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杭州李元布莊
雖然才剛嫁了大女兒李凈兒沒幾天,坐在大廳的李元夫婦,卻依舊愁眉不展,因為他們二老擔心小女兒浣兒的安危。
「啟稟老爺,有一封來自陝西的信。」
李元夫婦困惑地拆開了信——
爹、娘:孩兒跟着溥凡表哥至陝西的天龍堡,一切安好,請勿擔憂!
凈兒姊姊當初離家,就是為了至陝西找表哥,因此孩兒將在此地等待姊姊的到來。另外,溥凡表哥亦派人找尋姊姊的下落,一有姊姊的消息,孩兒會儘快以書信通知爹和娘。
孩兒不在身邊,請爹和娘保重身體!
浣兒「太好了,浣兒她……沒事!」擔憂女兒下落的揚氏,喜極的哽咽道。
「對,真是老天爺保佑。」李元拿信的手也不禁因高興而顫抖著。
在兩個女兒雙雙離開家後,李元深深地感到後悔。因為他一時的貪念,想攀權附貴來挽救布莊的生意,結果卻讓兩個女兒一個因逃婚而離家,另一個則是讓上門娶親的侄兒給強行擄走了。
幸好凈兒在女扮男裝離家後,遇上了女婿寶其毅,雖然不知道他們兩人為何會在一起,但凈兒能順利且高興地嫁進寶家,讓他心頭的大石減輕了不少,特別是女婿不若外界所描述的,是個頹靡的公子哥兒,而是一個俊美又英氣不凡的男人。
李元立即遣了一名僕人,去通知已成為寶家少奶奶的李凈兒回來。
雖然與寶家的婚禮順利完成,但凈兒一直嚷着要去陝西找妹妹,因為她認為妹妹會讓揚溥凡擄走,都是因為她毀婚的關係,因此她要親自去向溥凡解釋清楚,求得諒解後再帶回妹妹。
其實,這一切的錯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在凈兒繞了一大圈,結果依舊是嫁給寶少爺且覓得良好姻緣後,他現在最希望的是,浣兒也可以跟她姊姊一樣,否極泰來。
難道浣兒也有可能因此而覓得樁良好姻緣嗎?李元內心掠過了這樣一個想法,但這有可能嗎?
婚後出落得更艷麗動人的李凈兒,與其夫婿寶其毅一回到李家,焦急的直嚷着要看妹妹寫來的信。
雖然妹妹信上說自己一切安好,但她人遠在陝西,怎麽知道這是不是怕爹和娘擔心而寫的呢?
「爹、娘,我這就和毅啟程去陝西,您們放心,我一定會取得溥凡表哥的諒解,然後平安地帶回浣兒。」
幾天後,李凈兒偕同寶其毅,以及一名護衛,起身前往陝西,出發前,先讓人快馬加鞭地送了封信函至天龍堡。
******
傍晚時分,在柳家莊裏。
一對剛歡愛完的男女,赤裸地躺在床上休息著。
柳君君冷哼了聲,想起二天前在天龍堡發生的事,愈想愈氣,她一定要想個辦法,為自己爭回一口氣。
「怎麽了,未來的天龍堡堡主夫人,幹嘛臭著一張臉呢,難道是我剛剛表現的太差了?」男子用手肘半撐起身體,手指在身旁女體豐滿的胸部上,挑情地畫著圈圈。
此刻躺在柳君君身旁的,是長她五歲的表哥薛狄,薛家原本也是經營貨物買賣,家境也算富裕。
不料,表姨父為了賺更多的錢,一年前,竟開始私下購買盜匪所搶來的貨品,然後再偷偷地轉賣至其他的小商行。這事在半年前讓天飛逸給查了出來,二話不說地,他立即取消薛家的批貨資格,同時讓薛家拿出一大筆錢財,賠償那些曾遭人搶奪的商人。
天龍堡是陝西的第一大堡,同時也掌控陝西各大商庄的所有貨物買賣,薛家犯了天飛逸的禁制令,得罪了天龍堡,薛家的商庄也就因為貨源中斷,再加上賠償的金額不少,幾乎是薛家財產的四分之三,因此他們不得不遷移至山西,一切從頭開始。
但薛狄卻不願離開陝西省,去過那種一切又要重新開始的刻苦生活。他原本是薛家商庄的繼承人,原本也是個闊大少的,卻因為天飛逸那什麼爛規制,一夕之間成為落魄之人。
他決定要留在陝西,待在天龍堡的附近,然後趁機讓天飛逸付出代價!他知道表妹柳君君是天飛逸的女人,因此他暫時寄往在柳家莊,伺機而動。
