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驚天之秘
“師伯,你收功了!”楊飛驚喜萬分,急急行至白向天身畔道:“您的傷好了么?”
白向天嘆了口氣,神色黯然道:“我生機已絕,只怕命不久矣!”
楊飛忙道:“不會的,師伯神功蓋世,區區小傷哪難得倒您,小飛認識一人,醫術極高,出去以後,小飛請他幫師伯診治診治。”言及此處,指了指南宮燕道:“噢,對了,就是她二哥!”若非為了白向天,他死也不肯說南宮逸的好處。
白向天愕然道:“小飛,這位姑娘是…”
楊飛道:“她複姓南宮,單名一個燕字,是南宮世家的三小姐。”他說著使了個眼色,南中燕心領神會,乖巧的向白向天嬌聲道:“師伯,燕兒行動不便,不能施禮,還望見諒。”
白向天老臉勉強浮出一絲笑意道:“南宮姑娘客氣了。”
南宮燕連忙道:“如此稱呼實不敢當,您是楊飛的師伯,也是燕兒的師伯,喚我小名便成了。”白向天微微一笑,輕輕嗯了一聲。
楊飛問道:“她二哥就是江湖上頗為有名的‘不死神龍’南宮逸,師伯可曾聽過?”
白向天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道:“我們身陷絕谷,又大多受傷,還不知何日能逃出生天?”
楊飛道:“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我們眾志成城,必能克服重重險阻,出此絕谷的。”
白向天微笑道:“小飛,沒想到幾天不見,你成語都用得好起來,出口成章了。”
楊飛頗為尷尬的笑了笑,稍稍猶豫,忽問道:“師伯,你不怪我了么?”
“怪你?”白向天反問道:“為什麼要怪你?”
楊飛囁嚅道:“就是那個,那個您將我逐出振威鏢局之事。”
白向天聞得此言,哈哈一陣大笑,笑了半晌卻劇烈的咳嗽起來,嘴角更是滲出一縷血絲。
楊飛撫着白向天後背,駭然道:“師伯,您沒事吧?”
白向天苦笑道:“還好,一時半刻還死不了,燕兒的腿折了,你去找這麼長,這長粗的樹枝來,我來幫她包紮。”說著,雙手比劃了一下。
楊飛正為此事愁,聞言大喜道:“多謝師伯。”頓了一頓,又道:“師伯您重傷未愈,以後切勿如此激動,以免舊傷復,小飛去了。”言罷,提起飛雲劍,正欲離去,卻聞南宮燕道:“楊飛,等一下!”
楊飛回愕然道:“小燕子,你還有何事?”
南宮燕俏臉泛起一絲紅暈,輕聲道:“你將我移至師伯旁邊,燕兒也好就近照顧師伯。”
白向天見她說得可愛,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這次笑得小聲了許多,並未咳嗽。
楊飛微微一笑,心想你這小妮子重傷初醒,自己還需人照看,又如何照顧別人,他也未多語,抱起有些嬌羞的南宮燕放到白向天身畔,又對白向天道:“師伯,小燕子就勞煩您代為照顧一下了。”
白向天淡笑道:“小飛,你快去快回,師伯待會還有些話跟你說。”
楊飛應了一聲,又施了一禮,便即離洞而去。
楊飛依照白向天所囑,砍了幾根樹枝,用飛雲劍削成木板,待得一切辦妥,想起蘇花來,便四下瞧了瞧,尋不到蘇花語蹤跡,又想這絕谷也不算大,必是又跑到小湖那練功去了,白向天囑他快去快回,楊飛也未多尋,又回到洞中。
此時洞中二人談笑正歡,南宮燕不時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見了楊飛回來,卻立時抿嘴輕笑,緘口不語。
楊飛佯作惡狠狠道:“好哇,小燕子,是不是又在背後說我的壞話?看我以後如何罰你?”
“哪有!”南宮燕看上去精神好了不少,嘻嘻笑道:“是師伯說了你不少糗事,你要罰也要罰師伯啊。”
“是嗎?”楊飛乾笑兩聲,將手中木板遞給白向天,問道:“師伯,你看這個行不行?”
