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沙小蓮的房間就和她的人一樣不拘小節,衣服、書籍、雜誌亂丟,化妝枱上的保養品和化妝品也是隨手就放,完全沒有排列整齊的習慣,而床上的被子、枕頭,甚至連放好、摺疊好都沒有。
雷豹一直認為女人的房間該是乾淨、一塵不染、有條不紊的,可是他告訴自己錯了,不是每一個女人都是如此,也有懶散、隨性、把自己房間當成是狗窩的女人——沙小蓮就是。
從衣櫃裏取出了雷豹的西裝外套,沙小蓮有些粗魯的直接將外套損到了雷豹的身上。
“還你!”她言明。
“你可以客氣一點嗎?”
“Sorry!”沙小蓮裝模作樣的道歉。“要不要重來一次啊?”
雷豹沒有理會她,他將西裝外套往她的床上一放,然後用一種很不以為然的表情來打量她的房間。
“你想幹麼?”在意到他目光的批判意味,沙小蓮不會不明白他心裏在想什麼。“我們該走了!”
“沙小蓮,你的房間很‘恐怖’。”
“是又怎樣?”
“你真是女人嗎?”他諷刺的問着她。
“如果我問你同樣的話……”
“那我馬上可以向你證明!”雷豹不只截斷她的話,還向她下了戰書。
“不必了。”她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
“你為什麼不整理房間呢!”他好像對這件事非常的好奇、非常的不能理解。
“整理之後還是會亂啊!”
“那你今天吃了之後,明天又為什麼再吃呢?”
“這是兩回事。”
“你難道不喜歡整齊、窗明几淨的卧室嗎?”
“我只喜歡‘可以住’的卧室,我沒有潔癖。”
“這不是潔癖,這是基本的習慣。”
“你不是舍監,我也不是住宿舍,更何況我父母都不吭氣了,你又操心個什麼勁。”逮到機會就損損他,誰叫他要反客為主。
“如果你懶,你可以要你家傭人幫你整理。”
“我自己的房間我自己會負責。”
“是啊,看這效率!”他忽然瞥見地上有一個黑色鑲着碎鑽的髮夾,像這麼貴重的東西,她居然可以任它隨隨便便的躺在地上。彎下身無奈的撿起髮夾,執起她的手,他將髮夾交到她的手上。“真難想像。”
“又不會丟!”沙小蓮替自己辯白,她從不知道雷豹的手這麼厚實、這麼有力,而髮夾都在她手裏了,他還不肯鬆手。“雷豹,既然我不會去過問你的生活習慣,你也就別管我的。”
“我看了真的很不舒服。”
“反正我們兩個又不會共用一個房間。”說完,她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並且把髮夾往化妝枱上隨便一扔,仍是很隨性。
雷豹除了搖頭,似乎還是只能搖頭。
“喂,我還得回公司去!”她以有些刁鑽的口吻說。
“我也是。”
“那我們還等什麼?!她拿起皮包。“別忘了你的西裝外套,我可不要你再來一趟。”
“我也不想再來一趟。”
“真好,我們是第一次意見一致!”沙小蓮故作一臉肅穆的說:“天要下起紅雨了。”
“你這張嘴……”雷豹微微傾身去拿自己的西裝外套,搞不懂他父母為何會喜歡沙小蓮勝過鄺瑩。
“怎樣?”她驕傲的說。
“幸好除了說一些惡毒的話之外,它還有其他的用處。”他看着她的嘴唇,第一次注意到她的唇形柔美,而且看起來性感又飽滿,她只抹了層淡色的護唇膏,可是卻晶瑩動人,一時之間,他有些呆了。
“你是指接吻嗎?”她是有什麼說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指。”
“但很可惜的,”她故意有些不耐煩的低頭看着自己的指甲。“你只能從我的嘴巴聽到一些惡毒的話,卻無法和我接吻。”
“沙小蓮,這是挑戰嗎?”他將自己的西裝外套又丟回她的大床上,任何一個血性男子都無法抗拒這種提議,她是在“挑逗”他。
“我沒有……”
但是雷豹已大步的走向她。
“喂!不要亂來,這可是我的地盤。”
“那你阻止我啊。”
“別忘了你討厭我。”她大聲說。
“只是一個吻。”
“你瘋了?!”