他來到柳家莊的第一件事,就是勾引柳君君,希望從她那裏知道一些天飛逸的弱點。他並未花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在住進柳家不到三天的時間,柳君君就自動爬上了他的床。
「哼,狄表哥,你別再提起了,一提起我就有氣,天飛逸已經甩了我,一切都是那個狐狸精害的,我看得出來,天飛逸很在乎那個臭丫頭!」
柳君君已經被甩了?薛狄暗地吃驚,因為這半年來,就見柳君君常往天龍堡跑,還常嚷着她已經制伏了天飛逸這個高傲的男人,肯定他會娶她當天龍堡的堡主夫人。
而且,以柳君君這樣的姿色,如此豐腴的身子,只要她一聲嬌吟,恐怕沒有一個男人能抗拒得了的。天飛逸竟然會甩了她,難道是……因為那個小美人?之前在春花樓見到天飛逸所帶去的那個小美人,可說是他這輩子見過最美的女人。
「你是說哪個臭丫頭?天飛逸身旁又有新歡了?」他也很想知道那位絕美佳人的事,他還記得她的肌膚像是水做般的白皙柔嫩,那種美,讓他着迷的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一想起那個小美人,薛狄眼中頓時充滿淫淫慾火。
「我說的狐狸精就是李浣兒,論美貌,可說是差了我一點,只不過是皮膚白了點,而且長得又嬌小,身上根本沒幾兩肉,就不知道天飛逸喜歡她哪一點,為了她,他居然還……還推倒了她,話說了一半,柳君君已經氣得咬牙切齒,說不下去了……
是那個小美人沒錯,原來她叫李浣兒!雖然表妹長得夠妖艷,但比起那像天上仙女的李浣兒,她那出塵的絕美,又豈是他表妹這種庸俗之美可比得上。
「氣死我了,竟敢就這樣甩了我柳君君,此仇不報,難以消氣!」柳君君面目猙獰地說著。她好恨!恨天飛逸的絕情,更痛恨李浣兒的出現,而且恨不得撕碎她那張用來迷惑天飛逸的臉。
「怎樣,需要表哥為你報這個仇,一吐心中的怨氣嗎?」薛狄眼底竄過一抹陰冷。
「真的嗎?」柳君君聽見表哥說要幫她報仇,高興地喊著,「你要怎麽幫我報仇?」
「很簡單,既然你說天飛逸很在乎李浣兒,而你又是這麽痛恨李浣兒,那我們就把李浣兒抓來,然後再任由你處置。」薛狄陰笑了聲。
如果天飛逸真的像表妹所言,很在乎李浣兒的話,那麽,李浣兒就是他的弱點了。只要李浣兒在他手上,還怕那個天飛逸不乖乖聽話嗎?
雖說抓來李浣兒是為了威脅天飛逸,但,他的確想要那個小美人。
「好耶,就把李浣兒抓來,我非給那個臭丫頭一個教訓不可。」柳君君狠狠地說著,「但是,那個李浣兒一直都待在天龍堡里,我們要怎麽抓走李浣兒?天龍堡里的僕人和守衛至少有上百人以上。」
「明的不行,我們就用暗的!」
「暗的?」柳君君不解。
「你不是很容易進出天龍堡的嗎?找個時間再混入,畫張天龍堡裏面的地形圖給我,盡量清楚點,還有守衛站崗的地方,然後深夜裏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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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浣兒坐在房間的椅子上,思寸著要不要出去掃地。
自從前天下午與他發生了肌膚之親後,她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他,更害怕去見到他,因此她昨天便以身體不適為由,一直待在房間裏,而今天,她依舊無法坦然地走出去。
想起那令自己感到窘困的激情擁抱,雖然已經過了二天,但她仍可以感受到那強而有力的佔有,以及他身上濃烈的灼熱氣息,久久無法散去,直到現在想起,依舊讓她瞼頰發燙。
這是不對的!李浣兒懊惱地直搖著頭。
明知道他與姊姊有婚約,但她卻放任他一次又一次的親吻著自己,甚至到最後還不停地直呼着他的名字……逸!
