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黎叔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快吃晚飯的時候,雲飛和張楚楠溜了出來。
當然,兩個人找了個很好的借口:出去吃晚飯,順便帶些飯菜給張紅櫻。
中午的時候,張紅櫻決定洗心革面,做一個優秀的家庭主婦,於是親自下廚做了一頓風味獨特的西紅柿麵條。
張楚楠不用吃也知道姐姐的水平“出神入化”,鑒於姐姐大展身手機會非常難得,所以他只是嘗了一筷子就用保鮮膜封起來,“日後慢慢品嘗”。
雲飛則趁人不注意,加了點佐料,硬吞了一碗下肚。
張紅櫻吃了兩口也不吃了。她雖然有“大姐頭”的作風,卻還明事理。看起來,雲飛確實很體貼她,很照顧她的面子。感慨之餘,張紅櫻又把弟弟的“虛偽”做法訓斥了一頓。弟弟則很無辜地看着姐姐,心裏腹誹:明明是雲飛比較虛偽呢,怎麼姐姐光罵我呢。
然後,張紅櫻再次痛下決心,洗心革面,決定做一個優秀的“食客”,指示弟弟和雲飛想辦法解決晚飯問題,要讓“領導”吃飽吃好。
除了要解決溫飽問題,雲飛和張楚楠還要解決另一個問題:他們約了甜橙和柚子在星夜酒吧見面。
黃昏的時候,酒吧里並沒什麼太多人。酒吧不算太大,在南都卻還小有名氣,這裏消費比較高,裝修典雅,音樂悠揚,據說老闆在南都有些地位,沒什麼人敢在這裏鬧事,來往的人大都是些白領和外國遊客,偶爾也有些想出國或想去名牌企業工作的大學生來這裏試試運氣。
兩個人一進門,就看見了舞池附近的沙裏面坐着三個a1kman。
雲飛走過去,一個瘦高個年輕人站起來說:“您是雲先生嗎?很高興認識您,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石田教授的學生,我叫做津輕義氏。”雲飛禮帽地握握手,說:“不僅僅是學生吧,呵呵,至少你的車開得棒極了。”他認出了這個“筋青”,那天機場回來的時候,本田車就是他開的。
“怎麼,您看過我的表演?”“哦不,我聽石田教授誇過您呢。”雲飛假惺惺地讚揚。
張楚楠鄙夷地看了看雲飛和幾個黑衣人,逕自走向櫃枱:“阿德,一杯冰檸檬。”
然後,故意拿出一包名煙,把在手上玩。
甜橙走過來,點了一杯“碧雲”,呷了一口,對他說:“對你和雲飛來說,女人就像這包煙,剛買回來的時候愛不釋手,沒事就像別人顯擺,抽完了就忘了。我聽說,越好的煙絲,燒得越快。”
“不不不,好煙是抽得快些,過濾嘴還留着呢?”
“是嗎?過濾嘴最後還不是要扔在地上,而且還要狠狠地碾上一腳。”
張楚楠嘿嘿笑着:“找你的是雲少,不是我,抽完煙狠狠碾一腳的是他不是我。還有啊,我以前對你還挺有好感的,以後恐怕不會了,我說過的,我最恨別人跟蹤我。”
誠子心裏有些難過,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無緣無故地就對雲飛有了一些奇怪的感覺。他騙我,他說沒有女朋友的,可是他竟然在張紅櫻家裏過夜,誠子恨恨地想。
雲飛正在走過來,誠子的心撲撲跳了起來。她主動迎上前去:“雲飛,我們跳支舞好嗎?”
“不用了,我就跟你說幾句話。”雲飛感到背後有一雙冰涼的目光盯着他。一定是那個津輕,似乎他對誠子有些愛慕,剛才說話的時候他看着雲飛,眼神卻總是有意無意地瞟着誠子卻又不敢正視,而另外兩個黑衣人則很鎮靜地注視着誠子周圍的環境。
兩個人走向吧枱。張楚楠把煙揣入口袋,很自覺地遠離了他們,跟侍阿德聊天去了。
“這個,還給你,我知道你要找的就是這個。我可以保證,這是唯一的拷貝。”他把磁碟放在吧枱上,推給誠子:“其實,你跟我說聲就行了,沒必要扮演女飛俠。”
誠子把東西緊緊地抓在手裏,鬆了口氣:“你直接刪了啊,給我做什麼,你是不是想看看我緊張的樣子?”
“其實,裏面並沒有不雅的鏡頭,相反我覺得挺精彩的,我建議你留下收藏。”
“你一張張看過了?流氓。想不到你是這種人,我看錯你了。”誠子咬着嘴唇,想離去又有些猶豫。
雲飛笑了笑,拿過她面前喝剩下的“碧雲”,喝了一口。
“那是我的!”
