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放自己一天的假,今天齊非帶着展小霓跑了不少的地方,像是科芬園--在電影“窈窕淑女”中,賣花女奧黛莉赫本便在此地的市集裏批花販售,還有布魯斯貝利,這是倫敦最富文教氣息的一區,赫赫有名的大文豪狄更斯、小說家吳爾芙都曾在此落腳,另外還去了海德公園、西敏寺、聖詹姆斯公園。若用“馬不停蹄”來形容他們今天的行程,真是再恰當也不過。
所以不能怪展小霓沒有體力,從離開西敏寺一上齊非的加長型豪華轎車,就開始打瞌睡,毋需偽裝、毋需施展什麼女性魅力,她自然的靠着他,睡倒在他的懷中。
齊非伸出手擁着她,借出自己寬闊的胸膛讓她依靠,他為她撥開垂落在她臉上的髮絲,再替她調整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知道她是信任他的,否則她不可能睡熟。
展小霓的確是完全信任他,不然她不可能如此放任自己貼在他的身上睡,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的懷抱是這麼的溫暖,可以給她安全感,她知道自己不能愛上他,她來這只是為了他那傳家寶,那把匕首而已。
當車子來到著名的“ToffyKM”餐廳前,齊非才溫柔地搖醒她,中午只是吃了三明治一類的簡餐,晚上他要她吃些好吃的。
眨着惺忪的雙眼,她像一隻慵懶、愛撒嬌的貓咪般,一張粉嫩、略帶紅暈的臉蛋在他的襯衫上磨蹭着,舒服得她一輩子都不想醒來似的。
“展小霓……”他輕喚她。
“還要睡。”她咕噥一句。
“該吃晚餐了。”他揉了揉她的頭髮,生理有着自然的反應,但他拼了命地壓抑自己,因為她不是那類用了就可以丟的女性。
“我很累……”她抗議,手很自然地伸出去環抱上他的腰,她絕非存心引誘,只是在半睡半醒之間的她,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會造成什麼後果。
“展小霓。”他帶着一種備受折磨似的呻吟求着她,這情況再繼續下去,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我只想睡……”她微笑。
他苦笑地搖着頭。
“這樣好舒服。”她滿足地說。
“我卻很痛苦。”
“痛苦?”展小霓清醒了一些。
“我相信你絕不是故意的,但我畢竟只是男人,你認為我是石頭嗎?你覺得我可以坐懷不亂?展小霓,不要考驗我的自制力。”從不曾被任何一個女人撩撥到這般地步,而她還只是一個女孩。
她這下是真的醒了,一發現自己的雙手環在什麼地方時,她很不淑女的咒罵一聲,然後收回自己的手,並馬上坐正身體,她不知道自己居然像只八爪章魚般的纏在他的身上。
“Sorry!”她道歉。
“我不是不喜歡你這樣,而是……”他的目光好像是一團火球,可以在瞬間令人燃燒。
“我睡昏頭了。”她怪着自己。
“展小霓…”
“別把我當成是什麼隨便的女孩!”她鄭重的告訴他服正經、很認真的。
“我知道,你絕不是隨便的女孩。”
“要吃晚餐了嗎?”她馬上轉移話題。
“我以為你累得不想吃了。”他揶揄她,沒有馬上要下車的意思。他的身體需要“冷卻”一下。
“我餓死了!”她嚷道。
“會給你吃的。”
“吃什麼?”她帶着期待問。
“海鮮。”
“太棒了!”
“TOffyKM”這家英式海鮮餐廳專賣各式海鮮,老闆的祖籍是意大利,在英國已經住了三十年,餐廳內連所有的服務人員也都是意大利裔,但它賣的卻不是比薩或意大利麵,反而是專賣海鮮,其中又以魚類最新鮮,料理起來也最為拿手。
也許意大利人天生對食物口味有獨特的敏銳感,“TOffyKM”在倫敦才開幕九年,就被倫敦最權威的美食雜誌TimeOut列為頭等餐廳。
這裏有傳統的炸魚和薯條、清蒸鮭魚、烤鱒魚等,英國吃魚首重新鮮,因為他們不像中國菜,會加入蔥、姜、蒜等調味料一起下鍋,而是着重原味,所以常是白白的一條魚擺在桌上,旁邊配上一塊檸檬片,就是如此的簡單。
而一向愛吃魚的展小霓,似乎是在這會才吃出了魚的真正味道。
“真是鮮美!”她對着齊非說。這條烤鱒魚叫她吃得齒頰留香,大呼過癮。
“你也可以再點清蒸鮭魚。”
“我哪這麼會吃!”
