又不是真的蘇寶緩。

“不說話?冷戰?”

“不。我只是很高興……”她擠出一個笑容。“你不孤單。”

“什麼?”他一吼。

“一個人去……總是感覺沒有伴又沒有個照應,如果有人和你一起去,那至少你不會無聊、不會碰到事情沒人商量。”任瑤瑄很有風度的說:“我是不是該謝謝那個陪你去的人?”

“是個女人。”毛偉剛故意露出惡意的笑容。

“男人、女人都好。”她的回答也很妙。“只要你高興。”

這個回答令他啼笑皆非。這個女人真的能如此大器,心胸這麼開闊?還是……她根本不在乎他?接下來,她也會露出原形,開始玩她自己的,她是這麼打算的嗎?

“蘇寶媛……”毛偉剛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你是不是打算我前腳一出門,你後腳就要把男人給我帶進屋裏?”

“毛偉剛,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任瑤瑄也是有尊嚴的。“你是什麼意思?”終於也忍不住動了氣。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他兇巴巴的回吼。

“我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那你的丈夫要出門,行李箱中有一盒保險套,你卻不聞不問?”毛偉剛捏着她的手腕。“你不在乎,是因為你心裏有其他男人?”

“我沒有!”她掙扎反抗。

“你沒有?要我怎麼相信?”

“你是個大人,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沒有什麼資格管你,畢竟……我只是你名義上的老婆。”任瑤瑄說出她的心聲。

不!她連他名義上的老婆都不是,她只是一個名不副實的冒牌新娘。毛偉剛的眼神變了又變,終於,他甩掉了她的雙手,眼神冷傲又銳利。

“蘇寶媛,總之別背着我做任何……我不會想要你做的事。”他又一次警告她。

“如果……”想到了蘇寶媛交代給她的任務,任瑤瑄眨着無辜又單純的雙眸。

“如果我真的背着你亂搞呢?”

“你沒這個膽!”

“我是說……如果。”她問了一個假設懷問題。“反正你對我沒有興趣。”

“蘇寶媛,只要你一天是我毛偉剛的老婆,你就給我安分守己一點。”他是講真的。“不然,我不保證我會像個文明人。”bbs.qunliao.com

“那……”任瑤瑄決定試一試,試一下並不會有任何的損失。“如果你是文明人,那你願不願意把那一盒保險套拿出來?”

毛偉剛沒有料到她會提出這個要求,他認為她不敢這麼要求他。

其實,他也只是想嘔她、氣她、讓她抓狂,他不是真的想要帶保險套去做些什麼。

“好不好?”任瑤瑄沒有想到自己會對他撒嬌,她不吵不鬧,用最溫和的方式去求他。“就算你想折磨我,也不需要用這種方式,畢竟你是已婚男人,如果被狗仔發現……”

“你敢管我?”毛偉剛挑起眉毛。

“就算你有得是錢擺平或是有權勢可以把事情壓下來……”她說的好使喔具的已經發生。“還是等恢復意向的時候再……再這麼做,好不好?”

毛偉剛看着她。這一會,不知道為什麼?他第一次當她是瑄瑄,而不是蘇寶媛。

接着,他把那盒保險套拿了出來。

任瑤瑄的眼眶一熱——

“等我從委內瑞拉回來……”毛偉剛發現他無法再把她當成折磨的對象,他愈來愈做不到了。“我們要好好談談。”

“好。”她順從的說,心中甜滋滋的。或許好好談過這后,一切會不一樣,至少,她可以不再是蘇寶媛的身份,她想要做回任瑤瑄。

哪怕……

真正的任瑤配不上毛偉剛。

一耳聞毛偉剛去了委內瑞拉,蘇寶媛立刻約了任瑤瑄喝咖啡。她要知道自己是“躲過”了什麼,或是“失去”了什麼,對毛偉剛和“自己”的婚姻生活,她可是非常的八卦,非常的有興趣。

任瑤瑄不是一個會編故事或撒謊的高手,她幾乎是據實以告,除了自己的心情,以及她對毛偉剛的那一份暗戀。

“你們沒有上過床?”蘇寶媛表情曖昧,但真正的想法是她沒有女性魅力。

任瑤瑄只能給她一個苦笑。

“你每天五點要起床,要做所有家事,你是一個聽命行事、看毛偉剛臉色過少的小女傭?”一聽到這個,蘇寶媛就很慶幸找了個冒牌新娘來頂替自己,真換成是她上陣,她大概第二天就要逃亡了。