白向天點了點頭,着楊飛將南宮燕抱好,這才微笑着道:“燕兒,你待會得忍着點痛,不要亂動,骨頭要是接不好的話,將來可成瘸子了。”
南宮燕哪肯說不,連忙應道:“燕兒會忍住的。”
楊飛聽得暗暗心驚,心想還好自己沒有蠻幹,否則南宮燕成了瘸子自己將來麻煩可就大了。
白向天撕下一片衣衫,遞給南宮燕道:“咬住!”
楊飛接過布條塞到不大情願的南中燕口中,對她柔聲道:“你要是很痛的話就抓緊我的手,我會讓師伯輕點的,知道嗎?”
南宮燕痴痴的望着他,輕輕點了點頭。
白向天出手如電,點了南中燕身上幾處大**,在她小腿上推拿了幾下。
南宮燕秀眉緊蹙,“啊”的一聲,口中之物掉在地上,欲待掙扎,似乎想起白向天之言,反將楊飛胳臂精肉咬住了。
楊飛痛得咬牙裂齒,額頭冷汗直流,楞是忍住沒叫出聲來。
足足過了盞茶功夫,白向天才將南宮燕斷腿綁好,待得一切搞定,南宮燕已是香汗淋漓,痛得昏厥過去。
白向天也是極為緊張,鬆了口氣,對楊飛道:“只要燕兒一月之內不要亂動,大概就事了。”
楊飛忍着手臂劇痛,點頭道:“我會注意的。”自懷中掏出南宮逸的那瓶金創葯道:“師伯,這瓶金創葯甚具靈效,您受了不少傷,先敷上吧。”
白向天微微一笑道:“燕兒傷處亦頗多,你先幫她全身擦一下,她臉上的那幾處傷口尤其要小心點,千萬別留下什麼傷痕,女孩子家很愛漂亮的,還有你手臂也別忘了敷藥。”
楊飛聽得頗為尷尬道:“那師伯您先休息一下,小飛去去就來。”
白向天點了點頭,又盤膝打坐入定。
抱着南宮燕來到洞內隱密之處,又升了堆火,楊飛便幫南宮燕敷藥。
對南宮燕的身體,楊飛再是熟悉不過,他細細察遍南宮燕身體,卻見她周身皆是傷痕,除了兵刃所傷,多半都是摔下懸涯時的擦傷,連胸腹隱密之處亦不例外,楊飛看得暗自心痛不已。
楊飛幫南宮燕擦到一半,她卻醒轉過來,見自己赤身**的躺在楊飛懷中,心中大羞,勉強撿起衣衫遮住自己私處,嗔怒道:“楊飛,你好壞哦!人家都這個樣子了,你還,你還來欺負人家。”
楊飛啞然失笑,他原無此心,聞言反有些捉狹的將掌心金創葯抹到南宮燕胸口,佯作一本正經道:“看你想到哪裏去了?我可是在幫你敷藥,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被楊飛一隻淫手摸在胸口,南宮燕不由嬌軀輕顫,低頭瞧瞧,見身上傷處果真塗滿藥膏,才知自己果真誤會了楊飛,一臉歉然道:“誤會你了,對不起。”
楊飛微微一笑,垂下頭去,在她臉上輕輕一吻,柔聲道:“小燕子,以後別再干這種傻事了,知道嗎?”
南宮燕淚水落了下來,伏在他懷中抽咽道:“可是人家看見蘇姐姐伴着你跳下去了,人家也不想活了。”
“小傻瓜!”楊飛見她俏臉滿是珠淚,不覺垂輕輕吻去她的淚痕。
南宮燕亦反手抱住楊飛,主動吻起他來。
許久,二人唇分,南宮燕滿目深情的望着楊飛道:“我好開心。”
楊飛佯作痛心疾道:“見你傷成這個樣子,我心痛欲碎,寢食難安,你還開心。”
南宮燕俏皮的眨眨眼睛,喜悠悠道:“因為人家現在才感到你是真心喜歡人家。”
“是嗎?”楊飛思起自己以前對南宮燕可有可無之情,心中歉然,表裏卻故意板起老臉道:“我以前也很喜歡你的,你感覺不到嗎?”
