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飯店的大廳里,駱應飏坐在舒適的沙發上,將證件遞給櫃枱人員辦理住房登記,而在一旁的經理葉子魅發現是“貴客”上門,立即熱絡地上前打招呼,並且要求服務人員送上香氣四溢的咖啡。

“駱先生,歡迎光臨本飯店!這是您所訂的villa專案,不管是設備還是服務皆媲美五星級的總統套房,絕對讓您有賓至如歸的感受。”葉子魅恭敬地說。

“嗯。”駱應飏長腿交疊,端起咖啡,輕啜一口。

駱應飏的到來在櫃枱內引起一陣騷動,因為早餐會報時葉子魅就宣佈今天會有“貴客”上門,他已長期訂下最高房價的villa套房,要大家注重禮儀,小心伺候。可眾人沒想到的是,這位“貴客”竟是一位又俊又酷的有錢帥哥,害得現場的女性員工們個個都春心蕩漾。

櫃枱小姐們偷偷覷着沙發上的駱應飏,他穿着一件白色絲質襯衫,下搭一件黑色西裝褲,踩着同色系的手工皮鞋,胸前的鈕扣少扣兩顆,微微敞露出結實的肌肉,誘得她們臉紅心跳,小鹿亂撞。優雅時尚的品味,在在顯露出他的財力與魅力,讓所有女人視他為最佳丈夫人選,巴不得跟他上演一出“女傭變鳳凰”。

當大伙兒都因他的身分與職業而竊竊私語時,只有齊海而沉靜地在一旁翻閱着房務日誌,檢視工作進度。

身為領班人員之一的周海黛補好妝之後,端了一盤精緻的茶點走向他。

“駱先生,請嘗嘗本飯店的招牌點心——玫瑰花醬鬆餅。這是我們特地從香港‘文華酒店’遠聘而來的主廚所製作的,保證在外面絕對吃不到。”周海黛討好地說。

“謝謝。”他微笑道,刻意忽略她示好的眼神。

“駱先生,還需要我們提供什麼服務嗎?”葉子魅問道。

“能請你們的齊副理陪我熟悉下飯店的所有設施嗎?”駱應飏提出了要求。

“當然可以!”葉子魅陪笑道,馬上要求周海黛去櫃枱叫齊海而過來。

齊海而不情願地移動腳步,來到駱應飏面前。

“經理,您找我有什麼事嗎?”她問。

“未來三個月裏,這位駱應飏先生將會住在villa套房,他想請你帶他熟悉一下環境並參觀飯店內的設備。”葉子魅說道。

“沒問題。”她轉頭,對上駱應飏的俊臉。

他的眼神太過霸道且銳利,好似能看穿、洞悉她的一切,而他所提出的要求,更令她情緒惡劣。

“那就麻煩齊副理了。”他的黑眸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

“能為駱先生服務,是我們的榮幸。”她臉上掛着笑容,柔細的嗓音隱約含着敵意。

“因為我剛從歐洲回來,對於台灣的一切不是很熟悉,請問貴飯店有提供私人管家的服務嗎?”他明知沒有,仍故意問道。

“我們——”她張口欲言,卻被葉子魅打斷。

“如果駱先生有這方面的需要,本飯店非常樂意為您服務!”葉子魅為了留住貴客,硬着頭皮應允下來。

“經理?!”海而輕聲喊着,把他拉到一旁,附在他的耳畔說道:“我們頂多是一間四星級的飯店而已,哪有什麼VIP管家服務啊?你現在要我臨時去哪裏找來一位受過專業訓練的管家?”

葉子魅搔搔額際,思忖道:“呃……那就你吧!”

“經理!我是飯店副理,不是管家!”她低聲抗議。

“但是除了你之外,沒有人受過專業的全方位房務訓練,所以只能派你上場。關於你擔任VIP管家的薪水,我會請會計部另外支付,讓你領雙薪的。”葉子魅誘之以利。

“這不是錢的問題!”是個人尊嚴與權利的問題!

“海而,你也知道,我們飯店又不是在市中心的五星級飯店,知名度不高,再加上現在是淡季,營運困難,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貴客’,又訂下咱們最昂貴的villa套房,難道你想眼睜睜地看着這條大魚遊走嗎?”

“但是——”她悻悻然地想辯解時,再度被打斷。

“咱們員工守則第十八條是什麼?”葉子魅挾着經理的權威質問道。

“員工守則第十八條:‘L'amour旅店’是你可以全心依賴的第二個家,要把每一位房客都當成情人般,用心服務!”她咬着牙背出守則。

“很好,不愧是本飯店最優秀的服務人員,簡直就是全體員工的楷模。相信這次的任務,你一定能完美地達成!”