“吃魚不會胖。”他鼓勵着她,更何況她瘦得要命,看多了西方女人大Size的身材,他更覺得她嬌小得很。
“你叫我吃,你自己卻吃得不多啊!”
“我喜歡的是牛肉派、羊排。”
“肉食動物!”她取笑他。“其實為什麼現在素食主義會愈來愈流行,就是因為紅肉吃多了,大家的脾氣都變得暴躁,你該改吃魚,多吃魚!”啜了口蔬菜湯,她朝他嫣然一笑。
“展小霓,如果我不逼你吃肉,那麼你也就別逼我吃魚,如何?”他和她打商量。
“OK!”她爽快地答應。
“一會去喝咖啡。”
“已經不早了。”她有些猶豫。
“你回飯店房間后還有什麼娛樂?”
“沒啊!”
“那回去幹什麼?”
展小霓自然不能跟齊非說有關易浩的事,但她已經出來一整天,易浩一定正提心弔膽,他現在最怕的不是拿不到齊非家的傳家寶,而是煩惱她有一丁點的閃失,他擔待不起啊!
“只喝咖啡哦!”她言明在先。
“不然你以為我還想幹什麼?”如果是西方女子,他早和對方上床了,因為對性,西方女性一向開放,可是她不是,他看得出她很有原則,搞不好還是處女。
喝喝咖啡也對,她要多套套有關他的家族和他那傳家寶的事,總不能和他玩了一天,卻什麼訊息都沒有得到,這叫她回去怎麼跟易浩交代?
真希望和齊非不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認識,真希望沒有要偷他傳家寶的這項壓力,但若非為了那傳家寶,他們又怎麼會有緣相識?
她煩啊!
※※※
“PagliacciCOffeeShop”里,名叫MO的老闆興之所至時,就會來上一段意大利歌劇或古典音樂,有如國王般的待遇,讓人受寵若驚,這兒供應的超棒Musetticoffee是來自FaemaMachine。
MO是個咖啡痴,店裏的咖啡都經他仔細挑選品嘗后才出場,此外,蛋糕和烤的Ciabatta、Panini等點心都令人吮指回味無窮,絕不會去想到自己到底吃進多少卡路里。
展小霓知道齊非未婚,目前沒有固定女友,當然各國佳麗和那些鶯鶯燕燕的絕不會少,可是這是她自己做的“功課”,她要聽他親口說。
“齊非,你知道我未婚,沒有親密男友,那麼你自己呢?”她小口、優雅地吃着蛋糕,然後裝作很漫不經心的隨便問着。
“我現在沒有老婆。”齊非幽默地答道。
“那麼有前妻?”她反應很快地反問。
“我從沒結過婚!”他一笑。
“固定女友呢?”
“現在沒有。”
“那麼以前總有吧!”展小霓展露一個迷人的笑。“如果你敢說你從沒有過任何一個固定女友,我就從泰晤士河往下跳。”
齊非很開懷地笑着,他並不是一個容易被逗笑的人,如果你問他的員工、他集團里的那些高階主管,他們甚至會告訴你從沒見他們的總裁笑過,齊非在很多人的印象中都是不苟言笑的,可是碰到了展小霓之後,他發現自己常笑得忘形。
“展小霓,你想挖我的過去,幫我寫傳記嗎?”他沒有正面地回答。
“你有這麼多可以寫的東西嗎?”她反將他一軍。“你的生活和情史有這麼多彩多姿?”
他的響應是聳肩。
“你是混血兒,照你的五官看來,你似乎遺傳到你父親比較多。”展小霓很技巧的切入到正題,她必須問到有關他的傳家寶。
“我父親一向強勢,所以八成遺傳基因也較活躍,如果我比較像我媽,他一定會氣死。”齊非開玩笑地道。
“所以你母親比較弱勢?”