“我…”南宮燕貝齒輕咬下唇,停了一下方道:“姜姐姐說男人總是喜新厭舊,永遠不會對女人動真情的,我現在才知這些話兒有些不對。”
楊飛三番五次栽在姜依萍手上,差點喪命,想起她來就有氣,聞言不由冷哼道:“不要跟我提那個毒婆娘,她沒安好心。”
南宮燕睜大美目道:“可是她待我很好的,還教會我許多東西。”
“東西?”楊飛氣呼呼道:“那是她騙你的,你要是按她說的辦,遲早連小命也沒了。”
“不說姜姐姐了,啊,楊飛,你的胳臂是怎麼回事?”南宮燕美目瞟到楊飛鮮血淋漓的右臂,大呼小叫起來。
楊飛苦笑道:“你自己咬的,難道忘了?”
“對不起!”南宮燕總算想起,俏臉滿是歉意的接過金創葯幫他敷了葯,忽然嘻嘻一笑道:“咬得好。”
楊飛聞言失聲道:“咬得好?你快咬了塊肉下來了,還說咬得好,要不我咬你一口肉下來試試?”
南宮燕美目深情依依道:“人家在你手臂上做個記號,教你永遠忘不了我。”
“記號?”楊飛賊笑道:“那我也要在你身上做個記號。”說著,張開了血盆大口,作勢欲咬。
“不要!”南宮燕尖叫一聲,美目閃過一絲異色,若無其事道:“你要咬就咬吧,狠狠的咬,咬得越深越好。”
“那我咬了!你要要喊痛!”楊飛將頭湊到南宮燕身上東嗅西嗅,大口忽然往她乳峰咬了下去。
南宮燕尖叫一聲,本能的用手護住胸口,待得定下神來,卻並沒有那裏感到疼痛,垂一瞧,見楊飛正怔怔呆,她不由愕然道:“楊飛,你在幹什麼?為何不咬了?”
楊飛望着她雙峰上的幾處擦傷,心中感動,眼中忽然有些模糊,聞言不知所謂的搖了搖頭。
南宮燕不解其意,正欲說話,忽感胸口一陣冰涼,轉望去,卻是楊飛的淚水,她奇道:“楊飛,你是個男人,幹嘛也掉淚,不害臊啊。”
“小燕子,小傻瓜!”楊飛口中喃喃念着,垂吻着她柔美的胸脯,南宮燕已然情動,反手抱住他的腦袋,檀口微張,輕輕喚道:“死楊飛,臭楊飛,我的好楊飛。”
又過了許久,楊飛抬起頭來,望着俏臉飛霞的南宮燕滿目深情道:“你的全身都是我的記號,我還用再留么?”
二人柔情蜜意,正自情濃,南宮燕由着楊飛幫自己敷藥,時不時說兩句情話,出一聲嬌笑,楊飛心中暗嘆:為何只有失去的時候才會知道她的珍貴。在失而復得之後,他暗暗誓,決計不會再讓自己失去任何心愛的女子。
半晌,南宮燕已躺在楊飛沉沉睡去,俏臉猶自掛着一絲甜笑,或許,現在是她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候吧。
楊飛幫南宮燕穿上衣衫,又用外衣鋪在地上,往火堆中加了些柴火,將她安頓好后悄悄來到白向天身畔。
未待楊飛出聲,白向天便已睜開雙目,微笑道:“總算親熱完了?”
白向天說得甚是捉狹,楊飛老臉一紅,有些尷尬道:“小燕子傷得重了些,我剛剛敷完葯,師伯,您也上些金創葯吧。”說著,便恭恭敬敬的將所剩不多的金創葯放到白向天面前。
白向天道:“我受的是內傷,你這葯甚是珍貴,我這把老骨頭敷了也沒啥用處,不要浪費靈藥了。”頓了一頓,又道:“燕兒是個純真的好姑娘,你不要辜負了她。”
楊飛未想他言出於此,不禁微微一怔,連忙恭聲道:“小飛以後一定會好好待她的。”
白向天微微頷道:“至於那個蘇姑娘…”
楊飛臉上更紅,急急道:“師伯你怎麼知道的?”
