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哇!好美!”一張小臉興奮的伸出車窗外,彩兒陶醉的看着沿途的好風光,不斷的發出驚嘆。

“彩兒,你不累嗎?”這丫頭從出了杭州城以後,就像只麻雀一樣,吱吱喳喳個沒停。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出門,怎麼像個小娃兒似的,什麼都好稀奇、好新鮮,這就算了,還大呼小叫助陣,真是難看死了!

“小姐,你也過來瞧瞧。”彩兒朝沐言揮了揮手,目光卻一刻也捨不得離開窗外的景色。

“有什麼好瞧?這些我早看過了。”她這會兒腦袋瓜裝的全是福州的事,此事不僅攸關唐氏綉坊的名聲,還關係到她唐沐言的顏面,原本,她已經打定主意跟風繼業井水不犯河水,可這會兒他欺壓到她的頭上來,她怎能善罷甘休,完全不受沐言的冷漠影響,彩兒熱情的跳到她的身邊,“小姐,我今天心情真的很好,我們來唱歌好不好?”

“唱歌?”沐言尖叫的瞪着彩兒,這個丫頭當她們是出來郊遊嗎?

瑟縮身子往後一退,彩兒可憐兮兮的看着她,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

“小姐不喜歡唱歌,彩兒可以唱給你聽,還是小姐喜歡吟詩?”

咬着牙,沐言努力控制住一腳把彩兒踹出馬車的衝動,這丫頭老是搞不清楚狀況,跟了她這麼久,還看不出來她快煩死了嗎?

小姐的臉色怎麼越來越難看?彩兒下意識的又後退一些些,怯怯的道:“彩兒是怕小姐無聊,如果小姐不想唱歌,不想吟詩,我們可以做別的事。”

嘿!沐言突然笑得好陰冷,她的聲音彷彿鬼魅,叫人寒得心裏直發毛,“做什麼都可以嗎?”

“小……小姐高興就好。”好恐怖的感覺。

“你知道這會兒我最想做什麼嗎?”沐言一步一步朝着彩兒逼近,魔掌同時悄悄的伸出來。

害怕的咽了口口水,彩兒想笑卻笑不出來,“小……小姐……最想做什麼?”

這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沐言的魔掌正好抓住彩兒的衣領。

眉頭一皺,她看了一下車門,又看了一下彩兒,似乎很掙扎,是否該放棄到手的獵物?

一會兒之後,車門被打了開來,趙惺叫道:“小姐,馬兒累了,我們在這兒歇個腳……小姐,你……你們在幹什麼?”

“趙惺,你來得正好,拿塊布把她的嘴巴塞住。”

“這……”他知道作弄彩兒是小姐最大的樂趣,可是這也玩得太過火了吧!

“趙惺,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不要……小姐,不要……”彩兒可憐兮兮的抓着沐言,眼中充滿凄涼的哀求。

像是在考慮要不要放她一馬,沐言一臉沉思的瞅着她,半晌,她忽然鬆開手,一副好無趣的道:“不玩了!”

又被耍了!彩兒一臉哀怨的瞪着沐言,她怎麼老是學不乖?

戲落幕了,趙惺立刻走開,解開馬兒的束縛,牽它去喝水。

調皮的捏了捏彩兒的鼻子,沐言心情愉快的跳下馬車,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

彩兒也緊跟着她身後走下馬車,她嘟著一張嘴來到她的身邊,那模樣顯得好委屈。

“笑一個,這樣子醜死了!”沐言粗魯的捏了一下她的臉頰。

“小姐,好痛!”彩兒心疼的捂着她粉嫩的臉頰。

“很好,知道痛表示你還活着,你該謝天謝地。”沐言一點也不覺得愧疚。

這是什麼鬼論調?彩兒苦着臉,對沐言的暴行提出無聲的控訴。

“彩兒,你有意見嗎?”

“彩兒不敢。”

就在這時候,一陣塵土飛揚,馬蹄聲朝這兒飛奔而來。

趙惺警覺的拉着馬兒來到沐言身邊,目光充滿戒備的盯着越來越近的人影。

很快的,兩匹奔馳的馬兒現身了,駕馭馬兒的主人也清楚可見。

眼睛一看清楚騎在馬上的人是誰,沐言驚駭的嘴巴一張,不會吧!天下這麼大,老天爺怎可能讓他們在這兒冤家路窄?

