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車子伶陪着魏彰在客廳里看新聞,一則醫藥報導引起了她的注意,然後她忍不住注視著魏彰,第一次起了疑心。

“老爸,你都不上醫院去接受治療,光是在家自己休養,這樣真的可以嗎?”她有些懷疑的問。

“反正是死路一條,我為什麼要去醫院折騰呢?”他有些心虛的回答。

“但現在的葯推陳出新,治癒率也很高,或許肺癌已不是什麼絕症,找個你信得過的醫生,配合他的治療應該可以痊癒,或者我也可以去幫你打聽專治肺癌的權威。”她還是贊成比較積極的方式。

“子伶,那些權威醫生我有看過,但我真的來日不多,想要照自己的方式過活。”魏彰堅持道,這時忽然看到本該在公司上班的雷鈞澤出現在客廳。“你怎麼在家?!”

車子伶立即站起身。

“昨晚我因為回來得太晚,你睡了我沒吵你,今天早上我有點睡過頭,所以還沒去上班。”雷鈞澤解釋給魏彰及車子伶聽。

“老爸,我要走了。”她馬上說。

魏彰叫道:“時間還早。”

“我要去拿甜甜圈,所以今天得提早一些離開。”她拿起皮包就要閃人。

“你給我站住!”雷鈞澤走到她面前,“我有話要跟你說。”

“但是我沒有話跟你說。”

“跟我去房間。”他扯着她的手臂。

“鈞澤,溫柔一點,你是山頂洞人還是原始人啊?”魏彰雖嘴上教訓兒子,但是眼神卻異常的愉快。“子伶,如果鈞澤真的有話要說,那你就聽聽看嘛!”

“我不想聽。”她倔強的別過臉。

“跟我走。”雷鈞澤開始拖她前進。

“那就在這裏講。”

“我不想讓老爸聽到。”

“那……”知道避免下了,她只好先求自保,“我們可以在外面庭院談,我不要去你的房間,如果你逼我,我明天以後的每一天都不會再來,而且我還會連夜收拾行李離開台北。”

“你是被追殺嗎?幹麼連夜離開台北?”他嘲笑道,“如果我真想找到你,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棄。”

“我再去睡個回籠覺好了。”魏彰善解人意的起身,本想伸伸懶腰打個大大的哈欠,可一想到自己有“肺癌”,他隨即轉換一副“精神不濟”的姿態。

“魏伯伯。”因為雷鈞澤在,所以車子伶不叫他“爸”,“你該保護我吧!”

“子伶,你又沒有生命危險。”魏彰慈祥的笑着。

“雷鈞澤不講理又粗暴野蠻。”她恨聲道。

“男人嘛!”他下在意的揮揮手。

“老爸!”她不禁惱怒的脫口而出。

“你們倆自己去搞定。”魏彰笑嘻嘻的離開,心想兒子的房間就在樓上,兩人若要“和好”是既方便又順理成章,對於兒子的魅力他可是很有信心!

一等魏彰消失,車子伶馬上優雅盡失的要去咬雷鈞澤抓着她的那隻手臂,幸好他放得快,不然她真的會狠狠給他一口。

“子伶,你……”雷鈞澤有些失笑的看着她。

“你要說什麼?”她一副風雨欲來之勢,惹毛她,她可會製造出大災難。

“我要見他。”他忽然冒出一句。

“誰?”

“你的‘新男人’。”他譏諷道。

“我的‘新男人’?!”一說完,她才意會他指的是龍智生,“你是憑哪一點要見他?難道他還得經過你的審核和批准才能和我交往嗎?”

“我關心我的前妻。”

“你的前妻不需要你的關心。”

“車子伶,你最好讓我們見面,如果他真有那麼優秀,或許……”雷鈞澤強裝大方的表示,“我就不會再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你不是想要安寧的生活嗎?”

車子伶想想也是,如果只是讓他見見龍智生就可以把問題徹底解決,那為什麼不呢?她可以先和龍智生套好招,對好詞。

“我安排看看。”她妥協的道。

“看來你迫不及待要你的寧靜日子了。”看着她那張充滿生命力與光彩的臉,他猛然察覺三年前自己似乎真的太狂妄自大了,在她主動提出離婚時,如果他肯哄她一下、令她放心,那麼她或許不會堅持非離婚不可。雷鈞澤話鋒一轉,“皮佳琦來找過我。”

“佳琦她……”車子伶遲疑了下。她居然跑去找他!

“你們的友誼令人感動。”

“她只是盡一個好朋友的責任。”

“子伶,有佳琦這樣的朋友是你的福氣。”他露出微笑,“總之你把時間安排好,這個男人我是說什麼都要見上一面,而且我要光明正大的見他!”