白向天輕笑道:“你以為我入定了就不知道周圍的狀況么?”
楊飛思起方才自己和蘇花語在此親熱之景,原來白向天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臉紅過耳,乾笑兩聲,恨不得找個地洞鑽去。
白向天肅容道:“蘇姑娘一向自視甚高,若非你用了非常手段,她怎能看得上你,一個小燕子倒也罷了,你以後若再三心二意,必有你的苦頭吃。”
楊飛極是尷尬的唯唯應諾,此時此刻,他連屁也不敢多放一個。
白向天道:“她母親說起來也是師伯一個朋友,你若敢對不起她,師伯第一個放不過你。”
楊飛連聲應道:“小飛豈敢!”抬頭卻見白向天神情有些古怪,心想那蘇花語的母親莫不是他的老相好?
“罷了,罷了!”白向天道:“師伯命不久矣,你們這些兒女情事,師伯想管也管不了,一切隨緣吧。”頓了一頓,又道:“好了,說正經事吧。”
楊飛恭聲道:“小飛聽着呢!”
“這是師伯藏了二十年的秘密!”見楊飛抬頭望他,白向天臉色一沉道:“小飛,其實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並非真正的白向天。”
楊飛“啊”了一聲,他同白向天一起住了八年,幾是朝夕相處,此刻突然聽白向天說自己不是白向天,這個也太奇怪了吧。
白向天又道:“其實真正的白向天早在二十三年前就死了,我的本名叫布奇龍,原本是華山派的,你在臨汾碰到的那個韓先生大概就是我的師弟韓炳文。”
楊飛越聽越奇,驚得張大嘴巴,老久才回過神道:“師…”想起眼前之人並非白向天,喚師伯似乎不妥,正不知如何稱呼,卻聽“白向天”道:“你還是把我當成白向天,真亦假時假亦真,反正這麼多年了,假的都變成真的了。”
楊飛點了點頭,問道:“師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向天嘆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來,容師伯慢慢道來。”
“我是個孤兒,六歲投入華山派門牆,成為派中第二十七代弟子,我自幼天資聰穎,被我師父也是華山派第二十六代掌門魯元化譽為華山派創派以來第一奇才,我二十二歲時就練成派中所有上乘武功,更屢番奇遇,將華山派最上乘的武功心法紫氣神功練到第八層,那時候,華山派上下包括我師父在內已無我十招之敵。”
楊飛聽得暗暗咋舌,他練死練活,才好不容易將紫氣神功練到第四層,而白向天二十二歲已練到第七層,自己可真是望塵莫及啊。
“派中已無對手,我離開華山派,下山闖蕩江湖,開始挑戰武林各大門派及江湖群豪,兩年之內大小兩百餘戰我未嘗一敗,當時交了幾個朋友,也結了不少仇家,那時候我在江湖上聲名顯赫,紅極一時,大有越‘劍神’趙獨行之勢,江湖中人幫我取了個外號叫‘紫天無極’,當時江湖之中只知有布奇龍,而不知有華山派,或許這就為後來種下了禍根。”白向天言及此處,深深的嘆了口氣,老臉現出一絲悔色。“那時我師父見我中興華山派有望,早早就將掌門令牌傳給了我,並公告天下,百年之後,掌門之位必將歸我,我也立誓要將華山派揚光大,讓華山派成為天下第一大派,而作為未來天下第一大派的掌門人,我必須先成為天下第一人。”
“為了這個宏願,我遂決定前往飄香樓挑戰當時的天下第一人‘劍神’趙獨行!”
楊飛聽到這裏,不由又“啊”了一聲,他未想自己在梅雲清面前許下的豪言壯語白向天早已身體力行,怪不得他那晚聽到自己道出想成為天下第一人的話后便將紫氣神功的秘笈贈予給自己,或許他是想通過自己完成他這個未完成的心愿吧。
楊飛忍不住問道:“那飄香樓是什麼地方?”