“不。”他馬上搖頭。“你可不要小看了她,她只是外表看起來柔弱,但她可是不折不扣的英國貴族。”
“英國貴族?”展小霓低呼一聲。
“她的父親和祖父都是世襲的爵爺。”
“我看過一些翻譯的羅曼史小說,當貴族真的有那麼拉風嗎?真的和英國王室有一些淵源?”她佯裝天真的追問。
“我媽曾和英國女皇一起喝過下午茶。”齊非很平淡地說,並不想炫耀。
“沒唬人?”這下展小霓是真的睜大了眼睛。
“這沒什麼。”
“那你呢?”
“我和查爾斯王子吃過飯。”
“我要昏倒了……”她伸伸舌頭。
“除去了王子的頭銜,他也只是一個男人,你以為他不用吃飯、不用睡覺、不上廁所的嗎?”齊非笑着看她。“一般人對王室都有種莫名的崇拜和尊敬,其實若拿掉他們傲人的頭銜后,他們和平民又有什麼兩樣?”
“那你見過死去的戴安娜王妃嗎?”
“曾在一場慈善的募款餐會上見過。”
“她有沒有雜誌上看起來的那種……”展小霓興奮地比手畫腳了半天。“那種風情和美貌?”“她是一個不快樂的女人。”他一句話做總結。
“但她擁有一切…”
“她有個根本不愛她的丈夫。”
“對喔。”她不再那麼情緒激昂。
“我在想如果時光倒流,如果她有重新選擇的機會,不知道她還願不願意嫁進王室?”在英國住了三十幾年,他對王室及一些市井小民間的小道消息知之甚詳,當初王子與公主的世紀婚禮,其實並不是如世人所見的完美、和諧。
“所以嫁進王室或是做個貴族不見得就快樂、開心。”展小霓有感而發。“平凡人也有平凡人的幸福,這是不是你要說的?”
“我只想說任何人都可能快樂,任何人也都可能不快樂,不管是王公貴族或是販夫走卒,這都要看自己是怎麼去過日子的。”他慢慢地說。她沉默了好一會,似乎是在回味着他的話。“那麼你媽……她快樂嗎?”
“她快樂。”
“你怎麼知道?”她本能地問。
“因為她有個愛她的丈夫。”
她挑眉。“還有個傑出不凡的兒子?”
“這是你說的。”齊非給她一個不敢當的表情。
“還有財富!”她再補上。
“過得去啦!”這點他是非常的謙虛。
“既然你母親是英國貴族,那麼你家想必有一些價值連城的寶物嘍?”展小霓一副聊天的口吻問。“是不是像小說里寫的那樣?”
“怎樣?”
“有很多貴族都有什麼傳家寶之類的東西,由一代傳給一代,有些故事性的,不知道你們家有沒有?”她帶着非常好奇的眼神看着他。“我喜歡聽這種故事,在T省就沒有什麼貴族、王室這些的。”
“說到傳家寶……”齊非的表情仍是淡淡的,沒有太大的起伏。“我們家是有。”
“是什麼呢?”她咬着唇。
“一把匕首。”
“匕首……”她的心跳聲似乎有些太大聲了些,她要自己平靜下來,不然以齊非的世故、精明,難保不會看出什麼端倪。
“那是我媽的嫁妝,因為她是獨生女,所以自然傳給了她,而她自己說必須再傳給我,因為誰叫她只生得出一個兒子,她常這麼調侃自己。”
從齊非的話里聽來,他母親似乎是那種樂天、幽默。很有智能的女人。
“這把匕首有什麼傳奇性嗎?”
“聽說擁有它的人可以得到財富和權勢。”
“那麼以你目前……”
“展小霓,我們有今天的財富和權勢是我爸和我努力打拚出來的,我們每天花十四個小時工作,或許還有一些幸運和老天幫助,但絕不是靠什麼傳家寶。”齊非這會可嚴肅了。
“我又沒說你們不勞而獲。”她馬上一臉的委屈道。
“其實如果你不提,我甚至都忘了有這匕首。”他的表情放柔了些。
“是嗎?”她才不信。
“每天那麼忙……”
“你忙那你還陪我玩了這麼幾天,我看明天就不要再……”她有些借題發揮。
“明天我們晚上才碰面,因為白天我有個跨國會議非親自主持不可,但我會派人接你到我家。”他打斷她,不給她發發小脾氣,使性子的機會。
“你家?”她真的一驚,但是接着在心底笑開了。
“難道你不想到我家看看?”
