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綠，幾年不見，你變得好漂亮！”周雪凝神采奕奕地笑着和多年不見的表妹打招呼。
“雪凝表姐也一樣……不，你變得比以前更美更美了！”陶澄綠因緊張而有些結巴。
陶澄綠這不是恭維的話，因為依舊保持像模特兒般纖細身材的表姐，原本美麗的臉龐，在經過幾年的歲月後，增加了一股迷人的成熟韻味，讓她看起來比以前更加的美艷了！
“你呀，還是跟以前一樣，一緊張就會臉紅、給巴的！”留着一頭及腰的長發，周雪凝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音樂家的典雅氣息。
“表姐，你怎麼會突然回來台灣呢？”她和雪凝表姐也已經好多年沒見面了。
三年前她曾在報章雜誌看過有關表姐的報道，當時她得了獎，被人稱讚是小提琴界的新銳。
“我這次是應邀回來作三場表演，會在台灣待上二個星期，下一站將至北京表演。”她已經二年多沒有回來台灣了。
“表姐，你真的很厲害，已經達到了你追求的目標，真是令人羨慕！”
“羨慕我？”周雪凝笑了笑，“還好啦！但一個人在國外的生活實在是很寂寞。”
當年和靳傑分手后，一畢業她就以葛森教授的推薦信，順利的進入到音樂學院，在異鄉求學的日子很辛苦，特別是她還得忍受其他同學談論她和葛森教授間的曖昧關係。
一年後當葛森教授離開英國到維也納去，她拒絕和他一同前往，獨自留在英國學習，這才脫離了緋聞的困擾，她也因此更加倍的練習，在成功的以實力獲得國際比賽的獎項后，這才讓人真真正正注意到她的才能，且得以加入倫敦交響樂團。
這一年多來，她隨着樂團至世界各國表演，愈加接觸小提琴，她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音樂。
“表妹，你看起來的日子像是過得很棒！”從表姐那眉飛色舞的神情看來，她生活似乎過得很充實。
“嗯，前幾年剛到英國的時候比較辛苦，現在，跟着樂團到世界各國表演，欣賞各國的風情，倒還蠻喜歡這種生活的！不過，我也很羨慕你這樣無憂無慮的日子，平凡卻快樂!對了，你有男朋友了吧？”
“男朋友？嗯……有！”聽到表姐問起男朋友，陶澄綠緊張的一顆心猛地跳快好幾柏。“那表姐呢？你有男朋友了嗎？”
“沒有。”周雪凝搖着頭。
“怎麼可能？表姐你這麼漂亮，怎麼可能會沒有男朋友呢？”知道雪凝表姐沒有男朋友，陶澄綠莫名地感到憂心。
“其實一直有人追我，而我雖然也曾經和其他男人交往，但最後還是分手了。或許在我的心裏，只喜歡小提琴吧！”
“表姐，你該不會還是喜歡着……”表姐還深愛着靳大哥嗎？
“你是說我還喜歡着靳傑嗎？”周雪凝替她接著說，“呵，這或許有可能！因為和我交往的男人，我通常都會忍不住地拿他們跟靳傑比較，但是沒有一個人的條件勝得了靳傑。”
自從和靳傑分手后，她就不曾再和靳傑聯絡過了，因為她知道就算她再怎麼努力，他們之間都是不可能的了！
她經常上台灣的網站，也知道財經界的四大貴公子，靳傑被稱之為“冷情貴公子”，比起他那有“花心貴公子”稱號的弟弟，他幾乎可說完全沒有緋聞。
靳傑他從以前就是這樣，個性沉斂、穩重，而且和她交往期間，多的是女人對他拋媚眼，她很清楚，他不曾正眼看過她以外的女人，他雖稱不上浪漫，但絕對是專情。
這幾年她將情傷拋一邊，全心地學習着琴藝，她也曾想過，如果沒有發生那一段插曲，那麼她現在會怎麼樣呢？
她或許未必會嫁給靳傑，因為他們之間看似完美的愛情里，其實有着無法溝通的問題存在着。“的確，靳大哥的條件很好。”
聽到表姐仍然喜歡着靳傑，突然間，她感到無比的害怕，因為，別說外型她完全比不上表姐，更何況她知道在靳大哥的心底，最愛的人還是雪凝表姐，他會和她在一起，完全是因為她一直纏着他。
而從小就很疼愛她的表姐，如果知道了靳傑和她住在一起，會怎麼樣呢？
表姐現在已經是一個知名的小提琴家了，就算當年表姐做了那種事，但她還愛着靳傑，靳傑也還愛着她，那麼他們二人……她似乎又成為當年的電燈泡了！
如果靳傑知道表姐回來台灣了，而且仍然是愛着他的，他會怎麼做呢？
“小綠，你怎麼了？”周雪凝喊着低着頭的陶澄綠。
“呃……沒事！”陶澄綠微搖着頭，一顆心早已沉到谷底去了。
“對了，回來台灣的這些日子，我不想去住飯店，可以暫時先去住你那裏嗎？”
“住我那裏？這個……我……”她該說嗎？說她正和靳大哥交往，而且兩個人還住在一起嗎？
“不方便？難不成你是跟男朋友一起住？”周雪凝看着陶澄綠那面有難色的神情，“真是這樣的話，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擾你們的同居生活，我看，我還是乖乖的住飯店就好了。”
“已經快一點半了，不好讓你遲到，下次我再打電話給你。”
“好，那表姐，再見了!”