白向天悠然神往道:“那飄香樓是趙獨行在飛鳥難渡的天山忘情峰絕頂以一己之力以萬株檀木所造,若想上樓非得有絕世輕功,如果江湖中人想挑戰‘劍神’,便須先稱稱斤兩,如此趙獨行自然也少了許多麻煩。”
“師伯打敗那個趙獨行了么?”楊飛暗想住在那麼高的地方,吃喝拉撒,逛窯子,泡馬子都行動不便,豈非更加麻煩。
“打敗?”白向天苦笑道:“談何容易!忘情峰高三千丈,四周皆是絕壁,我花了一炷香的功夫上山,連氣也沒未喘一下,自詡這份輕功天下無雙,沒想到在我上山後不久又來了一名女子,一名十分年輕的蒙面女子。”
“女子?蒙面女子?”楊飛一拍大腿,大聲道:“是不是我師父,不,花語的母親?”
白向天點了點頭道:“你很聰明,舉一反三。”嘆了口氣又道:“那蒙面女子正是現在的天香宮宮主蘇美盈,她當時登上忘情峰竟然只用了大半炷香的時間。”
“當時她見了我,先問道:‘你不是趙獨行,你是何人?為何來此?’”
“我當時還不知她的身份,便揖手道:‘在下布奇龍,來此是挑戰‘劍神’趙老前輩,敢問姑娘是何人?’”
“那時蘇美盈手中持着一柄奇特的兵刃,就是現在你見過的劍痕,她微微笑道:‘你就是江湖上盛傳的‘紫天無極’布奇龍么?’”
“我自然應是,蘇美盈突然雙手一錯,那兵刃就變成了一對雙鉤,化作兩道寒光向我攻來,就這樣,我和她莫名其妙的在飄香樓前打了起來。”
“我們打到第一百二十九招,我憑着自創的‘紫天無極式’將她擊敗,蘇美盈卻絲毫不餒,反對着大門緊閉的飄香樓大喊:‘姓趙的,有人挑戰了,還不出來?’”
“喊了半天,樓內不見動靜,蘇美盈笑着對我道:‘姓趙的準備做縮頭烏龜了。’”
“我又喊了聲:‘趙老前輩,晚輩華山派布奇龍前來拜會,再不出來莫怪晚輩無禮了。’”
“又等了半天,還不見動靜,蘇美盈道:‘看來姓趙的瞧不起你這無名鼠輩,不準備跟你打!’我聽得無名火起,便運起十層功力,一劍向面前的飄香樓斬去。”
“這時候奇景出現了,我那足可開山劈石的滔天劍氣在飄香樓前好似遇到一層屏障,又反彈回來,我連出一十八劍,才堪堪化解。”
“這時自樓內緩緩行出一名朗目星眉,面若冠玉的弱冠少年,他就是‘劍神’趙獨行。”
楊飛聽得大奇道:“趙獨行那時還那麼年輕?”
白向天點頭道:“當時我也看得呆了,後來我才知道趙獨行二十成名,享譽江湖十餘載,當時不過三十多歲,加上駐顏有術,看起來連二十都不到,偏偏他享譽甚隆,江湖中人以訛傳訛,大多以為他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害我當時出了個大糗。”
“趙獨行對我抱抱拳道:‘布兄劍術之高,生平僅見,趙某為免寒舍遭秧,不得以冒犯了,布兄若不嫌棄,便喊我一聲趙兄弟,至於趙老前輩,實在愧不敢當,不過布兄,你罵我可以,拿我的這座寶貝房子出氣就不對了。’他當時言行舉止,似我多年未見的老友。”
“蘇美盈道:‘誰叫你不出來迎客,房子被拆了活該!’”