葉子魅的臉龐掃過一抹狡猾的笑容,看得她心頭麻麻的。

她無奈地轉過身,面對駱應飏,冷凝的俏臉馬上變為笑咪咪的,說道:“駱先生,歡迎光臨本飯店,在未來三個月裏,我將兼任您的私人管家,有任何問題都可以直接與我聯絡。現在我先帶您回房,之後再向您介紹飯店的相關設施,可以嗎?”

“那就麻煩你了,齊副理。”他站起身,拿起腳邊的行李,與她並肩步出貴賓廳,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這是我應盡的職責。您的房間位於本棟建築的第十八層樓,可以觀賞到台北市的夜景,視野極佳……”她撳下電梯按鈕,介紹着飯店的景緻。

恰好電梯從地下室升上來,“當”一聲,兩扇鋼門開啟,她禮貌性地向他微笑,再撳下所屬的樓層,小小的密閉空間裏,他毫不遮掩地彰顯自己的意圖,貪婪的眼神在她美麗的臉龐上梭巡。

“讓一個副理擔任我的管家,會不會太委屈你了?”一抹戲謔躍上了他的黑眸。

駱應飏一想到她“仇視男人”的個性,卻要謙卑地成為他的專屬管家,就覺得有趣極了。

他要一點一滴地逼出她的本性,慢慢地馴服她,教她心甘情願地屈服在他的臂彎之下,體會愛情令人迷惘又暈眩的魅力。

“能為駱先生服務是本飯店的榮幸,何來委屈之說?希望您在台灣的旅程能圓滿愉快。”她按捺住滿腔的怒氣,回給他一記假惺惺的甜美笑容。

“喔?不委屈是嗎?”他勾唇一笑。

他帶着挑釁的言語,令她全身一震,緩緩地抬起眉睫瞪着他,總覺得這個男人是衝著她而來的。

他高大彪悍的身軀帶給她一股莫名的威迫感,舉手投足之間進放着俊魅的氣質,讓她平復沉穩的芳心亂了節拍。

尤其是他俊酷的臉上那抹囂邪的笑容,讓她感到十分的刺眼,好像無聲地在對她宣告着——未來的三個月裏,她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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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入夏,空氣中飄散着一股淡雅的野薑花香氣,“L'amour旅店”的villa套房裏,隔着透明光亮的玻璃帷幕,可以望見高樓林立的都市叢林,依山傍溪,視野極佳。

齊海而推着餐車,來到駱應飏下榻的高級套房裏。villa套房佔地約為五十坪左右,除了有舒適的主卧房外,還依客人的需求規劃了客廳和書房。

清晨的陽光灑落在枝葉扶疏的林間,折射出絢麗的光芒。她將駱應飏吩咐的早餐一一擺上桌,並且將早報卷放在餐桌上,開始為他收拾房間。

駱應飏個人的行李並不多,除了基本的換洗衣物之外,就是一台MAC筆記型電腦,PDA、行動電話等通訊電器。比較特別的,是長桌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模型玩具和電玩。

他的生活習慣良好,早上必定會到地下室二樓的游泳池晨泳,其餘的時間都花在電玩和砌模型玩具上。

齊海而漠然地打量屋內的一切,檢視是否還有收拾不妥當的地方。

正當她旋身準備離開時,卻驀地撞上一堵結實的“肉牆”,鼻翼頃刻間溢滿清新的肥皂味。這小小的失誤讓她的心微微地顫動,耳根微燙,連忙退開來。

“抱歉。”她與他拉開一段距離后,才抬頭看着他。

駱應飏剛晨泳回來,頎長挺拔的身軀僅着一件浴袍,隨意在腰間打了個橫結,露出結實精壯的胸膛,肌肉僨張,削薄的短髮上浸着水珠,健美俊邁的體態活脫脫像從海邊玩完風帆回來的男子。

“有沒有撞疼你的鼻子?”他臉上泛着淡笑,深邃的黑眸卻膠着在她微窘的小臉上。

“沒有。”她別開臉,迴避着他灼熱的視線。

“這幾天,非常感謝齊副理為我所做的一切。”他仗着身材上的優勢,一步步地逼近,幾乎將她困在餐桌與他的胸膛之間。

“提供房客完善的服務,是我們應盡的義務。”她凝着俏臉,淡淡地說。

就這幾天與她相處的觀察心得,駱應飏發現她總是刻意與他保持着生疏有禮的距離,真的只把他當成一般的“房客”對待,而不是一名男人。

雖然她說話柔和有禮,但他知道她匆匆垂下的濃密眼睫里蓋住了對他的輕蔑與憎厭感,很多次他刻意以尖刺的言語,想戳破她冷凝的防衛外衣,撩撥起她的真實情緒,卻都被她小心地避開來。

