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將近有一個星期的時間,紫澄都在醫院看顧着自己,除了最為了躲避文心之外,也是為了順便陪陪自己好久不見的父母。可是待久了,也總是得回家洗個舒服的澡及拿幾套換洗衣物。

但才一開家門,紫澄便被躺在血泊中的文心給嚇呆了。

“文心!你怎麼搞的?”紫澄完全無法思考。

“快!送她去醫院!”炎哲出聲提醒紫澄。

“我去打電話叫救護車!”

“來不及了,直接開車送她去醫院比較快。”

“可是……可是我不會開車啊!”紫澄惶恐地道。

“你不會開車?這……”為了不耽誤文心的送醫時間,炎哲果決地命令着,“不管了,先把她抱上車再說吧!”

而紫澄也不做任何猶豫地一把抱起文心,“她……好輕喔!”紫澄忍不住驚訝着懷中那些微的重量。

“你現在是個男人,別再拿自己和女人的氣力相比好嗎?”炎哲沒好氣地糾正道。紫澄當男人這麼久,竟一點也沒逐漸適應的感覺,而且在這麼危急的時候,還有辦法去在乎這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算是服了她了。

將文心抱上車之後,紫澄很自動地跨進駕駛座,“然後呢?我現在該怎麼做?”她恐懼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儀錶。

“我要你閉上眼睛感覺我的存在。”

“什麼?要我閉上眼睛開車?”這樣的建議讓紫澄魂嚇掉了一半。

“不是你開,是我開!”炎哲再次糾正。

“你開?”紫澄的雙眼瞪的有如銅鈴般大,“我有沒有聽錯?這怎麼可能?你又沒有形體。”

“所以我要你試着感覺我。”炎哲鼓勵着紫澄,“你可以的,我們試過不是嗎?你一定能感覺得到我的。”

“不行,太危險了。”紫澄一口拒絕。這等於是拿三個人的生命開玩笑嘛!

“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紫澄不搭腔了,事實上她的確沒有辦法。

“試試看吧!你再這麼猶豫下去,文心就愈來愈危險了。”

紫澄回頭望着面如白紙的文心,躊躇不定的心終於下了決定,“好,為了文心我就姑且試一試吧!”她一咬牙,深吸一口氣地閉上了眼。

“好,現在試着感覺我的手及腳。”炎哲柔聲地引導着紫澄。

閉上眼睛的紫澄,只顧着緊張及擔心,其餘的她什麼都感覺不到,這更讓她慌亂了,“不行,不行,我什麼都感覺不到,她急得頓時紅了眼睛。“我還是去叫救護車好了。”

“別傻了,等你叫到救護車,文心就撐不下去了。”炎哲心裏也急,但他知道他若一慌,紫澄就更靜不下來了,“你別慌,你一定行的,你曾經感覺過我不是嗎?我們還聯手擊退壞人,所以現在為了文心,再試試看好嗎?相信我,你一定行的。”

“不行啦!”心急如焚的紫澄已掉下了斗大的淚滴,她猛跺着雙腳哭訴,“再這樣下去我們會害死文心的。”

“不會的,相信我。”炎哲鎮定的安撫紫澄,“我一定不會讓文心出事的,我一定會安全且及時地把她送到醫院的。你相信我。”

紫澄用手掩住口,試着不讓自己哭出聲,“可能嗎?我辦得到嗎?”

“會的,我們一定可以的。所以,再試一次好嗎?”

紫澄深吸了一口氣,好安定那顆正劇烈跳動的心。

她閉上了眼,努力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並調整自己的呼吸。

“我感覺到你了!”紫澄為自己的成功漾開了笑意,“你正…………坐在我的腳上?”她有些懷疑。“你好輕哦!”

