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躲回房間，琪雅的心狂亂的跳着。
他為什麼來？
她花了全副的心力說服自己要忘了他，她做到了，不是嗎？
為什麼他一來，她的心就全亂了？
坐在沙發上，她怔怔地看着玻璃窗上自己蜷縮的倒影。
「雅雅！」
是朝思暮想近半個月的熟悉聲音在呼喚她。
天！她好想他！
光聽他的聲音，將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防徹底崩潰。
她根本忘不了他！
「雅雅？」李豪輕聲呼喚。「你在哪裏？」
環顧四周，她應該在那張有着高高椅背的沙發。
他慢步來到她的面前，伸手拂開那掩住她的臉的長發。
「雅雅！」
只見長發下，是一張蒼白、爬滿淚痕的俏瞼。
「天啊！不要哭、不要哭，雅雅，不要哭……」李豪的自制力頓時瓦解，擁着她柔聲安慰。
「不要……」琪雅啜泣的推拒他。
「雅，乖，好好聽我說，我們不要再吵了，好不好？」李豪硬是將她抱離沙發。
「要哭，也得到我的懷裏哭。」說著，他自己坐上沙發，一如往常般，再將她抱上自己的大腿上。
「你……」琪雅抬起迷濛的雙眼望着他。
「我愛你，雅雅，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放開你了！」李豪認真的瞅着她，許下諾言。
琪雅傻了。
他在說什麼？
他說，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放開她？
「你聽到我的話了沒？」琪雅一臉呆若木雞的樣子，他以為她沒聽見他的話。
「你在說什麼？」琪雅怯生生的開口。
「我大老遠從台北飛回來是要告訴你，你誤會我了，我沒有女朋友，我並不花心，我隱瞞你的是……」
她用力的推開他的雙臂，離開他的懷抱，捂住耳朵，拒聽他的解釋。
「不要再騙我了！我連名字都知道，你自己也承認了，現在……」琪雅氣極了，她沒想到李豪會是這樣的男人，竟然睜眼說瞎話！
他大聲揭開謎底，「我沒騙你！莫妮卡是薇生！」
「嗄？」
琪雅像被點住穴道般，獃獃的看着他。
「我說的是真的，莫妮卡是薇生的英文名字，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什麼？」
琪雅努力集中精神，莫妮卡是薇生？宋傲生的妹妹？
「我沒有騙你，你以為我有女朋友，其實不然，那是薇生。」
「姊夫的妹妹……」她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
「沒錯，就是我！」當事人出現在房門口。宋薇生因為擔心李豪搞不定琪雅，特地上來看看。
「薇生？」琪雅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我就是莫妮卡！」她笑說。
「你不是在法國嗎？」怎麼會在香港？
「我……是回來療傷的。」說起傷心事，小臉不禁黯淡下來。
「你……」琪雅想追根究柢，但被李豪出聲阻止了。
「別問了！」
宋薇生笑着解釋，「沒關係！我失戀了，從法國回來，又不想回家，所以，就跟豪哥求援，只是沒想到會造成你們的誤會，對不起！」
「嗄……」琪雅一臉震驚。
「豪哥，你還不快帶嫂子去……」宋薇生意有所指的提醒他。
「哦！對！」他拉着琪雅便往外走去。
「我們要去哪？」
「去一個讓你生我氣的地方。」
琪雅越聽越迷糊。
「你不是問我，回香港做什麼嗎？現在我就帶你去看。」李豪的心情是愉悅的。
這十多天來，他第一次露出笑臉。
當兩人手牽手下樓，李豪只拋下一句，「我們走了！」就拉着琪雅離開。
宋傲生望着他們的背影叫道：「喂！你們去哪裏？」
他們卻把他拋在腦後，根本不理他。
「豪哥要跟嫂子求婚了。」剛下樓的宋薇生笑着解答他的疑惑。