“也許吧!”
也許雷豹是真的瘋了,他知道自己不該吻,他心裏似乎也不想吻她,可是為了教訓她,為了給她一點顏色瞧瞧,他決定不顧一切,哪怕之後她會給他一耳光,哪怕之後他會懊惱死,他都要順應自己的衝動。
兩隻手滑進了她的頭髮兩側,他抬起她的臉面對自己。沙小蓮的一張臉真的美,美得出塵,雖然她的一些缺點、毛病讓他很受不了,但這會他不去想,專註的眸子好似會催眠般深深的看進她的眼裏,然後他低下頭,雙唇覆在她的唇上。
起初他的唇溫暖而柔和,只是在探索着她的唇,慢慢的,當他發現她並沒有抗拒,於是他的嘴張開來,舌頭伸進她的嘴裏,帶着一種珍惜與狂烈的饑渴忘我的吻着……
沙小蓮先從這激情的魔咒中回神,因為她從來沒有讓任何一個男人如此肆無忌憚的吻她,雖然她一時也有些意亂情迷、有些亂了方寸,但是來自雷豹身體上的反應,她可以感受得到,所以她使勁的推開他。
“雷豹,我該給你一耳光的!”
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雷豹這會也清醒過來,看着沙小蓮微腫又濕潤的唇。他真的吻了她?剛才那一吻是真的?
“你一向都這樣占女人便宜?”沙小蓮故意說得不堪。
“我沒占你便宜。”他直覺的說,還在調整情緒,雖然沙小蓮說話又毒又不留情面給他,可是她的雙唇……真是甜美。
“你強吻我!”
“是你自己先開口挑釁。”
“我說什麼干你什麼事?”
“我不喜歡女人出言無狀。”
“哈!”沙小蓮冷冷的睨着他。“那麼你最好離所有的女人遠一些,因為現在的女人都是如此。”
“沙小蓮,不是每一個女人都像你!”氣憤的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他已回復冷酷、理性和泰山崩於前不改其色的氣魄。“絕不是如此!”
“那你就別招惹我這型的,”她面子有些掛不住的叫。“你惹不起!”
“放心,我會對你敬而遠之的。”
***
答應了鄺瑩要到她的舞展上獻花,雷豹信守着他的承諾,因為他人在國內,雖然下午和沙小蓮有那麼一段他想都想不到的插曲,但他晚上仍依約前往中正紀念堂,做個“盡職”的觀眾。
今晚鄺瑩的表現得到無數的掌聲,但是雷豹並不太記得她都跳了些什麼舞,他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沙小蓮,他不該有一絲一毫的心思去想到她,但該死的,他就是無法將她從他的腦中揮去。
獻了花,也附帶了極紳士、極禮貌的一吻在她的臉頰上之後,引起在場觀眾的鼓動和熱烈的口哨及掌聲,他該給鄺瑩一個真正的吻,可是他就是吻不下去。
鄺瑩給自己今晚的表現打八十分,她沒有失常、沒有在舞台上跌跤,很完美的表達了她要表達的東西,她滿足了。
沒有去參加慶功宴,因為她想和雷豹兩人一起分享這份成功和圓滿,她做到了!
漫步在中正紀念堂里,鄺瑩挽着他的手臂,司機三十分鐘之後才會來接他們,所以他們可以好好的散個步、聊聊天。
“你一定很累了。”雷豹看着她說。
“我一點也不累,我是興奮!”
“那你今晚一定會睡不着。”
“我也不想睡。”
“今晚真的很成功。”他恭喜她。
“來了好多人!”她有着意外驚喜。
“你很有票房和號召力。”
“我真的好感動。”
如果換作是沙小蓮,一定是又叫又跳、又吼又喊的,她就是那種不掩飾自己喜怒哀樂的宜接型個性,但鄺瑩就不同了,這會她當然開心、快樂,可是她仍維持着大家閨秀的風範。
“明天還有一場?”他詢問道。
“是後天。”
“那正好,因為明天是我媽的生日,我爸在家給她開了個Party,我希望你也來。”他是在給鄺瑩和他父母製造機會。
“我一定去!”鄺瑩回以柔順的眼神。“我該準備什麼禮物送給伯母呢?”