“其實如果當成運動——”

“還要下廚煮飯?”蘇寶媛插嘴。

“我自己也要吃。”任瑤瑄不甚在意,能為毛偉剛做飯她求之不得。

“任瑤瑄,你怎麼受得了?”雖是同情的口吻,但蘇寶媛擺明是在看好戲,幸災樂禍。“我連荷包蛋都不會剪,連開水也不會燒。”

“那你比較好命。”她只能這麼說。“不過我也只是炒幾個家常菜。”

“你媽把你教得真賢慧嘛!”蘇寶媛挖苦道。

任瑤瑄知道什麼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但是她無法指責蘇寶媛,因為是對方給了她和毛偉剛一起生活的機會,甚至還當了他的“新娘”。當他出其不意喊她瑄瑄時,她就有踩在雲端般的幸福感,這是位千金大小姐永遠也不會知道的。

“你說他一個月只給你一萬元的家用?”蘇寶媛真的什麼都問,什麼都沒有放過。

她點頭承認。

“一萬?他拿得出來?”蘇寶媛一個冷笑。“果然有錢人的心態和一般人不同,一萬……還不夠我買一雙鞋呢,任瑤瑄,你不會爭取啊?你的智商有那麼低嗎?”

“如果省着點……”她倒是甘之如飴。“其實沒有別的開銷,我只負責買買菜和日用品,一萬元就夠了。”

“你不會用點心機或使使小手段,讓他買一些奢侈品給你啊?”蘇寶媛好的不教,專教一些旁門左道。

“我不需要那些東西。”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我……”任瑤瑄不想接話。她是女人沒錯,但她不是一個貪心、揮霍的女人。

“你不知道他多有錢嗎?你不會幫他花一點啊?”

“我不好意思。”

“哼!”蘇寶媛罵道:“你小時候腦袋一定摔過,不然你不會這麼笨,都已經入了寶山了,居然還兩手空空的出來。”

任瑤瑄這會兒真是領教到蘇寶媛損人和挖苦人的本事了,她自己在外面吃香喝辣,找了人替她受苦,今天別人逆來順受、忍辱負重了,她卻又嘲笑起對方。

“你和毛偉剛沒去辦結婚登記吧?”

“沒有,你的身份證又不在我這裏。”

“他沒有提到要辦?”

“沒有。”

“太好了!”蘇寶媛有着射過一劫的欣慰。“這樣我就不會留下婚姻記錄。”

對任瑤瑄而言,她知道毛偉剛並不想和蘇寶媛有任何真正的關係,他的目的只是要折磨她令她父親痛苦。

“他到底有沒有懷疑過你?”她不相信那個男人會那麼遲鈍。

“當然有……”

“因為名媛千金與一般女孩畢竟不同。”她用高傲、囂張的眼神看着她。“你一定偽裝得很辛苦吧?畢竟一千萬可不好賺。”

任瑤瑄回以淡笑。

“所以……你撐得下去吧?”蘇寶媛以為她過得很苦、很累。

“我可以的。”她不敢顯露自己真正的感覺,如果被蘇寶媛發現,她一定會想辦法拿她對毛偉剛的感覺來對付她。毛偉剛說了,從委內瑞拉回來之後要和她好好談談,這也不能讓蘇寶媛知道。

“只要你想辦法讓他討厭你,你就可以解脫,我也可以。既然沒辦結婚登記,那連離婚都可以省了。”蘇寶媛說著風涼話。

“我懂。”任瑤瑄應付道。

“要不是我老爸害他老爸破產跳樓……”說得一別可惜的表情。“這男人我說什麼都要弄上手。”

她靜默不語。

“毛偉剛啊毛偉剛,我們無緣啊!”蘇寶媛一個慨嘆。“白白浪費了一個這麼好的對象。”

任瑤瑄還是沉默無言。事情要怎麼收拾,她真的是無法預期了。

不知道歸心似箭原來是這樣的感覺,毛偉剛明明可以在委內瑞拉好好度個假、逍遙一下,尤其陪着他前去考察的婦性業主,非常樂意提供他一些娛樂,但是,他拒絕了。

一想到了瑄瑄,他就迫不及待想回台灣。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用蘇寶媛這樣的名字去想她。

