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M國的首相辦公室里，彼特一直在等待，而且越等越不耐煩。他輕敲了下通訊器，畫面上立即出現一群正在忙碌的保安人員。
“到底還要多久？找個東西有這麼困難嗎？”
“快好了、快好了，馬上就幫首相送過去。”回答的人必恭必敬的，彷彿十分懼怕彼特。
“快！”彼特大吼一聲，將通訊器關掉。“真是沒用的東西！”
他的眼神飄向遠方。
哼！只要找到那些影像畫面，他就不信整不倒布萊恩！
只要整垮布萊恩，亞雪莉公王就一定會回到他身邊。
哦……亞雪莉公主啊！
彼特的目光霎時變得柔和許多，光只是這麼想着她，他的心跳就忍不住加快。
她的美足以讓彼特放棄一切，只為了擁有她。
自從布萊恩把亞雪莉公主從實驗室里救出來的那一天起，彼特便責怪自己不下數百次。
為什麼一直沒發現？
史坦國王將亞雪莉公主給藏起來，一藏就藏了十年，而他居然都不知道！
但是，如今再怎麼責怪自己都已經無濟於事了。
亞雪莉公主已經成為布萊恩的妻子，這是彼特無法改變的事實。
畢竟，布萊恩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力的男人，他是這個世界的王。
不過，他並沒有死心，從來沒有！
這幾個月來，彼特一直在等待，等待一個可以整倒布萊恩的機會。
如今，他終於找到了！
彼特的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
今天，就是今天！他終於可以把亞雪莉公主帶回M國，然後接掌M國，成為新的領袖。
可是，這一切都還差一步！
“那群笨蛋！”一想到這裏，彼特的脾氣再度爆發，他大手一拍，桌上的東西被震得彈跳了下。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彼特連轉過身都沒有，只是大叫，“進來！”
“首相，你要的影像……”推門而入的正是剛才在通訊螢幕上出現的保安人員。
“好了嗎？”彼特一聽，大喜過望，連忙轉過身來看向來人。
“是。”那人恭敬的呈上一小片晶片。
“快、快……”彼特連看也沒看，抓起晶片就大步的向門外走去。“快！幫我準備飛行器，我要去聯邦總部。還有，幫我接最高執行長，我要跟他通話……”
順着亞雪莉的意思，布萊恩將安娜接回家，就住在他們卧房的隔壁。
“安娜，你總共服了幾劑‘人形獸’的毒劑？”亞雪莉問。
“兩劑！”安娜虛弱地回答。
“那就好，如果你再服用第三劑，那可就麻煩了！”亞雪莉在安娜的身後墊了個枕頭，讓她能坐起來。
布萊恩也在常這回他是真的鐵了心，不讓亞雪莉離開他的視線。
“亞雪莉，如果安娜服了三劑，那……”對於“人形獸”的毒劑，布萊恩並沒有比亞雪莉了解多少。
“人形獸”的毒是從中樞神經傳導的，它的毒性非常強，雖然它能將人類的體能發揮到極限，但是相對的，它的破壞力也就特別驚人，如果一連服用三劑，中樞神經將會受到嚴重的損害。”
“那會怎麼樣呢？”安娜從沒想過，她所服用的竟是如此可怕的毒劑。
“服用了三劑之後，體能會在十二小時內達到前所未有的顛峰，可是，七十二小時過後，毒劑會徹底地侵蝕服用者的中樞神經，他將不再具有人類的特質，而被獸類的天性所侵佔，到時不論是他的外形或心智都將會慢慢地變成野獸。這也是為什麼我父親會稱服用這種毒劑的人為‘人形獸’的原因。”
“然後呢？”布萊恩也沒想到，這毒劑竟是如此的可怕。
亞雪莉繼續說：“變成獸類的人，他的壽命將只剩下七十二小時，因為人類的本性與獸類的特質相抗衡，他的身體將無法承受，終至死亡。”
“怎麼會有人發明這種毒劑呢？”布萊恩不禁問。
“絕望吧！當你對一切感到絕望的時候，就會想要改變現況，那時，你將不再在乎任何事，就連能活多久，也不再那麼重要了！”安娜的這番話讓人難過。
“安娜，你別想太多，我一定會幫你解你身上的毒，不過，可能要再過兩天，等你的傷好一些，我再給你服困解毒劑，否則，我怕解毒劑的藥性太強，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了。”亞雪莉溫柔的說。
“亞雪莉公主，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主席會如此的深愛着你，你太純真、太善良了。”安娜的眼中一片平靜，她想，該是收手的時候了。
“你該休息了，晚一點我再過來看你。”亞雪莉微微一笑，便離開了房間。
不用說，布萊恩自然也尾隨着她。
“布萊恩，你這樣一直跟着我，那你怎麼做事？”亞雪莉一臉笑意的看向布萊恩。
“可是我不能冒險！”布萊恩固執的說。
就在亞雪莉想再開口說服布萊恩時，幾名法警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主席，最高執行長請你前往審判廳。”為首的法警恭敬卻嚴肅的說。
“什麼事？”布萊恩問。
“M國的史坦國王的謀殺案，有了新證物。”
“新證物？”布萊恩有些驚訝。
“真的嗎？”一旁的亞雪莉也顯得有些吃驚。莫非已經找到殺她父親的兇手了嗎？
“是。”法警不願再多說。“請主席跟我們去一趟。”