提着一顆揪緊的心，陶澄綠有些失神地離開。
“喂，你怎麼了？一整晚都心不在焉似的。”
吃完了豐盛的耶誕大餐，靳傑從背後將正在收拾東西的陶澄綠圈抱在懷裏，看到陶澄綠嚇了一跳，他忍不住重複今晚問了好幾次的話。
“沒、沒什麼!”陶澄綠雙手抱住了靳傑的大手。
“還說沒有，你知不知道你今晚都沒有笑容？”她的情緒表現得太明顯了，因為她平常是個笑容甜美的小女人。
今晚，他推拒谷少沅和其他朋友的邀請，因為，他只想單獨和陶澄綠一起過聖誕夜。
另外，選擇在家裏過聖誕夜，是因為他一點也不想讓懷中的小人兒曝光。他不想像他弟弟和谷少沅一樣，一連當了好幾期八卦雜誌的封面人物；更不想像藍斯諾那樣，對外公開他和夏瑤冰的戀情，當然也上了好幾本雜誌的封面。
他不想別人來騷擾她，干擾了他們目前甜蜜的戀情。
“真的嗎？”陶澄綠轉過身，她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她今晚的心思的確不在和靳大哥過聖誕夜上，一整晚她腦袋都不停地想着表姐的話，她說她還愛着靳大哥，這讓她感到不知所措！
她有好幾次真的很想要跟靳大哥說雪凝表姐回來一事，因為就算她今天不說，他也會在報章雜誌看見表姐回來台灣表演一事。
“當然！”靳傑低頭親密的啄了下她的鼻尖，關心地問着：“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靳傑溫柔的抱着陶澄綠，既然他決定要和她在一起，那麼他希望他們之間不再只是性，還可以分享彼此的喜悅，甚至憂愁。
陶澄綠看着溫柔的靳傑，不想說實話的心虛感，讓她的心更加的感到不安，但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要怎麼做——
她決定試探性的問靳大哥。
“那個……如果說，”陶澄綠緊張的頓了下，“如果說雪凝表姐回來，你會怎麼樣？你是不是還對她……”他是否還愛着雪凝表姐呢？
“你怕我還在恨她嗎!”原來她是在擔心這個啊，如果她不提起雪凝，他早就忘了這個讓他痛苦六年的女人，沒想到他和她相處不到二個月，就忘了雪凝對他做過的事了。
看來她帶給他的影響力，遠超過他自己所想像的深！
“不……我……”她其實是想問他還愛她嗎？但她說不出口，因為怕聽到答案。
“這種時候，別提起跟現在不相關的人！”靳傑一把將她高高的抱起，讓陶澄綠驚喜地叫了一聲。
陶澄綠開心地笑了，任由着他將她抱得好高，現在她得低下頭才能看見他呢！
在開房門時，靳傑細心地叮嚀：“把你的頭低下來一點。”
兩個人在房間旋轉了好幾次，才氣喘吁吁地雙雙躺在床上。
“好棒噢！”陶澄綠趴在靳傑的身上，開心地呵笑着。
“你終於笑了！”感染她的喜悅，靳傑也笑了。
“靳大哥，我愛你，真的很愛你！”陶澄綠親吻了下那溫熱的唇，小臉貼在他的胸膛，緊緊地抱住了躺在她底下的結實身軀。“我想一輩子都和你在一起！”
“那我們就一輩子都在一起！”這不是附和她的話，而是因為此刻這幸福快樂的感覺，讓他感動地不自覺說出口。
“咦？”陶澄綠微撐起身子來，晶眸瞠大地看着靳傑，她剛剛聽錯了嗎？“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
“好話只說一次。”靳傑故意抿緊唇，捉弄地說著。
“求你再說一次嘛，我真的很想聽!”從中午就感到茫然不安的心，急切地想要再聽到那一句話。
“要我再說一次也可以，那你得再吻我一次才行。”靳傑深情地撫摸着眼前可愛的粉頰，那認真的優勁教他憐愛。“如果你親我二次，我會說二遍。”
“好！”細白的小手抱住那張俊臉，陶澄綠二話不說地再一次獻上自己的吻，像啄木鳥般連續親吻着他的唇，直到自己快要喘不過氣，才停了下來。
“好了，我總共親了你十五次!”她大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等待着他說愛她。
“呵，瞧你！”看着她那笨拙的行為，讓靳傑真心快樂的笑着，因為她實在太可愛了，教他無法不對她動心。
和她在一起，他有着不曾有過的甜蜜喜悅，那是一種滿足、幸福！
“快說嘛！”雖然被他取笑了，她也不在乎，因為她就是想聽。