“對你們而言,我是沒有體重的。”炎哲覺得好笑地回答紫澄,真不曉得她是個什麼個性的人,怎麼可以在這麼緊急的時刻,一會兒急得哭了出來,一會兒又問着一些毫不相干的問題,“現在我要你試着感覺我的動作,依樣畫葫蘆。”他要紫澄和他配合。

“OK!我準備好了。”

“好,那我們就開始了。”

紫澄閉上了眼睛,很努力地感受炎哲的一切動作及氣息。

終於,車子有一步沒一步地向前行駛,初次開車的紫澄,心中的緊張及興奮是難以言喻的,她實在很想張開眼看看自己的表現,但為了怕分心,紫澄一直不敢張開眼,她怕一個不小心失了神,那可就會造成無法彌補的遺憾了。她甚至連多想些什麼都不敢,只能屏氣凝神地感應炎哲的存在。

★★★

本以為是個不可能的任務,終於在兩人的同心協力之下完成了。車子就像是個新手駕駛般地緩緩駛進醫院大門。

一下車,紫澄連車門都來不及關,她抱起文心,便一個箭步地衝進醫院,“對不起,麻煩你們救救她!”她慌張地大聲求救。

“怎麼回事?”紫澄的叫嚷聲,讓醫院中的醫生及護士,甚至其它病人都將目光栘向她們。

“拜託你們,快救人!”看到從文心手腕上不斷滴落的血滴,終於讓所有人有了行動,醫護人員開始忙了起來。而紫澄又再一次面臨在急診室外心慌等着文心的情況。

“文心怎麼會這麼傻?年紀輕輕就想結束自己的生命?”炎哲感慨地說。

“要是文心有個什麼萬一的話,我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紫澄掩着面難過地自責,她用力地敲了一記自己的額頭以示懲罰。

“紫澄,你別這個樣子。我們誰也想不到文心會用這麼消極的態度去解決事情。”炎哲心疼紫澄毫不留情的手勁。

“可是,如果我像上次一樣多留意文心的感受,或許文心就不會做這種傻事。”紫澄的心頭被重重地壓着。“炎哲,你只是個靈體,應該可以穿牆進去看看文心的情況吧!”她突然地要求。

“這……應該沒問題吧!”他的話語中有着些許的不確定。

“拜託你進去看一下情況,再出來告訴我,我不喜歡這樣獃獃地等待着,我不喜歡這麼沉重的感覺。”她央求奢炎哲。

“可是你一個人在外頭真的行嗎?”他還是不放心丟紫澄一個人,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時時刻刻陪在紫澄身旁了,要他離開紫澄,哪怕只有一分鐘,他都覺得不踏實。“不需要我陪箸你一起等嗎?反正我進去也幫不上什麼忙。”這可是老實話。

“我沒問題,你在外頭陪我也無濟於事,不如幫我進去看文心的情況,再出來告訴我文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此時的紫澄發現自己竟恐懼到雙手發抖。她努力剋制住自己那份莫名的恐懼感。“這樣我也比較放心。”

“你確定?”炎哲也同樣能感應到紫澄的恐懼,他不確定地問道。

“拜託!”紫澄卑微地哀求。

“好吧!”炎哲勉強地答應。

就這樣,炎哲的聲音消失的無聲無息。而紫澄不否認,失去了炎哲聲音的陪伴,她心中的恐懼更加地沉重。

她皺着眉頭,一個人坐在那無助地望着急診室的紅燈。

有個人,甚至說有個聲音陪着自己,總是多多少少能分點愁緒,但要紫澄一個人面對,不曉得為什麼,以前的獨立堅強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地無助及心慌。

“阿哲?”一個不確定的聲音響起,“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還會出現在這兒呢?”俞宣關切的聲音響起:“你還好吧!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媽……”紫澄無助的心情頓時鬆懈了下來,也以致於忽略了自己現在的身分,而脫口喊俞宣一聲“媽”:“文心她……”

或許是積壓太久的情緒在一剎那頓時釋放,在紫澄猛一站起身時,她竟覺一陣天旋地轉,而後,她便失去了所有知覺。

★★★

“阿哲,阿哲,你沒事吧!”汪志成不斷地呼喊着。

“嗯,”炎哲低吟了一聲,終於醒了過來,“這裏是哪裏?”這是他醒來后的第一個問題。

“當然是醫院哪,你這個傻小子。”看到炎哲已清醒過來,兩老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

“你們看得到我?”炎哲眯起眼感到不可思議望着他們。怎麼可能?

“你又在說什麼傻話,你又不是什麼不吉利的東西,我們怎麼會看不到你呢?”俞宣擔心地看看炎哲,深怕他傷了什麼腦子之類的。

炎哲的眼神仍是迷惘,他伸出手摸摸自己,試圖感受自己的存在。

是真的!他有實體,他能真真實實地感受自己,可是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呢?