“嗯！”布萊恩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我也去！”亞雪莉連忙道。
一行人往審判廳而去。
布萊恩和亞雪莉雙雙走進聯邦審判廳。
一看見眼前的陣仗，布萊恩訝異地揚了揚眉。三十位審判長都出席了。
通常只有在大型審判時，審判長才會全部出席，今天的情況似乎有點不尋常。
不過，布萊恩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平靜。
一見布萊恩和亞雪莉出現，在場的眾人不由得發出讚歎聲。
“礙…”
眾人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亞雪莉公主竟是如此的美，美得讓人無法逼視。
“布萊恩主席！”坐在三十位審判長之上的聯邦法院最高執行長喚道，他是這個世界所有紛爭的仲裁人。
“執行長、各位審判長，這是我的妻子亞雪莉公主。”布萊恩禮貌性地向在場的長輩介紹。
面對這麼多人的眼光與審視，亞雪莉一點都不膽怯，她只是淺淺一笑，安靜地站在布萊恩的身後。
“主席、亞雪莉公主，請坐！我們今天請主席過來，是為了M國的史坦國王被殺一案。M國的彼特首相提供了一個監視影像，這個影像和事情的真相有直接的關聯……”執行長說明召開這次審判大會的原因。
直到此時，布萊恩才發現原來彼特也在常
彼特刻意坐在角落，讓人不容易發現他。
亞雪莉順着布萊恩的目光看向彼特。不知道為什麼，她不喜歡彼特，他的笑容總是今她感到不安，而且，他那一藍一綠的雙眸也令她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執行長，請你播放影像吧！”布萊恩沒多廢話，直接要求道。
“嗯！那就直接播放影像。”執行長也省去了冗長的解釋，直接要求法警播放畫面。
不到幾秒，圓弧形的巨大螢幕牆上出現了影像。
螢幕上出現的是史坦博士的實驗室門口的監視畫面，而螢幕左下角所顯示的日期正是史坦博士遇害的那一夜。
鏡頭涵蓋的範圍包括大門前的一小段走廊，以及實驗室門口。
遠遠地，走廊的那端出現了一雙腳，不到一秒鐘，一個大家都熟悉的人出現在畫面中——
布萊恩！
“哇……”
“礙…”
全場的人都發出了驚呼聲。
只有坐在角落的彼特，臉上出現了愉悅的神情，他根本就沒看螢幕一眼，他的眼神一直徘徊在美麗的亞雪莉身上，同時在心裏盤算着，待會兒帶亞雪莉公主返回M國時，他該怎麼開口向她表明他的愛慕之情？
“布萊恩！”亞雪莉開始感到不安。雖然她知道真相，可是，其他人並不知道啊！
“放心。”布萊恩拍了拍亞雪莉的手背，他已經可以預見待會兒會發生的狀況，但他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影像繼續播放着——
史坦博士走到門口開心的迎接布萊恩，還十分開心的輕擁了布萊恩一下，再拉着他走向實驗室里。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原本空無一人的畫面中又出現了人影，這時出現的是布萊恩，他手上拿着槍向門外走去，最後消失在走廊底。
影像播放到這裏就停止了。
現場一片嘩然，所有人的視線全射向布萊恩。
因為這太明顯了，在史坦博士遇害時帶着槍從門口逃逸，這不正說明了布萊恩就是殺史坦的兇手？
亞雪莉一臉緊張的拉着布萊恩的手臂。
“布萊恩！”
布萊恩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慌張，他握緊亞雪莉的手，要她安心。
“主席……”執行長也震驚於剛才所看到的畫面，頓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執行長、各位審判長，可否繼續將影像播完呢？”布萊恩的聲音一如往常的坦然、鎮定。
所有人都驚訝的看着他。他怎麼還能如此的鎮定、沉着？而且，他不但不為自己辯護，反而還要求繼續播放影像？
“這……”執行長也不明白為什麼布萊恩會如此要求。
“執行長！”布萊恩的語氣堅定。
執行長只好示意法警繼續播放。
此時畫面中空無一人，大約三分鐘左右，布萊恩才又再度出現，他一臉緊張的直奔進實驗室里，不久，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湧進實驗室中。
“主席……”執行長及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什麼布萊恩這麼堅持要繼續看下去，這些畫面能夠說明什麼嗎？
“大家應該可以清楚地看到，第一次我是由走廊的左方出現，而且，我離開時也是立刻往左方走去。”
“這……”執行長不明白布萊恩想說什麼。
布萊恩繼續說明，“而第二次我則是從長廊的右方，也就是從通往樓上的樓梯走下來。因為我在樓上聽到槍聲趕下來，那大約是在兇案發生后三分鐘左右。”