儘管溥凡表哥說爹親已經收下了寶家的聘金,但那也不能說姊姊已經答應要嫁給寶家的少爺;最重要的是,爹親找到姊姊了嗎?就算找著了,姊姊真的肯乖乖聽話的嫁進寶家嗎?
砰一聲,房門突然讓人打開,讓陷入思考的人兒嚇了一跳。
「哪裏不舒服了?為什麽一直待在房間?」
一連二天,都不見應該出現在中庭掃地的人兒,石叔說浣兒遣丫鬟跟他說身體不適,暫時讓丫鬟替她掃了。
身體不適?是因尢那場激情歡愛嗎?但他昨天已經足足讓她休息了一整天,沒來打擾她了。
那天下午,他不確定有沒有弄疼她,因為他要她要得有點急切,而且一連需索了二次,之後又因為她的話惹惱了他,讓他憤而離開她的房間。
但是已經過了二天,她身體還會不適嗎?還是她真的人不舒服了?
捺不住擔憂,他一定要來看看她怎麽樣了。
這一個多月來的相處,她的心思有多麽純凈,個性有多麽純真,他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
其實他並沒有不相信她的話,事實上,從她一次又一次地抗拒他,甚至不斷地提醒他和李凈兒之間的婚約關係,就可以知道她是不是說謊了,只是他不願意去承認,而他清楚自己之所以不願去承認的原因,是因為他不想有任何事阻礙在他和浣兒之間,而她卻該死的一再地提起,教他生氣。
聽到姑父已經收下寶家的聘金後,他內心有着一絲歡愉,因尢這表示在凈兒表妹嫁給寶家少爺後,浣兒將完完全全屬於他,他不只要她的身子,他更想要她的心、她的愛!
就因為內心這一股深切摯濃的愛意,讓他順着她的意思,繼續住下人房,但他早已決定要將她一輩子留在身邊,不管用什麼理由或方法。
從來,他不曾需求過愛,特別是這還是從一個女人身上得來的,但此刻,他渴望去獲得她的愛。
因為,他愛她!
見到堡主僅是瞅着她卻不發一語,李浣兒的心更緊張了。
「我……沒有!」見天飛逸突然走進來,目光炯炯地注視着她,李浣兒心一緊,連忙撇開微紅的臉頰,不敢與他正視。「我……我現在就去掃地!」
高大健壯的身軀一站在她的房間裏,即給了她無形的壓力,李浣兒瞄了他一眼後,立即垂下眼瞼,只希望他別瞧見了自己剛剛因胡思亂想而暈紅的臉,急切地想繞過他的身旁走出房間,不想再與他獨處。
她怕,怕他再一次對她施展強大的誘惑力,但她更怕自己無法剋制不去愛他的心。
李浣兒低頭太慢了,天飛逸已經眼尖的瞧兒她白皙俏臉上那一抹紅暈,而且在兩人眼神交會的那一瞬間,他看見了她晶眸里的羞怯情愫。
天飛逸轉過身,見她慌張離去的背影,他知道,她對他也是有着愛意的,就如同他對她的感覺一樣。
只是,她仍有着她的顧忌,而他,不願再見到她落淚,柳君君從天龍堡的後門潛進天龍堡,因為她知道白天這裏人不會很多。
她成功地避開了一些僕人,之後躲進一旁的矮叢里,算計好堡里守衛的巡察時間,約莫是在半個時辰左右。
正當她想起身查清楚李浣兒的房間位置時,就見李浣兒拿着掃把和一名丫鬟站在中庭。
「李姑娘,小春幫您拿樹葉去丟了。」
「謝謝你,小春,那我先回房了。」
柳君君露出一雙猙獰的眼睛,看着李浣兒走回自己的房間,意外地發現她居然不是住在客房,而是往下人房走去。
天飛逸明明就是因為她才把她給甩了,她也看得出來天飛逸很在乎這個臭丫頭,那為什麽讓她住下人房呢?而且她剛剛還在掃地?上次見到李浣兒的時候,她好像也是在掃地。
不管為什麽李浣兒會在掃地和住下人房,這不是她偷偷潛進來的目的,總之,她是不容許李浣兒繼續待在天龍堡的。
柳君君從矮叢里走出來,小心地跟在李浣兒身後,在看見她走進房間後,不由地冷冷笑着,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中庭另一端工作的一名男僕。
