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提着才剛滿月的兒子,甘潔來到BLUE,眼見寶貝兒子在嬰兒籃里睡得香甜而且滿足,剛為人母的甘潔不禁露出一抹充滿母性的微笑。
雖然只是做乾媽,可是胡琦對這個小寶貝的疼愛並不少於甘潔夫婦,別說衣服沒有買少過,尿片、奶粉也是想到就買,雖然單皓國財力十足,但她這個乾媽可是面面俱到。
“瞧這小乖乖睡得好甜……”胡琦一邊說,一邊親着她乾兒子的額頭,只差沒有把他吻醒。“胡琦,如果你這麼喜歡小孩,可以自己生一個嘛!”甘潔取笑着她。
“我又還沒有結婚。”胡琦惋惜的說。
“是誰規定沒有結婚不能生小孩?”
“我沒有那麼新潮。”
“那就給自己找個老公嘛!”甘潔對她眨眨眼。
“這事是急不得的。”胡琦知道在他們這四個生死之交中,只剩她一人還是單身,不過單身並沒有什麼不好,她寧可慢慢挑,也不願為了應付而降低標準,就像那天在楚威和祝小晴的二度婚禮上,曾有一個男人令她眼睛一亮,不過他才一開口,那會令人噴飯的台灣國語就叫她退避三舍。
“胡琦,唐鷹給了我一通電話……”甘潔終於說明了來意。
“難怪,難怪你會跑這麼一趟。”胡琦將乾兒子的嬰兒籃放置妥當之後,轉身親自為甘潔煮咖啡。
“我想聽聽你的說法。”甘潔堅持要聽她說出經過。
“我該有什麼說法?”
“那男人的型好不好?”甘潔準備來個一問一答。
“很成熟、很冷峻,但是也非常的英俊、瀟洒。”
“事業成功?”
胡琦點點頭,“好像是。”
“自由身?”甘潔突然想到這是最基本的。
“離婚了。”
“會令女性臉紅心跳嗎?”
“某些女人會。”
“那你呢?”甘潔愈問愈有興趣,如果不是非常速配,那麼唐鷹也不會那麼熱心、積極。
“我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
“為什麼?”
“為什麼我看到他就得臉紅心跳?”胡琦反問,她為什麼要和一般女人一樣?
“唐鷹說他是男人中的極品,雖然他的腳……”
“他的腳並沒有多大的異狀,倒是他那根銀色的手杖很吸引人。”胡琦似乎真的一點也不心動,一臉平常的訴說。“我承認會有很多女人迷上他那種男人,憂鬱、冷峻、酷得像塊頑石,不過……”
“胡琦,你到底想找怎樣的男人啊?”甘潔有些受不了,很想用力的搖晃她,不知她對這樣優秀的男人,還有什麼好挑剔。
“甘潔,他讓人覺得他體內流的血是冰的,不是熱的!”胡琦很傳神的形容。
“那你就讓他熱起來啊!”
胡琦搖搖頭,“不容易。”
“你試了嗎?”
“他根本就討厭我。”
“討厭你?!會有男人討厭你?!”甘潔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胡琦,如果像你這樣的女人都會被男人討厭,那台灣起碼有五分之四的女性人口要去跳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甘潔,你不了解他。”胡琦拿出了咖啡杯。“他不是個普通男人,他是……他是那種被偏見及對女性的仇視蒙蔽了雙眼的男人。”她考慮了一下后,將自己的感受完全托出。
“所以才要靠你解救他啊!”
“算了,我才不想自取其辱。”
“唐鷹認為你行。”甘潔的眼神中也強烈表示贊同。
“甘潔,我和你同樣大難不死,在可以重新再活一次的情形下,我的心已經很豁達、很開朗、很簡單,如果真要我給自己找一個男人,那我也要找一個溫暖、人性化、會疼惜女人的男人,但這個何中桓,我知道他恨透了女人,現在他根本就不把女人當人看。”胡琦平靜的說,將咖啡端給了甘潔。
“真有這麼嚴重嗎?”
“唐鷹沒跟你說他的遭遇嗎?”
“說了些。”
“那你就該了解。”胡琦的語氣彷彿再多說也沒用了。
“但我和唐鷹都認為你可以扭轉乾坤。”甘潔依舊非常有把握的看着她。“如果連你都做不到,那這世界上大概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做到。”
“甘潔,你收到了什麼好處嗎?”胡琦有些狐疑的問。“唐鷹承諾了你什麼?”