“二人似乎十分熟悉,那趙獨行道:‘盈盈,你我總算相交一場,不幫我迎客倒也罷了,還幫別人來對付我,是何道理!’蘇美盈聽到這許才高興起來。”
“之後趙獨行又邀我入樓飲酒,我也未推辭,比始至終,我都全神戒備,一言不。”
“我從趙獨行出樓起就目不轉睛盯着他,想尋出他的破綻,可是他舉手投手間渾然天成,我足足盯了他一個時辰竟然毫無機會,我外放氣機泄無可泄,便似一拳打到空處,反而使自己受了內傷。當時我自知武功差他太遠,呆了半日,趁二人長談之機,不告而別。”
“回到華山,我閉關苦練了三個月,自以為武功大有長進,再次上了忘情峰。”
“這次趙獨行並未推而不見,反而似老友般招待我,我放開胸懷,與他把酒言歡,暢談人生趣事,江湖見聞,就是沒談到一絲半點關於比武之事。”
“在忘情峰呆了三天,我終於沉不住氣,提出與他比劍,趙獨行也未推拒,用一柄木劍與我打了起來。”
“我當時用的是華山派祖師傳下來的清風劍,削鐵如泥,截金斷玉,佔了不少便宜,饒是如此,我打到第一百招的時候,我還是敗了,敗得心服口服,因為我自創的自認為天下第一的‘紫天無極式’被他用不同的招式破了三次。”
“當時趙獨行對我說:我劍招太過拘泥於形式,不能隨心所欲,若能克服這層障礙,未必不能贏他。”
“也不知是他為了激勵我還是別的原因,他還說他在與我年紀相若的時候武功尚不及我。”
“我回到華山再次閉關,到悟通這層道理,足足用了一年時間,出關后我連重病的師父也未拜別,迫不及待的再次找上忘情峰,卻見到蘇美盈和趙獨行郎情妾意,正是情濃,我當時不好提出比劍,便道告辭,反是趙獨行看出我的來意,主動提出比劍。”
“這次趙獨行用的是他成名兵刃白虹劍,我們再次交手,足足打了一天一夜,到了千餘招才分出勝負。”
“我三次敗於他手,心灰意冷,本欲離去,卻被趙獨行留下大談劍道,並學會了他的那式‘毀天滅地’,期間蘇美盈一直伴了趙獨行身邊,未曾離開。”
楊飛聽到這裏,忽問道:“師伯,這麼說,趙獨行便是花語的父親了。”若知道蘇花語父親是誰,便不用幫她找什麼蟬翼劍了!
白向天道:“十有**便是,當時二人如膠似漆,雖未名媒正娶,卻如夫妻一般。”言及此處,望了楊飛一眼,那意思是說就同現在你跟蘇花語一般。
楊飛老臉一紅,又問道:“那趙獨行手中有沒有蟬翼劍?”
白向天搖頭道:“蟬翼劍我未曾在飄香樓趙獨行處見過。”
楊飛疑惑道:“那為何花語說蟬翼劍是他父親之物,難道…”
白向天道:“這個師伯也不清楚,畢竟我同趙獨行相處時日不多,他有沒有蟬翼劍師伯也不大清楚。”
楊飛道:“師伯,那後來呢?”
白向天道:“我在飄香樓住了七天,方才回到華山,卻不料在我離開華山這段時間裏,我師父魯元化病逝,臨終遺命立我大師兄“無影劍”劉純陽為華山派第二十七代掌門。”
楊飛忍不住問道:“師伯,您剛才不是說魯老掌門早就將掌門令符傳給您,並通告江湖,百年之後讓您繼位,為何出爾反爾,前後矛盾,難不成是您大師兄作了手腳?”
白向天道:“我當時也是這般心思,加上我心高氣傲,亦不怎麼瞧得起我大師兄,加上我們武學見解大不相同,平時就有矛盾,年輕氣盛下在掌門繼任大典之日指責大師兄撰改了師父遺命。”
“這種情況下誰也會這麼想的!”楊飛有些不解道:“師伯,你們什麼武學見解不同?”