車子伶只回他一個白眼。

“如果你和皮佳琦說的都是真的,那你和這個傢伙進展到哪了?”他微帶醋意的問。

“什麼進展?”她突然覺得自己變遲鈍了。

“你們之間總有一些親昵……”他口氣里滿含試探。

“你是問……”因為和龍智生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所以車子伶一時無法意會,“我和他有沒有——”

“上過床。”雷鈞澤接口道,表情陰森。

“上床?!”她聽得嚇了一跳,但是隨即故作嬌羞,“雷鈞澤,我不必回答你這麼私密的事吧?”

“最好沒有!”他冷冷的威脅,一想到她玉體橫陳的躺在另一個男人的床上,他真的很想砍人。

“如果有呢?”她就是想氣死他。

“你不是那種女人!”

“我是哪種女人?”她反問。

“雖然離了婚,但你沒有再結婚,我相信你不會和別人發生關係的,你當時不是一直到我們結了婚,才肯和我……”雷鈞澤說到這心情就好多了,“你是個思想傳統的女孩。”

“雷鈞澤,人是會改變的,尤其是女人。”車子伶故意留了很多想像空間給他,“特別是……一個受了‘重傷’的女人!”

“別告訴我你後來成了‘欲女’。”他一哼。

“Whynot?!”她挑釁的問道。

“你永遠下會是那種女人。”他信得過她。

“你這麼了解我?”她給他冷冷的一瞥。

“別的我下敢說,但是一個人的價值觀及堅守的信念,通常都不太容易動搖或改變。”雷鈞澤最後回到原來的話題,“時間趕快給我安排好,我非要見到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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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如果在第一次發生時沒有被阻止,那麼習慣就會成自然。

皮佳琦沒有跑去車子伶的“MissSweet”,反而來到龍智生的汽車修護廠,他的辦公室好像也成了她的個人工作室,她在他這打電話連絡事情、吃飯、睡午覺、看電視,自在得不得了。

她踢掉了Dior高跟鞋在他的辦公室裏邊講電話邊走來走去,好不容易有個客戶成了她的會員,她正透過電話教對方怎麼使用她所推銷的產品。

拿着兩個便當進來的龍智生,看到皮佳琦又在用他的電話,而她的外套、皮包散落在長沙發上,兩隻高跟鞋還分散在不同地方,她帶來的零食就放在他的辦公桌上,她那些直銷的資料、產品幾乎隨處可見,面對這情形他竟然無能為力。

“我再和你約時間去府上拜訪,謝謝你了。”她非常熱情的說:“再見!”

龍智生把一個便當交給她,並且把他的辦公椅、辦公桌都讓給她,自己坐到長沙發上。

“看到便當突然覺得好餓。”她嬌笑。

“吃吧!”

“你呢?”

“辦公桌只有一個,你先用。”龍智生把她的名牌包包栘到離他最遠的沙發一角。“皮佳琦,我無法想像我下個月的電話費帳單會暴增多少。”

“唉!你又不差這點小錢。”她打開了便當盒。嗯,好香喔。

“你沒有自己的辦公桌嗎?”

“做直銷哪來什麼辦公桌。”

“那之前你是怎麼過的?”龍智生有點可悲的看了看自己的辦公室,現在這裏似乎成了皮佳琦的基地,她的東西多過於他的,昨天他甚至在辦公桌抽屜里發現未拆封過的絲襪和衛生棉。

“就隨便過。”她要開動了。

“那現在你是否可以……”他指了指她那些堆得像小山的產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叫了多少貨。

“怎樣?!”她抬頭看了他一眼。

“把這些東西弄定。”

“借放一下會死啊?”

“這是我的辦公室!”會不會太超過了?

“我當然知道這是你的辦公室,但我又沒有佔用多少空間。”皮佳琦要賴的回一句之後,又伸手拿過他放在辦公桌上的茶杯,湊近一看。“沒有茶了,我好渴,幫我加一點水好不好?”她把茶杯伸向了他。

雖然龍智生知道自己沒有必要伺候她,但他還是乖乖的起身從她手中接過茶杯,在加好熱水之後,又把茶杯放在她面前。

“小心燙。”他本能的提醒。

“謝謝你!”

“‘應該’的。”他坐回原來的位子,有些諷刺的看着她吃便當。

皮佳琦也知道自己有多囂張,但她會補償他的。

“我去找過雷鈞澤。”

“他是誰?”

“子伶的前夫。”

龍智生沒有特別的反應,因為在車子伶和他講得那麼白之後,他的熱情已被澆熄了大半,其實……他該死心的,因為照她的說法,他和她這一輩子都別想要有什麼進展。

“你不興奮?”皮佳琦有些失望的嘟嘴。

“我要興奮什麼?”