“真是冤枉啊!”甘潔喊冤,她突然看着她的心肝寶貝兒子。“我可以拿我的命根子發誓。”
“反正他不適合我!”胡琦總結的說。
“但唐鷹說你們之間有火花。”
“那他要去配副近視眼鏡了。”胡琦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我和那個何中桓只差沒有指着對方的鼻子開罵。”
“這也是火花。”甘潔微笑的說。
“這是相看兩討厭。”
“有人就是由恨生愛啊?”
“甘潔,我和他之間沒有恨,更談不上會有什麼愛。”胡琦再次說明。“我也希望能幫上忙,因為他畢竟是唐鷹的好友,而且還出了意外,不過他如果不先調整自己的心態,一徑是那麼的自負、自大、冷漠待人,那我真幫不上忙。”
“所以這一趟我是白來的?”
“甘潔,凡事隨緣吧!勉強不來的。”
“可是唐鷹說你們是絕配。”
“絕配?”胡琦突然幽默了起來。“絕對不配嗎?”
“胡琦……”甘潔給了她一個白眼。
“你就等着瞧嘛!”
***
甘潔帶著兒子離開不久,一向下了班就來報到的徐雨山也出現在BLUE,他之所以會在此出現是因為胡琦的哥哥胡聖的緣故,他們是博士班的同學,而在徐雨山離婚之後,胡聖挺鼓勵他的好哥兒們追求自己的妹妹。
在現代男人的類型里,徐雨山是挺少見的,他就像是那種上一世紀的男人,負責、忠厚、可靠,可以令女人一生放心的依賴,雖談不上是什麼美男子,不過也長得稱頭,在他的身上,任何人都很難挑出什麼毛病,不管是他的品性、操守或是他的人生態度、價值觀……
如果真勉強要挑他的毛病,徐雨山在老實、穩重之餘,可能只能用白開水來形容他,因為學物理,現在是工程師的他,幾乎談不上有什麼生活情趣和浪漫可言。
他一向一板一眼、照規矩行事,從來不懂女人的心和女人的想法,所以他被“拋棄”了,不是因為外遇,也沒有第三者,他就是被畢莎嘉給掃地出門。
想不認命也不行,畢莎嘉一向比他大聲、比他霸道、比他蠻橫,所以他簽了離婚協議書,但是他知道自己是適合家庭的,也想再建立一個新家庭,所以在胡聖的支持及建議下,他開始“追求”胡琦。
不管自己的希望大不大,他決定要試試,反正不傷感情,更何況BLUE也賣簡餐,所以他通常是吃了晚飯,和胡琦聊過天之後,才會打道回府,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方式能不能打動佳人,但他自問儘力了就是。
而對徐雨山風雨無阻的捧場,胡琦不討厭但也絕不會因此感到得意,對他這個她哥哥的好友,她一向待之以禮,更何況他是個好客人,更是個好男人,她沒理由排斥他。
“又是匈牙利牛肉飯?”看着他點的餐點和前天、昨天都相同時,胡琦有些看不過去。
“這星期我就吃這個。”徐雨山的笑容非常的誠懇,令人不知是該罵他或是誇他。
“那下星期呢?”
“咖喱雞飯。”
胡琦挑眉問:“再連吃一星期?”
“不難吃啊!”
“你不怕膩到反胃嗎?”
“我是單身漢,有得吃就很好了,沒有什麼好挑的,加上我對吃本來就不講究,只要能填飽肚子,這樣也不必天天為點什麼傷腦筋。”他的理由倒也充分。
“但是這種吃的品質很差!”
“會嗎?”
胡琦給他個良心的建議,“你該吃得家常些、均衡些、健康些,老是吃這種簡餐,對身體實在不太好。”
“所以我需要一個老婆啊!”徐雨山說得含蓄,雖然和胡琦也算熟識,但是他一向有分寸。“如果有老婆的照顧……”
“是嗎?”不是存心要他下不了台,或要揭他的瘡疤,但就她所知,他的前任老婆是不進廚房也不做家事的,打掃交給鐘點傭人,吃的不是在外面解決就是外帶,據說他家的廚房比浴室還要乾淨。“你確信有了老婆就可以解決吃的問題?”
