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尹叡浚將車子熄火停好后，拍拍一旁陷入沉睡的孟縈。

「醒來了，到家了，孟縈，醒來！」

孟縈揉揉惺忪睡眸。「哦！這麼快就到了……」

「下車了！」他替她打開車門，扶她下車，就怕還沒睡醒的她會站不穩。

孟縈愣愣噘嘴，看着等她下車的他。

「還沒醒啊？這樣爬樓梯很危險的！」

她撫着一邊粉頰，一手拍拍他的背。「背我……」

「嗄？！」是他聽錯了嗎？

「你蹲下來背我……」

「妳確定？」

「我有些頭暈，一定是稍早我們在夜市海產店喝的那些啤酒酒精發酵了，爬樓梯我怕會吐……」

的確，她臉頰上出現了淡淡的粉紅。「我扶妳，我們慢慢爬。」

「我不管！人家還想睡，你背我，要不然我就在你車上睡。」她耍賴。「我不要爬樓梯！」

尹叡浚見她這副撒嬌賴皮俏模樣，不禁搖頭嗤笑。

唉！沒轍，他只好蹲下身來。「那妳要搭好我，不然很容易摔下去的。」

「嗯！」孟縈偷偷露出奸詐微笑，馬上整個人貼到他的背上。

可惜尹叡浚背對着她，並沒有看見她那奸詐的可愛微笑。

她和他也交往好一陣子了，可是兩人之間似乎一直處在止乎於禮的地步，情人間較為親密的舉動也只在於親親對方的小嘴、互相愛撫對方，他總會在最緊要關頭前跟她喊卡。

聽不少人說過或是報章雜誌上都有刊登過，以他們這種交往時間，一般熱戀的男女早已經奔回本壘或是全壘打了，他們兩人卻還停留在一、二壘之間。

她渴望能夠打破這個僵局，一般男人都會較積極主動，但他似乎不然，一直克制着自己，不願有更近一步的接觸，既然他不主動出擊，就換她採取攻勢。

當她柔軟的身軀和飽滿的胸脯碰觸到他的剎那，尹叡浚全身竄過一陣戰慄，他反手捧着她俏臀走上台階時，柔軟的觸感和一上一下的震動，讓他不由得暗自痛苦呻吟。

不知道他正處於極度自我剋制約束痛苦中的孟縈，更是一個勁兒的火上加油，迷人的長腿勾上他的腰際，讓他男性象徵更為勃發。

他盡量減緩呼吸次數，不讓她察覺他的異樣，咬着牙提醒她，「把腳放下去，這樣不好看。」

「我怕摔下去！」她無辜的低喃，又將他勾得更緊一些，像只無尾熊緊緊抱着尤加利樹一樣，將他的慾望更加推向巔峰。

這妮子是故意的嗎？她不知道他與她在一起時都必須非常克制，才不會衝動的將她撲倒，不光只是摟着她狠狠吻如此而已！

居然這般折磨他，分明就是要他喪失理智！

尹叡浚冒着冷汗，咬着牙，萬分痛苦的爬上似乎爬都爬不完的階梯，顫抖的手指用力按下電梯。

但……怎麼這電梯的速度這麼慢……他身體都快着火了，卻還是到不了孟縈所居住的樓層。

「好了！出電梯了，妳自己進屋吧！小心點！」尹叡浚亟欲擺脫這種痛苦的折磨。

孟縈卻還沒有下去的打算，雪白藕臂一伸，亮晃晃的鑰匙就掛在她纖細的指尖上。「背我進去。」

尹叡浚額頭當場黑了三條線。

「快一點啦！」

真是無奈……「是！」

他空出一手接過鑰匙，認命的將她背進公寓，小心的將她放在客廳內的小沙發上，正準備轉身時，又被她一把給拉住。

「我不舒服……」

尹叡浚一驚。「哪裏不舒服？我看看！」

她指着胸口。「這裏！」

他支額哀嘆。胸口不舒服他怎麼看？

她到底怎麼了？他可不是聖人，剛剛撫觸她那兩條修長美腿時，慾望立刻竄上腦門，現在她這副玉體橫陳的模樣，他是很想非禮勿視的，不過在這狹隘的屋內，他的視線卻是沒有地方放，怎能教他不使壞，想當君子都當不成呀！尹叡浚無助的呻吟。