「柳小姐?你在那裏做什麽?」男僕有點訝異的看着柳君君,因為整個堡里的人都知道,她早讓堡主給趕出去,且永遠不能再進入天龍堡的。
「噓,我……這……」柳君君讓人發現了行蹤,急欲要男僕別喊叫,因為她不想讓人發現她其實是偷偷潛進來的,更不想讓人知道她曾經進來過天龍堡。
男僕一喊叫,立刻引來堡里其他人的注意,大家訝異著讓堡主生氣地下達驅逐令的柳君君小姐,進到堡里來做什麽。
幾名僕人的吵雜聲,引來巡視守衛的注意,以為她是偷跑進天龍堡要找堡主的,立刻將她抓住。在堡主不在的情況下,由石總管下令將她立刻帶出天龍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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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浣兒躺在床上,久久無法人睡,因為煩人的事,始終在她腦海里盤旋着。
感覺似乎躺了好久,她才恍神地閉上眼,淺淺地入眠。
一道黑影緩緩地撬開窗戶,悄聲進到李浣兒的房間。
黑影矗立在床前,藉由窗戶所投人的明亮月光,照着床上人兒那白皙嬌美的臉蛋,讓他不由得深深地吸口氣。「真的很美!」
朦朧中,李浣兒感到身旁像是有人喘氣的聲音,可是她怎麽會聽見有人在喘氣呢?她微微地半睜開眼睛,發現真的有一個高大的黑影站在她床前,那濃濁的氣息聲就是他所發出的。
「咦?你是誰?你要做……唔……」李浣兒倏地睜大眼睛,開口想要喊叫,卻被那黑影給覆住了嘴巴。
「噓!別叫!」
「不……唔……」李浣兒害怕地不停掙扎著,欲推開那人的大手,想要喊救命。
李浣兒驚嚇地直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潛人她的房間,救命……逸……救命!李浣兒拚命地在內心吶喊著。
黑衣人在她身上點了穴後,她便動也不動,整個人昏了過去,任由黑衣人將她扛在肩上,自窗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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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飛逸繃緊着身軀。在床上翻來覆去,毫無睡意。
「逸……逸……」
一陣陣溫柔且帶著激情的女聲,不斷地在他耳邊回蕩著,激得他體內又是一團強烈的慾火,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睡得着!
他索性走出房間,一如往常地來到後院的涼亭里,然後看着李浣兒的房間。
不知有多少回夜裏,他都像此刻這樣,站在涼亭里,黑眸深凝著嬌美人兒的房間,甚至有幾次還差點剋制不了衝動的想進入她的房間。
他曾提過讓她搬到他隔壁的客房住,但她怎麽樣就是不肯,而一到夜晚,更是將房門緊緊鎖住,不准他靠近,與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其實他很容易就可以一掌擊壞那一道門,但是,他希望可以化解她心中那已存有的某種堅持,他不願意再次強迫她屈服在他強硬的需求之下,哪怕是自己因強烈的饑渴而身體疼痛,他也會努力地壓抑下來。
想起之前兩人的激情歡愛,一陣強烈的慾望倏地穿透他的身體,讓他困難的猛吸日氣,努力地壓制住那渴望進入到她房間,將她摟抱在懷裏的衝動!
不行!俊顏一斂,他若是再這樣看下去,恐怕無法壓抑住體內那股高漲的慾望。
天飛逸轉身欲離開涼亭,眼角瞄到她房間窗戶似乎是半開著。她開窗戶睡覺?