他只記得他剛才在急診室中看着文心在急救,突然一陣曼眩,他就失去了所有知覺,當他再次醒來,就只見汪志成及俞宣的憂慮面孔。

難道……

“紫澄呢?”他緊張地問。

“當然還躺在病房中,不然你以為她還能到哪兒去。”汪志成覺得炎哲問了一個很好笑卻也很傷人的問題。

“快去看看她,也許她已經醒了。”炎哲的口吻中有些莫名且難以形容的興奮。

“阿哲,我知道你很關心咱們澄兒,但她的情況並不樂觀。”俞宣低下了頭,難掩心頭之痛。

“我知道,可是相信我,紫澄很可能已經醒了,所以請快帶我去看看她好嗎?”炎哲真是心急如焚,他心中那份莫名興奮的心情,想快點和紫澄分享。

汪志成、俞宣因拗不過炎哲的“苦苦相逼”,只得答應,雖然,他們相當希望炎哲的話是真的,但他們真的是不敢抱任何希望。實在是深怕最後:希望愈大,失望也愈大。

才一到病房門口,炎哲已顧不得是否會吵到其他病人,忍不住地叫嚷出聲,

“紫澄,紫澄,太好了,我們終於……”

炎哲的話在踏進病房后啞口了。他看到的不是活生生,會和他笑,和他鬥嘴的紫澄,而是仍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了無生息的病容。

“醫生也不確定澄兒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又豈是你的”句話就會清醒呢?”雖說毫不相信炎哲的話,但不否認,初聽炎哲的話,俞宣心中仍是燃起了一絲希望。

但,現在……。俞宣雖不怪炎哲的胡言亂語,但仍是掩不住心中的失望。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呢?”炎哲的失望及震驚更是遠大於俞宣兩夫婦,他都已經回到自己的身體裏了,紫澄怎麼會沒有呢?“紫澄?你在哪兒?在我身邊嗎?和我說說話,我可以聽到的。”炎哲皺起眉,掩不住的心傷。他對着空氣瘋狂地大喊。

“阿哲,你不要這樣,會吵到其他病人的,”汪士成理智地勸着狀似發狂的炎哲。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炎哲心痛地捶着牆,絲毫不在乎方才汪志成提醒他的話。

炎哲的一番狂吼,讓汪志成夫婦兩也忍不住落下了哀傷淚滴,“澄兒……”

他們當然、疼自己的女兒啊!只是平常為免紫薇替他們擔憂,於是不得不放作堅強,強忍住心中的哀苦,但這下,全一股腦地被炎哲痛徹、心扉地狂吼給叫醒了心中的傷。

“不會的,不可能這樣的。”炎哲閉上了眼好防止快崩堤的淚水滑落,但仍慢了一步地讓淚水沾濕了衣襟。“紫澄,該死的,你快醒醒啊!我不準這種事發生,我不準!”

“對不起,”一個有些心急卻又怯生生的聲音響起,“請問你們有哪位是江文心小姐的家屬?”

這時,炎哲才像想起了還有文心在醫院似的,他暗自拭乾了淚水,堅強地轉回頭:“我是她先生。”

“麻煩你跟我們來一趟好嗎?”找到了家屬,護士小姐終於鬆了一口氣。

“尊夫人已經醒了。她想見見你。”

“好,”既然紫澄尚未醒來,那麼只好先去看看文心的情況再說了。“伯父伯母,對不起,我一會兒再來。”他向汪志成夫婦打了個招呼,便隨着護士去探望已被推到加護病房的文心。

★★★

到了文心的病房,炎哲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海承。

雖然心中滿滿的疑惑,但關心文心要緊,“文心,你沒事吧!”看到面色蒼白的文心,炎哲心中自也有一份心疼。再怎麼說,文心也算是他的青梅竹馬,更何況,她現在也是他的老婆。

只是炎哲的一番好言,可得不到文心的一絲好臉色:“哼!要是有事,我還能坐在這裏嗎?不過,真是不好意思,沒能如你的意。”她皮笑肉不笑地故意諷刺箸炎哲,她當然知道他不會如此心狠地咒她。