「這裏好緊……悶悶的……」她面露無辜，水汪汪大眼泛着醉人的迷濛，幽幽地望着他。

「可能是衣服太緊了吧！」

「那你幫我把後面的拉煉拉開。」

聞言，尹叡浚嘴角抽搐，見鬼般的驚叫，「我？！」

「你快點幫我把後面的拉煉拉開，我憋得好不舒服……再不解開我會吐出來……」她轉過身子背對他。

唉……尹叡浚沒轍，只好遵照她的指示，將她美背式的拉煉拉下。

頓時，一大片引人邐思的美麗背脊線條與雪背映入他眼帘，當場誘惑他，讓他猛然倒抽一口氣。

在拉開拉煉的同時，他有－一種像是在拆禮物般的興奮和期待，幻想着她就是繫着蝴蝶結準備送給他的禮物。

孟縈故意鬆口大氣。「輕鬆多了。」

「妳家廚房在哪裏？我幫妳弄杯熱茶，解解酒！」

孟縈看着他如釋重負的表情，忍不住勾起甜蜜笑容。「不急，叡浚，你這邊坐。」她拍拍一旁空位。

「這麼晚了，不好吧……」

「你坐下來啦！人家有話跟你說。」

尹叡浚很是無奈的坐在她身旁。「很晚了，有什麼話不能明天再說嗎？」

「不行！」孟縈坐起身，開始將家中所擺設的香精蠟燭一一點燃，室內緩緩盈滿一室芬芳。

「那好吧！」他有些不解的望着她的異樣舉止。「這麼晚了，點這些蠟燭有些危險……」

她吹熄了燃燒的火柴棒，放了片輕音樂CD，伸手將室內的電燈電源關掉。

空氣中瀰漫著催情的芬芳香氣，瑩瑩燭光映照在地板上，金黃色迷情光芒到處閃耀，一室的璀璨，室內氣氛頓時變得夢幻迷離。

「放心，這有助於放鬆心情，這種芳香療法配合音樂，效果很優的！」

「好象還真有一點功效。」引叡浚發覺自己緊繃的神經似乎有些放鬆。

但是，慢慢的，他覺得身體開始燥熱起來，還有一種亟欲紆解的慾望不斷攀升。

「這樣才能真正放鬆，你先聽聽音樂，等我一下，不可以偷跑喔！」她摟着他的頸項，解開他胸前的扣子，露出一大片健壯的胸膛，對着他的耳珠子輕喃。

「嗯！」

見她轉回自己房間，隨後傳出水聲，尹叡浚才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長氣。

他將整個身體癱靠向椅背，又忍不住喘口氣。

孟縈今晚是怎麼回事？總是有意無意的挑逗他，他又不是雕像，對這種暗示挑逗，他自然很清楚意向。

這讓他必須花比平常多一倍的意志力來克制自己，她難道不知道這對他來說是一種痛苦煎熬？

今天換成是別的女人，這時候他們恐怕早已經激烈的翻雲覆雨，但現在跟他談情說愛的是個道地的台灣小女人，他不能夠用他對歐美女人那套速成的性愛手段來對她。

每每他想使使壞，總會想到好友對他的耳提面命，讓他總在最緊要關頭前踩煞車，就怕過於急躁會傷害到她，結果卻讓自己陷入了非人的痛苦地獄中啊……

幽暗中，孟縈套着絲質浴袍重新出現面前，尹叡浚不由得暗自痛苦呻吟。

瑩亮燭光讓她在浴袍下的玲瓏曲線畢露，魅惑的神態讓他頓時血脈僨張，感覺自己差點因為欲求不滿而當場暴斃。

而孟縈似乎存心要亡他似的。

「想不想要我？」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玩弄着他襯衫上的鈕扣，在他耳邊輕喃甜蜜嗓音。

