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哲哉VS黑鷙

木村哲哉VS黑鷙

雅子姐姐要結婚了,她的對象是台灣一個已經有過一次婚姻紀錄的男人。

自從父母過世后,我與姐姐二人一直是相依為命,雖然有父母的遺產,但大我五歲的姐姐她姐代母職的照顧着我,直到我成年為止。她幾乎沒有一天是為了她自己而活,因而犧牲了自己很寶貴的青春。

未來的姐夫叫西門寺揚,似乎是很富有的男人。他們的婚禮選擇在台北一家五星級的飯店裏,婚禮的賓客多得不可計數,甚至有不少台灣的一昌商名流及政治人物,看樣子未來姐夫的人面似乎很廣。

我不懂姐姐為何會愛上這個男人,但我看得出來姐姐琨在很幸福,而那個未來的姐夫對姐姐也很疼惜,我相信他會善待姐姐的。姐姐為了我犧牲太多,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姐姐得到天底下最幸福、最美滿的生活。

而今,這個未來的姐夫似乎能幫我達成這個願望,所以我便不再計較他」曰經結過婚,而且有着兩個孩子的事實。只是我害怕的是未來姐夫的小孩會排斥姐姐,因為她搶走了他們的父親。

我不知道未來姐夫的兩個小孩多大了、是男是女,只是曾在無意中聽姐姐提及過。

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看到這麼多陌生人進進出出,我覺得很不舒服,於是找了個地方先休息一會兒,等待婚宴開始。

突然,我的目光被某個人吸引了過去。

出於是五星級飯店,而且又是婚宴的現場,所以來參加的賓客無不是穿着着正式的服裝出席,即使不是西裝等的打扮,也起碼不會像眼前這個人一樣,戴着鴨舌帽,穿着一件運動衫、牛仔褲及一雙球鞋。

雖然他穿得很……嗯……很邋遢,在這種婚宴的場合說是邋遢並不為過。可是他的臉,竟是美得讓人屏息。

他是故意將鴨舌帽壓低來遮掩他那張漂亮得無法形容的臉,但是以我所在位置的角度,我卻將他的五官看得很清楚。他的美是超脫凡俗的美,就好象畫裏跳出來的人,整張臉細緻絕美絲毫找不到瑕疵,甚至會讓人誤認他的性別,可是我卻一眼就看出他真正的性別。

最讓我無法移開視線的,是他那一雙明亮的眼眸,漂亮的眼睛裏微微透着固執與不羈的光采,很讓人心懾,一瞬間我覺得我的心神彷佛被他牽引着,就是無法不去看他。

他似乎發現有人一直在看他,只見他直直向我的方向走來。

「你幹嘛一直盯着我看?」他那一雙水亮的眸子閃着些許憤怒。

我的心猛地一驚,天,他連聲音都那麼好聽。有些低沉,更有着悅耳的磁性。我學過中文,聽得懂他在說什麼。我站了起來,他的身高矮我一個頭左右。

「你是男的吧!」沒想到我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這樣的話,連我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他微慍的瞼色在聽到這句話時,突然綻放出一抹美麗的笑容。我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作人比花嬌,我相信他現在露出的絕美笑容絕對讓花也相形失色。

「你叫什麼名字?」這次他說話的語氣柔化了。

「木村哲哉。」他看起來比我還小,可是我的心早因他而悸動不已,我很順從的回答了他的話。他的臉上露出些許瞭然的神情。「你就是我老爹新婚老婆的弟弟啊!」

咦,他竟然是我未來姐夫的兒子。

「我叫黑鷙,很高興認識你。」他自我介紹着,向我伸出了他的手。

我有些恐慌的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好軟,握起來的感覺好舒服。

「黑鷙?」我不解的發音,不懂為什麼他的名字會這樣怪異。「西門黑鷙?」

他聽到我這樣回問,忍不住大笑出來。

「你很絕耶,第一次有人這樣叫我。我的名字不叫西門黑鷙,黑鷙是我的綽號。」

「那你……」我很想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但才想問就被他打斷了。

「別問我的本名,我不會說的,因為我討厭那個名字,很難聽。」他小巧的鼻子微微翕動,表現出不屑的樣子,然後很快的又換上笑容。「你是第二個一眼就看出我性別的人,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第二個?那第一個是誰?我突然很想知道。