白向天道:“當時我主張習武須得以氣為主,劍式為輔,而我大師兄剛剛相反,主張以劍為主,練氣為輔,其實在好幾代前,華山派便有此爭持,只是到了我這一代,愈演愈烈而已,華山派內弟子也因此分成兩派,一派支持我大師兄,另一派支持我,練氣一途,天資再好,也非一日一夜之功可成,而練劍不同,只要悟力夠好,短時間內便可習會上乘劍法,也因為這個原因,那些新入派的弟子往往投入劍宗。”楊飛嘻嘻笑道:“師伯您武功這麼高,您的見解一定是對的了。”
白向天道:“這個倒也不見然,到後來我才明白,內息與劍式須得相輔相成,你內力極差,劍式再高明,碰到內功高強之人也是不堪一擊,反之,你內力再渾厚,劍式差勁的話,也不是那些內力弱於自己之人的對手。”
這個楊飛倒是深有體會,他內功在南宮燕及梅蘭之上,劍法卻差勁之極,打起來必不是二女的對手。
白向天道;“當時我大師兄一方人多勢眾,擁立我大師兄為掌門,而我這一方人數雖少,個個卻是武功高強,也不處於下風,自然擁我為掌門,一時間華山派出了兩個掌門,在江湖中成了笑柄。俗話說得好,天無二日,民無二主,如此一來使華山派遭遇了百年浩劫。”
“開始我們念着同門之誼,還相安無事,時間長了,難免有了爭鬥,有所死傷,最後一見面就刀劍相加,偏偏我們同處華山,想不見面都難,終在一日,兩宗大打出手。”
“最讓我想不到的是,對方之人竟然趁我們不備,在我們飲食中下了蝕骨軟筋散,那是一種極厲害的散功之葯,我一人獨戰敵方一十八名高手,毒勢作,啊終不敵,仗着內功深厚,在一干師兄弟的協助下逃出華山。”
“這群王八蛋也太卑鄙了吧!”楊飛憤憤不平的罵了一聲,欲言又止道:“那韓先生呢?”
白向天道:“大概也是趁機逃出來的吧。”頓了一頓,又道:“我逃下華山,逼去餘毒,已是三個月之後的事了,這時我才打聽到消息:擁立我為掌門的一方已盡數覆滅。”
“聽到這個消息,我萬念俱灰,連報仇的念頭也沒了,整日流連洛陽客棧酒樓,與酒罈為伍,借酒澆愁,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酒鬼。”
“酒鬼?”楊飛瞧了瞧白向天,白向天一向滴酒不沾,真看不出還做過酒鬼。
“最後,我銀兩花盡,連清風劍也被我當了作酒錢,在酒樓裏面賒帳賒得多了,誰也不肯再給我酒喝,驅來趕去,連個乞丐都不如,做人做到這個地步,那時候我真想一死了之。”
“這時我碰到一個人,就是真正的白向天,他與我年紀相若,是當時的振威鏢局總鏢頭,他當時並不知道我的來歷,在我最落魄的時候也唯有他把我當成推心置腹的朋友,在他的鼓勵下,我也慢慢振作起來,既然成不了天下第一人,便隱姓埋名,做個普通的江湖中人吧。”
“卻沒想到白兄弟因為一件家傳寶物在長安遭仇家追殺,我得知此訊趕到時,他已氣息奄奄,只好眼睜睜的看着了他不治而亡,臨終之時,他托我千萬傳出他的死訊,以免振威鏢局遭滅門之災。”
楊飛解去心中疑團,又道:“師伯,那後來呢?”
“後來!”白向天喘了口氣道:“後來我將他的屍體毀容,冒充我的屍體,再找到我的結拜義兄江南慕容世家的慕容恆,他幫我制了一張同白兄弟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慕容世家的易容術天下無雙,我便喬裝成白兄弟回到了振威鏢局亦無人認出,因為年紀漸大的緣故,我每隔兩年,都要換一副人皮面具。”
楊飛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師伯您每過兩年就要去一次江南,對了,師伯,那個家傳寶物究竟是什麼東西,竟惹來殺身之禍。”
白向天嘆了口氣道:“這東西你爭我奪,到現在還搶得不亦樂乎,小飛,你也見過,就是蟬翼劍。”
“蟬翼劍?”楊飛失聲道:“那時候蟬翼劍不是應該落在南宮世家手上么?怎麼又到了振威鏢局了?難道蟬翼劍不止一把?”
白向天點頭道:“何止,據我所知,真假蟬翼劍加起來,最少也有四把。”
“四把?”楊飛反問道:“難不成真蟬翼劍也不止一把?”