“隨便,心意到就好了。”
“不!這怎麼能隨便?”鄺瑩顯得有些煩惱的表情。“你為什麼不早一點跟我說?”
“你在忙舞展的事,我不希望你分心,而且只是一個小生日,不必這麼緊張,就算你是空手來,也不會怎樣的。”如果是沙小蓮,這會搞不好就已經想好該拿家裏什麼現成的東西去,她不是那種會為了生日禮物煩心的女人。
“不行!這事絕不能馬虎。”鄺瑩堅持道。
“你不要花太多錢,我媽什麼都有了。”
“送金飾?”
“太俗了。”
“鑽石?”
“太貴重。”
“那……”鄺瑩開始真的煩惱起來,對這個可能成為她未來婆婆的人,她不能掉以輕心,該有的禮數”定要周到,她雖不是八面玲瓏的個性,可至少知進退,她一定要送一份很適當、很合老人家心意的禮物。
“不如你就送你舞展的票。”雷豹建議。
“這太寒酸了!”
“才不寒酸,藝術是無價的,而且又是你的舞展,這比什麼看得到的禮物都珍貴。”他安撫着她。“你不必這麼如臨大敵的模樣。”
“雷豹,我只是想拉近一些我和你父母之間的距離,他們雖不排斥我,但是也不親近。”鄺瑩笑了下。
“你想太多了。”
“我感覺得到。”
“我父母是很欣賞你、喜歡你,只是他們認為你太完美了,完美得有些不像是真的,他們認為我們這麼雷同的個性會彼此折磨。”雷豹不知道郾瑩可以感覺得出來。
“折磨?!”
“應該說會把彼此搞得很累。”
“會嗎?”
“我不覺得,你呢?”
“還好啊。”
雷豹的眉頭蹙了起來,露出一點陰鬱的氣息。“我就說他們是想太多了。”
“那你自己要的是什麼?”鄺瑩用她優美的聲音,輕柔又誠懇的問着他。
“一個完美的女人。”
“你真要一個完美的女人?”
“或許這種女人不多,但是總可以期盼,總可以抱着些希望,而且……”他偏過頭去看她。“你似乎已經達到了我的標準。”
鄺瑩只是笑,忽然她冒出了一句,“你這算是開口求婚嗎!”
“求婚?!”他僵了下。
“你沒這意思?”她並沒有很失望。
“我……還沒有想到這裏。”
“別擔心,我也是隨口說說。”
知道自己不是猶豫不決型的男人,如果他真想要娶鄺瑩,這會他早就打蛇隨棍上,順水推舟的向她求婚。舞展成功,他們也相處融洽,從沒吵架過,她又是幾近完美的女人,他到底還在掙扎什麼?
“你幾點來接我?”鄺瑩不再在求婚這話題上打轉,她不要給他壓力。
“七點行嗎?”
“我會準備好。”
“鄺瑩……”雷豹有些歉意的想再說什麼。
“我都了解。”她體諒的笑着打斷他的話。
***
雷豹的母親生日,沙小蓮自然不能不出現,所以她很酷的就當根本沒有他“強吻”她的那回事,帶着她早就準備好的禮物,跟着她爸媽來了。
沙小蓮準備的禮物一點都不貴重,在紐約時她曾買了三件一模一樣的白T恤,然後找人在上面綉了她媽媽、白琪和她自己的名字,每件T恤都一樣,都有三個人的中文名字,算是“母女裝”,她們三個人每人留一件。
這個禮物很普通,比起白琪今晚收到的鮮花、珠寶、古董或是什麼奇珍異品,這件T恤甚至可以說是微不足道,連鄺瑩都送了一隻玉鐲,可是只有沙小蓮的這份禮物叫白琪紅了眼眶,並且緊緊的抱了她好一會,又摟又親的。
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雷豹,這會也真的不知該說些什麼,沙小蓮看似漫不經心、少根筋,但其實她又不是那麼的粗心,一些小小的舉動就可以打動他媽的心,因為她一直有把這個白琪伯母放在心中。
鄺瑩並不知道這個叫小蓮的是何方神聖,她只知道雷豹的媽好像把她當什麼寶似的,於是趁着雷豹和其他長輩寒暄,也趁着這個小蓮正好自己一個人在閑晃時,鄺瑩拿了兩杯香檳來到她的身邊。
不想問雷豹或是任何人,她寧可自己親自來了解一下這個女人。
“你好,我是鄺瑩。”她將一杯香檳遞給了她。
“沙小蓮。”她接過香檳。
“我是……”
“你是雷豹的女朋友!”沙小蓮爽快的道。
“你知道?”