“哦,對不起,我以為你不要了。我買單好了。多少錢?一塊還是兩塊?”雲飛故意掏出皮夾子,一枚一枚地數着硬幣,抽空回頭瞥了一眼,——他似乎能看見津輕的眼睛在憤怒地充血。
“啊,這裏還有你的口紅印子啊,真漂亮。”雲飛看着那個唇印,拿舌頭舔了一舔。
甜橙吃驚地看着雲飛,感到自己被這個男人羞辱了。怎麼可以這樣!她就那樣獃獃地看着他。
雲飛湊過來,在她耳邊說:“一點小教訓。我不喜歡刷碗,下次吃完雪糕記得把餐具收拾好。還有,睡醒了要記得收拾床鋪,哎,這麼大了還要人教導。”
甜橙被他的口氣吹得耳朵癢,臉開始紅。
雲飛把兩張百元大鈔壓在玻璃杯下面,沖張楚楠打了個響指,扔下愣的甜橙,扭頭走了。
甜橙站在那裏,臉色烏青,兩隻手在不停地顫抖,嘴裏喃喃着: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我要殺了你。
津輕義氏跺了下腳,衝出了酒吧。
雲飛和張楚楠剛走出大門,就聽見津輕在後面喝了一聲:“雲飛,你給我站住,竟然敢欺負誠子小姐,我要教訓教訓你。”
雲飛一轉身,只見三個黑漆漆的東西飛奔而來。
津輕其實並不是什麼武功高手,他確實是石田光夫的學生,不過會一些下三流的招式,比如說:飛鏢。說起來,他的飛鏢功夫還有些門道,至少,能同時打出三枚飛鏢,也是需要經過一番苦練的。
他心裏早就暗戀老師的女兒,聽說誠子前天一夜未歸,他就上了心,今天一定要跟着誠子來星夜酒吧“玩”。對於雲飛,他聽老師說這個人還不錯,也有心認識一下。哪裏想到雲飛竟然敢“調戲”誠子,看見誠子眼淚都快掉出來了,不明真相地津輕火冒三丈地衝出來,抬手就是三枚飛鏢。
張楚楠可是嚇了一跳,見過卑鄙的,沒見過卑鄙地會使暗器的,大喊:“黎叔救命啊!”
靠,打老子的你喊救命做什麼。雲飛卻不慌不忙。
“叮”“叮”的兩聲脆響,一把扇子飛馳而來,擋在雲飛身前。
一個中年人出現在雲飛面前,禿頂,穿一身綢緞長衫。“臭小子亂喊什麼!”他喝了一聲,然後俯身把扇子撿起來。那扇子骨架是鐵做的,上面黏着兩枚柳葉鏢。看起來,那鐵扇骨應該是有磁性的。
“黎叔,你穿長衫做什麼?”張楚楠撇撇嘴。
“這不是你讓我扮大俠的嗎?臭小子。”黎叔一提長衫走了兩步,露出底下的拖鞋。
“你什麼人搗亂?”津輕臉憋得通紅。
“搗亂?我靠,你們在我開的酒吧門口打架,竟然說我搗亂?”黎叔生氣了,後果很嚴重,走到他跟前,扇子一抖:“還給你!”
津輕拾了飛鏢:“少了一枚。”
“那一枚估計是打中了,唉,下面的那枚是打人家蛋蛋的吧,你這招式忒毒了點,你說打人膝蓋或打人小腹多好。”黎叔搖着扇子往回走,撇了一眼雲飛,雲飛正繃著臉很痛苦的站在那裏。
黎叔注意到津輕直接用手取的飛鏢。***,早知道鏢上沒毒,直接一個鷂子翻身,空中接了飛鏢多好,老了老了還在小輩面前墮了名頭。
這會兒,甜橙和兩個保鏢已經趕了出來,看見外面的情勢,一愣。甜橙看見雲飛臉色難看地站在那裏,以為他吃了虧,想上前去看看,黎叔身形一晃跳到他跟前,扇子一抖:“小姐留步。”
津輕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喊起來:“雲飛,我要和你堂堂正正的決鬥!”
雲飛鼻子哼了一聲:“跟你決鬥?我有病啊,有堂堂正正地暗器的嗎?”手捂着襠部,對着甜橙高喊:“誠子,你好狠毒啊,以後我生不齣兒子可要找你算賬!”然後踉踉蹌蹌地轉身走了,看見張楚楠沒動,罵了一句:“快走,戲已經演完了,冷着幹嗎?你還想來個謝幕啊。”
張楚楠撓撓頭:“姐夫,難怪我姐罵你二百五,怎麼你說話老是讓人誤會呢。”心裏嘀咕,我姐生不齣兒子,難道你還真的找誠子去?
甜橙聽了臉紅,這個王八蛋口無遮攔的,仔細瞧了瞧兩個人的背影,微微一笑。
“您是這裏的老闆?對不起啊。津輕第一次來華夏,不懂規矩。”
黎叔咳嗽了一聲:“這個,石田小姐是貴客,沒招待好。這樣,我送張貴賓卡給你,以後來酒吧消費八折。”
甜橙收了卡,表達了謝意。
黎叔瞅瞅三個穿黑西裝的,嘿,這大熱天的穿這麼多,還是黑色的,吸熱。
他走到年紀較大的那個保鏢身邊,掏出三張卡給他:“收着收着,遠來的都是客。這卡拿好,黎叔我沒啥本事,不過呢,開了幾間酒吧十五間網吧,還有一堆茶吧水吧什麼的,不是我吹,這南都大大小小凡是帶吧的,包括八路公共汽車,我都有股份,拿這個卡啊都打八折,呵呵。拿着拿着。”
黑衣人看小姐沒點頭,把黎叔的手往回推:“對不起,黎先生,組織有規定。”
“跟你交朋友,你還不願意咋滴,八嘎。”黎叔一使勁,把他的關節喀喇一聲擰了下來,對甜橙說:“對不住了,我老了容易上火,電影上有局台詞說得好:黎叔生氣了,後果很嚴重。有空你教教他們怎麼尊老愛幼,哈哈,這個給你。”三張卡片嗖嗖嗖地飛向誠子面門。
“謝謝您。”誠子擺個拈花指,笑着接了卡片。
黎叔抖一抖長衫,扇子往脖頸一插,背着手走了。
黑衣人強忍着痛,頭上的汗珠一顆一顆往下掉。誠子瞅了瞅黎叔遠去的身影,過來替他接上脫了臼的胳膊,反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他一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