喝!馬兒雙雙停了下來。

“唐三姑娘,真巧,我們又相遇了。”坐在馬上,風繼業有禮的對著沐言微笑點頭。

這看在沐言的眼中,只覺得他惺惺作態,恨不得一拳打扁他那張得意的嘴臉。

搶了他們綉坊的生意,他很神氣是不是?想跟她耀武揚威?沒這麼簡單,憑她這張嘴巴,她就不相信說不動吳老爺子改變心意……慢點!他剛剛叫她……他怎麼知道她是……呵!這有什麼大不了,她不也知道他叫風繼業嗎?雖然這是他親口告訴她的,不過,他們誰也不輸誰。

“是啊!真的很不……巧。”沐言僵硬的咧嘴一笑。

翻身下馬,風繼業風度翩翩的對彩兒招呼道:“小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美色”當前,彩兒除了痴傻的垂涎,什麼都忘了。

忍住那股蠢蠢欲動的暴力,沐言一把拉過彩兒,將她攆到身後。再任由她繼續丟人現眼,她會忍不住動手。

“這位兄台想必是唐氏綉坊的趙管事吧!”風繼業周到的對趙惺點頭道。

“正是在下。”唐氏綉坊和風氏綉坊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以至於趙惺一直無緣見到風繼業。

“想不到風大少爺對我們唐氏綉坊這麼關心,真是不敢當!”沐言趕忙提醒趙惺來者何人,以免他被風繼業的虛偽給欺騙了,當人家是友非敵。

“風大少爺,幸會!”趙惺可沒讓對立立場消了風度。

“瞧你們的樣子,好像要出遠門,不會是跟風某一樣前往福州吧!”望着沐言,風繼業似笑非笑的眉一揚,像是在向她挑釁。其實看到他們,他就已經猜到他們的目的地,唐沐言想必接到福州傳來的消息,為了鞏固福州的生意,她當然得親自走訪吳記,也就是說,他們早晚會正面衝突,他犯不着隱瞞自己的行蹤。

他也要去福州?難道,他決定親自出馬說服吳老爺子?

“我們去哪兒跟風大少爺應該沒有關係吧!”

“如果同去福州,我們可以結伴同行,一路上也不會無聊。”

“不必了,我們不想跟……陌生人走在一塊,江湖險惡,人心隔肚皮,一個不小心被算計了,可是死不瞑目。”

“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唐三姑娘每次見到我,都很……熱情。”最後兩個字風繼業幾乎是壓著嗓門說給沐言一個人聽,他同時不忘對她戲謔的眨了眨眼睛。

“你……那是失誤,本姑娘絕對不會跟小人交朋友。”沐言又惱又羞,臉一陣綠一陣紅,可惡,好不容易把這事忘了,他又提起來,他都已經嘲笑過了,難道還不夠嗎?也不想想,她這麼美的人兒肯抱他,可是他的福氣!

“小人?”

“正人君子是不會上妓院談生意。”

“做生意憑的是本事,上茶樓、上妓院,全都是自個兒的喜好,倒是一個好姑娘家,是不會成天在外強出頭。”

“你……愚夫之見!”惡狠狠的瞪了風繼業一眼,沐言氣呼呼的拉着彩兒的手往馬車走去,“趙惺,我們該上路了。”

“告辭了!”朝風繼業拱手一拜,趙惺匆匆的拉着馬兒跟過去。

愚夫?望着馬車的方向,風繼業忍不住咧嘴一笑,繼遨他們說得一點也沒錯,她確實與眾不同。

“少爺!”見風繼業渾然忘我的凝視著遠去的馬車,柳逸上前一喚。

怔怔的回過神,風繼業若無其事的道:“拉馬兒去喝水。”

“是。”

走到一塊大石頭坐下,風繼業不自覺的掏出懷裏的綉帕,原以為離開杭州,可以把她丟到腦後,沒想到他們這麼有緣,竟在這兒相逢,難道這是天意嗎?

***

“小姐,我們今晚會不會露宿街頭?”彩兒可憐兮兮的看着沐言。

“不會,”沐言安慰的拍了拍彩兒的肩膀,“至少我們有馬車可以睡,雖然擠了點,不過,總可以幫我們遮風擋雨。”臉都綠了,彩兒泫然欲泣的道:“小姐,趕了一天的路,彩兒全身的骨頭都快要散了,窩在馬車裏睡覺,明兒個就直不起腰了。”

“出門在外,你就忍着點。”這是什麼爛地方,不過是一年一度的謝天祭典,就讓鎮上的每一家客棧都客滿……不不不,還剩下眼前這家年代相當久遠,看起來又破又爛的客棧,趙惺這會兒進去問掌柜,結果如何還不知道。

“小姐,萬一遇到狼犬,我們怎麼辦?”

