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大嫂,事情不是像麗塔所說的,你不要相信她,大哥……”

打從一上車,宋薇生就一直在為宋傲生辯護。

“薇生,你不用急,你看我像是不高興的樣子嗎?”唐凝微笑地說。

“可是……”宋薇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薇生,我和你大哥認識之前,也不是沒交往過任何男朋友,誰能沒有過去,不是嗎?傲生長得那麼好看,他要是沒交往過其他的女朋友,我反而不敢嫁給他呢!所以,你別再急着替他說話了。”唐凝一副明白事理、氣定神閑的樣子。

唐凝的反應卻把宋薇生嚇呆了,讓她對唐凝更是佩服得不得了。

“對了,這件事你也別跟你大哥說,免得他不高興去和麗塔吵了起來,那就會和李伯伯傷了和氣,大家都是多年的世交了,不要有誤會才好。”唐凝又補上這麼一句。

宋薇生將唐凝的氣定神閑全看進眼裏,她佩服唐凝的氣度,她這才真的相信凝沒有被激怒。

“大嫂,你真好,大哥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氣。”

“如果把我和麗塔相比較的話,我的脾氣可能比她好一點。”唐凝頗有風度的開起玩笑。

宋薇生看了她的笑容,也放寬心的笑了。

“所以,讓我們忘記這件事,好嗎?”唐凝問。

“好。”

“不要跟傲生說喔!”誰都想不到唐凝心裏壓抑的情緒。

“好。”

亞美駕車送唐凝和宋薇生回家,她們還沒踏進家門,遠遠地就看見宋祥榮在門口送客。

“祥榮,我跟你提的事你考慮一下,對傲生是絕對有利的,你跟他商量、商量。”

“我會的、我會的。你慢走。”

“你留步、留步。”客人和宋祥榮道別之後,便跨進加長型的豪華轎車,消失在門前。

宋薇生忍不住好奇,蹦蹦跳跳地跑到宋祥榮的身邊。“爸,是誰啊?”

“薇生,凝凝,你們回來啦!”

“是啊!爸,我和大嫂買了好多東西。”

“看房子了沒有?”宋祥榮關心的問道。

“大嫂說要大哥看中意了再買。”

“好、好,我們進屋於再說。”

於是,宋祥榮、宋薇生和唐凝一起進了屋子,在客廳里坐了下來。

“凝凝,你和薇生還處得來吧?昨晚也沒空和你多聊聊,對我們你還覺得很陌生吧?”

“薇生對我很好,我們很投緣。宋伯伯,您放心。”

“大嫂,你該跟我和大哥一樣叫爸爸才對。爸,你說對不對?”

“是啊!”宋祥榮笑咧了嘴。

唐凝很喜歡慈祥的宋祥榮,他完全沒有大企業家的架子,是個十足的慈父。

“爸爸。”唐凝怯生生地叫了。

“好,好乖、好乖。貓兒,我跟着傲生這樣叫你,可以吧?”

“當然可以。”

“大嫂叫凝凝,我叫薇薇,明年大嫂給家裏添個小胖娃,我們就叫他世世。”

“世世?那如果是女娃兒呢?”宋祥榮問。

“那就叫詩詩,反正照家譜上的諧音就成了嘛!”

“好!”宋祥榮猛點頭。

“爸,我們在一旁開心,可是這得要靠大嫂和大哥多努力才行。”

對於他們的話,唐凝只是笑而不答。

***

晚餐時間,宋傲生趕不回來,只有唐凝、宋祥榮以及宋薇生吃飯,用餐的氣氛是和樂的,餐桌上雖然只有他們三個人,但看着宋祥榮和宋薇生談笑風生的樣子,讓沒有兄弟姊妹的唐凝好生羨慕。

入夜的豪宅,顯得好安靜。吃完飯後,大家各自回房。上了二樓,唐凝一個人站在卧室的陽台上,望着遠方萬家燈火的香港夜色,靜得讓她覺得好空虛。

唐凝異常的想念永遠嘈雜、喧嘩的台北,第一次,她害怕孤單。

她一直習慣一個人的生活,可是,即使是在宋祥榮和宋薇生熱情的招待下,孤單、無依的感覺仍然襲上她的心頭。

她好強得不願表露出內心真正的情緒,但是,當她獨自一人的時候,她便再也武裝不起來,對於麗塔所說的話,她無法真的釋懷,否則,此時她也不會感到如此不安。

夜深了,唐凝獨自沉沉睡去,連宋傲生回來都沒發現。

宋傲生摟著唐凝,輕聲的說:“小貓,對不起,讓你一個人睡。以後我一定會補償你的,相信我。”

***]

一早醒來,望着唐凝的臉,宋傲生有種滿足的感覺,他不忍心吵醒熟睡的唐凝,只能小心翼翼地移動身子起床。

下了樓,宋傲生見到了宋祥榮。“爸,早。”

“早。貓兒呢?”

“她還在睡,大概是昨天逛得太累了。”

“那我和你談點事。”

“什麼事?爸。”

“昨天你李伯伯一早就來找我打球。”

“李伯伯?!”