她突然大膽的邀約，讓尹叡浚險些嗆到。「咳！抱歉！妳說什麼？」

「我說你想要我嗎？」她的唇貼着他的耳，性感邀約。

「孟縈……妳這是……」他皺起眉頭。

「叡浚，你是男人，會不了解我的用意嗎？」

「我當然很清楚這是什麼意思，我不解的是……妳今天怎麼變得不太一樣……」

「哪裏不一樣？」她主動親吻他的唇。

「整個人動作都變得大膽……」他十分不解她突如其來的轉變。

她一隻裸臂圈住他的頸項，纖細的食指輕點他挺直鼻樑。

「這還不都要怪你，也不事先告訴人家今天是你的生日，害我來不及準備禮物，只好把自己當成禮物送給你。」她說得有些抱怨。

他驚訝到說不出話來。原來這就是她改變自己的原因，女朋友主動示好，他自然是樂見其成，更是他的福氣，只是……他並不希望他們兩人之間是因為某種目的而結合，這會讓兩人間的甜蜜變質。

「妳怎麼會有這種荒謬想法？」他抓住她不規矩的小手。

該死的！他還真是心口不一，滿嘴仁義道德，其實腦子裏是一堆瘋狂念頭。

他想要扯掉她身上的浴袍，想把自己埋在這副誘人的嬌軀里，永遠不離開。

但是……此刻他必須對自己很殘忍，得將送到嘴邊的美味甜點給推開，他一定要在這緊要關頭當聖人！

「嘴巴別張這麼大，如果不喜歡，你可以拒收！」她悶極了。

他的反應還真是傷人！瞧他那是什麼表情，難道她真這麼差勁，差勁到主動送上門，他都還不願意將她一口咬下去！

活像她是個引不起男人興趣、沒人要的女人，真虧她還噴了香噴噴的催情香水，特地在浴袍內穿了件性感內衣，他居然是這副生怕被她給非禮的表情。

「妳知道妳在做什麼嗎？」他努力壓抑快要剋制不住的慾望。

她白他一眼。「我都不怕你強暴我了，你還怕我會對你怎麼樣嗎？」

「縈縈，妳知道妳在說什麼嗎？」真是令人錯愕震驚的答案。

「我當然知道！」

「縈縈，今天時機不對……」他必須趕緊對她曉以大義。

「什麼叫做時機不對？是一、三、五？還是二、四、六？或是你平常吃素，只有初一、十五或是初二、十六才開葷，沒關係，你可以告訴我！」

「縈縈，也許……我該回去了……」他冒着冷汗，亟欲脫身。

真是有夠傷人的一句話！

「你不要我？」

真是夠了！虧她今天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放下女人的矜持，結果居然是自取其辱。

她垂下雙肩，離開他的大腿，楚楚可憐的哭花了小臉。

她含淚眨眼的模樣，嬌憐得惹人心疼，他懷疑自己怎麼可以狠得下心來拒絕她。

「不……」尹叡浚趕緊拉住欲離去的人兒，「妳把自己當禮物送給我，我開心都來不及，怎麼會不喜歡！」

「你的表情就不是這麼一回事！」皺皺鼻子，她滿臉受傷神情。

「誰說的？這陣子以來，我滿腦子幻想的都是妳躺在我身下的嬌羞媚態，妳不知道我有多壓抑自己！」他脫口說出實話。

「我才不相信！」

「縈縈，妳是唯一一個可以輕易挑起我慾望的女人。」他那對炯亮有神的黑眸燃燒着對她的灼灼愛意。

「那我怎麼都看不出來？」她望着他俊逸的臉孔，墨黑的眉宇之間充滿魅惑，讓人心甘情願沉醉。

「如果情況允許，我早就抱妳了，怎麼可能會放妳到這時候還不碰妳。」

「你表現得根本不像……什麼情況……男女朋友交往進展到一定程度……多少都會希望更進一步擁有對方，我們交往這一陣子以來，你根本是興趣缺缺……」

「妳誤會了！不是這麼回事！」他連忙解釋，「是我那位朋友潘奕祥他警告我，如果珍惜妳就絕對不能用歐美那套性愛觀念套在妳身上，他說台灣傳統女性都是很保守的，不能有婚前性行為！」