“傻瓜,這兒不會有狼犬,只有野狗。”瞧,對街就有一隻,它正陰冷的看着她們……呵!它不會當她們是同類,以為她們想侵佔它的地盤吧!

“野狗會不會咬我們?”

“不會,我們又臭又臟,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好吃。”不過,如果它把她們當成了“敵人”,那可就不得而知。

“小姐,我好想泡在暖呼呼的水裏頭,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

“我也是。”

默契十足,主僕兩人同時長聲一嘆。

“小姐,”突然想到什麼事情,彩兒拉了拉沐言的衣袖,“你怎麼知道那位公子就是風家大少爺?”

說到風繼業,沐言就像踩到狗屎,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你挺關心他的嘛!”眉一挑,沐言冷冷的對著彩兒笑,好像閻羅王派來的使者,準備索命。

“沒……沒有啊!人家只是……奇怪。”笑得好像臉部抽筋,彩兒全身寒毛豎起。

“是——嗎?”

就在這時,趙惺興匆匆的走出客棧,後頭跟了一個店小二,彩兒緊繃的神經頓時一松。

“小姐,太好了,這間客棧剩下兩間上等的客房。”

太興奮了,沐言心情瞬間大逆轉,她激動的和彩兒熱情擁抱,不用睡馬車,真好!不會慘遭野狗欺凌,真好,有熱水可以凈身,更好!

把馬車交給了店小二,趙惺帶著沐言和彩兒走進客棧。

“小姐,我已經叫店小二先幫我們來碗面,再弄幾道小菜。”

沐言欣然的點點頭,這會兒只要有熱騰騰的東西可以吃,吃什麼都好……等等,那兒怎麼有一個人如此眼熟?他還對着她笑,笑得她全身發毛,感覺烏雲正向她逼近。

“小姐,是風大少爺。”看到美男子,彩兒的眼睛特別敏銳。

斜眼一瞪,沐言冷颼颼的道:“你當我眼睛瞎了嗎?”

嘴巴一捂,彩兒識相的退到後面。

“趙惺,我們走!”她才不要跟這個人住在同一家客棧。

“小姐,所有的客棧都客滿了。”趙惺不能不潑她冷水。

其是太泄氣了!沐言無力的雙肩一垂,差一點就忘了除了這裏,他們只有淪落到睡馬車的命運。

“小姐……”彩兒眼神充滿哀求的看着沐言,生怕她一時失去理智,作出後悔莫及的決定。

似乎看出來沐言的無奈,風繼業舉起酒杯敬她。

嘿!沐言勉為其難的朝他擠出一個笑容,隨即給了他一個白眼,頭一甩,挑了一個離他最遠的位子坐下。

總算是鬆了口氣,趙惺和彩兒不好意思的朝風繼業點頭致意,趕緊跟着坐下。

“這位唐三姑娘實在是太不知好歹了,”另一頭,柳逸忍不住發出不平之鳴,“如果不是少爺……”

“柳逸,話少說點,飯多吃點。”

“是。”表面不敢說什麼,柳逸心裏卻有好多疑惑。

當他們抵達這個鎮上,天色還早得很,原本他以為歇個腳,少爺就會趕往下一個城鎮,沒想到少爺竟然決定在這裏住上一宿,他們問了所有的客棧,每一家都客滿了,只剩下這一家,少爺接着一口氣把這兒的四間上房全訂下來,當下,他一頭霧水,不明白少爺在打什麼主意。

直到趙惺出現,少爺私下跟掌柜說了幾句話,他才知道少爺多訂的那兩間上房是為唐三小姐他們準備的,顯然少爺已經算好了唐三小姐他們會在這裏落腳,可是他不懂,少爺為什麼對唐三小姐這麼好?

柳逸不懂,風繼業自己也不懂,他明明可以比她早好些天抵達福州,可為什麼他就是放心不下?從杭州到福州這一路上,會經過好幾座山頭,山賊常常出沒其中,搶奪過路旅人的財物,十年前剛離家出走的時候,他就曾經遇過,當時幸逢高人!也就是他的師父出手相救,他才保住身上的財物,保住了一條命。

師父不只是教了他一身的好功夫,更教了他許多做人做事的學問,他曾經想過一輩子跟着師父,可是他終究屬於塵世,無法隨著師父上山修行,所以便跟師父分道揚鑣,開始四處闖蕩,更開啟了他經商之路。

***

花了銀子要來了熱水,洗完一個舒服的澡,終於可以躺在床上,好好的養精蓄銳,可是沐言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腦海浮現全是那個討厭的死對頭……她真的討厭他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想想,當真討厭一個人,怎麼可能動不動就想到人家?