“呃……”徐雨山有些語塞。
“我沒惡意哦!”
“我知道!只是……只是莎嘉不喜歡油煙。”
“沒有女人喜歡油煙。”她笑着說
“她不會煮飯、做菜。”
“學啊!”
“她有別的嗜好……”
就是這種態度。就是這種態度令她不知道是要扁他還是支持他,明明都離婚了,他還會對前妻留口德,替前妻找藉口,不只沒有惡言,反而還美化了前妻,這種男人真是現今少有。
“胡琦,我是絕對不會強迫女人做任何她並不想做的事。”徐雨山由衷的說。
“那麼即使你再有一個老婆,你還是有可能沒有晚飯吃。”胡琦忍不住先警告他,如果他永遠是這種態度,那他就註定要一輩子吃女人的虧。
“沒關係。”他淡笑。
“徐雨山,有些事你是可以要求的!”胡琦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
“我不喜歡勉強人。”
“但有些權利或是義務……”
他仍是堅持,“何必令人痛苦呢?”
“那你寧可自已痛苦?”明知他是好男人,但是對他這樣的個性,胡琦完全無法忍受,男人有時是得強悍一些、專制一些,否則怎麼像是男人呢?就好像……沒由來的,何中桓的影像突然出現在她的腦中,但是她立即搖頭,她一定是一時閃神了。“徐雨山,對女人好是應該的,疼惜老婆也很正確,可是要有個限度。”
“我只是不習慣勉強人。”
“難怪你會被……”胡琦警覺的止住了口。
“莎嘉她……她是因為覺得我乏味……”徐雨山有些不想再往下說,“胡琦,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個性、行事作風,莎嘉不能接受這樣的我,所以她要自由,而我只希望下一個女人……”
“能欣賞你這種態度?”胡琦看着他接續他的話。
“是的。”他也直視着她,表情很誠懇。
由徐雨山的目光,胡琦可以多少了解他的意思,但是對他這種好好先生的個性,她實在無法苟同,男人應該是有點狂、有點壞、有點自負才算是男人吧,如果他能改變一下自己……
“徐雨山,吃你的匈牙利牛肉飯吧!”胡琦決定結束話題,這男人夠好,但是也少了很多東西。
“你……也覺得我是白開水?”徐雨山突然的問她,表情非常嚴肅。
“這是誰說的?”胡琦很謹慎的反問。
“莎嘉。”
“這……”她想點頭,卻又怕傷了他的心。
“至少莎嘉很誠實、直接。”徐雨山有些自嘲。
“你好像還挺在意她的?”她感覺得出來,他似乎尚未對前妻忘情。
“有嗎?”徐雨山馬上苦笑的轉移話題。“或許明天我就點咖喱雞,不用等到下星期。”
“反正那是你的胃……”胡琦笑笑。
“是啊!反正只要吃得飽就好。”
***
何中桓才看到一半的企劃案,因為駱寶兒的闖入而中斷,打扮入時,而且美艷動人的她其實並不是很受何中桓的歡迎,原因有二,一來因為她是他前妻的閨中密友;二來……他對這種花蝴蝶似,只知享樂的女人已經不再來勁。
但是駱寶兒始終對自己很有信心,她似乎認定了自己是第二任的何太太,其實早在他們的離婚成立之前,她就以鴨子划水、不露痕迹的姿態在布網了,她早看出柯小瓊和何中桓沒法白頭到老。
說到“閨中密友”這四個字對駱寶兒顯然是太沉重了些,她之所以和柯小瓊走得如此近,一方面也是為了好接近何中桓,她相信沒有哪個男人不偷腥、不想打野食,而在其他女人眼中,她則是標準的狐狸精型。
“中桓……”她一向是嗲里嗲氣的叫他,尤其在他恢復自由之後。“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對她這樣不經通報的就闖入,雖然何中桓心生不悅,不過看在她始終站在他這邊的份上,不得不出聲應付她。“這麼重要嗎?不能用電話說就好?”
“我想當你的面說嘛!”她的裙子已經短得不能再短,完全和她的年齡不合,但是她還是一屁股的半坐在他的辦公桌上,不怕春光外泄。
“請說,”何中桓並沒有轉頭看她。
“今晚有個宴會。”她撒嬌的咬着唇瓣。
“重點呢?”