“我看得出來。”
“是這樣嗎?”鄺瑩不自覺的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看她坦蕩蕩的模樣,她和雷豹應該沒有瓜葛才是。“請問你和雷家是什麼關係?”
“我們兩家是世交。”沙小蓮很坦率。“從我還沒有出生,我們雙方父母就很有交情了。”
“那你和雷豹差了幾歲?”
“三歲。”
“哦。”
“你不要誤會,”沙小蓮看向雷豹那邊,她的表情有些揶揄。“我和他沒有什麼關係,更不是什麼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他國小畢業時去了美國,而我在紐約混了五年,最近才回來。”
“沙小蓮,我沒有誤會什麼。”鄺瑩澄清道。
“那最好!因為我和他都互看對方不爽。”
“為什麼?”鄺瑩好奇,沙小蓮看來明明又美又熱情又直率。“他為什麼看你不爽?”
“因為他太會挑剔了。”
“那你呢?”
“我受不了他挑剔。”
鄺瑩笑了出來,她發現沙小蓮是一個很幽默、很風趣的女人,不做作、不虛偽,她立刻就喜歡上了她。
“你是那個舞蹈家?”沙小蓮也問了。
“有人提過我?”
“我媽好像提過。”沙小蓮的眼神溫暖。“你和他還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是嗎?”
“你看起來就是一個完美、大方、高貴、一絲不苟的女人,很合乎雷豹的要求。”不是在冷嘲熱諷,沙小蓮真的關切,“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沒這麼快。”
“為什麼?”她心直日快的問。
雖然已經喜歡這個沙小蓮,但是鄺瑩也無法現在就馬上說出她和雷豹之間的矛盾,他們之間看似風平浪靜、一帆風順,可是其實卻有很多暗流,他們之間缺少的東西還多着呢!
“沙小蓮,你家和雷家是世交,那麼雷豹說他正在幫的那個女人不會就是你吧?”鄺瑩突然想到。
“就是我!”
“既然你們兩個互看彼此不爽,又要如何相處?”
“忍耐啊!”
“如果你真這麼痛苦,我可以勸勸雷豹的。”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知道怎麼對付他。”沙小蓮馬上婉拒了她的好意。“雷豹這個人也不是真的多糟,只是他太自以為是,覺得大家都要聽他的,其實……我從來沒有鳥過他!”
鄺瑩的反應是掩嘴而笑。
“而且我一點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喜歡我。”沙小蓮大咧咧的說:“反正從我一出生那天,他就沒有給我好臉色看過。”
“不會吧?!”鄺瑩失笑。
“不過雷伯伯和白琪伯母倒是真的很疼我,可能是因為他們沒有女兒,所以才把我當女兒來寵、來疼。”
“我看到了,”鄺瑩一副有些心酸的表情。“你才一件T恤就收服了伯母的心。”
“禮輕情意重嘛!”
“我想他們不是很喜歡我。”鄺瑩忍不住的招認。“當然他們對我客氣、友善、慈祥,但和你一比起來,你就像是他們的‘家人’,而我呢?我只是一個‘客人’而已,他們並不……”
“你想大多了!”沙小蓮打斷她的話。“而且雷豹的態度比較重要。”
“他……”一講到雷豹,鄺瑩的心情更加飛揚不起來。“反正走一步是一步。”
沙小蓮雖不全盤清楚,但她亦未追問。
“你就看着吧!”她意味深遠的說了一句。
***
趁着鄺瑩上化妝室補妝,雷豹攔住了沙小蓮,他看到沙小蓮和鄺瑩聊了好一會,他非常好奇這兩個素昧平生的女人能扯些什麼。
對沙小蓮而言,既然閃不掉就要給對方迎頭痛擊,她不怕雷豹,然後又想到他那一記霸道的強吻,她就決定要報復一下他。
“又怎麼了?”她一副不耐煩的口氣。
“你和鄺瑩都說了些什麼?”
“你去問她啊。”
“我偏要問你!”