但根據他這些日子的觀察,她從來沒有開著窗戶睡覺的情形。
是好奇,同時也因渴望見到李浣兒,因此,他走向半開啟的窗戶。
沒錯,她的窗戶是半掩著而已,站在窗戶前的高大身軀在看清室內情況後頓時一僵,目光陰霾地直瞅著床上。
藉由月光的照射,可以很清楚的發現,那床上是空的,而且,床單凌亂地滑落在床沿。
「浣兒!」暴吼了聲,天飛逸直接由窗戶跳入。
天飛逸瞪大了眼睛,搜尋著房間,她的被單凌亂,一雙鞋子整齊地擺放着,連她的外衣也都整齊地擺在桌上。
她……不是逃跑,而是讓人帶走了!
一陣強烈的恐懼!倏地穿透了他的身體,讓他整顆心緊緊地揪痛著。
是誰擄走了浣兒?晚上在她就寢前,他一如平常地到她房間吻了她,然後才離去,而這才不過二個時辰前。
天飛逸眼底迸射出懾人的厲芒,他想不出誰會擄走了浣兒。
一個箭步,天飛逸開啟房門,向外面暴怒地急吼道:「該死的!來人哪,統統給我過來!」何時浣兒讓人擄走了,卻沒有半個人知道?
天飛速大聲的怒吼,不但讓前端的幾名守衛立即跑來,也震駭了全堡的所有僕人,眾人害怕地聚集在李浣兒的房門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會讓堡主在大半夜大聲的怒吼著。
天飛逸一一怒問著每一個人,沒有人知道浣兒為何不見了,甚至沒有瞧見什麼可疑的人影。
「該死!」天飛逸佈滿青筋的俊顏,又是一陣怒咆。
沒有人看見,那表示對方相當了解天龍堡的內部狀況,才沒驚動任何人,而能準確地到浣兒的房間,可惡,到底是誰?︶該死!天飛逸惡狠狠地咒罵著,膽敢潛入天龍堡擄走他天飛逸的人,只要敢傷害浣兒一根寒毛,他發誓會將他碎屍萬段!
「堡主,昨天下午柳君君小姐突然出現在堡里,行蹤有點鬼祟,當時我以為她是因為要進來找堡主的,您想這會跟柳君君小姐有關嗎?」石賢想起了昨天下午抓到柳君君小姐出現在天龍堡里。
「柳君君?」天飛逸俊顏冷沉地死瞪着前方。
「啟稟堡主,後院的小門外,發現了可疑的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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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家莊後方小山丘的一間廢棄木屋裏。
在讓人丟往地上的同時,昏厥的李浣兒也因此痛得醒來。
李浣兒美眸一瞠,害怕地直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兩個人,男的是擄走她的人,她根本就不認識,而他身旁那個女的——「是你!」竟是柳君君!
「沒錯,就是我柳君君讓人擄走你的!」柳君君陰狠地瞪視著李浣兒。
「但你為什麽……」李浣兒錯愣地問道。
「為什麽要擄走你,是不是?誰叫天飛逸因為你而甩了我,你根本就不該出現的!」
「不是的,堡主不是因為我而甩了你,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他帶我來天龍堡,其實只是想報復我爹將姊姊另外許配夫家罷了。」李浣兒細眉微蹙,內心吞下一味苦澀。
「夠了,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饒過你!總之,我柳君君得不到的,絕不會讓給任何人!」說完,柳君君向前蹲下,啪一聲,氣憤地摑了李浣兒一巴掌。
她心中的怨恨,豈只是打了李浣兒一下就夠了,舉起雙手,柳君君揮向李浣兒的身上。
「等一下,表妹!」柳君君欲毆打李浣兒的手,讓薛狄給拉住了。「我有更好的辦法教訓她,以及讓天飛逸主動的不要她。」
「什麽辦法?」柳君君微揚起頭,看着一臉奸笑的表哥。
「讓她成為我的人,你想,失了清白的她,天飛逸還會要嗎?」薛狄眼底充滿淫慾,他才不捨得這麽美的李浣兒讓表妹這麽痛打着,他會好好地呵護她,他已經等不及要抱抱令人心神蕩漾的小美人了。
「表哥,你……」柳君君怒瞄了薛狄一眼,瞧他一副色眯眯的樣子,她當然知道表哥也讓眼前這狐狸精給迷惑了。
儘管她痛恨表哥也讓李洗兒所迷惑,但他的建議卻很不錯,想起天飛逸之前與他不是她第一個男人時眼中那抹鄙視,現在仍教她難堪!