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沐言越過彩兒走下床,套上外衣,她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背靠着門廊上的樑柱,凝視著天上的明月。

“這麼晚了,三姑娘還沒休息?”坐在另一頭的欄杆上,風繼業饒富興味的看着心神不寧的她。

聞言,沐言才發現風繼業早她一步“進佔”門廊前的小花園,當下,她轉身就想走人。

“你怕我。”他充滿挑釁的說。

不能控制,腳步停了下來,沐言抬起下巴,正面迎視他,“我三姑娘不懂得什麼叫怕。”

“不怕我,為何一見到我就急着走人?”他擺明不相信她說的話。

“我……我討厭你,不想見到你,不成嗎?”

“你真的討厭我嗎?”他悄悄的靠近她。

“我何止討厭,我簡直……你、你想幹什麼?”一個不留神,他已經來到她面前,伸手將她困在他和樑柱之間。

“你以為我能幹什麼?”他戲謔的挑了挑眉。

“你……你若是個君子,就應該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這道理你不懂嗎?”雖然不是第一次如此貼近,她甚至還雙手雙腳並用的抱着他不放,可是此時非彼時,情況不對,氣氛更不對,不過更重要的是,她的心跳一下子變得好快,還有些慌慌的、亂亂的,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好無助。

“不知道是誰說過,我不是個君子,是個小人。”風繼業嘻皮笑臉的道。

嘿,話說得太快了,沐言好無辜的對着他傻笑。

“玩笑,開個小玩笑,當真不得,風大少爺切莫放在心上。”聰明的女人千萬不可以像個忠貞不二的愚婦,要懂得見風轉舵。

“可是,我已經把你的話擱在心上了,那可怎麼辦?”

“那……那我只好驚動客棧所有的人,請大伙兒替我主持公道。”沐言裝模作樣的威脅道。

“你不敢。”好似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他嗤之以鼻的睨視着她,不過,若是肯用心往他的眼眸深處一瞧,就可以窺見那兒閃爍著一抹詭譎的光芒,似乎在算計什麼。

瞪着風繼業那張肆無忌憚的嘴臉,沐言不覺怒火中燒,為了賭一口氣,她豁出去了,可是嘴巴一張,他隨即低頭堵住她的嘴,用他的唇、他的舌,溫柔的糾纏住她的。

他竟然親她……還把……太震驚了,沐言兩眼發直,瞪着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

稍稍放開她一退,他輕佻的撫過她的紅唇,“你的小嘴兒真香,不過這時候,姑娘家應該羞答答的把眼睛閉上。”

“你……”罵人的話還來不及出口,嫣紅的小嘴再一次被風繼業給佔領,這一次,他的吻既霸道又熱情,不容許她反抗!她的心被這一刻的狂烈給震撼住了,眼睛情不自禁的悄悄閉上,讓火熱的感官駕馭她的神智。

終於,他嘗到她這張伶牙俐齒的小嘴,比他想像的還要柔軟甜美,就不知道衣衫底下的嬌軀滋味如何?

抗拒不了,他的雙手隔着衣裳撫摸她的玉峰,那豐盈的觸感叫人心蕩神馳,好想更深入攫取她的味道……砰!沐言雙掌“伺候”,他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你……無恥!”丟死人了,她竟然任他欺負,還為他失了魂……呃,她一定中了邪,對,就是中了邪。

看着沐言那又嬌羞又惱怒的俏模樣,風繼業不怒反笑,他瀟洒的站起身。

“你喜歡。”他直勾勾的瞅着她,彷彿要看穿她的靈魂。

心慌意亂的她憤怒的一吼,“瘋子!”

他回以得意的一笑。

彷彿有鬼魅在追她,沐言轉身拚命似的逃回房裏。

怡然自得的抬頭望着天上的明月,風繼業愉悅的道:“好美的夜。”

***

“起來了!”沐言粗魯的搖晃着彩兒,大聲嚷着,“我們要出發了。”

“嗯……”一個翻身,彩兒繼續抱着被子夢周公。

“你再不起來,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哦,”裙子一拉,長腳一伸,沐言準備發揮她的暴力,賞彩兒的屁股一記飛腿。

“嗯……人家好睏……啊!”一聲尖叫,彩兒從床上跳了起來,嗚!痛死人了!