“我需要一個男伴。”
“那容易,以你的魅力……”他的話被她打斷。
“我要你陪我一起去。”
人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特別是這個女人又時時給他狐媚、挑逗的笑容,在他受傷住院時天天到醫院看他,而且又是補品、又是關懷的,他現在真的很難一口拒絕她。
“晚上我也有個宴會。”他找着理由。
“很重要嗎?”
“我最好不要缺席。”
“那我陪你去!”駱寶兒馬上自告奮勇,陪他一起出現公眾場合的次數愈多,她的地位就會愈加穩固。
“這宴會很……正式。”
“我有一整個衣櫥的禮服。”
“但這宴會很乏味,我們男人會談一堆的公事。”他在心中叫苦,希望她能知難而退。
“既然是宴會,那就一定有女人,在你們男人談那些無聊的公事時,我們女人也可以扯扯服裝、珠寶那些的,這樣大家都不會沒事做嘛!”她都想好了。
“你有你的宴會……”何中桓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不然我替你找一個男伴好了。”
“中桓,我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
“我有事啊!”
“而我願意犧牲我的宴會去陪你啊!”駱寶兒楚楚可憐的抬眼看他,很委屈的樣子。
“不需要。”
“你這是……”她故意垂下頭來。
知道她會有這種反應,差不多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樣,不是用撒嬌、眼淚,就是以死纏爛打和小媳婦模樣來爭取同情,照說有了柯小瓊替他上的那一課,他早看透了女人,但若比皮厚,她絕對可以進入排名。
“駱寶兒,我實在不想你在我的身上浪費太多力氣。”即使目光冷傲,但是何中桓的語氣還算好。“至少在最近幾年內,我不會給女人什麼好處。”
“我又不是為要什麼好處來的。”她跳下了他的辦公桌,表明自己絕沒有企圖。
“那你要什麼?”他問着她,眼神銳利。
“我只是想給你一些關懷,為你打氣。”
“就這樣?”
“如果你還需要我……”駱寶兒的眼神不言而喻,充滿了性暗示的意味。
“你會陪我上床?”他狂妄的問。
“如果你要……”她故作嬌羞的低頭。
“駱寶兒,你忘了自己是柯小瓊最好的朋友嗎?”難怪人家都說女人和女人之間沒有永恆、掏心掏肺的友誼。
“我和她已經不是朋友了!”駱寶兒馬上撒清。
“那種會紅杏出牆、拿自己老公的錢和情夫私奔的不要臉女人,我才不當她是朋友!”她振振有辭的表示。“我以前是識人不清,枉費我對她用了那麼多的心,那麼把她當自家姊妹看。”“你不認為她會這麼做是事出有因?你不同情她這麼做也許是有理由的?”女人實在可怕,翻起臉來比男人還快、還兇狠,而且他知道外面有不少同情他前妻的聲浪。
“背着老公偷人就是不對!”
“而你一點都不知情?”
因為之前他們不曾深入討論過這問題,所以駱寶兒也一直保持置身事外,可是現在……“中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難道……難道你要我出賣自己的朋友?”
“駱寶兒,你是助紂為虐!”
“不!我只是選擇……希望她能懸崖勒馬。”
“你很矛盾。”何中桓嘲諷着她。“你一方面罵她不要臉,一方面又希望她能早日回頭,你到底是持什麼態度呢?”
“中桓,我們一定要談這個根本就無意義的話題嗎?”知道自己很難說清楚,她決定混過。“是不必。”何中桓露一抹冷笑。
“那今晚的宴會?”她小心的又問。
“你去你的,我去我的!”
“你……真的有這麼一個非去不可的宴會嗎?”她姿態擺得極低,為了長遠的未來,她要自己先忍下來。“我真的很希望你能陪我去。”
“下次再說吧!”他拒絕了她。
“好,那就下次吧!”駱寶兒識趣的不再強力爭取。
“還有,下次別再這麼闖進我的辦公室。”
“你……”她感到有些沒面子,但忍着沒發作。
何中桓冷酷的告訴她,“你還不夠這個格!”