「求婚？」
「那何必出門？」唐凝和宋傲生不解的詢問。
「你們是知道的，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前，豪哥是不會採取行動的：現在，當然是萬事俱備，他才敢求婚羅！」
「啊？」
對於宋薇生的解說，夫妻倆是有聽沒有懂——
「這裏是……」琪雅看着眼前的房子，一臉驚訝的看着李豪。
「嫁給我吧！」
坐在汽車的駕駛座上，他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個珠寶盒，放到琪雅的手中。
「這是……」看着手上那隻光彩奪目的鑽戒，她吃驚的說下出話來。
「說你願意。」他伸手輕拭她眼角的淚水。
「我願意！」琪雅激動的緊摟住他的脖子，眼淚抑不住的往下奔流，只是這次不是傷心的淚水，而是開心的淚水。
將那隻鑽戒套入她的手中，李豪重新發動引擎，並按下遙控鎖，眼前這幢歐洲風味的別墅大門就這麼打開了。
看她一臉驚喜的可愛模樣，他笑說：「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回香港都在做什麼嗎？」
「嗯！」
「我就是回來這裏。原本我是希望等它全部弄好了，再帶你來，站在這個地方跟你求婚。」李豪將車子開到房子的大門口。
他紳士的為她開了車門，牽着她下車，來到屋前的走廊。
「我是個很戀家的男人，總覺得沒有一個完美的家，就沒有資格去跟一個女人談一輩子、談未來……」
他的長篇大論被琪雅的吻給堵住了。
但他一點都不在意，還很享受這睽違已久的甜蜜滋味。
給他一個甜蜜之吻後，她望着眼前的宏偉驚叫，「公……你的意思是說，這幢房子是我們的？」
「是啊！是我花了所有的積蓄打造這個家。」他的眼裏流露驕傲的神情。
「天啊！它好美……」即使站在大門口，她都可以透過玻璃窗將裏面的擺設看得一清二楚。
「裏面的裝潢有一大半全是拜託薇生設計、監工的，你也知道她在法國學藝術的嘛！我在台北常打電話給她，為的就是房子的事……」
「對不起！」琪雅再度捧着他的臉，大方地給他一個深情的熱吻——
22
在L飯店的高樓餐廳上，透過玻璃窗，可以鳥瞰香港最美的夜色。李豪及琪雅都盛裝打扮，一起享受這燭光晚餐。
尤其是琪雅，平日愛穿褲裝的她，一反常態，向唐凝拿了一件削肩的緊身洋裝。
那自腰際向下延伸的皺褶設計，將她的身材完全的展現出來。
杯觥交錯，剛剛用完主菜，李豪傾著身子，眼中閃爍著異樣光芒，輕聲對着她說：「雅雅，今天要上什麼課？」
想起久違的課程，琪雅不免臉紅心跳。
她靦的輕啜一口酒。「你是老師，課程當然由你來訂。」
「我已經傾囊相授，該是你舉一反三的時候了。」
她伸舌輕舐著朱唇，挑逗着他，「那我們走吧！」暗示他回家上課。
但這樣的答案，李豪並不滿意。他將身子往後一靠，雙手抱胸。
「可是飯後的沾著楓漿的起司蛋糕，是我最愛吃的，還有比利時空運來港的巧克力……」
匡啷！
琪雅故意將湯匙推落桌面驚呼，「哦！對不起！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撿一下？」
李豪挑眉笑望了她一眼，然後不語的彎下身子去撿。
琪雅聲音十分輕柔的提醒他，「就在腳邊。」
就在他的手探到那湯匙時，琪雅原本交叉蹺起的長腿突地移動了一下。
「呃！」李豪猛然倒抽一口氣。
天！她……
在那件緊身洋裝下，她竟未著寸縷，緩慢的換腿交疊的動作，讓俯身的李豪將她的裙底風光一覽無遺……
「哦！」李豪感覺全身所有的細胞在這一刻全被解放開來。
在最原始的律動，伴隨著奔流的水聲中，他們這場性愛契約上的期限，早已被更正為——
一生一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