「好,我就把她交給你,我就不相信天飛逸還會要這種讓男人玩遍的臭身子!」
柳君君朝李浣兒陰冷地笑着,然後站起身,讓她表哥做他想做的事。
望着天仙般長相的李浣兒,薛狄充滿色慾的口水幾乎要流下來,大手一抓「不、不要,求你饒了我……救命呀……逸……救我……」李浣兒慘白著臉,不斷地呼叫着,無助害怕的淚水滾滾而下。
如果逸知道她讓人擄走了,他會來救她嗎?她不知道,儘管她已經委身於他,但那隻不過是他報復的手段罷了,畢竟他是因為痛恨她爹才擄走她的,在他的心裏,她只不過是他用來報復的籌碼罷了。
就算不知道逸會不會來救她,但此刻,她內心仍不停地吶喊着他的名字,因為他有時出現的溫柔,給了她一種絕對的溫暖與安全感。
「你不用叫了,這裏是柳家莊的後山,就算你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柳君君站在一旁,憤怒的心不禁有了報復的快感,而哈哈大笑着。
「不要……逸……救我……逸……」李浣兒害怕地一聲聲呼喊著天飛逸。
薛狄大手一扯,將李浣兒的襯衣撕開,迫不及待地欲吻上那雪白細嫩的粉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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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木屋的門讓人給用力踹開。
「住手!」當憤怒的震吼聲,以及高大的身軀出現時,木屋裏的二人驚愕地同時看向門口。
天飛逸帶領著天龍堡十數名守衛,循着馬跡追趕著,幸好今晚的月色明亮無雲,因此,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柳家莊。
柳家莊?哼,柳君君!天飛逸心一沉,怒目瞪視着地上的馬跡,並跟至柳家莊後山的一間小木屋,裏面有着燈火,木屋前還停有一匹馬,他雙腳一夾馬腹,快速的沖向小木屋。
在門外聽到浣兒的求救聲,天飛逸一顆心揪緊,大腳奮力踹開了木門,全身繃緊地怒瞪着木屋裏的人。
柳君君一見到天飛逸竟然出現在門前,而臉上那駭人憤怒的神情,令人看了不寒而慄,讓她打了個冷顫。
「天大哥,我跟你說,這完全不干我的事,是我表哥他硬要……」柳君君趨向前,想撇除自己與薛狄有着任何關係。
「該死的女人,我早該想到是你!」內心那翻騰的怒火,在柳君君涎著笑臉走向他時,一掌憤恨地將她整個人給擊至屋子的角落。
「啊!」柳君君慘叫了聲,隨即昏死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看見柳君君讓天飛逸給擊昏,薛狄臉色大變,立即從地上拉起李浣兒,拿她擋在自己身前,大手掐住她柔嫩的細頸。
「天飛逸,別過來,否則我就捏斷她的頸子!」
「你敢!」天飛逸憤怒地從齒縫裏迸出話來,眼底充滿憤恨的熊熊火焰直瞪視著薛狄。
李浣兒雙手拉住自己胸前讓薛狄撕裂開的衣服,晶眸盈滿著淚水,看着前來救她的天飛逸,她沒有想到他真的來救她了,讓她動容的淚水更是狂泄不已,因為那表示他是有一點在乎她的。
「哼,那你就向前試試看,別以為薛家人都膽小如鼠,我薛狄可不怕你!」
一個用力掐緊,讓李浣兒難受地咳了聲。
「住手,放開她,不准你傷害她!」看見浣兒那難受的神情,天飛逸暴怒地大吼著,手掌緊握成拳,恨不得將薛狄碎屍萬段。
「瞧你這麽緊張,高傲不可一世的天龍堡堡主,不是一向都冷凜著一張臉嗎?