***
胡琦有一種被出賣的感覺,因為在楚威簽下的新人的慶功宴里,她居然看到了何中桓,雖然何中桓和唐鷹是哥兒們,但他和楚威應該是沒有什麼交情,可是他卻出現了,而唐鷹和蓓蓓居然都沒事先通知她一聲。
何中桓和楚威雖然不是非常熟,但見過一、兩次,感覺也還不差,既然楚威發了邀請函給他,在秉着捧場和唐鷹的鼓吹下,他來了。
他知道自己應該會再見到胡琦,今天的她依然大方、脫俗,只是她在發現到他亦在場時的那種意外表情刺激了他,因為那除了意外,還有一絲不太愉悅的反應,所以他決定去逗逗她。
知道何中桓朝自己走過來,本來胡琦想轉身離開,因為她聽到她乾兒子的哭聲,這時候去抱小孩是最好的藉口,不過這麼一來,又好像自己很沒有風度,而且還有些怕他似的,所以她決定站在原地不動。
當何中桓拄着手杖站到她的面前時,他首次朝她展露笑容。“你風度很好。”
“我不該維持好風度嗎?”她仰頭看着他,即使拄着手杖,他還是有一種君臨天下的威風。“我以為你會轉身走人。”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笑笑的反問。
“因為我走向了你。”
“你又不是什麼惡魔,我不會因為你走向我就轉身走人。”胡琦淡淡的解釋,今天的何中桓似乎不像上回那麼冷漠、倨傲。
“你很勇敢。”他看着她的雙眸,語帶稱讚。
“因為你並不可怕。”
“上回的事……”
“我已經忘了。”既然他改變了態度,那她也沒必要再計較。
“我想上次我的態度有些不迷人。”何中桓發現她其實不難相處,如果不激怒她的話,她的確可以是友善、溫柔的。
“不!我想我的舌頭也有些不受控制。”
他微笑的問:“這算道歉嗎?”
“我該道歉嗎?”
“那我們就算扯平如何?”
“這樣很好。”她給了他一個微笑。
本來只想逗逗胡琦的他,發現她很平易近人,完全沒有一些大美女會有的自戀和驕傲,而且在面對他時,眼中也沒有那種非把他弄到手不可的急切,他知道現在有一堆的女人想要逮住單身的他,但她似乎一點也沒有這種企圖。
“唐鷹說你開了一家咖啡屋。”他開始有和她閑聊,想要多了解她的慾望。
“是的,在安和路上,有空的話歡迎你來,我免費招待。”胡琦有些客套的說,不認為他真的會來。
“你真的歡迎?”
“你為什麼老愛用疑問句來反問我?”
“因為我感覺你對我沒有好感。”他老實說出自己的感受。
“你不也是一樣。”
“看來我們又回到了原點。”何中桓先挑了挑眉,然後伸出他的右手,衷心表示出他的歉意。“和解?重新開始。”
胡琦也立即大方的伸出手,很友善的和他握了下。“本來就沒有什麼事。”
“所以你的咖啡請定了?”
“只要你來BLUE。”
“你的店名取得挺好的。”他發現和她相處並沒有什麼困難,她絕不是柯小瓊或駱寶兒的同類人。
“BLUE既是藍色,也代表着憂鬱,本來是想叫藍色憂鬱,但又覺得挺SPP,於是就乾脆用BLUE,好記又特別,現在連幼稚園的小孩子都在學英文,所以BLUE應該人人知道意思。”她很爽朗的解釋。
“你很有巧思。”
“普通啦!”
“那麼找個時間,我一定要到BLUE喝你親手煮的咖啡。”事實上他這會就想去,因為這個慶功宴跟他基本上扯不上關係,但如果此時他開口邀她一起離開,她會肯嗎?
“沒問題。”胡琦落落大方的承諾,她忽然覺得這個何中桓其實也沒有那麼難相處,這會他的表現和上回完全不同。
“那如果我們現在就走呢?”
“現在?!”她有些訝異。
“現在就去BLUE。”何中桓很肯定的道,他還沒有喝過女人親手為他煮的咖啡,通常她們端給他的都是酒。
“可是……”她猶疑了下。
“你想會有人注意到我們失蹤嗎?”他揶揄的問。
“應該不會。”因為這個慶功宴的會場裏起碼有一、兩百個人,鬧烘烘的,就算少了兩個人,應該也不會引起什麼注意。
“那你想會有人想念我們嗎?”
“大家都忙着……”
“那我們還等什麼?”他用有些挑戰的口吻問她。
“好!那我們就消失吧!”她亦附和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