“文心,你怎麼這麼說話呢?”炎哲知道文心還在氣當初和芊芊的誤會。

“我和芊芊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再怎麼說,我也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嗎?”炎哲柔聲地說。

文心低下了頭,不再開口。

“炎哲,你說什麼都沒用了,文心她……已經心碎了。”海承代不語的文心開了口。他的眼神中同樣有着憤怒——那是為文心抱不平的火焰。

“海承,怎麼連你也不相信我?”炎哲看着莫名出現的昔日好友,“我和芊芊之間的一切都是芊芊一人搞的鬼。她在我和文心的酒里下藥,讓我兩失去知覺好隨她擺佈,你認識我這麼久,該知道我的酒量才是。”他有些惱羞成怒,因為他知道不管怎麼解釋,文心是鐵了心不相信他了。

“唉!”海承嘆了一口,“光我相信你又有什麼用?你啊!太不會做人了,芊芊的事還好說,但紫澄呢?”海承故意不把話說完。他知道聰明的炎哲會懂的。

但,似乎炎哲沒海承想的聰明,“這和紫澄有什麼關係?”他眨着不解的眼神望着海承。

“這要問你啊!”原本低頭不語的文心倏地抬起了頭,她張着滿眶的淚水厲聲質問着炎哲,“為什麼?為什麼你和紫澄會有關係?”她忍不住哽咽地嘶叫,

“為什麼當我跳海在急救時,你人會趴在紫澄的病床旁?又為什麼我人在急診室時你也出現在紫澄的病房?”她痛心疾首地盤問着炎哲:“難道和紫澄比起來,紫澄真是比我重要嗎?”

“我……”炎哲被文心的質問堵得說不出話來,他和紫澄之間的一段故事又豈是能三言兩語交代得清楚的?更何況,如此毫無科學根據的荒謬故事,說了又有誰會相信呢?

“算了,”見炎哲如此地支吾,文心真的是徹底絕望了,她搖搖頭,不想再給炎哲任何機會,“我也不想知道了,如果說實話對你而言真的如此困難的話,那就別說了吧!”反正她離去的心意已絕,聽了又能改變什麼呢?“我們離婚吧!”她困難地吐着。

離婚?炎哲從未想過會和文心走到這一步,他………很疼文心,但他知道這份“疼惜”將永遠不會轉變成“愛意”。“文心……”炎哲心疼地看着文心,他覺得自己好對不起她。畢竟是他負了她。

“不用心疼我。”文心和炎哲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他知道炎哲心中的責任心,尤其是對這個他一向百般疼愛的“小妹妹”。“沒了你,我不見得就會失去依靠,也許我會因此過得更好也不一定,不是嗎?”

“文心,不要說氣話,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不能拿來開玩笑的。”炎哲覺得他有必要提醒文心。也算是給她再一次反悔的機會,他知道,她一直很“欣賞”他,和他結婚也一直是她的夢想,他只想確定她是真的想這麼做。

“我不是開玩笑,更不是說氣話,我很仔細地想過了,與其一次又一次地讓你傷害,不如我們分開”段距離會更好。”文心平靜地說。

“你確定這是你想要的?”炎哲的心底沒有一絲的難過及想挽回的心,他自己也覺奇怪,但他就是這麼平靜而單純地想確定文心的心意。

沒想到,文心也同樣不作任何考慮地直接答道:“是的,我不知道在你和紫澄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知道你的心並不在我這兒,與其如此互相捆綁,不如還給各自自由,也許會更好。”經過一連串的事情,文心知道自己的心智是成長了。“我想,我們比較適合當朋友吧!”她溫柔地望向炎哲,給了他一抹微笑。

“是啊!在我心中你永遠就像是我的小妹妹。”炎哲同樣還給文心一個溫暖的笑意。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中竟有股輕鬆的感覺。

★★★

“怎麼樣,大師,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炎哲焦躁地跟着靈學大師的步伐後頭不斷地追問。“為什麼我回到自己的身體裏,但紫澄卻不知到哪去了?她還有機會回來嗎?我們要怎麼做才能救她呢?”他心急得一連串地猛問。

“別急嘛!讓我好好看看這周圍的磁場。”靈學大師覺得好笑地看着心急的炎哲。

沒辦法,這段時間可是炎哲好不容易偷來的,他不斷地說服汪志成及俞宣出去買點無關緊要的生活用品,好讓靈學大師可以進來看看紫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可不想到時大師還沒看出什麼,汪志成夫婦就已經回來了,那可就不是他這張嘴可以解釋得清楚的。

“怎麼樣,大師?你別老是看哪看的,倒是說幾句話好讓我可以安個心嘛!”