他等着她卸下面具,露出真實的本性,用毒辣的字眼來攻擊他。那他就能乘着她張舞着獠牙時,找出她的弱點,乘機攻佔她的心房。

“齊海而,介意我直呼你的名字嗎?”他語氣輕柔得像綢緞,輕輕擦過她的耳膜,試圖要騷動她的心。

明明他們之間還隔着一張椅子的距離,但是她卻隱約感受到他陽剛且炙熱的體息包圍着她,尤其是他高大的男性體魄,帶給她一種危險的氣息,令她的心微微顫動着。

“不介意。”她口頭上不承認,但是心裏卻討厭他裝熟的姿態。

“我怎麼一直覺得你給我一種口是心非的感覺呢?明明心裏排拒這個工作,又要謙卑地順從我的每一個指令,像是戴了一個面具似的,這樣的生活不累嗎?”

“這是身為服務人員的專業素養,不叫面具。”她按下怒意,平靜地糾正他。

駱應飏居高臨下地睇着她美麗的臉龐,他尤其特別喜歡她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自傲中帶着無限的靚麗,像是誘惑也像是挑戰般,一點一滴地挑撥着他的心。

他大膽的目光漫遊在她的身上,最後落在她性感誘人的頸項閭。她美麗清艷的模樣讓他的心受到蠱惑,教他不只想要馴服她,更想佔有全部的她。

她別過臉,迴避他過分灼熱的視線。

“但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刻意在躲我?”他噙着笑,問道。

“因為……非禮勿視。”她凜着俏臉,指着他衣衫不整、露出大片春光的光裸胸膛。“想必閣下的服裝禮儀有待重新訓練。”

“如果你可以找到相關的課程,我不介意為了你而去上一堂課。”他睇着她眼底的怒焰,朗朗地笑開來。

她咬着牙,巴不得能揚起手掌,揮掉他臉上那過分自信且瀟洒的笑容。

“你不好奇我怎麼會選擇下榻在這間飯店嗎?”他心情大好,想看她要隱忍到什麼時候才會發火。

“個人私隱,不想探究。”

“難道你真的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嗎?以我的財力,可以選擇更高級的飯店,為何偏偏選擇這間位於市郊的四星級飯店呢?”

“那是您的自由,與我無關。”

“和我相處時,你可以卸下管家的身分,不必裝成一副謙卑的姿態,我知道你心裏其實是排拒我的。”

她抿緊唇,打量着他,思忖着他想玩什麼把戲?

“我這個人一點兒都引不起你的興趣嗎?包括我明知道貴飯店沒有私人管家的服務,還強向葉經理提出要求,你都不感到好奇嗎?”他的聲音混着戲謔與性感,柔柔飄進她的耳膜,令她的耳朵發燙。

“看來閣下以刁難人為樂趣,很懂得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她力圖恢復平日的冷靜沉穩,但是聲音還是泄漏出慍怒的情緒。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駱應飏氣定神閑地宣告着。

“我?”她訝異地瞠大美眸。

“因為這裏有你,所以我來了。”

“什麼?”她的美眸寫滿問號。

“因為想追求你,所以住進了這間飯店;因為想接近你,所以提出管家服務的安求。一個男人為了接近你,如此大費周章,是不是覺得很感動呢?”他直勾勾地瞪着她,明知道她會感動才有鬼,但還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無聊!”她冷哼一聲,濃濃的譏刺味嗆出她的鼻尖。

他露出淺淺的笑,就愛看她冷傲的表情,因為這遠比謙卑的姿態更加吸引人。

“還有,我又不認識你,突然說要追求我,不覺得太可笑嗎?”她伸手推拒着他結實的胸膛,從他身邊退開來。

“因為我在‘壞男人現形板’這個網站上看到你發表的文章,以及你對男人的觀感,覺得你太有趣了,很對我的胃口,所以忍不住想追你。”

她厲聲低斥道:“可惜的是,閣下令我十分反胃!還有,你的舉動超級無聊!”

“一般女人聽到這裏都會直呼好浪漫,只有你不為所動,果然很特別。”

“一般男人看到我在網站上的文章,都會退避三舍,你還想來追我,真是有病!”她冷哼一聲。

大部分瀏覽過她的網站的男人,不是在板上對她破口大罵,就是對她氣得牙痒痒的,像他這樣挑明要追求她的,還是頭一回。

“你不覺得我們很配嗎?你不是一般的女人,我也不是一般的男人,看來咱們都很特別。”

她被他激怒了,所有的偽裝瞬間潰決!

“駱應飏,你真的有病耶!我都說了我不喜歡男人、對男人沒有好感,你為什麼偏偏要惹我呢?”