他想她……

他以令自己都意外的方式想着她。

知道自己對她並不好,但是她從來沒有一句怨言,反而一見到他總是露出燦爛的笑臉,好像她是那麼樂意待在他的身邊,不管他是怎麼對待她。而他自己,好像也漸漸少不了她。

他刻意不請傭人,但是她總能讓偌大的屋子窗明几淨,那麼大坪數的地方打掃起來一定很費力,可她做到了;雖然她煮菜的手藝一般,可是她會變換花樣,哪怕他故意挑剔,她敢總能抱着改進的心情下次再來;他用言語羞辱、糟蹋她,她有時黯然低着頭,但也咬牙撐過去,然後又是樂觀的開始……

他很難忽視她。

很難不喜歡她。

現在的毛偉剛,腦海里盤旋的不再只是報仇,他開始願意用比較客觀的角度去看待父親的死亡,但他拒絕去想是誰令他改變的。

任瑤瑄今晚特別燉了紅酒牛肉,這是毛偉剛唯一不太挑剔她的一道菜,兩個星期不見了,她每天都在想他民,每天都在算着日子。他比她預期的早回家幾天,這令她對他的依戀更深,至少……他還願意早點回到她在的家。

當毛偉剛踏進家門,任瑤瑄迎上他的那一刻,兩個人真的有一種小別勝新婚的感覺,可是他並不想表現得太露骨,對她,他還是存着一些疑惑。

“你燉了紅酒牛肉?”他聞到了紅酒與牛肉香,這是他見到她的第一句話。

“你不喜歡吃嗎?”

“只是‘吃得下去’而已。”他不承認。

“沒關係。”任瑤瑄也俏皮的回應,她真的好想他。“至少你‘吃得下去’,我還弄了沙拉。”

“我沒有買東西給你。”他買得起任何東西,可以嬌寵她、可以溺愛她,但是他不願意向她“投降”,不想讓她知道他已經開始在意她。“如果你有任何期待的話——”

“我沒有。”她柔柔的打斷他。

“你不生氣?”

“為什麼要生氣?”

“我該隨便買點什麼給你,就算是一瓶香水、一條口紅,甚至一盒巧克力,在機場免稅商店裏,我可以很容易就買到。”毛偉剛不知道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在解釋給她聽。“你一定是這麼想的。”

“我沒有這麼想。”也的確是不敢這麼想,如果她真這麼想,那他什麼東西都沒有買給她,她現在豈不是要傷心欲絕?

“一般女人不是都會這麼希望?”

“我們……要在這個話題上浪費多少時間?”任瑤瑄一個淺笑。“你沒有買任何東西給我,我知道了,好在我也沒有預期收到任何禮物。我很高興你回家了,我們可以先吃飯了嗎?”

她愈是這麼豁達,毛偉剛愈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她幹麼這麼認命、委屈?

“你高興我回家,即使沒帶任何禮物?”

“毛偉剛,我不是等着吃糖、等着人哄的小女生。”她怕那鍋紅酒牛肉涼掉,口味會不好。“吃飯了,好嗎?”

“瑄瑄,你不是在以退為進吧?”

“以退為進什麼?”她很高興他叫她瑄瑄。

“你知道的。”他故意朝負面去想她。

“我不知道。”任瑤瑄再一次重申。“我只知道你平安回家,我就……安心了。”

毛偉剛知道這事已經沒有再討論的必要,她沒帶禮物,她也說她不在乎,就是這樣了,但是他的心一直平靜不下來……

“走!”他突然說。

“去哪?都要吃飯了,而且經過這麼長途的飛行……”她事事替他在想,也只想到他。“毛偉剛,你應該——”

“跟我走就是了。”他的態度強硬。

“有什麼事比吃飯還急?”她是怕他餓肚子啊。

“紅酒燉牛肉我們回來可以再加熱,那一鍋年內舉長腳跑掉,而我想做的事比吃飯還要重要許多倍。”他說得一臉堅決。

“好吧。”任瑤瑄只能順着他,她一直都是順着他的。

毛偉剛的心情忽然在一瞬間變得飄飄然,感覺自己總算開始要做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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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罪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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