“他是來談你和麗塔的事。”

“我和麗塔的事?”

“他說,麗塔很鍾情於你,知道你訂婚的事,麗塔很傷心,所以,他希望你能考慮和麗塔結婚。”

“和麗塔結婚?!”宋傲生差點給咖啡嗆到了。

“他提了幾個和我們集團合作的計畫,說是給你和麗塔結婚的賀禮。”

“不可能,我要娶的人是唐凝,不是麗塔。不論李家的財力有多雄厚,我們都沒有非跟他們合作不可的必要性。”宋傲生的話里有十足的不悅。

“傲生,我完全支持你的決定,婚姻不是交易,我希望你和貓咪能好好的過一輩子,貓咪是個好女孩,我很喜歡她。”宋祥榮支持宋傲生的決定。

“我和麗塔的感情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只想快點把小貓娶進門。”

“那當然、那當然。傲生,我希望你能好好處理麗塔這件事,別……”

唐凝醒來沒看見宋傲生,便下樓來找他,剛好聽到宋祥榮的話。

“傲生,總之,我希望你能好好處理這件事,怎麼說麗塔對你還是有情的,她要你李伯伯找我們合作那麼大的案子,不論我們兩家有沒有合作,這件事你都得圓滿的處理。”

“我會的。爸,我會找時間和麗塔談談的。”

唐凝無意間聽見兩人的對話,霎時卻步,她悄然的轉身上樓回房,心裏滿是疑竇與猜測,更多的是不安與恐懼。

她於心底暗付,傲生與麗塔真的是老情人,麗塔的話並非虛構……

而麗塔的話如果是真的,那麼……

她真的是……傲生找來“應急”的新娘了?

此刻,唐凝腦海里響起的全是麗塔那天的話——

如果哪天你找不到他,那他很有可能會在我的床上……

我是他的老情人……

你就是安森找來“應急”的新娘……

如果不是我不願意……哪輪得到你……

唐凝無助地倒回床上,心寒不已,像是跌進寒潭一般。天啊!她真不希望這一切是事實。

她一直以為傲生跟她是一見鍾情,否則,傲生又怎麼會為了一夜纏綿的陌生女子如此大費周章,還硬是住進她家,費盡心機要她答應要嫁給他呢?唉!是她太天真了。

她的眼裏蒙上一層霧氣。

她的心好痛、好痛,此刻她感覺到的只有孤單。

生平第一次,她覺得心慌意亂,茫然無頭緒。

此時,從門口傳來的腳步聲讓唐凝閉上眼,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只好假裝沉睡。

“小貓,你還沒醒啊!這麼貪睡,你再不醒過來,就看不見我了。”

耳邊傳來宋傲生甜蜜的呼喚,唐凝仍然覺得心痛。

宋傲生端來一大盤的早餐放在床邊,輕輕地搖醒唐凝。

唐凝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她慢慢地睜開眼,看着宋傲生,她強擠出一抹笑容。

霎時,她才發覺自己愛上他了,源自她內心最深摯的愛。

只是,還能愛多久呢?她不知道。

如果不愛他,她不會這麼痛苦;如果不是怕會隨時離開他,她的心不會那麼糾結。

她還會在他的身邊待多久呢?

她不想再問過往,不想求未來,也不在乎一切了……唐凝伸手把宋傲生的頸子環住,拉往懷裏緊緊地擁抱住。

她不想說話。

她不能開口。

她不能落淚。

尤其是在宋傲生的面前!此刻,她要留住宋傲生,用她唯一能做的方式。她只想留住他,留住一份最美麗的回憶。

“小貓,怎麼啦?是不是太想我了?對不起嘛!剛回來,所以有好多、好多事要忙……”突然被唐凝抱個滿懷,宋傲生來不及反應。

唐凝的吻挑逗着他。

“小貓,告訴我,你想要我嗎?”宋傲生抬起頭,看着躺在床上昀唐凝,他的臉上堆滿了愉快的笑容。

唐凝開不了口,她怕一開口,便會剋制不住心裏的激動,她不希望在宋傲生的面前淚眼婆娑。

她再度吻上他,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她的手在他的身上遊走,褪去他的衣物,感受那一份真實的溫暖,沒有距離,這是愛意傳達的最佳方式。

唐凝的動作是狂野的,因為,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她吻上他的唇、他的喉、他的鎖骨、他的胸口、他的小腹,和他小腹上的小肚臍、他的堅挺。

她以柔軟、濕潤、溫熱的舌做武器,向他進攻,她在他每一寸肌膚上點火,如同他曾經對她做過的一樣,她要他跟她一樣的渴望。

“哦……”自宋傲生喉里吐出的驚嘆是對唐凝熱情的回報。

“小貓,你……”面對唐凝的熱情,他當然沒有拒絕,他把唐凝的衣裳褪去,撫過唐凝每一寸肌膚,感覺到唐凝的肌膚如此平滑、細緻,卻又如火般的熾熱……

唐凝已經連續逛街購物七天了。

她第一次發現,每天買東西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

“亞美,夠了,今天到此為止,我受不了了。”唐凝向已經培養出默契的亞美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夫人,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

唐凝看了看腕錶,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不用了,你先回去,我去找傲生一起吃飯好了。”

過了一會兒,唐凝獨自驅車前往她和宋傲生相識、定情的L飯店,因為,那裏也是宋傲生的辦公室所在地。

一到飯店,她便直奔宋傲生的辦公室,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

宋傲生握著一個珠寶盒,嘴邊泛起笑容。

“李豪,你看漂不漂亮?”