“你曾經被男人拋棄過嗎?”他笑問道,想知道她為什麼會如此排斥男人。

“鬼才被拋棄過!”她揚高聲線,高高昂起纖巧的下顎,不屑地冷哼,臉上閃過一抹快得教人捕捉不到的痛。

“還是你喜歡的是女人?”如果是同性戀的話,天性使然,要強迫她接受男人確實是太為難她了。

“我不喜歡男人,並不表示我的性向可以受到質疑!”她盡情地張舞自己的獠牙,將身為服務人員的專業形象拋於九霄雲外。

“這樣啊,那就很有可能是你的心理有疾病——”

她憤然打斷他的話。“你才心理有病、精神異常!”

見鬼了!誰說討厭男人就一定心理不正常?難道天底下的男人都已經自大到唾面自乾的程度,失去自省能力了嗎?

“那我可以知道你為什麼討厭男人嗎?”他挑着眉,睇着她因為盛怒而嫣紅的臉龐。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生氣的模樣有多麼吸引人,就像一朵盛開的嬌艷玫瑰,舒張着一身的刺,帶着冷冽的姿態,卻又美得令人屏息、美得……魅惑了他的心。

他發現自己對她的興趣已超越了委託案上的挑戰與馴服,變為純粹女人吸引男人的原始情與欲的蠱惑。她讓他戀慕,百般欲與她牽纏。

“討厭就討厭,哪來那麼多理由!”她睨着他,懷疑自己是走了什麼霉運,怎麼會沾惹到這種自大的男人。

“還是說,你相信某些女性主義學者的觀點,認為女人的XX染色體是完整的,而男人的XY染色體是變種的,是生物學上的某種缺陷,所以認為男人是次等人類、低等動物?”

“無關生物學,也不是就某些偏激的女性主義而論,而是單純的,我不喜歡男人表現出來的自大、威權、霸道的一面。”她防衛性地答道。

“並不是每個男人都是這樣的,起碼我就不是這種男人。”

“你是不是,與我無關。”她再次與他劃清界線,不想與他有任何牽扯。

“但是我覺得自己必須證明給你看,改變你對男人的觀點,這樣我才能追求你,打動你的心。”

“不必了。”

“你是不是害怕男人,為了掩飾內心對男人的懼怕與惶恐,所以才故意佯裝出鄙視與厭惡?”他仗着身高上的優勢,一步步地逼近她。

“怕?”她冷哼一聲。“我為什麼要怕?”

“如果不怕我,就接受我的追求,好嗎?”

她橫睨了他一眼,有些不以為然,嘴角流露出嘲諷的冷笑。“好吧,我怕你是一隻色鬼,到時候要是現出原形,我還得找鍾馗兄來抓鬼,或者要叫燕赤霞來降妖,要設壇畫符,會十分麻煩。”

他退開來,開懷的笑聲在胸膛中震動着,被她毒辣的幽默感給逗笑。不錯,這個齊海而果真有把男人逼瘋的潛力,現在他倒要看看是她的嘴巴毒,還是他的心臟夠力;是她對他的愛情免疫,還是他不夠魅力?

她冷冷地瞪着他囂邪刺耳的笑容。這男人真是有病,被罵還笑得這麼開心,不是臉皮太厚就定毫無羞恥心,不然就是自大得聽不懂她的話!

他斂起笑容,繼續逗着她。“還是你擔心自己一旦接受我的追求,就會無法自拔地愛上我?”

“如果你是在說笑話的話,那我覺得……這個笑話很冷。”她凜着俏臉,冰冷的眸光幾乎能凍死人。

“有沒有人說過,其實你挺有幽默感的?”

“我有沒有幽默感與你並沒有關係,你只要關心好自己的荷包,確定能付得出房租和管家費即可。”她沉下俏臉,提醒道。

“如果真的付不出來,那用身體抵債行不行?”他逼近她,一抹瞹昧兮兮的笑橫上他的嘴角。

“很抱歉,本飯店不從事色情營利,你要出賣肉體請去牛郎店,不要降低我們的素質。”

“你想歪了,我是說,在飯店裏用身體出賣勞力,當服務生或行李拖運之類的工作。唉呀,難不成……你對我結實誘人的身材感興趣?”壞壞的邪氣躍上他的黑眸,低沉的嗓音帶着戲謔。

“你……你……請不要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她臉一紅,忿忿地瞪着他,推開他高大的身軀,推着餐車離開他的房間。

駱應飏慵懶地倚在桌沿,看着她氣憤離去的背影,眼眸流露出逗弄她的興味。

聰明又強悍的齊海而肯定沒發覺,她堅固的心牆正一點一滴地在崩解當中。他有自信能挑惹起她的心,教她迷陷失守,投入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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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少來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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