炎哲實在沒法讓自己靜下心來,所以只好不斷地“煩”着大師。

這時,大師停下了手邊的活動,他轉過身看着炎哲,仍是不發一語。

炎哲以為靈學大師動怒了,他忙着道歉:“對不起,我不再說話吵您了,您看,您慢慢看。”他堆上了一臉虛偽的表情。

“看來人的外貌可以交換,人的性格可是永遠不變的哦!”靈學大師幽炎哲一默地道。

炎哲當然聽出了大師話中的消遣,他紅着臉,不好意思道:“我太心急了,深怕紫澄就這麼一睡不醒了。”他很誠實地說出了心中的那份恐懼。

“這我可就沒什麼辦法了。老實說,我看過周遭的磁波,並沒有靈體的聚集,因此原則上有兩個可能:第一,她也回到自己的身體裏了,只是因為再次交換靈體消耗她太多靈力,因此她只能熟睡,一時之間還醒不過來。第二,她消失了,找不到回到自己身體的路,只能在外面不斷地遊盪,終不附體。”

說完,兩人的神情皆凝重了起來,當然,誰都不希望會是後者的情形。

“那我該怎麼辦?該怎麼才能幫助紫燈呢?”他心疼地看着病床上的紫澄,無助地詢問。

“我還是那句老話!一切只能靠你們自己。”又是這句話,說了等於沒說,炎哲有些生氣地想着。

★★★

好久了,紫澄就這麼無助地待在黑暗中好久了,雖然她也試圖呼叫,期望能再像上次一樣能聽到炎哲的聲音。但結果卻是徒然,她只好獃坐着望向四周一片的黑漆,

就在此時,上天彷彿聽到了紫澄的心愿,她才一個眨眼,身體突然飄了起來,不知道飄,多久,紫澄終於看到一些東西,雖然仍是漆黑,但她知道在黑暗中有些物體。

她定睛一看,卻赫然發現,竟是炎哲,他就趴在自己的床邊。炎哲?她看得到炎哲?這麼說……

她連忙低下頭看看自己。是的,這是自己的身體,她終於回到自己的身體裏了。她看看炎哲,又看看自己,她真的忍不住地驚叫:天阿!這不是夢吧!正當她想叫醒炎哲和她一同分享這個喜悅時,另一個身影出現並阻止了她的舉動?

“媽!”她叫了出聲,只見俞宣連忙將食指放在唇間指示着紫澄控制自己的音量。

紫澄這才注意到原來真實的社會中早已黑幕上升了,她意會的點點頭,輕輕地爬下了床,和俞宣走到走廊,才敢放聲說話。

“阿哲那小子,幾乎是不眠不休地照顧你,他的那份心意,看得你爸和我都感動不已,勸他休息他也不,現在好不容易他終於累了,你別吵他,讓他先好好休息一下。”俞宣一開始便先解釋自己方才的行為。

他為了照顧我而不眠不休?紫澄好訝異,但她不否認俞宣的這席話,讓她心竄出一絲暖流。

“媽,對不起,讓你們操心了。”紫澄滿臉的歉意。

“我無所謂,我們只是偶爾來看看你,不過,天啊!你終於醒了。我不是在做夢吧!”俞宣感動地將紫澄抱個滿懷。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媽,我醒了,不用再替我擔心了,好嗎?”紫澄滿心地抱歉。

“我們是還好啦!倒是阿哲那小子,是一直住在醫院徹夜不眠地守着你喔!”俞宣對災哲是滿意極了,“有個這麼好的小子照顧你,我和你爸終於可以放心了。”俞宣欣慰地說。

“媽,你別亂說,人家炎哲是文心的丈夫,和我八竿子打不着一塊兒。”紫澄以自己也未察覺的失望口氣說。

“這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對阿哲也有意思,那絕不是問題。”俞宣信心滿滿地說。

“媽,別開玩笑了,這怎麼不是問題,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絕不會做人家的第三者的,更何況,文心是我的好朋友。我是絕對不會動炎哲的腦筋的。”紫澄有些口是心非地反駁着。

“是嗎?那如果阿哲不再是文心的丈夫了呢?”俞宣故意不把話說完,想吊吊紫澄的胃口。

“媽……”紫澄撒嬌地叫了一聲,“快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嘛!怎麼說炎哲不是文心的老公呢?這話要是給文心聽到了,怕她不難過死才怪!”