“既然你問的是我……”沙小蓮故作小心翼翼的左右張望,然後拉着雷豹的手臂,將他拖到角落,接着故作神秘的看着他,壓低了音量,“你確定你真的想要知道?”
“少說廢話,你到底講了些什麼?”雷豹不理會她的故弄玄虛,故意不去看她的雙唇,因為那是一個會折磨他的絕佳“利器”。
“我說……”沙小蓮擺出一副冷酷無情的嘴臉。“我說你在床上很‘強’!”
“什麼?!”雷豹的表情一變。
“而你對女人一向是‘用過即丟’。”
“你居然敢睜着眼睛說瞎話。”
“還有你一向喜歡的姿勢是……”
“你絕不敢這麼說!”打斷她不堪的言詞,雷豹抓着她的雙手,惡狠狠的瞪着她。
“你去問你的女朋友啊!”沙小蓮還是不怕他。
“你不敢。”他如此安慰自己。
“我還說你喜歡在床上表現得像是淫婦的女人。”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是要捉弄他,那她就要玩得徹底些。“而你那個女朋友好像有些惶恐,因為她很擔心自己扮不成淫婦,滿足不了你。”
咬牙切齒還不足以形容雷豹此刻的模樣,因為沙小蓮一向大膽又狂野,她絕不是那種乖乖牌的女人,如果她真的說了這些謊言……該死的!
“我只再問一次,”他額暴青筋、一臉兇惡的瞪着她。“你直這麼說了?”
“你要問幾次?”
雷豹低頭沉思了一會,當他再抬起頭時,他的嘴邊有着一抹邪惡、滿不在乎,甚至是玩世不恭的笑容。“那麼,郾瑩有沒有問你是怎麼知道我的這些‘習性’的?你又為什麼這麼了解我?”
“我……”沙小蓮啞口無言。
“我和你有這麼‘熟’嗎?”他話里充滿挑逗的語氣。
沙小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這會有點像是待宰的羔羊,真是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她先想捉弄他,那現在也不會弄巧成拙。
“沙小蓮,那麼你的‘習性’呢?”輪到雷豹以其人之道還治往一人之身,她能玩的,他也可以玩。
“你真下流!”她忍不住罵了句。
“是誰先下流的?”
“我只是說出事實。”她仍死鴨子嘴硬。
“你在床上也這麼強悍嗎!”他啞着嗓子的問她。今天她穿的是件LOW
CUT的針織衫,隱約可以看到她的乳溝,非常的時髦、非常的性感,即使沒有傲人的胸圍,她還是誘人得要命。
“閉嘴!”
“你對男人也是‘用過就丟’嗎?”
“我要尖叫了!”
“你喜歡的姿勢呢?”他繼續逼問。
“雷豹……”她羞紅了臉。
鬆開了抓着她的手,雷豹退後了一步,從來不曾感到這麼的得意、這麼的過癮,原來捉弄人、以牙還牙是這麼棒的感覺,看着她一副窘迫、難堪的表情,他不禁面露微笑。
“我早該知道你在耍我,因為以鄺瑩的個性和格調,她才不會聽你說那些五四三的話。”這會雷豹是全想透了。
沙小蓮只能獃獃的瞪着他,實在找不出什麼話可以來罵他、詛咒他、攻擊他,偏偏此時鄺瑩正朝他們走來。
“沙小蓮,微笑啊。”雷豹還逗着她。
“你該爛死在地獄裏的!”
“只要有你作伴,我願意。”他存心要嘔死她。
鄺瑩這會已經走到他們的面前,雖然覺得情形不太對勁,但她卻沒有開口,只是露出一個很賢慧、很馴服的表情,擺明了不想介入。
“鄺瑩。”雷豹先招呼她。
“好像要切蛋糕了。”鄺瑩這才出聲。
“那我不‘吵’你們了。”在離開之前,沙小蓮不忘狠狠的踩了雷豹一腳,當她聽到他悶哼一聲,看到他一副想要K她的憤怒表情時,她就逃之夭夭了。
“雷豹,你們沒事吧?”鄺瑩忍着笑問。
“她到底和你說些什麼?”他大皺眉頭。
“很普通的事啊!”
“普通的事?!”
“她還說你們互看對方不爽。”
“她說對了,”他低罵一句。“這句話她說得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