突然，彼特站了起來，“但是，主席，重點是你拿着槍從實驗室里逃出來，這樣不是很明顯是你殺了史坦國王嗎？”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第一次我是從長廊的左方走到實驗室門口，左方只有通往樓下的樓梯，請大家想一下，如果兩次出現在畫面中的人都是我，那麼……”布萊恩的眼光掃向彼特，那是足以令人膽戰心驚的銳利眼神。
“那麼，請問我要如何在三分鐘內從實驗室的樓下“飛”到實驗室的樓上，再從容的從樓上下來？”布萊恩環視在場的眾人。
“哦……”
“也對……”
現場響起一陣討論的聲音。
彼特自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他的臉色漲紅。
“可是，主席，天底下不可能有人跟你長得一模一樣吧？這你又要怎麼解釋？”
“那個人並不是我。”布萊恩輕鬆的坐在位子上，自在的睨着彼特。
“不是你？主席，你把大家都當成了傻子嗎？”此時，彼特激動的神情和他平時的溫和模樣有如天壤之別。
“主席……”執行長有些遲疑的開口。
“執行長，那個人的確不是我！”布席恩再次強調。
“可是，這很難解釋……”執行長十分為難。
彼特再度語出驚人，“亞雪莉公主，你是當天惟一的目擊證人，你應該清楚的看見了兇手行兇的過程，殺害史坦國王的人就是布萊恩主席，對不對？”
眾人的目光倏地全集中在亞雪莉身上。
“我……”亞雪莉的眼神不安地瞄向布萊恩。
“亞雪莉公主，你前些日子突然回M國，當時布萊恩主席也受了傷。如果我猜測得沒錯，一定是你回想起那晚的事，發現主席就是殺害史坦國王的兇手，你才會殺傷主席，然後回到M國，對不對？”彼特一臉的肯定，彷彿他所說的一切都是他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一般。
“呃……”亞雪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是不是？亞雪莉公主，誰是你的殺父仇人，你心裏應該是最清楚的啊！”彼特咄咄逼人。
布萊恩不忍見亞雪莉如此為難，他沉重的開口，“沒錯，前些日子亞雪莉的確是誤會了我。”
聞言，彼特的眼中閃過一抹得意。
“那就是了。看來，當晚亞雪莉公主的確親眼看見你行兇，如今物證、人證俱全，主席，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彼特的嘴角揚起。
“執行長，我請求你將影像再重新播放一次。”布萊恩再度提出要求。
“這……”執行長沉吟了會兒。
“何必呢？執行長，這樣做只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彼特的聲調揚高了好幾度。
布莢恩沒理會他，只是定定地望着執行長。
“再播放一次帶子。”沒考慮多久，執行長答應了布萊恩的要求。
審判廳里再度陷入一片沉寂，大家屏息等待是否有他們沒注意到、或是遺漏的畫面。
螢幕上播放着布萊恩第一次出現在實驗室前，而史坦博士開門迎接他的畫面。
“等一下！”布萊恩的聲音清楚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所有的人都回過頭來看他。
布萊恩緩緩地道：“請將這一幕停格！”
沒有人有意見，畫面立即停在那一秒鐘。
“請將我的臉放大，放到最大。”布萊恩要求。
雖然沒人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卻也沒人有意見，而法警也立刻照辦。
約莫三十秒后，一個特大的布萊恩的臉部特寫出現在螢幕上。
“礙…”亞雪莉輕呼，她是第一個明白布萊恩的意圖的人。
但是，除了亞雪莉外，現場一片鴉雀無聲，因為他們完全不明白布萊恩的用意，只好將眼光再度調回布萊恩及亞雪莉的身上。
“這個人並不是我，請大家看仔細。”布萊恩回答了大家心中的疑問。
“狡辯，任何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人明明就是你！”彼特幾乎是用吼出來的，因為布萊恩那不慍不火，彷彿不甚在乎的樣子，已激怒了他。
“主席，能否請你說明一下？”執行長不得不開口要求，因為他端詳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張臉不論是五官、臉形、發色，怎麼看都跟布萊恩一模一樣啊！
“執行長，請你仔細地看他的眼睛。”布萊恩手指着那巨大的螢幕。
“眼睛……”
“有什麼不一樣嗎？”
“那眼睛沒有什麼礙…”
“好像……”
討論聲此起彼落，不絕於耳。
執行長看了看螢幕，又轉過頭來看布萊恩。
“你的眼睛是棕色的，而這個兇手的眼睛是……藍色？不，不是！是……”
“是一藍一綠！”有人接口說道。
“哦……”
“沒錯！”
“對礙…”
大家彷彿全想通了。
布萊恩站起身，睥睨着彼特。
“彼特，我想請問一下，誰的眼眸是一藍一綠？”
所有人的眼光全轉到彼特身上。
“還有，如果我記得沒錯，在M國，你的住所應該就在實驗室的下一層吧？”
布萊恩用一種足以令人膽寒的眼神看向彼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