“好，一輩子都在一起、一輩子都在一起……好了，十五次！”靳傑一口氣連說了十五次相同的話。
泛着淚光，這一刻她真的感到好幸福、好滿足，就算將來靳大哥真的回到雪凝表姐的身邊，她也會記得曾和他度過的幸福時光！
“我還想再聽！”那比任何音樂都還要教她迷醉！她低下頭，準備再度親吻他，因為她希望他可以一直說一直說，一輩子都跟她在一起。
“等一下！”靳傑伸手擋住了她俯近的小嘴，“你真的打算一整晚像只啄木鳥一樣一直吻我，是不是？”
“不行嗎？”因為她真的好想聽他說，一百遍、一千遍她都聽不夠。
“行！”靳傑摸着她紅潤的小嘴，“但這次，換我吻你！”
靳傑覆上了那細嫩的紅唇，深情地吮吻着，嘗着她甜膩的味道，教他心醉神迷!
儘管兩人激情的熱吻着，但他仍有些感到困惑，因為他總覺得今晚的她，看起來像是很不安似的，是他的錯覺嗎？
兩個人熟練地為彼此除去了身上的衣服，發現她的反應比平常來得更為敏感、熱情，一雙小手緊緊地圈抱着他。
甜蜜的慾火，熾烈地包圍住床上的兩人……
兩個人的第一個聖誕夜，甜蜜又激情。
他希望以後每一年的聖誕夜，都有她陪伴！
晚上十點，靳傑和張柔倩、Nelson，從五星級飯店走出來。
“真的不用我開車送你們回飯店？”
“不用了，不順路的，搭計程車很快就到了。”張柔倩摟着Nelson，少了平日的悍樣，一副小女人的嬌態，招來計程車，然後揮別了請他們吃龍蝦大餐的靳傑。
靳傑走向泊車處，欲請服務生去替他取車時，看見停在飯店門前的計程車，走下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驚訝的看着對方——
雪凝!
周雪凝也看見了靳傑，她怔了下后，美艷的臉龐迅速准起笑容地走向靳傑，“嗨，傑，好久不見！”
靳傑和周雪凝走向飯店旁的草地。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看見周雪凝時，令他的心震撼着，但他更感到訝異的是，此刻他居然可以站在這裏和她說話！
“二十四日回來的，我是跟隨樂團來台灣表演的。”周雪凝沒想到靳傑不但肯跟她說話，態度也很平和，像是對過往所發生的事不再生氣。
“是嗎？恭喜你已經是一個知名的小提琴家了。”雖然多年不見，但他曾在報章雜誌上看過有關她的報道。
看着周雪凝那神采飛揚的氣色，靳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有這樣的表情。
在兩人交往期間，他總是希望她隨時可以陪他，因此故意漠視她有多麼喜歡小提琴，想到國外繼續深造。
以至於發生那樣的事後，他完全不能接受，甚至一味的痛恨着她的背叛，現在想起來，他們兩個人的個性都很倔，如果那時沒有分手，他不確定他們最後是不是還會在一起？
“傑，對不起，以前我……”
“算了，那都是以前的事，別說了。”看着那張美艷如昔的臉龐，若是在二個月前見到周雪凝，靳傑肯定自己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的。
“你肯原諒我了，是不是？那我們還是朋友嗎？”她不知道靳傑為何對她的態度變了，是因為時間的關係嗎？但她真的很高興他已經不生氣了。
她跟他之間或許已經不可能了，但她還是希望她可以有他這個朋友。
“這個……對，是朋友。”他想說算了，但想起小綠和她的關係，“對了，你回來台灣，小綠知道了嗎？”
“小綠？”周雪凝有點困惑靳傑為何突然提起小綠，或許因為小綠是他公司的職員吧！“她當然知道，我二十四日中午就和她一起吃飯了。”
“她二十四日中午就知道你回來了？”俊眉一蹙，怪不得她那一晚整個人心神不定的，不是他的錯覺，她是真的不安！
回想那一晚的情形，她甚至還突然提起了雪凝，當時他不是很在意她的話，因為他只想和她二個人度過快樂的聖誕夜，現在回想起來……她還真是個傻瓜，她其實不必為這種事感到不安的！
“看你的氣色，你的日子應該過得不錯。”
“嗯！我喜歡這樣的生活。”多年之後再和靳傑見面，看着那張更形成熟俊魅的臉龐，周雪凝的心仍有着一絲澎湃情潮。
她知道，自始至終，她不曾忘記過他，縱使她曾和其他男人交往過，但內心最愛的人還是他!