“這會兒醒了吧!”沐言笑得好得意,她就知道這一招一定有效。

“小姐,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彩兒好凄慘的揉着屁股。

冷冷的看着彩兒,沐言很無情的說:“對付一隻豬,不用太溫柔。”

什麼?豬?嗚!小姐好壞,竟然說她是一隻……豬!

“我幫你準備了一盆水,去洗把臉,把東西收拾一下,對了,快一點,我們還得趕路。”說完,人也衝到了門邊,“我去看趙惺醒了沒。”

她好可憐,睡不到幾個時辰,又要趕路了!

有氣無力的爬下床,彩兒乖乖洗臉整裝。

沒一會兒,沐言又折了回來,“彩兒,都收拾好了嗎?”

彩兒慘兮兮的點點頭,卻是一點也不懂,“小姐,天都還沒亮,我們為什麼不多睡會兒再走?”

“再過一會兒天就亮了。”如果她不想讓風繼業捷足先登,搶先她一步到達福州,他們就得不分晝夜的趕路,誰叫人家是騎馬,他們是坐馬車,速度當然比人家慢。

“幹什麼這麼急?”彩兒鬱悶的揉着酸澀的眼睛。

厲眼一瞪,沐言威脅道:“一大早話就這麼多,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瑟縮了一下,彩兒怯怯的看着她,“不說就不說。”

“走吧!趙惺已經在客棧外頭等我們了。”沐言接着率先走出客房,沒想到這麼剛好,住在正對面客房的風繼業此時也推開房門,隔着一個小小的花園,兩個人很不巧的四目相接。

先是一慌,隨即不甘示弱的一瞪,沐言驕傲的抬起下巴,可惡的傢伙,一大早就來觸她霉頭!

“三姑娘起得真早。”走下門廊,他來到花園的中央。

“風大少爺起得也很早啊!”雖然恨不得避開他,可是花園是離開客棧的必經之路,唐沐言只好硬著頭皮走過他的身邊。

“一夜無眠,當然起得早,三姑娘也是如此嗎?”他曖昧的朝她眨了眨眼睛。

忍不住賞了他一個白眼,沐言皮笑肉不笑的道:“這麼破舊的客棧,我三姑娘細皮嫩肉,住得不舒服,當然要早早走人啊!”

“是嗎?”未免嚇到她身後的彩兒,風繼業壓下嗓門道:“不是為了昨夜的親嘴睡不着覺?”

“你……你少自以為是,我早忘了!”嗤之以鼻的一哼,沐言拉着彩兒往客棧的前廳走去。

此時,柳逸剛好走出客房,來到風繼業的身後。

“柳逸,我有這麼惹人討厭嗎?”風繼業自嘲的一問。

“這……少爺很有人緣,不管上哪兒都受歡迎。”柳逸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風繼業,他家少爺對自個兒一向信心滿滿。

柳逸說得一點也不誇張,他的確深受歡迎,尤其是女人,每個見了他都神魂顛倒,只有她——唐沐言例外。

“這話叫三姑娘聽見了,她肯定會大笑。”

“少爺……很在乎三姑娘?”

頓了一下,風繼業笑着道:“她是我的對手,我能夠不在乎她嗎?”

遲疑了半晌,柳逸還是應道:“少爺說得是。”

“你不認為?”

“少爺,您知道柳逸只是個粗人,除了拳腳功夫還像樣,什麼都不懂。”柳逸不好意思的說。

“柳逸,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

“回少爺,六、七載了。”

“都跟了我那麼多年了,我們主僕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少爺的教訓,柳逸會記在心裏。”

“我不是在教訓你,只是要你知道,以後有什麼話別悶在心裏,尤其看上了哪家姑娘更要說出來,否則我怎麼替你作主,幫你討房媳婦?”

臉紅了,柳逸彆扭的摸著頭,“少爺,您別跟柳逸開玩笑,柳逸能跟在您的身邊就夠了,不敢想其他的事。”他原本是在街頭賣藝討生活,四處為家,常常是有一頓餓一頓,一次來到了京城!竟遇上強索保護費的地方惡霸,他實在捨不得把身上剩下的碎銀子給他們,沒想到差一點被打死,幸逢少爺出手相救,又收留他,他不敢想娶妻生子,少爺給他的已經夠多了。

“一輩子打光棍,如何對得起你父母在天之靈?”

“少爺,柳逸的雙親都是苦命人,他們會了解我沒本事娶妻生子。”

“這事我一定會幫你作主。”拍了拍柳逸的肩膀,“去收拾一下,用過早膳,我們即刻出發。”

“是,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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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悍奇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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