怎麽這會兒變成了個大情聖了,看來我表妹沒說錯,你真的很愛我懷裏的小美人,如果我把她給殺了,相信天堡主會很傷心吧!哈——」薛狄發出了狠笑,他終於知道天飛逸的弱點了。
逸愛她?這怎麽可能,雖然她不知道為何他會真的來救她,但是,她相信他是痛恨着她的,因為她是她爹的女兒。雖然她也很想聽到他的回答,但她的喉嚨讓薛狄給緊緊地掐著,呼吸愈來愈難受,而頭也逐漸昏沉了。
天飛逸斂下眼底那抹痛苦輝芒,內心的揪痛隨著浣兒那愈來愈痛苦的神情,而更形劇烈。
沒錯,他是愛浣兒,早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愛上純真可人的她了,只是他現在不能說出來,生怕會讓浣兒陷人更大的危險。
該死的薛狄,天飛逸黑眸一沉,抿緊唇,粗嘎憤怒地道:「那你就殺了她吧!
我們走。」隨即轉身,帶著身後的守衛,準備離開木屋。
「逸……」這就是他的答案!望着他冷漠的背影,李浣兒那顆期待的心頓時墜落深淵,粉碎了!
他竟然叫他殺了她!
「你……天飛逸,你……」天飛逸的轉身離開讓薛狄錯愣住了,他還以為天飛逸很愛李浣兒呢!
離去的高大身影假裝高傲地側甩了頭,眼角瞄到了那掐制在浣兒頸上的手已經移開,立即以飛快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地一個箭步跨上前,他已站在薛狄的身旁,而手上的劍更是直抵在他的頸上。
「你……」一切是發生的那麽快,薛狄完全來不及反應,就讓天飛逸給制伏了,而不得不放開李浣兒。
身體一松,李浣兒站不住腳地倒卧到地上,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愈來愈沉重。
「饒了我,天堡主,我剛剛並不是真的……」薛狄一邊讓天飛逸的幾名手下給捆綁著,一邊求饒著。
「浣兒!」天飛逸急急地喚了聲,隨即抱起倒卧在地上的李浣兒,直至將她抱在懷中,一顆揪痛的心才稍稍緩和下來。
「交給縣令,發配至邊疆五十年,我相信你應該會有很大興趣!」
天飛逸對着手下及薛狄說著,隨即抱着李浣兒走出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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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下去,我自己照顧她就行了。」
「是,堡主!」
天飛逸在女僕替浣兒換了新襯衣後,便讓女僕先行離開。
「不用了,我還是……」躺在床上的李浣兒開口想留下兩名女僕,但只見她們領命的離開了。
「你……」他到底想要怎麽樣?她感到好累!
側轉過身,「我累了,堡主,請讓我好好的休息。」雖然他最後仍是救了她,但是她忘不了他轉身離去時那冷漠的神情。
她真的好傻,居然會期待着他有可能也是愛她的!
糾纏不清的思緒在她內心騷動著,他為何不乾脆別救她,或者讓她走了就算了,為何又要把她帶回來呢?
「你好好休息,我不會吵你休息的。」
原本站在床前的高大身軀,抑不住內心那股想抱住她的衝動,隨即也躺上床,自她身後將她摟至他懷裏。
他的突然躺在身旁,然後伸手摟抱,讓李洗兒驚呼著:「你……放開我,不是說不會吵我休息的嗎?」
「我不會吵你,我只是想抱着你,好好安撫我的心。」
「安撫你的心?」美眸怔住了,她聽不懂。
「沒錯,撫平我不安、害怕的心!」大手不禁用力一摟,讓她整個人貼靠在他胸膛,窩在他的懷裏。
「不安、害怕的心?」他的聲音出奇的溫柔,但她卻完全不懂他的話,他不是痛恨着她爹,討厭她嗎。那為何此刻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她不懂,真的不懂他話中的含義。
「當我擁吻着你,發現你滿心只想離開,這讓我感到很不安,因為我不想讓你離開我身邊;當我發現你被人擄走了,除了憤怒也感到很害怕,害怕你受到傷害,更害怕……失去你!」
十幾年來,他一直冰封着他的心,然後冷淡地過著日子,他一直以為這輩子都會這麽過,自到遇見了浣兒,她一點一點地搖動着他的心,一顆心不再只有冷漠,開始有了溫暖、熱度,也有了不安、妒意,還有剛剛因為她讓人擄走而害怕的心情。
面對他的溫柔摟抱,那一聲聲低沉又充滿感性的嗓音,隨着他的氣息,一字一句的吹入她的耳里,直撲入她的心底,為之震蕩著!