她無法否認，在報章雜誌上知道靳傑仍沒有女朋友時，她的內心有着深深的期盼，希望可以和他重來一次！
“你呢？有女朋友了嗎？該不會還喜歡着我吧？”周雪凝用開玩笑的方式問着。
“難道小綠沒有告訴你，我已經有交往的人，而且目前還和那個人住在一起？”靳傑有些困惑小綠沒將他們在一起的事告訴周雪凝。
“什麼?!你已經有交往的人，而且還和那個女人同居?!”周雪凝美艷的臉龐頓時有些僵硬，因為她一直以為他沒有女朋友，或許是跟她一樣，對彼此都還有着眷戀。
他以前和她交往時，她就提過想搬出去住，和他同居，他當時是反對的，說什麼這樣彼此才會有空間和自由，但他現在怎麼會和別的女人同住在一起呢？
“如果是在二個月前遇見你，我想我們之間，絕不是像現在這樣，可以心平氣和的說話。但因為有她對我的愛，讓我忘了過去的事，因此我才會站在這裏跟你說話的。”想起小綠對他百分百的愛，他不禁泛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對方。”她說不出恭喜的話，但她會祝福他。
“對，而且我已經答應她，一輩子都要和她在一起！”
一輩子都和她在一起？
靳傑此刻的話，又讓她感到非常的驚訝。
他們曾經交往了那麼多年，但她從沒有聽他承諾過什麼，她真的很羨慕得到他這句話的女人!
“不知道那個得到你這麼深情對待的幸運女人，我是否認識？”儘管她和靳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但她真的很想知道是哪個女人，可以在短短二個月之內，得到靳傑這樣的深愛。
“認識。”靳傑點點頭，反正以她和小綠的關係，周雪凝早晚都會知道的。
“我認識？”周雪凝訝異的看着靳傑俊顏上那詭異的笑容。在她所認識的女人之中，根本沒有比她漂亮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呢？
“看來小綠什麼都沒有告訴你。”
“小綠？這關小綠什麼……難道是小綠？”小綠說她有男朋友，而且還住在一起，就是靳傑？
“沒錯!”靳傑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你跟小綠？這是真的嗎？”周雪凝驚訝的差點沒大叫，“小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我希望你不是因為我的關係，所以才故意和小綠在一起。”
除了這個原因，她根本想不出靳傑為何會跟小綠交往。
“一開始的確是如此，我對你曾經背叛我的事非常的痛恨，但和小綠相處之後，你也應該知道你的表妹，有多麼的善解人意、溫柔可愛了，和她在一起，令人感到很舒服！”
“傑，我希望你是認真的，而不是因為我的關係……”
“我對她是認真的！”靳傑以非常肯定的口吻說著。
周雪凝讓靳傑此刻認真嚴肅的語氣給震住。
她和靳傑的個性都太剛烈了，但小綠不同，自小她就是個體貼又溫柔的孩子，或許，她這樣柔順的個性，恰好可以包容靳傑的剛強，而且她知道，小綠從小就喜歡着靳傑。
只是她上次和小綠見面，小綠為何什麼都沒有說呢？
“很抱歉，我得走了，因為我不想小綠一個人在家等我，你有空再和我及小綠聯絡，Bye！”
看着靳傑瀟洒離開的背影，周雪凝明白，她和靳傑是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