“我是去和他嗆聲哦!”她驕傲的強調。

“你跟他說了些什麼?”龍智生好奇的問。

“我說子伶已經有了新的對象,而你又是一個多麼罕見、多麼十全十美的男人,我叫那個傢伙別再去招惹子伶。”她得意揚揚的說著。

“真是感激不盡。”他依舊懶洋洋的,沒有什麼反應。

“你怎麼看起來這麼沮喪?”她放下了便當。

“車子伶沒和你說嗎?”

“她該和我說什麼?”

“沒什麼。”他不想多談。“一會我要去車商那邊談事情,如果你想在沙發上睡午覺,要記得鎖上門。”

“你還沒講子伶說了什麼。”

“就沒什麼嘛!”

“龍智生?!”

這時龍智生的手機鈴聲響起,他馬上接起電話,一聲喂之後便沒有再答話,只是靜靜的聽,然後說了句“好”就結束通話。

“誰?”皮佳琦像是他老婆似的追問。

“車子伶。”

“子伶?!”她竟沒由來的感到不是滋味。

“她約我見面。”他還是一臉平靜無波。

“那你怎麼沒興奮的跳起來?”她酸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下太高興,這樣的“發展”不是她所期盼的嗎?為什麼真的發生了,她卻一點也不開心?

“她還約了她前夫,說是他想見我。”他下禁搖頭苦笑,“有人已經把我當成了對手,但明明……我在車子伶心中什麼都不是。”

“別灰心,子伶只是比較‘慢熱’。”

“我怕她對我根本是熱不起來。”他無奈的揮了揮手。

“龍智生,我會幫你的。”皮佳琦為他打氣。

“謝了。”他反應冷淡。

“我一定幫你到底!”她又“火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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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里,車子伶當然選擇和龍智生坐同一邊,而雷鈞澤是個大器的男人,在和龍智生打過招呼,互遞名片自我介紹之後,他就開始點菜,儼然是主人的姿態,當然,他也問了龍智生想吃什麼。

“都可以。”他沒意見。

“我要點——”正在看菜單的車子伶打算點菜,反正都來了,不吃白不吃,平常她可沒有什麼機會吃大餐。

“我知道你想吃什麼。”雷鈞澤打斷她,彷彿他是全天下最了解她的男人,“我幫你點。”

“我自己會點!”

但是他不理她,逕自向服務生點菜。

龍智生看了看車子伶,她也正好轉過頭看他,她對他翻個白眼表示受不了雷鈞澤,而他則回她一個“稍安毋躁”的眼神,畢竟只是吃一頓飯,忍耐一下就過去了。

點完了菜,雷鈞澤把視線定在了龍智生身上,今天他的重點目標是他。

“聽佳琦說你是個很了不起的男人。”他決定先禮後兵。

“皮佳琦真這麼說?”龍智生微笑回應。

“她對你很推崇。”

“或許是因為她欠了我兩百萬,不得不說我的好話。”龍智生幽默的說道。

“佳琦欠了你兩百萬?”車子伶插進話,“她居然向你借錢?而你也真的借了她?兩百萬耶!你這不是在鼓勵她揮霍和胡亂消費嗎?”

“她應該會節制的。”

“龍智生,她是個名牌狂。”她下禁要提醒他一下。

“子伶,我和皮佳琦之間的債務是我和她的事,你不用介入,而且她在我的辦公室里放了一堆東西,把我的汽車修護廠當成她的倉庫,我也不怕她跑掉,最起碼她的貨在我那。”他自我消遣了一番。

“她真是‘吃你夠夠’。”車子伶有些內疚。

“我認了。”

“不要怪我偷聽你們的對話。”雷鈞澤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龍先生你的女朋友到底是子伶還是皮佳琦?因為就我這個‘外人’聽來,你和皮佳琦好像還更親密一些。”

“雷鈞澤!”她怒瞪他一眼。

“我只是針對事實——”

“智生的女朋友當然是我!”

“是嗎?”他看着龍智生,“所以你和佳琦應該是很熟的朋友?”

“還好。”為了配合車子伶演戲,他只好這麼說,“我買了她推銷的產品,所以和她的接觸會比較多,只是這樣而已。”

“你就因為這樣而大手筆的借了她兩百萬?”

“她是子伶最好的朋友。”

“而你愛屋及烏?”雷鈞澤追問。

“雷先生,我想要怎麼運用自己的錢是我的事。”龍智生不想任由他繼續針對他與皮佳琦的關係作文章。“相信你和皮佳琦也熱,如果她向你借兩百萬,你難道會不借嗎?”

“只要子伶出來做擔保,就算兩千萬我都借。”

“所以嘍。”

“但是子伶好像是剛剛才知道。”雷鈞澤莫測高測的看着他,“我只是不希望子伶因為你腳踏兩條船而再次受傷。”

“雷鈞澤,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車子伶幫龍智生出頭,“讓我受傷、有外遇的人是你,你憑什麼這麼批評人家?”