白向天道:“不錯,真正的蟬翼劍共有子母兩把,薄如蟬翼而得名,乃前朝名匠以天外隕星精華所鑄,代表的是當時鑄造的最高技術,先輩造得出,後世名匠當然也造得出,後來出的假劍跟真劍簡直一模一樣,差的就是真劍裏面的秘密。”
楊飛道:“什麼秘密?”
白向天道:“有人說是數不盡的寶藏,又有人說是天下無敵的絕世武功,還有人說兩者皆而有之,而找到寶藏的關鍵所在就是蟬翼劍,蟬翼劍須得子母兩把齊集才能找到其中的秘密,而且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天下不過五人,這麼多年來,蟬翼劍一直在江湖時隱時現,卻從未有人找齊兩把,現在終於,咳咳!”白向天一陣激動,撫着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楊飛萬分驚異,待白向天平靜下來后問道:“師伯,如果您這次所保之鏢是真的蟬翼劍的話,豈不是被,被人奪走了么?”他本想說我叔叔,臨時改了口。
白向天呵呵笑道:“哪有那麼容易?那柄不過是我辛苦尋來的假貨,若非知道這個秘密的人,誰也看不出來!”
楊飛道:“難道師伯並未將真劍帶在手中?只準備拿假的交差?”
白向天天搖了搖頭,肅容道:“我們江湖中人,須以信義為先,鏢主既已託了鏢,自然要將鏢送到,那柄真的蟬翼劍我當然帶在身上,若是我們安全送到的話,師伯也會二話不說,將真的蟬翼劍交給飛鷹堡,就算要,再從飛鷹堡搶就是了。”
楊飛如遭悶杠,連聲稱是,可看看白向天,身無長物,實在看不出藏了柄劍在身上。
白向天又道:“何況我懷疑這次押鏢是有人布的局,目的是想引出另外一柄蟬翼劍。”
楊飛道:“那師伯肯定將另外一柄藏在振威鏢局最安全的位置了。”
白向天道:“我交給了我最信任的人,不過看來現在我最信任之人也不再值得信任了。”
楊飛反問道:“您說的是玉霜姐么?”
白向天點頭道:“正是,劍放在霜兒那本來萬無一失,可是現在我一死,死訊傳到長安,她沒了依靠,你表哥付俊遲早會成為她的夫婿,日子久了,這劍還不落在你叔叔手上。”
楊飛早已想通此節,臉色大變道:“那可糟了,現在該怎麼辦?”
白向天道:“小飛,你可否答應我一件事?”
楊飛忙道:“師伯有事儘管吩咐。”
白向天沉聲道:“你先別答應得這麼快,你先聽我說完再答應不遲。”
楊飛恭聲道:“師伯說吧,小飛聽着呢。”
白向天道:“霜兒她娘是我那白兄弟未過門的妻子,我娶她雖是代行其責,可夫妻這麼多年,感情極深,自霜兒她娘十年前病逝,霜兒便一直是我最疼愛之人,若是霜兒再有何不測…”
楊飛聽白向天說這些陳年之事,當真聽得莫名其妙。
白向天道:“若是你叔叔得到另一把蟬翼劍,必會將霜兒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小飛,師伯拜託你的事就是在你出谷之後,須得儘快趕到長安,將霜兒**來,不管她是否同付俊有夫妻之實,你今後也要也要好好待她,你可辦得到?”
先不說此事之艱難,光是那個擺明要戴的綠帽子就后怕,何況對手還是與楊飛親如兄弟的付俊,楊飛只覺頭皮麻,支支吾吾道:“師伯,將玉霜姐**來可以,這個後面嘛…”
白向天嘆了口氣道:“我也知道這件事對一個男人來說太難為你了,可天下有誰人不瞰窺蟬翼劍,霜兒是個女子,終要嫁人,難保她以後不會再因蟬翼劍而遭殺身之禍,我眼下信得過的人只有你,能夠將霜兒託付的人也只有你,不過如果你不肯答應的話,我也不會強求,小飛,你考慮一下。”
楊飛沉默半晌,望着白向天那殷切的目光,想起同白玉霜的童年往事,心中一軟,高聲道:“師伯,小飛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