“在哪裏?”
“梅菲爾區。”
“我……需要盛裝打扮嗎?”
“就算你穿條牛仔褲來,管家也不會把你趕出去。”他充滿愛憐地看着她,知道她不是那種世故的女人,知道她小了他快十歲,但打破了自己一向的原則,他在追這個女生。
“但我不確定……”展小霓心裏興奮得要命,可說什麼都得客套一下。“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見到你家的那一剎那昏過去。”
“放心,就算你真昏了過去,我也會抱着你的。”
“你確定你……不會佔我便宜?”她朝他眨了下眼睛。“我會擔心自己是不是羊入虎口。”
“展小霓,我看我才需要擔心。”齊非的目光亦不簡單,他傾身向前,和她的目光彼此交“你擔心?”
“我擔心你是扮豬吃老虎。”
“喂!你在罵人嗎?”她抗議地瞪着他。“當心我不去哦!”
“反正我等你就是。”他堅定地道。
※※※
對於展小霓能受邀進去齊非的豪邸,易浩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他們離那把匕首愈來愈近,憂的是展小霓可否全身而退。
齊非的男人魅力是毋需懷疑的,尤其是到了他家,易浩知道展小霓是個很有分寸的女孩,他甚至敢跟朱莉打賭她還是處女,但是碰上了齊非,而由展小霓口中聽來,他似乎對她真的很用心。
“你真要去?”易浩已經問了不下數十次。
“我能不去嗎?”展小霓第數十遍回答。
“他家可不是公共場所。”
“我確信他不會吃了我。”
“我擔心的不是你會被吃了,我是在操心你的貞操。”易浩直截了當地說。
“易浩!”她吼着他。
“你可不要到時意亂情迷……”
“我是為了工作!”
“你不是說過要‘樂在工作’中嗎?”
展小霓不客氣地掄起拳頭,結結實實的給了易浩一拳。“你以為我有這麼隨便?就算齊非比湯姆克魯斯酷、比布萊德彼特帥、比木村拓哉有型,但我還是可以把持住自己。”
“希望如此。”他語重心長地道。
“你不要當我是三歲小孩,我也不是什麼花痴,不會一看到齊非那樣的男人就流口水,就會想撲上去!”展小霓愈說火氣愈大。
“那最好。”
“一切都只是為了那把匕首!”她大聲地喊出。
“行!”說著易浩將一枚胸針及一個精緻的手提皮包交給她。“這你明天帶着。”
“你都處理過了?”
“胸針和皮包里都裝有隱藏式的攝影機,你可以拍下他豪邸里的情形,還有錄音裝置,只要你覺得有必要就按下皮包的鐵環。”他已經做好所有的事前準備,他可不想出一點錯。
“易浩,你該去當情報員,不該做小偷的。”
“朱莉也在逼我!”他忽然嘆了一聲。
“小霓,我不是沒有想過金盆洗手,可是那種平凡、普通的日子可以把一個人磨到死,我喜歡刺激、喜歡那種冒險的感覺,朱莉也不是今天才知道,更何況我看你爺爺和師傅也都過得很好啊!”他對於“改邪歸正”的興趣不大。
“那是他們幸運,想想爺爺年輕時的那個拍檔……”展小霓表情一黯。“沒有人可以永遠幸運。”
“我,反正暫時沒有‘退休’的打算。”
“可是你擺得平朱莉嗎?”
“如果她愛我,她就要接受我就是我,不要妄想改變我或是拯救我。”易浩也是很大男人主義的。
“你會吃苦頭的,易浩,如果你一直都是這種想法。”展小霓警告他。
“我就是這樣子。”易浩執迷不悟地道。
“那你等着吃苦受罪吧!”