“黃純純已經澄清過了,我跟她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不耐煩的澄清。

“哼!欲蓋彌彰。”她冷哼了聲。

“車子伶,我不會幹偷雞摸狗的事。”

“你明明和她脫光光一塊躺在床上!”

雷鈞澤再次強調,“她招供也認錯了。”

“是啊!真會演。”她下屑的撇撇唇。

龍智生突然覺得自己是外人、是多餘的,主角是他們這對“前”夫婦,他只是來插花湊數的。

“子伶。”他不得不出聲提醒,“我們今天和雷先生吃飯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沒有目的。”車子伶馬上把全部的注意力拉回到龍智生的身上,她歉然一笑,“就只是來吃個飯,介紹你認識一下我的前夫。”

“有這必要?”

“不,是讓我前夫認識你。”她馬上改口道,“他擔心我會再度遇人不淑、重蹈覆轍,所以想要見你,你看看他對我有多好、多關心,我今天找你來見他,是要讓他‘放心’的。”

“雷先生。”龍智生無僵的目光直視著雷鈞澤,“你現在放心了嗎?”

他沒有馬上回答,只是雙手抱胸的看着龍智生,眼神是那麼的深不可測。

“放心了吧?”車子伶又補問了句。

“車子伶,你真這麼天真的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了?”雷鈞澤取笑的說道。

“我都把他帶來了,你還有哪裏下滿意?”她有些氣急敗壞的瞪他。

“戰爭才剛開始!”他宣佈。

“你……”她忽然有種被要的感覺。

“看來這一仗非打不可了。”龍智生沒有閃躲的直視他。

“你會是個對手。”

龍智生緩緩一笑。“你也是!”

“你們……”車子伶只能又氣又急的看着這一切。

“拚了!”雷鈞澤的眼中充滿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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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龍智生之後,雷鈞澤的心情有些沉重,如他所言,龍智生會是個對手,因為他看起來對車子伶很認真,這令他備感威脅,產生了危機意識。

黃純純發現他上班心不在焉,老是在沉思,時而眉頭緊蹙,時而咳聲嘆氣,甚至連和地主碰面這種重要的事都可以忘了,這樣公司的未來……

端了杯咖啡給雷鈞澤,她不得不當壞人,她需要這份薪水,不想眼睜睜看着公司出問題。

“會面時問重新約了。”她盡責的報告。

“記得再提醒我。”

“或者我陪你一起去?”

“不需要。”他一口回絕。

“時間到了我就找你出發,不是比較萬無一失嗎?”她不放棄的遊說。

雷鈞澤亦沒再堅持。

“董事長這兩天好像比較心神不寧?”她試探的問。

“你想太多了。”

“那天……我有聽到皮佳琦的話。如果車子伶現在有好對象,我認為你該祝福她。”

他只是狠瞪着黃純純,不發三目。

“三年了,她也該有自己的幸福。”她冒着被開除的危險接著說:“女人的青春畢竟有限。”

“黃純純,那你有看到我找到幸福了嗎?”雷鈞澤下客氣的反問。

黃純純頓時語塞。

“從你回來為我工作到現在,你有看到我和哪個女人去吃頓飯,或是交往?你倒是說給我聽!”他咄咄逼人。

“沒有。”她老實回答他的問題。

“那你覺得這還不夠明顯嗎?”

“什麼明下明顯?”她愣了愣。

“我要車子伶回到我身邊!”

她知道他曾說過這話,只是不知道他有這麼認真。“但是車子伶已經有了新對象,她又不肯原諒你以前的錯,你豈不是在自取其辱,跟自己過不去?”

“黃純純,珍貴的女人從來就不是輕易可以得到的。”雷鈞澤決宅全力以赴。

“那麼像我這種女人……”她挖苦自己。

“如果你的前夫不是很差,那麼如果有複合的機會,我會勸你把握。你當初之所以選擇嫁他,一定是對他有感情或是他有別的男人所沒有的優勢。”他平心而論。

“我才不管他呢!那時我只是想報復你。”她再度語出驚人。

“報復我?!”

“我以為車子伶和你離婚後,你會……”她低聲囁嚅著。

“娶你?”

“我是這麼想過。”

雷鈞澤搖搖頭,不知道黃純純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誤的念頭,女人心真是海底針呀。

“你可以出去了,我要看設計圖。”他吩咐道。

“下午兩點陳設計師會過來。”她告知他預定的行程。

“今天嗎?”雷鈞澤一臉迷糊。

“上星期就約好了。”

“我還以為是明天。”他喃喃自語,“今天要給他一個答覆,他Fax過來的那些報價單呢?你放在哪了?天啊,我到底都在想什麼?”他開始在辦公桌上找資料。

“想車子伶。”她順手往桌上一指,“資料早放在你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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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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