李豪不住的點頭。“很漂亮。”

宋傲生手中拿着前天在蘇富比拍賣會上競購到的珍珠項鏈組。

“它戴在小貓的身上一定很漂亮。”

“老闆,你是真的愛上唐小姐了。”

“當然!那晚在舞會裏,我誰都沒看見,我的眼光完全被她吸引,從抱住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要的人是她了。”

“既然你的心意沒有動搖,那我也希望您能小心處理麗塔小姐的事。她三分鐘前來過電話,我猜現在她人應該已經到了……”

李豪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到一陣敲門聲。

“請……”宋傲生才開口,來人便已經推門而入了。

“安森……”麗塔嗲聲地道。

當麗塔發現辦公室里不只宋傲生一人時,嬌嗲的模樣立即收斂了起來。

“我先出去。”看見麗塔足以殺死人的眼光,李豪非常識相的離去,並且把門帶上。

“哇!好漂亮的珍珠項鏈,還有戒指、耳環,我戴戴看。”麗塔一走近宋傲生的身邊,就已經看到珠寶盒了。

不等宋傲生說完話,珍珠戒指就已經套進麗塔修長的指問。

“好漂亮喔!”

“麗塔,這種東西你太多了,把它還給……”

“借我戴一下嘛!別這麼小氣。安森,人家好想你,你這麼久都沒打電話給我,今天找我來是不是就是因為太想我了啊?”

麗塔半傾身坐上宋傲生的桌上,將呼之欲出的豐胸貼近他。

宋傲生將辦公椅往後一退,遠離麗塔曼妙誘人的身子。他的雙眼仔細的打量麗塔流露出嫵媚風情的大波浪鬈髮、突出的五官、濃長的睫毛、水汪汪的大眼、傲人的胸部曲線、小小的蠻腰、修長的大腿。

她是任何男人都會回頭多看一眼的美女。

而此刻,一身香奈兒的彈性低領緊身短洋裝,更是把她的豐胸和雪白的大腿表現得完美無瑕。

他看得出神。

“安森,你好死相,怎麼這麼看人家?看得人家很不好意思……”

嘴巴上說不好意思,事實上,麗塔卻將身子傾得更低,雙手更是直接撐到桌上。

她以為宋傲生被她迷住了,她眨動著美麗的睫毛、水汪汪的明眸,嬌嗲地呼喚,“安森……”

宋傲生雖然看着麗塔,可是眼前所浮現的卻是唐凝常常不經意紼紅的臉蛋,想起唐凝今天早上和他纏綿的模樣,他愉悅且滿足的輕笑了出來。

他於心底暗忖,他不明白自己當初為什麼曾為麗塔着迷。

當麗塔和唐凝放在一起相比較的時候,麗塔的美艷似乎更勝幾分。

但小貓小小的臉蛋卻又是那麼自然、素雅。

跟小貓相識到今天,都快滿一個月了,在相處的日子裏,他從沒見過小貓大聲罵過人,她總是露出一張笑臉。

“安森、安森……”

不知何時,麗塔已經從桌上坐到宋傲生的腿上,她的手正攬住宋傲生的頸子。

“麗塔!”當宋傲生從沉思里回過神來,便急於捉住麗塔的手,他站了起來,把麗塔拋在全牛皮的高背辦公椅里。

“哎喲!”

“麗塔,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跟你談點事。”

“什麼事?”睜大水汪汪、足以勾人神魂的眼眸,麗塔努力端起風情萬種、賣弄風情的模樣。

“前幾天,李伯伯來找過我父親,李伯伯提到……”

“我知道,我同意在你生日前結婚。我之前不答應,只是想跟你撒撒嬌,情人間下就是要這麼鬧鬧意見才會有情趣嗎?你也知道,女孩子總是喜歡有人求她。”不讓宋傲生有說話的機會,麗塔靠向宋傲生,一把捉住宋傲生的手往她的胸口一放。

“安森……”她嬌媚地道。

“麗塔……”宋傲生沒有辦法再出聲了,因為,他的唇已經被麗塔封住了。

“傲……生……”突地,門口傳來一道女聲。

大門被推了開來,站在門口的是一臉呆若木雞的唐凝,和隨後跟了上來的李豪。

“夫人……”李豪急着幫宋傲生解釋。

對於唐凝來說,時間彷彿靜止了。

此時,宋傲生的唇正吻著麗塔,他的手則是覆在麗塔的豐胸上。

唐凝的腦海一片空白,她只看見麗塔眼裏的笑意。

“放手……”一把推開麗塔,宋傲生急亂的想解釋。

“小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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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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