“我沒胡說,”俞宣拚命證明:“文心為了她在急救時,阿哲卻守在你身邊

氣得不得了,所以堅持要和阿哲離婚。”

“什麼?”紫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離婚?他們才結婚沒多久不是

嗎?”

“我怎麼知道?”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文心和她說清楚。”紫澄是打定了主意,絕不能讓文心和炎哲就因為自己而分開。“這是個誤會。”

“這怎麼會是個誤會?”俞宣拍着胸脯保證似地道,“我和你爸,紫薇,甚至醫院裏的護土小姐都可以做證,文心還在急診室時,他就堅持非要來看你不可。”

“你們怎麼不攔着他呢?現在造成這麼大的誤會,我看我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紫澄有些氣急敗壞地責備着。

“怎麼攔?他那麼堅持?”

紫澄這會兒無言了,她也知道這麼怪罪媽是不公平的。

“你和阿哲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俞宣也忍不住好奇心而問道:“我和你爸一見到他時,都以為他是你口中的那個男朋友,結果他竟說他是文心的老公?”

俞宣說到這,紫澄只是瞭然地點點頭,因為那時她還是“炎哲”的身份,他當然知道。

“可是當文心割腕被被送進急診室時,他卻一心一意只想到你?我不懂,你們之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有段說了也沒人會相信的故事,”紫澄低下了頭,在心中盤算着:她絕對不能讓事情就這麼收尾,她必須想辦法讓炎哲回到文心的身邊,“對了,媽,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你儘管說。”女兒都開口了,自己又豈有拒絕的道理?“只要不是太過份的事,我絕對幫忙。”

紫澄泯泯唇,深吸了”口氣,彷彿要下一個很重要的決定般:“我希望您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我醒了的事情。尤其是炎哲,有些事情,我需要時間去思考一下。”

“你怎麼說,我怎麼做。不過,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人啊!最好不要去傷害另一個人的心。心,是很脆弱的。”

“我知道,我會有分寸的。”

“另外,還有一件事。”

“什麼?”

“既然我已經醒了,沒理由再占人家的病床,請您明天幫我辦出院吧!”紫澄有些依戀地望向病房的炎哲。

“我知道……同樣不要告訴阿哲,對不對?”俞宣瞭然於地接了口。

“對,順便找個借口支開炎哲。”

★★★

靜靜地坐在床頭,看着在她身旁沉睡的炎哲,紫澄仍是忍不住地伸出了手輕撫炎哲的髮絲,“炎哲,沒想到我們竟沒有以真面目面對面的一天,明天,明天我就要離開你了,你可要好好地照顧自己。別讓我替你擔心。知道嗎?”

她知道熟睡的炎哲是聽不到她說話的,但她仍是忍不住地想叮嚀着:“我不知道你和文心之間出了什麼事,我會努力勸文心回頭的,我們已經換回自己的身體了,以後不會再有任何的誤會了,你可要好好地對待文心,千萬別欺負她,她是很真心地在愛着你,你別辜負了人家。”

“換回身體,應該是我一直以來最大的心愿,為什麼?為什麼我此刻的心情竟是如此紊亂,我怕我會不習慣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炎哲,你呢?是否也和我有同樣心情?亦或是你早已盼這種日子脫了很久?”

“再過幾個小時,我們將從此不再見面了,我只想告訴你,我會一直想你的,直到永遠。”

“唔,”似乎感受到有個聲音不斷地在旁邊,炎哲緩慢地張開了眼。

紫澄忙閉上了眼,假裝仍是昏迷不醒的狀態,她必須這樣不和炎哲面對面交談,才能強迫自己離開炎哲。

張開眼的炎哲第一件事便是看看紫澄,無奈,他看到的仍是一臉沉睡的紫澄。“紫澄啊,紫澄,什麼時候你才會醒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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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末錯體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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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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