依附在她耳邊上,天飛逸聲音微顫地沙啞說道:「我知道你討厭我,甚至恨不得離開我,但此刻,就讓我這樣抱着你!」
他喜歡抱她,聞着她身上自然散發出的純真芳香,那似乎是一股魔力,總給他無比舒緩的感覺,讓他的心得到不曾有過的寧靜與平凡。
自從十四年前與家人死別後,他認為這輩子是不可能再愛人了,怛浣兒的出現讓他正視著自己的心意,想要永遠呵護着她。
她沒有聽過比這更誠摯的聲音了,讓她覺得他真的在乎她,甚至是……愛她的。她微顫地梢轉過身,晶眸里的一絲疑惑,在見到那雙充滿柔情的黑眸時,立刻消失無存。
她怔愣著一雙美眸,此刻的天飛逸就像是爹娘口中所說的那個溫柔有禮的溥凡表哥,她知道他是溫柔的,但不知道真實的他竟是這麽柔情似水、深情款款。
內心湧起一股甜蜜,直沁入到她的心底,淹沒了她整顆心……
「你……我以為你痛恨我,留下我是因為我爹他……」兩個人的臉靠得好近,俊顏上的那抹柔和表情上讓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撫摸著。
「我愛你,浣兒,我在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愛上你了,因此,在私心的作崇下,強行擄走了你,更不想放你走!」天飛逸輕輕地在她額上啄吻了下,「我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我不要求你會愛我,只希望你可以給我片刻的溫暖,可以嗎?「他當然知道她有多麽的純真,但對她的強烈佔有欲,讓他盲目了,私心地一再惡意誤解她、嘲諷她,甚至強行佔有她!
現在,他並不奢求她會愛他,但如果可以,他希望她可以施捨一點點的愛給他。
面對他如此寂寞、如此深情地向她需索著愛,教她如河不感動呢!溫暖幸福的喜悅,瞬間染滿了她整顆心。
面對他的深情告白,李浣兒臉一貼近,吻上那性感的唇,回答了他的問題。
就算他與姊姊有婚約,儘管未來他可能是屬於姊姊的,但此刻,他是她的,而她只想把握住與他在一起的時刻,她從來沒有像這樣,這麽地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
浣兒的溫柔親吻,讓天飛逸居心一揚,驚喜地瞅着她。
「浣兒,你……」
他知道她內心仍是有所顧忌的,但她的主動親吻,卻透露了她的愛。
「吻我,我喜歡你吻我!」
甜蜜誘人的氣息,直撲入了他的心底,讓他深情地吻上那紅潤的小嘴。
雖然她沒有親口說出來,但是她用行動表示了,現在,知道她愛他就夠了,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強迫她一定要開口承諾會留在他身邊,甚至嫁給他,但他會用更多、更深的愛,來團團的圈住她,讓她永遠離不開他!
一個翻身,將嬌小的身子反壓在下,熾熱的雙眸充滿慾望地凝視著身下的嬌美人兒,頭一俯下,再度覆上那濕潤誘人的嫣唇。
李浣兒柔嫩雙手一摟,緊緊地抱住他的頸項,甜蜜地回應他的熱情,完全融化在他溫柔深情的擁抱中。
大手撫上那柔軟挺立的豐盈。手指輕輕地逗弄着……濕熱的唇,饑渴地吻遍她雪白柔嫩身子的每一處。
遏不住體內那不斷高升的熱氣,李浣兒泛紅了瞼,嬌媚地吐出一聲聲美好的嚶嚀,感覺到他的大手分開了她的雙腿,在那如火炬般的舌尖的挑弄下,將她體內那一團炙焰的熱氣給推至頂點……
激情交合所帶來的美妙感受,讓兩人的身體糾纏得更緊,律動的速度也更為狂野……
熾熱交纏的氣息,在房內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