不過我覺得好笑的是,照理說我的輩分該是比他大才是,而他出見說要交我這個朋友。但比起要我當他的舅舅,我倒喜歡當他的朋友。

我也露出了善意的笑容。「我也很高興認識你,你以後就叫我哲哉,我就叫你黑鷙。」

黑鷙臉上的笑容加深了。

這是我與黑鷙的初次相見。

陪同姐姐在台灣待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當然我是很開心的。原先我只預定最多只留在台灣一個星期左右的,但後來促使我願意留下來的原因,該說是人吧,就是姐夫的小兒子黑鷙。

黑為與白鸞雖然是雙胞胎,但他們兩個人的外表有着很大的差異。白鷺似乎比較像姐夫,而黑鷙,我想該是像他們已過世的母親吧,且一實與黑鷙初相識的那天,我就陷入了生平第一次的單戀,這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吧!

只是幾天的相處下來,我發現黑鷙很排斥有同性向他告白,聽白鷺說由於他的長相,以前被許多同志騷擾過,以至於他討厭有同性對他表白。

但這並不表示他反對同性戀,只是他不希望自己也加入同志的行列,最大的原因似乎就是與他那一張絕美的臉蛋有關係。

為了不讓黑鷙討厭我且逃避我,所以我選擇將這份感情放在心裏,遲遲不說。

原以為我對他的感情只是一時的迷戀,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當我再次審視我對他的感覺時,竟已經深陷下去而不可自拔了。

其實對於感情的事,我不會在意對方是男或女,我很清楚的知道愛情這種東西是沒有道理可循的,一日一愛上了,就無法找任何理由來解釋。

愛上黑鷙我一點也不後悔,我擔心的是如果有一天我壓抑不住對他的感情而爆發出來後會造成怎樣的局面。或許會造成他很大的傷害。

於是乎,我選擇離開台灣。

知道我要離開台灣,黑鷙的反應十分激烈。

我和他之間若只論及友情層面,我們的確是很要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說是知己。我想他會這樣在乎我的友情,最初的原因該是我一眼就認出他性別的事。因為一直到現在為止,除了我以外,我從沒見過有誰一眼就瞧出他的性別來,當然他日中說的第一個我不會見過。

面對他激烈的反應,我幾乎不知該如何是好。我很掙扎,因為我並不是那麼願意離開他身邊,可是我真的害怕會有那麼一天,當我對他的感情爆發出來后,會帶給他多麼深重的傷害。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一直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沒想到白鷺卻看出來了。在我離開的前一晚,他來找我談論這件事。那時初聽到他知道這件事時,我一開始的反應是訝異及害怕,但後來我卻突然有如釋重負的感覺,總算有人發現,我也可以不諱言的將心中的感覺一古腦兒的說給他聽。白鷺早在見到我的那時候起就發現我對黑鷙的特殊感情,只是他從不說出來。他不反對也不介入,他抱着順其自然的態度在旁觀看着。

他和我都清楚的知道,黑鷙若知道這件事時會有多麼難過或者憤怒,因一個他視為最好的朋友的人竟然會對他有着這樣特別的感情。所以我們都認為要瞞着黑鷙,不可以讓他知道事實的真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白鸞離去后沒多久,黑鷙帶着一股怒氣衝到我房間,一進門就扯着我的衣領,直逼問我為什麼要離開台灣,而且都沒有跟他商量。

看着那一張幾乎每晚都在夢裏出現的美麗臉龐,只離我不到五公分的距離,我的心頓時劇烈跳動,連呼吸也變得急促。

他溫熱的氣息吐在我臉上,感受到那種幾乎是誘惑我的舉動,雖然他是帶着憤慨激怒的心情,但我的情緒卻瞬間失控。

我一把攬住他的身體,雙唇輕撫過他白膂光滑的臉頰,然後在他耳邊輕吐出壓抑已久一直不敢說出口的三個字。

那時我懷裏的身軀瞬間變得僵硬異常!他猛地推開了我,沒有生氣,只是說了聲「對不起」,便衝出我的房間。

告白的那一天,也是失戀的那一天。

我離開台灣那天,黑鷙沒來送我。我猜想他還在生氣吧!氣我這個朋友背叛了我和他之間的友情。

回到日本后,我嘗試要忘記他,但越想忘記就越是無法忘懷,對他的那份感情只有日漸加深,不曾變淡過。

後來黑鷙為了這件事特地飛來日本向我再次確認,得到答案后,他就幾乎是在逃避我,連來日本都不肯。

而我有時因止不住對他的思念,偶爾會忍不住飛到台灣去看他。每當面對我時,他的表情始終尷尬,往日的親密已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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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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