孟縈像是見鬼般的看着他。

「怎麼？難道不是嗎？」

「你當現在還是封建社會嗎？」

「難道不是？」他有一種受騙上當的感覺。

「先生，現在的台灣社會風氣和性觀念已經十分開放了，沒有那一套婚後才可以發生性行為的古早觀念了。」

尹叡浚額頭當場黑了三條線。「可惡的傢伙！居然這樣整我，害我當個痛苦的守戒和尚！」他有種想馬上衝到潘奕祥家中將他宰了的衝動。

「那……你真的是因為你朋友的話，所以才不碰我……連上一次在游泳池忽然停下來也是因為他……」

「傻瓜！妳怎麼會有我不要妳的那種荒唐念頭！我比任何人都有想要妳的念頭，我是驚喜，妳居然會將自己當成生日禮物送給我！」

聽完他的解釋，她才不介意他的反應，坐回他的腿上。

他抱着她輕輕搖晃。「我很清楚，不管是任何時間，只要我提出，妳一定不會拒絕，但我希望我們兩人之間是真正達到心靈上的契合才有這層關係，妳是真的想與我在一起，而我不要妳有任何的勉強，懂嗎？」沉穩感性低音在她耳邊如羽毛般輕柔的表白。

她偎進他的胸膛，下顎抵在他鼓動的胸口，食指輕輕在他胸膛上畫圈圈。

「人家都已經說要當禮物送給你了，怎麼還會是勉強呢？」

奇怪……她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換作別的男人，早已經餓狼撲羊的將她拆吃入腹了，怎麼他卻像被人點了穴一樣的呆怔不動？

既然如此，就換她主動一點，他應該不會介意吧？

否則過了今晚，還要她這般放浪形骸的勾引他，她會提不起勇氣的。

小手溜到他的褲頭處，她憑着感覺摸索，好卸下他的防備、解除武裝，可也許是缺乏經驗，她總是無法順心如意。

她懊惱的啐了聲，卻引起尹叡浚的哈哈大笑，他抓住她的手，狠狠地吻她一回才意猶未盡的開口，「妳要喧賓奪主嗎？」

「嗄？！」

「這可是我的權利！」

「誰教你像是被嚇傻了一般……」

他勾起邪笑，澄澈的雙眸轉為深邃。

「我是在思考該如何好好品嘗我的禮物！」他低沉的呢喃，誘惑着她，熾熱的唇緩緩覆上她的嬌艷。

她瞠着一雙迷濛水眸，紅着臉點頭應允，「嗯……」

他露骨的情挑和邪魅的眼神透露着男人最原始的慾望，明知會發生什麼事情，卻又讓她忍不住臉紅心跳。

「我會讓妳看出我有多渴望妳！」鎖住她的眼眸蓄滿性感且危險的氣息。

猛然捧住她的後腦勺，他握住她的腰，蠻橫的吻住她，唇舌與她相交纏，氣息與她相交融。

清楚感覺到他身上那股強烈的熱情，她震撼不已，而他獨特的氣息早已迷惑了她的情慾感官。

「讓我知道你真的愛我，好嗎？」她緊握拳頭貼在他寬廣的胸膛，下意識仰起頭承受他的熱情，不時主動回吻他，惹得他更加激狂。

「妳會知道我有多愛妳的！」

他時而激烈、時而輕輕誘哄，慢慢的挑逗。

他的挑逗太過邪魅煽情，讓她無法遏抑的顫抖、嬌吟，敏感的身子抑不住體內那股狂騷，忍不住地在他的懷中嬌媚扭動身子，纖腰輕扭。

忽地！他一把抱起她。

「希望妳那張床承受得了我們兩人的歡愛！」隨即他往暈黃燈光流泄、門扉半掩的房間走去。「妳最好要有心理準備，我今晚可不想讓我的禮物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