※※※
梅菲爾區有典雅的喬治亞風建築、宮庭式的豪邸和精品名店,讓此處成為倫敦市區最具“貴婦”風味的一區,能在此居住,一定是非富即貴,沒有一點身價或是分量的人,不可能置產在這裏。
展小霓早知道齊非家族富可敵國,但是當司機載着她經過一道鏤花而且高起碼好幾寸的鐵柵欄之後,又得開上一段路,而四周儘是高大的樹木和草皮,最後才是一幢有如皇宮般的宅邸時,她就知道他有本事買下一座島嶼或是中東某小國。
幸好自己今天穿了一套簡單的黑色禮服,也就因為線條簡單,所以看起來大方、優雅,尤其是佩帶上母親遺留給她的一串珍珠項鏈還有珍珠耳環,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是像個維納斯女神--
東方的維納斯。
管家會說幾句國語,就由她帶着展小霓四處參觀,在齊非尚未返家前。
一切就如電影中所見,全套而且精緻的昂貴法國傢具、豪華的水晶吊燈、名畫珍藏,這已經不是氣派或是奢華能形容的,再加上游泳池、健身房、三溫暖,甚至還有馬廄……
本來還以為自己已經過得很奢侈、住得很華麗,但是現在再看看這個地方,她忽然感到自己差不多可以算是“貧戶”了,而他也不過一天工作十四個小時,可見那傳家寶還是有些用處的。
就在展小霓對着一幅夏卡爾的畫作發獃時,齊非已無聲無息站在她的身後。
“你喜歡夏卡爾的畫?”他輕輕一問。
展小霓嚇了一跳趕緊轉身。
“嚇到你了?”他馬上給她一個歉意的笑,看着她如此簡單、性感的穿着,他忍不住的低下頭,在她額上印上一吻。“你真美!”
“你走路不出聲的嗎?”她笑着罵他。
“是你看夏卡爾的畫看得入神了。”
“我其實比較喜歡達利的畫。”
“我的書房內就有一幅。”
“我剛着到了。”她的心情很高昂。“你的管家帶我參觀過了。”
“感覺如何?”他擁着她的肩,兩人一起朝餐室走,今晚他特別吩咐廚子準備了牛肉派和烤魚,還有飯後甜點、英式布丁,他相信他的大廚絕對比一些五星級飯店內的廚師高明。
“你太好命了!”她有些嘲諷地說。
“你話裏帶刺哦!”他微笑。
“有那麼多無家可歸的遊民,那麼多失業,正等着領救濟金的勞工,有很多人連下一餐在哪裏都還不知道,你卻……”她搖搖頭。“這世界貧與富的差距實在是太懸殊了,也太不公平了。”
“展小霓,我們一定要談這麼沉重、這麼嚴肅的話題嗎?”齊非一臉的無辜。
“你太有錢了!”她仍忿忿不平。
“我有每年捐錢給……”
“為了節稅!”她馬上說。
“喂不要把我說得這麼冷血、精於算計。”他為自己說幾句話。“我無法改變這世界,我也沒有能力讓每個人都變成有錢人,但是我能做的、我做得到的,我都會儘力去做,OK!”
展小霓仰頭看他,甜甜的笑了下。
“你一直拿着皮包不累嗎?我叫管家替你找個地方放着吧。”
“不用了,我習慣拿着。”她把皮包抓得緊緊的。
“這枚胸針很別緻,”他注視着她胸口上的那枚菱形胸針。“很適合這套黑色禮服。”
“謝謝誇獎。”
“展小霓,我想你在T省其實過得不差,而你說你只是一個小助理,那麼你顯然有一個有錢的爸爸嘍?”齊非是個心思很細密的人,此刻他的眼光顯得犀利。
“可以這麼說。”她必須馬上轉移話題。“這幢豪邸有多少個房間?”
“十五個。”
“十五個房間!”她咋舌,而且她知道這些房間可不是每間只有三、五坪大,一間應該至少有一、二十坪大。
“所以如果你想住下來,我是絕對歡迎。”齊非不是在說著玩的,他是真的希望她能住下來,雖然他還無法承諾她永遠,無法跟她提有關一輩子的事,但是他真的迷上她了。
“少來,我再幾天就要回T省了。”她也想留下,但是她可以嗎?
“你這麼急着回去T省?”
“我還有……工作。”她低着頭說。
“工作有這麼重要嗎?”
“那你試試現在就退休!”她一副強烈挑戰他的語氣。“不要工作、沒有會議、沒有出差,就光每天泡在這豪邸里,看你受不受得了!”
“展小霓,你很兇哦!”他失笑。
“誰叫你說這種風涼話!”她惡狠狠地瞪他。“工作不重要?如果你敢在T省失業勞工的面前說這話,我保證你會被活活的瞪死!”
“先休戰,”齊非投降。“別壞了今晚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